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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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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惠妃到魏熙府里时诸位娘子已经到了,眼下正聚在湘竹苑里玩,魏熙没有将她直接往湘竹苑里领,反而带她从后面上了苑中的青岁阁。
  魏熙指着底下斗诗的小娘子们道:“惠娘子且先在这里歇歇,观察一番她们品性如何,等开宴了您再下去,免得她们见了长辈都拘束起来,倒时一个看不准,给六哥娶了个假模假样的就不好了。”
  季惠妃点头应好,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魏熙抿唇一笑:“这算什么周到,不过是知道她们见了长辈会紧张罢了。”
  她说罢将季惠妃引到坐上:“你先歇着,我就先出去了。”
  “好。”季惠妃说罢,柔声叮嘱道:“外面冷,你穿的太单薄了,先加件衣服再下去,大病初愈,可不能再病了。”
  魏熙脚步一停,微微一笑:“嗯。”
  魏熙话音一落,便见含瑛拿了件大袖衫罩在她身上,含瑛替她整理好,对季惠妃笑道:“可多亏了您提醒这一句,今晨我就想给公主加衣服了,可公主不让,说什么她今日的衣服外面不能再罩衣服,要不然显得肿。”
  季惠妃笑道:“可真是个小孩性子,你生的这般纤瘦,穿什么也不会臃肿。”
  魏熙扯了扯裙摆,蹙眉道:“我这件缕金碧罗裙就是要外穿的,罩在里面都看不见了。”
  季惠妃面上有些无奈:“行啦,一会用膳时你再脱了外衫便是,要不然冻病了又得吃药。”
  魏熙闻言,心中有些别扭,面上却笑着乖乖应了。
  一路到了苑中,她都没想明白,为何她听季惠妃关怀她总会有种古怪之感,魏熙看着苑中向她围过来的莺莺燕燕,有些明了,心思不纯,不古怪才怪。
  魏熙笑着应付了几句,便听一个藕色衣裙的小娘子赞道:“公主身上这件外衫真好看,这鸾鸟竟像是活的一般。”
  魏熙闻言看了那小娘子一眼,是京兆少尹家的娘子,果然是没底蕴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娘子,连奉承都不会,一点眼力劲没有,她身上这大袖衫只是寻常,里面的金缕碧罗裙才是千金难买的绝品,方才她不想着夸裙子,眼下回过神来,竟逮着件大袖衫夸。
  魏熙看着这个容貌俏丽的小娘子,心道,这种人便是天仙模样也是当不了宁王妃,懂得讨巧不是坏事,但没眼力没脑子就不行了。
  魏熙心中虽鄙夷,但面上仍是温雅神色:“瞧你说的,它若是活的还不把我吓死。”
  魏熙话音刚落,便听冯家大娘道:“鸾鸟活了,是给公主添福德的,哪里能吓死人。”
  她说着,看了一眼魏熙外衣下隐隐露出的裙裾,虽掩饰的极好,魏熙却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艳羡之色:“公主的鸾鸟虽绣的传神,但真要比起来,还是公主身上的碧罗裙更出彩,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放眼大夏也只有公主能穿上了。”
  要说冯家,在开国之初便是大族,底蕴深厚,她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只可惜冯家这几代没落的厉害,到了如今,稍稍能撑起冯家门庭的也只有冯大娘的父亲了,却也是任的没什么实权的太常少卿一职。
  知道这些珍奇事物,却不能穿不能用,想来也是可怜。
  不过便是她再博学再可怜,魏熙也没有对她多另眼相看,只因这女子的眼神令她有些不喜欢。
  魏熙淡淡一笑:“可不能这么说,这料子也算不得多稀奇,我那些姐妹们也是有的。”
  冯大娘面上有些挂不住,她俯身行礼道:“是我短视了。”
  魏熙眉梢一挑,又是个懂规矩的。
  她含笑将冯娘子扶起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是官家娘子,又不是平民绣娘,这衣衫布料懂了便是个消遣的情趣,不懂也没人能说什么,哪里就扯到短视上来了。”
  她说罢,松开手,笑道:“方才你们不是在作诗吗,可写好了,也让我长长眼。”
  众人闻言将写好的诗呈给魏熙看,魏熙看了一圈,拿起一张觉得写的还不错:“这是谁写的。”
  冯大娘上前一步:“玩笑拙作,让公主见笑了。”
  魏熙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倒是个胸中有锦绣的。”
  冯大娘闻言,面上露出一个含蓄的笑,正欲说什么,却见一个婢女走到魏熙身边:“公主,沭阳县主来了。”
  婢女话音方落,魏熙便听有环佩相击之音隐隐传来,她转身往门口看去:“这人真是,来的如此晚。”
  魏熙办这场雅集,虽说是给魏潋选王妃,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除了季惠妃选出来的那些姑娘,魏熙也邀了一些和她相熟的娘子过来,别人都规规矩矩的按时来了,唯有魏琬这个有前科的磨蹭到现在才来。
  魏熙看着婷婷袅袅走进来的魏琬,吩咐人去取了酒来:“来的这样晚,必定是要罚的,今天我心情好,便不罚你什么了,你不是能喝酒吗,就先罚三杯吧。”
  魏琬极为亲热的挨到魏熙身边:“那我就多谢公主了。”
  她说罢,看着面前三个碗般大小的酒杯,面色一滞,她侧头瞟了魏熙一眼,见魏熙正笑着看着她,虽是在笑,却让她看出些威胁之意。
  魏琬知道送人一事惹了魏熙忌讳,眼下魏熙还愿意捉弄她就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可不能不接着。
  魏琬低头以手煽风,闻了闻酒香,赞道:“公主这酒闻着就好,看来今日还是我占便宜了。”
  魏熙下巴一抬:“既是占便宜了就赶紧领着吧。”
  魏琬轻笑:“这是自然。”
  她说罢,端起一杯酒就饮了起来,举止间如男儿一般豪爽,惹来周围小娘子们一片起哄称赞声,叽叽喳喳的,莺啼燕转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魏琬小姐姐也很好,有一种既然小哥哥们无法抉择,不如就百合吧的冲动(*/ω\*)


第139章 谨言
  季惠妃低头看着底下热闹的景象; 唇角微勾:“到底还都是些小姑娘,活泼烂漫的紧。”
  阿檀在一旁接话道:“小姑娘家哪有不好热闹的; 等嫁了人自然就妥帖了,况且这不是还有娘子在嘛; 娘子随口指点一两句便够她们用的了。”
  季惠妃淡淡一笑:“也不是全都好热闹。”
  阿檀顺着季惠妃的视线往冯娘子处看去; 见旁人都热热闹闹的围着魏琬; 只有她一人默默站在人群外; 虽如此,却并未给人被排挤之感,只因她脸上温婉的笑太过得体,就像是一个看着姊妹嬉笑的懂事姑娘。
  阿檀笑道:“还是娘子眼光好; 冯家娘子性子和规矩都是一等一的好。”
  季惠妃闲闲抚着窗上的雕刻:“规矩是好,性子嘛……倒也未必。”
  阿檀有些不明白季惠妃的意思:“那娘子……”
  季惠妃收回视线:“她很羡慕魏熙。”
  阿檀闻言不说话了; 羡慕多了就是嫉妒不甘,反正是不会化作喜欢的。
  她想起了前两天收到的消息,自家殿下与昌乐公主的关系确实太过亲近了; 也难怪娘子会担忧。
  季惠妃在青岁阁里选着儿媳,魏熙却没有心思管这些; 魏潋娶谁对她来说干系不大,她倒是曾有过让自己人当魏潋王妃的念头,但随即又打消了; 魏潋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别到时王妃还没用到,反而先离间了自己和魏潋的关系。
  魏熙看着将三杯酒都饮完的魏琬; 展颜笑道:“海量呀,喝了这些竟还是面不改色,看来是我给的不够。”
  她说罢,扬声吩咐:“快去再端一坛过来,要不然阿琬就该埋怨我小气了。”
  魏琬忙拉住魏熙:“好公主你就饶了我罢,我便是不醉,撑也是要撑死了。”
  她说着,拉了魏熙的手比在腰间:“你看,三杯酒下肚,我这腰都粗了一圈。”
  魏熙的手被迫握在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只觉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蹙眉将手抽回来:“什么时候了,竟还穿这么薄,也亏得你好意思说自个腰粗。”
  她说罢,接过婢女递来的酒:“我看你还真得多喝些,也好暖和些。”
  魏琬将酒从魏熙手中夺走,放在身后桌上,可怜兮兮的道:“公主,我知道我错了,你就饶了我罢,我现在头都开始晕了,若是再喝了那一坛,定是要醉的,到时候吐了,不是弄污了你这新宅子嘛。”
  魏熙也只是逗她,一会还要问话,当然不会让她醉的不省人事,当下也就顺着魏琬的话饶过她:“那便算了吧,省的你回去被叔公训一顿。”
  魏琬拥住魏熙的胳膊:“还是公主疼我。”
  这一通闹腾也快到了用膳的时间,魏熙吩咐人摆宴,便又上楼迎了季惠妃。
  魏熙一上楼便见了正坐在案边饮茶的季惠妃,她微垂着脖颈,丰润雅致,是一种让女子看了都觉得舒心的颜色。
  魏熙心中有些奇怪,凭她这般相貌,为何还赢不了那浮于表面的柳芳仪呢。
  魏熙正想着,却见季惠妃抬头对她慈和一笑,魏熙瞬间就收回了思绪:“惠娘子可有中意的娘子了?”
  季惠妃摇了摇头:“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我在阁中看这半天,都快要看花眼了,只觉的谁都好。”
  魏熙笑道:“不急,咱们下去用膳,在席间,您再仔细看看便是。”
  季惠妃颔首,撑着阿檀的手起身,上前几步拉住魏熙的手,看着她的眸子道:“今日这事真是辛苦你了,等你有了嫂子,定是要让她好好谢谢你的。”
  魏熙的眸子清澈的如冬日里波澜不兴的水:“这是自然,不止六嫂,六哥的谢也是不能少的,我帮他选王妃可是废了许多功夫呢。”
  季惠妃拉着魏熙的手往下走:“他定是要谢你的,等你将来有了侄子,他们也是要谢你这个姑母的。”
  魏熙轻笑:“那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
  季惠妃入了席,魏熙请来的那些小娘子果然规矩了不少,席间,季惠妃也只是与众人闲谈了几句便走了。
  魏熙命魏琬替她先招待着客人,便去送季惠妃了:“惠娘子可有喜欢的?”
  季惠妃淡淡一笑:“都甚好,我回去再考虑一番,看陛下中意哪个。”
  魏熙点头:“只是也别忘了问问六哥的意思,毕竟是他的王妃。”
  季惠妃拍了拍魏熙的手:“难为你想的周到。”
  季惠妃和魏熙言语间已经来到了门口,她替魏熙拢了拢衣服:“快回去吧,当心冻着。”
  魏熙应好,季惠妃闻言,面上摆出放心之色,由宫人扶着上了马车,等车驾行远,魏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抬手将要将身上的大袖衫脱下,手在碰到衣襟后却又停住,轻轻整理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蕤宾扶着魏熙往回走:“这季惠妃也真是的,劳累了公主连不仅连句谢都没有,就连看上谁了,都不愿给公主说一声,可比宁王殿下差远了。”
  魏熙侧头瞥了她一眼:“你的话越发多了。”
  蕤宾委屈道:“分明就是……”
  魏熙眉目转冷,打断她的话:“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在宫里就没遮拦,出了宫就更是百无禁忌了,你是当我这公主府密不透风,还是当我只手遮天?”
  蕤宾面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奴婢知错。”
  魏熙垂眸看着她,并不动作,蕤宾一直不见魏熙叫起,心中凉意越来越甚,她抬头,颤颤巍巍唤了声公主。
  却见魏熙俯身看她,突然低低一叹:“蕤宾,你打小便是跟着我的,你机灵,我喜欢你这性子,对你也多了几分纵容。”
  蕤宾眼中有些泪意:“是奴婢不懂事,奴婢愧对公主。”
  魏熙轻抚她滑嫩的脸颊,眼中有些怅然:“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是我这个当主人的不懂事。”
  蕤宾握住魏熙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不是,是奴婢不好,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公主不要妄自菲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不给公主惹麻烦了。”
  魏熙眼中有些疼惜:“你自进宫便有姑姑教你谨言慎行,这么多年都做不到,更遑论以后。”
  蕤宾握紧了魏熙的手,眼神变得坚定:“奴婢是要一辈子都服侍公主的,求公主赐奴婢一碗哑药。”
  魏熙任她握着:“你可想好了,一辈子不能说话的滋味可不好受,不仅如此,一个哑女,也怕是没人敢娶。”
  她说着,眼中有些不舍:“毕竟是跟了我一场的,我也不忍心,不如我赐你些银两,保你此生无忧,将你放出去吧。”
  “不要!”蕤宾猛地摇头:“求公主不要赶奴婢走,我想伺候您一辈子,我哪都不去!”
  魏熙给她轻轻擦了擦眼泪:“真的吗?”
  蕤宾狠狠点头:“嗯。”
  魏熙收回手:“那好,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亥时,我会让人将药给你送过去,在这之前,你有反悔的机会。”
  蕤宾脸上挂出一抹笑,她叩首道:“奴婢谢公主恩德。”
  魏熙点头:“先回去歇着吧。”
  ————
  等魏熙迈进湘竹苑时就听阁中很是喧闹,往里一看,果不其然,是魏琬在领着人行酒令,这魏琬,有了她,哪里都能热闹起来。
  众人玩的热络,并未注意到魏熙,唯有被魏熙留在这帮衬魏琬招待客人的陈敬,在她刚迈进来时便看到了她。
  陈敬忙迎了上去,抬手伺候魏熙将外衫脱下,阁中暖和,是不必在穿这么多的。
  魏熙理着衣袖,淡淡看了一眼陈敬手中的大袖衫:“将它烧了。”
  陈敬有些无奈的应是。
  魏熙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有人注意到她来了,却是玩的最欢的魏琬,魏琬脱身出来,摸了摸魏熙的手,眉头微蹙,放在手心给她捂着:“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魏熙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当我这公主府是一眼就能从头看到尾的呀。”
  魏琬拉了魏熙往里间去,没了旁人,她说话也随意了些:“你六哥这阿娘还真是有意思,她是怎么想的,竟将这事安排给你?”
  魏熙嗤道:“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魏琬淡淡一笑:“无外乎是想给你们撇清罢了。”
  她说着,感叹道:“不过咱们六郎确实生的好看。”
  魏熙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调侃道:“正好,现在正替他选王妃呢,要不然我给你说个媒?”
  魏琬轻抚鬓角:“若不是同出一族,我还真是要多谢你了。”
  魏熙掩唇一笑:“又胡说,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说着,眼里颇有深意:“就好似那杨懿,生的那般好,你怎么舍得给我了?”
  魏琬神情有些暧昧:“公主也觉得他生得好,那公主觉得他……如何?”
  魏熙不搭理她话里的隐晦之意:“我不是让他去给你道别了吗,他如何你会不知道?”
  魏琬有些无赖道:“由他来说,和由公主来说可不一样。”
  魏熙收敛了嬉笑之色:“我没什么想说的,倒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要快点让小公主谈恋爱了,不然我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百合之魂了……


第140章 阿瞒
  魏琬极为慵懒的靠在案上:“公主想说什么?”
  魏熙正色道:“你送个杨素之孙给我是什么意思。”
  魏琬笑道:“我想讨公主欢心呀。”
  “魏琬。”魏熙声音一沉; 眉眼里是如寒山积雪一般的清冷沉抑:“你想做什么直说,我不喜欢你这涎皮赖脸的样子。”
  魏琬缓缓直起身子; 眼里有些沉郁之色,她轻轻握住魏熙的手:“我想帮公主; 我的愿望和公主是一样的。”
  魏琬说着; 眸子闪过一丝厌弃:“公主看我如今这个荒唐样子; 我若说我幼时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公主信吗?”
  “信。”虽说大夏的宗室女子都格外随性一些,但像魏琬这样未出阁就如此放纵的委实不多,更稀奇的是她做出这些事,信王府里竟没人管她; 便是再疼孩子,也没有这个疼法的;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魏熙从未觉得魏琬会过得如她面上一般肆意。
  魏琬看着魏熙,眼睛里泛着盈盈水光; 有些可怜:“那公主便也信我吧,我不会做对公主不利的事。”
  魏熙面色端肃:“我想信你; 可是你总得给我个信你的理由。”
  魏琬的眼里的可怜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森凉之气的野心:“我想执掌信王府门庭。”
  魏熙淡淡一笑:“信王府到了你这一代就不是王府了。”
  魏琬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那也不能便宜了魏涣。”
  魏熙看着魏琬的神情,神色不变; 心中却有些探究之意:“你和你兄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提起魏涣,魏琬的言辞有几分尖锐:“好不好可不是只看表面; 先太子之前对公主不是也不赖吗?”
  魏熙闻言神色微冷:“你的事不必扯到我身上。”
  魏琬亦知方才失言了,她勾唇一笑,霎时间冰雪消融,很是妩媚,她靠着魏熙揽住她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是我失言了,公主不要怪罪。”
  她说罢,继续道:“总之,我会尽我所能帮公主,公主不必怀疑我的诚意,只有公主好了,我这个可怜的宗族女子才有得偿所愿的机会。”
  魏熙将她拉起来:“让人以女子之身继承爵位,我自问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魏琬也不挣扎,往后以肘撑着案几道:“爵不爵位的我倒是不在意,我想要的是让信王府里的人都听我的。”
  魏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小女子竟还有当阿瞒的志向。”
  魏琬掩唇一笑:“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的心胸可比不得公主,我想要的不过是信王府中说一不二罢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魏熙拧了拧魏琬的面皮:“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想在朝堂上能说上几句话,有方寸之地可站罢了。”
  魏琬眼中神色略深,她展颜一笑,也抬手去扯魏熙的脸:“那可不一定,先不说公主的才智,只公主这张脸,若是到了朝上定是会迷的那些官吏话神魂颠倒,怕是巴不得要给公主腾地方呢。”
  魏熙侧身躲开:“你以为旁人都同你一般,整日没个正形。”
  魏熙与魏琬笑闹间,皆不约而同的将方才的话深深埋藏起来,待出了里间,又是亲密无间的好姊妹。
  等宾客散尽已是申时了,魏熙命陈敬将人送走便回寝室休憩了,她有晌歇的习惯,偏今日设宴,不止歇不了,还闹哄哄的惹人头疼。
  她这一小歇,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用晚膳时才被含瑛喊起来,她有些不情愿的披衣起来,草草用了几口,竟吃精神了。
  长夜漫漫,魏熙闲来无事,便窗下提笔,写一写书院的规划,魏熙写累了,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又窄了,周围无云无星,在无边的夜幕下显得有些伶仃纤弱。
  过得真快,入了十月便真真到了冬天了,门前的那株老梅要让人好生看顾着了,冬天万物萧条,她还要靠它添点颜色呢。
  冬衣也要准备着了,冬日多雪,不宜再穿素色了,今日穿的金缕碧罗裙就很好,该让人拿了这料子再裁几件衣裳,还需再做件骑服,要夺目的正红色,等到了冬狩时穿,到时候天地白茫茫一片,独她一点红,想着就好看。
  她的衣衫准备好了,府中的人也不能忘,以往在宫里,穿什么都有规制,她早就看厌了,如今既然搬出来了,就不必再拘泥于规矩,得让他们穿的精致鲜亮些,她看着心情也好。
  还有阿宝,这几天她们母女就该过来了,她们的住处也该安排好了,魏熙并没有给她们安排差事的打算,一来她不缺奴仆,二来她们母女没学过规矩,想来是什么都不懂的,反正她府里还是养得起一两闲人的,况且,阿宝那样的小丫头,养起来应比雪里黑有趣些。
  想到阿宝,魏熙顿了顿,垂眸在纸上添了童学两字。
  有裴斯为例,魏熙对那些寒族贱业子弟能不能忠心待她有些怀疑,既然如此,不如再设童学一科,从小养着,虽耗时,但学识基础定是比旁人扎实,若好生引导,不怕他们不对她惟命是从。
  魏熙又沾了沾墨,继续在底下写着实施步骤,却听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魏熙知道是婢女来服侍她洗漱了,也没在意。
  可人到了近前,也不曾催她安置,反而抬起一只白嫩的手,替她研磨,魏熙知道这是谁,却没有搭理她,待写完了,才将笔放下,抬头看向蕤宾。
  蕤宾的脸色有些白,面上是竭力隐藏的痛苦之色,魏熙以衣袖替她擦了擦汗:“不走了?”
  蕤宾眼泪倏地落下来,她含笑狠狠点头,张嘴发出嘶哑的几个声调。
  魏熙知道她是在说不走了,魏熙看着她,竟有种捉弄人的愧意:“恨我吗?”
  蕤宾握住魏熙的手,忙摇头。
  魏熙一叹:“我原是替你准备了百两金子和一座三进的院子的。”
  蕤宾眼里一点遗憾悔恨之色也无,她连口型带比划。
  奴婢说过要一辈子伺候公主的,就算公主要杀了我,就算给我当国夫人,我也不走。
  魏熙看懂了她的话,心中对蕤宾很是满意,蕤宾跟了她多年,她的许多事蕤宾都了如指掌,这种人,想离开魏熙唯有一条路,便是死,她今日没走,不论是忠心还是明智,都是她选对了,要不然,那院子和金子就都是她的陪葬了。
  魏熙面上化作感动温和之色,抬手将蕤宾面上的泪和汗都擦干净:“今日你不舒服,就不必当值了,回去歇着吧,明天就好了。”
  蕤宾摇头,魏熙面色不变:“听话。”
  经此一事,蕤宾到底不敢如以往那般随性了,俯身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魏熙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欣慰,懂事了就好,蕤宾若再那么下去,就算她想包容,含瑛都不一定能容得下她,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主仆,魏熙也使唤习惯了,身边是不想再换人了。
  等到了第二日,魏熙刚起,便见蕤宾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公主,您吓死奴婢了。”
  魏熙看着蕤宾哭的红彤彤的眼睛,噗嗤一笑,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吓得就是你,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蕤宾捂着额头,又哭又笑:“长,一定长,公主您不知道那药有多难喝,喝了之后喉咙眼像是用沙粒子磨过似的,要多疼有多疼,疼的奴婢一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一定不乱说话了,那药太吓人了。”
  魏熙听着蕤宾呱噪,只觉分外安逸,她是好面子的,可不想身边跟着个哑女。
  ————
  如此过了十来天,宁王妃的人选也定下来了,是冯家大娘,婚期定在明年二月。
  听到是她,魏熙一点也不奇怪,冯家虽没什么权势,但底蕴在那,家里的娘子教养眼界定都是差不了的,而魏潋,他这些年怕是积攒了不少权势,也用不着娶个家世贵重的妻室锦上添花惹人忌惮。
  他二人在一起,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旨意下来的当天,季惠妃就遣了阿檀来谢过魏熙,自然又是少不了一番试探,惹得魏熙心烦,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魏熙本以为,她替魏潋操持了这一通,魏潋也会登门谢她的,可谁知魏潋竟一连十好几天都没露过面,倒是遣人送过两次东西,也都如往常般是些解闷的玩意,没有一样像是谢礼,更不曾让人代为通传过什么聊表谢意的话,好似他根本就不记得魏熙替他操持过选妃之事一般。
  劳心劳力好多天,结果当事人却不领情,魏熙心里可是不怎么痛快的,魏熙喊住送了东西就要走的泉石:“六哥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泉石一顿,垂头不说话了。
  魏熙神色沉静:“好,我知道了,想不到我这操心劳力的竟连他一句谢都听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小公主好喜欢看月亮呀……少女情怀总是诗~
  特别有种不取章节名的冲动!!!


第141章 性子
  泉石见魏熙生气了; 忙讨好道:“公主可别这么说,殿下自然是感激公主的; 只是这谢呀,要当面说; 殿下是重规矩的人; 哪里会让我们底下人替他传话; 这样显得多不尊重呀。”
  魏熙嗤笑:“可这十多天了; 我也没见他来我这道谢呀。”
  泉石道:“殿下这几日事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殿下说了,等过几日公主的书院开课了他就过去给您捧场。”
  跪在魏熙身边替她倒羊乳的婢女闻言眼睫一颤; 继而垂眸,规规矩矩的替魏熙倒好了羊乳便退下了。
  魏熙接过羊乳抿了一口:“我看他是躲不过了吧。”
  泉石闻言只赔笑站着; 不敢轻易接话。
  魏熙瞥了一眼桌上宝石镶嵌而成的精巧小猫:“我不喜欢,你拿回去。”
  泉石闻言面上发苦:“公主您可饶了我吧,您若是不收; 殿下定是会生气的。”
  “那就让他亲手送给我,我不喜欢你送的。”她说罢抬了抬下巴; 蕤宾会意,不由分说的将小猫塞到泉石手里。
  魏熙见为难泉石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命窦奉吉将人送了出去。
  其实魏潋不来道谢; 魏熙虽有些好心被辜负之感,但也并未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要不然在泉石第一次来送礼时她就会将人训一顿了; 可今日,她看着魏潋送来的精巧玩意,突然从中咂摸出些讨好的意味,于是心念电转,便顺着魏潋的意使了一回小性子。
  她有些不明白魏潋是怎么想的,却知道使了一回小性子,她心中畅快了许多。
  魏熙突然发现,自从程家老媪告御状开始,这几个月里她都没使过小性子,这些时日出了宫就更是憋屈,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得忍着,都得做。
  今天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竟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
  魏熙的书院在十月廿三开始授课,二十二日,她便在府中设宴,请了书院的一干先生,说来惭愧,魏熙将书院的事全权交给岳季泽后,除了出些主意便没怎么管过,甚至连书院请了哪些人当先生都是前日才知道的。
  这不能怪岳季泽揽权,主要是魏熙知道,自己往后想得闲就不容易了,因而趁这个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府里的乐伎舞姬不少,还有许多擅百戏的,每日赏舞听曲,弹琴作画过得颇为闲适,她这些时日除了与谢宜安出去逛了几回,便总是闷在府里,而与她相见最多的外人,却是温绍延,魏熙是个要强的性子,既然开始弹了琵琶就必须弹好,因而温绍延这几日常来指教她。
  魏熙本想着与温绍延保持距离,但无奈此人太过亲和脸皮也不可谓不厚,便是她想冷也冷不下了,所幸,他每次来也都是单纯的教魏熙弹琵琶,言谈举止,如一位循循善诱的良师,相处起来令魏熙颇为舒心。
  今日设宴,魏熙却是再也不能懒了,她早早打扮妥当,命人在浣山亭里设宴,浣山亭下有地龙,在冬日里用作设宴之地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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