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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等弃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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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有些沉闷,小家伙从进门来就不说话,低着头只扒自己碗里的米饭,菜夹给他就吃不夹不吃。
  鲁敬不明所以,讲了许多小孩子的话来哄他。曲儿却始终不讲头抬起来,鲁敬笑道:“来来来,小曲儿,告诉小舅舅,是不是玄儿他欺负你了?”
  正说着,就见低着头的小家伙眼中的泪花一滴滴地往碗里落。这一幅场景,看得两个大男人心中均是一酸。
  向来宠外甥的鲁敬,当即就严肃道:“真是那小子又欺负曲儿了?”
  小家伙呜呜大哭,指着鲁敬道:“你不是我小舅舅,我没有小舅舅。我是野孩子,没人要我了,娘亲也不要了,我怎么乖乖地都不要了。”
  岳筝听到儿子的话,眼中也是一片迷雾,放下筷子起身出去。
  曲儿见此,呜呜哭着的声音更恸。陆鸿突然很后悔,刚才在门口,不该对她说那一句话。小孩子的眼泪,她眼中的泪花,都像滴到他的心头一样,烫的难受。
  莫名地,陆鸿也觉得眼睛发胀。他将小家伙抱到腿上,轻声而又严肃地哄道:“男子汉可是从来不哭的,曲儿难道不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家伙仰头看着陆鸿,忍住哽咽道:“曲儿要做男子汉,曲儿也要娘亲和爹爹,没有娘亲和爹爹,曲儿就想哭。”断断续续地说着,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岳筝听不下去,提步走开,躲到了西边的货房中。
  陆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忍不住朝外望了一眼。想起了让陆东查来的消息,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酒棍吧。
  他真不明白,这么一对母子,哪个男人舍得扔下?
  陆鸿看着在自己怀中哭地泪涕俱下的孩子,也不再出声哄他,大手却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脊背。
  同样被小家伙的哭声扰得戚戚然的鲁敬,看到此时陆鸿的动作,便只剩了惊讶而没有什么戚然了。
  “爹爹,你会给曲儿做爹爹吧?”小家伙哭过一阵子,便抽抽噎噎地问。
  陆鸿听到这话,心中不是没有欣喜。但是想到刚才女子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曲儿看着不说话的陆鸿,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很小,可是却看出来陆叔叔是在犹豫了。
  陆鸿看到小家伙眼中的失落,刚想应好,顿了顿却说道:“当然了,咱们不就是早就说好了?”
  曲儿却是没什么生气地哦了一声。
  想了片刻,陆鸿还是问道:“曲儿,容成叔叔对你不好吗?你怎么不想让他给你做爹爹。”
  正恢复了正常的鲁敬,拈起筷子要吃饭,听到这话,啪的一声筷子就掉了下来。饶是他再镇静,也要忍不住问一问,堂堂金川王,哪会给别的孩子做后爹?
  陆鸿却没管鲁敬的失态。
  小曲儿安静了一瞬,才说道:“容成叔叔只对娘亲好,娘亲也要只对容成叔叔好了。”
  陆鸿嘴角翘了翘,笑容中有失落,有嘲讽,更有无奈。一个小娃都看得清楚的事情,他怎么就非要自欺欺人呢?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陆鸿将小家伙放到他的座位上,说道:“小子乖乖地吃饭,一会我送你上学去。”
  曲儿瞅了他一眼,用力地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又犹豫地放了下来。“我刚才不乖,气到娘亲了,我去看娘亲。”哭哑了的小嗓门说出稚嫩与成熟相矛盾的话。
  “你吃饭,我去看。”陆鸿起身说道。
  “我和爹爹一起去”。小家伙滑下椅子,抓住陆鸿的手,固执道。
  陆鸿笑了笑,抱起小孩子就出了房门。
  鲁敬拿着筷子敲了敲杯沿,倒了一口酒慢慢品着,突然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妖孽,心眼也太多了。长大了,恐怕更不得了。一小点儿就这么会算计,不是仔细瞧着,谁能看出来啊!”
  “玄儿那个实心眼的傻小子,玩不过他。”鲁敬说完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么小就如此心机,也是吃苦吃出来的吧。只是一个小孩子,能吃什么苦,筝姐又那么疼他,难道就是因为没有爹?
  他从小还没有娘呢,怎么也没有长了百八十个心眼!
  鲁敬暗自嘲笑了一会儿,喝到第三杯酒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拉着他家娘亲乖乖静静地走了进来,陆介之在旁边跟着。
  若是外人看着,这还真是像一家三口呢。
  鲁敬挑了挑眉,却是笑着道:“筝姐,你这请我吃饭的,没吃呢就跑没影了,若是换成其他的人,得多不好意思。得亏我脸皮厚,才能一个人坐在这里吃。”
  鲁敬的话驱散了些沉闷的气氛。
  岳筝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道:“敬弟,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
  刚坐下来,曲儿就伸着小手臂夹了一筷子琉璃肉放到岳筝的碗中。“娘亲,你吃。”他说道:“曲儿一定乖乖的,长大了考上状元,给娘亲挣来凤冠霞帔,再也不惹娘亲生气。”
  岳筝宠溺而又无奈地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你呀”。只要别非要陆鸿作爹爹,娘就没什么事愁心了。
  这小子,陆鸿好笑地看了小曲儿一眼。
  午饭过后,几人吃了茶,又歇了半个时辰不到,陆鸿就带着小家伙上学去了。
  天明自然也在后面跟着,听着前面小少爷高兴地说个不停的声音,他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都好几天了,虽然没有察觉小少爷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感觉到小少爷有什么心事,而像今天这么高兴的小少爷,倒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呢。
  一直驱马到书院,陆鸿才领着小家伙下了马。天明当即过去接了马缰,躬身一礼道:“陆将军,小的去拴马。”
  陆鸿只微点了下头,倒是小家伙摇着小手道:“天明哥哥我去上课了。”
  天明登时咧嘴一笑,说道:“待会儿我去后山给小少爷抓一只小黄鹂玩怎么样?”
  小曲儿听了一脸兴趣,当即便高兴地道谢:“谢谢天明哥哥。”
  陆鸿又看了小厮一眼,颇有威严道:“书院旁边不是有个私塾让你们这些小厮读书的?你老老实实地读书,别总想一些事情哄他玩。”
  小曲儿认真地听着,仰头看了陆鸿一眼道:“爹爹,你放心,我不会玩物丧志的。”小孩子的小心思,只怕没几个人理解。以前总是看到那些笨小孩的父亲或母亲这样训斥那些小厮,他每一次看到都很羡慕。
  他知道,只有最亲最亲的人才会那样训他身边的小厮。
  天明低头轻声应是,后退离开。
  将小家伙送到学堂,陆鸿就直接去了并先生的院子。其时并先生正在与并夫人对弈,陆鸿站在门口抱臂叹道:“真是人间眷侣,羡煞我这个单身汉啊。”
  两人看到陆鸿,都连忙从榻上下来。并夫人笑道:“介之还愁找不到鹣鲽中的另一方吗?”
  并先生接着自家夫人的话,说道:“是啊,实在找不到,夫人家里还有好几个供你选呢。”
  陆鸿随意地在东墙边的椅子上坐下,同样玩笑地语气却掩不住落寞:“别打趣我这个苦命人了好不好?”
  并先生哈哈大笑,“你还苦命人,被你误惹相思的人都成了黄连心了吧。”
  玩笑毕,才问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又有朋友家的孩子要来入学?”
  陆鸿听此,想起前次带着他们母子来这里的情景,苦笑一声,对并先生道:“先生可又有了什么好酒,咱么对酌几杯?”
  并氏夫妻听此,忍不住对看一眼。
  “你来的巧,昨天才得了一瓶好酒,百年的冷露坛芸香酒。”并先生说道,接着对并夫人说:“你去让人炒两个小菜来。”
  并夫人应好,又说道:“只浅酌两杯罢,这个酒劲儿大着呢。”
  并先生笑着摆手。
  此后陆鸿便很少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尝”酒。
  并先生看出他心有愁事,便劝道:“以酒浇胸中块垒,倒不如说出来管用。”
  陆鸿盘着腿,笑着举杯道:“这芸香酒挺不错的。”
  他不想说,并先生便把话题岔开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带来的那个小家伙确实天赋异禀,琴棋书画各业,均是教上一遍就得其中精髓。
  “谁家的父母有这么个儿子,哪还愁家业不兴啊?”并先生有些感叹道。
  陆鸿却被酒呛地连连咳嗽。“这酒太烈了”,他转了转酒杯,对疑惑地看向他的并先生道。
  静了会儿,陆鸿突然道:“并先生,你说如果有样东西自己非常非常想要,但正常途径就是得不到,采取点非常手段可不可行?”
  并先生听此,疑惑而又惊讶地看向陆鸿。“你行军打仗,这种事不是经历地多了。兵不厌诈,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法。我相信,陆老弟你这方面比我精深吧。”
  陆鸿脸上又多了一抹苦笑。“不一样”,他轻声叹道。
  并先生愣了会儿,恍然大悟道:“陆老弟是为情所苦了?”他马上往前坐了坐,十分感兴趣道:“说一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么为难?”
  陆鸿摇了摇头。“不是为情”,他郑重地说道。而是为了一个自私却偏偏得了他的心的女人。
  直到一坛酒喝完,陆鸿起身告辞。
  并先生已经眼晕了,不忘对陆鸿道:“还能走不,不能走去旁边耳室醒醒酒再走。”
  陆鸿下地,身躯只是微晃。“并先生,我酒量向来很好,再来一坛子也没事”,他自豪地说着,有些踉跄地出了门,声音含了苦涩:“除非在酒里下药,否则放不到我。”
  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大睡的并先生,什么也没有听清。
  ------题外话------
  只五千多字,别不习惯哈。
  还有,我爸做了两次小手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之后注意养着就可以了,高兴……
  另外,姐明天又要参加六级考试了,这段时间这事那事的,根本没有学,完全裸考啊!但愿这次让我过了吧,大家要不送点鲜花之类的鼓励我一下。
  

  ☆、116 解恩

  一辆外形极为普通的清油穹顶马车停在彩绣庄门侧,车前的两匹黝黑骏马悠闲地打着响鼻,坠在马脖子前的银白色铃铛也因之而发出悦耳的声音。
  马车还有马,都很普通,但却让从旁经过的路人忍不住将目光频频放在这辆刚刚停稳了的马车上。
  金鳞撂了马缰,把剑从左手换到右手,跳下车来,转身恭敬地对着车内道:“主子,到了。”
  走过去了还回头看看的人,终于明白这辆车哪里别扭了,就是这个驾车的人,身上的气势哪是一般车夫可比的?想必车上的主子更是不一般吧,正这么想着,就瞧见那车帘开处一身润泽清俊的男子优雅地走下。
  直到那流溢着淡淡光辉的灰色身影进入店门,无意识驻足的路人才回过神来。
  “娘的,这是人吗?”静寂中一个粗嗓门爆粗口道。非是不敬,而是骂语才能让他感觉到现实。
  但是此话一出,就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射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同时,有几道女人维护的声音响起,斥责刚刚爆粗口的男人。
  男人讪讪,不敢朝那凌厉目光的来处回望一眼,抓了抓后脑勺就走开了。
  明显感觉店内蓦然一静,岳筝回过头来,看到进门来的男人眼中先是一喜,马上就被担忧掩盖。
  容成独今日着装很是正式,岳筝从认识他就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过,绣着繁复花纹的玉带、腰间装饰用的荷包,润白的玉冠束发,很标准的世家公子出门的打扮。
  看到店内进入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子,刚才还在讲价格或是讨论着什么的女人几乎都在那一瞬间低下了头,更有甚者还红了脸颊。
  容成独的眼中,却除了那一个女子什么都没有。她看过来,他的眼中即刻流动起一丝笑意。
  岳筝走到他的身边,刚一站定,手就被他攥住了,四下响起暗呼声。
  “你怎么来了?”她尽量压低声音问道,但是在静的只闻呼吸声的房间里,效果并不怎么好,所有人都听见了。
  “已经过了未时,还有什么可忙的吗?”清冷而满是威严的声音,让人不敢直视声音的主人。
  “我就要回去了”,岳筝说道:“你先去后面等我,我交代一下就离开。”
  “不必”,容成独道。
  岳筝不着痕迹地嗅了嗅周围的气息,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过去对姜亮夫妻交代一些店里的事情。
  见这位公子与老板娘不仅认识,还很亲密的样子,店内选看绣品或是蜂蜜的女人有几个大胆地便要过来搭讪。
  “公子……”身材丰腴的一位女子拉着同伴,还未走到跟前,甜的腻人的声音便柔柔的响起。
  与此同时,一阵刺鼻的香气缓缓飘来。
  容成独皱了皱眉,抬袖掩鼻道:“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
  正要出手的金鳞见此,连忙按下了手中剑。这是岳姑娘刚开的店,他若是动了剑,回去了主子定饶不了自己。
  没见主子都这么忍着给那些客人面子吗?
  两女见他的动作,脸色更红了,丰腴女子忍不住问道:“公子何故掩鼻,难道是奴家身上有什么异味吗?”
  女子说着,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这里本就女子进出多,空气中的脂粉气还是十分明显的,容成独已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了,他清冷不耐烦道:“到底何事?”
  空气中很冷很压迫。
  “邦子你以后也住在这里,别忘了明日一早与姜叔回家拉蜂蜜来。”岳筝听到那边的动静,快速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忙过去了。
  她的到来让他胸口的憋闷轻松了许多。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可以与我说的。”虽然心中酸酸的,岳筝还是尽量笑着道。
  “奴家只是想问问这幅绣品的价格。”女子的声音仍然娇软无比。
  岳筝往她手上拿着的那幅喜上眉梢看了一眼,暗道您刚才讲价讲了半天,还不知道价格几何吗?“哦,这个啊,二十两银子。”她故意仔细将绣品瞧了一眼,回答道。
  “什么,你们刚才不是还说六两吗?”两个女子一听立即就不愿意了,也忘了娇弱,大声问道。
  岳筝抿嘴闷笑,无辜而又平静地道:“是吗?刚才我定是把价格记错了。”
  “走吧”,她又拉了拉容成独,说道。
  “慢着”,丰腴女子喊道,马上又把声音放柔:“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二十两就二十两吧。”
  啊?岳筝惊讶地看了看那个脸上犹有桃晕的女子,再转头看了看与她并肩而立的容成独。回不过神来。
  旁边也看愣住的好娘三人,此时忍不住戏笑着向岳筝伸出大拇指来。
  那边女子已经打开了小荷包。
  见她掏了银子要走过来,岳筝连忙道:“请在柜台前付账。”
  这女子也是个大胆的,便说道:“本小姐买这绣品,也是看的公子的面子,银子得由公子接吧。”
  岳筝看了眼神情已由清冷而至冷凝的容成独,满眼皆是笑意。“算了算了,小姐请那边付账吧,六两银子。”她看着容成独笑道。
  “哪有老板娘你这么做生意的?”旁边的女子不满地说道。
  容成独清冷无奈的目光打在身旁女子的身上,手一用力,带着她就转身出门。身后犹有几道不舍的声音:“哎,公子。”
  姜妻调和的声音响起:“小姐,请这边再看看吧。”
  岳筝听着,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公子,没想到你这么好用。”她边笑边说道。
  容成独虽是冷着脸看她,神色间却有一丝柔和。没等她笑完,他双臂一揽,就将她抱起扔东西一样仍在了车里。
  岳筝及时拉住车门框,才避免栽倒的命运。“大庭广众之下,你抱着我像个什么样子?”她看着随后进来的男人斥责道。
  容成独在她旁边坐下了,倾身在她唇边似嗅似吻了一下,慵懒而又半含笑意道:“没人看见。”
  直是魅力无边。
  下一刻,他掀开了车窗帘,对金鳞道:“告知…。”轻易不为人所察觉的停顿之后,“姜亮,让他从明日起与种举一起试染。”
  金鳞应是,坚定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岳筝疑惑地看着身旁的男人,问道:“种举?就是那个金川很有名的染匠吗?”她之所以听过,也是鲁敬曾提过一二。
  容成独点了点头,目光却将她身上一寸寸扫过。“今日这里很热闹吧?”他突然问道。
  “你想知道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岳筝淡淡地说道。
  宠溺的笑声响在她的头顶,“筝筝这是怨我没有出面了?”他将她的身子一把揽住,问道。
  “你再来,今天还不乱成一锅粥啊。”岳筝暗叹了一口气。
  马车一沉,金鳞赶起了车,辘辘车声缓缓加大。
  容成独没有接着她的话说,只是将她在怀中紧了紧,带了几分慨叹道:“真想把你一直绑在我的身边。”
  女人要挣的不止是银子,所以他明白不能不让她做这些事。
  “现在还不是被你绑在身边吗?”岳筝推了推他,不满地说道。不过却又说:“天天对着,你就不觉得无聊啊。”
  “不觉得”,容成独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老实待在我的身边,我就可以放心地带着你出去游玩了。放心吧,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岳筝哦了一声,又笑……肚子这时不雅地咕噜了两声。
  她连忙将肚子按住,满脸窘然。中午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可也一直没有感到饿,怎么肚子会这么丢脸地在他面前叫起来。
  “筝筝,你刚才言不由衷。”他十分愉悦地在她耳边笑道:“只是半日不见我,就没心情吃饭吗?”
  “只是太忙了”,岳筝说道,见到他的好心情少了一半。
  容成独抬手揉了揉她的唇瓣,依旧笑道:“生意这么好?忙得连老板娘都没有时间吃饭了?”
  他口中的老板娘,让岳筝忍不住笑出声来。“说什么呢你。”掐了掐他的手臂,笑说道。
  “第一茶楼”,他这时放大了声音,对外面驾车的金鳞说道。
  “是”,金鳞随即应道,即使不是面授命令,恭敬却半分不减。
  “不回家吗?”岳筝问道。
  “你不是饿了?”大手轻柔地放到她的小腹上,揉了揉,他笑着问道。
  不自觉地,岳筝嘤咛了一声。陆鸿的话响在耳边,“你的身体如此敏感?……容成独让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他不带任何情欲的一揉,却让她脚心发痒,陆鸿邪魅的话在耳中越来越响。脸色迅速殷红,岳筝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就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容成独难得的被她这样的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一怔,随即朗练的笑声爆发在车厢中。
  正在外面心无旁骛地赶车的金鳞,连忙抬头看天,是不是下红雨了?王爷那样清冷孤高的人,也能笑成这个样子?
  “不要笑了”,岳筝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容成独没有躲开,竟然顺势在她的手心啃咬了一下。只是一下,湿湿热热的吻便传达出了满满的情欲。
  在她的耳边,他轻声道:“筝筝的身体,想要男人了,想要体会鱼水之乐了?”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回去了,我来满足筝筝,好不好?”他又说道,慵懒的声调中充满了诱惑的魅力。
  岳筝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又羞又怒,一拳就砸到了他的胸前。羞恼中的她根本没注意手上的力道,直砸的男人连连咳嗽。
  “怎么样啊?”听到他的咳嗽声,岳筝也顾不得羞愧气恼,忙拍着他的手背,却又忍不住责道:“看你还口无遮拦。”
  容成独平息了胸腔的震动,握住她的手道:“谋杀了亲夫,谁来满足你?”
  还是这么不正经!“容成独,你就是找打是吧?”她气喊道。
  “如此敏感的你,躺在我们的大床上,有没有幻想过我在你的身边……”容成独突然继续的话题没有说完,就又被岳筝赐了几拳。
  他挑了挑眉,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找打。”
  这时,已停在第一茶楼门口有一会儿的金鳞,终于插话提醒道:“主子,第一茶楼到了。”
  容成独随即撩了车帘,自行跳下车来,失却了几分从容,天生的优雅高贵却更加彰显。驻足在车旁,他仍忍不住唇角放肆的笑意。
  车帘久久没动,不见佳人下来,容成独亲手打了车帘,好心情地命令道:“赶快下来。”
  岳筝拿着丝滑冰凉的手帕在脸上贴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消了热气,这时便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抬脚下来。
  但看到几步外的金鳞时,脸上又腾起了热气。都忘了还有外人呢,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想到那些话的内容,岳筝忍不住将容成独狠狠瞪了一眼。
  “放心,他不敢听。”容成独好笑地轻声对她道。
  金鳞往后又退了几步,他还要命啊。
  岳筝听了此话,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便抬步匆匆进了茶楼。
  金鳞简直要不敢看了,这种情况下谁告诉他该怎么做啊?难道狗腿地过去半跪下,帮王爷把衫摆的灰尘掸干净。
  可以预料,王爷定不会允许的。但是他作为随身侍卫,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正在纠结中,王爷已经无半点异样的迈进了茶楼。
  金鳞舒了一口气,握着剑也跟了过去,但却不敢跟的太近了,若是再有什么不该听的话,他这个随身侍卫就做不成了。
  第一茶楼的掌柜对容成独记忆深刻,一见他进来,就额头冒汗地跑了过来,脸色讨好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别又是要“买”他家茶楼吧!
  看了看这位爷旁边的女子,掌柜内心哀嚎一片。
  容成独却只是吩咐道:“楼上雅间,随意上些茶点来,干净就好。”
  听到这吩咐,掌柜的连连点头,只要不是买他家茶楼,什么都好说。“爷,夫人,这边请。”掌柜的引在前面,小心地说道。
  茶楼很宁静,淡雅清亮的琴音飘散在茶楼四处,楼梯壁墙上挂着一幅幅静莲、茶花水墨画。
  一步步上到二楼时,却是听到挨着楼梯口的雅间内传来女人的谈话声。
  “这么说,太妃娘娘的意思,是放了那王家人,只略施惩戒就可以了?”
  “可不是,于家小姐沁香开口求的,太妃娘娘向来对这个小姐不错。再说了王爷也没有被伤到,那些猎犬只是伤了几个平民,说起来凭王家的根基,花点钱就了事了。”
  “但是王爷坚持下了命令,把那王家父子都给凌迟了。说是王家纵犬上了人命,可还不是为了那个姓岳的女人?当时王爷身边的侍卫可是说了,伤到岳姑娘才是大事呢。”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咱们用不用拜访一下?一直以来只是听说,倒是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用不着,有人传那只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这样的人,能不能进王府还两说呢。”
  “那我咋听我表姐说,上面的一些贵女妇人都找门道想去交往这个女人呢。还听说,金川王对她极是看重呢。”
  “再看重,不还是没有光明正大地迎进王府?你们想想,王府内可还有太妃娘娘呢,能让这样的女人进府吗?退一步说,进了府也不过是一个妾位。”
  “不过金川王毕竟与其他皇族郡王不一样啊,他可是二十五六还没有娶妃呢。”
  ……
  一番话早已让岳筝变了脸色,果然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就算不知道“那个岳姓女人”是谁,已经到了被人沸沸扬扬议论的地步了。
  容成独面上的笑意已完全消失,清冷摄人。
  掌柜的不敢出声催促停下听里面说话的男女离开,里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传出一句就让他这心跳停一下。
  这一对男女,身份不简单。这话是张经纪亲口跟他说的,而且连陆将军都以礼相待的人……在金川城里,除了那个极尊的人,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里面还待说,外面的又不走,实在忍不住,掌柜的大声地咳了一嗓子。
  里面吃茶闲聊的几个女人果真静了静。
  岳筝回了神,说道:“走吧。”
  掌柜的如获大赦一样的连忙引路。
  容成独提步前,给了金鳞一个命令的眼神。不用交代,金鳞便明白必须把这流言的开始处给找出来。
  余光中看到金鳞退下,岳筝心头一跳,想到刚刚听说的王家父子被凌迟……当时控制不住音量道:“金鳞留下。”
  容成独已走到她的身边,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我不是不讲理的残暴之人”,他的声音极轻。
  岳筝无声地点了点头,一行人进了向里第四个雅间内。
  掌柜的引着到了雅间门口,就退了下去。“客官里面请,茶点马上就上来。”忍着背后的汗涔涔,他强笑着道。
  金鳞留在门口保护。
  容成独看着从刚才就一句话不说陷入沉思的女子,眼中的阴厉一闪而过,不处理这些爱说废话的人,并不代表不会不处理传出这些话的人。
  在临窗的高脚桌边坐下,女子仍然低垂着眼眸,全身都是怏怏不乐。
  容成独眉目一瞬间清冷,他在对面坐了,审视着她道:“怎么,觉得本王对王家的处理太残忍了?”
  岳筝猛然抬头看他,她的嘴唇动了动,说道:“我不是在想这个,我只是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受了伤,你会不会让人那样处罚王家父子。”
  虽如此说,她眼中的不忍与不可思议没有逃出他的目光。
  容成独知道,他说会,她会好受一点。但他还是说道:“不会,筝筝,不是因为你,其他的事情,正义、律条、侠善都与我无关。你明白吗?”
  岳筝摇了摇头,眼光中闪过退缩。“我以为我明白你了,但是总在下一刻,看不清你。”她终于看着他说道。
  “那是因为,我只要你,你在我之外,还要朋友世情。”容成独笑着不在意地解释道。
  岳筝听罢,抿紧了嘴唇。她永远做不到,像他那样干净利落地除了心中的一个人其他的都不去管。
  或者说,她没有那个资格。
  “别瞎想了”,容成独前倾了身子,双手握住了她交握在一起的柔荑。
  他的拇指缓缓摩挲着,无意间拂过她右背腕上的那朵绚丽的花印。花叶摇影倏地在眼前一掠而过,容成独不禁轻挑眼角。
  岳筝心神猛然一动,连忙将手抽出。“茶点怎么还不上来,我很饿了。”她急忙说道。
  刚才虽是恍惚,她也看见了。
  正说着,金鳞在外面请示:“主子,掌柜送茶点来了。”
  “进来”,独到的清冷之音接道,两个字却让送来茶点的掌柜的和小伙计备感压迫。
  终于将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放好,最后将茶托送上,掌柜的暗松了一口气:“请慢用。”
  人随即静静地走了出去。
  容成独打量了拿起一块松兰糕一口接一口吃起来的女子,暗笑摇头,脸上清冷的神色却并未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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