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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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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史心中知道雍王为何难眠,但也不敢说出来,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分了轻重,心里八成也是舍不得的。
  他心中一叹,对雍王道:“昨夜永昌坊闹腾的厉害,殿下睡不着也是有的。”
  雍王神色微凝,转身进了屋,对长史问道:“如何了?”
  长史道:“公主半截里躲了起来,本来和她耗着也能成,可坊中不知怎么走水了,惊动了许多人,公主装作辟火出来了,众目睽睽的,他们也没了法子。”
  雍王扶着桌子坐到了胡床上,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却有些沉重:“是个机灵孩子,可惜心太大。”
  长史接过家奴手中的汤,便又让家奴退下,亲自给雍王倒了一碗,轻轻放在他跟前:“公主再如何也是个女子,真出了事,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乱子,依臣看,直接定了罪便是。”
  雍王面色越发忧虑:“可如今最紧要的便是六郎糊涂,宁愿和七娘你来我往斗的朝中混乱,也不愿快刀斩乱麻,要不然,我何必插手。”
  他说着,一叹:“六郎我也带了几年,怎么就没看出他是这么一个性子?”
  长史温声道:“陛下重情,一时割舍不下也是有的,等过些日子明白了就好。”
  雍王被碗中的香气熏得心烦,他抬手将汤推开:“可大夏等不得他明白,七娘眼下彻底左了心性,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他说着,将胳膊支在桌子上,脊背佝偻着,一座山似的:“大夏容不得他们胡闹。”
  长史看了一眼桌上的汤,躬身问道:“殿下不能空着肚子,不如我让厨下端些粥过来?”
  “只端碗胡麻粥来便好。”
  长史闻言,出门吩咐,等他回来,便见雍王盯着墙上一幅筋骨锋利,飘逸不羁的字看。
  长史脚步一顿,又听雍王问道:“谢家有什么动静了吗?”
  长史摇头:“臣无能,可依臣看,人都下葬了,应当也……”
  雍王抬手止住了长史的话,骂道:“这个老混账。”
  ————
  魏潋听得永昌坊夜间走水的消息,心中大怒,命人彻查,又罚了当时巡视的金吾卫。
  至于魏熙,于众目睽睽下好了,自然也不能关着了,魏潋解了禁,却没将安排在魏熙府中的千牛卫撤回。
  魏熙见了倒也不急,光明正大的往府中添了一批身手不凡的家奴。
  方吩咐完,便听魏潋来传。
  她眉头一蹙,却也依言去了。
  昨夜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魏熙料得魏潋应当不会在此时让她死在宫里,眼下还没到真刀真枪的程度。
  虽如此,她也还是小心安排了一番才过去。
  等魏熙到了宫里时,却听说魏潋在凤阳阁召见,她闻言心中顿时就沉了下来,脚步微微趔趄了一下,推脱身子不适便往宫外去了。
  领路的内侍见了,心中一急,忙团团围住了魏熙。
  陈敬见状冷声道:“杀才!若是耽搁了公主的病,你们该当何罪?”
  内侍面色一苦,冤枉道:“奴才是想着宫里太医多,若是回去,还要平白浪费好些时候。”
  魏熙撑着额头道:“我只是头晕,躺一躺便好,在宫里我没法歇着。”
  内侍们交换了眼色,正要唤人来硬的,却见季廉突然远远的过来,内侍面上一松,心想有季廉在,他们就用不到再得罪人了。
  毕竟他们这些近身伺候魏潋的,也知道魏潋是为何处置那些金吾卫。
  可不成想,等季廉过来,第一句话便是训斥:“是谁教你们左右公主的意愿的?公主想如何,哪里由得你们质嚣。”
  内侍们神色一顿,对季廉恭声道:“陛下的旨意在前,咱们也不敢违抗呀。”
  季廉扫了他们一眼:“陛下岂是不顾妹子死活的人?”
  他说罢,转身看向魏熙:“臣护送公主出去。”
  魏熙点头:“有劳将军。”
  内侍们闻言,面面相觑,忙指了人去给魏潋通报。
  等到了宫门外时,魏熙停下脚步,侧身对季廉道谢。
  “我只是为了阻止陛下做荒唐事,当不得公主的谢。”季廉说罢,神色郑重:“陛下一时糊涂,总是会清醒的,臣也望公主快些清醒,眼下放手,回了封地也是一辈子富足,若是执迷不悟,怕是会累人害己。”
  魏熙淡淡一笑:“多谢将军关心,只是我们这些人如何,还都是要看陛下的。”
  季廉闻言眉头一蹙,心知和魏熙说不通,只道:“既然公主不舒服便回去歇着吧,不管陛下如何,公主总是能管好自己的。”
  他说罢,转身离去。
  魏熙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摇头,没想到季家还有如此实在敦厚的人,只可惜,太过敦厚只会坏事,若是今日她没出宫,魏潋大可借她的府邸还未修缮妥当的由头圈禁她。
  魏熙如此想着,抬步上了马车,心知自己冒险了,她没想到魏潋会什么都不顾及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进宫了。
  ————
  当魏潋赶到宫门时,便只见魏熙远去的车马,他看着那架马车远去,面上淡淡的,低头理了理因步履匆忙而不甚齐整的衣服,掩住了眼中的阴郁之色。
  雍王慢慢走到他身边:“陛下,该醒悟了,难道你真想大夏旁落在一个公主手中吗?”
  魏潋手一顿,抬头看向雍王:“昨日伯父倒是好手段,我记得,你也是很疼阿熙的,没想到竟……”
  魏潋说着,忽的顿住,静了片刻,感慨道:“若是当年当家的是伯父,怕就不会有这几年的乱事了。”
  “满则易损,与谁当皇帝无关。”雍王说着,摇头:“当初我耽于情爱,终是辜负了阿耶阿娘的期许,如今孜然一身,若是不念着大夏,怕是早早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魏潋看着雍王染尽沧桑的脸,问道:“那伯父可后悔?”
  雍王回视魏潋,沉声道:“悔不当初。”
  他说着,低低一叹:“情爱皆是一时迷障,等过去了,才发现得到的是满目苍夷,为这东西愧对父母百姓,真是不值得。”
  魏潋心中有些闷,他负手看向远处:“那我呢?”
  雍王拍了拍他的肩:“如今醒悟,还可力挽狂澜。”
  魏潋唇角一勾,自嘲道:“左右都是我,如此一想,阿熙还真是可怜。”
  ————
  魏熙如今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忙的好不快活。
  等她送走了访客后,便再难掩疲倦。
  魏熙揉了揉额头,看着府中日益单薄的树冠,从心里生出浓浓的寂寥来。
  她从口中溢出一声轻叹,对陈敬道:“安排一下,我想去看他。”
  等魏熙到了明义坊的宅院时正值午后,院中不论主仆都有了倦意,就连侍卫,也卧在廊下静坐,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魏熙抬手止了欲要起身的侍卫,径自往温绍延屋中去了,还未到门口,便听屋中传来一声碎瓷之音。
  她心中一紧,忙跨了过去,只见温绍延忡愣的坐着,右手微微颤抖,一滴滴的水渍从他纤长无力的指尖上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擅长的可以略写呀~
  现在就等小公主迈上人生巅峰了~


第240章 风波
  水珠从温绍延手上滴下; 晶莹剔透的,落在地上; 化作滩湿润暗色,如泪渍一般。
  魏熙立在原地; 心中难以抑制的为他痛惜; 他原本有那么巧的一双手; 可眼下……
  温绍延闻声抬头; 便见魏熙静静站在门前,他微微一滞,复又若无其事的对魏熙无奈一笑:“本想倒杯茶的,却一时忘了自己的手还未好; 让公主受惊了。”
  魏熙面上露出一抹笑,埋怨道:“真是在外面养糙了; 又不是没有伺候的,端茶递水的活也自己来。”
  魏熙说罢,又看向面色揣揣的家奴; 道:“没眼色的,还不快收拾了。”
  家奴闻言; 忙俯身收拾,她看了一眼地上碎瓷,转身绕过; 往温绍延对面坐去。
  温绍延抬起左手,给魏熙倒了一杯茶,笑道:“公主且尝尝这个; 我晓得公主不喜寻常茶汤,这茶里只加了些蜂蜜,倒也爽口。”
  魏熙闻言捧起桌上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只觉满口馥郁香甜。
  她觉得可口,又饮了一口才将茶放下:“你怎么想起来这样煮茶了?”
  温绍延浅浅勾唇,比杯中清茶还清透柔和,他道:“在黔州登山时见了一株茶树,正巧觉得壶中清水无味,当即便生火煮水,抓了一把新鲜茶叶放进去。”
  温绍延说着,摇头一笑:“当时野外煮茶,多也是闲的,本没想过能入口,可没想到煮好后倒也别有风味,不似寻常茶汤那般厚重。”
  魏熙轻笑:“你如此,倒也颇有先人之风了。”
  小小一盏茶,不过两口便饮尽了,温绍延见了,抬手又给魏熙添了一杯。
  魏熙看着那清亮的茶汤,想起了曾在裴斯那里饮过的茶,一花一叶,二者一香甜一清雅,却皆淡淡的,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魏熙命人端了点心过来,复又看着温绍延的脸,问道:“我见你尽往南边去了,怎么就没晒黑呢?”
  温绍延用左手抚了抚脸颊:“大概是上苍体恤,知道我怕晒黑了,公主认不出来,日起云生的便格外体恤些。”
  魏熙噗呲一笑,抬手捏了捏温绍延的面皮:“你就算黑成碳我也是认得出来的。”
  温绍延面皮薄,魏熙这一手来的突然,弄的他脸忽的就红了,虽如此,他眸子仍带着阳春三月般的柔惬,任由魏熙在他面上胡乱作为。
  魏熙看着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忽然有了些风霜不染旧人的感慨。
  她唇角挂起一抹轻快的笑,不免像当年一般油腔滑调的打趣起来:“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害羞,像个小娘子似的?”
  温绍延不答,只静静看着魏熙,抬手轻轻覆上了魏熙放在他颊上的手。
  屋中一时静谧了下来,静的都能听到窗外秋风卷起落叶的簌簌声响,缱绻婉转,好似穿过双耳绕到了心间。
  魏熙忽然道:“你送我的琵琶断了一根弦,我不喜欢他们续的,都搁了好久了。”
  温绍延展颜:“我帮公主续弦。”
  魏熙眉眼弯弯:“好呀。”
  ————
  魏熙和温绍延说了一会话后,却见萧尹一脸急色的带着陶季过来。
  陶季眼下在谢宜安手下任着中郎将,颇受重用,眼下他过来,让魏熙没法不忧心。
  她心中最先想到的,便是魏潋要处置谢宜安,羽林将军乃要职,魏潋先前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将谢宜安换掉,眼下总于是忍不住了。
  可等萧尹一开口,魏熙便知自己料错了。
  “公主,陛下要对您发难,谢将军知道了,命中郎将出来知会公主一声,请公主快些拿主意。”
  魏熙看向陶季:“陛下怎么说?”
  陶季垂了眼睫,答道:“公主府里的人状告公主勾结逆臣,意图谋反,眼下人证物证俱在,陛下正要命人去捉拿公主。”
  魏熙心知魏潋终于还是动手了,嘲讽一笑,问道:“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物证?”
  陶季道:“是一沓还未完全烧毁的书信,还有……”
  陶季看了温绍延一眼,道:“还有死而复生的温大郎君。”
  当陶季抬头后,便撞入了温绍延一双通透的眸子里,不知怎地,他看着这双剔透的眼睛,竟觉得有些心虚,忙又垂下了眼睫。
  温绍延打量着他,蓦地神色一沉,声音却依旧是温温的:“将军动作够快,按理说此处隐蔽,您是怎么寻到的?”
  魏熙闻言,面色一紧,扬声对外喝道:“关门!拿下!”
  方才她一时忧虑,没顾及到那许多不妥之处,可听温绍延如此一问,便知此事可疑。
  若想将她一举拿下,仅靠那些废纸是不够的,里通外敌,得将外敌一同抓过去才作数,可她行事小心,将温绍延藏得严实,自己过来时也是极尽小心,要不然早在刺杀当夜,温绍延便被他们寻到了。
  长安太大,寻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动静大了,弄不好便会还未等找到人,人家便从城里遁了。
  所以,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便是寻一个知道路的领路。
  魏熙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陶季,丝毫不担心自己冤枉了他,出了这样的事,谢宜安定是会亲自过来,就算他来不了,也必定会是派谢家人来传话,陶季虽得谢宜安优待,但也只是下属,远着一层,这种关乎存亡的事,谢宜安不会指派他。
  果然,魏熙方吩咐了关门,便见门口挤进来几十个千牛卫,魏熙神色一冷,垂眸看向陶季:“表兄知道吗?”
  陶季倒也不惧:“这会应当知道了。”
  魏熙勾唇一笑:“你倒是忠心。”
  陶季抬头看向魏熙:“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臣忠于他,这是为臣之本。”
  魏熙闻言嗤笑,抬眼看着院中的剑拔弩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副厚脸皮,为了前程,你也是豁出去了。”
  她说罢,将刀往他脖子边轻轻一推,漠然看着他:“我只问你,此事是不是真的。”
  陶季只觉脖颈一疼后,顿时就有了些湿润之意,他身子僵住,咬牙道:“是。”
  魏熙有些慨叹:“他终于忍不住了。”
  魏熙话落,将剑刃又往前推了推:“你还知道什么?”
  陶季不语:“眼下已成定局,公主必是要往宫中去一趟的,您在此威胁我也无用。”
  他说罢,千牛卫便向魏熙这处围来。
  魏熙眉头蹙起,回身看向温绍延。
  温绍延眼中有些颓色,面上却是一如以往的从容温和:“我又给公主添麻烦了。”
  魏熙摇头:“是我拖累你了。”
  她说着,正色看着温绍延:“可后悔回来?”
  温绍延摇头一笑:“只要能看公主一眼,我便不觉得后悔。”
  魏熙闻言,不合时宜的掩唇一笑,笑罢,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还有的是机会看我。”
  “公主不会有事的。”温绍延说罢,却突然抬手向侍卫腰间佩剑抓去,魏熙神色一紧,忙拦住他,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防身。”温绍延说罢,看向魏熙:“剑太长了,公主可否给我一把轻巧的匕首?”
  魏熙不应:“有这么多人护着你,你不会有事。”
  温绍延摇头:“可今日之事,他们要拿我做文章。”
  魏熙抬眸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所以你就想自尽助我脱身?”
  魏熙嗤笑:“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不过是被我牵连了而已,你死了也不过是徒惹我难过罢了,帮不了我什么。”
  温绍延抿唇不语,过了半晌,沉声道:“是我无能。”
  魏熙不理此言,缓缓移开视线,从侍卫腰上扯下来一把匕首:“这是给你防身的,上面若是沾了你自己的血,你今后就再也与我无关了。”
  魏熙说罢,便听外面传来马蹄声,魏熙神色锋利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匕首塞到温绍延手中,才面色端肃的往外看去。
  她不怕在朝上问责,可却担心魏潋再此时便要了她的命,他如今就是一个疯子,可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魏熙正想着,却见院中迈进来一个俊美男子,她心中一松,上前迎了两步:“表兄怎么过来了?”
  谢宜安肃容道:“听说了此事后我便赶过来了,没伤到吧?”
  “无事。”魏熙答完,又问道:“你过来作甚?”
  谢宜安道:“我随你进宫,眼下这种情形,你若是拒不进宫更是难办。”
  魏熙闻言,缓缓垂了眼睫:“我知道。”
  谢宜安神色复杂:“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谢宜安说罢,便侧首看向温绍延,神色淡淡的,无惊无怒:“好久不见,介琮兄可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好困,码着码着就往桌上趴……


第241章 对峙
  温绍延浅浅颔首:“一切都好; 劳怀宁兄挂念了。”
  二人客套了两句便不再言语。
  谢宜安走向被押在地上的陶季:“出息了。”
  陶季面上有些愧怍之色,却不曾言语。
  谢宜安看着他; 蓦地将他往后踹去。
  押着陶季的侍卫见状,忙将剑收起; 免得真让他抹了脖子。
  陶季在地上躺了一会; 等缓过神来; 便起身默默整理衣服; 一派温顺,好似全无怨言。
  魏熙看着谢宜安淡漠的眉目,心知他被亲近之人背叛,定是不舒坦的; 她走过去,扯了扯谢宜安的袖子:“和这东西计较什么; 陛下传召,我们还是快些入宫吧。”
  谢宜安从陶季身上收回视线,对魏熙轻声道:“眼下这种情形; 若是他不在,谁都奈何不了你; 我来时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
  魏熙止住他的话:“陛下若是想对付我,无风起浪都有法子。”
  她说着往温绍延处看了一眼; 他静静站在那儿,不急不躁,芝兰玉树一般:“况且; 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正好借这个机会正名。”
  谢宜安眉头一蹙:“你急糊涂了?他是谁你忘了?”
  魏熙抬手理着胸前青丝:“是谁且容我想想,可温绍延不早就葬身火海了吗?人家亲阿耶都知道他死了,没道理咱们这些外人还对他念念不忘。”
  谢宜安锁着眉头道:“仓促之间上哪儿去给他安排籍贯身份,你当他们都是傻子?”
  “无妨,此事不急,朝中那些官吏只要不想让我倒台,便就不会承认他是谁。”魏熙说着,抬步往温绍延处走去:“眼下端看谁本事高,什么真假功过都是虚的。”
  魏熙说罢,走到温绍延身边,道:“你不能总如此藏着,眼下可愿以新的身份站在人前?”
  温绍延微微一笑:“温绍延自三年前便死了,我如今名唤邹行。”
  魏熙眉头一蹙:“不好听。”
  温绍延摇头轻笑:“被人问时随便取的,哪想什么好不好听。”
  正是危急时候,谢宜安看不得他们在这说笑,他上前,道:“既然说通了就走吧,再耽搁下去,来拿人的就不止这些人了。”
  魏熙曼声道:“那更好,好让长安百姓看看魏家同室操戈,当兄长的要对付妹子,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魏熙说罢,对萧尹道:“安排人手往宫门去,再传话给陈敬,让他将宫里的人调动起来,等我吩咐。”
  魏熙说罢,回身对谢宜安和温绍延道:“我们去吧。”
  魏熙上了马车,对谢宜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宜安道:“上完朝后。”
  魏熙长睫微垂:“选在这个时候,魏潋应当只会传宗室过去吧,若是如此,定不定罪可就只由魏潋说道了。”
  谢宜安道:“你不必担心,我来时,已经让人去各处传信了,等你到了,他们便会求见,断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
  魏熙对谢宜安一笑:“多谢表兄了。”
  谢宜安摇头,面上有些不悦:“我们从出生就是拴在一起的,哪里用得着和我说这些。”
  魏熙闻言笑道:“那就不谢了,有表兄坐镇,我也有些底气。”
  ————
  魏潋看着同魏熙一起进来的温绍延,下颌一紧,面色倏地就紧绷起来。
  雍王看着他,垂了眼睫,微微一叹。
  宗室们看着温绍延,皆面色不善的窃窃私语起来。
  魏熙的五叔公宜王当先问责:“没想到七娘倒有这本事,公主当腻了,竟想着嫁给逆贼当皇后,你如此,将你阿耶将大夏放到哪里!”
  魏熙满面疑惑委屈:“五叔公在说什么?我身为魏家公主,从不敢忘先帝的教诲,怎么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宜王看向温绍延:“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应当知道他是谁吧。”
  魏熙眉梢一挑:“谁?”
  宜王蹙眉:“你当我们都没有脑子不成,才几年就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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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王话落,便听内侍来传话:“陛下,左仆射等十一位大人求见。”
  魏潋看着魏熙,意味不明的勾唇:“来的倒是巧。”
  他说罢,对泉石道:“让他们回去,告诉他们,眼下朕在处理家事,无暇见他们。”
  泉石闻言领命而去,魏熙喊住他:“站住。”
  泉石停住,犹豫的看向魏潋。
  魏潋却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魏熙:“何事?”
  魏熙对魏潋淡淡一笑:“我知道六哥体恤我,可通敌叛国可算不上家事,咱们一家关起门来说,定是会让人觉得我们徇私,怕是难以服众,若是损了咱家的气度就不好了。”
  魏潋垂眸看着笑语晏晏暗藏机锋的魏熙,唇角一扯,也跟着笑了起来:“天底下就没有比你会说话的了。”
  魏熙理了理发丝,笑道:“我急起来不管不顾的,平白惹人心烦,有外人在也能闹的好看些。”
  魏潋听了魏熙的话,神色颇为怡然,往后一靠,道:“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唤来吧,也省的他人说三道四。”
  泉石领命出去,魏潋将视线移到温绍延身上:“我没想到阿熙还是个重情的。”
  魏熙点头:“我自然是重情的,重着亲人,重着大夏,重着百姓。”
  她说罢盯住魏潋:“那六哥呢,六哥重什么情?”
  魏熙的眼睛清澈无双,里面好似除了清凌凌一汪水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包揽了万物,魏潋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能从中看到妄为寡意的自己。
  魏潋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朕是大夏之主,重的自然是大夏。”
  魏熙闻言掩唇一笑:“可不是,除了江山,其他的不还是任由六哥倒腾玩弄。”
  魏潋脊背一僵:“那你呢?”
  莫名其妙的话,也只有魏熙明白,她面上的笑缓缓淡了:“我身为阿耶唯一的嫡出子嗣,有守护大夏的义务,可我所重的,却是关心我,爱护我的亲友,六哥难道不清楚吗?”
  魏潋面上有些倦意:“清楚,我清楚,你也清楚,可清楚了又能如何?”
  魏熙只觉胸口被利刃堵住了,一呼一吸都透着疼:“不如何,能如何,你生杀予夺,我们不过是你案上鱼肉罢了。”
  魏熙此言一出,自方才她与魏潋说话时便若有所思的宗亲们,神色越发耐人寻味了。
  雍王见了,神色微凝,他对魏熙道:“好了,出来检举的是你府中的人,眼下陛下不过就是传你过来问问,你何必耍脾气闹这么大的阵仗,瞧你方才那胡言乱语,若是你阿耶听了还不气死。”
  魏熙冷声道:“我方才就说了,我性子不好,眼下都是自家人,一时忘了规矩,还望陛下恕罪。”
  魏熙说罢,便听内侍通传,说诸位大人来了。
  魏潋传他们进来,道:“眼下外人来了,我倒要看你如何闹。”
  魏熙对魏潋道:“还请六哥将证据和证人都带上来。”
  魏熙眸色沉沉,对泉石道:“都带过来。”
  等众臣见了温绍延后,眼中也不免有些惊愕之色,却又顾忌着魏熙,忙收敛了。
  魏熙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
  她垂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嗤笑:“一个内侍一个庖厨,六哥竟信他们的。”
  魏潋反问:“身份低的人说的话就不能听了?”
  魏熙摇头:“自然能,可他们说的是鬼话,六哥圣明,竟也听信这话。”
  左仆射闻言亦道:“公主身份贵重,一心为了大夏,怎么可能会做出那般自掘坟墓的傻事,依臣看定是这两人心思不良,意图坑害公主,还请陛下明断。”
  魏潋淡淡看他一眼:“你消息倒是灵通,刚来就知道前因后果了,真是了不得。”
  左仆射闻言躬身道:“臣不敢。”
  他方说完,又听魏熙道:“这信不是我写的。”
  宜王道:“已经着人比对过了,就是你的字迹,你再推脱又有什么意思。”
  “会仿人笔迹的可不是没有。”魏熙说罢将被烧的半毁的纸丢在桌上:“况且,我又不傻,若是真做了,怎么会留下把柄。”
  她说着,看向宜王:“怕不止我,连叔公应当都知道毁尸灭迹吧。”
  宜王面皮一僵,指向温绍延:“那他你又如何解释?”
  魏熙回头看向温绍延:“解释什么,温绍延死了多少年了,我又不是神仙,能凭空令他复活。”
  “可你能让他不死。”
  魏熙闻言蓦地一笑,回身扯了扯温绍延的衣袖:“我当年不过是个小丫头,哪有能耐从温轧荤眼皮子底下将人弄出来。”
  她说罢,看向温绍延:“他们不信我,那你来告诉他们,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想加速~


第242章 如今
  温绍延躬身行礼:“草民邹行见过陛下。”
  “邹行?”魏潋俯身看着他; 眸中晦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可是这个行?”魏潋念完后; 问道。
  温绍延微微一顿:“是言行的行。”
  魏潋眉梢一挑:“有何区别?”
  温绍延不答。
  魏熙看着他,道:“六哥听见了; 他名唤邹行; 乃一介白身; 和温绍延可扯不上关系; 世间相像之人不少,若是长得像便是同一人,那大夏得出多少乱子。”
  雍王看着纠缠不清的魏熙和魏潋,有些心累; 直接道:“正巧我府里前些年采买奴仆,其中好像就有曾在温绍延身边待过的; 让他进来一认便知。”
  魏熙神色一动,对雍王道:“没想到伯父比六哥还急。”
  雍王不语,只传人进来。
  等人进来后; 魏熙看着来人,心中模糊有些印象; 看来这假还没假到底。
  魏熙都将人认出来了,温绍延自然也是如此。
  可他看着那人,神色淡泊; 一派问心无愧。
  那人仔细看了一眼后,跪地道:“回陛下,殿下; 看此人气度形貌,是温绍延无疑了。”
  “你可看清楚了?尽是气度形貌。”魏熙掸了掸衣袖,道:“若是如此,那你大可不必来了,觉得他长得像温绍延的不止你一个。”
  魏熙说罢看向魏潋:“六哥可还有什么能让人信服的证据?仅凭这些,怕是难以服众。”
  魏潋神色淡淡:“那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邹行?”
  魏熙道:“他是岭南人,一路游学到了长安,六哥可以差人去问呀。”
  “何必如此麻烦。”魏潋上下扫了温绍延一眼,神色幽幽:“让他将路引拿来就好。”
  温绍延听了微微垂了眼睫,只听魏熙道:“真是不巧,他前些日子在城外遇到了山贼,命都险些丢了,更何况那些身外之物。”
  魏熙话落,便有臣子蹙眉道:“长安城外怎么会有山贼?”
  魏熙看向魏潋:“这就要问六哥了,天子坐镇长安,按理说不该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的。”
  魏潋眸色微冷:“也就是说你不能证明他是谁。”
  魏熙点头:“六哥若是实在好奇,不如差人去岭南查问。”
  魏熙说罢,正色道:“其实依阿熙看,六哥便是去问了也是没有意义,先不说我的脾性如何,单指当年,那时大夏内忧外患,兄长们都带兵在外,朝中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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