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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封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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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们要直爽不做作的多。
陈宛秋沉浸在往后的美好生活中,却不知道门外想进来送饭的梅香透过门缝把她凭空变出苹果的画面看个正着,梅香瞪大眼睛,心扑通扑通乱跳,捂住嘴巴,贴着墙根走到自己住的耳房里,才狠狠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一把。
她不是眼花看错了!
梅香骇得够呛,青白着脸,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一时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她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怕惊动了别人。
妖怪!
一定是妖怪占了她家姑娘的身体,她家姑娘从来都是很规矩的,像偷偷出门这样的事想不不会想;她家姑娘胆子很小的,从来不敢顶撞太太;她家姑娘女红最出彩,不像是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丫头刚学针线;她家姑娘……
梅香虽然不机灵,但并不代表她笨,她攥紧手,她一定要把她家姑娘救回来,把占了她家姑娘身体的妖怪赶走!
想通之后,梅香仔细梳洗一番,看不大出哭过的痕迹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以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去见陈宛秋,“姑娘,该用晚饭了,您想吃些什么?”
她怕被陈宛秋看出来,就一直低着头,陈宛秋一向没把这个贴身丫环当心腹,并不多在意,随口说:“让厨房做道八宝鸡来。”
她家姑娘平时不喜吃鸡肉的。果然不是她家姑娘了,梅香咬着嘴角恨恨的想。
陈宛秋在梅香走后又随手翻出一个雕着如意花纹的红木匣子,嘴角自得的翘起,眼里带着些甜蜜的打开匣子,映着玻璃灯,匣子里的梅花簪露出堪比明珠般的流光。
梅花簪雕刻的很精细,正中盛开的五瓣梅花的花瓣是用打磨的晶莹剔透的淡红色的玉石,这倒就算了。关键是花蕊是两颗黄豆大小的明珠攒成的,陈宛秋把这簪子对着灯光,被灯光那么一照,半屋子都折射出流光来。
饶是陈宛秋觉得见识过那么多价值千金的东西后,还是被这梅花簪摄去了心魄,她摸上那两颗黄豆大小的明珠。她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明珠,而是东珠,是贡品。
她这样的身份是用不得的。可那人送这样的花簪给她,是想日后她会用得上么。
真好看,陈宛秋着迷的将那支梅花簪摩挲一遍,走到梳妆台前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将那梅花簪簪在发髻间,一下子就把她原本戴的那些簪钗都比下去了。
陈宛秋抿抿嘴,把其他的簪钗都取了下来,最后只留那华美闪耀的梅花簪在头上,不知为何,陈宛秋连自己身上的其他服饰都嫌弃起来。就算她现在身上穿的衣裳是比照着嫡女的份例做的,可就是觉得衬不上那镶嵌着东珠的梅花簪。
陈宛秋不舍的将梅花簪拔下来放进铺着绸缎的红木匣子里。早晚她会有能衬得上这梅花簪的服饰和身份。
“太太这怕是梦魇着了。”苏颖脸上的汗珠不停往下落,痛苦的呻。吟声从嘴里漏出来,傅奕阳做主把福禄两娃都抱过来,福哥儿也跟着弟弟扯着嫩嗓子哭起来,众人又不敢叫醒她,这梦魇可是很严重的事儿。说不定还会丢了魂儿。
禄儿哭的更大声了,他平时比福哥儿乖巧听话多了,这是奶娘们公认的,饿了尿了就只会哼唧,不像福哥儿一哭就哭的震天动地的,非得让人家都得围着他转他才会满意。
禄哥儿两行清泪流下来,嗷嗷叫唤,不会说话的婴儿伤不起啊。
苏颖脑中混混沌沌的一片,那哭声就跟从天界外劈来的一道雷似的,把苏颖给震得七荤八素,那口憋在胸口的恶气冲破了喉咙,嗫嚅着唇咕哝了一句,傅奕阳没听见,但被奶娘抱着的禄娃小身子一僵,拒绝接受事实般的闭上眼睛,从此光明离我而去——
苏颖抬起发沉的头皮,屋内烛光一晃一晃扎人眼,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眨眨眼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被刺激出来往下淌。
“禄儿……”
傅奕阳冷硬的神情瞬间软了下来,难得在众人在时对着苏颖温柔一把,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误会了:“你没事就好,都过去了,坐月子流泪不好。”还让奶娘把停止哭嚎的禄娃给抱过来,没人附和着一起哭,福哥儿的哭声也小了起来,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这娃哭累了,想歇一歇了。
苏颖觉得浑身提不起劲,禄娃被抱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撩下眼皮懒得看他,朝傅奕阳咧咧嘴,声音沙哑:“我,我没事。”
芦荟见了赶紧拿了蜜水给她润喉咙,傅奕阳半路接过去,把苏颖给扶起来,苏颖就着他的手喝了两杯才罢了。
苏颖觉得她真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再说话的欲。望,躺下后半阖着眼皮欲睡不睡,傅奕阳接过芦荟递过来的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难受?”
苏颖想起刚才她反射性的先去迎合傅奕阳,就更不想说话了,缓缓摇摇头,“我想睡了。”
傅奕阳只当她是累了,点点头,还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那你好好躺着。”
苏颖连点点头都觉得费劲,从鼻子里发出些声音算是应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傅奕阳回到书房,写了一百个大字才停下笔来,舒了一口气。
永平恨不得把头低到膝盖上去,听到上头那位舒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轻松下,就听上面说:“魏氏如何了?”
永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傅奕阳指的是魏姨娘,他舔了舔嘴角回道:“已无大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那天什么大场面他是没见着,可事后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照着老爷的脾气,魏姨娘算是彻底可以歇歇了,没瞧见连魏勇家的也跟着遭殃,也不对,魏勇一家那是罪有应得,手可够狠的,就是魏勇他爹在庄子上当二管事,一年才有二十两。好家伙他那一家子光是搜出来的现银就有几百两,那二进的宅子里竟然还请了小丫头伺候着,当时永平可是大开眼界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过了年就让她挪到北边那座院子里,做个当家居士。”
北边那座院子,哪座?永平迅速扒拉一下。虽然不清楚老爷为何改变主意不让魏姨娘送到庄子上去,而是仍然让她在府里,可当个当家居士?唯一附和条件的院子就只有最偏僻的那座院子了。不过那院子有好几年没人住了,只有一个角门和外面互通。
永平暗自感叹,以前魏姨娘得宠时多风光,谁能料到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呢。
“太太病了?”柳姨娘抬起眼皮。
翠屏一边给她捶腿一边回答:“请的是惯常看妇科病的常大夫,正院那头可是热闹呢,听说是大姐儿的奶娘偷了大姐儿的东西被太太知道了,要把那奶娘撵出去呢。”
柳姨娘眉心一跳,“我仿佛记得那奶娘和魏姨娘还沾亲带故的吧?”她也不需要翠屏应声,就自顾自的往下说,“太太可真是一片慈母之心。把雯姐儿身边的蛆虫给碾死了,往后雯姐儿身边才清净了。这若是说出去,谁不赞咱们太太一声慈和呢。”
翠屏喏喏的不应声。
“咱们太太可真是了不得了。”良久柳姨娘似叹非叹的说了这么一句,隔着窗户缝看到院门口穿着柳绿色毛坎肩的丽月,她倒还是笑的憨厚平和,柳姨娘忍不住冷笑一声:“贱。人屎尿多,都这会子还能折腾出浪花来。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翠屏不用瞧也知道柳姨娘说的是谁,她迟疑了下问:“太太怎么还容得下她呢?”
柳姨娘也被问住了,先前就说正院一个面皮子白嫩身段柳条似的小丫头被老爷身边的长随给拉走了,紧接着太太那边就赏了丽月几样首饰。
柳姨娘当时可惊讶了,去看了看那几样首饰,别说是太太旧年戴过哪来赏人的,就是太太跟前的几个贴身丫环戴的都比那几样要好一些吧,像那种粗银就是她跟前的翠屏有几样的,再联想一下,柳姨娘当时就抚掌大笑了。
丽月在太太眼里估计就是个耍猴的,亏丽月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多天衣无缝呢,可柳姨娘还真没想到丽月竟然有那样的心思,是想给太太添堵呢还是想添堵呢。
可惜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惹来一身骚,那丫头还是被老爷亲口让处置的,这无疑是给太太增光添彩的,柳姨娘想通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生不起跟苏颖对着干的念头了。
底下人作践丽月原本就是柳姨娘暗中授意的,往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哪想到这丽月竟然是条疯狗,逮着谁咬谁,连太太那都敢搅一棍子。
太太明明知道,怎么就还能再容得下她呢?
柳姨娘还就想不通了,索性不想了,“去瞧瞧她又想做什么?”
翠屏很快就回来了,嘴角还抽了下:“丽月说想去太太床前尽心,让守门的婆子通融呢。”
柳姨娘傻眼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树还要皮呢,这人啊怎么就不知道要点脸呢,这话她还真能说得出口。”
“真让她过去了,要是发生什么事,太太会不会迁怒姨娘你?”
柳姨娘啐了一口:“腿长在她身上,嘴长在她脸上,我管得着么,再说她能不能见着太太还说不定呢。”
PS:
都是脑洞开太大~~
☆、086章 有恃无恐
不仅柳姨娘看不上丽月,就连正院苏颖跟前的几个知情的贴身丫环恨不得把丽月贬到污泥里头去呢。
这件事还要从苏颖生产时勾搭傅奕阳的那个嫩葱水条的丫头说起,那丫头死心不改又凑到傅奕阳跟前勾搭,撞到了傅奕阳的枪口上,拉出去毙了。
苏颖事先知道那丫头想往上爬,如果不是在她生产的当口上,苏颖或许还没那么恶心,更好笑的是,这位竟然还是受了丽月的怂恿,也是,一个三等丫环怎么能戴的起镶金的钗子,就连用的胭脂都不是她能用得上的。
这一往下查竟然是查到了丽月身上,当时苏颖愣了片刻,忍不住就笑开了,实在是可笑。
苏颖转身就让芦荟把那丫头用不着的首饰赏给了丽月,后续倒没了动作,就当丽月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乱蹦跶几下还能看个猴戏。
在柳姨娘的通融下,丽月就顺利的来到了正院,她来的挺早,苏颖还没醒,芦荟几句连消带打就想把丽月请走,别在正院碍眼。
可哪知道丽月是个端得住的,芦荟指桑骂槐她就当没听见,摆出一付“见不着太太婢子不放心”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得芦荟都没了脾气,索性
也不管了,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苏颖足足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脑袋发晕,薄荷正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了赶紧端了蜜水过来,“太太喝些润润喉咙吧。”
芦荟赶紧进来。扶着苏颖坐起来拿迎枕垫在她背后:“太太总算醒了,厨房里还温着粥,太太想不想吃些?您从昨天晚上就滴水未进了。”
苏颖撑着额头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针一扎一扎的疼,等所有的记忆都回笼,她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
坐在床上,觉得心里像开了个洞。黑黢黢的,看不到底,填都填不满,空洞的难受。
芦荟呐呐的不说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苏颖扯了扯嘴角,薄荷捧了蜜水上来,一笑带出两个梨涡来:“昨儿老爷亲自发落了那魏嬷嬷,罢了她家男人的差事,让她家把偷了大姐儿的东西还回来。”
想来薄荷的着重点在这‘亲自’上面。
苏颖并不关注这些。薄荷原以为这么说她会高兴,可也没见她露出个笑来,芦荟给薄荷使了个眼色。薄荷曲曲膝:“厨房温着粥呢。我去给太太端来。”
“太太,丽月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来您床前尽心,奴婢挡了她愣是不走,这会子还在侧屋呢。”芦荟提了句,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个心大的。竟然做出那样的腌臜事,亏她是太太院子里出来的,连带着她们几个都跟着蒙羞。
得亏她的阴谋没得逞,太让人膈应了。
苏颖撩起眼皮看了芦荟一眼,淡淡的说:“既然她那么上赶着想伺候人。就让她去南院伺候魏氏吧。”
芦荟一怔,才说:“太太早该硬下心肠了。她也是自己作的。”就像是魏姨娘往常明里暗里蹬鼻子上眼,苏颖却没有趁她落魄就下手整治,不然就照着魏姨娘那样作死,说不得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就是柳姨娘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样软和并不代表太太真软和了,丽月还是从太太手上提拔上来呢,做下那样背主的事儿,怎么都不该容忍的。
苏颖仍旧淡淡的,也不像往日醒来就说要看福禄两娃,芦荟以为是她睡得太久昨夜又惊着了没精神,守着她一会儿,等薄荷端上粥来,她才出去找丽月下达苏颖的命令了。
苏颖还不至于一蹶不振,就是心生懈怠,心里还有些迷茫,往日里悬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刀不见了,她也不用逼着自己费心费力,就像是失去了目标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走了。
通俗点就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迷了路。
苏颖喝着粥,看着丽月伏着身体跪在地毯上。
“丽月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请罪了?”苏颖语气轻飘飘的,显得有气无力,可落在跪在地上的丽月耳朵里平白让她打了个冷颤。
谁让丽月那么主动跑过来当炮灰呢,不成全她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份主动。“看来你很该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不如你主动说说,毕竟你是从我这儿出去的,我怎么也得给你个辩白的机会,说吧。”
丽月仍旧是那付木讷的面孔,丝毫不见任何的慌乱,径自跪在地上不说话。
苏颖淡淡道:“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这样,就去南院陪伴魏姨娘吧。”
南院还是原来的南院,只可惜几无人烟,她又惹怒了傅奕阳,南院已经是冷院了,这就是变相的把丽月给驱逐了。说起来苏颖根本就不用给丽月说那么多,她还不像魏姨娘和柳姨娘是正经的妾室,不过是个没名没分没宠的通房丫环,卖身契还在苏颖手里,要打要杀都随苏颖,传到外面去更不会有人说
苏颖不宽厚,只怕会认为丽月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太太,太太才会罚她,而且也没打骂她。
苏颖有恃无恐。
丽月这时候也不装老实木讷了,她仍旧低着头,声音却不低:“婢子好歹也是太太的人,怎能抬着婢子去伺候魏姨娘,这般传出去怕是对太太威严有碍。”
苏颖要笑了:“你是奴才,魏姨娘怎么就当不起你的主子了?”
丽月抬起头来:“婢子好歹伺候过老爷,可还是太太给婢子开的脸,太太何必这般贬低婢子。”
苏颖仍旧躺在床上,闻言道:“怎么,你觉得我冤枉你了?那你辩白给我听听。给我个不能处罚你这个婢子的理由。”
往常怎么没发现丽月逻辑这么奇葩。
丽月凄然一笑:“太太都已经认定了婢子有罪,婢子没什么好说的。”
苏颖不愿意和她废话,随手就把一边炕桌上的装蜜水的茶杯扫下去,掉在地上,里面还剩了半盏的蜜水洒到地毯上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就是屋子外头也能听见动静了,芦荟早就黑着脸了,见状脸一绷紧。扬高声音:“丽月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太太看在你曾经也是正院的才想宽恕你一二,你不谢太太宽恕就算了,怎么还敢顶撞忤逆太太?”
丽月在背后怂恿小丫头去勾搭傅奕阳这样的事儿糟心的很,不好说出去,但想拿捏个通房,也不用着那么大的阵仗,即便是丽月死不认罪那也没什么关系,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捏死。
之前苏颖手缝松。有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就丽月这事来说,乱蹦跶也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现在不过是把处置她的时间提前了。她真不想再看到这么个人时不时出来蹦跶了,就送她去和魏姨娘作伴。
她们俩肯定会谈得来的。
丽月脸狰狞了一瞬,但很快就平复下去,她看上去还很冷静,这下子屋子里的人都变得更加忌惮起来,芦荟和薄荷都虎视眈眈的要挡在苏颖面前。不过丽月却没有做出癫狂的动作,她仍旧是跪着,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婢子谢太太体恤。”
好巧不巧的奶娘抱着哭个不停的禄娃过来,丽月一瞬间窜起撞向奶娘。她动作很快,不过就在丽月还差一步就够到奶娘时。却左脚踩到右脚,‘噗通’一声正面着地,那沉重的声音砸在屋子里每个人耳中。
时间静止了几秒,还是跟着过来的桂嬷嬷反应最快,在看到奶娘和禄哥儿都没事后,冲奶娘低喝:“还不把禄哥儿抱进去。”
“哦哦,是是。”奶娘也吓坏了,二话不说就护着停止哭泣的禄哥儿进去了。
桂嬷嬷气的发抖,老当力壮的拽起脸着地的丽月的头发,把她拽的抬起头来,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两巴掌:“作死的东西!哥儿要是有个好歹,你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丽月‘噗’的吐出一口血来,还有几颗牙齿,被桂嬷嬷的话钉死在原地,觳觫成一团。
“把禄儿抱过来。”苏颖半阖着眼皮,奶娘哭着求饶,苏颖不耐烦的挥手让她先下去,禄娃被抱到苏颖怀里,苏颖冷淡的看着他,纤长的手指从他白嫩的脸上往下摸到细细的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的小脖子上,俯下身来‘吐气如兰’。
“我的心肝宝贝肉,幸亏你没事呢。”
禄哥儿随了苏颖的杏眼里还盈着水光,毕竟人家刚才哭过了嘛,没有眼泪那不是很假,被苏颖‘关怀担忧’的话弄得头皮发麻,他自觉对着苏颖时就矮一头,如今就更卑微了。
在苏颖的注视下,就咧开红嫩嫩的如花瓣般的小嘴儿,露出个含糖量很高的无齿的笑,小身子抖了几抖,眼泪唰的就无声顺着嫩嫩的小脸蛋滑落下来,雅蠛蝶~
觉察到身上的湿热,苏颖也僵住了,啧了一声:“你也有这种时候?尿失禁啊——”
禄娃觉得他没脸见人了,如果他这身脆嫩骨头允许的话,他真想团成鹌鹑,可惜啊他才是出生不到十天的娃,就算天赋异禀他也不敢在疑似黑化的苏颖跟前冒进,眼睁睁的看着苏颖出声叫奶娘来给他换尿布,还全程围观了,他的清白,呜呜。
柳姨娘这院子难得热闹一次,柳姨娘带着翠屏出去看热闹了,左右看看没看到丽月,就问带人过来的白芷:“丽月呢?”
白芷朝柳姨娘福了福身,“丽月犯病了,太太让人把她抬去南院,正好可以同魏姨娘一道养病,也好做个伴。”
柳姨娘倒抽了一口气,这次太太这么干净利落就把丽月给罚了,她也不会傻了吧唧问丽月到底得了什么病,白芷朝她曲曲膝就说了:“还不去把丽月的东西收拾了送过去。”
丽月的丫环柳儿战战兢兢的凑过来,嘴唇哆嗦着问白芷:“白芷姐姐。我家姑娘,我——”
白芷一挑眉:“太太给了恩典,你若是想去伺候你家姑娘,倒不拦着。”白芷话还没说完,柳儿就抢着说:“我家姑娘整日里嫌隙我伺候的不周到,我就不去给她添乱了。”
白芷一点都不勉强她:“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找管事嬷嬷,再让她给你安排差事吧。”
“好的好的。多谢白芷姐姐。”柳儿喜极而泣,又瞄了眼白芷,揉捏了下说:“毕竟主仆一场,我就最后给姑娘收拾下东西,算是尽了这份情谊。”
白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柳儿进了屋眼睛一扫就看到跟着白芷过来的婆子捞起丽月放在妆匣外头的银镯子塞到袖子里,柳儿看到了却不出声,在心里冷笑几声后快手快脚的把丽月值钱的东西收了大部分到妆匣里上了锁。
那婆子本来还想仗着手快再拿些的,没想到被柳儿抢了先。撇撇嘴,也懒得再去帮忙收拾,她可是知道丽月这是没活路了。嘴上就催:“姑娘可快些。别让外头的白芷姑娘好等。”
柳儿却是一点都不恼,朝那婆子道了一声知道了,木着脸手脚麻利的把丽月的被褥和厚衣裳收拾了,一边收拾一边想你想害我,我现在就该讨要一些回来,那些银钱首饰怕是你也用不上了。与其日后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现在便宜了我,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的情谊罢。
那婆子不知道柳儿根本就没把那装着丽月大部分值钱的妆匣收拾到包袱里,柳儿还跟着白芷要去看看丽月,“我最后去给她磕个头。”
等柳儿再见到躺在南院廊外青砖地上的丽月。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丽月去正院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现在脸红肿成猪头,发髻乱了,上面还沾着血迹,如果不是眼睛还在微微转动,柳儿都觉得她不会是没气了吧。活该!
柳儿在心里呸了一口,利落的跪下来朝丽月磕了个头:“奴婢再也不能伺候您了,姑娘您自己保重。”
白芷挑挑眉,如果不是刚才这柳儿迫不及待的应下不过来伺候丽月,她还真觉得这柳儿是个忠心的呢。
原先被留下来照顾魏姨娘的小丫头也一脸期盼的看向白芷,白芷拉过她来交代了句:“眼看就要过年了,年节时若是有个不好多晦气。”等过了年就管不着了。
那丫头领会了,眼睛亮晶晶的:“白芷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心办差的。”
白芷笑眯眯的点点头:“我那儿有太太赏下来的一碟藕粉糖糕,便给你罢。”
那丫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当下就甜甜的道了声谢。
临走时,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尽显灰败的南院,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柳姨娘听柳儿的描述唬了一跳,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叫上翠屏就要往正院去,翠屏不解:“姨娘你这是?”
“去向太太请罪。”
“啊?”
柳姨娘笑中带着些苦涩,“别忘了当初太太让我管着整个院子,如今丽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太太认为是我管教不力我是没法子反驳的,谁知道丽月那么做是不是我在背后撺缀的呢?”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翠屏不解。
“这都要看太太怎么看了。”有了魏姨娘和丽月的前车之鉴,柳姨娘不想也落个那样的下场,虽说她们是自己作的,惹恼了太太,可太太要是想拿捏她们这些妾室,如今还不是碰碰嘴皮子的事。
太太如今有了底气,可不再是以前对魏姨娘要退一射之地的时候了。不管太太是怎么想的,她都先把姿态摆出来,把自己撇清了。
苏颖知道柳姨娘是来请罪的,翘翘嘴角,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来请罪的,是把她往上架么,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了么?
留柳姨娘在偏屋里喝了一刻钟的茶,喝的柳姨娘心里忐忑,然后芦荟就过来说太太不好请她进去,又说太太没怪罪她,她不必这般惶恐,又还让人包了之前柳姨娘喝的茶叶一包让柳姨娘带回去喝,摆着好脸的把柳姨娘送出去了。
柳姨娘心里再怎么呕,都不能摆在脸上来。客客气气的收了,姿态摆的不能更低,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翠屏迟疑了下问:“姨娘,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啊?”
柳姨娘看着被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包茶叶,瞪了翠屏一眼,翠屏喏喏的低下头。
芦荟从永平那里得了信,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苏颖。苏颖抬眼看了她一眼,她没忍住就过去说了:“老爷不打算把魏姨娘送到庄子上静休了,打算把她挪到北边最偏僻的那座院子里去,当个出家居士。”
“哦。”苏颖淡淡的,本来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傅奕阳心软了呢,可等她想起那男人已经不是她需要再背负着的沉重枷锁后,念头就被立马打住了。
芦荟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苏颖有些烦躁。往枕头上一躺,侧躺向对着墙壁的那一边。
芦荟先是一愣,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太太这样有些孩子气。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等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
苏颖深度别扭了,就是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在别扭,可别人一点都没看出来,再加上年节上忙的脚不沾地,几个大丫环也被拉了壮丁,愣是没人看出来她平日的变化。
唯一一个感受甚深的禄娃口不能言。还时不时受到来自苏颖的‘亲切关怀’,被吓尿了好几回,满满的全都是黑历史。
这日,苏颖又抱着禄娃母子亲热,禄娃葡萄似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小嘴儿嫣红红的,和哥哥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福儿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显瘦了,这样子也好辨认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我的心肝哦~”苏颖甜腻腻的唤着,又说起了悄悄话,“你说我的背包去哪里了?我原先玩的那个角色的背包是你给封印的吧,我到这里得到的那些奖励就是从我原先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是不是呢?哇唔~真是好厉害的游戏系统呢。”
禄娃努力撑大眼睛,看人家多天真无邪,乃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哦~
对此苏颖视而不见,继续殷切关怀着:“以前我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可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揉圆搓扁全看我心情哦。”
禄娃牌出气筒含泪,大大的眼睛就如同沁在水中的葡萄。
“那天丽月脸着地是你搞的鬼吧,还真是厉害。”苏颖脸上却明晃晃的写着‘好遗憾啊真遗憾’,禄娃彻底无奈了,他不就是就瞒着她那么一回么,再、再说了,他费了那么劲把她救回来,他还不能收点利息啊!真是个小气鬼。
禄娃并不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他有杀伤力武器——哭。
而且他一哭,福儿也会跟着哭,一波连着一波,哭到苏颖偃旗息鼓,福儿还是她生的儿子,至于变异版的禄娃却是赠送的,也就是说原本苏颖这一胎只有一个孩子,禄娃也就是系统版的娃娃只是借着苏颖的肚子生下来而已,这多少让苏颖有些安慰。
更何况禄娃还在她手上,往后搓扁揉圆就任苏颖高兴了,现在也不急。
在过年前,福禄俩娃终于有了大名,傅昀傅晨。
傅奕阳快把典籍都翻烂了,才终于定下这两个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他的儿子”,呵呵。
苏颖自我纾解,加上年下也忙,又有真婴儿福儿缠着,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一眨眼就到了这俩孩子满月。
季府
季姗姗又一次在季夫人那吃了闭门羹,就闷闷不乐的去找又得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的潘如月,抱怨道:“太太也真是的,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想看看双生儿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偏不许。”
潘如月眉宇间满是清愁,一派楚楚可怜之相,她敷衍的问:“是哪家的亲戚?”
季姗姗瞪圆了眼睛:“你不知道?也对,你整日身体不好,底下人也不好拿这些事到你面前说嘴。”她嘀咕了句后,又说:“是勇武侯府啦,论起辈分来我应该叫声大表哥的,太太说上次双生儿洗三时排场可大了呢。”
这如同一个惊雷炸在了潘如月耳边,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说奕,不,是勇武侯的孩子满月吗?是嫡子吗?”不,不就算不是嫡子,也对不上,奕表哥不是就一个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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