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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妃-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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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火光亮了起来,有人吼了声,“赶紧起来干活!开工了!是不是想死啊?”

    李骁鹤听了这话本以为自己是陷入了某个挖黑矿的对伍里了,但接下来这些人做的事让她意外了。

    虽然有火光,但也只是让她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向某个地方涌了过去,随后可能为了节约氧气便熄了烛火,而后便是吭哧吭哧地挖土的声音,也没听到工具的声音,看来是在用手硬挖。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被堵在了一个大山洞里了,她还是逃不了被活埋的命运,不过还好,她不需要呼吸。

    “通了!通了!”

    随着惊喜的叫声,头顶一束光亮投射了进来。

    那束光正好落在了李骁鹤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赶紧推!”刚才那粗声音再次喊道。

    李骁鹤心说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被活埋在了山洞里,不过她是怎么进来的?

    那些隐在黑暗里的人影一个个喘着粗气,使劲地推着那洞口的土堆乱石,好半晌也没动静,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道。

    “外面有土堆乱石堵着推不动的,只要能喘气儿咱们就先歇会儿。”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浑厚有力,而且似乎很有威信,这声音之后便没有人有异议了,都纷纷开始寻找着休息的地方。

    “那我们难道就在这儿等死不成?我们跟着你逃跑可不是为了在这里等死!”之前那个声音暴躁不已。

    “我们休息够了,可以换人轮班挖土,我这里还有些食物,你们分着吃吧。”

    这声音离的很近,李骁鹤努力转动着脖子看了过去。

    一身简陋残破的粗布衣裳勉强遮了个重点部位,高大的身材,肤色古铜,上身**着,李骁鹤知道自己身上的布是从何而来的了,而那张半隐在黑暗中的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刚毅的下巴,胡子拉碴,嘴唇微抿,是个性格纯善的人,但好在个性坚强。

    “呦!这哪来的小娘儿们,怪漂亮的!”

    之前那暴躁的声音突然变了个声调,另一个脚步声朝李骁鹤走了过来。

    “张奇!”低沉的男子声忽然拔高,带着一丝怒意。

    李骁鹤看着那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长相果然如他的声音一般,粗犷却不失俊朗。

    一听到有女人,杂乱的脚步声全都聚了过来,一张张脏乱垂涎的男子的脸都凑了过来。

    “李公郁你可不厚道啊,居然偷偷藏了个女人在这里,怪不得要躲到这山洞来!嘿嘿嘿,让哥们儿也尝尝鲜!”

    张奇,那个声音如公鸭嗓的男子长发散乱的将脸凑了过来,手伸到李骁鹤胸前盖着的破布上。

    “住手!”

    李公郁一把抓住了他脏兮兮的手,狠狠一折,山洞内陡然一声惨叫。

    张奇脸都煞白,半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李公郁!公郁!放过我吧!手断了!真断了……啊!李大哥!”

    李骁鹤一脸淡然地看着这一幕,此时她才发现这些人的额头上居然都有一个“奴”字的刺青,而且手脚上都有个铁镣铐,链子的部分断裂不见了,她忽然想起了沧澜大陆上一个特殊的人群。

    李公郁这一手让其他人都吓退了,似乎很惧怕他的手段。

    “她……是我的妹子,亲妹子。”李公郁目光定定地看向躺着的李骁鹤,却发现这受伤的女子一点没有要受辱的慌张无措,甚至还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们,让他有些意外。

    但是一想到当时救下她时,他看到的那古怪的伤口忽然也就释然了。

    “妹子?你妹子不是被打死了吗?”

    张奇捂着红肿的手腕不甘心地问道,然后朝李骁鹤恶狠狠地瞪了眼,“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骁鹤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视线,对着李公郁说道,“李骁鹤。”

    李公郁有些惊讶,“李……小鹤?”

    “居然还真姓李,谁知道你还有个妹子啊……”张奇嘀嘀咕咕地着,眼里还是不甘心的阴冷光芒。

    李骁鹤不动声色地瞥了张奇一眼,随后看向李公郁,“你救了我?”

    李公郁对上这女子的眼神觉得心头一沉,莫名的压力袭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李骁鹤转了转脖子,然后发现双脚和身子还是不能动,只有手臂恢复了。

    “你们……”她扫了这些人一眼,缓缓道。

    “是从天倾逃跑的奴隶吧。”

    张奇等人包括李公郁都是神色一变,更有人甚至眼里露出了杀意。

    李骁鹤动了动僵硬的手,露出了裸露在外的半截白皙的手臂,察觉到周围突然炽热起来的眼神后她冷冷地抬眼看了众人一眼。

    “扶我起来。”

    李公郁愣了会没有动弹,而是劝道,“你受的伤太重,我们目前还出不去,还是先先躺着休息会儿吧。”

    李骁鹤已经半撑着胳膊,嘴角漫不经心地勾起,“不扶我起来,我怎么帮你们打开被堵住的山洞?”

    “什么?”

    “你说你能……”

    “打开这个山洞?”

    李公郁一脸惊喜又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是在开玩笑么?”

    的确,李骁鹤看上去很像开玩笑,毕竟她连坐起来都要别人扶,很难让人相信她能帮他们打开山洞。

    “快点。”李骁鹤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与其后患无穷,倒不现在拿出些手段震慑住这些人。

    李公郁还是选择相信了她,上前半托住她的后背,很是拘谨的样子,让李骁鹤想起了一开始见到的王天虎。

    依王天虎的实力应该能安然逃出若晔城,只担心辛离辛雪两兄妹……

    “咳咳,那个……你要怎么做?”

    李公郁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女人,而且是这么个美貌女子,实在有些尴尬不适应。

    李骁鹤从沉思中回过神,抬起手,掌心正对着被堵住的山洞口。

    淡淡的白光如月亮的光辉般温和,众人就跟见了鬼一样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李骁鹤双眼泛起一丝银芒,手心白光突然闪过,一道淡色的圆形白色法阵一闪而过,下一刻整个山洞忽然“嘭”的一声巨响。

    只是片刻的颤动,然后便是照射进来的灿烂阳光,照在了每个人呆愣的脸上。

    “真的……打开了……”

    “老子在……做梦吧……”张奇整个人都傻了,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正对上李骁鹤冰冷的目光,顿时后背一冷,立刻缩回头去。

    李公郁满脸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靠在她怀里的女子,正好看到她被那白光拂开的眉心处的银色纹络,惊艳而庄重。

    李骁鹤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染着银色血液,顿时眉头一皱,将那破布衣服裹紧了。

    现在暴露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在哪里?”李骁鹤开始盘算着怎么找到白袭他们。

    “九原城郊。”李公郁老实回道。

    “九原……”

    李骁鹤脸色一变,“天倾?”

    “因为我们的身份原因,前几日我们在扶风边境躲过追捕,然后就遇到了你被埋在乱石下,听见你喊了句就把你带回来了。”

    李骁鹤心里一阵乱,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几日前就已经离开了扶风,这下可真的要麻烦了。

    “赶紧躲起来!”她忽然察觉到异样的杂乱的气息,立刻低声警戒道。

    李公郁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信了,立刻带着她躲进了山洞的拐角里。

    片刻后,外面的树林里忽然蹿出来一群身穿锦衣的人手拿枷锁镣铐和刀一拥而上,不用一会儿就将张奇等人抓了起来。

    “是他们!”李公郁咬牙切齿道。


第三百八十一章 李公郁

    那些人穿的是天倾的官服,帽子和靴子也都是七国大陆差不多的官货,李骁鹤猜测该是那些看押奴隶的官兵。

    这些人一上来就把张奇等人锁了起来,一鞭接一鞭地抽着。

    “跑啊!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老子打死你们!”

    “还有几个呢?问你话呢?还有几个呢?”

    “大人我说我说!还有一个……”张奇刚要说什么,被旁边两人撞了个踉跄。

    “大人其他几个人都被山洪埋了!都死了!尸体都找不到了!”

    那两人立刻回答道,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奶奶的!一帮畜生玩意儿!居然趁着山洪地震逃跑,害的爷爷追了这么多天!差点就没命了!”

    几乎是当牲畜一样的对待,每一鞭子都抽出了血,那官兵一身肥肉直颤。

    “可恶!”

    李公郁在树后面看的眼睛发红,正要冲出去时被李骁鹤拉住了衣服。

    “你不能过去。”她还是半靠着树干,无法站立。

    “为什么?”李公郁狠狠地瞪着她。

    “因为我。”

    她指着自己,神色自若地说道,“我现在就是半个残废,别说你不能打的过他们,就是能打得过,我也会受连累。”

    李公郁一怔,“你不是……不是会那什么吗?光一闪山洞都炸开了。”

    李骁鹤挑眉,将破布掀开一点,指着肩膀上的血窟窿一脸淡定地说了句,“你看到了,我受伤了,重伤。”

    “你!”

    李公郁气结,却也说不出话来,他也的确放不下李骁鹤,就算不是他的妹妹,既然救下来了,就不能不管。

    李骁鹤见他纠结的样子就他不会轻举妄动了,这人虽然长的比王天虎俊朗些,但性格更憨厚些,不比王天虎摸爬江湖练出来的狠厉,终究是个普通的善良人。

    也正因为看出了这点李骁鹤才会耍无赖,毕竟她现在状态真的不太好。

    “放心,等我恢复了,会帮你救出他们的。”

    见那群人离开了,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他们身处的这片林子虽然没什么参天大树,但胜在数量多,看上去挺茂盛的样子,源也算丰富。

    她索性就靠着这颗树闭目打起坐,然后便听到李公郁说了句。

    “你在这儿休息下,我出去下。”

    李骁鹤眼睛睁开,斥了句,“回来,你脑门上顶着个刺青想去哪儿?”

    李公郁本就因为不能救那些同伴而心烦,被她这么一呵斥也大嗓门吼了起来。

    “我去给你弄点伤药来!不然还等着你恢复去救他们啊!”

    李骁鹤面露惊讶,鉴于自己的特殊体质因此并没有考虑到要买伤药的事,但这人自己都是人人喊打的奴隶,居然还想着要为她去找伤药。

    她笑了笑,又有点心酸,但心里却是暖流阵阵。

    “谢了,不过用不着,你不如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

    说完她在腰间掏出一个被压坏的银面具扔给了他,“这东西虽然坏了,但也能换点钱,就当一两银子别要多,至于说辞你自己看着编,头上的刺青记得挡着。”

    李公郁接过那银面具只看了眼便觉得那雕工不斐,价钱肯定也低不了,作为奴隶的他连摸都没机会摸到这种珍贵的东西。

    “这面具……很珍贵吧?”他讷讷地问。

    李骁鹤不在意地笑了笑,这银面具是她在北疆时从一个御前侍卫那里抢来的,看原束卿将那人带在身边,这面具估计也是御赐之物,怎能不珍贵?好在这是在天倾,顶多算是富贵之物,也不会引起纠纷就是了。

    “无妨,身外之物而已,早去早回,否则你回来我可能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李骁鹤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破布漫不经心地加了句,“可能还是先奸后杀,好惨。”

    李公郁:“……”

    看着某人愤愤离去的背影李骁鹤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好运,屡屡遇难,却又每次都能遇到善良的人。

    就好像她初来沧澜大陆,有幸遇到了白袭和唐茗他们。

    掀开裹在身上的破布,露出了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狰狞的伤口,以及那诡异的银色血液,她苦笑了下,若是李公郁在的话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双手结印,她盘坐的地面上突然出现无数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图案,相互纠缠成一个直径五公尺的圆形法阵,白芒微闪将她包围在中间。

    这片茂密的丛林盈满了点点闪烁的白光,像无数个灵动的小精灵般纷纷涌入那道阵法内,然后飞入李骁鹤的体内。

    随着白光的渗入,她身上的伤口慢慢恢复了原样,只剩下了淡淡的银色的血液。

    半个时辰不到,李骁鹤感觉到李公郁回来后便睁开眼动了动,才发现这次是真的伤狠了,果然掠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生源还是有点勉强,体内暴动的源虽然都归于了丹田处,但身体还是不怎么灵活。

    “挺快的。”李骁鹤转过头去,发现李公郁不仅换了套粗布衣服,还戴了一个行走江湖的人的斗笠,将那块刺青遮了起来。

    旁边李公郁见她还盘坐在地上眉头一皱,上前向她伸出了手。

    “赶紧起来,地上湿。”

    李骁鹤一怔,忽然就想到了白袭,出神了好一会儿后拉住他的手扶着树站了起来。

    “谢谢。”

    李公郁见她站起来才发现她将那块破布扔了,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居然都愈合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对,我明明看见你……怎么可能……”

    李骁鹤抿了抿嘴没说话,接过他手上的衣物笑笑地看着他。

    李公郁被她笑的脸发红,这才注意到她一身肌肤都裸露大半,而自己竟然还盯着人家换衣服。

    “对对不起!”

    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子,小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躲着了。

    李骁鹤无奈摇摇头,其实自己也不过是露了个肩膀小腿什么的,也不知是古人太保守还是这人太纯情。

    由于身体还不太灵活,她只能半扶半靠着树干换了衣服,忙活了许久才马马虎虎地换完。

    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树上,眼神带着掩不住的悲哀,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见到白袭后,她居然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比之前从大荒山脉里走出来时还要惨,毕竟之前还能走路不是吗?

    李公郁等了许多身后都没动静,纠结半天怕她晕倒在地上,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让他看到了那个一脸淡然的女子半倚着树干,仰头看着天空的姿势,李公郁是个粗人,但他此刻却体会到了一种名为悲凉孤寂的感觉。

    忽然李骁鹤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勾了勾手。

    “麻烦过来扶我一把,可好?”

    “嗯。”李公郁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我要回去救我的同伴,你……要跟着我吗?”

    李骁鹤觉得这感觉有些奇妙,因为不管是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走出大荒山脉,都是别人跟着她走,包括白袭也是循着踪迹追寻着她的脚步,如今这个人竟然问她要不要跟着他,看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弱女子。

    “无妨,我现在身受重伤,又被人追杀,只能依靠你了。”

    李骁鹤说的半真半假,她也料到了这人会回去救他的同伴。而她这边又刚毁了白殿,这时候未泱估计也到了,扶风是暂时不能回去了,至于天倾,她本来也是要去的。

    毕竟,在找出幕后真凶前,她最大的仇人就在天倾啊……

    听到她被人追杀李公郁神色微变,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被什么人追杀?”

    “怎么,怕了?”李骁鹤扬眉反问。

    “我救你是因为人命关天,但我还不知道你是好是坏,而且……看之前在山洞里,你应该很厉害,我不能为我的同伴族人带去灾祸。”

    李公郁的表情很严肃,浓黑的眉毛带着主人独有的坚毅,双眼炯炯有神。

    这副样子让李骁鹤想起了南烜,眼前这个男人很有南烜的几分英姿天赋,性格刚毅直率却又不失智慧,心地善良却又不懂得掂量轻重,很有大将之风,难得的将帅之才。

    “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灾祸,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别人要害我罢了,但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李公郁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他扫了眼她僵直的腿还是说道,“之前面具换来的银子还剩了点,前面的城里有客栈,我们可以去休息下。”

    李骁鹤微皱眉,“还剩?你换了多少?”

    见她皱眉李公郁怕她误以为自己没听她的话贪财多要银子,忙解释道,“这是人家硬塞给我的,正好遇上个喜欢银饰的富家老爷,就多给我了几两银子!我推脱了好几次还是没推掉才收下的。”

    李骁鹤听到这里也没再多想,总不可能就这么巧遇上有心人了吧,毕竟那也是北疆皇宫里的东西,天倾人少有认得的,多换了几两银子也好,他们之后上路也方便点。

    “没事,我只是怕你的奴隶身份被发现而已。”

    “他们没有发现,我说是遇上山洪刚被救出来。”李公郁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李骁鹤见他脸色不太好,似乎心思沉重的样子没有追问,毕竟才认识她也不好多问。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因为卑贱

    沧澜大陆上最令李骁鹤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七国不同的政治制度,北疆是游牧民族因此并不奇怪,但坤域是诸侯分封制度,十二位诸侯,帝侯为首,而扶风则是神权至上的国家,至于天倾却又是奴隶国家。

    她前世的一个伟人曾说过,一定的经济基础决定一定的上层建筑,也就是政治体质取决于这个国家的经济制度,但明明七国都相互有来往,并且相距不远,又为何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

    天倾国的奴隶制度分布十分广泛,几乎每个城镇都能看到奴隶的身影,被绳子铁链串在一起工作的人,或衣不蔽体,或伤痕累累,但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而这些奴隶的来源无非只三条渠道,战俘,罪犯,奴隶族群。

    关于奴隶族群,李骁鹤从李公郁那里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顾名思义,奴隶族群就是指某个特定的族群都是奴隶,他们的儿女子孙后代,生生世世都是奴隶,永远逃脱不了奴隶的命运。

    而李公郁就是这个族群中的一员。

    李骁鹤拄着简陋的拐杖一步步走进九元原城城门,边听边打量着走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很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说的每句话,哪怕是在叙述自己的悲剧时都充满着颤动的情绪起伏,而不是像其他的奴隶那样木然绝望。

    “你们有想过……”李骁鹤说了一半后还是咽下了之后的话。

    她虽然做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也经历过政变战争,但终究也不能以一人改变一个国家的制度。在她那个世界的历史上的确有不少农民起义,奴隶起义,殖民地起义之类的壮举,但成功的只有一两个例子,大多数都是以悲剧结尾,只在历史上留下了绚烂的一笔。

    毕竟是免验了千百年的制度,她就算痛恨也没有办法,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也不能害了李公郁,害了他的族群。

    “你走的动吗?要不要……”李公郁见她沉默着脸色不善,以为她是伤口又疼了。

    李骁鹤摇摇头拒绝了,这九原城刚被天灾牵连,到处都有受伤的人,她倒也不怕自己这样子太突兀。

    不过踏进城门的一路上众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十天前的那次天灾,这让她心里沉了沉。

    “我们住在仓衣城,这次是被征召到京城去挖矿的,途径九原城时正好遇到了天灾,于是便……姑娘?”

    李骁鹤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阳光一片明媚,倒是灾难过后难得的好天气,只不过这也让她看不到想看的东西。

    “怎么了?”李公郁见她抬头发呆不禁皱起了眉。

    “没事。”李骁鹤四下扫了一圈,发现街道两旁都设有粥棚和歇息的场所,不少灾民都在那里排队领吃的和休息。

    “为什么不去那里?”她有点疑惑,李公郁刚才进城应该也看到了,他出身贫苦倒也不会嫌弃,可为什么会提出住客栈?

    李公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然后低声说了句,“你受伤了,我怕你住的不舒服。”

    李骁鹤不太相信他的解释,可能他是因为顾忌她,但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更像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样。

    就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鉴于盘缠不多,二人选择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小客栈,就在那粥棚旁边不远。

    李公郁表现的比李骁鹤想象的好多了,虽然很不习惯,但却尽量保持着镇定与小二交流。

    “客官你先坐会儿,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虽然九原城被天灾牵连,但也只是边缘地带,因此外来人士也不少,李公郁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空桌子,只好扶着李骁鹤去了有人的桌子拼一下。

    这桌的组合有点奇怪,一个像商人的儒雅中年男子,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江湖汉子,还有一个神色严肃的穿着道袍的老年人,然而还剩两个空位却没人去坐。

    三人互不相识,一言不发的气氛下让人望而却步,都不敢去招惹对方。

    李公郁是毫无所觉,李骁鹤却是毫不害怕,在她看来,对方不过就是三个会武功的人罢了。

    三人见李骁鹤与李公郁二人坐下也都没说什么,只多看了手拄拐杖的李骁鹤一眼。

    习武之人天生带着威慑,这是内力的影响,而眼前这三人又是能位列天策榜前一百的那种绝世高手,同时看过来时李公郁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煞白,连身子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三人见怪不怪,如此看着也只是下意识地防范而已,但下一刻他们就惊讶了。

    “哥哥坐下歇歇吧。”

    李骁鹤拉住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自己神色自若地坐下休息。

    三人同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发觉这女子都不是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同伴后便提起了心思。

    那儒雅商人最先开口,他笑的温和老好的样子问道,“二位原来是兄妹吗?”

    李公郁还没恢复过来,李骁鹤便客气地接了句,“是啊,我们兄妹二人自幼闯荡江湖,途径九原却遇到了天灾,不幸摔断了腿。”

    “原来如此。”商人露出同情的神色,然后笑着倒了两杯茶推到他们跟前。

    “二位长途跋涉喝杯茶吧。”

    李公郁见他如此敦厚和气便也没计较刚才那突然感觉到的恐怖气氛,谢了几句便要去喝茶,谁知手刚碰到杯子便被推了一下。

    “哎呀哥哥我饿的很,赶紧催小二送吃的来,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李骁鹤撇着嘴一副疲累又烦躁的样子,手上还抓着李公郁的手不放。

    那商人目光微闪,虽然还是笑着,却是带着几分阴冷。

    旁边的那个老者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地握了起来,另一个刀疤汉子不动声色将放在桌上的手拿了下去。

    李公郁不知何故,只觉得这几句话实在不像是李骁鹤说的出来的,却也没多说什么便向在座的三人点了点头离开座位去找小二了。

    他这边刚一离开,李骁鹤的神色就变了,她转头冷冷地看着三人,什么也没说,就抬手捏起了商人倒的那杯茶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便握在了掌心。

    下一刻,她当着三人的面松开手,细碎的粉末落在了桌子上。

    三人立刻变了神色,脸上露出狠意之时,李骁鹤悠悠地扫了他们一眼。

    “都别妄动,我说我能在一息之间同时杀了你们三个可信?”

    三人犹豫了会,毕竟她刚才那招的确让他们吓到了。虽然他们也能够捏碎杯子,但却不可能做到将杯子完全震成粉末。能有如此高的内力的人,绝对在天策榜上前二十。

    天策榜上的排名每隔一位都是天壤之别,更别说是前二十的高手,面对眼前的女子,他们毫无胜算。

    “我们只不过是行走江湖的普通人,来这九原也是巧合,不会碍了诸位的好事,当然我也没兴趣掺和。”

    李骁鹤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放在嘴边抿了口,“如此,诸位随意?”

    上扬的轻松语调在三人心里如钩子般划过,而后三人都默契地都端起杯子喝茶。

    李骁鹤眼中划过一丝冷笑,不露出一手这些人不知道收敛。

    李公郁见回来的时候觉得气氛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好认真地伺候着他的“亲妹妹”吃东西。

    李骁鹤没吃一口便让李公郁端着吃的回了楼上房间,一关上门她便沉下了脸。

    “怎么了?那三个人不对劲吗?”李公郁知道李骁鹤不简单,那三个人恐怕也不简单,估计他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还不至于保不住你的命。”

    李骁鹤想的是另一回事,这九原城虽说不是什么大城镇,但好客栈还是有的,为什么这三个高手会同时聚集在这里呢?总不会和他们一样没盘缠为了省钱吧?

    思来想去,这家小客栈唯一的好处便只有一个了……

    李骁鹤撑着拐杖向窗子边走去,李公郁看的担心,忙上去扶着她,顺便替她把窗子打开了。

    窗子外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不远处人来人往的粥棚,那里有不少灾民在排队领粥喝。

    李骁鹤神色暗了暗,脑子里隐约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之前怎么没想到去那里领些吃的带回树林?”

    李公郁神色一变,立刻低下了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窘迫。

    “怎么了?”李骁鹤感到惊讶。

    “那里……只有天倾子民可以被救济。”李公郁低声说道。

    李骁鹤疑惑,“你不也是天倾国子民吗?”

    李公郁苦笑了下,别过头去,“我算什么天倾子民?奴隶……是不算天倾子民,根本没有资格被救济。”

    李骁鹤心头一震,她忽然明白了他窘迫的表情里隐藏的深深的自卑,一路从城郊进城里,这个善良的男人从自己提醒不要被人看到刺青后就变得不对劲,原来只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而已。

    她忽然觉得无比的心酸,一个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承认的身份,一个生来就没有了自由的身份,世代的奴役,要不让一个人完全磨灭了希望,要不就是这种深刻的自卑。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因为奴隶卑贱,奴隶没有资格。”

    李公郁的目光看向窗外的人群,有种无奈到极致的淡然。

    “这是天倾的那位国师亲口说的。”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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