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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奋斗日常-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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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
  裴清殊的卫生习惯很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穿着外衣躺在床上的时候。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太困了,和宋氏说着话,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裴清殊愣了一下,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感觉自己好像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他大喊了一声“昭屏”,宋氏和下人们很快闻声而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有条不紊地伺候他沐浴更衣。
  裴清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迷迷糊糊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宋氏温柔地答道:“足足四个时辰呢。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殿下这下子可是睡颠倒了。”
  裴清殊颇为头疼地说:“怎么不叫醒我?”
  “看殿下睡得太香,没舍得。”
  裴清殊就不好说什么了。
  睡了一整个白天,又洗了个澡,换上身松软的家常衣服之后,裴清殊突然觉得自己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
  用过晚膳,他边陪冬哥儿玩儿,边陪宋氏说话。
  冬哥儿再有一个月就要满周岁了,正是学说话的时候。所以夫妻俩很注意,不该说的字眼绝对不会传到冬哥儿的耳朵里。
  “四皇子想的恐怕是太简单了。我大伯母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恐怕不会轻饶了大堂嫂。”
  四皇子和淮阳长公主虽然是血缘上的姑侄,但二人几乎没什么交集。所以四皇子对淮阳长公主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宋氏这个侄女多。
  “现在只能指望着承恩公能强硬一些,护着自己的嫡长女了。不然大堂嫂她,很有可能会被……”
  宋氏顾忌着孩子,话没有说全,可裴清殊已经懂了。
  “我知道你重情义,和左氏的关系也还不错。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这几天,你还是先不要回恪靖侯府了吧。”裴清殊有些担心地说:“我怕会牵连到你身上。”
  宋氏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殿下放心,我现在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我是冬儿的母亲,我不会那么糊涂的。只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难免有几分担心罢了。”
  “别担心,就像你说的,承恩公一定会护着左大姑娘的。你看看左三姑娘就知道了,她都快二十岁了,还是不肯嫁人,承恩公夫妇不也都由着她么?像他们这样宠女儿的人家,怎么可能置女儿于险境而不顾?”
  宋氏颔首道:“殿下说的也是,可能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吧。”
  ……
  裴清殊睡了一整个白天,晚上实在是睡不着。
  把冬哥儿哄睡之后,他本想去看看怀孕六个月的南乔。谁知他才刚迈出兰章阁的大门,就被溢彩轩,也就是傅氏身边的大丫鬟花宜给拦住了,说是他们家姑娘亲手做了夜宵,想要请十二殿下过去尝尝。
  裴清殊晚上吃得很饱,实在是不想吃什么夜宵。
  但他知道,傅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根本就是在邀宠,而不是想和他一起吃什么夜宵。
  所以裴清殊还是去了。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傅氏,主要是因为这次南巡裴清殊没带傅氏一起去,就已经有些下了她的面子了。
  要是傅氏主动,他还不过去的话,只怕傅氏心中会生怨。
  如果她因此而迁怒于南乔,甚至是南乔肚子里的孩子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要说起来,男人的身体还真是奇怪。裴清殊来到溢彩轩之前,明明对傅氏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可等傅氏脱光了衣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之后,裴清殊还是起了反应。
  正好他现在睡不着,干脆就拉着傅氏折腾了大半宿。
  许是折腾得有些狠了,早上裴清殊从溢彩轩离开的时候,傅氏还是睡得很熟。
  裴清殊临走前看了一眼她熟睡时的样子,发现傅氏微微张着嘴巴,嘴角还有一点口水,再加上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的缘故,使得她的睡颜看起来就像孩子一样天真。
  裴清殊觉得,他还是更喜欢这个时候的傅姑娘。
  ……
  如归楼那边的动作很快,裴清殊用早膳的时候,燕修便亲自带着消息过来了。
  得出来的结果,颇有些出乎裴清殊的意料。
  “殿下派出的第一个信使,是在京城附近突然失踪的。也就是说拦住他的,很有可能是当时留守在京城之人。”
  “但殿下派出的第二个信使,却是在临安附近就突然不见了。”燕修看着裴清殊的脸色,低声说道:“所以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皇上南巡的队伍之中……”
  裴清殊心中咯噔一声:“会是十皇兄么?”
  在伴驾的那些人里,裴清殊只和十皇子不对付。
  “这个,属下还要花时间继续调查。毕竟临安那边,我们的人还不是很熟……”
  裴清殊理解地点点头道:“本王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燕修走后,裴清殊一个人静静地想了许久。
  如果燕修的调查结果属实的话,那么劫走裴清殊第一封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全皇贵妃母子那边的人。
  可是在南巡队伍中,还能截走裴清殊信件的人……真的会是十皇子么?
  不是裴清殊小瞧十皇子,他是真心觉得,十皇子没有那个能力。
  而且那个时候,老十撞破了脑袋,整天缩在屋子里夹着尾巴做人……怎么还有精力做这种事情?
  但裴清殊真的宁愿是十皇子做的。
  不然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残忍的真相。


第219章 愤怒
  在裴清殊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傅煦也在琢磨同样的问题。
  从翰林院下值之后; 傅煦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钦天监; 找公孙明一起出宫。
  公孙明好笑地看着他说:“阿煦; 你怎么这么缠人啊; 还要我陪你一起回家?”
  傅煦正色说道:“别乱讲,我有正经事要问你。”
  “你什么时候不正经过了?”公孙明打了个哈欠,不在意地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相比于公孙明的随意,傅煦却是很郑重地确认过左右无人之后,方低声说道:“我想来想去,当初知道殿下要提醒四皇子的,只有我们三个; 还有淑贵妃娘娘。当着殿下的面; 我没好意思问你。是不是你……拦下了殿下的第二封信?”
  公孙明诧异地看向傅煦:“阿煦;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傅煦如实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这样做对殿下来说,是有利的事情。我认为你有可能出于为了殿下好的目的,而帮他做这件事……”
  公孙明好笑地看着傅煦:“阿煦我问你啊,如果我承认是我做的; 你会怎么样?去告诉殿下么?”
  傅煦想了想; 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也想过这么做,所以我能理解。”
  “那你最后又为什么没做?是因为四皇子也算是你的姐夫么?”
  傅煦诚实地说:“对。虽然我是全心全意支持十二殿下的,但我没有这个勇气去替整个傅家做选择。可是你不一样。公孙家和四皇子并没有任何牵连。”
  公孙明哈哈一笑:“阿煦,你说的很对。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当真?”
  “自然当真。你都说了不会去找殿下揭发我了,我还有什么必要瞒着你呢?”公孙明一脸无辜地说:“真的不是我。”
  “那……该不会是虎子吧?”傅煦刚说完; 就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向来听殿下的话,绝不会擅做主张的。”
  “哎呀,你这个人呐,这么较真做什么?燕修他们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么?等过些日子,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的。”公孙明拍拍傅煦的肩,“有这个功夫,咱们还是好好计划一下,看看能不能趁机扳倒二皇子他们吧。”
  ……
  最近一段时间里,恪靖侯府基本就没有消停过。
  先是抓到了长媳左氏“偷人”,再是发现宋安并非宋大公子亲生,然后又闹到皇宫里去,把宋安送走……
  从宫中回到恪靖侯府之后,淮阳长公主就把小宋安的东西全都给砸了。
  砸不了的就叫人拿去烧掉,总之只要是有关于宋安的东西,她一概不让留,也不让人把东西送到四皇子府去,直把恪靖侯府里弄得一片狼藉。
  宋大公子看不下去,忍不住冲过去拦住母亲:“您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毁了我、毁了逍儿的幸福还不够,您还要毁了这个家么?!”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淮阳长公主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子,毫无形象地对着儿子破口大骂:“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娶那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我们家会变成如今这样么?她给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难道你就不生气?!我告诉你,要不是她偷的汉子是我们裴家的人,我非要杀了她生的那个小杂种不可!”
  “母亲!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宋大公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安儿都叫了您七年的祖母。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您也不至于恨他恨到这种地步吧?”
  淮阳长公主没好气地吼道:“你懂什么!他的存在,就是对我们宋家莫大的侮辱!”
  宋大公子虽然是当年名满京城的“京城四公子”之一,但很奇怪的是,淮阳长公主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个温文到甚至有些软弱的大儿子。
  相比之下,她更宠爱自己的二儿子。比起宋大公子,宋二公子的嘴更甜,更会讨淮阳长公主的欢心。
  宋大公子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或许您是这么想的,可是在我心里,我早就把安儿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事实上,比起淮阳长公主,宋大公子要更早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
  早在左大姑娘怀孕之前,他就已经瞒着所有人偷偷地看过大夫,只是一直没有声张而已。
  后来妻子怀孕,宋大公子虽然心中苦涩,但什么都没有说。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爱左大姑娘那么简单。
  当时在他迟迟无子的情况之下,恪靖侯完全可以向朝廷请求废掉他的世子之位,改封他的二弟为世子。
  没有亲生骨肉就已经够悲惨的了,宋大公子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世子之位之后的日子。
  虽然他靠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继续做官,可是家中世袭的爵位让给弟弟,就意味着他今后永远都在弟弟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宋大公子自然还是希望能保住自己的爵位,等他将来死了之后,再把侯爷的位子传给弟弟。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淮阳长公主他们察觉到了。
  还以这样决绝的方式,闹得人尽皆知。
  一时之间,悲伤、愤怒、羞耻……等等等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几天以来,宋大公子只觉度日如年。
  可他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淮阳长公主听了他的话之后,冷笑一声,讽刺地说道:“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你老婆偷人生的奸生子,你还当个宝贝似的宠着?我看你是脑袋坏掉了吧你!”
  宋大公子低声辩解道:“母亲,您忘了么,四皇子承认是他强迫逍儿的,这也不能怪逍儿啊……”
  “哼,你现在就是说什么也没用了。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留下的。”淮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之后,又缓缓吐出,“等我收拾完这个小杂种的东西,我就后院去清理门户!”
  ……
  当天夜里,裴清殊不出所料地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个恒郡王府的常客。
  因为担心喝酒误事的缘故,裴清殊平日里很少喝酒。每次七皇子来闹着要和他喝上两杯的时候,裴清殊要么就不喝,要么就看着七皇子喝。
  不过今天他破了例,陪着失魂落魄的七皇子一起喝了两杯。
  “七哥,少喝点,明天你还要回工部当差呢。”裴清殊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很为七皇子担心,“等到休沐日的时候,我陪你喝个痛快。”
  七皇子一边摇头,一边又要哭。裴清殊发现,自打上过一回战场之后,七皇子非但没有变的更加勇敢,反而变的更加爱哭了。
  裴清殊哭笑不得地说道:“七哥,我可真佩服你。我家冬儿都没有你能哭。”
  七皇子本来眼泪都含在眼圈里了,听裴清殊这么一说,却是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哭不出来了。
  “十二弟,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七皇子调整了一下表情,对裴清殊说道:“我想了想,安儿那孩子现在在四哥府里的处境恐怕很尴尬。虽说四嫂是个和善的人,可她毕竟不是安儿的亲生母亲。我怕安儿在四哥那里会受委屈……”
  裴清殊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地说:“七哥,你该不会是想把那孩子接到自己府中抚养吧?”
  “你觉得呢?”七皇子虽然是哥哥,但他在和裴清殊在一起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听从裴清殊的意见。“是不是不大妥当?”
  “不是不大妥当,是非常不妥当。”裴清殊实话实说,“七哥你关心安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只是他的叔叔而已,还是那种不大熟悉的叔叔……四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生身父亲。而且现在四哥正在闭门思过,整日都呆在府中,想来他定能照顾好安儿的。”
  七皇子想了想道:“也是。我白天还要去当差,的确没办法一直照顾安儿。”七皇子叹了口气,夸赞裴清殊:“还是你想得周到。”
  裴清殊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七皇子:“七哥,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刚才说的只是借口而已。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怕你接走安儿之后会惹火烧身。四哥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哥哥了。”
  七皇子沉默了很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
  淮阳长公主将宋安的房间彻底毁掉之后,第二天一早,她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左大姑娘所在的房间。
  从事发之后,左大姑娘就被关在了她的房间里,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被放出来过了。
  宋大公子来看过她几次,可房间的钥匙只有淮阳长公主手里才有,他什么都做不了。
  冷不丁见到阳光的时候,左大姑娘还有些不习惯地低下了头,下意识地躲避着日照。
  淮阳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同千年寒冰一样凉:“考虑好了没有?”


第220章 裂痕
  自打多年前怀上身孕开始,左大姑娘就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今天的到来。
  如今一切都大白于天下; 她心中反倒踏实了下来。
  面对淮阳长公主这个强势的婆婆时; 左大姑娘也十分平静; 面上并无一丝惧怕之色。
  “您觉得我还需要考虑么?”左大姑娘淡淡地说:“横竖都是死; 我还有什么可想的……”
  淮阳长公主皱眉道:“我只是让你承认四皇子早就知道你生的儿子是他的而已,有这么难么?”
  “可他并不知道。”左大姑娘不缓不急地说道:“就连我,也是不久前才确定的,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又怎么样?!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淮阳长公主气愤地说:“我都答应让你继续留在宋家的族谱上,对外宣称病逝了,你还想怎么样?”
  左大姑娘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垂眸说道:“可您怎么保证; 我死之后您不会骗我?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那层遮羞布早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我是病死的; 还是被您毒死的,这很重要吗?”
  淮阳长公主看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小娼妇,你别得意!你以为你不松口,我就治不了你们了么?你且看着; 等我把要处死你的消息传出去之后; 你看看老四会不会违抗圣旨,跑过来救你!”
  左大姑娘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淮阳长公主:“您到底为什么要对四皇子这样不依不饶?就算你们姑侄并不亲近,您也不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吧?”
  “哟,你这就开始心疼他了?”淮阳长公主避而不答,只是厌恶地看着左氏; “瞧瞧你这不守妇道的样子,可真是给襄皇帝丢脸。”
  提起自己的先祖,左大姑娘禁不住面色微变。
  “你们左家这么多年来的名望,全都被你给毁了,你现在还敢在这里跟我嘴硬?”淮阳长公主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你不说,可以。那就先留你多活几天,等着给老四收尸吧!”
  ……
  现在京城里的人全都在密切关注着恪靖侯府里的动静,很快,左氏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裴清殊听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四皇子府。
  他怕四皇子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现在是皇帝金口玉言,让四皇子在府中闭门思过。只要四皇子敢踏出府门一步,那他就是违抗圣旨,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七皇子和裴清殊想到一块儿去了,二人几乎是前后脚抵达的四皇子府。
  见七皇子死命抱着四皇子的腰,不让他出府去的样子,裴清殊连忙说道:“七哥你坚持一下啊,我去找人帮忙!”
  “哎!十二弟你别跑啊!”
  七皇子使出吃奶的力气,都还是拉不住老四。
  没办法,他只能给站在四皇子身后的护卫统领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咬牙,从后头将四皇子给打晕了。
  裴清殊知道,他和七皇子两个顶多拖一阵子,没办法一直看着四皇子。所以他急急忙忙地进了宫,去宝慈宫搬救兵。
  谁知到了宝慈宫之后,却扑了个空。听宫人说,荣贵妃竟是去找淑贵妃去了。
  裴清殊只能又往琼华宫赶去,没想到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荣贵妃的轿子。
  裴清殊连忙下轿向她问好。
  对面暖轿的帘子打开之后,荣贵妃的脸色看起来极差。裴清殊还从来没见到荣贵妃这般憔悴的模样,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在裴清殊的印象当中,荣贵妃就像是画里的观世音菩萨,脸上永远带着温和雍容的笑容,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见到裴清殊向自己行礼问安,荣贵妃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就要走,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要是搁在以前的话,荣贵妃总要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多少关心裴清殊几句的。
  这是因为四皇子的事情,受了太大的刺激所致的么?
  裴清殊暂且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叫住荣贵妃说:“荣娘娘且留步,我有要紧事要告诉您!”
  荣贵妃听了,便抬起手来,让下人停轿。
  “什么事?”
  “我刚听到消息,说是恪靖侯府要处死左氏。我听说之后就去看了看四哥。四哥现在情绪很激动,七哥正在那里拦着他不让他出府,但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荣贵妃神色凝重地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本宫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荣贵妃便又匆匆地走了。
  目送荣贵妃的轿子走远之后,裴清殊并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去了趟琼华宫。
  等到了之后,裴清殊有些意外地发现,今天令仪竟然也在。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淑贵妃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一场似的。
  裴清殊连忙关心地问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说着又看向令仪。
  淑贵妃用帕子捂着眼睛不回答,令仪却是瞪着裴清殊说道:“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惹母妃伤心的!我只是进宫来陪陪她而已。”
  “那是怎么回事?”裴清殊有点着急地说:“好端端的,母妃怎么会哭?”
  裴清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淑贵妃掉眼泪了。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他心里怪害怕的。
  令仪娇哼一声,十分气愤地说道:“要我说啊,这事儿的根源就赖四皇兄,还有那个傅大表哥!”
  裴清殊都被她给说糊涂了:“这怎么又扯到四哥和傅大表哥身上去了?”
  “你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么?要不是四皇兄打了他那两个伴读,给左大姐姐出气,他和左大姐姐的事情怎么会被人知道?如果不是傅大表哥偶然撞见了四皇兄打程大公子的事情,荣娘娘怎么会怪到母妃的头上?你说不赖他们两个赖谁?”
  “什么?”裴清殊意外地看向淑贵妃,“母妃,荣娘娘刚才过来,是来找您兴师问罪的?”
  提起这件事情,淑贵妃的眼圈儿就又红了。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
  “不是的话您哭什么?”一想到淑贵妃竟然被人责怪,裴清殊突然很生气,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心头发焦:“她怎么能怪到您的身上?!”
  “真的不是,荣姐姐她不是怪我……她只是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儿子而已。殊儿,别听你姐姐瞎说。”淑贵妃拉着裴清殊的衣袖,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你站在她的角度上想想,既然我们傅家是知情人,她想问问是不是我们泄露了消息,不也是很正常的么?”
  “可她就算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您啊!”
  这就像四皇子并没有因为裴清殊知情,就怀疑是裴清殊泄露了消息一样,裴清殊认为,如果关系真的亲密到了一定地步的话,就不应该对对方有所怀疑。
  这个道理其实淑贵妃也明白。裴清殊觉得她虽然嘴上为荣贵妃辩解,但心里肯定还是为这件事情而伤心了,不然她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令仪也在旁附和道:“就是说啊!我听荣贵妃刚才说的什么,他们容家的人肯定不会多嘴啦,程家人恐怕没这个胆子啦,那不就是在说是傅家人泄露了秘密么?可她也不想想,傅家和四皇兄也是有亲的,傅家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真是的,我看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怪母妃和傅家!”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坏蛋,少在这里火上浇油的。”淑贵妃打断她说:“殊儿,别理你姐姐,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四皇子和左大姑娘的事情虽然没有对令仪产生什么直接的影响,但他们的事情也算是一桩皇室丑闻。令仪每回听到别人议论此事,都会觉得面上无光。而且容家是四皇子的外祖家,令仪又是容家的儿媳妇……
  现在整个容家都是阴云密布的,害得令仪只能躲在公主府里,一时半会儿都不敢回婆家了。
  “哎呀,母妃!我一心为您说话,您却在这里说我的不是!”令仪的小脾气上来了,说走就走,“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去了!”
  看着令仪离去的背影,淑贵妃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这样也挺好。”裴清殊想起三公主的女儿,那个年仅五岁就不得不乖巧懂事的小婉云,低声对淑贵妃说道:“您想想三姐。令仪姐还是挺好的。”
  提起三公主,淑贵妃就不说话了。
  三公主现在倒是老实了,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她这日子,过的也没什么指望了。
  淑贵妃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
  “唉,你说的是。”淑贵妃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其实别看我老说你姐姐,我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她嫁的这个夫家……”
  淑贵妃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裴清殊却已经明白了。
  现在荣贵妃和淑贵妃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令仪身为容家的儿媳妇,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第221章 程家
  “您别担心,皇姐是公主; 就算同婆家有了什么不愉快; 大不了回公主府住着便是。而且皇姐过得怎么样; 主要还是得看姐夫的态度如何。幸好姐夫是家中次子; 不需要留在宁国公府继承家业,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倒也是。”经过裴清殊的宽慰之后,淑贵妃的心中轻松了不少,“而且你姐夫还是个有主意的人,应当不会委屈了你姐姐的。”
  容漾岂止是不会委屈了令仪,两人都成亲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都把令仪当成个小孩子宠着。
  令仪在宫里被自家母妃说了几句之后; 就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回到公主府; 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容漾吐苦水。
  按说荣贵妃是容漾的嫡亲姑姑; 令仪是不应该把这件事情说给容漾听的。但两人早先就有过共识,只要令仪有什么心事,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给容漾听。哪怕是容家人的坏话,容漾也很乐意倾听; 完全不会因为自己姓容就有对容家人有半分偏倚。
  而且就算是有偏倚; 大部分的时间里,容漾也都是偏向于他们小家的,这一点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令仪才会一直放心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容漾听。
  听了令仪的抱怨之后,容漾果然和她站在同一立场上,很耐心地宽慰了令仪好一会儿。
  令仪十分神奇地发现; 自己竟然不觉得烦躁了。
  容漾这个人,就是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让人不自觉地信服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你关心你母妃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荣娘娘做错了,她不该怀疑傅家。”
  容漾隐去了后半句没说——就算是心里怀疑,也不应该说出来。
  容漾觉得荣贵妃是为了四皇子的事情急糊涂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她不笼络好淑贵妃,和傅家保持好同盟关系,还跑去怀疑人家,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还好他早就从容家搬了出来,算是已经从容家独立出来了,不然他现在非得被荣贵妃的所作所为给气死不可。
  现在的宁国公府里,容漾的大哥容潭,就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四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整个容家都在为了他的前程而担忧。
  就像荣贵妃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到给四皇子下套的幕后黑手一样,容潭他们现在也在发愁,琢磨着到底是谁泄漏了消息,该怎么样才能为四皇子扳回一局。
  容三少爷被四皇子打断了腿之后,他早就被送回南方老家,严加管教了,绝不会是他这边出了问题。
  比起傅家那边,容潭倒是更倾向于是程家那边出了问题……
  想到自己的二弟和程家二少爷的关系不错,容潭就让下人去把容漾请回府里一趟。
  那小厮领了命,正要离去,却突然又被容潭给叫住了:“等等。还是我亲自过去一趟吧。”
  容潭来到公主府之时,容漾正在检查他长子的功课。
  容漾的长子容炽是和宋安同年生的,今年七岁,已经有了些容漾当年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不像个小孩子,倒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见到容潭时,容炽端端正正地向伯父行了一个礼,得到容漾的许可之后方才退下。
  容潭赞赏地看着容炽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对容漾说道:“炽儿这孩子被你教得可真好,小小年纪就规规矩矩的,比我家里那几个皮猴儿可强多了。”
  容漾笑了笑,并没有接茬:“大哥今天亲自过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容潭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四皇子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现在家里正在想办法,找出给四皇子下套的那个人。我想着当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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