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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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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的莲纹青花茶盏,茶香袅袅。萧鱼的确有些渴了,不过未伸手去拿,而是抬眼看着元嬷嬷,说:“没有凉的吗?昨儿的冰镇梅子茶就不错。”
  元嬷嬷就道:“娘娘您的信期快到了,不宜再喝那些凉的,再说这热茶更解渴些。”
  不论如何,女儿家总是不大适合喝凉的。
  萧鱼打从娘胎出来就生得病弱,小时候跟只蔫蔫儿的小猫似的,身旁伺候的人,更是要处处小心细致。元嬷嬷虽是下人,可自小照顾萧鱼,她的话,萧鱼是听得进去的。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夏日贪凉就喜欢喝冰的,他们当下人的,不能一味的迎合主子。该劝的时候就是得劝。
  说着便将这热茶给萧鱼递了过去。
  晓得元嬷嬷是为了她好,萧鱼只好将茶接过,抿了一口。不烫嘴,温度刚刚好。复又低头,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
  过了一会儿,春晓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递与萧鱼:“娘娘……”
  萧鱼疑惑,将茶盏放下,从春晓手中将叠好的字条打了开来。
  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帝王震怒。
  萧鱼的心忽的跳了跳。她看着春晓,问:“这是何人给你的?”
  春晓小声道:“是个小太监,奴婢见过几回,仿佛……仿佛是何公公身边的人。”
  何朝恩是帝王身边的宦臣,不管是宫里的太监宮婢,还是外面的文武百官,都是想巴结他的。他这人看着脾气很好,对谁都是如沐春风十分温和的,却是股清流,与谁都不曾深交。萧鱼入宫以来,帝王不曾再纳妃,这血气方刚的男儿,自是日日都往凤藻宫跑,这凤藻宫的下人,对何朝恩当然有些熟络了。
  何朝恩……萧鱼轻轻垂了垂眼,她自幼进出皇宫,明白深宫之道,那日何朝恩接受了她的赠书,她生辰的时候,他又赠与她一方砚台,就说明愿意与她结交了。在宫里待得久了,一个个自然都不简单,何况是侍奉在帝王身畔的。看着这字条上潇洒流畅的字,比薛战那蛮汉粗狂潦草的字写得要好得多了。
  倒的确像何朝恩写的。
  不过,他震怒……
  若是政务上的事情,何朝恩自然不用特意来提醒她。那么,就是她的事情,或者……萧家的事情。
  萧鱼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萧家的事情惹得他不悦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她暂时还没想到。坐了一会儿,萧鱼将字条搁到几上,对着春茗道:“你去前院的瓜地,挑个大点的甜瓜来。”
  ……
  这日有来护国公府向萧五姑娘萧玉枝提亲的。礼部尚书刘蔚的侄儿刘修德,年十八,比萧玉枝大一岁,样貌周正,浓眉大眼,据说性格也敦厚老实。
  柳氏知道萧玉枝的脾气,骄纵不讲理,凡事都不肯退让和吃亏,晓得要她改定是改不了了,只好挑个家族简单、脾气不错的夫君。
  对于这刘修德,柳氏很满意。
  萧玉枝正是适婚的年纪,又是皇后的堂姐,娶了她便是帝王连襟,何况萧玉枝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向来不乏求亲者。有人来提亲,萧玉枝自然有些害羞和欢喜的,证明了她有魅力。
  不过往常都是挑挑拣拣,觉得对方哪里哪里不好,这会儿看到柳氏如此满意,要替她定下来,却是不喜了。
  萧玉枝说:“什么刘修德,我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儿,我才不要嫁呢。”
  姑娘家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洞房花之夜初见,虽是正常不过了。柳氏瞧着萧玉枝,就蹙起眉头,说:“你都十七了,再不成亲就是老姑娘了。那刘公子哪里不好?他的伯父是堂堂的礼部尚书,日后肯定有大出息的,何况怎么没见过了?昨儿在演武场,那刘公子也是上过台的。”
  萧玉枝却是不依:“他伯父是尚书大人,又不是他。”
  说得好像他是正二品的大官似的,有本事他自己当个尚书大人。
  她从小和萧鱼比较惯了,虽说现在和萧鱼的关系有些缓解,可该计较的,她心里还是要计较的。萧鱼一个寡妇,还能嫁个堂堂帝王,她这么没出过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嫁个位高权重、样貌英俊的?
  见母亲瞪她,萧玉枝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昨儿演武场,表现出色的我都有印象,母亲您说他上过场,可我不记得,那就说明他功夫不行……”
  “连个前三甲都进不了,凭什么娶我?”
  那刘修德比之其他的青年才俊,武艺的确少逊了一些。可柳氏心下也是有私心的,太位高权重的,以她女儿这一根筋的性子,嫁过去保准要受委屈。那刘修德老实敦宏,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娶了这如花似玉的妻子,便是脾气差一些,也是会对她好的。
  柳氏无奈道:“这种事情,你不要与你六妹妹比较的。你嫁与刘公子,日后过得未必会比她差。”
  萧玉枝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的确觉得那新帝容貌俊美,浑身上下的男儿气概,昨日射箭的模样,更是英武不凡,看得她心如小鹿乱撞。她自然是喜欢的,可是……那魁梧的模样,的确太过吓人,至少她是绝对不敢与他对视的。
  那样一个人,要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想到这里,萧玉枝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萧玉枝翕了翕唇:“就算不和萧鱼比,母亲你也不能让我嫁个这么窝囊的吧?”
  在柳氏看来,那位刘公子哪里都好。
  不过……
  她看着女儿嫌弃的模样,想起昨日那卫樘的表现。的确是一鸣惊人,又是那样的风度和样貌,的确是刘修德远远不及的……难怪了。柳氏好声好气的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并非母亲不晓得你的心意,只是那卫樘……并不适合你。”
  怎么忽然说这个?萧玉枝表情一顿,立刻道:“母亲你提他做什么?”
  她仿佛有些不想提起他,表情比刚才说到刘修德的时候还要厌恶,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嫁那刘修德,更不嫁他……难不成这晋城就他们两个男人了吗?”
  到底是心疼女儿,柳氏见她如此不喜,也就作罢。只好道:“好好好,你不愿意便算了,晚上我同你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回绝人家。”
  ……
  白日薛战都未曾再来凤藻宫。午膳晚膳,也都是萧鱼独自食用的。
  晚上他还要再御书房处理政务,萧鱼就自个儿先沐浴,准备上榻休息。洗完后从净室出来,萧鱼才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立柜旁。
  她愣了一下,才叫道:“皇上?”现在倒是有些习惯了,这蛮汉来凤藻宫的时候,不大讲规矩,有时候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
  他还穿着早晨的衣袍,原是下完朝就要来她这里换身简单的,今儿就在瓜地前待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进殿就去了御书房。
  萧鱼过去,准备伺候他更衣。站到他身边的时候,却见他静静看着柜中摆放的物件。
  这个黄梨木云纹立柜内,放着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其他的都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他为何心血来潮突然想打开看看。萧鱼道:“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吧?”
  又含笑朝着身后的春晓看了一眼,春晓会意,当下就出去准备。
  薛战轻轻“嗯”了一声,高大伟岸的身子,如今面色淡淡的,看上去有些令人生惧。好在萧鱼事先晓得他心情不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薛战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搁在柜中的木雕。
  ……胖胖的一尾鱼儿,雕刻的活灵活现。
  萧鱼抬手伺候他更衣,替他脱外袍的时候,见他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非得要她踮起脚来,于是望着他小声说了一句:“皇上您稍微弯下身子行吗?”
  往常都是很自然的弯腰,方便她脱衣,不过弯腰的时候一张脸就凑过来,在她脸上胡乱的亲,有时候臭烘烘的,萧鱼就挺嫌弃他的。
  萧鱼说了,薛战才略弯腰,就见她动作麻利的替他将外袍脱了下来,交于一旁的春茗。
  本是要沐浴的,不过在这之前还要一件小事儿,萧鱼瞧见春晓已经进来了,托着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上头是一盘清洗罢切成小块的甜瓜。
  萧鱼展颜一笑,亮亮的眼眸犹如新月,让春晓搁在一旁的几上,对着面前的男人道:“臣妾不晓得如何挑瓜,就选了个稍大些的,不晓得甜不甜,皇上陪臣妾一道尝尝吧。”
  薛战随她一道过去。
  萧鱼见他不为所动,便伸手,挑了块金黄的甜瓜,抬手递与他。
  她刚沐浴过,身上是一股淡淡的馨香,似花香又不似花香,薛战是个粗糙男儿,自然不晓得是什么味儿,只晓得好闻便是了,总是喜欢抱着她,闻她身上的味道。这会儿她未挽发,披着一头乌黑长发,脸上的妆容也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白净却又娇艳的俏脸来……娇如海棠,雪肤花颜的丽色。
  薛战见她抬着手,那腕子白皙,细细的,似是他轻轻一捏便能折断。
  这会儿素白的小手拿着一块甜瓜……
  他未曾去接,只开口说:“昨日卫樘在演武场表现出众,朕听说他尚未婚配,皇后可有想过替他定一门亲事。”
  原是知他心情不悦,心存讨好和安抚。可这瓜,却是她真心实意想与他分享的。她还想,以他的性子,每回吃饭的时候,总是要粗粗吃上要几碗,这吃瓜估计一口气也能吃好几个呢。那样粗蛮的男子,她心里总是忍不住鄙夷他的举止的,可有时候细想想,却又觉得挺有趣的。
  只是……怎么就忽然说到卫樘了?
  萧鱼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稍稍恍神,才说道:“臣妾倒是不曾想过……”便是卫樘到了成亲的年纪,这婚事也是她父亲来安排的,自然轮不到她操心的。
  正想问他怎么说道卫樘的亲事了,却见他微微笑了笑,笑容和平常的截然不同,非常的冷淡,继续道:“朕倒是听闻,萧五姑娘对卫樘甚是爱慕……不如朕赐婚,将萧玉枝许配给卫樘,你觉得意下如何?”
  萧玉枝啊。萧鱼想了想。
  萧玉枝的确喜欢卫樘,可那也是三年前,她是喜新厌旧的性子,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未必还喜欢。至于卫樘,就更不好说了,倘若那时候他喜欢,也不会离开护国公府,独自去了外边。
  大概是从小就尝到过身不由己的滋味,萧鱼不太喜欢随随便便的赐婚,更何况是她的兄长。
  于是说道:“臣妾觉得,婚姻之事,还是两情相悦的比较好……”
  不对,即便是赐婚,卫樘是护国公府的义子,娶萧玉枝,也是有些不大合礼数的。萧鱼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睛。
  见面前男人的眼眸阴沉,隐隐有些猩红,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怒前兆,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猛兽,下一刻就要将你生生撕裂、一口吞下。
  她忽然有些恐惧,张了张嘴想说话。
  却听他缓缓说道:“……是你根本就不愿他成亲,朕说得可对?”


第57章 矛盾【一更】
  萧鱼的身子一颤, 手中捏着的甜瓜就落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不愿卫樘成亲?
  只是眼下薛战的面容狰狞, 偏生他又生得格外高大威武, 用这般冷到掉冰渣子似的眼神望着你,脑子顷刻便懵了。
  大概是被他的威严所震慑, 萧鱼看到他朝着自己走近了一些,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可她的脚还没抬起, 他就伸手用力,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开口道:“你既心心念念你这位义兄,当初为何不与他双宿双栖远走高飞?为何还要委屈求全, 入宫当朕的皇后?”
  他的力气她是领教过的, 可便是新婚夜初见,他举止粗鲁,也不及现在这力道。手腕似是要被他给捏碎了……萧鱼疼得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往常萧鱼伺候帝王更衣, 都是极温馨甜蜜的,在场的下人们,瞧见皇上与娘娘亲近,一个个都低着头。而如今,看到皇上这样对萧鱼, 春晓春茗与元嬷嬷都着急的不得了。
  帝王威严, 还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元嬷嬷赶紧上前,急急道:“皇上, 娘娘乃是女儿家,经不起您这般的力道,您且轻点儿……”
  “滚出去!”
  元嬷嬷的话还未说话,便被帝王的一声怒喝所打断。元嬷嬷的脸僵了片刻,颤着声儿开口道:“皇上,您莫弄伤了娘娘。”
  薛战抓着萧鱼的手未放松,只回头看向寝殿内的下人,怒目欲裂道:“都给朕滚出去!”
  闻言,寝殿内的宮婢们皆是两股战战,低着头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萧鱼被他的怒吼声吓的小脸雪白,下一刻,就他看向自己,道:“你觉得朕一个乡野村夫,配不上你萧家嫡女,不愿给朕生儿育女……”她哪里知道他再说些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弯腰,一把将她扛到了肩上,几步走到榻边,就将她用力往榻上一扔。
  然后整个身子都欺压了上来,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朕就偏要你生。”
  萧鱼被压的喘不过起来,抬手就去推他的肩膀。他却是单手就捏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往前一摁,直接固定在她的头顶。双腿左右分开压着她的腿,另一只手直接将她身上的衣衫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颤巍巍的胸脯来。
  与他成亲近半载,萧鱼固然不大舒服他无休止的索求,可在床笫间,他亦是尊重她的,只偶尔兴致来了,喜欢说下无耻下流的话。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又格外的精壮,她总是要受些罪的。而眼下他这气势,活脱脱一只野兽。
  往常她总觉得这蛮汉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的,此刻她才发现,以前他对她已经算得上很温柔了……
  她习惯了与他同房,却并不喜欢这样被他强迫,见他赤着上半身覆了上来,她就张嘴,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大概是她下嘴狠了,他埋在她怀里的脑袋也顿了一下,之后也张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
  萧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蛮汉跟个狼狗似的,她如何咬得过他。萧鱼觉得疼,又觉得有些委屈。
  嘴一松,也不想咬他了,觉得没意思。
  可之后一想,又觉得实在是气愤难耐,拼命的挣扎起来。
  入宫以来,她一直都是顺着他,对他小心翼翼,便是有所不满,也只敢心中嘀咕几句。压抑的太久了,她也想发泄,也想反抗……萧鱼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用力的要抬起头来。夏日炎热,不过一会儿,便已挣扎得香汗淋漓。
  可惜萧鱼再如何的挣扎,终究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大的力气,而薛战则是不同,健壮的身躯像座坚硬沉重的大山,麦色的皮肤,鼓起的健硕的肌肉,压得身下娇娇的人儿动弹不得分毫。大红褥子映衬下,那裸`露的娇躯细腻玉白,腰侧的线条纤细一握,往下便是翘挺丰腴的蜜臀,笔直修长的细腿……萧鱼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
  本就狭窄,这会儿太过干涩,根本无法进入。薛战气愤难当,哪有理智可言,忽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这样看上去,她实在稚嫩。
  薛战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用力捏着……他眼神一暗,缓缓松开她的手腕,自她身上起来。
  萧鱼披散着发坐了起来,浑身无力,颤着手将衣衫掩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背对着她,站在榻边的男人,张了张嘴,说道:“臣妾不知皇上误会了什么,那些事情,臣妾可以解释的……”方才她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想想,薛战说的话,她大概有些知道了。怕是她觉得她与卫樘有什么,至于不愿给他生孩子,她的确有这样的念头,可是……
  “臣妾先前的确想过避孕,可是……可是臣妾还没有……”
  薛战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萧鱼一愣。
  却见他伸手拿起榻上的衣物,三两下套在了身上,与她说道:“既然如此委屈,那又何必勉强自己?……你若不想生育,朕日后不睡你就是了。”
  萧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的话,登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有没有真的吃避子丸,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毕竟她的确是有过那样的念头和打算的。
  萧鱼下意识捏着身下的褥子,香肩单薄,看上去羸弱娇娇。看他眉眼间再无一丝往常的温情,仿佛今早那个笑着哄着她,要给她摘一个最甜的瓜的男子根本不是他。
  萧鱼轻轻喘着气,见他语气冰冷,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的。
  她开口,一字一句道:“臣妾与卫樘清清白白,从来只是将他当成兄长,无论皇上听到了什么,或者查到了什么,臣妾都坦坦荡荡。没有存过的心思,臣妾不会承认。至于避孕之事,的确是臣妾的不是,若皇上要追究……”她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您要休弃臣妾,臣妾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萧鱼说完,却见他高大身姿立在榻前,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连外袍都未穿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走了,寝殿内一下子就静了……萧鱼的身子忽然放松了下来。
  人一旦放松,身上的疼痛就格外的明显。萧鱼觉得疼,更多的却是觉得累。
  等薛战离开了,元嬷嬷才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见萧鱼满是狼狈,身上衣衫不整的,雪白的娇躯上是一道道红痕,那腰上更是两个明显的掌痕。若是平日欢`爱,自也无碍,可刚才皇上的模样……元嬷嬷替她穿着衣裳,小声道:“皇上怎得忽然发怒?”
  萧鱼这会儿平静了不少,与元嬷嬷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道:“他是知晓了我服用避子丸一事。”
  怪不得……那个男子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元嬷嬷猛然睁大眼睛:“那娘娘您……”
  “也没什么。”萧鱼说,“元嬷嬷不必担心,大不了……大不了日子难过些就是了。”
  或许是他将她休弃,或许是如他刚才所言,冷落她,不再碰她。萧鱼想了想,觉得这些都是她能承受的。
  收拾了一番,萧鱼自榻上下来。走了几步,不晓得踩到了什么。萧鱼低头一看,是一块甜瓜……原是刚才她准备递给他吃的,可是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掉到地上了。
  萧鱼朝着身侧的几上看去,抬起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甜瓜。
  低头,咬了一口。
  水分足,瓜瓤甜……可是萧鱼觉得,这瓜一点都不好吃。


第58章 台阶【二更】
  薛战举止粗暴, 失控的时候更是力如蛮牛, 萧鱼的手腕上就落了两圈明显的红痕, 都好几日了, 还未消下去。
  元嬷嬷替她抹着膏药,小心翼翼的问:“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娘娘心下可有打算?”
  抹完膏药,萧鱼将手收了回来。
  元嬷嬷的话, 她当然明白。
  那晚他离去后, 就真的没有在来过凤藻宫了, 不过……也未有休弃她之类的旨意。也是,她如何入宫的, 她和他心里都是最清楚的, 这会儿便是他厌恶了她,怕是也要再等一阵子。毕竟才成亲小半年。
  至于她的打算……想到他盛怒的模样,她还真的不敢去见他。
  元嬷嬷想了想, 那晚皇上的样子,的确有些骇人。萧鱼吓着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夫妻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这般耗着的, 特别是才刚开始的感情, 晾一晾就真的凉了,何况那是帝王。
  这种时候,若是被谁乘虚而入, 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元嬷嬷说:“老奴打听过,这几晚皇上大多是睡在乾和宫,或者干脆在御书房歇下了,都是一个人,那些个宮婢也未曾沾身。”
  毕竟是血性男儿,这样的年纪,热衷性事,先前留宿在凤藻宫的时候,总是要折腾到半夜。有时候早晨天未亮,都要温存一会儿。
  既是尝过滋味儿,就没有长期禁`欲的道理。
  何况帝王三宫六院,身边总是要有女人的。
  ……
  近些日子的早朝,文武百官们皆能感受到帝王的不悦,本就威严霸气的帝王,这会儿愈发让这些个大人们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萧淮穿着绯色官服,恭顺的站在武官前列,双手执笏。
  见那龙椅上的帝王眉梢冷冷,心下有些担忧,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待早朝散去,萧淮未急着离开,而是在太和殿外铜雀旁等人。
  少顷,便见有一风姿温润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待走近了,萧淮才道:“何公公。”
  “萧大人。”何朝恩行了礼。
  烈日当空,萧淮穿着厚厚官服,早已有些汗意。却见这位何公公,着蓝绸曳撒,里面是穿着交领白色中衣,脸颊白净,让人看着清爽舒服。
  萧淮与何朝恩也略有往来,这几日见帝王心情不悦,自然想到了后宫的女儿。
  他是帝王近臣,自然是最清楚的。
  何朝恩听了便微笑,说道:“娘娘与皇上之前却有一些小矛盾,却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皇上对娘娘一向宠爱有加,年轻夫妻有些摩擦很正常,过几日就没事了,萧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如此,萧淮就放心了。他道:“多谢何公公。”
  何朝恩又笑着温和道:“是萧大人客气了。”
  御书房内,薛战正单独留下郭安泰商量政务,等政务说完了,郭安泰未急着退出去,只抬头,看了一眼御案后面的帝王。薛战见他吞吞吐吐,便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郭安泰虽是斯文性子,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昔日随他一并打天下时,那豪爽干脆的样子,深得他的欣赏。不晓得何时开始,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帝王发话,郭安泰当然是要说的。他斟酌了一番措辞,才道:“近日臣见皇上心情不佳,也听闻了一些传言,可是……与皇后娘娘有什么误会?”
  皇后虽是萧家女,可现下已然是帝王之妻,依着帝王对她的宠爱,自是真的放在心尖儿上的。
  薛战勾了勾唇,一双黑眸看向他,慢悠悠说道:“朕倒是不知,你何时也变得如那深宅妇人一般了。”
  一个大男人,关心这些,的确不应该,何况还是正二品的尚书大人。可帝王之事,对于臣子来说,那就是大事。郭安泰赧然一笑,说:“臣也是关心皇上。既然皇上真将皇后娘娘当做携手一生的妻子,臣觉得,作为男人,有时候稍稍退让也无妨。”
  既然喜欢,又何必冷落?
  薛战淡淡道:“你是在教朕如何当好一个丈夫?”这郭安泰比他年长几岁,先前也的确是成过亲,比他多些经验。不过他那夫人是如何跑的,薛战也是知晓的。
  就道,“……你比朕,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说起先前的夫人,郭安泰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那妻子本就是他的母亲张氏一手张罗的,他是孝子,母亲供他念书已是不易,在旁的事情上,他便尽量迁就她。娶妻也是。母亲替她选得妻子,他娶了便是。起初也是相敬如宾的,新妇勤快贤惠,郭安泰也是满意的,可后来……
  到底是没有缘分。
  郭安泰笑了笑,就说:“皇上又在笑话臣了。”
  论当丈夫,他未必比皇上更有经验。
  薛战知他也是好意,不过……若单单只是一些小小摩擦,他堂堂男子,如何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只是,既是她是萧家女,他照样将她娶进宫,先前她嫁过谁,他也不再计较,只想娶个媳妇,生儿育女,与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把她当成祖宗疼,每回睡她都是压抑着,小心翼翼的睡。她却根本不屑一顾!
  说到感情,娶她之时,他未必对她有多少感情,这中间掺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只是最后娶得人是她,他心里是真心欢喜的。
  原是有些冷却的怒意,复又被挑拨了出来,薛战的面色沉了沉,想着她平日温温顺顺,乖巧贤惠,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她的丈夫,兴许半点真心都不曾有。
  捏在笔杆的手紧了紧,薛战略一用力,这上好的湖笔便“咔”的一声,登时断成了两截儿。
  而后薛战将其放下,又从笔架上拿了只新的。
  ……
  春晓随萧鱼来了御书房,到了外边的长廊,春晓轻声示意:“娘娘。”
  萧鱼抬头看去,便见对面刚好走来一个身影,正是何朝恩。萧鱼继续缓步走了过去。
  今儿她穿了一件挑丝双窠云雁宫装,象牙色马面裙,粉颊玉容,妩媚明艳。见何朝恩朝着自己行礼,才忙道:“何公公不必多礼。”
  又接着说:“那日的事情,多亏了何公公。”
  何朝恩站直了身子,眼睛却是温顺的往下,不敢直视贵人娇容,恭敬道:“娘娘言重了,小的也未帮上什么忙。”
  若非他提前通知她帝王震怒,她估计那时候就是一头雾水,当然是帮了大忙的。萧鱼侧目朝着御书房一看,问道:“本宫想见皇上一面,不知何公公能否替本宫进去禀告?”
  何朝恩行礼应下,这就进去禀告帝王。
  春晓站在萧鱼的身畔,看着那抹纤长如竹的身影,小声的说:“这何公公,瞧着与宫里的其他太监,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萧鱼又认真想了想,若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抵是这何朝恩看上去斯文内敛,半点都不像个下人,倒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何朝恩进去禀告,那边上的郭安泰一听,自是识趣儿的先走了。
  走到外头,便将那年轻美貌的皇后娘娘亭亭玉立,光是站在那儿,便让御书房亮堂了不少。
  他赶紧过去行了礼。
  萧鱼见着郭安泰,忽的想起那日在皇家演武场,郭素宜的事情来。她对郭素宜是不喜欢的,不过这郭安泰,萧鱼倒是不敢大意,朝着他微微颔了首。
  等郭安泰离开的时候,何朝恩就从里面进来了,对着她道:“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登时就有些紧张了,不知是为何,明明先前是同床共枕亲密之人,不过几日未见罢了。萧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缓步随何朝恩进去。到了御书房内,帝王御案前时,何朝恩便退到了外头去。
  萧鱼独自站在那儿,弯腰行了礼,听得男人轻轻应了一声,才站起了身子,望了过去……
  似是很专注的模样,执着笔,批阅着手边厚厚的一摞折子。左边是新的,整整齐齐,右边是批好的,他这人不修边幅,批完了就随手一丢,现在还未整理,看上去就有些乱七八糟的。
  萧鱼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口道:“六月初二是臣妾父亲的寿辰,臣妾今日过来,是想恳请皇上,那日准臣妾回萧家替父亲贺寿。”
  她说完,轻轻看了他一眼。
  他只冷淡的嗯了一声。
  不过也算是答应了。
  萧鱼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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