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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黑化步伐要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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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后,是二十万留守楚都的大军,以及数以百万的楚都子民,而中心地带,是代表着整个国家至高地位的皇家。
  大军已去,可楚国的命脉,还留在这里。
  今日的顾遂锋,是真的被惹怒了。镇远王步步紧逼,将很久未亲自上战场的他激得没了言语,二话不说便是挂帅出征。顾止淮顾止南兄弟二人轮番上阵,同他讲的城防布局,战略地势,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顾止淮实在是劝不住,只好同江修齐商量,让江修齐主动留守天启,自己则陪着顾遂锋出征。
  他望着远去的出征大军,眼底缓缓地泛起了哀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如此棘手了呢?
  “江总管,宋姑娘找你。”一个侍卫上来道。
  “在哪里?”
  “宋姑娘就在城楼下候着。”
  江修齐目光下移,便见泛青的天色下,宋寒枝一身浅紫色缎裙,倚在灰白的城墙根处,小手在空中不断划拉,向自己招手。
  宋寒枝倚在那里,身后便是绿得惹眼的青草地,暗色的石砖古道旁青苔丛生,从远处看去,仿佛生了一团浅紫的花丛,缀在铺天的绿意里。
  江修齐嗅了嗅鼻翼的湿草香气,不觉地露出笑,一对梨涡便又显了出来。
  “顾止淮出手挺狠的啊,叫你一觉睡到了现在?”下了城楼,江修齐似换了个人,挽起袖子,一把折下了高枝上的晚樱桃,举在手里,随即笑着走过来,“不过,你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我知道,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手里的樱桃红艳,江修齐递了一串给宋寒枝,笑嘻嘻地没个正经样。
  “你要问些什么?”
  宋寒枝手里的樱桃翻来覆去,鲜红浓绿点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得人晃眼。
  “他们何时能到清秋城?”宋寒枝的声音似是猫儿般细软,听得江修齐汗毛倒竖,险些站不住。
  “你什么时候这么女人了?不就是关心人家吗?索性把你想问的事情全说出来,我一次给你回答的清楚。”
  宋寒枝心下释然,那便敞亮说了。
  “那好,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他们何时能到清秋城?南北两方,哪一方会先打起来?朝廷供给线路如何?他们是打算斩草除根,还是劝降?”
  江修齐沉默一晌:“小妹妹,你能这样问,想必你的心里早该有答案了。”
  宋寒枝摇头,她不确定。直觉告诉她,镇远王这边的情况要棘手得多,她不知道顾遂锋分三十万人马去对付齐王,是别有用心,还是他过于轻敌。且朝廷现在就一个傀儡皇帝,顾家一走,就是赵家当权,兵粮供给这方面,只能由赵家做主。
  但每次顾止淮与赵成言相见,她隔得数里远的地方就能闻见火。药味,可见二家关系私下里也不是多好。
  “小妹妹,镇远王为了这次的‘清君侧’,可画了不少工夫。你觉得,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投入了数不清的力量,只是为了一场简简单单的战役?会乖乖地等着?”
  为了今日的“清君侧”,他先是派细作潜入宫中,将楚秉文的婚礼搅得天翻地覆,接着散出谣言,将天灾人祸、上天降罚传得人尽皆知,楚都一时草木皆兵。最后更是直击咽喉,将影门十八卫不声不响地灭了十七个。事后,更是不给人喘气的机会,直接起兵造反,将许久不出马的顾遂锋彻底惹恼了,直接挥兵南下。
  这一切看起来毫无章法,却又是环环相扣,似是镇远王早已精心布好的局。
  “所以,你觉得,会是镇远王这边先动手?”
  “不好说,镇远王这边,我是真的看不清,但一定不会简单,就看老爷子怎么对付了。倒是齐叔垣那边,我觉得,他撑不了多久。”
  他本就是附和镇远王而来,不过是凑一遭热闹的,说白了,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真要他浩浩荡荡打过来,怕是半道就要跑路了。
  “那军粮供给呢?赵家现在一家独大,会不会切断这条线路,不管他们死活?”
  江修齐“嗤”了一声,伸手,狠狠地敲了宋寒枝一下:“丫头,你当我守着这三十万大军是在这里看风景的?”
  宋寒枝:“……”
  也是,她把一直都不怎么靠谱的江修齐给直接忽略了。
  江修齐看着宋寒枝一脸认真的模样,道:“你这小姐当得这么忧国忧民,让都城那些败家脓包们怎么想?”
  楚都内奢靡之风盛行已久,哪怕是大战在即,都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花天酒地的一个不落。宋寒枝就不同了,她活得宛如一个细作,日日竖着耳朵,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打听得一清二楚,为她的跑路大计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说起这个,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事要给你讲。今日一早,赵家遣了人过来,说是邀请我们一家人晚间去他家喝茶。我爹与赵家素无来往,而且赵家位高权重,突然发出了请帖,我爹慌得险些栽到地上去。你说,这顾家前脚刚走,赵家后脚就来人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啊。我一想到赵成言那厮就头疼,真想再装个病。”
  江修齐忽然面色严肃:“宋寒枝,你完了。”
  宋寒枝:“……”
  “我认真的,你真的完了。”
  “为,为什么?难不成,赵成言那个王八蛋真的猜出我的身份了?”
  江修齐的面色越发深重:“不,比这个原因更严重。”
  “那,那是什么原因?”
  “赵成言的妹妹——赵攸宁,你知道吧。”江修齐深呼一口气,缓缓道:“这个赵攸宁,长得还行,身世也行,脑子也还行,就是眼光不大好。”
  “你什么意思?眼光不好,难不成,”宋寒枝顿时吃惊地捂住嘴:“该不会,她看上了……你吧?”
  江修齐气急败坏,抬手又给了她一栗子,“什么叫看上我就是眼光不好,是她看上了顾止淮,顾止淮!宋寒枝你完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两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最后非得打起来不可!”
  “……”
  宋寒枝已经在低头拿刀了。
  “别别别。”江修齐拽住宋寒枝的手:“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为了防止你们两个嫉妒的女人打起来,等你们到赵家的时候,我也找个理由进去,凑个热闹。”
  “什么狗屁逻辑?你才是嫉妒的女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为顾止淮和别人打架了?”
  “那你刚才羞羞答答地跑过来问什么?问顾老爷子吗?刚才你那副小女人的样子真的是哈哈哈哈哈……”
  “你闭嘴!”
  “我这叫看破不说穿。”
  “我……”
  宋寒枝气得将樱桃全数砸在江修齐脸上:“你自己慢点吃,小心噎死,我不奉陪了您。”转身便走了。
  “诶,你不吃樱桃啊?”江修齐没脸地跟了上来,凑到她面前,举起一串红樱桃,像逗猴子一样摇摇晃晃。
  “不吃!”宋寒枝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小时候快饿死的时候吃了一天这玩意儿,从此看到这鬼东西就没有食欲,你给我拿开。”
  宋寒枝推开了江修齐的手,走了几步,忽听江修齐在身后叫了一声。
  “干嘛?”
  “我说,就算只是为了出征的那一位,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啊。”江修齐的桃花眼又开始眨巴起来,一贯没心没肺的笑没了,看样子是准备说正事了。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弱的。”
  “小妹妹,这可不是凭武力就能定夺的事情,我知道你杀人厉害,但比起杀人,这些事情可复杂多了。我答应过顾止淮,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替他好好照顾你,所以啊,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我到时候会寻个由头进去,一路护着你直到安全离开,我就安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宋寒枝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
  “那说好了,小妹妹你要听我的话,他们要你做什么事之前你一定要三思,要等我来,知道吗?”
  宋寒枝只好又点头,心里却不住地打鼓,怎么搞的,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又欠了江修齐人情?
  “乖,回去吧。”江修齐眯起桃花目,笑出梨涡一对,碎发恰好触到浓密的睫毛,日光洒下,眼底便是幽幽的深影。就是这随便一笑,宋寒便能明显感觉到四周人的步子都放慢了。
  这笑容,太,太他妈具有杀伤力了。
  惹不起惹不起,宋寒枝道了别,就往回家的路上跑,额头上的汗唰唰地下来。
  今日顾家出征,她原本在屋里歇得好好的,无忧无虑,自在潇洒,至少她自己是怎么以为的,直到兰花无情地拆穿了她。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魂不守舍的。”
  “哈哈哈怎么可能,兰花你误解我了……”
  “哼,兰儿可记着呢,小姐您今天摔了四个茶杯,打碎了两个碧玉碗,吃了一半的甜藕糕居然蘸醋吃,还有,小姐您说说,这是您今天第几次撞柱子了?”
  正在被兰花按着头,热敷消肿的宋寒枝:“……”
  “待会儿小姐还要去赵府赴宴呢,这可怎么办,额头上都鼓起一块了。哎,小姐今天真是傻到家了。”
  这兰花不行啊,怎么主子做的傻事记得这么清楚?宋寒枝拒不承认。
  我才没有魂不守舍!我才没有发呆!我才没有傻到撞柱子!我才没关心任何人!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啊,兰花你下手轻点,疼啊!”
  
  

第29章 
  许是有了顾遂锋镇守队伍,出征大军路上丝毫不敢怠慢,下午出发,薄暮时分便到了修歇的地方。
  顾遂锋老大年纪了,难得有人将他气成这个地步,脸色铁青地端坐在营帐内,一言不发。顾止淮进去同他商议,照队伍现在的行军速度,不出两日便能到达清秋城,南边的镇远王不知在筹谋什么,自中午起便驻守在了十里城,按兵不动,怕是有诈。
  “哼,难道他有诈,我们就要像缩头乌龟一样,等着他上门找上我们吗?”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趁这八十万大军还没分开,尽可能的多派些人手过去,把情况先探清楚,若是可能,就不需要分出三十万大军……”
  “这事你不必管,我打了一辈子的战,自有分寸。他镇远王有计划,我自然也有底牌。”
  顾止淮自知劝说无效,犹豫一晌,只好退了下去。出了营帐,见王敬伦候在外面,便吩咐道:“在狼卫里挑出五十人,配上最好的武器和马,立即去南中十里城,探清楚城内形势,在两日之内回来禀报。”
  “是。”
  营帐内外已挑起了灯,王引儒正带着人在调试**,见着顾止淮,笑着打了声招呼。顾止淮时下心烦意乱,什么都不想掺和,点了头后便离开了。抬脚回了营帐,刚刚看了几卷册子,桌几上的烛火倏的一摇,便有侍卫掀帐进来。
  “楚都可还好?”
  “主子,据楚都内的探子来报,自大军走后,楚都无任何异样。”
  “嗯。”顾止淮不咸不淡地继续翻看着册子。
  “杵在这里不走,可是还有什么事?”
  那侍卫咬牙:“确有一事。只是这事原是王大人吩咐了不许讲的,奴才觉得不该隐瞒,便斗胆报了上来。”
  顾止淮翻着册子,头也不抬:“讲。”
  “赵家在我们走后,不知为何,立即给宋晓府上送了请帖,说是请宋晓一家人去府上喝茶。”
  “什么!”顾止淮一把扔了册子,“你们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这件事竟然敢瞒着我?”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主子责罚。”
  “江修齐那边怎么说?”
  “江总管说主子不用担心,他会好好护住宋家的人。”
  顾止淮眉头深锁,不安地在营帐内踱来踱去,冷道:“我不放心,你传我手令,让楚都内剩下的所有影卫听令,今夜守在赵家,协助江修齐的人,务必要保证宋家所有人安然无恙地出来。若是出了任何意外,立即逐出影门。”
  “是。”
  “等等,除此之外,叫上一百狼卫回到楚都,看看除了赵家以外,今夜还有何人有不干净动作,我今夜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务必一个时辰给我通报一次情况。”
  “那丞相那边……”
  “谁都不许说!违者斩立决!”
  “是。”
  那侍卫忙不迭地出去了。顾止淮深呼一口气,连坐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越发烦躁地在营帐内踱着步子。
  想及赵成言,顾止淮更是不安,抽出置于高架之上的长剑,缓缓打开,映着青锋的眼里是渐渐暗下去的光。赵成言,你最好是记得你所说的话,否则,我必不惜一切代价,与你赵家死磕到底,至死方休。
  月色如水,天黑了有些时辰了,宋晓这才战战兢兢地换上衣衫,吩咐前院将车马备好,是时候去赵家赴宴了。
  兰花死命揪住宋寒枝,非要给她素净地打扮一番,宋寒枝知道兰花嘴里的“素净”意味着什么,趁她梳好了发,描好了妆,转身去找首饰的空当,提了裙子就往大门跑,一溜烟跑到了前院。
  当看到院里花团锦簇的姐妹时,宋寒枝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多单纯。赵寅家里就赵成言一个男丁,她们实在不需要准备得如此隆重。
  而且就宋寒枝看来,这赵成言也不是什么好鸟,私下猴精猴精的,凭着自己一副好容貌,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小姑娘。
  周叔在府外备好了一切,便差人进来,将前院里一众小姐和老爷夫人迎了出去。
  宋寒枝打量着自家老实巴交的爹,一副慌慌张张的神色,哪里像是去赴宴的,简直就像是去赴刑的。
  叹了气,宋寒枝跟着众人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过去,她险些在满车的脂粉气味里晕死过去。好不容易到了,宋寒枝如释重负地冲下了马车,跟在一帮姐姐们后面。其时早有老妈子在赵府门口候着,见着众人下了车,忙安排了小厮,接风洗尘,引着众人进了大门,往大厅而去。
  赵家不愧为楚都第二大家族,府内既有华贵的玉石林立,亦有曲径通幽的蜿蜒古廊,四处皆是灯火通明,照得偌大的地方没有暗处。廊下的丫鬟婆子都是规规矩矩地候在一旁,身着绸衣,一看便是不俗。
  也是,稍微正常的官宦人家都会画大手笔,把自家宅子好好打扮一番,只有顾家,一屋子榆木脑袋,整天打打杀杀,影门来刺客去,钱倒是充裕得很,可就是看不出来。
  一路走来,宋寒枝是看得愈发兴致勃勃,宋晓的双腿却是更抖了,一进了屋子,看见正堂之上的赵寅,差点激动到跪下来。
  “下官,拜见赵大人。”宋晓哆哆嗦嗦着就要跪下来,被赵寅一把搀起。
  “宋大人客气,来来来,入座就是,我的好茶可准备已久了。”赵寅须发乌青,方脸浓眉,嘴角挂着标准的“官场笑”,十足是个精明的角,不好惹那种。
  “多谢赵大人款待。”
  宋寒枝跟着一众姐妹亦是在后面躬身,言谢,低了头行礼。
  “赵大人的六位掌上明珠一看便是秀外慧中,将来可是好福气啊。”
  宋寒枝低将笑起来,算是学习了,以后想要扯谎扯得好,只需加上“一看”二字。
  赵寅的目光扫过一列排开的六姐妹,目光在宋寒枝那里顿了会儿,随即不动声色地叫来宋家的当家主母金氏。
  “宁儿去哪里了?这里有这么多姐妹可以同他说话解闷,省得她一天在屋内唉声叹气。”
  金氏保养得当,细眉如柳叶,脸庞稍许圆润,头上稀松盘着价值不菲的珠花,话语绵软,对着柳氏陪笑道:“宁儿性子顽皮,不多时就会来,到时候就遣了她带着这些妹妹去园子里逛逛,让我们这些上一辈的好好说会儿话。”
  柳氏上前:“府上千金必是有其他要事要忙,我家的这些学识浅陋,是万万比不上令千金的,还请不要劳烦了便是。”
  “这是哪里的话……”
  这些上一辈的你来我去,宋寒枝站在后面已完全没兴趣听下去,倒是好奇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见赵成言。
  众人寒暄一阵,好不容易落了座,宋寒枝刚想喝口水,猛然想起江修齐的话,不由得多了个心眼,众人举杯时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放下之际小心地将水倒入了果盘内。
  茶过三巡,正堂里来了丫鬟,说是负责调动楚都三十万大军的顾家总管江修齐登门拜访,此时正在前厅候着。赵寅的脸变得很精彩,一阵阴晴不定后迅速恢复原状,爽朗地大笑数声:“当真是来的凑巧,宋大人,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宋晓大气都不敢喘:“好日子,的确好日子。”
  “快去请进来。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多备一份桌椅?”
  江修齐进来之时,赵寅立马下了桌,笑着迎接:“江总管大驾光临,快快入座,好茶正沏着呢。”
  平日里看江修齐不爱修整,额前永远一撮乱发,嘴里永远吊着几根草,怎么看怎么不修边幅,可今日宋寒枝算是开了眼界,原来江修齐这厮好好打扮起来,竟是个大美人!
  不是俊秀,就是单纯的美,比大部分美人儿还要美得勾心夺魄。
  江修齐原就高高瘦瘦,齐地的玄色长衫勾勒,显得面容白皙。玉簪束发,簪带垂至腰,额上光洁,再无碎发,看上去清清爽爽。
  “赵大人,今日突然拜访,实不相瞒,就是为了讨一口好茶,赵大人府上的襄闽茶可是人尽皆知。”
  “那是自然,快快入座,好茶马上就来。”
  宋寒枝低着头,不住地拨动盘里的点心,余光瞥见江修齐对着丫鬟指了指自己的旁边,接着几个侍卫立即上来,将搬上来的桌椅摆在了自己旁边,江修齐道了句“有劳”,就施施然坐了下来。
  瞧见宋寒枝举止慵懒,往日里吃什么都嫌少,今日倒是听话,桌上的点心茶水一点没动,江修齐忍不住笑了笑。
  “我见这位姑娘眼生,可是宋大人的女儿?”正是江修齐等茶的空当,一旁的宋寒枝已是快睡过去,不妨身旁的人突然问了句话,她抬头才明白,江修齐是在问自己。
  这装的就有点过分了啊。
  “我?噢,是的,小女名唤宋寒枝。”
  “敢问今年多大了?”
  “十五。”
  “嗯。”江修齐看上去很是欣赏地打量着宋寒枝:“我一见姑娘的面容,便觉姑娘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通的温婉女子,宋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宋寒枝:“……”
  “小女自然是。”宋晓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哦,果真如此,那我便与这位姑娘有十足的缘分了,竟一下猜透姑娘的秉性与喜好。”
  去你妈的缘分,宋寒枝咬着牙,低着头不言语,外人看上去似是害羞了,屋内其他的姐妹见此情景,眼神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金氏与柳氏相谈甚欢,不出一刻,赵攸宁便踩着月色进来了。
  “爹爹,我来迟了。”宋寒枝闻言抬头,见着赵攸宁的样貌,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一月前她见过,初见时宋寒枝还以为这姑娘是赵成言的小相好,没成想,竟然是他的妹妹——赵攸宁?
  江修齐在桌底下轻轻扯了一下宋寒枝的袖子,递过眼神,示意她不要表现出异样,宋寒枝只好压下心里的情绪,继续低着头,听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金氏笑道:“既是来了,这些小姑娘都是与你差不多的年岁,你便领了她们去园子里逛逛,或是叫上沁芳阁的,听会儿戏也是好的。”
  宋寒枝的头摇的似拨浪鼓。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如此麻烦令府千金,怎么好意思!我看还是不用了。”
  “我一人也觉得无聊呢,宁儿不觉得麻烦的。”
  如此一来,柳氏也说不了什么了,“那便麻烦了,我的这些丫头不懂事,若是冲撞了,还请不要见怪。”
  “伯母放心。”
  “有劳。”
  宋知言起身,便带了一众姊妹,欲出去。宋寒枝一心想死在桌上,哪里肯动,磨磨蹭蹭地在座椅上不愿离去。
  江修齐笑着举杯,宽大的袖袍遮住脸,对着宋寒枝低声道:“你去便是,我一会儿就抽身过来。”
  宋寒枝亦低声道:“这绝对有鬼啊,我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江修齐想及赵府外密密麻麻的影卫,道:“顾止淮为了你,可是把影门所有人都给叫出来了,你还怕个什么?”
  
  

第30章 
  宋寒枝咬咬牙,还是站起身来,随着一行人出去了。
  赵攸宁引着路,这边的姐妹中就属宋知言最为成熟稳重,一路上与赵攸宁搭着话,不知不觉便在赵府内的园子里兜来绕去了半个时辰。
  前方恰有一处水上亭阁,赵攸宁回过头来与众人商量:“想必大家也是走乏了,不如在这亭子里歇一会儿。”
  宋知言颔首:“自然可以。”
  赵攸宁叫来丫鬟婆子摆好了桌,端上水果点心,便邀着众人坐了下来。宋寒枝见亭外候着的仆人身形魁梧,浑身散发着杀伐的气息,便留了个心眼,挑了个最外的位置。
  自己的这帮姐姐可是真的文弱,到时候这些侍卫要是突然发难,她们怕是应付不过来。
  入座一会儿,宋寒枝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安安静静地当着旁听者,一句话也不插,却还是被赵攸宁找上门来。
  “这位宋寒枝妹妹,倒是乖巧安静得很,不似其他妹妹的性格,可是怕生了?”赵攸宁说着,给宋寒枝递来一碟点心,“这么多妹妹,你的身子看起来最是孱弱,这是红枣泥糕,有增补气血之效,妹妹尝一下。”
  宋寒枝不自然地笑着接下了:“多谢姐姐。”
  “姐姐有所不知,寒妹妹自小在乡野间长大,身子自然是弱了些。”赵静歌解释道。
  “哦?”赵攸宁的兴趣被吊了上来,“这么说来,寒妹妹是近些日子才回的楚都?”
  “妹妹回到楚都一年有余了。”
  “原来如此。”赵攸宁上下打量着宋寒枝,继续问道:“不知寒妹妹此前住在哪处地方?身边可有丫鬟婆子照顾?怎么说,也不至于羸弱成如此。”
  宋寒枝的心被揪了起来,搞了半天,赵攸宁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打探自己的身家底细而来。
  “这么说,倒也有些奇。”一个宋寒枝不省心的姐姐开了口,“寒妹妹初到府上时,身旁的丫鬟婆子就三四个,可后来不知为何,那些个丫鬟婆子都不见了踪影。”
  自己怕是摊上了一群假姐姐,宋寒枝忙打掩护,“我自小在天启东郊长大,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当地人,怕来了楚都不懂规矩,被人笑话,就被我差了银两,打发回去了。”
  “也是这个道理。”赵攸宁盈盈一笑,“那些人不能与妹妹相提并论,身为奴仆,纵使来了楚都,骨子里也还是乡野粗鄙的性子,这种秉性,不是换了身份就能改变的,妹妹说是与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寒枝也算明白了,赵攸宁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是个山寨小姐了,干脆装傻到底,“是。”
  赵攸宁还想继续发难,却见亭子外隐隐走来了两个人,尚看不清脸,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宋寒枝松了口气,在这深宅大院,发出如此猪叫般笑声的人,是江修齐无疑了。
  帘子被掀开,江修齐的脸不负众望地出现了,紧接着,又一个脑袋从后面钻了出来。
  谦谦君子的举手投足,面上波澜不惊的微笑,这厮——
  竟然是赵成言!
  很好,今日这锅大杂烩,算是来齐了。
  “哥哥。”赵攸宁起身行礼,面上有些不自然,接着转向江修齐:“江总管怎的这就出来了,可是茶水不尽人意?”
  “哪有,久闻赵府内景色宜人,我便携了赵兄,出来逛逛,不成想就碰见了。”
  赵成言皮笑肉不笑,二人皆是各怀鬼胎,还逛个鬼,追着这群人的行迹就来了。有些警惕地望着赵攸宁,赵成言扫了众人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宋寒枝,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清了嗓子,道:“宁儿,方才见你们谈得起兴,不知你们在谈些什么,可否说来让我与江公子也听一下?”
  赵攸宁有些慌乱起来,“都是些女儿间的话,哥哥与江公子不知道也罢。”
  赵成言似是知道了什么,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妹妹,江修齐在一旁打圆场,“这亭子小的很,我和赵兄一来,就挤得慌,大家还是出来走走吧,莫辜负了月色。”说着,便来到了宋寒枝的桌旁,见她兀自低着头,轻声道:“宋寒枝小姐,你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有何碍?”
  宋寒枝被赵攸宁摆了一道,心情着实不好,抬头,见着江修齐的眼色,摇摇头,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无碍。一切但凭姐姐们们做主。”
  江修齐顿了一会儿,笑着说,“那我就替大家做主了,出去继续逛一逛,横竖今夜还早。”
  赵成言:“江总管高兴即可。”
  赵攸宁犹豫不决,架不住大家的一致同意,只好点头答应了。
  出来时,赵攸宁率先掀开帘子,“哥哥与江总管先行。”
  江修齐听着话不对,往后看,见宋寒枝小小的身影排在最后面,便不避嫌地去拉起宋寒枝的袖子,走上前来,“这位妹妹今夜确有些乏了,我怕她招架不住,还是找个丫鬟扶着她吧。”
  宋寒枝有些发愣,江修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这……”
  不及赵攸宁反对,江修齐指了指一个身形高壮的婆子,“你过来,扶着这位小姐。”
  “是。”
  赵攸宁神色复杂地看了宋寒枝一眼,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一群人出了亭子。月色下众人身形轮廓不清,赵成言不知何故,一直走在赵攸宁身旁,纵使看不清脸,亦能感受到他今夜不寻常的情绪。
  出了亭子不过十来步,恰在近水的石道上,忽闻一声女子的惊呼,众人回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边崴了一下步子,接着就掉进了水里。
  赵成言和江修齐二人心下一惊,几乎是同时飞身而起,往湖里掠去。与此同时,园内的高墙之上,顿时涌现无数黑衣蒙面人,不顾府内侍卫的阻拦,皆翻墙而过,勾起绳索飞爪无数,朝着湖上飞来。
  园内一时大乱,以最开始的江修齐和赵成言为代表,加上后来陡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都似下饺子般,义无反顾地接连往湖里跳去,激起水花无数,嘈杂不已,看得岸上的人一时也呆住了。
  像眼前这样,百来号人一起跳湖的场景,她们一辈子怕是都没见过。
  宋寒枝更是发懵,她正好好地站在岸上,那个扶着她的婆子还替她顺了顺背:“小姐别怕,别怕。”看着顾止淮为自己准备的影卫,传说中手段高明的杀人狂,都似傻子般跳了湖,宋寒枝一时百感交集。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顾止淮和江修齐,要是自己真的掉进了湖里,这么多人一折腾,自己这小身板估计也保不住了。
  正想着,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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