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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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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道:“依本宫看,女儿最好,不沾染朝政,反而能得一世平安。多子又如何?翊坤宫的旧主,康熙爷的宜妃虽然生下好几位皇子,可惜都在九王夺嫡之中落败,连累宜妃晚年凄凉,只能搬出宫去,住到儿子的府邸里,差点连太妃的尊位都被雍正爷废黜了。”
彤贵妃道:“姐姐说的是。得以生下公主已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妹妹也不多添旁的妄念了。”
第二百二十回 好辩以召尤 逞能而受妒
突然,小宫女在门外禀报道:“娘娘,太后身边的淮秀姑姑求见娘娘。”
彤贵妃道:“她怎么来了?”
皇贵妃道:“今日瑞亲王回宫,她怎么有时间派淮秀来永和宫?”
彤贵妃道:“恐怕来者不善。”
皇贵妃对小宫女道:“让她进来吧。”
彤贵妃道:“姐姐,要不我还是回避吧。”
皇贵妃道:“不忙着回避,先听听她说什么。”
彤贵妃点了点头。
少顷,淮秀进了殿,对皇贵妃和彤贵妃行了礼,说道:“二位娘娘吉祥。奴婢奉太后的旨意请皇贵妃过寿康宫里一叙。”
皇贵妃道:“不知太后召见本宫所为何事?”
淮秀笑道:“不过是为了一家人热闹热闹,皇上稍后也来。”
皇贵妃心知瑞亲王的状况想必是无法“热闹”的。
彤贵妃道:“难道太后娘娘只请了皇贵妃娘娘?宫里其余的嫔妃都不在此列么?”
淮秀道:“太后的确只请了皇贵妃娘娘一人。”
彤贵妃小声说道:“姐姐小心啊。”
皇贵妃点点头,忽见淮秀脸颊如同红霞一般,隐隐还能看到五个手指的指印。
皇贵妃起身向彤贵妃道:“彤贵妃妹妹在宫里等着本宫吧,继续陪几个孩子学习刺绣,本宫去去就回。”
说罢走到淮秀跟前,说道:“淮秀姑姑雪肤花貌,最受太后爱重,今日却是怎么了?”
淮秀捂着半边脸,羞赧地道:“皇贵妃娘娘说笑了,奴婢是太后的奴婢,太后要如何处置都是应当的。”
皇贵妃道:“竟然连淮秀姑姑都捱了打,想必如今寿康宫中必不如淮秀姑姑说的那样平静吧!”
淮秀道:“太后宫室,向来平静,皇贵妃娘娘多虑了。”
皇贵妃道:“请淮秀姑姑带路。”
皇贵妃乘着轿辇一路往寿康宫行去。
行至寿康宫门前,皇贵妃下了轿,随着淮秀往宫里走。
淮秀道:“还请雨落姑娘留步。皇贵妃娘娘,太后在等着您呢!”
雨落只得等在外头。
又行了片刻,便到了太后寝宫。
淮秀推开门,说道:“请皇贵妃娘娘在太后寝宫稍坐,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
皇贵妃双脚刚刚踏足太后寝宫,淮秀便从后面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皇贵妃回身想要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硬着头皮往寝宫深处走去。
突然,皇贵妃发现太后的床榻上似乎有人。
皇贵妃道:“臣妾叩见太后。”
余音绕梁,无人应答。
皇贵妃走上前去,只见瑞亲王胸口插着匕首,早已没了命。
皇贵妃吓得后退了两步,心中大呼不妙。
太后此举摆明了就是想用瑞亲王之死嫁祸皇贵妃,置她于死地!
想必皇上和太后随后就到,到时候她即便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嘴,奈何瑞亲王命丧当场,恐怕也是百口莫辩。
皇贵妃思虑至此,只得把心一横,伸手将唇上涂的釉彩往右边一抹,一道红痕出了唇界;拔掉头上的金累丝九凤钿口,掷在地上,立时断作两截,拆下束发的金镂空嵌珠石扁方,扔在一旁,一头青丝飘散而下,又被她刻意拨乱;生生地拔下一侧的金镶东珠耳环,耳洞下缘断裂,鲜血立时滴了下来;奋力撕开印有橘红色杜鹃花和黄色月季藤蔓的金黄色旗装前襟,露出贴身的衣物;再走上前去将瑞亲王的尸身从床榻上拉拽下来,狠狠地踏上几脚,又将旁边的烛台、瓷器等物一律推到。
准备停当之后,皇贵妃放声喊道:“救命!救命!皇上救我!”
雨落在外听到太后寝宫之中传来一声声异常的响动,本就大感不妙,听到皇贵妃的喊声后,更不顾阻拦地往太后寝宫前跑去。
守在门口的淮秀只道是皇贵妃被吓破了胆,拦住雨落不许进去。
雨落拼死向门上撞去,想要撞开殿门解救皇贵妃,却被淮秀拦下。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高成的一声高呼:“万岁爷驾临寿康宫!”
雨落挣脱开拉扯着她的淮秀,往殿外跑去,扑倒在皇上脚边。
皇上被她吓了一跳。
高成道:“大胆奴婢,竟敢惊扰圣驾!”
皇上道:“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雨落哭道:“皇上,奴婢是永和宫的雨落,皇贵妃娘娘进了太后的寝殿之后便在里面呼救,可是寿康宫中之人都不理会,求皇上救娘娘!”
太后施施然走了出来,说道:“皇贵妃呼救?哀家为何没有听到?”
皇上道:“皇额娘,皇贵妃为何在此处?”
太后道:“是哀家请她过来的。忻儿回宫省亲是喜事,哀家想与儿子、媳妇儿共聚天伦,又何不妥?”
皇上对雨落道:“皇贵妃现在何处?快带朕去!”
雨落道:“就在太后娘娘的寝宫之中。”
皇上道:“带路!”
雨落引着皇上快步走向太后寝宫。
越是走近,皇贵妃凄厉的惨叫声就越是惊心。
皇上心神大乱,顾不得礼仪,口中喊着“静欢”,快步跑到太后寝宫门前,一脚踢翻守在门口的淮秀,喝道:“贱婢!还不快开门?”
淮秀爬起来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殿门。
皇上跃进太后寝殿,只见室内灯光昏黄,皇贵妃衣衫不整,发辫散乱,满脸泪痕,匍匐在地,嘴里已发不出声音,只是不停地发抖。
皇上道:“高成,快拿朕晚间御寒的披风来!”
高成连忙将披风递到皇上手中。
皇上拿着披风,走近皇贵妃,轻轻盖在她身上,又裹住她的前襟。
皇贵妃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杏眼已被眼泪封住,抬头间又落下一大滴泪珠。
皇上心疼不已,说道:“静欢,别怕。是朕,朕来了。”
皇贵妃突然又再次失声痛哭,死死抱住皇上的胳膊,喊道:“皇上!”
这时太后也已赶到。
她未理会皇上和皇贵妃,径直走到寝宫最深处,发出一声惊呼:“忻儿!忻儿你怎么了?”
皇上回过头,方才发现瑞亲王胸口中刀,已然毙命,大骇不已。
太后抱着瑞亲王的尸身哭道:“忻儿!”
突然太后收起哭声,怒目圆睁,指着皇贵妃道:“是你,一定是你,杀害了哀家的儿子!你为何这么狠心?竟然要害死哀家的忻儿!来人啊!将这个罪妇给哀家锁起来!”
太后话音未落,寝宫突然涌进一批侍卫。。。
高成高声道:“万岁爷在此!谁敢造次!”
皇上将皇贵妃护在怀里,向太后说道:“皇额娘息怒,此事蹊跷,一定另有缘由。你们都退下!”
侍卫连同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皇上对怀里的皇贵妃道:“静欢,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哭道:“皇上明鉴,今日太后召臣妾来寿康宫,谁知寝殿内惟有瑞亲王一人,淮秀姑姑又将殿门锁住,臣妾深知此事违背宫规,几番敲打殿门都无人应答。而瑞亲王不但言语轻薄,更是意欲对臣妾行不轨之事,臣妾只能拼死相拒,更抽出匕首想要以死换取清白。可是瑞亲王仍不肯放过臣妾,想要将匕首夺去,就在此时刀枪无眼,误中自身。”
太后道:“大胆!一派胡言!明明是你杀害瑞亲王,却还要污蔑他的名誉。”
皇贵妃道:“太后,臣妾身为皇妃,名节岂不是更为紧要?臣妾怎么会以此污蔑瑞亲王?”
第一百二十一回 才鬼独胜顽仙 芳魂毒于虐祟
太后道:“瑞亲王已病入膏肓,今日更是被抬进寿康宫中的,又怎么会有力气轻薄你,还与你夺刀?”
皇贵妃道:“臣妾也不明白,明明说瑞亲王已经奄奄一息,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太后寝宫里?”
太后道:“皇上,今日忻儿病弱之状你可还记得?”
皇上道:“的确记得,今日皇弟已是气若游丝,因此儿子才将自己的辇轿让给了他,并责令加急回宫,生怕皇额娘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可是,正如皇贵妃所言,既然皇弟已经病入膏肓,皇额娘怎么放心他随意走动?竟然在皇额娘的寝宫里遇到了皇贵妃?”
太后道:“哀家不知皇贵妃已至,正在别处换装。而忻儿已经歇息,也许是他醒来便到寝宫来寻哀家这才与皇贵妃相遇。”
皇上道:“那大门紧闭却是为何?”
太后道:“没有的事!皇贵妃至此,哀家寝宫为何要紧闭?”
皇上道:“朕也听到了皇贵妃的悲鸣,如果大门未曾紧锁,她何不破门而出?”
太后道:“皇上,绵忻是你的亲弟弟,他如今惨死,你却要偏袒这个女人?”
皇上道:“皇额娘误会了,朕不是要偏袒谁,可是此事疑点众多,皇额娘和皇贵妃各执一词,朕必须有个决断。皇额娘说绵忻是被皇贵妃残忍杀害的?可是皇贵妃有何理由要杀瑞亲王?若不是瑞亲王有错在先,皇贵妃一个弱女子如何敢在他面前抽出匕首?”
太后道:“理由?她与哀家不睦已久,前朝后宫处处与哀家作对也不是一日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也许是她嫉恨绵忻得皇上与哀家钟爱,又屡建奇功,所以才下了杀手。”
皇上道:“这些都是皇额娘的揣测,做不得数。当时寝殿之中只有皇贵妃和绵忻二人,如今绵忻已死,朕觉得皇贵妃所言有些可信之处。”
太后道:“不错,当时只有他们二人,而绵忻横死,难道不正是她下的手吗?”
皇上道:“皇额娘,您看看这一地狼藉,显然皇贵妃与瑞亲王有过打斗。而皇贵妃秀外慧中,自小只是钻研诗文,从未习武。即使习武的后妃,也不敢对一个久经沙场的亲王动手。之所以会有打斗的痕迹,想必是正如皇贵妃所言,她为求自保才不得不自卫。”
皇贵妃道:“皇上圣明。太后,臣妾真的不是有意伤害瑞亲王,的确是他非要与臣妾夺刀才误伤了自己。臣妾见瑞亲王中刀也吓坏了,可是无论臣妾如何呼喊,都没有人开门。若是当时及时开门,瑞亲王说不定还有救。”
皇上高声道:“高成,去传太医来。”
高成在门外应了一声。
皇上对太后道:“皇额娘,此事关乎皇家名誉,切不可张扬。朕会赐绵忻一份哀荣,更会好生替他照顾一双儿女。朕不会追究他觊觎皇嫂的罪过,皇额娘也别再一味地认为皇贵妃有意谋害绵忻了。”
太后道:“杀人偿命,古法如此。若依皇上所言,只怕我大清刑律已是无物了。”
皇上道:“皇额娘,如今只有绵忻的一具尸身在此,既无皇贵妃非要杀他不可的理由,又没有目击事发经过的证人,有的只是皇额娘的凭空猜测,谈何律法?而寝宫中明显有挣扎的痕迹,皇贵妃又衣衫不整,耳垂都伤了,难道是皇贵妃弄伤自己嫁祸绵忻?不仅如此,朕不仅亲耳听到皇贵妃的呼救,也亲眼看到寿康宫的奴婢对皇贵妃的呼救声充耳不闻。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绵忻生前的确是对皇贵妃欲行不轨。皇额娘耳聪目明、心明眼亮,自然明白,此事若是张扬出去,恐怕对皇家名誉有损,儿子也不得不削去绵忻所有的爵位,连带他的福晋、儿女都会被贬为庶民。而他的棺椁也不能葬入皇陵。这样的结果可是皇额娘想要的?”
太后道:“皇上若执意便帮皇贵妃,哀家也无话可说,可是哀家的儿子横死,必须有人为此承担责任。如果皇上舍不得她死,那就打入冷宫吧!”
皇贵妃道:“皇上,此事的确是因臣妾而起,为求息事宁人,平息皇太后的怒气,臣妾自请入冷宫赎罪。臣妾会日夜为瑞亲王祝祷,但愿他了却前尘,早登极乐。”
皇上对皇贵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朕向来赏罚分明,必不会让你代人受过。”
太后道:“皇上此话可是话中有话?何为代人受过?这人指的是绵忻还是哀家?”
皇上道:“皇额娘多心了,儿子所言并不是皇额娘想的那个意思。”
太后道:“皇上,绵忻自幼身强体健,何以离京不久就病入膏肓?绵忻曾与哀家提过,他在军中一向是由前太医院的太医萧逸致诊治请脉。依哀家看,必定是有人借萧逸致之手,谋害哀家的儿子!皇上,立刻将萧逸致捉拿回宫,一审便知。”
皇上道:“不瞒皇额娘,儿子也起过疑心,可是那萧逸致早已不知去向。皇额娘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姑息养奸,必会将那萧逸致捉拿归案,给皇额娘发落。”
太后一计不成,另一计又落空,只能紧紧抱住瑞亲王的尸身,哭道:“哀家的忻儿!你死得好惨啊!哀家枉自贵为太后,却不能保住你的性命!哀家不如随你去了吧!”
皇上道:“皇额娘节哀,还是等太医来了及早为绵忻装殓,让他安息吧。”
太后恶狠狠地瞪向皇贵妃,只见她仍旧软绵绵地倒在皇上怀里,柔若无骨。
皇上道:“高成,让雨落进来。”。。
高成道:“奴才遵旨。”
说罢连忙回身找到雨落,说道:“雨落姑娘,皇上喊你进去呢!”
雨落不及搭话,忙慌慌地跑进了殿,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在地上,仍在抽泣。
皇上道:“雨落,你忠心侍主,朕自会好好嘉奖你,现在先扶你家娘娘回宫歇着去吧。”
雨落叩首道:“谢皇上。”
皇上亲手将皇贵妃扶起来,又将披风再次裹紧,说道:“静欢,你今日受惊了,万事有朕,你先回去休息。”
雨落上前来扶住皇贵妃。
皇贵妃道:“多谢皇上,太后。臣妾告退了。”
说罢任由雨落扶着她走出了太后的寝宫。
高成道:“皇上,太医院的太医们来了。”
皇上点点头,走近太后,说道:“皇额娘,请节哀,还是早点让太医为绵忻装殓吧。”
太后于是送了手。
皇上又对高成道:“去通知瑞亲王的福晋,带着孩子进宫见最后一面吧。”
太后道:“皇上莫要忘了对哀家的承诺。”
皇上道:“朕即刻下旨,由奕志承袭瑞亲王的王位,并加封绵忻的长女为县主。”
太后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默默地滑下一滴眼泪。
皇上向高成道:“让太医们进来吧。”
诸位太医进了寝宫,均被这一片狼藉吓了一跳,而瑞亲王胸口插着的匕首更是触目惊心。
皇上道:“你们听着,瑞亲王乃是因病薨逝。今日此间的一切,若有人泄漏半句,诛九族!”
众太医纷纷跪下,叩头说道:“臣等领旨。”
皇上又对皇太后说道:“儿子再次请皇额娘请节哀,这些日子国事繁重,英国人不断骚扰海防,儿子还有许多国事需要处理,就先回养心殿了。”
太后沉默不语。
皇上行了个礼,自顾自地退了出去,带着高成等御前的人往永和宫方向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回 困兽之斗本已山穷水尽 殊死一搏又是柳暗花明
道光二十年六月,英军北犯定海,疯狂屠杀无辜民众,最终占领定海。
同年七月,英军再次北上,直抵天津,直隶总督琦善率部在大沽口与英国人会谈。
津,意为天子渡过的地方。
早在明成祖朱棣永乐年间,京城旁边便建天津卫来拱卫京畿,因此天津素有“河海要冲”和“畿辅门户”之称。
若天津不保,则京城危矣。
而这两个月之内,太后竟然凭借惊人的毅力戒断了延胡索的药瘾。
皇上闻知亦震惊不已,前往寿康宫问候。
寿康宫,太后寝殿。
皇上快步走进太后寝殿,跪在太后床边,说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的精神已比往日好了许多,斜倚在软靠上,徐徐地道:“皇儿来了?坐到哀家身边来罢。”
皇上起身,靠近太后身边落了座。
太后道:“哀家虽然足不出户,也知道前线战事吃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皇上道:“儿子听底下的人禀报,御药房误在皇额娘的药中下了延胡索,皇额娘得知后竟然一举截断药瘾,儿子心中钦佩,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前来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道:“哀家虽然老迈,可还不糊涂。皇上禁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之举,哀家怎么会不支持?就连近日的战事也是因此而起,英国人向我大清倾销鸦片此等毒物使我大清臣民沉湎吸食大烟而体质越发羸弱。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帮不到皇上什么,只能以身作则,教化感召我大清子民罢了。”
皇上心中感怀,动情地道:“皇额娘此举乃是大义。朕听闻御药房误下延胡索之时也是心惊不已。但是我天家富贵毕竟不比寻常百姓,皇额娘但凡有所需要,儿子就算是集全国之力也会为皇额娘供给。儿子只是担心皇额娘的凤体安康,这延胡索虽能镇痛,长期用来却会使体质越发虚弱。可是万万想不到皇额娘如此深明大义,冒险戒断药瘾。皇额娘对大清、对朕所做的事,朕都会记在心里。朕必会倾尽全力守住祖宗基业,让我大清江山不致于被外族侵袭。”
太后哀叹道:“何止是冒险,简直就是将半条命舍去了。好在皇上甚是重视孝道,平日里哀家也没缺过人参燕菜的恩养,上天垂怜,总算是扛过来了。”
淮秀在一旁插嘴道:“皇上有所不知。太后戒断药瘾之时几次都背过气去了,形势极为凶险。奴婢和秦太医屡次三番劝太后放弃戒断,重服延胡索,太后都严词拒绝,最后终于成功。可是犯瘾之时,太后凤体摔打磕碰不断,落下了好多伤痛。”
皇上道:“皇额娘受苦了。”
太后道:“也是多亏了淮秀带着几个寿康宫的宫女日夜不息地照顾,还有秦太医从旁指点。”
皇上向淮秀道:“淮秀姑姑此番真是劳苦功高,那日朕救人心切,曾对姑姑不敬,还请姑姑不要放在心上。”
淮秀跪下道:“皇上言重了,奴婢哪里受得起。”
太后道:“淮秀也就罢了。秦太医可是居功至伟,皇上莫要薄待了他。这些年,皇上信任齐太医,哀家也不好说什么。可是秦太医毕竟资格最老,屈居于齐太医之下多年也从无怨言,一直对哀家的病尽心尽力,此番又助哀家截断了药瘾。哀家不禁想为秦太医请一道恩旨了。”
皇上道:“皇额娘说的是。既然齐太医已经升迁,秦太医理应升任院判,总理太医院大小事务。”
太后笑道:“皇上赏罚分明,前朝后宫众人一定叹服。只是方才皇上提及上次皇贵妃到寿康宫一事,哀家也想要向皇贵妃致歉。忻儿是哀家的心头肉,见他突然暴毙于哀家寝宫里,哀家难免慌了阵脚,险些冤枉了皇贵妃。幸得皇上圣裁,才没有铸成大错。”
皇上道:“皇额娘休要这样说,儿子和皇贵妃都担当不起。”
太后道:“因绵忻之事,哀家心中对她有愧。不知皇贵妃那日受了惊吓之后,身体可有大碍?”
皇上道:“劳皇额娘挂心了,皇贵妃也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如今她已一切安好。”。。
太后道:“那便好了。哀家的愧疚也算减轻了几分。”
皇上道:“皇额娘大病初愈,最是需要滋养休息的时候,儿子就不多耽误皇额娘休养了,前朝事务众多,都还等着儿子裁决。”
太后道:“哀家历经三朝,也见过不少风浪。若皇上信得过哀家,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如说出来让哀家替皇上参详一二。”
皇上沉吟片刻,说道:“那好。若皇额娘不觉疲累,儿子就说与皇额娘听听。如今英国人咄咄逼人,气焰嚣张,提出许多条件,儿子都难以满足。可是英国人船坚炮利,不论是水战还是陆战,大清将士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太后道:“皇上原本打算怎么办?”
皇上道:“朕仍在犹豫,不知是全力迎战为好,还是避其锋芒为妙。”
太后道:“哀家听闻英国人都已经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若不是皇上派遣直隶总督绮善前去和谈,只怕英国人已经攻破天津,直抵京城。那时候皇上又当如何?”
皇上道:“皇额娘的意思是应该避其锋芒?”
太后道:“不错。忍得了一时,日后才能再图大业。”
皇上道:“可是英国人想要朕查处林则徐、邓廷桢等人。那可都是禁烟御敌的功臣啊!若朕此时迫于英国人的气焰将林则徐、邓廷桢交军机处议处,君威何在?国威何在?”
太后道:“皇上糊涂。难道忘了唐朝的安史之乱了吗?叛军攻入长安,唐明皇李隆基只得逃亡蜀中避难,更赐死了亡国祸水杨贵妃,最后还迫不得已沿途就传位给太子李亨。强敌当前,国将不国,何谈君威国威啊?”
皇上心惊不已,说道:“皇额娘说的是。”
太后道:“我大清泱泱大国,有的是忠臣良将。少了一个林则徐又有何惧?依哀家看,直隶总督绮善就很好,他在朝中也一直是主和的,此番大沽口谈判,皇上派他前去算是用对人了。”
皇上道:“绮善虽然沉稳,但是性格过于软弱,被洋人几句话就吓住了。朕早已对他不满,想要另派人手。”
太后道:“万万不可。绮善善于周旋,此时最能稳定洋人的情绪。若是派去旁人,激怒了洋人,恐怕京城百姓和皇家禁苑都难逃被洗劫的命运,到时候皇上如何向列祖列宗和天下臣民交待呢?”
皇上道:“绮善出身蒙古博尔济吉特氏,与皇贵妃乃是同宗。朕还以为皇额娘会因皇贵妃而让朕裁撤他。”
太后道:“举贤不避亲,也不避仇。更何况,哀家差点冤枉了皇贵妃,本就心怀愧疚。哀家认为,皇上应该依洋人所请,将林则徐、邓廷桢交军机处严加议处,以平息洋人的怒火。再令绮善为两广总督,继续与洋人周旋,以延缓危势,为大清赢得喘息的机会。”
皇上略略沉吟,缓缓地说道:“看来也唯有如此。儿子多谢皇额娘指点。”
太后突然不住地咳了起来。
淮秀连忙拿水喂与太后。
第二百二十三回 朝来寒雨晚来风 人生长恨水长东
皇上道:“皇额娘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是累了。都是儿子不孝,明知皇额娘凤体违和还拿这些俗事来搅扰皇额娘。”
太后喝过水之后,咳喘舒缓了许多,说道:“不碍事。国难当头,哀家身为皇太后也不能置身事外,专心礼佛。只是求佛祖保佑,但愿皇上可以早日智搏奸佞、平定祸乱,还大清以太平。”
皇上道:“皇额娘大仁大义,儿子受教了。有劳淮秀姑姑费心照料太后。朕今日就先告退了。”
太后道:“皇上慢走。国事虽然重要,但是皇上的龙体安泰也是国之大事。切勿为了政事而疏于保养啊!”
皇上道:“多谢皇额娘,儿子记下了。”
太后点了点头。
皇上向太后施礼后,退出了寝宫,带着御前的人回养心殿去了。
皇上走后,淮秀一边服侍太后就寝,一边向太后问道:“太后果真要保荐博尔济吉特·绮善为两广总督?那皇贵妃不就更得意了?”
太后冷笑道:“那绮善本就不是将才,资质平庸,充其量只能在太平盛世守成而已。哀家推他一把,他也一定不负所望,只待他获罪便可打击皇贵妃在朝中的势力。”
淮秀道:“不错,近日皇贵妃在朝中的势力日益壮大,很多人都被皇上重用,对我们大为不利。”
太后道:“何止是不利,哀家布下的局已经被拆解得七零八落了。”
淮秀道:“可是皇贵妃一向机敏,那日太后以瑞亲王之死陷害她,她都能设法脱身。此事她也一定能提早准备啊。”
太后道:“她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哀家乃是太后,皇上的养母。哀家说几句朝政无论是皇上还是旁人都不会说什么,可是皇贵妃就不同了。后宫干政乃是大忌啊!”
淮秀笑道:“终究还是太后您技高一筹。”
太后道:“可惜已经晚了。哀家的两个儿子都被她害死,五阿哥也已入嗣给了绵恺。哀家早就没了指望。可是哀家活着一天,也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那么轻易地赢了!”
淮秀道:“依奴婢愚见,太后此番筹谋必有善果。”
太后道:“皇贵妃之前屡次胜过哀家都是因为她懂得顺势而为。哀家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此番哀家搏命截断药瘾,以一己之身驰援皇上禁烟的大计,容不得皇上不对哀家感恩戴德。之后哀家再说什么,皇上也不得不卖哀家这个面子。否则他素来极重孝道,宣扬以孝治国,又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淮秀道:“太后圣明。”
太后道:“如今哀家与皇贵妃可谓是一样了。没了亲人,没有指望,只是为了过往的仇恨。可是那仇恨却又是那么地难以放下。”
淮秀道:“太后,您累了,让奴婢把安神香给您点上吧。”
太后点了点头,转身欲睡,慢慢阖上眼。
淮秀燃起安神香,悄悄地退下了。
是日晚些时候,皇上便下旨指示绮善接受英国人的要求,并将林则徐、邓廷桢等人交军机处严加议处。
皇上此举瞬间传遍朝野,后宫也于稍后得到了消息。
隔日,永和宫中。
皇贵妃正在练字。
雨落端了茶点进了殿,走近皇贵妃说道:“娘娘今日好雅兴。”
皇贵妃说道:“你来得正好。不如帮本宫看看,这幅字写得如何?”
雨落将茶点放在一旁,又再靠近一些,口中念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雨落摇摇头说道:“娘娘的字写得甚好,可是这意头似乎不大好。”
皇贵妃道:“你有所不知,这是南宋末年的忠臣良将文天祥写的诗。他一生力抗外侮,拱卫河山,浩然正气流传后世。后来南宋被元所灭,元世祖忽必烈想要招降他,许以中书宰相之职,他拒不接受,只求一死,最终壮烈殉国。”
雨落道:“忽必烈那不是咱们蒙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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