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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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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玩也是好的。”擒芳说罢,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陛下好似要将谢小郎君安排到羽林军。”
魏熙掩唇一笑,轻声道:“这倒好,看他还能不能四处寻欢作乐了。”
擒芳见魏熙不甚在意,便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以谢宜安的年龄也是该找个事情做了,给他官职是没什么不妥的。
————
皇帝寿宴,排场自然是不会小的,庄严华贵的宫殿内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是大夏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平日在外面,随便一个人的名号报出去都是会令人振耳发聩的,可眼下,他们聚在魏家的宫室内,略显紧凑的坐在一起,不论身旁的人熟不熟悉,互相有没有龃龉,他们都是含笑寒暄着,不令场面冷下来的同时面上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这恭谨是对皇帝的,哪怕皇帝此时不在,他们也没有任何懈怠。
这就是皇权的威力,士族的风光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如今,能生杀予夺的只有皇帝一人。
当皇帝仪仗行近时,殿内静了下来,人们坐直身子等着皇帝进来,等皇帝坐到御座上时,众人高声参拜,不同的音色混在一起,汇成一道整齐的浪。
魏熙站在御座之后,以略微偏斜的方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勋贵重臣,心跳隐隐快了些,是她被这不属于她的参拜震得心潮澎湃。
等众人起身,魏熙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便在皇帝一侧,案几比太子的矮一些,却是比太子还要靠近皇帝的,这是不合规矩的,可却没有人提出异议,一来魏熙生母被追封为皇后,所以魏熙也算是皇帝现如今唯一一个嫡出的孩子,虽说在皇家没有什么明显的嫡庶之分,可嫡出的子女身份还是要比庶出的贵重的。
二来,也是最根本的原因,什么规矩礼法都比不上皇帝的心意,皇帝乐意,谁管得着。
于是魏熙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了皇帝身边,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因此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还颇有兴致的时不时和皇帝低声嬉笑几句,举止倒是比往日收敛些,显出了一派高华气象。
她是明艳的长相,稍加打扮便艳光四射,如今盛装坐在高处,其姿容之夺目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可正是意气风发时的少年郎们却是不在其列的,他们富有冒险精神,哪怕眼前是一团火,他们也是敢去碰一碰的,可魏熙却不是火,她是云端月,可望不可及,于是少年们也只能远远看着。
魏熙是不怕人看的,不仅如此,她还很喜欢被人瞩目,在她看来长得好看的人若是怕人看就是糟蹋了自己的脸,于是魏熙毫无女儿家的娇羞之态,遇到有人看她便极为端然的回视,顺便将那些人的相貌在心底评判一番,直将人盯的略显狼狈的收回目光才肯罢休。
宫宴无趣,又不许随意走动,看人成了魏熙唯一的乐趣,待她将目光从一个少年身上移开,转投向另一人时,微微一愣,继而展颜一笑。
那人是温绍延,他今日穿了一件水色直裾,是烟波浩渺中最为宁静悠远的颜色,和他很称。
温绍延看着帝座之旁对他展颜的女子,唇边亦含了一抹浅笑,淡淡的,却极为柔和,如江南水岸上缭绕的云雾。
不论是笑容还是长相都是令人舒心的,魏熙看他与看其他少年时的心思略微不同,少了些评判审视,多了些欣赏。
看谁都是看,还不如看个最养眼的,于是魏熙托着腮,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温绍延,眼里亮晶晶的,含了粼粼波光。
温绍延倒是不似先前那些少年们那般狼狈,他回视魏熙,目光清正,只耳尖不知何时泛起了微红。
以魏熙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温绍延泛红的耳尖的,她看着温绍延仍是清雅端方的样子,有些无趣,她收回目光,却又与魏潋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魏熙对魏潋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对魏潋遥遥一敬,魏潋亦笑着回敬,相敬后,魏熙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桌上珍馐。
不多时,魏熙抬眸低声吩咐蕤宾:“去将我昨夜做的酥山拿来。”
等宫人将酥山呈到皇帝面前时,魏熙起身,对皇帝笑道:“阿耶快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寿礼。”
皇帝过寿,进献的寿礼自然是不计其数的,所收寿礼皆是记档入库的,皇帝不会在寿宴上一份份收贺礼的,没那时间,也失身份。
可也是有例外的,比如魏熙,皇帝还是很有几分兴致看一看魏熙的贺礼的。
皇帝看着面前的酥山,明知故问的笑道:“这是你做的?”
魏熙点头,有几分自得:“自然。”
魏熙说罢,坐在皇帝身边,以撒娇的口吻道:“我可学了好久的,每天练点酥,手都酸了。”
魏熙说着,抬起自己白嫩的手在皇帝眼前晃了晃,皇帝颔首道:“可见真是下了功夫的,骨节都粗了。”
魏熙听了这话忙抬起双手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一番,继而将手比在皇帝面前,道:“阿耶你骗我,明明还是又细又长的,哪有粗了。”
魏熙的动作惹得皇帝发笑,皇帝将魏熙的手轻拍下去,道:“是,你的手玉笋似的,最好看了。”
魏熙满意了,拉着皇帝看酥山:“阿耶,你看这酥山眼不眼熟。”
皇帝仔细看了一番,道:“是有些眼熟,你这是仿的哪座山?”
魏熙掩唇一笑:“这是泰山,我是以阿耶去封禅时画的泰山为形做出来的,像不像?”
皇帝恍然,轻敲魏熙的额头:“是有这么一幅图,难为你还记得。”
“阿耶画的,我怎么会忘。”魏熙拉着皇帝的袖子,道:“阿耶快尝尝。”
皇帝点头:“好,尝尝。”
宫人小心翼翼的弄了一块,可即便再小心,山形还是毁了,缺了一块,让人看得可惜,不过皇帝却没在意这些,他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很是香甜,虽比不得尚食局做的,但也颇为可口,其中心意更是宫人们比不得的。
魏熙满目期待的看着皇帝:“好吃吗?”
皇帝笑道:“阿熙做的自然是最好吃的。”
皇帝说罢,吩咐道:“给阿熙盛一块。”
魏熙挥手制止,她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皇帝,略微偏着头,神色正经里带了些娇憨:“天下山河都是阿耶一个人的,怎么能与人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第69章 谋算
“哈哈哈。”皇帝轻戳魏熙额头; 语气宠溺:“你这鬼灵精,油嘴滑舌; 我看你怕是这些天做酥山被熏腻了,竟还说这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
魏熙捂住头; 嘟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哪里油嘴滑舌了; 阿耶分明就是在冤枉我。”
魏熙这里正在与皇帝笑闹; 可谓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一派和乐光景,不过其他人未必就快活了; 魏潋看着皇帝案前的酥山,唇角勾起; 却无甚笑意。
一场宫宴毫无波澜的过去了,魏熙回了凤阳阁,刚坐下端起面前的浆喝了一杯; 便听陈敬轻声道:“公主,那酥山无端塌了; 奴才看了,酥山下藏有异虫。”
魏熙嗤笑:“这手段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继而神色一冷:“那个司膳哪里仔细查了吗?”
陈敬点头:“她房中有太子心腹的贴身饰物。”
魏熙一手揽袖,缓缓倒了一杯浆; 又拿了个杯子给陈敬也倒了一杯,抬手递给了他,陈敬正欲谢恩; 魏熙抬手止住了他,道:“这般拙劣,可不像是六哥的作风。”
陈敬将杯子握在手里,抬眸看向魏熙:“徐司膳是奉的燕王的命。”
魏熙闻言双手按在桌上,直起身子,面上皆是嘲讽之意:“他倒是干净了,这是想将我们都推出去,一网打尽?”
魏熙这话实在是偏颇了,现如今魏潋是不会让魏熙有事的,魏熙是个女孩,和魏潋他们不一样,就算魏熙将这份被动了手脚的酥山献了上去,她在皇帝那里也是个受害者,皇帝不会怪她,反而以魏熙讨巧卖乖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多搏些好处。
而魏灏和魏涵就不一样了,魏灏身为一国太子,以如此小气龌龊的手段陷害自己的妹妹,可真是配不上这个太子的身份了,就算最后将错处查到魏涵这里,可身为储君,竟这么容易的就令人算计了,这可真是无能到极点了,谁会愿意对一个无能之人俯首称臣呢。
而魏涵呢,陷害太子自然也是讨不了好的。
以一份点心便能重挫太子和燕王,倒真是省心省力。
魏熙不无讽刺的想,其实魏熙也明白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奇妙,可气来了,她也是压不下去的,她闷闷坐了一会,起身去了书案前练字,希望能让自己心境平和下来。
这法子还是魏熙幼时谢珏教她的,她大多时候还是很听谢珏的话的,心情不好了也常练字静心,可往日有用的法子,今日却好似失了灵,魏熙越写越烦,连写出的字都带着一股浮躁之意,魏熙看了很是不喜,抬手将纸撕了个粉碎,转身到床上躺着去了。
魏熙躺着躺着便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魏熙起身收拾好便见夷则进来低声道:“公主,太子送陛下的贺礼出了些问题,眼下陛下震怒。”
魏熙睡得多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闻言揉了揉额头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陈敬见魏熙头晕,扶着魏熙坐下,跪坐在魏熙身后替她轻揉额头,力道适中,很是舒服,魏熙觉得清爽些了,也有了精力去听夷则的话。
只听夷则道:“陛下今日回了甘露殿来了兴致,让人去将诸位殿下公主的寿礼都取来观看,太子送了陛下一块极为精美的玉璧,听说还是他亲手雕刻的,陛下见了还很喜欢,拿在手里赏玩,这一赏就赏出问题来了,那玉璧上带着些脂粉香气,还有一道裂纹,明显是被摔过的。”
魏熙曼声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弄得跟妇人似的,这般小家子气的行径,他们倒是不怕丢脸。”
陈敬道:“依如今的局势看,这些小动作用好了倒是比大动干戈来的好。”
魏熙也明白这一点,嗯了一声,对夷则道:“接着说。”
“是。”夷则接着道:“陛下当即宣了太子来,太子自然是不认的,可后来便将此事扯到太子宠姬身上了,说是那女子见了玉璧喜欢,便拿去把玩一番,却不小心将玉璧摔坏了,她怕被责罚,便寻了人将玉璧细细补好,送了回去。”
夷则顿了顿,接着道:“陛下听了来龙去脉后大怒,斥责太子不孝,还说太子沉溺女色,齐家尚且不能,谈何治国。”
魏熙将陈敬给她按着头的手拿下来,坐直身子轻挑眉梢道:“阿耶这话说的重了些,这是要废太子的意思?”
陈敬为魏熙添了一杯果浆,道:“公主喝些这个润润喉。”
魏熙自醒来还未喝过水,嗓子确实有些干了,她端起杯子将杯中酸甜的浆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却听陈敬道:“太子的表现还是很合陛下心意的,陛下轻易是不会废了他的。”
魏熙嘴唇微抿:“这个我自然知道。”
魏熙复又看向夷则问道:“然后呢?”
夷则回道:“太子一直在喊冤,陛下便吩咐人彻查此事,眼下还未有结果。”
魏熙听了,哼道:“查不查还不都一样,咱们且等着,不出今晚结果便会出来,毕竟六哥也怕夜长梦多。”
夷则讶然:“您是说宁王?他不是……”
魏熙面上带了几分讽意:“这种事省心省力,他自然不会嫌多,况且,他也不是多信我,自然要多做准备了。”
————
魏熙料的不错,这事在晚膳时分就已经查清楚了,经过严加审问,那女子招了,自称是燕王放在太子身边的细作,此次也是燕王授意的。
皇帝发了好大的火,欲将燕王贬为庶人,是燕王生母张丽妃与魏窈苦苦哀求相劝,才使皇帝回心转意。
此事到底是家丑,将动静闹大了丢的是皇帝的脸,所以皇帝的处置也很是高抬轻放,只免了燕王所任的所有职务,命他回府思过。
而太子身为受害者,却也不比燕王好到哪里去,皇帝训他昏聩无能,说太子脑子白长了,责令他回去闭门读书,至于读到什么时候却是未说的,要读书了,手中的事情也只得放下了。
不过这一切都和魏熙没有关系,就连魏潋在明面上也是与这事一丝一毫的牵扯也无的。
自家两个儿子犯蠢,在自己寿宴上窝里斗,斗的手段还如此低劣,皇帝心中虽气闷,但这事到底是不光彩,于是皇帝将这事压了下去,这些天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颇有些风过了无痕的意思。
可风是过了,痕到底还有没有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魏熙以为魏潋会来找她兴师问罪,早已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几篇腹稿想将他驳回去,可一连七天,魏潋都是一点消息也无,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件事。
魏熙对着镜子有些自嘲的一笑,她算得上什么,哪里值得人家纡尊降贵的来兴师问罪。
魏熙那点难得的自嘲之意在出了宫,见到了魏潋身边的泉石后烟消云散,转瞬换成了熊熊怒火。
泉石对魏熙殷勤笑道:“奴才奉殿下的命来接公主,请公主上车,奴才为公主引路。”
泉石这地方选的倒是好,就在宫门前,就跟真是来接魏熙的一样,周围都是禁军,魏熙也不能甩手就走,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可一直是和魏潋极为亲厚的,她若是走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揣测呢。
可就这么跟泉石走了她也不甘心,魏熙看着眼前那架以珠玉为饰的华丽马车,愈看愈不顺眼,指着马车道:“这马车谁做的,太难看了,简直是有辱皇家风范。”
泉石看着那架精致华丽,处处都盈着女儿家烂漫心思的马车,心道,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可看着眼前这个娇蛮公主,他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在心里却颇有些替自己的主子不值,自家殿下往日里对昌乐公主多好,可便是那么一点小事,昌乐公主都不肯为殿下分忧,这便罢了,可殿下还没生气呢,她便在这里趾高气扬起来了,真是恃宠生娇。
泉石心中闪过这许多想法,面上笑意不变:“那公主您是想……”
魏熙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泉石:“该怎么做你不知道?”
魏熙说罢,策马走了,魏熙的侍卫也都整齐有素的跟上,泉石见状忙上马,向周围吩咐道:“还不跟上。”
驾车的车夫犹豫道:“那这马车呢?”
泉石道:“没听公主说它有辱皇家风范吗?这东西你还想带着回王府!”
泉石说罢,策马快速跟了上去,只余车夫一个为难的站在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更呀更~~困呀困~~
第70章 浮躁
魏熙到宁王府时魏潋正在煮茶; 他穿了一件竹青色的袍子,未束腰带; 松垮垮的,衬着他闲适的姿态; 像是个不问世事的隐士; 当然; 也只是像而已。
当魏熙提着鞭子怒气冲冲的进屋时; 魏潋依旧如往常一般带着温和的笑意,还未等他开口,魏熙已经甩起马鞭,狠狠往他身前的案几上抽了一鞭子; 鞭梢将案上的一个茶盏带到地上,一落地便摔了个粉碎; 白色的碎瓷因受力在地上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
魏熙好似也被吓了一跳,略微往后退了一步; 魏潋收了脸上的笑意,喝道:“别动!”
魏熙的气性被魏潋这一声又给唤回来了; 她提高嗓门,气道:“怎么拦了我的人不够,还想再管我?我为什么不能动; 难道我是你的家奴!”
魏潋略缓和了声音,道:“阿熙,你先别动; 周围都是碎瓷片,当心伤了脚。”
魏熙的气来了却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的,她道:“我伤不伤脚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潋听了魏熙的话缓缓沉了脸色:“你的脚自然是和我没关系的,你的脚伤了更和我没关系,是我逾越了,你尽情踩。”
魏潋这样说,魏熙的气焰倒是降了一些,不过气焰降了,气势却不能输,魏熙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兴师问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为什么不让我的人跟我进来!”
魏潋没有理会魏熙,整了整衣服,道:“泉石,进来收拾。”
魏潋话音刚落,泉石便轻手轻脚的进来的,手脚极为麻利的将地上碎瓷收拾好退了出去,在这期间,魏潋只在煮茶,好似看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魏熙,魏熙哪里被这样无视过,心中气急,却不敢轻易挪动,她还是很心疼自己的脚的。
于是在泉石收拾好之前,魏熙只能继续站着,她一开始还对魏潋怒目而视以表达她的愤怒,可渐渐的她看着显得颇为怡然的魏潋,心中的气好似被一阵巨潮浇灭了,那浪潮却堵在她心里流不出去了,左右翻腾间令她清楚的看到了她和魏潋的差距,与魏潋比起来她太浮躁了。
他们这种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才是正道,魏潋已经是深得其中之意了,而她的行径却是与之相反的,整日里毛毛躁躁,自命不凡,像是烛台上耀武扬威的火苗,风一吹,便灭了。
魏潋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郁郁的魏熙,道:“方才你抱怨我不让你的人跟你进来,你可知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方才魏熙不知道,那现在也肯定知道了。魏熙眼睫微垂,声音也降了下来,全无方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恼人劲:“是因为你怕我把事情说出来,让他们听去了。”
听这话便是还在拧呢,魏潋也不恼,坦然道:“不错,这些话确实不是他们能听的。”
魏潋说完起身拉着魏熙坐下,道:“这些事你明明都懂,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
魏熙闻言也不言语,转过身子背对着魏潋,魏潋一叹,道:“阿熙,你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魏熙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回身看向魏潋:“四哥心眼不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进了你的圈套。”
魏潋道:“四哥是不傻,可也架不住身边有那么几个糊涂的幕僚。”
魏潋说着,勾唇一笑,仍和往常一般温润,话却满是嘲意“四哥呀,他坏就坏在太贪了,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想抓在手里,这可不好。”
魏熙闻言默了一瞬,随即挑眉道:“你这么早就想料理了四哥,那接下来呢,你准备捧谁,三哥,五哥,还是你自己?”
魏潋将魏熙挑起来的眉毛压了下去道:“这种事牵扯多了就容易出岔子,我此次出手也只是见四哥最近行事有些过了,压一压他的气焰而已,怎么,你方才不是还说四哥心眼多吗,这是倒戈了?”
魏熙道:“论心眼谁能比得过你。”
她说着,顿了顿:“你那么聪明,想对付他们什么时候不行,为什么非要等阿耶寿宴时动手?”
魏潋看着魏熙,他背光坐着,一张脸隐在暗影里,仍是那一副容颜,可魏熙却觉得有些陌生,魏潋道:“因为那天最省事。”
短短七个字道出最为敷衍的理由,魏熙却莫名信了,她的心也在此时有了些凉意。
魏熙看着魏潋,一双眸子里仍有着魏潋没有的清澈:“你便一点都不顾念阿耶的心情吗?”
魏潋的眼眸深沉如墨,也没了往日温柔的笑意,他道:“阿耶也不曾顾念过我。”
魏熙声音尖锐了起来:“可他是你阿耶!”
魏潋轻抚魏熙的发:“我与他是先君臣后父子的,不只是我,他的每一个儿女与他都是如此,这里面或许也包括你。”
魏熙猛地将魏潋的手从她头上扯下,喝道:“你胡说!”
魏潋揉了揉手腕,温言道:“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吗,怎么如今倒恼了?”
魏熙不是个蠢人,她自幼养在皇帝身边,比其他人更清楚皇帝的脾性,这些年虽面上张狂娇纵却从不曾做过惹皇帝不快的事,反而在讨皇帝欢心上无人能出其左右,魏熙也是臣,佞臣。
可这种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拿出来摆到明面上,令魏熙无地自容,魏熙明白魏潋为何如此,她既然和魏潋站在了一起,彼此间就要有个主次,就像是皇帝与他们是先君臣后父子一样,魏潋与魏熙也是要先君臣后兄妹。
可魏熙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性子,她站起身,面上是无法压制的怒色:“我知道什么,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熙说罢,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魏潋面无表情的看着魏熙离去的背影,泉石小心翼翼的进来,问道:“公主带来的人还在外院候着,是让他们跟公主回去,还是安排些得力的人护送公主回来。”
魏潋道:“去将阿熙带回来。”
泉石领命出去吩咐了,不过片刻便回来了,见魏潋仍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无悲无喜,像玉雕的一般,不惹尘埃,却透着股冷意,泉石与魏潋自幼一同长大,情分到底是不同的,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他却是能说一二的,他直言道:“殿下恕奴才直言,昌乐公主太过不驯,殿下何苦与她扯在一起。”
魏潋看着少了一个杯子的茶具道:“阿熙好热闹,这种事就是我不将她扯进来她也会伺机掺和一下的,与其让她到时候添乱,还不如我带她凑这个热闹。”
他说着,微微蹙眉,略显烦恼的动作令他增了些烟火气:“只是她的性子不好,还是要好好磨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
为什么我辣么喜欢六哥捏???
下一章放漂亮小哥哥出场~~
第71章 巧遇
魏熙出了宁王府; 脚步虽快,面色却平和了下来; 毫无在魏潋面前的恼怒之色,魏潋的话皆是实话; 没事么可辩驳的; 魏熙心中虽有几分气; 却还不至于恼羞成怒; 只是她当时恍然间觉得,在魏潋做一个面前,一个娇纵任性,自命不凡的魏熙或许会更好些。
这想法倏忽闪过; 魏熙却莫名的信了,说不清是为什么; 或许是突发奇想,又或许是这想法早就藏在她心里了。
况且,她不是喜欢屈居人下的性子; 魏潋也不可能纵容自己阵营里的人不停号令,之前他们的关系云里雾里; 怎么都无妨,可现在拨云见日了,什么都要有个章程主次; 魏熙也不是非要压魏潋一头,她很清楚自己没这个能耐。
所以,她只是想要通过闹脾气的方式提高魏潋对自己的容忍度; 让自己在魏潋心里是个娇蛮的妹妹,而不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若是旁人或许会担心闹过了会被魏潋所弃,可魏熙却丝毫不担心这个,她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没了魏潋她依然不会差,甚至还会比现在更自在些。
而更重要的却是,魏熙从来没有觉得魏潋会不管她。
幼时荷塘边上的一句童言将他们系在一起,这些年,他们一路伴随着彼此,时间越长,他们之间便系的越紧,牵扯太深,想要分开必定会伤筋动骨。
魏熙独自走在路上,宫外的路不比宫内,却也是宽阔的,每日来往的各色人等早已将地面踏实了,每一步踩上去都有种安稳的感觉,继骑马之后,魏熙又觉得步行也不错。
魏熙走了几步听身后传来匆忙却不失整齐的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侍从们跟上来了,回头去看,却见来人皆是魏潋的人,她脸上瞬间换上趾高气扬的恼怒:“谁让你们跟着我的!”
为首一人抱拳道:“殿下怕公主独自在外不安全,命我们护送公主回去。”
魏熙道:“我要回宫自然有阿耶指派的侍卫相护,把他们唤来便是,不必你们送。”
为首之人道:“是回王府,等到了王府殿下自然会让他们护送公主回宫的。”
回宁王府?这可不行,架子才刚搭起来,现在一回便直接散了,想再搭就不容易了。
魏熙一甩鞭子,怒道:“我回哪里是我的事,用不到你管。”
魏熙说罢,转身便往前走,魏潋派来的人皆紧紧跟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将魏熙绑回去,却见魏熙突然回身:“我让你们跟着我了吗?”
为首之人道:“殿下命我等护送公主。”
“你倒是听他的话。”魏熙说罢,凑近他,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迫人之感:“那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阿耶的。”
那人后退一步,道:“自然是陛下。”
魏熙满意了,负手道:“那好,既然我和六哥都是阿耶的孩子,那你听六哥的,便也得听我的,我现在命令你回去,将我的人唤来。”
那人不动,道:“我等皆是宁……”
“我的话你没听懂!”魏熙打断他,拿鞭梢指着他。
那人道:“我等是奉命行事,还望公主见谅。”
他说罢,便带人逼近魏熙,想要将魏熙带回去,却听一道破空生传来,是魏熙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是谁给你胆子挟持公主了!”
魏熙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了,所幸此处是宁王府的地界,没什么闲杂人等,她的声音又不大,可虽是如此,魏熙面前的人皆齐刷刷的跪下了,虽然他们没有挟持昌乐公主,可凭陛下对昌乐公主的宠爱,若是她回去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不只是他们,便是自家殿下都会被陛下责罚。
魏熙见他们老实了,转身离去,还未走几步,她忽的回头,果然看见有几个人起身,准备跟着她,魏熙眼一瞪,喝道:“不许动。”
那几人被她一喝果然不敢动了,魏熙继续往前走,却见拐角处停了一架马车,看样子停的时间不短了,魏熙也没有理会,反正这是魏潋的地盘,有什么事他自会处理,用不着她操心。
可当她经过车窗时,一阵微风扫过帘幔,帘幔轻动,魏熙的余光扫见了隐约一角白色的衣袍。
魏熙心念电转,停住脚步,几步上前,蓦地掀开车帘,向里面道:“温家郎君在这里做什么,偷听?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魏熙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吓到温绍延,事实上,他有预感魏熙会来这么一招,可是当他对上魏熙那双含着戏谑的妙目时,却语塞了。
魏熙见他说不出话来有些好笑,看了看身后,见有两人起身奔去府里报信了,她一挑眉,放开了握在手里的车帘。
窗边徒然少了一道倩影,只余靛青色的帘幔轻晃,温绍延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就在此时,车门被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钻了进来,是魏熙,随着她的到来,车厢里顿时盈满了暖融融的香气,说不出来那是什么香,却如细细的丝线,从鼻端缓缓游走到他的心脏,惹得他心口酥软。
温绍延一时有些难以适从,他轻咳了一声,道:“我从官署回来,路过此处见公主一人独行,觉得有些不妥,便停了下来,后来见公主似与人起了争执,便……”
魏熙接过他的话道:“便在一旁看热闹。”
温绍延忙道:“不是,我是想若是他们对公主不利,我便去帮忙。”
“帮忙呀。”魏熙眼珠一转,透露出几分灵动娇俏:“帮着他们对我不利吗?”
越说越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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