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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妇难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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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们晓得的,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厨房的锅里还熬着粥,我得赶紧回去看火了。”顾氏接过盘子,便告辞了。
上回送被子时,她就隐晦地和李大爷提过,让他别把家里的粮食卖了。李大爷活了一辈子了,老而经事,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又见罗云初他们交赋税都是折现成银子来交,当下也有样学样,宁愿交钱也不愿给粮食。其实村子里尚有老人高堂在的人家,多少都会囤积有一些粮食,轻易不会卖出的。只有一此目光短浅之辈,才会拿粮食换银子。
十一月上旬,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通过了城门侍卫的检查徐徐入城。
“终于到京城了。”宋铭承看着威武的城门,感叹道。本来预计一个半月的行程,因为种种意外延迟了半个月。
宋铭承领着周墩迟沿着状元楼周围逛了一圈,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一翻后,宋铭承挑了一家人不多但看着挺干净的店坐了下来,叫了两个菜。
周墩迟感叹,“宋兄,这京城真是什么都贵啊。这两道菜光有点肉沫便花了四十文。”
正巧,周墩迟的抱怨被给隔壁上菜的小二听到,夸张地甩了下擦汗的毛巾,“哎哟喂,我的好客官,咱们店里的菜是最便宜的了,你看看状元楼对面的鼎升阁,随便一道青菜都卖到十五文呢。”
周墩迟听了,喃喃自语,“真贵,真贵。”
宋铭承听了,皱眉,觉得这不仅是地方不同的原因。一路走来,他细心地注意到了,物价是越抬越高。被抢了东西那回,他们歇在那破客栈里,他花了四文钱买了四个馒头,但馒头的个头那叫一个小,两个才顶以前一个的量。他当时就问了店小二,小二说了,面粉涨价了,他们也没办法。后来陆续又过了几个县镇,那些食物不是涨价了便是量变少了。
那小二见两人穿着都不算好,遂建议道,“你们都是来参加春闱的举子老爷吧?真缺钱的话,到崇文门摆个摊写幅对子挣的都不止这个数了。”
周墩迟摇摇头,“满嘴铜臭,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宋铭承听了,眉头紧皱,看来他得下决定了。他这位同乡现在缺的是对自己有个清楚的认识。
刚才走了一圈,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会借他八两银子,两人便分开吧。
他刚才打听过了,出于当今对他们这些举子的照顾,这附近的客栈酒楼的价钱都受到一定的压制,不能随意升涨。遂这些中等房间的价格均在六十文钱左右,每天。从今儿开始算起,直至二月上旬考完春闱,住中等的房间大致的花费约为五两四百文。除去这个,在吃食方面只要不太奢侈,二三两银子三个月尽够了。
若他要请客喝茶饮酒之类的,便自己挣钱来抵消此块的花费吧。他只是他的老乡,又不是他的老爹,哪管得了你这般多?说起来,从启程至今,他对他这位同乡已经算是照顾了。
晚点儿的时候,宋铭承抽了个空和周墩迟说了他的决定。尽管周墩迟一脸的不舍,但也晓得自己麻烦别人太多了。遂应了下来,拿了银子,说他保证回去后会还给他的。
宋铭承没理会他的不舍,拿了行李在状元楼那要了个中等的上房,给了掌柜的六两银子,一口气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最好的房间太贵,他住不起。下等房又太吵杂,让人静不下心来看书。他是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军令状了,一定要考出个功名来,这才不辜负家人对他的殷切期盼。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罗云初早早便备好了年货,趁着天气不错,便把屋里的被套床罩都拆出来清洗了一翻,顺便也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扫了一回。
年初养的两头猪,由于家里伙食不错,都长成了百二三斤的大猪。她寻思着家里的亲戚不算多,杀一头猪尽够了。便打算卖掉其中一头赚点钱,再添两只小的来养。
和二郎说了,他也赞成。没两日他便联系好了杀猪佬,自然不是朱大富那厮。现在宋家轻易不提起这些糟心事,宋母恨死了李氏,正是因为她,宋家失去了一个金孙。
如今猪肉老贵了,瘦肉都卖到二十五文一斤了,还有往上涨的趋势。众人一提起这个都不住地摇头,不过多养了几头猪的人家就乐了。罗云初他们卖了一头,整只卖的,得了两千一百多文钱。结账那会,直看得许氏羡慕不已,只可惜今年他们大房这边只养了一头,得留着自家用,哪能买呀。
那杀猪佬得了一头猪后,还老问二郎他们栏里的那头卖不卖。待他们说了是留给自家过年用的后,他才一脸遗憾地走了。
过了腊月后,罗云初便把家里为过年准备的零嘴放出来了。饭团口袋里更是时刻都装着一些吃食,早上是咸脆花生,下午便换成了黄酥糖。几乎一天几个花样,还不带重样的。加上他又是个大方的,很少吃独食,遂他在村子里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玩伴。哪个要是不长眼地敢欺负他把他弄哭,必定遭到一群小萝卜头的围攻。上回就有个六岁的娃眼气他,抢了他兜里的三文钱,把他惹哭了。被大胖领着一群孩子追着满村打。
过年其实是最舒心的日子,除了忙碌一点外,吃穿用度均是一年中最好的。罗云初有时闲下来时,总会遗憾这里没有麻将,若不然得空时约几个相熟的婶嫂摸个八圈,岂不乐哉?有**就有动力,麻将她是整不出来了,或许说她能做出来,但木头的麻将有什么好玩的?光滑沉重的质感触感才是麻将吸引人之处啊。不过没有麻将不代表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啊,一副扑克更利于家庭间的交流。
弄了两天,一副扑克终于还是被她弄出来了。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美观,但毕竟还是能玩的。晚上一家四口窝在暖暖的大床上,就着黄亮的烛光打上几铺牌,气氛异常温馨。饭团毕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许多时候都出错牌帮倒忙,常被罗云初和二郎戏称为小叛徒。而此时躺在一旁的小汤圆总会吃着拳头,咿咿呀呀地叫着,每逢有人偷个空去逗他时,他总会流着口水兀自笑得开心,眉眼弯弯的。
天气越来越冷,在饭团一次小感冒后,大冷的天里罗云初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西侧间那边睡。便让二郎将他之前睡的小床撑开,放在他们的房里,让饭团也一起睡在他们的房里,同房不同床。
饭团当时知道这一大好消息时,吸着两管鼻涕追问了好几回是不是真的。直到晚上躺在暖暖的小床上,他才肯相信这是真的。当下他就扑到罗云初怀里撒了好一会娇。
不过饭团如愿了,二郎就惨了。对媳妇这一决定,他心里不乐意极了,以前房子紧张,不得不委屈一点,现在自己有好几间大屋了,还得委屈自己?在自个屋里想和媳妇亲热一下,都还要顾忌儿子。汤圆就算了,人小也不记事,偶尔当着他的面放纵一下也无事。但饭团嘛,都快四岁了,在他面前肯定得收敛点。即便他不介意,媳妇肯定是不允的。
于是,二郎的艰难的隐忍日子便开始了,每晚都在心里祈祷他那俩儿子赶紧睡吧睡吧,睡了他便可以和媳妇那个那个了。
83 野菜充饥
宋铭承拆开家中寄来的书信,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之前随着京城的物价越升越高,他心中也隐隐担忧老家那边,他启程时老家已有许久未下雨了。一路走来,他听说不少地方都闹干旱。遂到了京城没几日,他便修书一封托人带回老家,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如今收到信,知道一切尚好,他便放下心来了。
他没在信中说盘缠被抢一事,今年大部分地方年成都不好,家中收成想必也不甚乐观,他可不想再麻烦家里了。而且他现在身上还有三十二两呢。自打付了房租后,他就没怎么动这笔钱了。如今他每日傍晚都会花一个时辰,准时到崇文门那里摆摊给人写书信写对联。他字好人又耐心,加上态度好,不像别的举子一样一副鼻孔朝天的清高样子,遂很快就有了口碑。四九城里的平头百姓贩夫走卒等都乐意找他帮忙,而且价钱也公道。
“铭承,回来了?”
宋铭承刚上楼,就被一个书生叫住了,他顿住脚步,笑道:“是啊。”
旁边一位书生听到林曾庆主动和宋铭承打招呼,看向宋铭承的眼神闪过一股炉火,随即冷笑道:“宋兄刚从崇文门那边回来吧?不知挣了几文钱,说出来也好让大家乐呵乐呵。”这话摆明了说他一届清贵书生,却整日地与这些黄白之物打道,真是有辱斯文。
宋铭承一挑眉,“不过是挣点口粮钱罢了。比不得张兄家底丰厚,完全不用自己操心经济。”自食其力,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眼前这位叫张世名的书生,似乎开始就和他很不对盘,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使得他处处和自己做对。头几回的酸言酸语他都懒得和他计较,不计较不代表他是好欺负的。这种人就像虱子,时不时咬你一下,不是很痛,却让你烦不胜烦。事不过三,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来挑衅,自己也不必再给他什么好脸色。
家底丰厚这一词顿时让张世名胀红了脸,他家境清贫的事状元楼里十有**都是知道的。而宋铭承此刻说他家底丰厚,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么?他若家底丰厚的话,他就不会住在那吵杂的下等房了,他若家底丰厚的话,家中老母便不用为了给他上京凑盘缠把家中的口粮都卖了大半了。
来到京城,领略了京城的繁华后,张世名方觉得之前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啊。想在此扎根的想法就此种下,所以才会对据说是某高官之子的林曾庆那么巴结。可惜人家却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反而对同是一届布衣的宋铭承热情有加。这怎么能不让他妒火中烧?宋铭承,他凭什么?
其实同住在此楼,谁有料谁没料大家都看得出来。若不是张世名太过分了,宋承铭也不会如此反讽于他。
林曾庆笑了,心中对宋铭承这朋友更是欣赏,他很对自己的口味。
“走走走,冯安临在大堂那办了个以文会友的辩论赛,咱们去看看。”说话间,林曾庆的手便勾上了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成,你等我一下,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好了便来。”宋铭承点头。
“哎呀,你这人做事就是温吞。来,小赵,帮他把这些东西拿回房再跟上来。”林曾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直接塞给一旁的小厮。
“是,少爷。”
“对了,冯安临说今晚要给咱们介绍一个人,好像叫余成之的。”林曾庆似乎不经意地说道。
余成之?工部侍郎的嫡长子?!宋铭承听了,眸光一闪,神色如常,让人瞧不出什么异样。
自打在状元楼住下后,宋铭承便慢慢地融入这群从全国各地经过层层选拔的学子们中去了。木秀于林的道理他懂,而且读书人自命清高又是最要不得的,但庸才又难免被人轻视。遂他在各种诗宴茶宴的交流会中,只拿出八分的学识,表现略好。既不夺人锋芒扎人眼招人记恨,也不会被人忽视了去。遂他在状元楼学子中的人缘很好,还从中结交了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
正月里,在人们期盼中,春雨淅淅沥沥地下过两回,虽然比不上往年的雨量,但好歹下了不是?
过了正月,春耕又慢慢开始了。可是粮食的价钱不降反涨,好些个在去年年尾卖了粮食的家伙心里慌了,家里的粮食不多,眼见着就要揭不开锅了。有些个狠心的,拿出积蓄,贵了也当机立断地咬牙买了些回来。有些仍旧在观望,希望等降一些再买。
许多人家今年的年过得并不肥,一过了年初五,就开始节省着粮食过日子了。
到二月中旬时,各大粮行已经没有粮食卖了。前头那些观望的人才真的慌了,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借粮买粮。但此时谁会那么傻?新粮食要到七月那头才出来,且不提收成,怎么捱过几个月还是问题。钱财都是身外物,他们固然喜爱,但也得有命花不是?
好在如今春天了,田间地里总会冒出一些野菜,像婆婆丁,芥菜,苦菜,蕨菜,马齿苋等。勤俭的妇人每日都会去沿着田里坡地四处采摘,若运气好时,每天也能摘上把来斤。摘回来洗干净后,放进锅里,加上几碗米汤,一家子围着也能吃个半饱,加上锅里的野菜汤,不说饱足,肚里能满个七八分了。
罗云初家粮食丰足,但也不好表现得一副财大气粗不愁饿的样子。遂在赵大妇约她出去撅苦菜时,她也不推辞,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叮嘱饭团好好照看熟睡过去的汤圆,挎了个篮子便出发了。
“嫂子,咱们得赶紧,汤圆约摸小半个时辰便会醒来了。”罗云初拢了拢耳际被风吹拂的一搂细发,笑道。
赵大嫂领着她往田间小路走去,“晓得了,咱们今天到畔田角那去挖,昨儿我无意中经过时,见那里的苦菜长得不错,水灵灵的。”
路上遇上不少熟人,大伙见到时都笑着打个招呼,罗云初注意到他们挎着的篮子,挑着的簸箕、箩筐里面无一不是放着一小把野菜的。
“现在粮食紧张,田间的野菜也走俏啊。”赵大嫂叹道。
“其实野菜味道也不错呀。”野菜是个好东西,现代那些个城里人,把吃野菜当作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方式。不过他们这里的野菜,可没有现代城里人那样花样繁多的做法。罗云初想起有一回和同事去一家私房菜吃饭,当时他们点了个野菜来尝鲜,当上菜时,发现野菜只有那么几根,一在盘都是大虾。当归她就无语了,做个野菜还配上半斤大虾,真不知道到底是吃肉还是吃野菜了。
野菜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经常吃野菜能预防和治疗许多疾病。有句名谣,苣荬菜里三两粮,马齿苋养胃润大肠,扫帚苗清心又败火,老鸹筋滋阴又壮阳。就道出了野菜的许多功效。像这个荠菜吧,就具有和脾健胃、明目止血、利尿解毒等功效;马齿苋能预防痢疾,并对胃及十二指肠溃疡、口腔溃疡等病症有良效;吃蕨菜能起到清热滑肠、降气化痰、利尿安神的作用。就冲着野菜这些功效,罗云初就很乐意到田里乡间来采摘它们。
二郎就理解不了她为啥如此热爱野菜?在他眼里,肉的魅力胜过一切绿色植物。罗云初也不指望他懂,做好他吃就行了。
“是啊,前几天你做的那个荠菜饺子就不错,大胖这两天吵着要我弄给他吃呢。那孩子,真被我们惯坏了。”赵大嫂摇摇头。
“呵呵,那回我不过是在和馅的时候,多放了十来只野香菇罢了。”
野菜的吃法,也有很多讲究和学问。像荠菜,用来煮汤,味道就很不错。最妙是将其剁碎调以肉馅,包水饺、蒸包子、烙馅饼,样样可口,味美而清香。她前两天试着拿它来包了些饺子,蒸了几笼,大郎家赵大嫂家李大爷家都分了一些,他们都说很好吃。次日顾氏还特意去田间挖了一些荠菜,回来问她怎么调馅的呢。不是顾氏不会做荠菜饺子,而是她调出的馅没有罗云初弄的好吃。
走着聊着,就来到了畔田角,不过这片地里根本没有赵大嫂说的那个长得水灵灵的苦菜。只有一些只长开了三四片叶子的小野菜。
赵大嫂摇摇头,叹了口气,“才一个晚上,就被人家捷足先登了。看来村子里不少人家家中粮食欠缺啊。”
说话间,她领着罗云初往别处挖野菜去。
“对了,年底的时候还多亏了你家二郎提醒,让咱们别卖粮食。若不然,咱们家恐怕也像付老三一家子那样揭不开锅了。”
罗云初默默地听着,并不答话。对这件事她真的无能为力,能劝住她身边这些人,她已经觉得很难得了。即便是身边的人,她也是让二郎隐晦地劝上一劝,听不听随他们了。外人,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劝住。再者她也不想暴露自己家囤了粮的事,于是就如此吧。
罗云初不知道,二郎其实也有劝过一个卖粮的远亲,可是人家不听劝还说二郎是嫉妒他们一大家子今年收成比他好,见不得他们家日子越过越红火。自此后,二郎才没那么好心了。能提点的就提点两句,不听劝的,二郎才懒得理了。他们要发财便去吧。
赵大嫂也不在意,缕缕说道:“其实这付三家的也可怜,若不是去年年尾的时候家里的老头大病了一场,他们也不用卖粮的。唉,其实都怪去年那场大旱,还有在秋收的时候朝廷又加重了赋税。”
后面那句是她低声咕哝的,田间风大,罗云初也没怎么听得清。不过朝廷和赋税几个字隐约传进她耳里,略想一下便明白了。不过明白了又能如何?无能为力的事她不愿多想,她只能在大同的环境下努力地让自己一家子过得好一点,不挨饿不挨冻。
在田间忙碌了小半个时辰,罗云初估摸着汤圆也该醒了,遂拎着一小撮野菜,准备打道回府。
看着这一片被整饬过的田地,罗云初衷心希望今年老天爷赏脸,不旱不涝,让农民都有个丰收年。因为每逢有自然灾害,受害最深的往往是农民。
靠着田里的野菜,缺粮的人家捱过了二月。但村子里人口那么多,人人都想省粮,都打地里的野菜的主意,再多的野菜也架不住人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卡得好厉害,从十二点就开始写了,写到现在才完成,二更呀,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我尽量写,如果不能,你们别怪我哟。。。
84、衣锦还乡 。。。
干旱,前所未有的干旱,从正月到现在,都三个月了,滴雨未见。种到地里的种子都不发芽,各种芋头已经发芽,却迟迟等不到种植时机。前头仅下过的两回春雨根本不顶用,地里仍旧是干巴巴的。前头到了播种季节,家家户户还发动人员到地里担水一眼眼地浇地。可是作物是种下去了,等了大半个月仍旧没见天下一滴雨。本来小河里的水就不多,现在已经干涸了。
曾老实来到屋后,看着一片焦尾的麦苗,叹了口气。默默地蹲下来,将地里的麦苗拔了。
曾大娘揭开米缸上的簸箕,见缸底还有浅浅的一层米,她拱□子,伸长了手将它们拢到一起,然后用手将它们一一抓起来,放到锅里。忙碌了好一会,直到缸里一粒米都捡干净,才坐在门槛上歇一会,她怔怔地看着锅里的米,两把米,还没盖过锅底。她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哆嗦着站了起来,挺直了微陀的腰板。
拿着那个锅来到厨房,微微洗过后,放了两大瓢水进锅里,然后就添柴进灶间,烧了起来。曾大娘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丈夫挎着一篓子的麦苗进来。“这些麦子都绝收了?”
“嗯,我拿去屋后喂牛。”曾老实闷闷地答道。
“孩子他爹,家里没米了,红薯面粉也都空了。”曾大娘低低地道。
曾老实听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摇着头叹着气,挎着那篓子麦苗慢慢地往屋后走去,整个人感觉像老了几岁般。他心里悔啊,去年年底那会,阿宁给了三两银子让他们多买点粮。当时他不听,又凑了几百个大钱,买回了一头牛。
“深点,再挖深一点。”
二郎家院子大开,村子里好些个汉子聚在院子里。近来太旱了,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都很混浊,而且还带着一投泥土味。罗云初就和二郎商量,把那口井往下掏一掏,看看是不是多点水出来,遂才有了这出。
“哎,下面有块大石头,你们快把铁钊递给我。”二郎往上喊了一声。
“铁钊,快快,拿过来,用绳子绑紧了递下去给他。”大郎吩咐道。
把工具递下去后,男人们和大郎赵大山几个凑一块说今年的年景,说到地里的庄稼,大伙都不乐观。
院子里都是一群大男人,因为这井是几个男人轮流下去挖的,遂他们都是光着膀着,有些甚至是裸着上身,罗云初不好凑到院子里,遂在屋里带孩子避嫌。
罗母很突然地来访,大郎给她开了门,告诉她罗云初在屋内,让她直接过去便成。
“娘,你怎么来了?”此时见到罗母,罗云初很是惊讶。
罗母板着脸,气呼呼地道,“说的是什么话?不爱我来呀,那我走便是了。”
罗云初瞧着不对劲,忙道,“哪里不爱了,你要是住在这,我就更乐意了。”
“这还差不多!”罗母的脸总算柔和下来了。
“娘,别站着,进来坐。”
“外婆。”饭团挺怕宋母的,见了她怯怯地喊了声,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来。娘说了,见了人要有礼貌。
“嗯。”从鼻子间哼出一声,罗母看到床上躺着的汤圆,喜笑颜开。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饭团,对他爱搭不理的。
罗云初对她这便宜娘真是无语了,回应一个孩子的善意真的那么难吗?但她也明白这是喜好问题,她也不好勉强,她只是心疼她的饭团而已。
娘的娘不喜欢自己,饭团难过地低下头掩饰他微红的眼眶。突然他感到有一只手在他头顶上轻轻地揉着,他抬头,见娘温柔地对自己笑着。没一会,小手就被她牵引着往外走去。
“娘,你看着汤圆,我去厨房给你端点吃的来。”
“去吧。”罗母将汤圆抱在怀里,也不理会女儿了。
“饭团,还记得娘和你说过的吗?我们不是银子,不可能得到每个人的喜欢的。对于不喜欢我们的人,我们只要尽到礼数就好了,不必过多地理会他们。”来到厨房,罗云初蹲□,摸摸他的头,和他讲一些小道理。
“可是,外婆是娘的娘,饭团不理她也没关系吗?”饭团对了一下手指,抬头问。
“没关系,只要饭团礼数做到就行了。”她那便宜娘不喜欢饭团,估计这事是难以改变的了。她不想饭团因为她背负着压力去讨好一个人。
饭团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个头,“嗯,饭团知道怎么做了。”
她在厨房忙了一会儿,他大哥在院子里喊她,说她弟弟来了。罗云初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心里兀自纳闷,今儿怎么了?娘家那头的亲戚都上赶着来她家了?待见了一脸焦急的阿德后,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阿德不好意思地笑笑,“姐,事情就是这样,知道娘在你这,我就放心了。你帮我劝着点吧,哎,这事,头疼。”
“成,你回去忙你的吧。放心吧,娘气不了多久的。”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可忙的了,顾客倒还有,但没有粮食了,家里的也不打算动用。”
“对头,暂时别卖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罗云初亲自将他送了出去,才回到厨房,端起刚才做的鸡蛋芥菜粥进了屋。
“娘,汤圆我来抱吧,你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闻着喷香的粥,感受到女儿的孝心,罗母总算露出了笑脸。
“阿德刚才来过了。”
罗母的手顿了顿,“来就来呗。”
“娘,这事你办得不地道。”
听到女儿的数落,罗母不干了,“我咋不地道了?她之前隔三差五地给娘家送银子,我啥时候吭过一声?你也知道,现在的粮食多紧张啊,她娘家一来人,她就几十斤上百斤地给!真当咱们家开粮行的不成?”
“人家娘家都揭不开锅了,还不给点粮食,难不成要看着自己爹娘活活饿死?”其实现在形势那么紧张,若不是真正血浓于水,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口粮让给别人。
“他老曾家又不止阿宁一个女儿!”罗母咕哝。
曾家另外两个女儿夫家那头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余力来救济娘家这头?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阿德好。但阿德大了,知道怎么做的。只要少不了你那碗吃的,你又何必去操心那么多呢?每天清闲点不好吗?”在她看来,现在当家做主的是阿德,阿宁是他妻子,夫妻俩的事情,做老人的何必管得太多?像今天这事,只会让阿德夹在中间难做人,没得伤了母子间的感情。
所以,老人呀,还是别太争强好胜得好,没得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待她以后老了,饭团汤圆都长大了,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呢。每天养养花种种草,日子多舒服啊。
“唉,我这不是不放心么?”其实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不过她看不过眼阿宁一下子给那么多而已。那么大方地给粮法,会让人以为他们罗家有很多存粮的。
罗云初见她态度软化了,便不再多提这个话题,“娘,既然来了,就在这住一晚吧,我把东侧间收拾一下给你住。”
“嗯。”罗母应下了。
晚点儿的时候,井挖好了,挖出一块大大的石头后,水就汩汩而出,没一会便从腰际渐渐没过肩膀,把二郎喜得什么似的。当下抓了绳子,让大郎把他拉了上去。
罗云初给二郎备了干净的衣服让他在屋里换。
“汤圆呢?”二郎看了一眼屋里,小床上饭团在呼呼大睡,没见着小儿子。
“我娘把他抱到东侧间了。”
“岳母来是?”
罗云初趁着给他换衣服的空档,把她娘来的因由细说了一遍。
“哎,现在大家都难,不过咱们这地方还好,至少还没有人饿死。”二郎皱着眉头道。
如今举国上下不少地方闹了粮荒饥荒,时不时有人饿死,特别是俞阍附近的,灾情真是太严重了。
“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开仓放粮?”以前电视上不是说了吗,通常这种时候都会开仓放粮施粥的。
“早着呢,大牛哥说了,现在官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从闹粮荒开始,里正就组织了人,每天轮流派两人到镇上去,官府一有动静就回来报。
“也不知老三考得怎么样了?现在都三月中旬了,人没回来,消息也没有。”
“是啊。”说起这个他也忧虑,他娘都和他叨念了好几回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吧。
情势越来越严重了,当初她以为最多就三五个月的饥荒而已,现在这种天持续下去,恐怕上半年农民都将棵粒无收。而令她更忧心的是,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朝廷的粮仓,储备够吗?
罗云初庆幸自己当初还算狠得下心,买了十八两银子的东西,除了米面最大宗外,糖和药她也各准备了百来斤。应该能够了吧?她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在这种大前提下,虽然饭团的零嘴罗云初不会短了。但如今为了避嫌,总让他呆在家里吃完再出去。
宋铭承将马车上的帏幔慢慢放了下来,脑中的挥之不去的是一群老人带着孩子进城沿街乞讨的惨景。金榜提名衣锦还乡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感觉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春闱后,他不出意料地中了进士。再经殿试,得幸被当今点为三甲中的榜眼。其实他心里明白,他这个正八品的青河县县丞,背后离不开他们的暗中使力,这个他们便是林曾庆和余成之等人,可以说他是沾了他们林家和余家的光了。
春闱后,他不出意料地中了进士。再经殿试,得幸被当今点为一甲的榜眼。其实他心里明白,他这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背后离不开他们的暗中使力,这个他们便是林曾庆和余成之等人,可以说他是沾了他们林家和余家的光了。 若不然凭一介布衣的家境,顶多就得一个外放的官,从七品正八品的都有可能。没见今届的探花只得了个按察司知事的官职吗,这固然离不开他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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