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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妃-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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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鹤拍拍他的背将他拉开,安抚道,“没事没事了,王将大人别是要哭啊!”
谁知南烜完全不搭理她的讽刺,众目睽睽之下望着她说,“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等这次扶风之战结束,我便向父皇请旨娶你为太子妃……”
“停!”李骁鹤听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了,抱着胳膊挑眉看他,“你确定你父皇能同意你娶我为妃?而不是直接把我拖出午门斩了?”
南烜神色一滞,目光坚定道,“不会的,我说过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李骁鹤释然一笑,握住他的手,“谢了。”
南烜要的自然不是她的感谢,但独独对眼前这人无奈至极,只好道,“随我回去。”
李骁鹤点点头,牵着白龙跟着南烜向城主府走去,辛雪开心地跟丹朱玩耍,完全忘了刚才紧张的场景。
随着人群散去,辛离悄悄拉李骁鹤的袖子问道,“他……真是坤域国的那个王将?”
李骁鹤摸摸他的头,“没错,你想跟着他当徒弟吗?”
“不要。”辛离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仰着小小的头颅,神色坚决看着她道,“我要跟着你,是你救了我们!”
李骁鹤有些讶异这孩子的心性,若是普通孩子听到王将之名肯定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记着自己说的话。
“而且……”辛离忽然低声又说了句,“我觉得你比他还要厉害。”
李骁鹤一愣,“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王将是什么人?”
辛离脖子一梗,“我当然知道,就算你现在没他厉害,以后也会比他厉害的!比天子还厉害!”
“哥哥,娘说天子是神,王将也是神仙,姐姐怎么可能比神厉害呢?”辛雪在后年不赞同地说道。
辛离急了,看了眼李骁鹤,似乎是怕她生气,但李骁鹤却像没听见一样,任这俩兄妹争吵,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一到城主府,李骁鹤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人。
“怎么是你?你不是……”
谭明跟见了鬼一样,事实上他真以为见了鬼,谁不知道云泽少女已经死了啊,要不然七国这仗是怎么打起来的?
“住口!”
南烜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李骁鹤的身份绝不能透露出去。
谭明一肚子疑惑却只能悻悻地给两个孩子以及李骁鹤安排住的房间。
大厅只剩下李骁鹤和南烜二人,南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的伤痊愈了吗?”
“早就没事了,别忘了我去的是什么地方。”李骁鹤笑着回道。
然而一提到莫留山南烜脸色沉寂了下去,半晌他才问道,“你……还回去那个地方吗?”
李骁鹤喝了口茶,说到这个现实的问题她也为难,但早就想好了。
“回,我欠他们不只一条命,自然要还,不过我不会永远留在那里。”
南烜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问道,“你这次……是来找谁的?”
李骁鹤感到疑惑又好笑,“你不是应该问我来干什么的吗?”
南烜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你的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若不是来找人的,你才不会踏入扶风,恐怕连莫留山都不会下,前些天我收到情报说他失踪了,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南烜口中的他是谁李骁鹤当然知道,至于她已经将白袭从白殿中救出来一事她也没有说,不然一会南烜问她为什么又找来了扶风她要怎么说?千里寻夫这种事……
见李骁鹤不说话,南烜以为她是在担心白袭,铁着张脸道,“你放心,他安全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兵直接攻打了扶风,不然尚翼怎会有功夫攻打黑影卫?”
李骁鹤“嗯”了声,果断岔开话题,“和尚翼的战况如何?”
“尚翼非乱另有目的,攻打扶风更像是在报复,一味屠杀,而转而攻打我黑影卫,更像是随性而为,并不集中兵力。”
李骁鹤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打算管七国之间的战事,没想到却问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尚翼非乱和扶风之间的唯一关系便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扶风大祭祀的妹妹玉红盏。
“你可知道玉红盏?”李骁鹤问。
“玉红盏?”南烜回忆片刻道,“我们都知道扶风大祭祀一脉世代都只有一个女子,但上一代大祭祀却有两个女儿,也就是出现了两个继承人。这玉红盏也算一代奇女子,十五岁及笄之礼上便主动放弃大祭祀之位,同时被莫留山选为了游习弟子,后来……”
南烜说到这里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来她从莫留山回来后竟嫁给了尚翼国的重玄侯,也就是皇帅之父沈渊,后来助重玄侯屡立奇功,但二十年死在了摩罗之乱中。”
“你说,有没有可能玉红盏的死与扶风有关呢?堂堂莫留山游习弟子,扶风长公主,怎么会被一群叛党杀了?”李骁鹤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不是说是尹氏先帝尹勋从中作梗吗?”说完南烜也觉得不对劲,那玉红盏是何人,怎么如此轻易被尹勋算计?
“将军!”谭明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南烜接过看完后神色一凛,竟是下意识地看了李骁鹤一眼,然后将书信攥在了手心,对李骁鹤说,“我先去军营,你在这好好休息下。”
李骁鹤一口否决,“一起,你住军营,我住这里倒不好意思了,况且我还没见识过真正两国交战,不如让我见识一番?”
南烜面色为难,却也知道她说一不二的的性格,只好妥协,“你随我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归途之战
尚翼和坤域本来是攻打扶风,虽然有屡屡获胜,但那也是因为扶风内乱,帝女宫长燕与大祭祀故意放手不管,逼迫朝臣放弃白殿,但若是宫长燕一旦出手,再与觉罗联合出手,到时坤域和尚翼就不会有如此大的胜面了。
让人疑惑的不是觉罗君相决定帮助扶风白殿,也不是他在数日前停止了与尚翼的交战,而是皇帅竟会在别国的领土上突然调转枪头与第三方交战,难道就不怕扶风和觉罗联手反咬一口吗?
没有人知道皇帅的心思,不知道这个诡异莫测的尚翼新帝想要做什么。
而李骁鹤跟着南烜进了军营知道情报内容之后更加不解了,原先小打小闹的尚翼军队忽然安静了下来,安居在金瓦城外的军队退出营地三里,无声无息,乖乖地盘踞在金瓦城内,甚至隐隐有退出战争之意。
“没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
李骁鹤和南烜同时开口。
此刻军营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将领,本来没把李骁鹤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此刻她跟南烜一同开口众人才开始关注起她了。
“将军这位姑娘是?”
众人问的都挺客气,因为都知道王将大人不是那种好色不顾战事的人,这女子怕是另有用处。
另一个人乃是黑影卫将领,将李骁鹤打量了一番后觉得有些面熟,“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熟,不知姑娘名讳?”
“行了,她是我江湖上的一个友人,你们不可随意透露她在营中一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南烜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问询,李骁鹤的身份自然不能泄露,但至少宫门内乱时,黑影卫都见过她,眼下一时说不清,只能下死命令了。
李骁鹤抱拳行了个江湖人的礼,笑道,“在下姓唐名洁,江湖救急,诸位行个方便,这军中之事,若有在下能帮的上忙的绝不会推辞!”
众人听李骁鹤这么一说,心中更加肯定了,这姑娘肯定是来避难的。
不过唐家,难道是云州那个唐家?
“姑娘,认识唐茗吗?”那个首先开口的将士忽然问,然后可能觉得突兀,腆着张粗犷的脸笑道,“我叫张章。”
“张兄。”李骁鹤也抱了抱拳,然后故作恍然道,“这……我有个表妹就叫唐茗,不知张兄说的可是她?”
“是是是!”张章一见她笑手都直啰嗦,正要再表一下家族史就被人一把推走。
“唐姑娘唐姑娘!我叫李天立!我家也住云州那块儿你……谁特么挤老子!”
“姑娘姑娘!我我我是……我一瞅你就是个……龟儿子再挤……姑娘我不是说你啊!”
南烜看这一群突然像发情的牲口一样的下属,瞬间爆发。
“都给我闭嘴!”
军营里忽然静了下来,外面还在往里挤的士兵们也都跟定住了一样。
“都什么样子!”南烜皱着眉头呵斥。
外面闻声而来的谭明猛的冲了进来,“将军发生何事了?”
“噗!哈哈哈!”李骁鹤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所有人都愣了,有人低声低估,“不是被我们吓傻了吧?”
谭明楞楞道,“咋了这是?讲笑话?”
南烜一脸黑线,然后无力地挥挥手,“去再准备一个营帐。”
谭明莫名其妙地应了,然后就走了,顺带驱散了外面的士兵。
“你们都出去。”
南烜也驱散了其他人,一时间营帐里只剩下李骁鹤和他二人。
“你的属下太好玩了!”李骁鹤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南烜递给她一块手帕,“是不是想起你以前那些朋友了?”
他曾听习陵说过,李骁鹤以前似乎也是从小生活在类似军营的地方,也有这么一群打的火热的朋友战友们。
“是啊。”李骁鹤有些感慨,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看到展梨那群人了。
南烜的这群属下虽对她热情过分,却眼中都不带淫邪之色,不过是好奇新鲜罢了,看样子军纪是一方面,身为黑影卫,心性也非同一般。
“你忙吧,我去外面走走。”
南烜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走远,尚翼非乱一定另有所图,若遇到危险及时逃跑,不要硬拼,也不要暴露身份。”
“嗯。”
李骁鹤走出营帐外,那些热情过度的将士们此刻都矜持地对她憨笑几声便不再上前了,直到见她要走出营帐才开口提醒她。
“放心,你们将军知道的,我只是在附近走一走。”
李骁鹤见对方的眼里不只有担心还有一丝警惕,不由得为南烜的黑影卫感到佩服。
营地位于江夏城外十五里外,与金瓦城相距甚远,而与跟扶风军队交战的战场只隔着一条荧河。
李骁鹤顺着荧河往上流走去,停在了营地背后稍隐蔽的一个地方。
“好久不见,不出来喝酒?”
身后不知何处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手里真的拎着一壶酒。
“你的实力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龙鳞仰头喝了口酒,坐在了河边。
李骁鹤也走过去,挨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第一次夸我,有没有奖励啊?”
龙鳞双眼望着她半晌一下笑了出来,摇摇头把酒壶递给了她,“你这个女人哪!”
李骁鹤难得见他笑,便多瞅了两眼,笑道,“龙鳞大人居然笑了啊,赶紧让我多看会儿下酒喝。”
龙鳞摇摇头不再说话,又恢复了之前冷着脸的样子,“凤皎是你打败的吧。”
“是。”李骁鹤咕嘟一口酒咽下,也没有隐瞒,“我很奇怪你的排名怎么在她之下,凤皎虽然功夫不错,内力也够深厚,但若真交起手来,她绝非你的对手。”
凤皎虽然修练的是正宗内功心法,资质也属一流,但缺少实战,而龙鳞多次经历生死时刻,若真生死相搏,死的绝不是龙鳞。
龙鳞眼中暗流涌动,将她手中的酒壶夺了回来,“因为我输给了一个人。”
“谁?”李骁鹤说完就知道了,本来龙鳞在天策榜上排名第十五,而第十四则是一个叫明尘的人,据说是个江湖人。
“明尘,他是白殿的人。”龙鳞显然不想多说,“切入正题吧,你想知道什么?”
李骁鹤面色一沉,“南烜收到的情报,若只是尚翼军队的动向,他绝不会那么心虚。”
“你猜对了,此战始于白殿,也将终于白殿。”龙鳞站起来将酒倒进嘴里,抛下一句话后转身就向树林深处走去。
“暗军皇朝重现天日,白殿连失十座圣城,折损数万人,三日前白殿左右使接连踏出若晔城,鸿渊太子苦战白殿神秘白衣人于长玄之地,被困数日。”
李骁鹤双手缓缓握拳,目光冷冽。
低头却无意间扫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李骁鹤拿起来后惊喜若狂地向林中大喊,“谢了,兄弟!”
林中除了鸟鸣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但李骁鹤却知道他听到了。
越过这条荧河便是扶风战线,而在数城之隔的长玄,白袭或许遇到了他有生以来最强大的敌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苦战。
时令已至暮冬,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本已过去,但此刻天气又忽然寒冷刺骨起来,眼前的这条河竟已经结了一层不厚不薄的冰层。
李骁鹤正要往前一步去看个仔细,突然身后一句高喊。
“唐姑娘不可!”
李骁鹤停住脚步转身,却原来是刚才见到的一个将士。
“原来是张兄,不知有何事?”
张章脸上的神色有些莫测,他站在原地没有接近,“我以为唐姑娘是要寻短见。”
李骁鹤讶然一笑,“怎么会?张兄误会了,我只是看看而已。”
“看看?”
张章意味深长地反问了句,“不知唐姑娘是否知道这条河的上游便是尚翼军队?”
李骁鹤意识到了什么,微抬起下巴看着眼前离的有一丈远的将士玩味地笑了笑,也反问道,“不知张兄可知道就算你我现在的距离,我也能在瞬间取人性命?”
张章目光一凛,全身都处于戒备的状态,眼中也露出了杀意。
谁知李骁鹤却是一笑,毫无防备地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开玩笑的,谁让张兄吓到小女子了呢?不过我毕竟是南烜的朋友,就原谅你了,赶紧回去吧,这里好冷。”
张章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跟着她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既然冷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啊?”
李骁鹤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因为,有些人却是盼着这冷呢!”
张章只觉得那笑意里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却一时不能理解。
回到营地李骁鹤便进了南烜的营帐,约半个时辰后才在张章等人诡异的目光中走出来,接着几位副将也都喊了进去。
几位副将出来后都有些蒙蒙的,然后对着营地士兵说了几句话,接着黑影卫整个营地就开始庆祝尚翼军队不战而退。
入夜,营地就燃起了火堆,将士们围着火堆喝着酒,唱起了歌,一派合乐之气。
以南烜为中心的将士中有人开始起哄,要军中唯一的女子来唱首歌。
“咳咳,那啥,别吓着唐姑娘!”南烜有些心虚地呵斥了两句,完全没威势,其实他也想听李骁鹤唱两句。
李骁鹤拎着酒壶有些为难,“我唱歌不怎么好听哎~”
众人哪会在乎这个,只是想听女子柔柔的声音而已,都一个劲的起哄。
“唐姑娘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们自然也不会在乎,唱一个!唱一个!”
李骁鹤有些羞赧,她能拿的出手的歌只有两首,还是在展梨的逼迫下苦练多年才练成的,本以为会先在黄翔面前献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群才认识的人面前。
“太阳的桂冠放金辉,月亮的桂冠闪银辉,士兵的桂冠是什么,火焰铸成铁钢盔,钢盔它带在头颅上,紧紧的贴着英雄眉,士兵的桂冠最沉重,托起祖国山和水……”
铿锵有力的歌词,决然坚毅的曲调,女子清脆的声音此刻不输于任何男儿,犹如一颗颗石子敲打着湖面,一下下鼓声撞击着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众人本以为会是女子的吴侬软语,又或者家乡的小调,却没想到是这样激昂慷慨的铿锵语调。
李骁鹤唱的忘情,以为又回到了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里,也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在那个阴暗的山坳里,他们绝望地等待着援兵,饥饿与寒冷,就连流动的血液都仿佛变成了冰冷的水银一样。
绝望之中,不知是队里的哪个人忽然唱起了这首队歌,那片阴冷的山坳里就这样笼罩在一片微弱的歌声下,直到援兵来到。
南烜看着眼前的李骁鹤忽然觉出了一丝悲哀来,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李骁鹤唱完最后一句,猛的转身握住了他的手,高喊道,“荆棘王冠!荣辱与共!”
耳边除了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外,一片静寂,众人仰头看着这个身姿挺拔的女子,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李骁鹤脸上期待的笑意在看到南烜带着一丝怜爱的脸时淡了下去,然而她却没有放开手,缓缓开了口。
“在我的家乡彼岸有一个传说,一个叫奥德修斯的战士离开家乡参加了战争,两年后,他作为战争唯一的一队生存者,他花了十二年的时间回到了家乡。”
李骁鹤仰头望着那片浩瀚星空,“即使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我也会像奥德修斯一样,朝着心中的方向,即使众神会在彼岸阻挡。”
“骁鹤……”南烜喃喃出声。
火光映染在她的脸上,黑影卫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他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何人了,他们曾见过这女子,在那场内乱之中,她就曾这般一身火红站在坤域皇宫,从容笑对千军万马。
然而,此刻没有人说出她的名字,但黑影卫都知道,那个传奇女子回来了。
“诸位……”李骁鹤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之地,冰冻的荧河之下波涛暗涌。
“黎明之始,我们的归途之战便要开始了……”
第三百二十章 不安的白龙
黑沉沉的天边刚透出一丝朦胧的微光,江夏城依然在静谧的夜色之下,而荧河之上却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整个宽广的河面像一面镜子般覆盖在坤域营地跟前,而荧河对面阴暗处有什么蠢蠢欲动。
一束光线刺破蔼蔼夜幕,在天边留下一抹明艳的血色。
虽名河,却宽阔似江湖的荧河之畔,坤域黑影卫的营地中士兵将领一片酣睡之际,对岸忽然涌出了许许多多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上万人,个个脱去了一身重甲,换上了轻松便利的轻甲,脚底下用布条绑着薄薄的木板,全都背负着长刀短匕踩上了结了冰的河面,动作迅速而轻巧地往河对岸过去。
数千人一拨,接连数拨,一系列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一点嘈杂之声,夜色的掩护下一切井然有序。
黎明悄悄来临,旭日新生的光芒虽然微弱,却一点一点侵蚀着夜色。
忽然………
“咚!”
一声鼓响忽然响起,悄然渡岸的万人惊的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警惕而茫然地看向河对岸,然后又犹豫地看向身后岸上。
然而不等他们接收到身后岸上人的指挥,就在这一看一转头的瞬间,他们要冲过去的对岸上,忽然乌泱泱的冲出了大片黑衣士兵来。
密林中,矮丘里,各种各样想不到的犄角旮旯里,黑影卫几乎倾巢而动,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黎明前的夜色中闪烁。
“撤!”
有人喊了一声,然而却已来不及。
对面黑影卫中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结冰的河面上,像是点燃了油桶一样。
火焰在瞬间燎起,先是线,然后是连片的燃烧了起来,在宽阔的河面上形成了一道半丈高的火焰屏障。
火焰很快蔓延到了河面上的士兵,木板布条显然很受火焰青睐,而他们身上的轻甲也完全抵挡不了火焰侵蚀,瞬间便被焚为灰烬。
随着数不尽的火把被扔进去,无数道火焰屏障交错融合在一起,整片荧河刹那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凄厉的悲号声接连响起。
南烜举起长枪,发号命令,“扔火油!”
装满火油的桶被扔到冰面上,有的直接被砸到了士兵身上,下一刻便被火把点燃。
冰面发出咔嚓的声音,河面的冰层一面被火焰燃烧变的更薄,一面因为被焚烧的士兵的剧烈挣扎而破裂,即使没被烧死的士兵也掉进了水中,要不被水流冲走,要不被寒冷的水冻死,绝无生路。
而对岸的人却不敢营救,这条河已经成了死亡之地,熊熊火焰冰层接连断裂,谁踏上去都是一个死。
李骁鹤站在他身边看着这堪称惨烈的一幕,心里的感受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这些都是她计划的,但真见到这些真实而惨烈的景象,却又觉得不忍,说到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昨日气温陡降,李骁鹤看见荧河开始结冰便开始有了猜测。尚翼忽然撤兵绝不可能是不战而退,而对岸有觉罗虎视眈眈,最大的可能便是尚翼非乱故意将情报透露给觉罗,并且为他腾出战场。
昨夜她跟南烜说了自己的猜测后,便推断出对方只能趁河面一夜结冰后悄然过岸,于是他们决定将计就计,索性示以对方假象,迷惑尚翼与觉罗,再连夜从江夏城运来火油,于黎明前撒满河面。
冬天干冷无风,空气不流通的情况下,又是偷袭的紧张时刻,难以闻到火油那微弱的味道。除非君相这等高手亲自出马,否则绝不可能察觉到什么。
对方选择夜袭自然不能有火光出现,唯有等待黎明前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行动。
而那时,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冲天火光。
“放!”
对面忽然一声令下,在黑影卫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万箭齐发。
南烜及时调令手拿盾牌的士兵上前,将其他士兵撤下战线,躲在盾牌遮掩之下。
李骁鹤也被南烜拉到身后,远远能看到对岸开始向冰面上扔绳套,营救仅剩的生存者。
“撤!”南烜立刻下令回营地布防,黑影卫随即在对方的箭雨下撤退。
李骁鹤也被南烜半强硬着保护后退,匆匆之间,她莫名地回头看了对岸一眼。
漫天箭雨之下,对岸一人冷冷地看着她,李骁鹤心里一咯噔,虽然铁甲加身,但依然掩不了那人一身光芒。
觉罗君相,青南。
这场荧河之战以坤域的胜利为结局,瞬间传遍了沧澜大陆,震惊了七国。觉罗军队死伤过万,但王将所率领的黑影卫却只有轻微损伤,如此鲜明的对比似乎是在对觉罗君相的讽刺,一时之间君相次于王将一说甚嚣尘上。
然而这些已不关李骁鹤的事,当夜李骁鹤便向南烜告了辞。
“我不准!”南烜一掌差点将桌子拍烂。
外面围着营帐的张章谭明等人都是一个哆嗦,他们好久都没见将军发这么大脾气了,不知道唐姑娘咋得罪他了。
“这李……唐姑娘不是立大功了吗?将军咋还发这么大火啊?”张章疑惑地看向谭明。
谭明也不知道这其中是怎么个道道,为难地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营帐中李骁鹤却是八风不动,神色自若地说道,“我是来做客的,又不是你属下,你准不准的又没关系。”
南烜被她气的够呛,“你……”
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之前是为了母妃和习陵才对南离忍气吞声,如今偏偏遇上了个李骁鹤,自己还偏偏喜欢她,又不是自己属下,骂也骂不得,打……他估计自己现在打败她有点难度了,也只好晓之以理。
“骁鹤,你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你自己想想,先不说你自己的身份遇上白殿之人只是雪上加霜,仅你一人之力去了也帮不上鸿渊的忙,况且……他毕竟是天子,怎么可能轻易陷入死境?”
南烜所说的是句句在理,但李骁鹤无动于衷,“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要去。”
“你……”
南烜觉得无力,他拉住李骁鹤的手,几乎带着些恳求的语气劝道,“骁鹤,自从那次在你琅山受伤后,我就在发誓,绝不会再让你面临那样的危险,哪怕是替你去死,这句话到何时都有效,但我此刻无法抛下黑影卫随你而去,因此我只能恳求你留下。”
“南烜……”
这样一个宁折不弯的优秀男子,堂堂王将,却开口说求,李骁鹤的心里对他是愧疚的,但还是抽出了手。
“我必须去,因为……”
她后退一步,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南烜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李骁鹤许久没有说话。
“我答应嫁与他为妻,所以我不得不去。多谢你的错爱,但我此生唯愿与白袭同生共死。”
说完她转身掀开了帐子,没去看身后的人发白的手指和悲哀绝望的神色。
众人一见李骁鹤出来都围上去关心地询问怎么回事,李骁鹤抱拳笑道,“诸位,多有叨扰,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了。”
众人一阵讶然,谭明更是直接问道,“姑娘要去哪儿?为何惹得将军发如此大火?”
李骁鹤垂眸有些歉疚,“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将军也是担忧我的安全,是我不知好歹。”
张章凑上来问,“姑娘你……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不过别太张扬,那啥你那身份遮着些,我们黑影卫兄弟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你自己在外小心些。”
李骁鹤感激一笑,“多谢,诸位再会。”
而在她刚踏出营地时,身后南烜的营帐内轰然一声响,谭明张章连忙跑了进去。
“这……”
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地狼藉,以及背对着他们的王将大人。
“将军……”谭明和张章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怕是没有李姑娘说的那么简单。
“谭明……”南烜忽然背对着开口喊道。
“属下在。”谭明听着将军这低沉的语气心里更担心了。
“我该如何是好?”南烜叹息一声。
张章是急性子,直接追问道,“将军你这是咋了啊?你跟我们说啊!”
南烜最终也没有跟他们说,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二人无奈只好出了营帐,然而刚走出营帐,他们便听到营帐内响起一声苦笑,极尽悲哀。
“为何……选择了他?”
李骁鹤站在与龙鳞见面的那个地方,看着与觉罗交战的那个坍塌的河面出了会神,直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转身一看不禁黑线,“谁让你跟来的?”
抱着巨大重剑的辛离坐在白龙身上一本正经道,“我说过要跟着你的,你的武器在我手里。”
李骁鹤忍不住笑了,合着这小子还敢威胁她啊!
“小子,看着。”李骁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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