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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黑化步伐要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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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走了吗?”宋寒枝说着说着,感觉气氛不对,声音越发小了下去。
“而且,而且我自觉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这番阴阳怪气的说话,又是为何?”
江修齐转过了头,“你说我阴阳怪气?”
“难道不是吗?”
“宋寒枝!”
他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五指攥住她细细的胳膊,硌得生疼。宋寒枝挣不过,翻手一掌,就朝他胸口袭去。
江修齐气得不行,任由她打,架起她的腰就把她扔在桌上。
他俯身下去,压住宋寒枝的双手,语气恶狠狠,“宋寒枝,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人!”
“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傻子,老子就是阴阳怪气,老子就是见不惯你动不动就帮别人去死!”
“老子不过中了一箭,耽搁一会儿也还救得回来。谁他妈要你多管闲事的?你骨头断了几根你知道吗?你就这么想死吗?”
“好好活着不行吗!?”
话到最后,江修齐已然吼了起来。脸上的面具早掉在了地上,他垂着头,眼眶泛红,牙关几近绷不住,看样子,似乎随时可能扑下来咬她。
“下次别这么麻烦了。你要是想死,就给我说啊,我来掐死你。”
形同躁兽,向死而生。原来,这就是江修齐执意要离开的原因。
宋寒枝以为江修齐已经走出去了,其实不然。
他还困在原地,困在过往的桎梏里,没能抽身,画地为牢。
宋寒枝没反抗了,她慢慢挪手,环在自己小腹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江修齐,你没资格说我,你不是也不知死活地为我挡箭了吗?”
男人脸色一变,“我做事情,都是自愿的。”
她转而接上,“我也是自愿的。”
“你自愿个鬼!”江修齐紧咬牙关,“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怕欠别人的。你心里装着的,只有你的顾止淮,除了他,你还愿意为别人去死吗?”
宋寒枝沉默一晌,她说,“我想,我是愿意的。”
“好多事情,做就是做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好比现在,你要死了,问我愿不愿意拿自己的命给你补上,我可能会想好久也没有答案。”
“但要是只给我一瞬的时间,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你去死的,以命抵命,我可能真的做的出来。江修齐,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人能面不改色地看着朋友去死,真的。”
屋内限入安静,江修齐攥着她的手,力度不断攀升,似是要将她的细手腕给拧断。
可他看起来,情绪已经平定了不少。
宋寒枝皱眉,“江修齐,你弄疼我了。”
男人有一瞬的惊醒,他深深剜了她一眼,抽身,将她从桌上拉了起来。
宋寒枝一落地,就深呼了一口气,她看向江修齐,勾唇笑了笑。
“江修齐,你走吧。”
他凝眉,“你什么意思?”
“就是最简单的意思,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男人没说话。
“真的,江修齐,让这一页翻过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知道,你留下来,是为我考虑。”
“可我不小了,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多久?野心和能力,你一样不落。你不该蜗居在南中,属于你的地方,不是我这里。”
江修齐看着她,“你这是在赶我走?”
宋寒枝眨眨眼,“或许,比‘赶’要委婉些?”
“宋寒枝,你要明白,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的确是有很多事可以做,也的确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才跟着你来了南中。”
“但我是个男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我要是真的走了,很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你确定要我走?”
宋寒枝拍拍他的肩,“男儿志在四方,说走就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我更不适合你。”
江修齐身形高峻,被烛火投下的影子,暗暗闪动。他久久地看着宋寒枝,一半的侧脸被烛辉覆盖,近乎沉敛下去的光,在眼底慢慢凝聚。
守了她这么久,还是只换来一句“你走吧。”
他哑了声,“宋寒枝,我前世究竟欠了你什么东西?”
又是欠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一世要经历这些细碎无奈,一动起来,烧得他嗔痴大盛,骨血牵动。
而后理智无存。
“谁欠谁的,还说不定。”宋寒枝摇头说。
“好,我走,不过,”黑色长靴慢慢动开,朝着她过来,“你刚才说了,把我当做朋友?”
她只觉莫名其妙,点了头,江修齐便朝她伸出手,“你朋友要走了,抱一下没关系吧?”
没及宋寒枝回答,江修齐就揽了上来。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身后,微扣下去,几乎没有力度。
和刚才的躁动全然不同,他只是极轻地揽了上去,温柔,压抑,谦谦有度。
宋寒枝楞住,伸手推了一下肩,男人低头,一边收回手,一边极低地叹了声。
“我这辈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上你。”
“宋寒枝你是毒。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你。”
不幸是你,幸事也是你。
天长海阔,草木山石,无一不是你。
他自诩不是个爱泛酸的矫情人,却总是无端地想起江北的雪,每想一分,就越记一分。
宋寒枝拿刀,抵在他额头,刀锋悬在眼前,她却始终没有下去手。
后来他的记忆里,江北的雪,和那小姑娘,成了一体。
从此他知道,她对他,终究是有情义的。只是世事多有因果,这份情义,说凉薄也凉薄,根本撑不起来他把宋寒枝据为己有的私心。
还是那句话,她是顾止淮虔诚的信徒,不容他人染指。
“你……”
“我明天一早就走。”江修齐推门出去,“东边的院子不是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吗?我去那里休息。”
“好,那你早点休息。”
江修齐没回头,也没答话,遁入了夜色里。宋寒枝倚在窗外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东边院门打开的声响。
他根本没有去。
都是骗她的,顾止淮是这样,江修齐也是这样。
宋寒枝无暇想江修齐去了哪里,只是关上门窗。白日里折腾一天,晚上也闹了一阵,她现在只觉身心俱疲。
她躺了下去,全然不知此刻的屋顶之上,江修齐正拿了酒,一口一口灌着。
他的确是骗宋寒枝的,他根本睡不着,反正是最后一夜待在这里了,他索性抱了酒坛,打算独酌一夜。
长风浩荡,南中的夜已经很冷了,他就着月光,无声地咽下烈酒,通体苦涩。
隔日一早,天色蒙蒙,祝沅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祝思昨日受了刺激,她没推醒她。宋寒枝又睡眠极差,一般起床很晚,她打算早些起来烧水做饭。
推门出去,她正走到宋寒枝院门外,“砰”然一声,从眼前降下来一道物什,在地上碎成一团。
这一惊,把她睡意也震跑了。天色不亮,她睁了眼睛望去,只觉有一道身影从屋顶轻飘飘地下来,落在院墙上,悠然地翻了出去。
这是?
她走近了看,才发现方才掉落的,是酒壶。
碎片里盛着的酒,还带着香气,冻在寒露里,看上去说不出的清冽。
第84章
恰是第十日,赵成言来了。
宋寒枝在院里数着日子,见他推门进来,笑了,“我以为你要食言了,没想到你来的倒挺准时。”
赵成言神态如常,无论何时,总是光风霁月,似是天大的事也不能难住他一分。
不过他走近了,宋寒枝才看出他空荡荡的袖袍,这十日下来,他竟瘦了一圈。
“事情怎么样?”
“还行。”赵成言坐下来,倚在桌旁晒起了太阳,“没了半条命,钱庄倒是都收回来了。”
宋寒枝仿佛看见漫天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顾止淮说的没错,这世上最没用的事情,就是和人讲道理,讲情理。”
听到顾止淮的名字,她抬头,问:“怎么了,还参破红尘了?”
“就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果然,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才有用。”
“难为你想明白。”宋寒枝看向他,眯起眼睛,“这次杀了多少人?”
“四大钱庄,三个都想逃混过去,我倒是想给他们机会,可是影卫没有。他们只听顾止淮的话,自然不会等我思来想去。”
“五天内,灭了三家,总计有百来人吧。”
“可是你要明白,有的人偏走歪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动刀子,他们永远拉不回来。你不是去施舍仁慈,而是去和他们抢东西的。现在你赢了,这就是结果。”
“而且你需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赵成言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才是一家人。”
“乱世中,估计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能活下去。”
墙外停着马车,前几日靠近的乱民都被杀了个干净,眼下外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条大道通向南方。
“走吧,绥阳那边安排好了,你现在去,就安心地养胎。”
闻言,宋寒枝眼皮跳了跳,“说到这个,我怎么感觉这些天肚子里一直没动静?”
“你给的那些食谱没问题吧,那两个丫头可是听话的很,照着你写的来,一点也不差。”
赵成言看她,一脸不善,“明显的孕妇特征,疑神疑鬼,现在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你看看你的肚子,才怀孕多久?你还想他怎么动?宁儿跟你一样的时候,天天满大街地跑都没发现不对。”
宋寒枝低头看去,深秋本就穿得多,裹上短俏的棉袄,倒是真的看不出异样。也是,要是真能看出来了,那昨夜江修齐可就瞒不过去了。
两个丫头收拾好了东西,上了马车打点行李。赵成言拉着宋寒枝,上了另一辆马车。
“怎么了,还舍不得这里?”
瞥见宋寒枝的脸色,赵成言问道。
“不是。”
“那就是在担心你的顾止淮了?”
宋寒枝瞪他一眼,“是啊,我担心啊,我可担心死他了。谁知道你和他切断了联系,我原打算还能从你嘴里撬出点消息的,现在可好,两头都没让我捞着。”
她现在心神不宁,乱得不得了。全因为方才赵成言漫不经心一句:“啊,你说顾止淮啊,我好久都和他没有联系了。”
宋寒枝气得险些掀桌。
赵成言倒是一顿,“除了我,你还打算问谁?”
“明知故问,江修齐啊。你看我干什么,他昨夜走了。”
赵成言皱眉。
“走了?”
“嗯。”
“没说去哪里?”
“没有,但至少,他不会再回南中了。”
赵成言道:“哦?这么说,你们还发生了一段故事?”
宋寒枝有些牙酸,她没答话。江修齐再怎样,都是他二人间的纠葛,除了顾止淮,她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把这层关系搬出来。
赵成言顿了顿,别过身,一手挑开帘子,看外间山山水水。
“你和顾止淮一样,都是个人物。”
“像江修齐那样的人,浑身带着刺,你说话一个不注意,他就能伤情好久。”
宋寒枝道:“你知道?”
“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何况……”赵成言睨了她一眼,“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懒得去管。”
“把你照顾好我都要劳心劳力,江修齐一个大男人,我想管也管不了。”
语气很轻,而后车内限入安静。
外面乱得厉害,马车在大道上行了不过几刻钟,就拐上小道。
路上有颠簸,赵成言早就铺好了褥子,只是这褥子太大,宋寒枝还犹豫着怎么坐下去,赵成言直接把她拧起来,按了上去。
“唔。”
她整个人滚了进去。
“赵成言!”
“好好休息,待会儿有你受的,晚上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赵成言堵上她的话。
不过幸好,赵成言还是明智的。山路崎岖,且行得缓慢,他们一早上出发,一路上不停歇,在午夜时分才进城。
宋寒枝一到绥阳,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换了四五方帕子,宋寒枝才吐得缓了些,赵成言抚着她的背,叫两个丫头来扶她。
“你走得动吗?”看着摇摇晃晃的宋寒枝,赵成言有些疑心。
祝思和祝沅分两边架住她,“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
宋寒枝白着脸,心里骂个不停,怀孕了就是不一样,老娘什么时候也是这么娇气的人了。腹中恶心,几乎把她胆汁都吐尽了,腿软得根本立不住。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马站了出来,“少东家,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宋寒枝满脸写着:老娘不需要你们抬!老娘自己能行!
赵成言叹了气,摆手,“还是我来吧。”
他弯了腰,不顾挣扎,把宋寒枝背了起来,“我这个哥哥,当得也算称职,你说对不对?”
宋寒枝趴了下去,她说,“称职,当然称职。那么哥哥,你待会儿再帮我找个大夫吧,我现在难受得想死。”
“我怕孩子会出事。”
她话语渐弱,听得赵成言心里一颤。
“不会出事的,你再等等。”他转头,就叫人去叫大夫。赵成言把人背回屋子的时候,她已经快睡着了。
“大夫呢,大夫,看看我的孩子。”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赵成言只得一手压住她,“大夫来了,你冷静一点,这是正常现象,你孩子不会有事的。”
大夫被风风火火请了进来,把脉问诊抓药,一刻也不敢耽搁。祝思和祝沅回来还没歇脚,就又忙去煎药。她们也迷糊得很,宋寒枝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始要死要活。
大夫摸着胡子,眉头皱成一团,他趁着四下无人,独自拉了赵成言在一边,细细谈了起来。
他开门见山:“夫人的身子,不适合受孕。就算是怀孕了,也极容易小产。”
赵成言楞住了好一会儿,那大夫继续道,“照夫人这个情况,是年幼时不照顾身子,寒气郁结,在体内落了根的结果。夫人身子本就弱,现如今还有了身孕,更是要好好照顾,不能出一点差池。”
赵成言忽然明白了过来,难怪宋寒枝颠簸一路起了这么大反应,她身子孱弱,本来就非寻常女子可比。
宁儿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寒冬酷暑,宋寒枝自然不能和她相提并论。亏他还自诩是个照顾孕妇的,没想到这短短几天就出了偏差,也颇对不起宋寒枝了。
“我开的几副药,有安胎缓神的功效,夫人好好服下去,权当调理身子。只是……”
那大夫话顿了下去,赵成言问,“还有什么该注意的,但讲无妨。”
“咳。”大夫话语又低了几分,“咳,就是那个,夫人虽然怀孕不久,但为夫人身子考虑,床笫之事可以先放一放,不能冒进啊。”
赵成言:“……”
很好,这是把他认成宋寒枝的夫君了。
“而且我看夫人的气色,似是经常承欢……”
“咳咳,先生的话我自当铭记于心,多谢告知,多谢。”赵成言额头泛了汗,再不挡下去,不知道这大夫又要蹦出些什么话来。
送走大夫,第一声鸡鸣恰响起来。赵成言踏进屋子时,天色暝暗,两丫头照顾宋寒枝也算尽心,给她喂完了药,现在又忙着择选药材,准备再熬一壶药,待宋寒枝醒了喝。
“你们熬好了药就早些休息,今夜辛苦了。”
“好,姐姐没事就行。”
赵成言走到床边看了看宋寒枝,她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半张脸埋在褥子下,头发全乱了,手还攥住被沿,指尖都白得没了颜色。
他自觉有些愧疚,伸手替她掖好了被角,抬步走了出去。
眼下还没有一个月,宋寒枝就出了意外,他有些担心,想着该不该向顾止淮坦白这件事。
虽说贸然送信给他,不太明智,可就这样瞒着他,似乎更不妥。
大夫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宋寒枝的孩子想要留下来,不容易。要是到时候真出了意外,他又听宋寒枝的话,瞒着顾止淮,按顾止淮的性子,估计得掐死他。
那么,他到底该不该写这封信?
想了一路,不知不觉,他已经回了承德钱庄。这钱庄的主人是个念旧的,当时也就他一人,愿意认钱庄是赵家的,这才在后面的大屠杀中幸免于难。
赵家人现在就住在承德钱庄里。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不能瞒住顾止淮,提笔,便写了信。
一双手忽而从背后揽了上来,赵成言手中的笔一顿,他回头,赵攸宁就露出了头,笑嘻嘻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85章
在变老和怀孕中选了半天,宋寒枝还是选择了后者。
对!就是因为怀孕,她才活成现在这副样子。
自此来了绥阳,各种各样的药没断过不说,赵成言不知道从哪里又搞来一张食谱,要两个丫头严格照着食谱,准备宋寒枝的一日三餐。
有多夸张呢,宋寒枝大概看了看,满满的十几大张,估计把她坐月子后的饭菜都安排好了。
闭眼躺在床上,宋寒枝揪起她的脸,想看看她一个孕怀下来,到底能长多少肉。
恍惚间,她又想起顾止淮的话:
“楚国上下,最有钱的,就是赵家。”
时至今日,她只想骂一句,这死男人顾止淮,倒是说了一句真话。
每到吃饭的时候,宋寒枝就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赵成言的培养下,她现在能看也不看饭菜,凡是到了桌上的东西,张嘴吃便是。
反正她都没见过,反正她都不认识!还有赵成言百说不厌的一句:
反正都对你好!
早上赵成言过来,手里端着一碗黏糊糊的东西,“这个是从参海那边运过来的,说了你也不认识,乖乖吃了。”
宋寒枝忍着恶心喝了下去。
到了晚间,赵成言又拿来一包黑乎乎的玩意儿,“这个是我托人在齐国找来的,吃了滋补,你尝一下。”
宋寒枝:“……”
牙都快被硌掉了,她才把那玩意儿咽下去。
赵成言笑着说,“你就想想,顾止淮还在江北对峙,你肚子的孩子可要照顾好了才行,否则他回来了,有你好受的。”
宋寒枝立即不说话了,她只觉心里扬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低下头就开始乖乖吃起来。
她胸膛上贴着一股热意,那是顾止淮给她求的符。她原是不信这些的,可现在顾虑越多,就越发信起来。
顾止淮去了江北不过十日,边境就突起二十万大军,自称是影门之军,公然和楚秉文叫板,楚都内一时草木皆兵。
楚秉文自知一场大战难免,特意去寻了列王,可这列王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顾止淮就在他羌梧城外举二十万大军,他竟像个无事人,言语间还有派兵助阵的意思。
没想到,抛开昔日的生死之仇,顾止淮和列王竟成了一条战线上的人。
乱世里,消息传得太快,饶是赵成言这边和他切断了联系,也听到了风声。
当然,宋寒枝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消息。
祝思祝沅两人整日里里外外忙活,难得闲暇时候陪宋寒枝,只觉她整个人一日比一日安静,闲了就摆开桌子,执笔抄佛经,一抄便是一天。
赵成言见了,摇头:“你若是抄佛经,怕是去自首的。这世上要真有诸天神佛,你犯下的罪孽怕是难还了。”
宋寒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觉我还不算是坏人,只是多杀了些人面兽心的畜生,从不后悔。”
“他们要是真的有眼,该是好好嘉奖我才对。”
赵成言:“我要是诸天神佛,现在就劈下一道雷来,吓吓你也是好的。”
宋寒枝一个没绷住,难得笑了出来。手中的笔没拿稳,晕开一团墨汁,打乱了规整的字迹。宋寒枝“啧”一声,叹气,掷了笔。
“都怪你,这一个时辰算是白费了。”
赵成言抬头看天,“这是报应啊,你仔细着待会儿打雷。”
时辰不早了,祝思进来,给二人准备了些茶水,转头问赵成言:“公子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赵成言想了想,刚想应下来,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哥,哥哥。”
宋寒枝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两个丫鬟搀着赵攸宁,从廊下慢慢走了上来。
她现在已有身孕七月,肚中大得明显,走起路来也是颇为费力。赵成言忙掷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扶住她。
赵成言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托住她的手臂,慢慢寻了位置坐下来。
“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家中静养的吗,怎么又出来了?”
赵攸宁笑了,挥手让两个小丫鬟拿来一方帕子,“我要是不来,怕是一天都见不着哥哥了。”
宋寒枝起身,打算把地方让出来,让这两兄妹“叙旧”。
“宋姐姐。”
赵攸宁叫住了她。
“何事?”她头也不回,步子却没停下来。
“宁儿。”
赵攸宁挣开他哥哥的手,缓身起来。透过余光,宋寒枝察觉到她想靠近。
难不成她又要准备耍手段了?
宋寒枝闪身退了回来,和赵攸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靠在柱子上,毫不客气看向她,“你想干什么?”
“姐姐,你莫要躲我。宁儿今天过来,是专程道歉的。”
她说着,便不顾自己的肚子,朝着宋寒枝躬下了身。
赵成言眼疾手快地扶着她身子,看向宋寒枝的目光也是莫名其妙。
宋寒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她实在搞不懂,赵攸宁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宁儿自知行事轻狂,过去不仅冲撞了姐姐,还蒙昧了心智,犯下诸多错事。今日我特意过来,向姐姐认错,只愿姐姐能原谅宁儿过去的所作所为。”
赵成言扯了半天,她也不肯起身。抬眼看宋寒枝时,赵攸宁眼神澄澈,下唇紧咬,倒真像是个来认错的。
可宋寒枝不傻,打量了赵攸宁一转,便阴气腾腾地望向一旁的赵成言:
你妹妹什么情况?
男人无奈,耸肩:我也不知道。
三人就这么耗着,若不是看在赵攸宁还有身孕的份上,宋寒枝早就扔了这兄妹跑了。
赵攸宁也是个会认错的人,宋寒枝冷笑,不想戳穿她。
“姐姐若是不原谅宁儿,宁儿就在这里跪着,直到姐姐愿意原谅了为止。”
言罢,竟真的推开赵成言,双膝一软,眼看就要跪在地上。
宋寒枝暗叹一声,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赵攸宁这样的女人。
伸手,握住赵攸宁的手臂,二人的目光恰好对上,宋寒枝低头,将赵攸宁扶起,不怎么耐心地把她按回凳上。
“凡事好说,别有事没事就要跪。”
“姐姐这是原谅我了?”
在瞥见赵成言期待的目光后,她浅浅点了一下头。
赵攸宁这样的女人,她恨你时,把你吊起来千刀万剐都不足为奇。
可若是装起好来,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把你粘得死死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宋寒枝刚刚“诚心”接受她的道歉,她后脚就踢开赵成言,拉着宋寒枝,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样,什么话都要凑上来讲。
宋寒枝是个性子冷淡的,一生里打过交道的女人,一只手数的过来。饶是赵成言和她有些熟络,也没见过她热情的样子,对于陡然粘上来的赵攸宁,她除了不耐烦,还是不耐烦。
她看着赵成言,眼里闪着话:把你妹妹弄回去?
赵成言咳了数声,连哄带骗,好一番折腾后,才拉着自家妹妹,向宋寒枝告了别。
她送也没送,只是开了门,二人一踏出去,门便轰然一声被关上。
祝思和祝沅在屋内探出头来,“公子怎么就走了?不吃饭了?”
宋寒枝点头,“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饭间,宋寒枝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祝思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有些恶心,吃了几口,便放下手里的筷子。
“姑娘怎么了,需要找个大夫瞧瞧吗?”
“不必了。”
恶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去请大夫,又要把赵成言引来,到时候赵攸宁指不定也赖着要过来,那就不太妙了。
顾止淮对她说过,永远不要和赵攸宁打上交道。
他讨厌赵攸宁,宋寒枝也是。什么狗屁道歉,她宋寒枝要是真信了,那这些年怕就白混了。
“莫不是今天来的小姐,她惹恼了姑娘?”祝思想着,道:“姐姐,赵公子是个好人,他妹妹看起来也不坏。”
嗯,是不怎么坏,只是当初差点害死了她而已。
“以后,她再过来,你们尽量离她远远的,不要惹上她。那个女的,不是你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宋寒枝说着说着,不觉祝沅已经靠了上来,小丫头好奇地勾头,趁宋寒枝说完话的功夫,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
宋寒枝转过头:“……”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比原来大了许多呀。”
她仰头,“正常,吃多了。”
祝思默默接过了话,“可这也,太多了些。”
宋寒枝:“……”
呵,顾止淮嫌弃她胖都没说出来,这两个丫头倒是不错。
算算日子,也快两个月了,这肚子,是迟早要显出来的。顾止淮在江北呼风唤雨,她却除了安心养着,什么都不能做。
这样的日子,试问,怎么可能不、长、肉。
不过,这也算得上她记事以来,最为闲适的一段日子。祝思祝沅日日陪着她,看她抄抄佛经,临摹字书,闲来在院里小憩,一张小脸越发白皙嫩滑,弹指可破,让人羡慕得紧。
女人终究是女人,好的皮囊看上去总归赏心悦目些。
除却赵攸宁,她的日子倒还真的挑不出瑕疵。
这女人,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三天两头大着肚子跑过来,还强行扯上宋寒枝。
宋寒枝还是冷冰冰的性子,见她来了,照顾好就行,无论她说什么,顶多应一声,再多就不理了。躺在椅子上,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姐姐,这么大的宅子,两个丫鬟照顾起来,怕是有些吃力。需不需要我替你再找几个过来?”
“不用。”她仍旧闭着眼。
顿了一晌,赵攸宁慢慢侧身过来,“姐姐,眼看就要入冬了,这几天太阳可新鲜,要不要我陪你出去看看?”
“整日闷在这院里,也是无聊。”
宋寒枝没动,睁眼,她转头过来,就看见赵攸宁满脸开心地笑着。
天光融融下,佳人怀笑,满袖香风。
于是她也笑了。
“赵攸宁,你是想找死吗?害了我一次不够,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第86章
赵攸宁敛住了笑意,“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说,你不用装了。”
宋寒枝看了她一眼,别过脸,继续躺着小憩。
“你我之间的恩怨,我可以不追究,但生死之事,从来就不会大事化小。你一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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