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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娶妻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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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问!”洛禾啪拍了下桌子,“给我跪下!”
洛蓉噗通跪倒,一声不吭。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曹家二姑娘打的,”洛蓉直言道。
曹青鸢眼含怒色,将自己面纱取下来,左颊清晰的五个红印,看起来比她严重的多。
小莲声泪俱下地当着洛蓉的面,再次将她如何如何欺凌自家姑娘控诉了一遍。
洛蓉理直气壮,“是她先招惹我,无缘无故绊倒我不说,还出言侮辱,我才忍不住打她的,如今竟倒打一耙,全成了我的不是。”
“你胡说,分明是你故意推我,”曹青鸢忍不住了,仗着她娘撑腰,底气十足,“而且昨日放狗咬伤我,有不少人看到,你还想抵赖!”
洛蓉声音低了些,眼神躲闪,“我没养狗,你定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
☆、10。又被关
洛蓉一口咬定在此之前未见过曹青鸢,更没有什么小狗,偷眼瞧了瞧陈牧,见他没有当场拆穿的意思,底气慢慢又起来了,虽是跪着,身板挺得倍直,洛禾询问菱香和紫苏是否如她所言,二人当即点头,异口同声称未见过姑娘养狗,侯爷不信可去检查。
昨日洛蓉一个人回来时,她们俩便发现狗没了,当时没顾上问,如今出了这事,都猜测是姑娘料到曹家会找上门,提前将狗送走了,所以态度极其笃定,就差指天立誓了。
陈牧默不作声,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相信她们的话了,这两个丫头倒是机灵,就是主子太不让人省心。
曹青鸢气急败坏地指着洛蓉叫嚷,言语越来越放肆,陈牧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不悦。
曹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心机深沉,阴阳怪气,一个肆无忌惮,目中无人,陈牧向来不喜,虽然和洛蓉一样都是表妹,甚至曹家还是皇亲国戚,但在他心中的份量可谓千差万别。洛蓉是骄纵任性,却不会像她这般色厉内荏,不顾场合,亦不会小事化大,将这种女儿家矛盾闹到长辈跟前,同样刁蛮的脾气,心性却是截然不同。
长公主似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神情微凛,斥责曹青鸢没有规矩,曹青鸢又气又委屈,愤愤不平地住了声,眼睛仍旧恨恨地瞪着洛蓉。
洛禾心有不满,让闺女起来回话,洛蓉依言起身,看向那位高髻丽容的宫装妇人。
与母亲一般年纪,保养的极好,皮肤光滑亮丽,几乎没有皱纹,气度雍容,凤目狭长而有神,无论看谁都像是带了审视的意味,让人浑身不自在。
眼下谁都不肯让步,气氛僵持下来,陈牧打圆场道:“想来是有误会,既然都觉得自己有理,也掰扯不清,不如看在朕的面子上,各退一步,互相道个歉,言归于好如何?”
无人吭声,长公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亦不表明态度。
陈牧声音沉下来,“你们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世家贵女,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该不顾身份当街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搅得姑母也不得安宁,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洛蓉看了他一眼,眼珠转了转,恭声道:“皇上教训的是,蓉儿知错了,”然后朝长公主和曹青鸢行了一礼,“洛蓉言行不当,还请长公主赎罪,也请曹姑娘大人大量,勿再与我置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左右你我都受了伤,权当是一次教训。”
曹青鸢别开脸,一幅不屑的模样,长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讽笑,稍纵即逝,微笑道:“洛姑娘性情洒脱,又明事理,本宫岂会与你计较,本宫是听丫鬟说鸢儿与姑娘起了争执,心想着应是有误会,特意带她来解释清楚,免得伤了两家和气,如今说清便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说着给了曹青鸢一个眼神,她视若未见,神情愤懑,显然仍不愿和解。
陈牧暗暗摇了摇头,朝长公主道:“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正好路过尚书府,侄儿送姑母一程吧。”
“不敢劳烦皇上,本宫自己回去便好,”长公主起身道。
陈牧面带笑容,“无妨,姑母请。”
侯爷和薛氏起身送客,洛蓉刚松了口气,就听已经走到门口的陈牧道:“对了,前几日夜里刮风,宫女未关好窗,致使母后心爱的几本佛经丢失,她老人家颇欣赏你的字,在朕面前提过几回,正好母后寿辰将至,你就抄上几本,当作寿礼吧。”
洛蓉,“……”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
曹府马车里,曹青鸢气哼哼靠在软枕上,不甘心地捶打了几下垫子,“娘怎么能这般轻易就放过洛蓉,女儿的打就白挨了吗?”
“行了,你一点错也没有吗?”长公主蹙眉,“皇上既然发话了,总要给他些面子,与他作对有何好处。”
曹青鸢咬牙切齿,“皇上摆明了偏袒她,我不服。”
“那你还想如何?再去打回来?”长公主不满道:“洛蓉能得皇上欢心自然有她的本事,你们姐妹俩若有一个争气的,我还有何好愁。”
“哼,她不就是靠狐媚子手段勾引皇上,明明已经订了婚,还行为放荡,不知检点,当众与皇上眉来眼去,这种下贱本事给我我也不要,”曹青鸢冷哼。
长公主眼神微眯,思及方才在侯府的事,心下一沉,鸢儿说的没错,皇上不止与她眉来眼去,为她解困,还在离开时提醒她为太后准备寿礼,投其所好,这般关心重视,莫不是要纳入后宫,虽然洛蓉订了婚,可只要他有那想法,让宋家退婚轻而易举,而且听说洛蓉并不中意宋昂,也一直吵着要退婚,如果真是这样,那青莹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封后更是机会渺茫。
长公主心思重重地想了一路,直到回府再未吭声。
他们离开后,洛蓉的苦难日子才真正来临。
洛禾对自己女儿了如指掌,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在想什么,自然晓得她方才所言几分真假,外人面前护着她,人走了,必须得要问问清楚,洛蓉扛不住压力,除了小猛其实是只狼,并非狗之外,其他的一股脑全招了,当然去帝师府的事也没说。
至于那狗如今的去处,她说怕曹青鸢找来,随便找人送了。
洛禾倒没有太生气,他认为这件事上闺女唯一的错就是没拉住狗,咬伤了曹青鸢,但她也并非故意,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只让她日后注意些,莫要再与曹青鸢起争执,洛蓉连声应了,欢天喜地地回去,谁料一进屋就被锁在里面,她一头雾水,让菱香去问了问才晓得是祖母下的令。
洛禾早上刚劝了老夫人半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她同意解除婚约,老夫人答应考虑考虑,不想一天不到,洛蓉就惹出这事,老夫人听说后,深觉孙女脾气近来暴涨,将金陵城有头有脸的未婚公子家世品行思来想去分析了好些遍,还是觉得宋昂最合适,当下让撤回去的丫鬟小厮又过来将她看起来,免得她再出岔子,耽误了成亲。
洛蓉叫苦不迭,让小厮传话要面见老夫人,老夫人就回两个字,“不见。”
她清楚孙女缠磨人的本事,索性不给她这机会,免得自己一时糊涂,被她套了进去。
意志坚定的老夫人手握念珠,坐在阳光下闭目养神,脑中嗖嗖嗖飞快闪过各世家公子的面容,布满沟壑的脸上起了笑意。
横看竖看,宋昂最俊最温和,就他了!
太后寿辰在一个月后,与洛蓉婚期就差了几日,陈牧回宫后,派内侍来将要抄写的佛经告诉了她,洛蓉算了算,每日睡上两个时辰,勉强在寿辰前能抄完,还得保证一点错也不出。
她一边操心退婚之事,一边还要挑灯夜战抄写佛经,连日下来心力交瘁。菱香和紫苏瞧着心疼,想帮忙代笔,可字迹差别太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洛蓉琴棋书画里面唯有书法勉强能拿得出手,字体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女子所书,她们俩模仿不来,颇是愧责,洛蓉安慰了几句,让她们去准备些吃的来。
两人刚离开,窗户处就传来什么声音,洛蓉累的不想动弹,当作未听见,谁知那声响一直不停,像是有人用手在叩击。
洛蓉无精打采的过去打开窗,齐俊的脸出现在眼前,“表姐,看到我开心吗?”
洛蓉鼻子里哼了声,直接关窗,他用手撑住,神情不满,“我听说你被外祖母关了禁闭,特意来看看你,你却这幅态度,早知道不来了。”
“你来看笑话的吧?”洛蓉翻了个白眼。
他面容一板“我齐俊是那种人吗,当然是真心来探望你。”
“那为何鬼鬼祟祟的?”
齐俊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怕碰见舅舅嘛,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对你爹有阴影。”
洛蓉噗嗤乐了,国公府本也为开国功勋,历代皆是朝中肱骨,可自打她那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小姑父继承爵位后,国公府声望一落千丈,身为国公府世子,齐俊更是集父母缺点于一身,小小年纪便稳坐金陵城第一纨绔宝座,侯爷恨铁不成钢,每每遇见都要狠狠教训一番。
“你如何进来的?”洛蓉四下看了看,原本守在这的小厮竟一个都不见了,心中一动。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小事……”还未说完,就见洛蓉突然手脚并用爬了出来,猫着腰拔腿就跑。
齐俊低声急呼,“你去哪?”
“宋府,退婚!”
齐俊呆了片刻,赶紧追上去,“你别拉我下水啊,等我走了你再去成不成,不然舅舅得剁了我,喂,等等我……”
☆、11。翻墙而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控制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死都不来侯府看笑话。”
齐俊手举花瓶跪在东厅外自言自语,悔意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旁边跪着她的表姐,面容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一个时辰前,他被迫跟她表姐去了宋家,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他晓得表姐处理麻烦的手段一向是简单粗暴型,没想到这回竟如此胆大,几乎将半个宋府都给拆了。
宋家礼堂喜轿等都已经准备差不多,被她悉数毁了,仆人们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强拦,直到宋太公闻声出来她才作罢,面对宋太公的斥问,她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回答,“宋爷爷,你们府里真好玩,我能每日都来玩吗?”
宋太公一口气险些出不来,齐俊亦惊得瞠目结舌,一句话不敢说。
侯府嫡姑娘疯癫了的传言风一般传遍大街小巷,洛蓉还未回去,洛禾已经提鞭子等着了。
“我不是说了会劝你祖母退婚,谁让你跑去宋家闹的?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今日不给你点教训,我看明日你连天都能给我捅下来,”洛禾怒火中烧,挥着鞭子朝她抽去,洛蓉一动不动,咬牙忍着,心中嘀咕,“你磨磨唧唧的,等你劝动祖母都猴年马月了。”
齐俊听着那鞭子破空的声音,浑身不由自主打哆嗦,蜷成一团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还是没能躲的过去,洛禾抽了洛蓉几鞭子后,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上。
“舅舅,我,我什么都没做……”齐俊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不敢看他。
洛禾脸色铁青,“你爹娘那幅德行,我也没指望能将你教成才,只盼着别青出于蓝,看来还是小瞧了他们,教你什么不好,教那些偷鸡摸狗不上道的卑劣手段,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这般纨绔,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说着狠狠朝他抽去,齐俊痛嚎了声,连忙认错,“舅舅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次一定改,再也不乱来了,你就饶了我吧……”
管家福海过来,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禀道:“侯爷,宋家来人了。”
洛禾又抽了几下,这才收了手,喝令他们俩好好跪着,去前厅会客了。
他前脚走,洛蓉后脚就坐在了地上,身上火烧似的疼,齐俊没比她好到哪去,又委屈又难过,哀叫不停,洛蓉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表弟啊,这次连累了你,表姐心中甚是愧疚,你说吧,想要什么,表姐一定尽力弥补你。”
齐俊哼了声,“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洛蓉嘿嘿笑了两声,这么一闹,宋家是铁定会退婚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子,能达到目的就成,而且于父亲信誉无损,祖母亦无话可说,顶多是自己名声难听了点,不过也不大要紧,自己名声一直就没好过。
这已经是她那脑子能想出的最有效最快速也最好办成的法子了,结果还算满意,确实在她意料之内,宋太公被气的食不下咽,让长子来退了婚,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们侯府的姑娘太刁蛮,我们宋家要不起。
外面传言一边倒地倾向宋家,皆认为这婚退得好,早该退了,侯府姑娘德行亏的不是一点半点,敢明目张胆大闹未来夫家,这种女子谁敢娶!
洛蓉这些年放飞自我以后,宋家长辈们早就心生不满,有退婚之打算,碍于脸面未提出来,如今也算是有了合理理由,老夫人亦无可奈何,只好将这桩婚事作罢。
而宋昂得知此事,竟丝毫没有怒意,反而暗中松了口气,却是连他自己都未发觉,只认为自己真乃君子也,胸怀如此宽广。
洛蓉和齐俊被罚跪了一整日,薛氏不忍心劝了洛禾许久,才叫他松口放了他们,大夫随后来帮他们上了药,齐俊亦被送了回去。
到国公府外时,齐俊刻意将衣袍扯了扯,露出身上的伤口。
“爹,你儿子被人打了……”
国公爷正在逗弄新买的鹦鹉,听到这哭天抢地的声音,立马跑过去,一看齐俊的惨样,脸色大变,“哪个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伤我儿子!”
“是舅舅,”齐俊满面委屈。
国公爷“啊”了声,怒气迅速消散,语带责备,“我不是让你吃喝玩乐时避着他吗,怎么就让逮住了。”
“我是被表姐连累……”齐俊给他爹看自己伤口,“幸亏舅母帮我说话,要不然我们齐家就要绝后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跟你娘还年轻。”
“爹,你的意思是我没了你们还可以再生?突然好绝望。”
国公爷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你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年你娘被你舅舅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整个洛家就没人敢惹他,你也是倒霉,但是你爹我……爱莫能助,我也怕他。”
齐俊,“……”
爹你这么没骨气真的好吗?
帝师府。
阿罗从外面进来,看到族长在煮茶,神态怡然,举止闲散,一幅不问世事的淡泊模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奚泽仿若未见,自顾忙自己的。
茶炉咕噜噜作响,氤氲热气缓缓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只剩一个清冷的轮廓。
阿罗忍了小片刻,走过去盘腿坐在他旁边。
奚泽舀了两杯热茶注入茶盅,阿罗主动端过来一杯,吹了吹,抬眼看他道:“族长,你猜我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什么?”
“宋家退了侯府的婚事,”阿罗面带八卦之色,身子朝前倾了倾,“洛蓉跑去大闹宋府,将礼堂喜轿都给拆了,折腾的宋家人仰马翻,宋太公气得病倒,眼下还躺着起不来。”
奚泽喝茶的动作微顿,淡淡“嗯”了声。
阿罗喃喃自语,“真想不到她长大竟成了这幅性子,经此一事,整个金陵城怕没人敢娶她,也不知日后会祸害到哪个倒霉蛋头上。”
奚泽,“……”
宋家退婚之后,洛蓉心情大好,养了几日伤,借口去国公府探望齐俊,甩掉菱香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帝师府位置偏僻,四周空旷,洛蓉去的时候已近黄昏,北风一吹,颇有种荒凉之感。
大门紧闭,根本推不开,洛蓉在门外来回踱步,不经意瞅见墙角有棵树,急忙跑过去,谨慎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她其实有些恐高,小时候有次和齐俊打赌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至此留下阴影,不敢去太高的地方,可眼下要进去唯有这法子,她不得不如此。
颤颤巍巍总算摸到了墙上,洛蓉浑身大汗淋漓,刚刚探出头,突然看到无数羽箭朝自己飞来,吓得惊声尖叫,手一松,身子不受控制顺着屋顶坡度朝下面滚去。
完了,这下不死也得半残,洛蓉心内默哀,紧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未几,下坠之势忽然停住,整个人跌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清冽檀香瞬间钻入鼻间。
洛蓉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之人乐的眉开眼笑。
“族长叔叔。”
奚泽将她放下来,神情微微有些严肃,“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和阿罗,”洛蓉笑嘻嘻道,想起来时带的糕点,急忙想要献给他,这才惊觉已经不知掉在了何处,抬眼寻了寻,在墙角的草丛里发现支零破碎的残屑,遍地落满箭矢。
还好福大命大,洛蓉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朝奚泽道:“还好你及时出现,否则……咦,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奚泽不吭声,转身就走,方才他正要沐浴更衣,刚解了腰带,眼前就出现她哼哧哼哧爬树的画面,当时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就好像被偷窥一般。
洛蓉注意到他衣袍松散,里面白色中衣露了出来,只觉得潇洒出尘,如同仙人,心里噗通噗通跳了几跳,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一路默默跟着他,未走多远,他突然停住步伐,洛蓉未留神一头撞在他背上,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
奚泽回身盯着她,神情冷峻。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又不认识路,”洛蓉低头嘟囔,“你这府里尽是机关,不跟着你我早成马蜂窝了。”
“此处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奚泽轻飘飘道,指了指朝左的那条小路,“从这儿出去,别再跟着我了。”
言罢转身离开,洛蓉呆站了片刻,又追了上去。
他听见脚步声停下,背着身子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
洛蓉绞了绞手指,“族长叔叔,我刚来你就让我走,你是不是讨厌我?”
奚泽,“……”
他不回答,洛蓉只当是如自己所言,心里很是难过,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你是嫌我偷偷摸摸进来吗?可正门是关着的,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半晌未见反应,洛蓉情绪越发低沉,“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们,你不高兴,我走就是了。”
嘴上说着走,双脚却迟迟不肯动作,洛蓉目不转睛盯着那背影,好在终于转了过来,心中微微收紧,听到他开口,语带责备。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
☆、12。三个问题
洛蓉见他真生气了,赶紧认错,“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擅闯了,”瘪了瘪嘴,“可是……我如何能进来?”
奚泽面无表情,“我刚刚说过了,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洛蓉面露委屈,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看他。
四目沉默相对,良久之后,奚泽收回视线,转身朝前而去。
洛蓉暗中偷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穿过假山,往东拐弯走了几步,洛蓉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树木葱郁,花草遍地,清澈水流从石隙倾泻而下,缓缓流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再进数步,古朴房舍出现在甬道尽头,掩在竹林之后,翠绿藤蔓爬满了墙头,中间点缀着几朵淡紫小花,娇嫩鲜艳,美不胜收。
洛蓉还以为这府里全是石头堆砌而成,不想竟有如此美景,一双水眸布满惊喜,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阿罗迎面出来,瞧见她神情微怔,洛蓉笑嘻嘻打招呼,他鼻子里哼了声算作回应。
奚泽也不管她,拿了本书简靠在躺椅里翻看,洛蓉无所事事,四下转了转,闷声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
“族长叔叔,你看的什么呀?”
“易经。”
洛蓉微讶,“这书你看了十年,还未看完吗?”
奚泽静默不语。
洛蓉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打扰,以手托腮望着他。
这些年虽然一直心心念念着他,可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他的模样便变得有些模糊,只留下一个影子,如今重逢,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似乎瞬间清晰起来,冲破重重迷雾站在了她面前。
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在她脑海里,随着他的出现渐渐苏醒,她看着他,一如十年之前,仿佛是穿越时光而来,未有丝毫改变。
奚泽眼睛盯着书简,目不斜视,墨发从一侧肩头垂落下来,挡住了小半边脸。
“你还要看多久?”
突然出口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洛蓉惊觉自己竟一直盯着他,脸颊迅速烫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看那个……那个花挺美的……”
奚泽视线移向自己右侧,看到了一丛枯黄蓍草,是他占卜用的。
“我去找阿罗,”洛蓉不敢看他表情,蹭地站起来转身就跑,动作太急未留意脚下,膝盖撞在了案几上,疼地嘶了声。
奚泽身子微微前倾,她已经揉了两下缓解痛意,很快跑没影了。
后院种着药草和蔬菜,正是丰收季节,放眼望去一片繁盛,阿罗提了个小篮子穿梭其中,衣袖半挽,时而摘点什么放入其中。
洛蓉跑过去拍了下他肩膀,他回头瞅了眼,没有搭理。
“你找什么呢?”
……
“这菜能吃吗?”
……
自言自语了片刻后,洛蓉不满道:“阿罗,你为何不理我?”
“烦。”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烦你了。”
……
“我只有三个问题,问完就走。”
……
“你不答应罢了,多年未见,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眼下难得好机会,且容我慢慢道来,你听着便好……”
“问!”
洛蓉狡黠一笑,“这府里就你和族长叔叔两人吗?”
“嗯。”
“族长叔叔有没有成婚?”
“没有。”
“那可曾定亲?”
“未曾。”
洛蓉心中狂喜,脸上笑意掩都掩不住,“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第四个了。”
“哎呀好阿罗,你快告诉我,最后一个,问完保证消失,”洛蓉指天立誓,阿罗被她缠的没法,不悦地打量了她一眼,“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么了?为何不能是我这样的?”
“族长喜静,你太闹腾了,”阿罗撇嘴,话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咦了声,“你不会是……”
洛蓉脸一红,娇羞地垂下头,手指头来回缠绕。
阿罗呆了片刻,惊呼,“你敢觊觎我们族长,胆子忒大了!”
“小声点,”洛蓉忙嘘声示意,慌乱地伸手去捂他嘴,阿罗侧头躲开,犹自不能相信,惊诧万分地盯着她。
“莫非你大闹宋府逼其退婚就是因为族长?你何时起的这心思?”
洛蓉目光躲闪,嗫嚅道:“我,我小时候说过,以后长大要嫁给族长叔叔的,做人得言而有信不是。”
“你从那时候就开始觊觎族长了?”阿罗嘴巴半张,陷入回忆之中,十年前自己在干什么?好像和隔壁的二宝天天忙着捉泥鳅。
“你注意一下用词!”洛蓉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我自小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族长叔叔对我有恩,我念着他,想回报他不是很正常么,被你说的有多龌龊似得。”
“回报?以身相许?”
洛蓉睫毛颤了颤,“也,也不是不行……”
阿罗呵呵笑了两声,“还真不行。”
“为何?”洛蓉眼睛猛地瞪大,紧张看着他。
阿罗提起地上的篮子,侧身从她旁边走过去,摆明了不打算回答。
“你别走啊,”洛蓉急忙追上去,拉扯他衣袖,“你告诉我为何不行,总得有原因吧?是年纪相差太大吗?还是他根本就不能娶妻?话说回来,他都这般年纪了,仍孤身一人,难不成有什么问……”
阿罗停住脚步,不悦地盯着她。
洛蓉后面那个字咽了下去,拨弄了两下额前发丝,“我就随便问问,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只是……略表关心,嗯,关心……”
阿罗不想跟她说话,拧身便走,洛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甘心的又追过去,“好吧,我其实很想晓得原因,好阿罗,阿罗哥哥,阿罗侠士,你就告诉我吧。”
一直跟到前院,他咬紧牙铁了心不肯说,任她如何逼问,软硬不吃,洛蓉瞧见不远处的奚泽,只得作罢。
阿罗提着篮子进了膳房,洛蓉眼珠转了转,走过去问奚泽,“族长叔叔,你想吃什么,蓉儿给你做,蓉儿做饭可好吃了。”
奚泽神色淡淡,放下书简起身,“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夕阳西下,暮色渐起。
洛蓉悻悻地哦了声,朝膳房方向喊了句,“阿罗,我走了,”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外挪。
没有人相送,连目送都没有,奚泽甚至直接进了屋,外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纤细背影缓缓远去,看起来颇是凄凉。
洛蓉一边走一边踢踹路边石子,暗自琢磨着下回如何从阿罗嘴里套出原因来,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刚还念叨着的阿罗出现在眼前。
没等她开口,他便冷着脸快步上前,递过来一个卷轴。
“给你。”
“什么东西?”洛蓉好奇接过去。
“路线图。”
“什么路线图?”洛蓉暗自嘀咕,展开一看,高兴的险些叫出来。
阿罗一想到她日后可能会经常来,而且暗戳戳谋划着嫁给族长,就开始后悔给了她那东西,可是族长之命,他不能违背。
“我就知道族长叔叔怕我受伤,所以给我府里的路线图,他表面冷冰冰,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洛蓉捧着脸傻乐,阿罗实在看不下去,毫不留情打击她,“那又如何,你不懂阵法布置,即便照着路线走也很容易触发机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蓉眼睛一瞪,“谁说我不懂?我可机灵着呢,你就是故意吓我不想让我来,我偏来,而且我只给族长叔叔带好吃的,一个也不给你,气死你,哼!”
阿罗,“谁稀罕!”
欢天喜地地从帝师府出来,洛蓉精神抖擞,对着路线图研究了半晌,找到隐蔽的侧门后才准备回去。
天色已黑,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昨日下了雨,地上坑洼处有些积水,映着月光熠熠生辉,竟是比铜镜还要晶亮。
洛蓉小心避开水坑,慢慢悠悠朝侯府走着,心里暗自盘算下回去给族长叔叔做什么好吃的,转弯的时候不经意撞上一个结实胸膛,没等她后退,便被人拦腰扶住,带着笑意的声音钻入耳朵。
“蓉儿,许久未见,你可想我?”
洛蓉下意识挣扎,未能挣脱,不悦地抬头,瞪向眼前一脸风流的年轻公子,“曹永,放开我!”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曹永笑着欺近她,见她身子后仰,手上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打趣道:“这么怕我?我对你可是喜欢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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