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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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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深居简出,不理俗事,自然不懂下官的苦心。”

    “哈哈哈——”沂王摸着胡须,目光转向马上之人,“不知本王是否再幸运一次,得见秦舍人未婚妻一面?如今民风开放,戴着帏帽上街的小姐已不多见了,该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啊?”

    就算隔着白纱,俞明枝也不敢轻举妄动,被袖子遮住地手紧紧地攥着马鞍。

    秦机直接回绝道:“街上,不方便。”

    沂王没有生气,反而继续笑眯眯的捋着胡须,“秦舍人可真宝贝自己的未婚妻。”

    坐在车辕上的一名蓝衣青年小心的对沂王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才行。”

    “谭泰啊谭泰,你怎不早点来接本王,害得我此时此刻不能与秦舍人多聊几句。要晓得碰上秦舍人一面的机会,可是非常非常的难。”沂王遗憾无比,回头叫车内美人倒上两杯酒,其中一杯由谭泰交给秦机。

    秦机接酒杯的时候,对谭泰微微一笑。

    谭泰脸上出现短暂的惊讶,搞不懂秦机为何要对自己笑,而且笑的叫人毛骨悚然。

    沂王举起酒杯,“本王在此先祝贺秦舍人成亲之喜。”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秦机手腕一转,杯中酒尽数撒在地上。

    沂王一愣。

    谭泰狐假虎威,叫道:“秦舍人,您怎能这样对待王爷的一番美意?”

    秦机道:“多谢王爷,可惜下官近来不喝酒,所以这杯就敬给我在黄泉的爹娘。”

    这算什么理由?谭泰又有表示不满,被沂王按住肩膀,“秦舍人不忘爹娘,一片孝心感天动地。那么本王也不耽误你们小夫妻花前月下了,有缘再见。”

    说罢,他退回车厢内,谭泰催促车夫赶车。

    秦机随手丢掉酒杯,继续往杨家去。

    俞明枝叹道:“你很是胆大,拒绝方法很有很多种,你却选了最不给面子的。”

    秦机道:“反正也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何必接受他的祝福。他是枝枝的杀父仇人,也是我的敌人,能做到礼数周全、不让他挑刺的问好,是我唯一能做的。”

    俞明枝没有再说什么,目视前方,但秦机的背影总能在她的视野中占有一席之地。

    来到杨家门口,秦机道:“踏雪先由你牵回去,成亲前一日我再带走。”

    “嗯。”俞明枝今天骑马骑得尽兴,此时感到了疲累,而且见到了真正的仇人,心里多少有些气血翻涌,想一个人静静。

    秦机抬手拂去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明日谭泰落到我手上,会有更多有意思的事。枝枝若是有兴趣,可以来衙门旁观。”

    疲累之色瞬时消散,俞明枝咬牙道:“我一定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抓人

    刚吃过早饭还没多久,璟儿带回一则消息:谭泰被抓了。

    昨日他陪沂王出城去某个名妓的别苑饮酒作乐。一大早,丫鬟发现名妓死在床上,谭泰手拿一把匕首在旁边呼呼大睡。因为他们是匿名而来,丫鬟不晓得身份,当即跑去报官。

    秦机早有准备,一群捕快涌到别苑抓人,而沂王怕沾染晦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谭泰被扭送到衙门,酒还没醒,撒了一顿泼,结果被京兆尹赏了一顿板子。

    璟儿道:“秦舍人吩咐了,马车就在外面候着,若是小姐想去看,即刻可以启程,想着谭泰这一会儿也该清醒了。”

    俞明枝放下书,“走,现在就走。”

    郭珑不在家,所以省去解释的麻烦。亓妈妈以为她又和秦舍人出去,已经不劝了,只感叹“姑爷爱护小姐就好”。

    她换上一身轻便利落的银色团花纹深蓝胡服,束起长发,显得英姿飒爽。胡服在十年前左右由西北方流传进中原,一直以来深受男女老少的喜爱,到如今也有不少人爱穿。去牢狱里观刑,自然不能穿着花枝招展的长裙了。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杨润拉着晋蔚的手,急急忙忙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宝芝姐姐!”杨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抑制不住脸上展露出的笑意,“听说谭泰被抓了,可有此事?”

    晋蔚也紧张兮兮的瞪着俞明枝,不敢说话。

    俞明枝轻轻地抚着杨润的后背,给她顺顺气,微笑道:“确有此事,因杀人嫌弃。”

    杨润和晋蔚齐齐欢呼一声,然后抱作一团庆祝,“太好太好了,不用嫁给谭泰那个混小子了!”

    杨润又道:“一大早就听人说,捕快押着谭泰从街上走过,那小子身上沾着血呢,我就立刻带着晋蔚来找你打听消息了。这回可能松口气了,谢谢你宝芝姐姐。”

    俞明枝道:“谢我做什么,我也只是传个话而已,真正做事的是秦舍人。”

    “秦舍人是大好人呢!”杨润扑上去抱住俞明枝。

    俞明枝心想秦机要是听到有人真心实意的夸赞他是好人,会有何感想呢?

    晋蔚道:“还是得谢谢宝芝姐姐。”说着,她翩翩行礼,“我爹和娘说,若谭泰真的杀了人,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好好好,”俞明枝捏着她的手,“以后你可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有困难的地方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可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也要学会为自己争取知道吗?我听秦舍人说,如果不是你试探谭泰,他也想不到好办法来对付他呢。”

    晋蔚眨眨眼,隐约泛起泪光,“我记着了,宝芝姐姐。”

    “嗯。”俞明枝微笑着点头,想到谭泰掌握的诸多秘密,无心和杨润、晋蔚庆祝这一大喜事,“我另有事情要做,改日再和两位妹妹相聚。”

    杨润不舍的拉着她的胳膊,“姐姐有何事?”

    “秦舍人那边的,我也不大清楚呢。”

    晋蔚拉了一把杨润,道:“许是有什么消息呢?快别耽搁宝芝姐姐了。”

    杨润点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好。”

    俞明枝向她们点点头,登上秦机派来的马车,不多时带着她来到府衙后门,再有等候多时的捕快带她绕过重重院落和花园,来到府衙最阴森可怖的大牢。

    一进门左侧的小屋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摆了一副桌椅,阳光透过细小的窗子投进来,散去了这里的阴冷。秦机此时坐在桌边,向她微笑着挥挥手,放下茶盏。

    “枝枝来的有点慢。”他道。

    俞明枝道:“看来谭泰被抓闹得大,杨润和晋蔚也都晓得了,来杨家找我打听消息。”

    秦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道:“故意的。”他打量着俞明枝的打扮,称赞道:“枝枝这一身胡服,好看,非常好看。”

    俞明枝有意揶揄他:“杨润说你是大好人呢。”

    “哈。”秦机摇头笑着,“谬赞谬赞。”

    俞明枝张望外面,大牢深处光线不大好,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且隐隐有臭气和血腥味传来。她问道:“谭泰关在何处,何时审问他。还有……万宝杨呢?!”

    “都在底下呢。”秦机踩了踩铺着干草的地面,“等京兆尹来了,我们再过去。不过,下面气味不大好闻,枝枝若是有不适,及早和我说。”

    俞明枝转身回到大牢门口,深深的呼吸一口还算清新的空气,然后再回到那间小屋,“我不怕。”

    “不愧是俞刺史的女儿。”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拍着手,大步走来。

    “京兆尹。”俞明枝欠身行礼,这位在父亲回京述职时见过两面,所以认得。

    京兆尹道:“贤侄女不必多礼。秦舍人,这就下去审问谭泰?”

    “对,事不宜迟。”秦机起身,神情淡然,但如墨的眸子闪现着亮光。

    “二位,请吧。”京兆尹说完,带路。

    俞明枝看着狱卒吃力的抬起通往地牢的暗门,心中如波涛汹涌,咬紧牙关。

    秦机瞥一眼,伸手过去牵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旁观

    地牢里,一丝阳光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唯有墙上的火把照亮一方天地,却更显得地牢阴森恐怖。

    恶臭、血腥味、哭喊,弥漫整个空间。

    俞明枝踏出第一步,第一间牢房门上狭小的洞口出现一张人脸。

    她硬生生的将惊呼压制在口中。

    那张脸上满是伤痕,连男女都难以辨认,原是眼睛的地方被暗红色的疤痕覆盖,而完好的眼睛在火光下折射出慑人的光亮,像极了一匹饿狼看到了美味的猎物。并且在看到俞明枝之后,发出“咯咯咯”的可怕笑声。

    “他们伤害不到你。”秦机攥紧俞明枝的手,淡然沉稳的走过狭长的通道。

    他的手温暖干燥,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俞明枝垂下目光,忍着萦绕在鼻尖的臭味。

    当初在大理寺的牢狱,她们一家并没有遭遇到刑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状如地狱的场景,不可以表现的害怕也不能。

    因为一旦秦机觉察到她有异样,一定会立刻带她离开。

    而她,要亲眼看一看那些谋害父亲的人,遭受到比他痛苦百倍的酷刑。

    很快,他们在其中一间牢房门口停下,俞明枝看到昨日还光鲜无比的做着沂王门下走狗的谭泰,被吊在屋子中央,铁链已经在他的手腕上勒出血痕,衣衫上不仅有血迹还有灰尘泥土,狼狈的不成样子。

    他已经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要求狱卒放自己离开,否则有他们好看的,大喊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回应。

    直到现在,嘴唇干裂,他还是断断续续的发出虚弱的声音,“你们……你们这些狗东西等,等死吧……等我回去……一定会把,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样的威胁诅咒,狱卒们早已听到耳朵生茧,无动于衷的继续准备刑具。

    谭泰看到进来的人是秦机,奋力地扭动几下,锁链哗啦作响,他手腕上的伤口磨的更深。

    “狗贼……秦机,是不是,是不是你设圈套害我!”

    秦机不置可否,和俞明枝坐在靠近门口的干净圈椅上,然后对京兆尹点点头。

    他带着几分担心对俞明枝说道:“你确定要看?也可以到旁边屋子听他说了什么,都打扰干净了。”

    一路走来,俞明枝到底年轻,并不能完完全全的隐藏好,所以他看得出她紧张害怕。

    俞明枝坚定的摇头,“就在这里。”

    京兆尹上前,厉声问道:“谭泰,半年前你前往襄州所为何事?都见过什么人?老实交代,否则这些刑具会一一用在你身上。”

    谭泰冷哼,“我去……游玩还不行吗?我没犯法,出去走走也要问过府衙可不可以?”

    京兆尹没有说话,眼神示意旁边狱卒。

    狱卒从盘子里取出十根粗而长的银针,放在火上反复烘烤,直至尖头烫的不能碰触,然后再上来一名狱卒,两人分头将银针一根根的戳进谭泰的脚趾甲缝里。

    当第一根刚刚碰触到皮肤,谭泰立时发出一声惨叫,激烈地晃动起身体。

    又有狱卒上前,牢牢的摁住他,银针快而狠的彻底扎进去。

    “啊——”

    谭泰发出厉声惨叫,在牢房中久久回荡。

    声音极其刺耳,俞明枝攥紧衣服。

    秦机的手再一次按在她的手背上,但是没有再劝她离开。

    谭泰再如何惨叫挣扎,或是挤出几句诅咒的话,也不能阻止狱卒将银针全部扎入他体内。

    他疼的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京兆尹又问:“我知道你说谎了,这只是小小的惩罚。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襄州所为何事,见过何人。”

    谭泰咬着牙,好不容易稍稍忍下痛,叫道:“我姨夫是郦望山郦御史!你们这样屈打成招,小心他弹劾你们,叫死无葬身之地!”

    京兆尹不以为意的笑一声,“你杀了人,证据确凿,郦御史遵纪守法、看重名声的人,怎么会徇私枉法?谭泰,本官的耐心有限,劝你赶紧招认。”

    谭泰继续骂骂咧咧,诅咒秦机全家不得好死,“……祝你妻离子散,众叛亲离,年老无人送终!”

    秦机闻言,忽地起身,从袖中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朝他走去。

正文 第五十章 名单

    谭泰盯着闪闪发亮的刀尖,故作镇定的叫道:“嘿嘿,戳到你心病了吧?这一天迟早会到的,你等着瞧吧!”

    秦机在他身前两三步的地方站定,对辱骂置若未闻,眸中毫无恼色,指尖不紧不慢的从刀面上滑过,然后趁着谭泰叫骂的间隙,看似轻轻的一刀,捅进他两腿之间。

    “呃——”谭泰长长的倒吸一口气,连嘴唇都失去最后一丝血色。

    秦机微笑道:“现在,就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秦机背对着她,挡住了最血腥的一幕,但刺耳可怖的惨叫声还在耳边萦绕,俞明枝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谭泰大口喘着气,浑身颤抖不住,鲜红的血珠低落在灰色的砖地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渐渐聚集起一大滩。

    秦机利索的抽出匕首,立时有狱卒上前止血,又有人地上一块白巾子给他。

    他仔细的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连刀柄里的血也没有错过,接着又用干净的水和香胰子清洗过双手。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牢里,他悠然淡定,丝毫不像刚做了件血腥凶残的事。

    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是叱咤朝堂的奸臣,气态自然与众不同。

    京兆尹似乎习以为常,在狱卒处理好伤口之后,继续上前问道:“这样吧,本官说一件事,你用点头摇头来回答我对错。”

    谭泰垂着脑袋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否听清他的话。

    秦机回到位子上,重新握住俞明枝的手,他的手掌依然温暖。

    “岳丈所说之痛苦,岂止有他百倍,如今这点对他不算什么。”

    俞明枝点点头,没有说话。

    世上善恶终有报,她不是以德报怨之人,也不想仇人没有经历过太多痛苦就死去。

    京兆尹道:“你到了襄州之后,第一个见的便是南漳县令万宝杨,以重金贿赂他,要他背叛刺史俞言深,布置莫须有的证据,欲置俞刺史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可有此事?”

    “唔……”谭泰冷汗直冒,嘴唇直打哆嗦,说不出一个字,连晃动一下脑袋的力气也没有。

    京兆尹不会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狱卒拎来一桶掺盐的凉水,一股脑的泼在谭泰身上,水珠滚过他的袍子,渗入身上和脚趾的伤口里。

    谭泰浑身抽搐,痛苦难忍的大喊大叫,“我,我招!有,有!”

    京兆尹讥笑一声,“可惜可惜,还有诸多刑罚没有在你身上试过。”

    一名狱卒拿起一把剪刀,在谭泰面前使得“咔嚓”脆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先用小刀在你背上割一道小口子,然后用这把剪刀沿着脊梁骨剪下去。”

    谭泰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一下,“我是去……去见过万……”

    坐在牢房一角的文书立刻动笔,一份供词上寥寥数笔,另一份上洋洋洒洒百字,早已超出京兆尹和谭泰所说的话。

    “你还见过谁?”京兆尹问道。

    狱卒将几张写有人名的纸举在谭泰面前,一个一个的点头摇头来确认是否与其串通。

    俞明枝攥紧拳头,刚才那些纸都经过她的眼才送到谭泰面前。

    纸上缩写的人名,是襄州大小官员。

    随着谭泰点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俞明枝的拳头攥的越紧。

    秦机赶忙用力扣开她的手,轻柔的揉着她的掌心,又放下最下细细的吹了吹。

    痛意散去一些,但心痛却散不去。参与其中的官员人数,比她预想的还要多,尽管不停的默默安慰自己,也许是谭泰意识不清或害人之心,而胡乱点头,但她还是不能忍受。

    “岳丈没有错,错的是人心不足。”秦机柔声安慰道:“他身为襄州刺史,做的非常好。他也是一位好父亲,所以必然不想看到女儿受伤。”

    他试着想把俞明枝揽进怀中。

    俞明枝挣脱开,“嗯。”她没有再握紧拳头,摊开手掌放在腿上。

    秦机叹口气,又望向谭泰。

    一轮问完,京兆尹却没有满意,狠狠的两鞭子抽在谭泰身上,“你小子还是不肯说实话?!别以为本官不知,你阴狠狡猾,故意混淆名单,陷害清白官员。”

    谭泰疯子似的嚎叫,虽然从小寄人篱下,受郦望山当狗一样差使,但是从没有遭受过太多的罪。头一次被酷刑对待,此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特别是……一想到说不定今后和宫内的太监没有区别了,他更是已无生趣。

    既然他要死,那也不能便宜了这群结党营私的狗官。

    京兆尹又让他认了两轮,然后拿着三次完全不同的名单,交给秦机。

    秦机略略扫过三份名单,勾唇一笑,圈出几个名字后,对谭泰笑道:“我已经知道都有谁了。你再耍小聪明,你爹娘拿到的恐怕就不是一具全尸了。”

    谭泰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不可能!”

    秦机慢悠悠的将名单交给俞明枝,对京兆尹说道:“好好招呼他一顿,但是换上干净的囚衣后,至少外表不能看出伤痕,至少撑到我成亲之日以后,早死一个时辰也不行。还要让他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并且传出消息说,和他一起去别苑的是位身份不凡的人。”

    京兆尹道:“秦舍人放心,本官明白。”

    秦机拱拱手,“万宝杨被关在何处?”

    “昨夜从大理寺押过来的,如今在隔壁牢房,”京兆尹道:“秦舍人尽快见,还得早些送回去。”

    “嗯。”秦机对俞明枝说道:“去见一见万宝杨吧,有什么话这是唯一一次和他说的机会。”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质问

    隔壁牢房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中年男人,他低垂着脑袋,散下的头发遮住了脸,脏兮兮的囚衣松垮的披在身上。

    他稍稍动了动,随即发出锁链碰撞的声响。然后抬起头,混浊的眼睛透过油腻的头发间隙望过来。当他看清来人是俞明枝时,发出惊恐而嘶哑的叫声,但根本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

    俞明枝上一回见过万宝杨时,他正意气风发的和父亲谈论治理郡县的计划,温暖的阳光落在崭新干净的绿色官袍上,那样明媚招摇。

    而在她更多的记忆中,万宝杨是个和蔼可亲的叔叔,也曾牵着马出去玩乐,也曾抱着她爬上城楼,眺望整座城池,也曾带给她许许多多漂亮的小首饰和香甜的糕点。

    父亲在她年前,也毫不吝啬对万宝杨的赞美之词,说他见识广博,想法深远,忠心耿耿,体贴爱民。

    如今再和他见面,那些记忆变得遥远的仿佛没有存在过。

    大概是心虚,俞明枝每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点,锁链“铛铛”乱响,扯起他的伤口,痛的额冒虚汗,却还是要往前去。

    秦机开口,“他神志有些不对,枝枝小心些。”

    俞明枝点头,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万宝杨有动作前,揪住他的领子。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万宝杨尖叫道。

    俞明枝眯眼,恨声道:“你也知道惜命,为何就不想一想照顾提拔你的俞言深。”

    万宝杨不敢看俞明枝,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俞明枝冷笑,“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早就撞墙自杀,为何苟延残喘到如今,以为上面还有人会救你?告诉你,那位离死也不远了,死不死不过迟早的事情。”

    万宝杨偷偷的看她一眼,浑身打哆嗦。

    秦机负手而立,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万宝杨若是被言语刺激的想要寻死,他是无所谓,只要枝枝开心就好。

    然而身受百般酷刑的万宝杨虽然崩溃,但是本能的求生意志让他挣扎。

    俞明枝丝毫不怕他发疯,目光顺着满是伤痕的手背往下看,袖子滑落,细瘦的胳膊上几乎看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纵横交错溃烂发臭的伤口。

    她冷冷的笑一声,都这样了万宝杨还想活下去。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俞刺史。”

    万宝杨哭了会儿,断断续续说道:“给我,给我很多钱和更高,更高的官职……俞言深一辈子都给不了我,他不死,我永远被压在下面哈哈哈哈哈……”他发出狂躁的笑声。

    俞明枝狠狠地把他往后一推。

    万宝杨的后背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无力的趴在地上喘气。

    俞明枝又将他从自己脚边踢开,“人心,这就是人心……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太快。”说罢,她转身离开,嫌弃的看一眼沾在鞋尖上的点点血迹。

    万宝杨在她身后低沉的笑着,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死去。

    俞明枝从地牢出来,阳光重新环绕在周身,她舒服的深呼吸一口,恶臭血腥终于从笔尖散去。

    不过一个时辰,却仿佛经历过死亡与重生。

    秦机道:“要一起去吃些东西吗?”

    俞明枝点头,“也好。”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她就是想听万宝杨亲口说出,然后狠的下心,要他万劫不复。

    万宝杨受到了惩治,其他人也不远了,她不会因为这些卑劣小人而影响了自己心情。

    秦机看她有心思吃东西,就知道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松口气带着她往外走,“离这儿不远,有家芳巷,一条小路上都是卖各式点心的,我们去尝一尝。”

    “听你安排。”俞明枝道。

    秦机听得这话,满是感慨。

    两人出了府衙,门外马车带他们来到芳巷,俞明枝带上帷帽,秦机让他喜欢吃什么只管拿。

    她被香气吸引,一家一家店看过去,有香喷喷的猪肉大包,晶莹剔透的马蹄糕,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一屉一屉的小南方点心,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等看完了,走出巷口,俞明枝回头一看,居然看到秦机亲自抱着一摞吃食,有些吃力的从食盒上方看着他。

    她被他的样子逗笑。

    秦机听到她的笑声,心情大好。

    俞明枝无意瞥见他的笑眼,早已没有牢狱里的冷酷无情,更多的是像今日的阳光。

    他们回到马车,一边慢悠悠的往杨家去,一边吃东西,结果到了杨家门口,还有好几样没有吃完。

    秦机又一样一样的打包好,从座位底下摸出一只竹篮,放好了再交给珠儿拿着。

    他这模样“贤惠”极了,珠儿向俞明枝眨眨眼,她视若无睹,径直下车去。

    她刚要开口,秦机抢先说道:“万宝杨此人,我不会让他死的太快。”

    俞明枝点头,“他必得的报应。”

    秦机道:“一切有我,你放宽心。”

    “嗯。”俞明枝明白他的用意,抬眸向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回杨家。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小曲

    俞明枝受杨润之邀,来到杨二老爷家。今日的客人还有晋蔚,虽然晋谭两家的婚事黄了,但是依着俞明枝的提议,她们暂且低调的来往。

    不过到了杨润所珠的院子,欢笑声照旧响起。

    晋蔚已经没有之前楚楚可怜的样子了,笑意回荡在她漂亮的杏眼中,主动说起趣事给两位好友听。

    “爹爹已经不和郦家谭家的人来往,还一直懊悔没识清的人品。幸好之前谈论婚事时没有张扬,不然一个杀了名妓的凶手做女婿,爹爹将来在衙门也要抬不起头了。”她拿起一块红豆糕,小小的咬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充盈在唇齿之间,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叫我和我娘安心,以后再定亲事不会只看家世了,而是会仔细考察过人品。”

    杨润挽住她的胳膊,“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蔚儿就等着寻到一个最疼爱自己的如意郎君吧。”

    三个人同时笑起来,俞明枝觉得浑身舒畅极了。

    晋蔚道:“哦对,我听林婉婉说,她的婚事要定下了,没能搭上肖舍人,而是年少有为的六品通事舍人丁谡德。前两天,我和她在街边上远远见到过,确实英俊儒雅。”

    杨润道:“那她是不是放下秦舍人了?”说着,用胳膊肘撞了撞俞明枝。

    俞明枝笑道:“他哪会有那么多人惦记着?”

    “可不一定。”杨润小声说道:“我听人说,秦舍人家中藏着不少美妾,另还有不少美人儿眼巴巴的盼着秦舍人将自己接回家呢。宝芝姐姐,你嫁过去之后可要拿出主母的威风来,可不能被踩下去了。”

    晋蔚拽了一下杨润的衣袖,“杨润姐姐可别胡说。”她说这话时没有底气,因为听林婉婉也说起过。

    杨润道:“提前提醒了宝芝姐姐,总比到时候嫁进秦家给一个措手不及要强吧?”

    “谢谢润儿提醒我。”俞明枝淡然一笑,不管秦机对她如何的好,也不会忘记那些事。

    杨润叹道:“不过看秦舍人那么疼爱姐姐,也许是我多心了。”她又有些不想继续这个会令人伤心的话题,转而拽着俞明枝的手,兴奋的要往旁边书房去,“今日难得在我家遇上,我们合奏一曲可好?”

    晋蔚拍手道:“好极了,我最爱听杨润姐姐弹琴了。”

    俞明枝明白她的心意,笑着应下。

    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书房,除了文房四宝和书柜,杨润的书房里最多的是各种乐器,不过对她来说绝大部分只是摆设。杨二老爷身为乐正,精通五六种乐器,不过他也懂得与其乱七八糟的都学,只能略通皮毛,不如取其中一两样好好学习。

    杨润小心的取来一只玉箫,送到俞明枝面前,“这是家中最好的玉箫,宝芝姐姐试试?”

    俞明枝拿在手中,细细抚过玉质剔透的箫,然后吹奏了一小段《碧涧流泉》。

    杨润和晋蔚还没来得及拍手叫好,外面一道赞声先响起来。

    杨为监和杨二夫人齐齐进屋来,跟随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名中年男人,面目和善,对俞明枝拍拍手,“小姐这一曲,吹奏的不输太常寺中的乐正。”

    俞明枝行礼,“谬赞了。”

    晋蔚看清来人,心虚的往杨润身后缩了缩。

    杨二夫人说道:“这位是太常寺黄少卿,来家中做客时,想听一听润儿弹琴,所以直接过来了。”

    杨润甜甜的叫道:“润儿见过黄叔叔。”

    黄少卿已经看到躲在杨润身后的晋蔚了,笑着招招手,“蔚儿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他以为她出来贪玩,没有所想。

    晋蔚听他口气,安下心来。

    黄少卿问道:“这位小姐是……从前一直没见过。”

    杨二夫人道:“这位是大嫂娘家的侄女,郭宝芝。”

    “哦?”黄少卿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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