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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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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贵妃道:“小婴孩长得都差不多,长大了才能看出模样呢。”
老夫人道:“娘娘说的是。景行是越长越像他阿玛了。”
静贵妃道:“景行阿玛也是皇家血脉,景行长得像阿玛看来必是有福的。”
老夫人道:“全赖娘娘暗中照应。”
静贵妃道:“额娘哪里的话,是清欢的命好,本宫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突然,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童声。
“玛嬷!”
众人回头一望,原来是六公主。
六公主自己走进殿,说道:“听乳母说,玛嬷来了,寿恩就过了看玛嬷了。玛嬷,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寿恩呢?”
老夫人将六公主抱起,放在腿上坐下,说道:“寿恩喜欢玛嬷经常来吗?若是喜欢,玛嬷就常进宫看寿恩。”
六公主道:“好啊!好啊!玛嬷记得要常来!如果玛法能来就好了!”
老夫人道:“后宫重地,玛法进不来啊。”
六公主道:“不怕,等寿恩长大了就能自己出宫去看玛法了!”
老夫人道:“好啊,玛嬷回去告诉玛法,让他好好等着寿恩长大来看他。”
静贵妃看着祖孙二人相亲相爱的场景,眼中噙着的泪,不觉掉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六回 混淆视听装悲戚 掩人耳目出毒谋
皇后骤然薨逝,帝后伉俪情深,皇上自然是悲伤难抑。
不但停棺于宫中良久,不葬入慕陵龙泉峪地宫,更是日日亲临祭奠。
皇上还亲手写就《大行皇后挽诗》,以寄哀思。
诗曰:潜邸十三载,中宫复十三。一朝悲逝水,永诀痛何堪。其奈哀风起,空余泪眼含。袆褕尘竟掩,继配又虚谈。
皇上也因皇后之事哀伤过度,决意夏季不去圆明园避暑,而是留在宫中陪伴皇后的梓宫。
盛夏,寿康宫。
祥贵妃刚刚进入太后的寝殿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满室皆是硕大的托盘,满满盛着冰块。。。
更有十数个风轮不停地吹风纳凉。
太后半躺在贵妃椅上,两三个小宫女站在身后摇扇。
太后见祥贵妃进了殿,慢悠悠地说道:“来了?”
祥贵妃道:“臣妾叩见太后娘娘。”
太后道:“起来吧,你来为哀家摇扇。”
然后对身后的小宫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
祥贵妃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扇子,走到太后身后默默地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太后近日可是身子不适?”
太后道:“这冰阵吓着你了?”
祥贵妃道:“那倒是没有,臣妾只是担心太后的身体。”
太后道:“《素问·上古天真论》中早有记载,七七任脉虛,太冲脉衰少,天癸竭。七七就是四十九岁,哀家如今这个岁数才绝了信期已经算是晚的了。”
祥贵妃道:“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又善于保养,自然与旁人不同。”
太后道:“可惜皇上今年因皇后之事决定不去圆明园避暑,否则哀家也不必如此辛苦。”
祥贵妃道:“太后若是身体有恙,何不自行前去圆明园?”
太后冷笑道:“自行前去圆明园?那宫中的大事小情岂不是尽数落入皇贵妃和静贵妃之手?”
祥贵妃道:“臣妾无用,不能替太后分忧。”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你无用,是她们太厉害。”
祥贵妃道:“太后您打算如何对付她们?”
太后道:“哀家早就跟你说过,要沉住气,宫中时日还长,咱们走着瞧。近日宁贵人恩宠如何?”
祥贵妃道:“自从彤妃有孕,宁贵人的恩宠比之前多了不少。可是这彤妃是怎么怀上龙胎的?”
太后道:“还不是你屡次三番地借子嗣之事奚落她,让她起了疑心!”
祥贵妃跪倒在地,说道:“臣妾知错了,请太后饶恕。”
太后道:“罢了!起来吧。皇上春秋正盛,只怕今后还会有皇嗣,只是一味地阻隔嫔妃生产之路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容易引起皇上的疑心,更添戒心。二来咱们已有了五阿哥,只要五阿哥争气,再多的皇子也不怕。”
祥贵妃道:“太后说的是。臣妾一定会悉心教导五阿哥,使之成才。”
太后道:“最重要的是要得皇上的喜欢。你看皇上爱屋及乌,多宠爱四阿哥和六阿哥。你的五阿哥落了下风了。”
祥贵妃道:“皇上太过于偏心了。”
太后道:“可也难怪。皇贵妃、静贵妃毕竟年轻些,人又娇俏,争宠你是争不过她们了。但是皇子比的可不是这些。当年为乾隆爷生下五阿哥的愉妃一点都不得宠,可是五阿哥却英武不凡,甚像乾隆爷年轻的时候。愉妃母凭子贵,中年之后才颇得了些恩宠。依哀家看,皇上自幼习武,体质强健,年少时就有乾隆爷的风范,至少还能在位十几二十年。若是你的五阿哥长成之后文武双全,得了皇上的喜欢,你的后福就来了。如今是急不得的,你不要看皇贵妃、静贵妃得宠就慌了神,恩宠是一时的,哀家要扶你当一个正正经经的太后。”
祥贵妃道:“可是皇贵妃眼看就要当上皇后,皇上百年之后她无论如何都是母后皇太后啊。”
太后道:“你又犯糊涂了!她活着是母后皇太后,若是人不在了,又如何说?岂不就是你一个太后了?”
祥贵妃道:“太后说得是,臣妾糊涂了。”
太后道:“至于彤妃之流更是不足为惧。一来皇上没有那么上心,二来无论智谋还是家世都差了一些。除此之外,更有宁贵人分宠。”
祥贵妃道:“可是皇上仿佛对宁贵人也不太上心,她入宫就是贵人了,这么许久还只是一个贵人。”
太后道:“皇上防人之心太重了。近日恬妃怎么样了?”
祥贵妃道:“恬妃还不是老样子,一辈子不声不响的,临老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不过是日日精研厨艺,只盼着皇上略略回顾罢了。”
太后道:“哀家倒是觉得恬妃其人可用。她多年无宠,对得宠之人,如皇贵妃、静贵妃、彤妃必定全无好感。而且她曾经入侍潜邸,与你相识日久,素无太多防范。这些年来,无论宫中是谁在斗,她都一直持中寡言,未曾偏向于任何一方,皇上对她也是信任的。否则她怎么可能轻易以厨艺留住皇上的心,必是皇上觉得在她的宫里可以远离后宫中女人间的纷争。”
祥贵妃道:“太后说得是。皇上性子沉静,的确是会喜欢淡泊无争的地方。”
太后道:“再淡泊从容之人也有弱点,也会有所求。你试着接近她,看她究竟想要什么。只要她肯为哀家所用,哀家许她就是。”
祥贵妃道:“她还能求什么?不过是皇嗣与恩宠罢了。可是以她的年纪,想要生养也难。”
太后冷笑道:“那有何难?自己生养不了可以收养别人的孩子。养孩子还不是为了老了之后有个依靠么?”
祥贵妃道:“太后圣明,臣妾知道了。只是,太后要让她做什么?她那个懦弱的性子,要是让她对付皇贵妃,她可不敢。别到时候反倒吓破了胆,闹到了皇上那里,可就功亏一篑了。”
太后道:“对付皇贵妃,哀家可用不着她。承乾宫里早就有哀家的内线了,无论她是不是与哀家一条心,毕竟她是钮钴禄氏的女儿,也是哀家一手挖掘,一手扶持起来的。哀家有办法让她得宠,自然就有办法送她上路。”
祥贵妃道:“太后娘娘伏线千里,臣妾拜服。”
太后道:“好了,回去歇着吧。这屋子里寒气重,别伤了身。女子何时何地都要暖着身子,你日后才有可能再为皇上开枝散叶。哀家对你可是一直都寄予厚望啊。”
祥贵妃道:“谢太后娘娘,那臣妾就告退了。”
太后点了点头,祥贵妃轻轻放下扇子,行了个大礼便退下了。
少顷,淮秀进了寝殿。
淮秀道:“禀太后,祥贵妃娘娘回去了。”
太后道:“施依山找到没有?”
淮秀道:“施太医有意躲着不见我们的人。”
太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道:“他倒是逍遥自在,还想撇清关系,哪有那么容易!你亲自去一趟,带足了大内高手,若他不从命,就别让他活着了。”
淮秀道:“太后这是想吓吓他,还是真的要……”
太后道:“他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久的。若他还能安心为哀家做事,哀家也不是不懂得爱惜人才之人,若他冥顽不灵,那也没什么可惜的。”
淮秀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太后点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屋内的冰块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水气,云烟氤氲。
第一百五十七回 笔架沾窗雨 书签映隙曛
夏末秋初,川西,锦官城郊。
玉人家,画楼珠箔临津。托微风、彩箫流怨,断肠马上曾闻。燕堂开、艳妆丛里,调琴思、认歌颦。麝蜡烟浓,玉莲漏短,更衣不待酒初醺。绣屏掩、枕鸳相就,香气渐暾暾。回廊影,疏钟淡月,几许销魂。
翠钗分、银笺封泪,舞鞋从此生尘。住兰舟、载将离恨,转南浦、背西曛。记取明年,蔷薇谢后,佳期应未误行云。凤城远,楚梅香嫩,先寄一枝春。青门外,只凭芳草,寻记郎君。
回乡养老的施依山出现在一片竹林的深处。
他身旁的黄赤色直立茎上正开出稠密的花,节上有膜质鳞片。
施依山将直茎拔起,只见与直茎相连的是一个个肉质肥厚的块茎。
他留取块茎,掷入背篓。
突然,施依山听到竹风里传来细密的声响,似不寻常。
他背紧背篓,快步走了起来。
“施大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一个清亮的女声穿透了竹林的风。
施依山心中一沉,阖上双眼,复又张开,说道:“采些草药回去治病救人。”
说罢转过身,只见眼前之人正是太后的心腹宫女淮秀。
淮秀背后站着几个大内侍卫,虎视眈眈。
施依山道:“蜀道难,有劳淮秀姑姑。”
淮秀道:“施太医果然是仁心仁术,远离庙堂还不忘济世悬壶。可是太后娘娘爱惜人才,即便是施大人已经归隐林泉,仍有事情请教。更听闻施大人贵人事忙,更胜从前了,因此特意派奴婢亲自走这一趟。”
淮秀走近施依山,徐徐移步,绕到他后方,瞥了一眼他背上的竹篓,问道:“请教施大人,这是什么药材?”
施依山道:“回淮秀姑姑的话,乃是天麻。”
淮秀绕了一圈,又行至他眼前,说道:“天麻?可治何症?”
施依山道:“平甘、息风、止痉。也可用作药膳。”
淮秀笑道:“平日里御膳房给太后娘娘做的天麻鸭子、天麻乳鸽的那个天麻?”
施依山道:“正是。”
淮秀道:“那可是一味好药材,切莫浪费了。竹篓沉重,施大人是太后娘娘爱惜的人才,即便已经无官一身轻,也该有个随从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怎么能劳动大驾亲自做这些粗重的工夫呢。来人啊,帮施大人背着。”
淮秀身后闪出一人,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卸下了施依山身上的背篓。
施依山道:“前番已历几番滋扰,如今淮秀姑姑又不远千里从京城前来此处,不知又是所为何事?不单单是为了找人替草民背着背篓吧。”
淮秀笑道:“奴婢好不容易找到施大人,施大人不请奴婢回家坐坐么?”
施依山道:“草舍茅庵简陋,不敢请淮秀姑姑屈尊移驾。”
淮秀道:“即便是奴婢可以忍住口渴,这几位兄弟还想向施大人讨一杯水酒喝呢。”
施依山低眉道:“既然如此,淮秀姑姑、各位大人,请这边请吧。”
众人走出竹林,行至一个岔路口。
施依山往左侧走去。
淮秀道:“施大人是否记错了?奴婢记得施宅似乎在右边。”
说罢又向随从们说道:“施大人想必是累了,你们扶着点罢!”
施依山随后就被两个人从肋下架了起来。
不多时,便远远地瞧见一个宅子。
砖木砌筑,青砖青瓦。
大门、柱头、栏杆、房檐都只以简单的线条作修饰,凸显大家风范。
淮秀道:“施宅不愧是几代御医的住所,恢弘大气,巧夺天工。这一梁一栋都化繁为简,别具一格。”
施依山无奈地说道:“淮秀姑姑过奖了。”
正说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施依山远远地就看到一家老小都被聚在正堂,由几个眼生的人看守着。
淮秀道:“施大人,您看咱们还是别惊扰了这一家老小,到书房叙话吧。”
施依山道:“事关重大,可否请淮秀姑姑单独进书房面谈?”
淮秀对随从说道:“你们几个在门外守着。”
说罢对施依山道:“施大人请。”
二人前后脚进了书房,施依山轻轻将门掩住。
淮秀左顾右盼了一番。
只见书房内有一明窗,窗外种植了几棵翠竹。
其余则只有一桌一椅一灯而已。
可谓是环堵萧然。
淮秀笑道:“施大人堂堂御医,又是多年执掌太医院的院判,何以陋室如斯呢?”
施依山道:“淮秀姑姑见笑了。”
淮秀道:“太后爱惜人才,只要施太医肯为太后所用,这施宅可以再扩充三五倍不止。”
施依山道:“草民已然老朽,已无甚么可为太后所用。”
淮秀道:“施大人的本事别人不知,难道太后也不知道?早年间孝淑睿皇后便是施大人使的好手段。太后目前有棘手的事情,想请施太医从旁协助一二。”
施依山道:“草民已然归隐江湖,不想再过问宫中之事,请淮秀姑姑放过草民一家吧。”
淮秀道:“施大人为何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这太后的差使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何不安心地收下太后的赏赐,省得这好好的宅子见了血光,奴婢也于心不忍啊。”
施依山道:“宫中太医如此之多,太后为何单独对草民苦苦相逼?”
淮秀道:“宫中太医多是不假,可是少有人有施大人这样的本事。太后吩咐奴婢,向施大人要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方子,耗上十年八载都不要紧,最要紧的就是于无形之间治人于死地。就像当年施大人对孝淑睿皇后做得那样。”
施依山道:“那是草民生平最愧疚之事。”
淮秀道:“那件事为施大人赢得几十年院判大人的尊荣,更斩获生前身后名,又有何愧悔?”
施依山摇摇头,苦笑道:“罢了。”
说完便走到桌案边,将桌上的一碗冷茶一饮而尽,接着研墨展纸,片刻间提笔写就了一张方子。
搁下笔,施依山伸出双手将那张方子拿在手里。。。
淮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奴婢此番回宫必定在太后面前为施大人美言几句。”
说罢便要伸手去拿那张方子。
施依山将双手往回撤,说道:“淮秀姑姑且慢,容草民把话说完。”
淮秀道:“施大人请讲。”
施依山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然薨逝,太后要对付的想必是下一位皇后娘娘。草民于心不忍,却无奈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今日草民将此方献上,今后再也不能了,只求太后莫要为难草民的家人。”
淮秀笑道:“施大人哪里的话,太后事事都仰仗施大人呢。”
施依山双手颤抖着,将纸笺递了过去。
淮秀同样用双手接过,扫了一眼,折叠起来放入衣内。
再抬头时惊觉施依山已然七窍流血,一手勉强支撑着伏案,身子徐徐地往地面下沉。
淮秀吓得钳口挢舌,半晌之后才说道:“施大人,你!”
说罢后退几步,推开了书房的门。
几个随从向屋里一看,也都大惊失色。
其中一个人向淮秀道:“淮秀姑姑,可要请大夫来?”
淮秀道:“不必了,他便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他自己下的毒,试问谁能解得了?”
那人又道:“那正堂中的人该如何处置?”
淮秀道:“施依山一心求死,留着他们也没有用处了。罢了,都放了吧。咱们回京复命。”
那人道:“是。”
很快,正堂里淮秀带来的人都撤了出来。
淮秀带着他们走出施宅,远远地传来擂天倒地的哭喊声。
第一百五十八回 采来桂花留晚色 闲看帘影淡秋光
岁月不待人,转眼京城中已入了秋。
正是“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一日,皇上下了朝便来到了恬妃的咸福宫。
咸福宫为两进院,正门咸福门为黄琉璃瓦门,内有四扇木屏门影壁。前院正殿面阔三间,黄琉璃瓦庑殿顶。山墙两侧有卡墙,设随墙小门以通后院。前有东西配殿各三间,硬山顶,各有耳房数间。
高成在殿外高呼:“万岁爷驾临咸福宫!”
恬妃吓了一跳。
绿坠道:“万岁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御前的人也没来通报。”
恬妃道:“也许是临时起意,快扶本宫去接驾。”
恬妃刚走到院子,迎面便见到皇上走进来,于是连忙跪下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伸手扶起她,说道:“快起来吧,是朕唐突了。早上醒来便想着你之前给朕做过的手打杏仁豆腐,所以一下朝就奔你这来了,一时也来不及提前告诉你。”
恬妃笑道:“原来皇上是念着这个。夏日里为了给皇上解暑因而常做,转眼入了秋,便是要滋补了,因此并不曾备着这一味。”
皇上道:“此话差矣,《本草拾遗》里有云,杏酪浓煎如膏,服之润五脏,去痰嗽。秋日里食用也无不可啊。”
恬妃道:“皇上既然有命,臣妾莫敢不从。但也容臣妾准备几个温补的小菜给皇上吧。”
皇上道:“近日可是新学了什么新菜式?朕今日可要尝鲜了。”
说着已进了殿,恬妃扶着皇上坐下,众宫女接连上前奉上了香茗茶点。
皇上道:“狮峰龙井?”
恬妃笑道:“正是。配的是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豆沙卷。皇上请稍坐,臣妾去小厨房打点一下,去去就来。”
皇上道:“有劳你了,每次都这样悉心打点。”
恬妃笑道:“皇上言重了。能得皇上常来,已是给予臣妾莫大的恩宠。”
说罢分花拂柳而去。
皇上微笑间又低头饮茶,只见汤色碧绿明亮;茶叶嫩绿,匀齐成朵。
绿坠在旁说道:“皇上可要再添一杯?”
皇上抬头见是绿坠,便说道:“朕倒是忘了,你早已来了恬妃这里。听你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和妃处。可是如今的翊坤宫已是彤妃在居住。”
绿坠道:“奴婢不才,不能救主,也无福送娘娘最后一程。但娘娘蕙质兰心,想必能明白皇上的用意。”
想到和妃,皇上心头一紧。
和妃早逝,随后竟连大阿哥也先他而去。
当初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在和妃面前说会努力培养大阿哥成才,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
皇上道:“你是和妃的陪嫁?那便是曾经随她入潜邸的了。”
绿坠道:“皇上明察秋毫,正是如此。”
皇上道:“潜邸的老人儿不多了。”
绿坠道:“皇上长情念旧,总还是记挂着潜邸的老人儿。”
皇上道:“人老了是会念旧些。所以朕近年来总喜欢来咸福宫,不仅仅为了吃食,只是看着恬妃就想起年轻的时候在潜邸当王爷,有一位贤妻,几位美妾的日子。朕总觉得潜邸的老人儿到底是见过朕年轻时英姿飒爽的样子,对朕会多几分真心。”
绿坠道:“奴婢也记得皇上还是王爷时的样子。”
皇上道:“可惜岁月蹉跎,日月既往,不可复追。朕早已不是当年了。”
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恬妃的声音:“可在臣妾心里,皇上永远都是那样顶天立地、大智大勇的不世之姿。”
话音未落,恬妃已然进了门,向皇上说道:“皇上又忆往追昔了。午膳已备好了,皇上可要传膳?”
皇上道:“辛苦你了,那就传膳吧。”
恬妃道:“如今的时令,正是吃桂花的好时候,臣妾前几日亲手采了来做成了桂花蜜糖。今日皇上正好说想要吃臣妾亲手做的手打杏仁豆腐,臣妾就淋上了几滴桂花蜜糖,做成桂花杏仁豆腐。如此以来,更符合饮食之时令了,皇上看可好?”
皇上道:“你如今心思越发剔透了。”
恬妃道:“臣妾没别的本事,只是用心在一饮一啄上罢了。”
皇上道:“那也是用心在朕身上,朕都记在心里了。今日给朕做了什么滋补的吃食?”
恬妃道:“臣妾用砂锅煨了鹿筋来吃。另有白扒广肚、红烧赤贝、葱烧鲨鱼皮等等。膳汤是一品官燕。”
皇上道:“燕菜的确滋补,你也要多食啊。”
恬妃道:“臣妾是个没用的人,伺候了皇上这些年,一无所出,燕菜这等食材吃下去也是白白浪费了,不如在彤妃那里用处大。”
皇上起身将恬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道:“朕知子嗣一直是你心头最痛。可是朕与孝穆皇后、孝慎皇后都没有子嗣留存。朕如今也释然了,子嗣乃是天意,不可强求。朕今后一定会选一个仁厚的孩子继承皇位,朕相信他会善待朕的诸位爱妃,你也不必担心老来无依无靠。”。。
恬妃道:“臣妾所有的指望都在皇上身上,若将来天不假年,臣妾定会随皇上而去。”
皇上道:“这便是孩子气的话了。你们跟了朕这一世,朕必定会付出自己的所有。即使无法面面俱到,总也有不周全的地方,但是朕已尽力做到雨露均沾,也会尽力为你们安排妥当身后之事。”
恬妃道:“皇上宽厚仁爱,臣妾是有福的。”
皇上道:“别忙着说话了,这精心烹调的美味都要凉了。”
恬妃道:“皇上说的是。皇上请用膳。”
皇上笑着点点头,说道:“先让朕尝尝这淋了桂花蜜的杏仁豆腐。”
恬妃伸出一双玉手,绊住皇上的胳膊,劝道:“这杏仁豆腐虽好,却总归还是寒凉之物,皇上刚要用膳便吃冷的,恐怕要伤了肠胃。况且,这上头的桂花蜜糖甚是甜腻,最是饱腹,若先吃了恐怕等下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皇上笑道:“说的是。朕也发觉每每多吃了甜食,便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恬妃道:“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不会错,皇上便最后再用这桂花杏仁豆腐吧。”
说罢向侍膳的太监使了使眼色,继续说道:“皇上不如先用了这膳汤,再趁热吃这些热菜吧。”
皇上道:“还是你细心,朕在你这儿总是感到轻松畅快。”
恬妃巧笑嫣然,不再说话,只是一心服侍皇上用膳。
午膳既毕,恬妃道:“皇上可要进寝殿小憩片刻?”
皇上道:“朕也难得早来,想来许久没见到顺贵人和尚答应了,便也让她们进正殿来吧。”
恬妃道:“臣妾遵旨。”
便又对绿坠道:“去请顺小主和尚小主进正殿。”
说罢扶着皇上于正殿正座上端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少顷,顺贵人与尚答应依次进了殿,叩见了皇上。
皇上道:“朕来看恬妃,便也顺道看看你们,宫中的妃嫔甚多,朕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可是朕心里是有你们的。咸福宫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恬妃又是难得和气的主位娘娘,这也是你们的福气。朕盼望着你们惜福啊。”
顺贵人与尚答应道:“臣妾谨遵皇上圣谕。”
皇上转头对恬妃道:“朕午后还要在南书房见大臣,就先回养心殿了,你们好生保重身体。”
恬妃道:“臣妾恭送皇上。”
顺贵人及尚答应也跪着恭送皇上的御驾。
皇上于是带着御前的宫女太监离了咸福宫。
待皇上走后,顺贵人道:“今日托恬妃娘娘的福了,我们姐妹可真是好些日子都没见过皇上了。”
尚答应道:“国事繁重,皇上本就少来后宫,如今宫里添了几个有位有孕的娘娘就更少了。”
说完才发现失言,连忙瑟缩着后退了两步,躲在一边。
恬妃道:“无妨,本宫早就看淡了。”
第一百五十九回 磬笙只争朝夕得后位 柔嘉贫嘴薄舌失人心
秋末冬初,眼看着四时又要尽了。
彤妃在翊坤宫为皇上生下一个小公主,排名第七,即道光皇帝的七公主。
皇上、太后与皇贵妃都厚赐了彤妃与刚出世的小公主。
另有其他主位娘娘的贺仪自不必说。
彤妃生下公主,不觉有些失望,但见七公主玉雪可爱,晶莹剔透,颇得皇上钟爱,因此也暗暗欣慰将来老来有靠。
道光十三年,正月过后,皇上颁下圣旨,立皇贵妃钮钴禄氏为皇后,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皇后理应为皇上治理后宫,而静贵妃则是独掌协理六宫的大权。太后隐隐有暂避锋芒之意,因此一时间后宫尽在皇后与静贵妃的掌握之中。
新皇后归位,后宫众人也理应晋一晋位份。
按祖制,祥贵妃、静贵妃、恬妃、彤妃四人已是晋无可晋的尊贵。
而蔓贵人一直幽居永和宫养病,也不宜挪宫。
所以只晋封了成嫔为成妃,顺贵人为顺嫔,睦贵人为睦嫔,郭贵人为郭嫔,宁贵人为宁嫔。
宝常在晋为贵人,尚答应、吴答应晋为常在。
宫室方面,皇后独居承乾宫自不必说。
祥贵妃子嗣众多,因而也独居钟粹宫。
静贵妃与蔓贵人居于永和宫。
恬妃、尚常在仍居咸福宫。
彤妃、宝贵人仍居翊坤宫。
成妃、吴常在仍居景阳宫。
顺嫔赐延禧宫主位。
郭嫔赐长春宫主位。
睦嫔赐永寿宫主位。
宁嫔赐毓庆宫主位。
皇后位正中宫,众嫔妃纷至承乾宫请安。
正巧彤妃调养了一段时日,身姿体态已经基本恢复,也应同去承乾宫拜见皇后。
是日,晴光照雪,一派祥和景象。
祥贵妃与静贵妃分列两侧,率领众嫔妃向皇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众人道:“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毕,皇后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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