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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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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中捧着一盆花草,在寒夜之中,花草依旧葱翠,充满生机。
南行止立刻起身,那捧着花草的人入了正殿。
夜色拢着寒冷厚重的雾,那人从雾气中走来,恭敬地跪倒在皇帝与南行止身前。
“皇上,世子,属下幸不辱命,将解药带回来了!”
“秦慕铮,辛苦你了!”南行止对他说道。
南澈豁然起身,将秦慕铮手中的红背竹竿草拿过来。
红背竹竿草,离开了含有特殊成分的土壤就会死去。这颗红背竹竿草,连根带泥,生长在花盆中,花盆里的泥土,是从南方见血封喉树下挖来的泥土。
“我这就去配制解药!”南澈说道。
成青云一颗心终于暂时落地,她看向殿外,淡淡的青光已渲染在天际云层里,皇宫威仪错落的轮廓若隐若现。
不知是过了多久,晨曦的光伴着京城的钟声将黑夜驱走,南澈终于从钟灵郡主的暖阁之中走了出来。
他将药瓶放在桌上,沉凝地看着皇帝。
皇帝静默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皇上,请节哀……”南澈沉声说道。
皇帝一言不发。
“钟灵没能等到解药配制好,她若是再撑下去,会更痛苦。”
“她去得很安静,没有遗言。”
南澈一字一顿地说道。
皇帝瞬间跌坐在软榻下,软榻案几上的杯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成青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天天气晴好,晨曦明媚。在京城的钟声里,钟灵郡主殁。
那是的晨钟飘荡了许久,如同哀鸣,如同悲泣。
当日,皇帝下旨,晋钟灵郡主为钟灵公主,葬于皇家陵园。
一个公主的去世,根本不会影响整个朝堂,无人会关心,更无人为她哀悼。连礼部主持的丧礼,也那样的简单。
当天,皇帝亲自将钟灵公主抱入灵柩之中,便匆忙地前往议政殿议事。
文武百官果然不会在乎一个与其无关的公主死亡。左不过是安慰皇帝几句。
皇帝强打起精神,与几位官员商议了大半天,即将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个小宦官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帝面前,说道:“皇上,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药,请皇上按时服用,以免耽误伤情。贵妃娘娘说,皇上被刺客刺伤,切不要太过伤心……”
“滚!”皇帝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谁准许你胡说八道,谁准许你到议政殿来送药?擅闯朕的议政殿,该死!”
他拂袖,厉声喝道:“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混账东西拖下去,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宦官惊恐绝望,喊了几句,就被人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议政殿中的人面面相觑,用异样狐疑的眼光打量着皇帝。
原本就听说皇帝在围场时被刺客刺伤,起先还怀疑有误,如今亲眼看见有人为皇帝送药,且亲耳听见皇帝是被刺客所伤,便不得不信了。
这一日,皇帝被刺客所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且刺客为南行止!
南行止听闻,不过嘲讽一笑。
“世子不担心吗?”成青云问。
“担心什么?”南行止蹙眉,“本世子,也许久没有清闲过了。再过几日,我就领旨,自请留在瑞亲王府享个清闲。他们不就是想看着我得此结果吗?”
第284章 钟灵毓秀
接下来几日,朝堂之上尽是风雨!
“帝传五代,有瑞代明”再次被提及,此次已是满朝激愤。
钟灵郡主去世,对于瑞亲王王妃来说,无异于是重大的打击。王妃得知消息之后,便一病不起,卧病在床了。
南行止向皇上请旨,留于王府之中照顾王妃,以敬孝道,皇帝恩准。
朝堂之上的风雨,皆被瑞亲王府知晓,也都被挡在瑞亲王府之外。
成青云去看望过成青岚,他服下解药之后,身体在一天天的康复。世人也无人知晓他曾经受过伤,曾经中过毒。
钟灵郡主去世后第七日,棺椁运出皇宫,葬入皇陵。
成青云官阶较低,无法入宫送钟灵郡主最后一程。只能早早地等候在城门之处,静静地看着钟灵郡主的棺椁和仪仗慢慢地离开。
曾经那个鲜活惹人怜爱的郡主,如今成为一缕孤魂,早早地香消玉殒了。她冤魂一日未明,害死她的凶一日还未伏法,成青云就一日不得安宁。
仪仗汤汤,满天黄白纸钱如雪,路过之处,悲痛的哭声连绵不绝,压抑又沉重。
待送丧的仪仗出了城门,成青云才调转马头离开。
街道上,人群拥挤如潮,好一会儿,摩肩接踵的人潮才散去些。成青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便策马沿着街道慢慢走。
走到一处茶坊,闻到茶坊内淡淡的茶香,听到坊内鼎沸喧嚣的人声,便觉得方才压抑的情绪舒缓了些。
“青云,”嘈杂之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成青云循声看去,发现竟是成青岚。
他并未骑马,而是坐在马车内。他是武官,平常喜爱骑马的,若非受伤中毒后身体虚弱,恐怕也不会乘坐马车。
成青云下了马,走近他。
“你也来送钟灵郡主吗?”她问。
“嗯,”成青岚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茶坊,问道:“进去坐坐吗?”
“你的身体……”成青云很是担忧。
“无妨,”成青岚下了车,步履稳健,身形挺拔。虽依旧能察觉出虚弱疲累,但也不至于无法自由行动。
两人一同进了茶坊,找了处安静的雅间坐下,小二立即进来斟茶,上茶点。
楼下很是热闹,尤其是戏台上,桌椅间,人们谈论的,左不过就是京城之内的事情。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再听到说书人说起瑞亲王府,成青云也不怎么意外。
但听到说书人说起春蒐围猎上的事情,她便狠狠地蹙眉。
成青岚也安静地听着。
那说书人,左不过就是将南行止如何行刺皇帝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仿佛历历在目,亲眼看见了般。
瑞亲王府,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几日上朝,恐怕也是谈论这件事吧?”成青岚问道。
“是,”成青云蹙眉,收拢十指,指尖微微泛白,“今日上朝,也有无数人弹劾世子,你没看见,满殿之上,跪了乌泱泱一片,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老臣,简直是与逼迫皇上无异。”
“瑞亲王府这几年,也被弹劾过不少次,先皇也曾因此软禁过瑞亲王,甚至让大理寺调查过瑞亲王府,但是最终,瑞亲王府还是相安无事。”
“世子已然递了折子,就是想避开这个风头。”成青云淡淡地说道,“谁愿意这时候往枪口上撞呢?”
“世子倒是个淡然的人,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焦急惶恐了。”成青岚淡笑。
“世子说了,左不过,就是削去爵位,到时候,他可以做一个富贵闲人,比当一个世子要轻松多了。”成青云见他正欲端起茶盏喝茶,便伸手拦住他。
成青岚愣住,遂又放下茶杯。成青云为他倒了杯白开水。
“你还在服药调理吧?”她问。
“是,”成青岚蹙眉,“你闻到我身上的药味了?”
的确能闻到些药味,但中了见血封喉的毒,就算解了毒药,身体的亏损也一定是要吃药调理的。
“不用闻我也知道,”成青云将白开水递给他,“喝茶坏了药性,你就和白开水将就吧。”
成青岚无奈而笑,却是欣然接受她的白开水。
楼下戏台之上,说书人说到围场刺客之事。
说书人醒木一拍,抑扬顿挫,“但见世子,突然拔刀而起,刺向皇帝。事发突然,皇帝猝不及防,被世子刺中胸口,血流不止啊!”
座下之人一片哗然,“没想到世子竟然做出弑君的事情来……”
“瑞亲王府世代忠诚,门第煊赫,世子为何要弑君?”有人问。
“众位可有所不知,”说书人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玄之又玄地说道:“你们可听说过,圜丘祭台上的八个字?”
“帝传五代,有瑞代明?”有人脱口而出!
“正是!”说书人眉头一挑,“这八字,可是上天的预言,自古以来,上天示警,没有不灵验的!起先,皇帝根本不信,可如今,世子弑君,证据确凿,且为皇帝亲眼所见,难道不正是应了‘有瑞代明’之说?”
“若真是如此,本朝的江山,恐怕危险啊……”有人担忧地喟叹。
“所以,历代皇帝,谁不担心自己的江山社稷受人威胁?自古以来,危及皇位与江山的人,不是取而代之,就是流血骠杵……”说书人悲叹唏嘘,“自古来,便是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古有杀兄夺嫡的篡位皇帝,如秦王李世民、胡亥;也有外戚专权、夺位的皇帝,如王莽。但一一细数,兄弟阋墙相残的,不胜枚举。皇位高危,万人之上!可觊觎肖想者不计其数。外姓外臣夺位只怕困难,可这兄弟血亲,也是防不胜防啊!这两日,朝堂之上满城风雨,满朝文武搬出李世民、胡亥、刘聪、刘骏、拓跋嗣、杨广之流,劝诫陛下以防兄弟阋墙,血肉相残!豺狼猛虎方可防,但身畔之人,防不胜防!世子在围场之中刺杀皇帝,便是想弑帝夺位……”
说书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间,将这几日朝堂之上的纷争一一道来。直说得扣人心弦、时喜时忧、千情万绪。众人惶恐瑟瑟,感叹若真世子与皇帝真的兄弟阋墙,那本朝的江山,只怕危险矣。
成青云放下茶盏,看着楼下一石激起的千层浪,心头顿时悲愤交加!
“围场之上的消息虽然下令封锁过,可满朝文武、普天之下,最难堵住的,便是悠悠之口。”成青岚平静地说道,“此番朝堂和天下人的压力全部诸加在瑞亲王府和皇帝身上,若是皇帝再无动于衷,只怕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成青云抿紧唇,“那皇上会如何做?”
成青岚放下杯盏,沉重地摇头道:“圣意难测,也不能妄加揣测。”
成青云抬手揉了揉眉心,“围猎那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抬眼,目光晶亮地望着他。
雅间极为安静,桌案上茶水沸腾的声音清澈明晰。
“青岚,你北上之后,为何会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成青云轻声问,“而你又是如何在回到围场之后,第一时间找到我的?”
小桌上茶壶中漂浮而上的雾气朦胧绰约,将成青岚清俊的模样映衬得模糊难辨。
“我北上之后,将率领的兵卒交给西北大将军,其后又南下回京。可在回京路上,遇到暴风雪,又……又遇到些麻烦,所以回来得晚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可我说过,我会在春蒐的时候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成青云心情起伏难定。
“至于为何会在猎场中找到你,是因为我赶回围场时,便想先去找你,但恰好,发现你的马受惊,而且,有人埋伏在四周,追随你而去。”成青岚轻叹一声,“我那时没敢打草惊蛇,怕对方会发现我,也怕那些人会伤害到你。”
成青云若有所思。成青岚的话没有破绽,可细思之下,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北上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而他与萧家的联盟,到底是如何,她也不清楚。
“那你又如何得知那凶手是谁,又是如何得知解药在何人手中的?”她收紧十指,顿了顿,蹙眉,“为何那日来送解药的人,是秦慕铮?”
难道,成青岚和南行止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轻轻咬唇,疑惑地看着成青岚。
成青岚轻轻地看着她,目光温润柔和。
清风吹开窗棂,成青岚轻轻咳嗽一声,成青云恍然一惊,起身将窗户关好。
“青岚,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成青云说道,“我送你回去。”
“好,”成青岚起身,与她一同离开。
将成青岚送回成府,成青云略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她心头牵挂过瑞亲王府,便策马赶过去。王府巍峨朱华的大门紧闭着,唯有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而沉静地坐着。
下了马,正欲上前敲门,身后的胡柴轻轻地对她说道:“方才一直有人跟着你。”
成青云怔住,回头一看,见胡柴指着身后慢慢走来的一人。
那人一身雪衣,周身不饰,素然雅致。
待他走近了,成青云才认出那人是王启云。
“成大人,”王启云向成青云行礼问好。
“王公子,”成青云还礼,“你来瑞亲王府拜访?”
王启云脸色有些为难。他站在屋檐之下,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将他周身衬得越发惨白。他看起来很憔悴,神色悲痛哀愁。想来,是因为钟灵郡主去世的原因。
第285章 被禁王府
他迟钝地摇头,“我……我就不进去王府了……免得叨扰世子。”
成青云了然地笑了笑。如今瑞亲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换成谁,都希望与其撇清关系,能远则远。
何况,瑞亲王府大门紧闭,恐怕也是知道,这时期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拜访吧?
王启云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拿过东西,交给成青云,说道:“世子前些日子让人教我马术和箭术,我很是感激,这是谢礼。”他说道,“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想来投得世子所喜,希望你转交给世子。”
“好,”成青云将东西收好。
王启云这才告辞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成青云这才敲门,不过片刻,门房便开了门。见是她和胡柴,行礼问好,“大人来了,请进。”
入了王府,到了南行止的庭院,才发现南行止并不在院中。
绿黛为她上茶点,说道:“世子在王妃的院中,这几日王妃伤心过度,茶饭不思,很是思念钟灵郡主。”
成青云轻轻点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南行止回来,便回到自己常住的房中休息。
这一睡,直睡到晚膳时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
她一动不敢动,只侧首看着南行止。他眉目深邃却平静,睡得很浅,但很安稳。只轻轻蹙眉,眉宇间难掩愁绪。
她往外看了看,天色黯淡,窗棂之上,花影轻扫,疏影轻抚。王府内交织朦胧的光影似淡墨涂抹的画。
她轻轻一动,南行止便醒了。
他睁开眼,眼神有些惺忪,眼底有淡淡的血丝。见到她的一刻,又噙着温柔与欣慰。
“王妃还好吗?”成青云问。
“嗯,”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似没睡够,声音慵懒发涩,“这几日,一见到与钟灵有关的东西,就默默地流泪哭泣。”他轻叹,“我父皇去世时,也不见她这样伤心。”
成青云无声地抿唇,“瑞亲王去世时,王府失去顶梁柱,王妃当然不能露出悲痛,让人小看了瑞亲王府。可如今去世的是钟灵郡主,王妃伤心是正常的。”
她顿了顿,退后一些,“世子也没休息好吗?”
南行止将她抱紧,手指在她腰上轻抚着,顺着腰间的线条慢慢上下游弋。
“没睡好,再陪我睡会儿吗?”他轻声问。
成青云正欲起身躲开他,他忽而按住她的肩膀,凑过来,将头放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地蹭着。
她全身一僵,局促又紧张。
“世子,要不然先用晚膳吧,”成青云屏着呼吸,轻声说道:“待会儿绿黛要来……”
话音未落,已经被他堵住。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放开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绿黛知道分寸。”
她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唇,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世子难道不担心吗?”她喃喃地问道,“这几日,瑞亲王府被弹劾得厉害……”
南行止轻轻蹙眉,“若是皇上想要压住瑞亲王府,我就算再反抗也无用。身为臣子,便是这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在瑞亲王府门第极高,又是皇室,就算皇帝要发落,也不至于落个血亲相残的骂名。所以,无非就是被削去爵位而已。”
他与她十指相扣,用身体的重量轻轻压着她,“若是真的成了闲人了,倒落个自在。到时候你就辞官,随我一起结庐人境,采菊东篱。再生几个孩子……”他眉目沉静却飞扬,“或者去蜀郡,那是你长大的地方……大不了,就放下京城的一切,去当个闲散人,反正祖上有门荫,也饿不死。”
成青云甩开他的手,狠狠地捏着他的脸,“脸皮这样厚,让我摸摸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南行止趁机在她手心蹭了蹭,“怎么样,够厚吗?要不要再试试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的厚?”
成青云放开他,挣扎着要起身,“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南行止轻哼一声,也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话,便放开了她。
“世子,”成青云躺回去,被衾里有她和他两人的体温,熨帖而温暖,她有些贪恋这份温度,无意间将被子裹紧。
“为何那日送解药的人,是秦慕铮?”她问道。
南行止眯了眯眼,“解药是成青岚让人找到的,但是不能让皇上知道,所以,在他的人得到解药之后,就交给了秦慕铮。”
成青云定了定,好一会儿之后才了然地颔首,“这么说来,青岚在朝中,其实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他好歹是侍郎,”南行止蹙眉,似笑非笑,“何况……”
“何况什么?”成青云追问。
“若非要在这世间找个对手,成青岚倒是不二人选。”南行止沉沉地说道。
成青云不解其意。
南行止伸手将她拉起来,“走吧,绿黛恐怕已准备好晚膳了。”
两人起身,出了门,天色尚早。
绿黛迎身过来,步履匆忙,神色紧张,一见到南行止,便说道:“世子,宫中来人,请世子到正院接旨。”
成青云脸色一变,顿生不安。南行止却是敛衽,整理衣襟,神色自若地前往正院。
瑞亲王府中的人快速集中到前院,向亮出圣旨的人跪拜叩首。
南行止到达之后,跪在瑞亲王王妃和南行章之前,叩首行礼。
“瑞亲王世子接旨,陛下有令,围场之乱,瑞亲王世子涉嫌其中,为正视听,安抚人心,命瑞亲王世子,留守瑞亲王府,待真相查明,凶手归案,再作定夺。另,感念瑞亲王王妃对钟灵公主抚养之恩,特赐上等补药珍品于王妃。钦此!”
满庭一静,跪拜于正院之中的人俯首,暗中面面相觑。
皇帝旨意,无异于将南行止软禁了。
成青云咬紧牙,微微抬头看着跪在前方的南行止,却见他敛衽拂袖,恭敬地行礼,“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
瑞亲王王妃率领众人行礼谢恩。
传旨的人将圣旨恭恭敬敬地交给南行止,又挥手,让侯在身后捧着补药珍品的人将东西交给瑞亲王王妃。
王妃恭敬地接了皇上的恩赐,让人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了王府。
“都散了吧,”王妃对其他人说道。
“母妃,”南行止上前,搀扶着王妃,“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瑞亲王王妃审视地看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其实不必太紧张,皇上只是让你留于府内查看,也并未封锁王府。”
“到底瑞亲王府不是皇家贵胄。”南行章神色平淡地说道,“不说在朝中,在民间,士农工商各行各业,也有王府的势力。”
成青云安静地站在一旁,审慎地看着南行章,他举手投足雅致风韵,俨然贵气,可怎么看,都觉得刻意了些。
从她第一次见到南行章开始,便觉得此人很是别扭,一举一动,虽然风雅,可却做得刻意了些。
南行止与南行章一同护送王妃离开。成青云许久没动,目光紧紧地追着两人的身影。
南行章一身深衣,外衣之上勾描点缀狐裘,宽松典雅。南行止身着常服,行动为求方便。两人果然是兄弟,走了的步态和身姿都有几分相似。
她定了定,再看,南行止已经走远,身影消失在树木掩映中。
她突然想起新年宫宴之上,在假山之中看见的男人和宫女……
她回到南行止庭院中,不过两三盏茶的时间,南行止便回来了。
天际一弯新月,细如弯钩,在映衬着京城霓色的夜景下,似一弯指甲掐出的淡淡血痕。
成青云静静地抬首望着树梢之上,随时会被云烟遮蔽的月,忽而感觉夜风清寒,吹得她打了个激灵。
南行止走到她身后,伸手把窗户关上。
“我要查清此案,”成青云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世子,我想过了,不管是十几年前的禹王之案,还是如今的围场之案,还有那些凶手,都存在着关联,我要查清楚!”
南行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隐约有些压迫。他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并没有反对她。
“好,”他说道,“你若想查,就放手去查。”他将她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轻轻地缠绕在指尖,“事到如今,也该做个了断了!”
成青云抿唇,“皇上不敢动他,如今没有人能真正奈何得了他,是因为证据还不够确切。”她靠在他臂弯里,喃喃自语般,说道:“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叫那些人永世不得翻身!”
南行止手臂微微收紧,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进她眼中。
“我以前以为,你彻查禹王一案,是因为成青岚。”他靠近她,轻声问:“如今,是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成青云眨眨眼,“就算是一开始决定查禹王的案子,也带着私心……”她双眼微微湿润,“我一开始,以为我是……”
“你以为你是禹王的女儿?”他问。
成青云脸色有些泛白,“嗯,我迟疑过,怀疑过,甚至不敢确认自己的身份。那些人,杀我的原因,是因为认定我是禹王的儿子。”
她将兰花短剑拿出来,轻轻地抚着剑鞘上的月中之兰,“我不久前才明白,为何父亲会让我扮作男装,为何会将这柄短剑交给我。”
南行止夺过短剑,放到一旁。冰冷铁硬的剑,撞击在桌面上,发出呆板艰涩的声响。
“你父亲对禹王可真是衷心,”南行止轻叹,不知是嘲讽还是喟叹,“他是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他带走禹王儿子的事情败露,你可以顶替成青岚。”
成青云抿着唇,许久不说话。
“扮作男装,将有禹王图徽的短剑交给你,若是败露了,他人也只会怀疑你是禹王之后。而成青岚,或许可趁机得以保全。”南行止握住她的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第286章 入宫审查
窗棂外,那弯细细的新月,映在薄薄的窗纱上。清风低吟,灯火阑珊。世界夜色,静得出奇,静然似一幅图画。
成青云低下头,用手指搓捻着下裳。
“这也能说明,为何杀手两次都是来追杀你的原因了。”南行止说道,“龙尾山那一次,围场这一次。”
他将手臂收得更紧,“虽然我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而且也知道你父亲是我老丈人,但也不得不骂他愚忠了!”他气愤难平,“难道禹王的儿子,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重要?”
成青云本有些沉郁,听他所言,顿时哭笑不得。
他轻哼一声,抵着她的额头,下意识地蹭了蹭,无意间的亲昵,让人只觉心动。
“我想入宫见皇上,”成青云轻声说道,“可是我官阶较低,若是没有皇上召见,恐怕见不到皇上……”
南行止轻轻地托住她的后脑,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颈间细腻的皮肤。
霎那间,强烈的颤栗和酥软从颈间传到脑中,传到四肢百骸。
“我会安排,”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轻轻点头。虽然他被软禁于王府之中,可势力却没有被软禁。
次日,成青云上朝,得知南行止被软禁之后,朝堂之上的纷争依旧没有落下帷幕。
下朝之后,成青云并未立刻离开,她下了含元殿,绕到宫道旁的树木之后。
片刻过后,皇帝便从宫道一端过来,成青云没有迟疑,走了出去,向皇帝行礼叩拜。
皇帝定了定,说道:“起身吧。”他看了成青云一眼,“行之已经递了消息进宫,你要查案,自然从朕这里开始查,你随朕来吧。”
皇帝并没有带她去议政殿,而是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楼阁之内。
“朕没有多少时间,你若是有疑问,尽快问吧。”皇帝坐下之后,指着一旁的位置,示意成青云也坐下。
成青云端然而坐,说道:“请皇上详细讲一讲,围场那晚遇刺的情况。”
皇帝蹙眉,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案,好一会儿,才说道:“当晚,我与俪贵妃出帐篷散步,并未走得太远,也有侍卫跟着。正打算回帐篷休息时,俪贵妃突然看见了行之。朕便让行之一同散步回去。”
“当时皇上看清那人的确是世子了吗?”成青云问。
皇帝摇头,“朕的确没怎么看清,当时天黑,离帐篷比较远的地方灯火较暗,而且,当时……那人是从阴暗中走出来的。”
成青云敏锐地看着皇帝,“俪贵妃与世子也很熟悉,哪怕是光线很暗,她也没认出来吗?”
“这个……”皇帝陡然沉下脸色,目光微微闪烁。晦暗的光影下,他微微眯了眯眼,审视着成青云,“此言何意?”
成青云陡然间察觉到皇帝的目光犹如利箭,深邃而锋利。她抿唇,平静淡然地说道:“下官并不是怀疑贵妃娘娘,而是例行审理每一个细节而已。”
皇帝锐利的目光丝毫没有减退,他微微握紧拳头,隐忍愤怒的神色快速消失。
“既是如此,朕将俪贵妃叫过来,你自己问吧,”皇帝的声音低沉模糊,若非成青云仔细听着,险些听得不太明白。
成青云颔首,起身行礼拜谢。
在去请俪贵妃的过程中,成青云与皇帝便这样,安静地无言相对而坐。
并不觉得尴尬,也不会局促。离开龙椅,单独相处皇帝,并没有面对臣子时的威严。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轻声问:“世子和王妃,如今可好?”
成青云愣了愣,说道:“还好,只是王妃很是思念钟灵郡主。”
皇帝并未说什么,只是沉沉地点了头。
一时沉默,成青云安静地看着楼阁之外,这偌大地皇宫,安静肃穆得像一座空旷而硕大的牢笼。
两三盏茶的光景,俪贵妃便到了。
她敛衽,向皇帝行礼,皇帝立即起身,伸手扶住她,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坐下。
两人神色自然,似相处多年的夫妻,并不炽热,却情深意切。
成青云起身,向俪贵妃行礼。
俪贵妃抬眼,轻轻含笑,温和地看着她,“成大人也在。”
皇帝放开她的手,平淡地说道:“成大人为世子而来。”
俪贵妃蹙眉,谨慎地看向皇帝,斟酌地问道:“难道是行之又出事了?皇上……”
皇帝打断她的话,“成青云不过是来问问围场遇刺当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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