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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爷别挡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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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都折腾完了,宫宴继续。
皇帝目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也不晓得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停搁在楚王府的席位上。
看了看楚胤淡然无波的面色,又看了看楚胤旁边低着头玩弄着楚胤腰间上的玉佩穗子的傅悦,忽然笑道:“朕有好些时日不曾见楚王和王妃了,特别是王妃,自年初出事后,就再也不曾入宫里来,朕听说王妃身体一直不好,现下可是大好了?”
突然被点名,夫妻俩都看了过来,傅悦眨了眨眼,还没开口回答,就听一边的楚胤寡淡平静的声音响起:“多谢陛下记挂,王妃已经无碍!”
皇帝自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说起来,也是朕的过错,养了一些办事不力的人,竟然让那北梁贼人潜了进来胆大包天的行刺楚王和王妃,让王妃受苦了!”
傅悦笑了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道:“陛下说笑了,傅悦受的苦,秦国不是已经加倍的跟北梁讨回来了么?也算是为我报了仇了,如此一想,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皇帝叹息道:“楚王妃不愧是祁国公主,十分识大体,可朕还是有愧啊,祁皇把你嫁过来,就等同于将你托付给了秦国,托付给了朕,可朕有负你父皇之托,到底让他最宝贝的闺女受委屈了,朕真是惭愧!”
傅悦眉头轻佻,依旧淡笑着道:“陛下不必自责,父皇一直都晓得陛下的苦心,不会只因此事责怪秦国和陛下的,况且,我父皇一向明辨是非,当初那件事儿都是北梁贼人所为,陛下在这件事情中有没有过错和责任,我父皇都是一清二楚的,他虽然也不大高兴,可从来只会怪有罪之人!”
傅悦这话似乎是在表达,祁皇知道皇帝在那件事情中并没有责任,祁国不会因此和秦国生起隔阂,可停在赵鼎耳中,却并非如此。
祁国那边对当时那件事的所有真相,必是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这笔账,早晚都要算清楚的!
不过,哪怕知道傅悦话中夹带的刺,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察觉,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祁皇能清楚真相明辨是非最好不过了!”
傅悦似乎是心直口快似的接话道:“这是应该的,只有昏君才会不明是非牵连无辜之人,我父皇是明君,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呢,陛下不必多虑!”
皇帝闻言,面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倏然冰冷下来,那没有人看见的手,紧紧地握着,皇后坐的离他还算近,自然清楚地看到他绷紧的面皮下,似乎在咬着牙忍着什么,皇后看着,眉眼间划过一抹冷然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想看他。
而在场的官员,听见傅悦的话,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当今陛下一向不辨是非,不晓得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可谓昏君了,可谁也不敢直接或是间接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背着皇帝在家人面前,也声声陛下圣明陛下宽宏,谁敢说他昏庸啊,可傅悦这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以说是间接讽刺皇帝是个昏君了!
皇帝却似乎没有听出傅悦的讽刺,或是根本不在意一样,面色如常的笑着,一副唏嘘叹息又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点了点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傅悦笑而不语。
皇帝想了想,又道:“不过虽是如此,朕还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先前朕送去楚王府的赏赐,楚王都不肯收,那些东西全都在库房里搁着呢,今日王妃既然来了,就全都带回去吧,朕再赐一些珍稀宝贝,其他的也就罢了,都是些珍宝,倒也不算稀罕,可王妃身体不好,朕的库房中有一颗上好的血玉珠,说是佩带身上也好,放在枕边安眠也好,对身体都大有好处,说是治百病也不夸张,且有驻颜养颜之效,乃是世间难得的至宝,朕就赐给楚王妃,当是朕聊表心意做些补偿,如何?”
这话就问的很迁就了,甚至是让人有一种皇帝低声下气的错觉,倒也是难得。
大家都惊讶着,傅悦却仿佛没有察觉这一点,言笑晏晏的道:“陛下有赏,傅悦自然是不敢推辞!”
话都这样说了,自然就是收下了,皇帝立刻递了个眼神给何福,何福会意,立刻转身退下去准备赏赐。
坐在皇帝右下方的沈贵妃这时笑道:“陛下对楚王府可真是厚爱呢,那颗血玉珠臣妾讨了那么多次陛下都不肯赐给臣妾,如今却如此大方的给了楚王妃,臣妾都有些嫉妒了!”
皇帝淡笑着道:“楚王府乃是大秦的护国柱石,楚王功在社稷,朕如何厚爱都不为过,贵妃若是喜欢,朕命人再寻些好东西给你便是!”
最受宠的沈贵妃都求不到的东西,皇帝却大大方方的给了楚王府,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确实是厚爱了。
可在场的人,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的。
皇帝这是在极力安抚拉拢楚王府!
楚胤等人也都知道,可却并未大叫皇帝演戏的雅兴,倒是不能多言什么。
但是,也没有起来谢恩。
倒是傅悦,不拘小节的随口一句谢陛下赏赐,就没有后话了。
而皇帝,似乎也不计较。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心思各异起来……
因为是冬天,晚上会很冷,越晚寒气越重,皇帝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宫宴比以前的结束的早。
回府的路上,楚王府的马车里,傅悦捧着一个盒子,看着里面拳头大小的血玉珠,不仅成色极佳,那是自然形成的血玉,整颗珠子周围还丝丝暗红色的光,啧啧了两声。
楚胤睨了她一眼:“啧什么?”
傅悦问他:“王爷夫君说,这颗珠子卖了能得多少银子?”
血玉一向最是稀罕宝贵,只因为极为难得,而血玉确实是对人的身体大有好处,包治百病,体弱之人佩戴也可延年益寿身体健康,所以不晓得多少人求这个东西,大多数都只是一小块或是玉佩玉珠什么的,可这个血玉珠,有拳头大小,怕是世上找不到几个,皇帝竟然有这么个好东西,还舍得赏赐给楚王府,当真是意想不到。
闻言,楚胤忍不住笑问:“怎么,臻儿打算卖掉?”
“先看看行情!”
楚胤很中肯实在:“此乃无价之宝,你想定多少价就能卖多少!”
这颗珠子是百年前征战天下时第一人庆王聂彧意外得到的,可最后却成了宫里的东西,百年来一直放在皇宫里,因为对身体有好处,前面几位帝王都很是喜爱,一直没有赏赐过人,今日皇帝会把这个玩意儿给傅悦,楚胤也是有些意外的。
傅悦闻言,啧啧称奇:“皇帝这次很大方啊,看来他是下了血本要安抚楚王府了,只可惜啊,血本无归了!”
楚胤想了想,道:“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还是留着吧,拿回去明日给燕前辈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臻儿就拿着把玩便是,对你身体也好!”
傅悦皱眉,有些嫌弃:“赵家人用过的东西,我拿着就膈应了,还玩?才不要!”
楚胤道:“这东西是聂氏先祖庆王征战所得,若不是太祖皇帝当年生病讨了去,说不定流传下来原本就是你的呢,没有必要在意这些,就当做物归原主就好了!”
傅悦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恍然道:“喔……原来是这样啊!这赵家的人怎么骨子里都那么令人作呕呢?不过既然是祖宗的东西,那我就不膈应了!”
楚胤淡笑,揉了揉她的头,并未言语。
傅悦笑眯眯的,很有兴致的研究起了手上的珠子。
第二天,燕无筹一番检查,确定血玉珠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妥,傅悦才放心的玩了起来。
宫宴之后,朝中放了年假,才过了两日,就是除夕夜了。
楚王府经过冯蕴书数日的整修,再作了一番装扮,倒是看着喜气洋洋的,很有过年的味道。
傅悦很是欢喜,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过年真正的样子,以前虽然也欢喜,可到底什么都看不见,只凭着感觉和某些微弱的记忆去相像过年的样子,可现在,不用想象,什么都尽入眼中。
除夕夜的年夜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只有燕不归没有一起,原本他想和大家一起,特别是和傅悦坐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可终究不敢,所以,一整顿年夜饭下来,他都不曾出现过,仿佛不在府中一样。
年夜饭还没吃完,天黑之后,外面就响起了烟火的声音,且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傅悦想看烟火的样子,直接不吃了就跑出去看,可是王府太大,外面放的烟花,在王府中自然是没办法看清楚的,甚至一点都看不见,只听到声音,无奈,楚胤便命人开始燃放烟火,因为她看得见了,为了她开心,冯蕴书早前就命人准备了许多烟花,各式各样的都有,且就算是一直放,也够傅悦放到睡觉,保准让她看个够!
傅悦也确实是特别稀罕的看着,当第一朵烟花当空炸开的时候,她就看呆了,许久都一动不动的。
楚胤半天没听见她的动静,侧头看着她,见她一副怔然出神的样子,忙叫了她几声,傅悦总算回神。
楚胤笑问:“怎么了?不是想看烟花?怎么放了你好像不高兴?”
傅悦摇了摇头,望着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静默了好久,才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些烟花,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
楚胤闻言默然,好一会儿,才淡笑着道:“你以前最喜欢过年的时候放烟花了,每年过年的时候,王叔都会命人买来很多烟花给你玩,不过那个时候你爱闹腾,出了好几次意外!”
傅悦顿时好奇了:“嗯?什么意外?”
楚胤笑道:“这我得好好想想了!”
说着,还真的故作思考了一下,才道:“你五岁那年,见我们点烟花觉得有趣,就自己闹着要点,还不让人帮你,结果差点把自己的手给炸了!”
傅悦:“……”
楚胤又道:“后来我们都不敢让你碰了,可你倒好,越不让你碰,你就越来劲,你七岁那年,偷偷跑去点烟花,自己倒是没什么,却把一个院子给烧了!”
第二卷 113:除夕追忆,不归之痛
傅悦直接瞪圆了眼,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小时候那么能折腾。
楚胤见她瞪圆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紧接着含笑道:“还好当时是冬天,天气阴冷,且在之前还下了雪,火势蔓延得不快,很快就被扑灭了,你也没损伤,不过那年的除夕夜因为这事儿,大家都被你吓个半死,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给你靠近烟花这种危险的东西!”
傅悦当即否认道:“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儿!”
竟然放烟花把房子烧了,太笨了,怎么可能会是她?
不存在的!
楚胤无奈摊手:“这种事儿我骗你做什么?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大嫂,看看我可曾骗你?”
这种事情不管真假,傅悦绝对是不会好意思去求证的。
所以,她勉强信了,不太自在的轻咳两声,才故作随意地问:“那后来呢?我把院子烧了,有没有被罚?被打了还是被骂了?”
楚胤叹了一声,哑然笑道:“哪里舍得?”
“嗯?”
楚胤淡淡笑着,似乎在追忆当初的事儿,悠然叹声道:“大家都最疼你了,哪里舍得惩罚你?你娘亲倒是很生气,不过并非气你烧了院子,而是气你这般胡闹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说要罚你禁足面壁思过,可老王妃最护着你,哪里舍得禁足你?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傅悦坦白自己知晓自己的身世后,楚胤对她倒也没有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虽然不肯和她说起十三年前庆王府发生的事情,可偶尔会和傅悦说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儿,或是说一些他们以前的事情,而傅悦也很喜欢问这些,事到如今,她恢复记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是迟早罢了,他知道阻止不了,也没有再做徒劳的隐瞒,所以,只要他觉得可以说的,从来不会瞒她。
傅悦了然点了点头,然后眨着大眼睛炯炯有神的问:“喔……那父王呢?”
楚胤神色忽然有几分恍惚和哀思,微微笑着道:“你父王就更不用说了,大家都说老王妃才是最疼你的人,护着你从来不讲道理,其实不然,仔细算起来,怕是没有人比你父王更疼爱你,对于他来说,只要你开心,哪怕捅破了天,都不过是小事儿,天塌下来,他都会撑着!”
聂夙是一个怎么都挑不出错处的人!
他是一个忠臣,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是一个尽职尽责从无私心的好主帅,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温柔赤诚的丈夫,是一个可严可慈的父亲,是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楚胤从小到大最敬佩的男人不是他的父王,而是聂夙!
所以说起聂夙的时候,他神情有些复杂,言语间透露着的,是他对于这一位长辈的敬重,以及浓浓的遗憾和追念。
傅悦听着,整个人都怔然失神起来,许久都没有开口再问。
那些零碎的记忆中,很多都有父王的影子和声音,她虽然怎么都看不见他的模样,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对她特别好,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细腻温柔充满耐心,好似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然就会碎掉一样,他背过她,抱过她,甚至让她坐在他脖子后面,然后撑着她满院子的跑……
可是现在,死了……
而她,这么多年来什么都不记得,浑浑噩噩的活着,忘记了所有不该忘的,不过还好,她会想起来的,会清清楚楚的想起她的父王,她的娘亲,她所有的亲人和残缺的过去……
楚胤见她一脸的黯然失落以及自责悲伤,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大掌缓缓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臻儿,别急,慢慢来,顺其自然就好!”
傅悦点了点头,闷声应下:“嗯!”
楚胤搂着她,为围扯开一抹笑,轻声道:“其实,若是他们在天有灵,知道他们的臻儿还好好地活着,还如此坚强,一定会很欣慰的!”
只是,也会很心疼吧。
他们放在心尖上倾尽所有去疼着护着的掌上明珠,在他们死后,受尽折磨几经生死,才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他们在天有灵看着,该是何等心痛呢?
庆幸她活着,也心痛她活着!
傅悦从楚胤怀中出来,红着一双眼,却坚定骄傲的扬着下巴看着楚胤,微哑着声音,却带着几分倔强斩钉截铁的道:“我一定会让他们更欣慰的!”
楚胤看着她,静默片刻后,正要说什么,却被楚馨打断了。
“二叔,二婶!”
俩人齐齐看去,看到楚馨蹦蹦跳跳的走来,手里还拿着几根点燃了正在不停地燃烧闪烁的烟火棒子们显然是刚才燃放了一些烟花后特别兴奋,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傅悦见楚馨就这样跑来,有些心惊肉跳,忙道:“小馨儿你慢点跑,万一摔了怎么办?”
说话间,楚馨已经跑过来道他们面前了。
已经九岁的小姑娘,已经差不多高到了傅悦的肩膀,今夜除夕夜,所以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模样张开了许多,看着是个美人坯子,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却毫无杂质,如今因为笑得开心,眉眼弯弯的,嘴巴也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很是好看。
她一过来,就立刻问楚胤:“二叔,可不可以让二婶跟我一起放烟花啊?”
楚胤挑眉:“你娘亲不是跟你一起放么?”
楚馨努了努嘴没好气道:“还说呢,娘亲就在一边看着,管这管那的念个不停,不好玩,再说了,二婶不是也很喜欢烟花么?嘿嘿嘿,以前二婶看不见就算了,可现在二婶看得见了,在这里坐着看有什么意思?一起放才好玩呢!”
傅悦倒是尴尬了:“呃……这……”
她能说,她怕她一不小心再把楚王府的院子烧了么?
楚馨过来抓着傅悦的袖子摇啊摇:“好嘛好嘛,二婶,你跟我一起放呗,我跟你讲,那边还有好些个可以燃放出花朵图案的呢,娘亲特地命人弄来的,以前都没有过,二婶和我一起去放呗,一定好看极了!”
傅悦轻咳了两声,才不太自然的笑道:“小馨儿,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不会放烟花,万一……”
重蹈覆辙,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这种话,哪好意思跟楚馨说啊!
她不要面子的啊!
楚馨立刻拍着胸脯道:“我教你啊,又不难,就点个火而已,二婶那么聪明,肯定看着就会了的!”
突然被戴高帽,傅悦简直是心花怒放,可是……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胤,眨了眨眼。
楚胤失笑,摸了摸鼻子正要说什么,楚馨后面就传来冯蕴书有些不悦和严厉的声音:“馨儿别闹,你二婶身体不好,哪能跟你一起胡闹?”
楚馨一听见冯蕴书的声音,顿时蔫了。
“娘亲……”
冯蕴书几步走来,睨了一眼楚馨,绷着脸没好气道:“还玩不玩?不玩就回去休息,少在这里折腾你二婶!”
楚馨即刻仰着脖子回嘴:“不要,天儿还早着呢,我才不去睡,而且今夜是除夕,是要守岁的,哪有人刚天黑就睡了的!”
冯蕴书道:“不想睡就玩你的,我陪着你玩就好了,你二婶身子弱,哪能和你一起玩?”
楚馨撇撇嘴,似乎在嘀咕什么,可是很小声,冯蕴书没听见。
她站在傅悦边上,傅悦听觉又好,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你陪着我才不好玩呢!”
傅悦抿唇笑了笑,而后敛去笑意,一本正经的对冯蕴书道:“大嫂,我的身体没那么弱了,倒是不妨碍去放个烟花什么的,不然这样好了,我和小馨儿一起去放烟花,唔……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不动手,就陪着她一起就好了!”
“这……”
楚馨见她家娘亲一脸的迟疑,急忙道:“娘亲,你看二婶都答应了,你就别管了,大不了我不累着二婶就是了!”
冯蕴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才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楚胤。
楚胤倒是没意见,道:“大嫂不用担心,臻儿现在好了许多,放个烟花不过小事儿,让她们去吧!”
说着,他转头对傅悦道:“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傅悦点了点头:“知道了,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没事儿!”
看着楚馨拉着傅悦欢欢喜喜的走向那边放烟花的空地上,冯蕴书十分无奈。
楚胤却忽然敛去了笑意,看向左后方不远处的屋顶上那一抹不甚清晰的身影,蹙了蹙眉,冯蕴书正要说什么,可还未开口就看到他看向那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冯蕴书也看到了那抹身影,正怔愣着,楚胤就收回了目光对冯蕴书道:“大嫂,你在这里看着她们俩,不过别过去扫了她们的兴致,我去一下!”
冯蕴书点了点头:“好!”
楚胤这才转身离开。
长明楼比邻墨澜轩,是楚王府最高的建筑,是一座三层高的阁楼,用处是观景,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王府的模样,甚至王府外面绚烂多彩的烟花,一片过去,十分夺目刺眼,自然,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墨澜轩前面那一片空旷的地方,看到那里的人。
燕不归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虽然王府到处灯火通明,可这里太高,下面的光照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相当微弱了,加上他全身上下都一身黑色,几乎隐没在了夜色中,若不是眼神好且仔细看,是绝对看不见上面坐着一个人的。
许多年了,燕不归已经十多年没有真真切切的过年了,以前他是很喜欢过年的,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着喝着玩着笑着,仿佛所有的纷争和烦恼,在那一家团聚的日子里,不过是一粒尘埃,自从聂氏灭亡他伤重捡回一条命后,他没有再过过任何一个节日,特备是过年,虽然每年年关前后他都会待在暨城,可从不曾庆贺过这一日,仿佛,不触碰,不沾染,不参与,就不会想念,可到底是自欺欺人,他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很想他们,想他的父王娘亲,兄长妹妹,祖母二叔,克制不住的想着,有很多次,他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来麻痹自己,好像那样,才能暂时忘记曾经的阖家欢乐和现在的孤身一人,忘记这天差地别,忘记这锥心切骨的仇和恨……
如果不是傅悦在这里,他今夜不会待在楚王府,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呆着,看不见这繁华世间的喜庆欢乐,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现在,他的妹妹在这里,他只想好好看着她,哪里也不去,这样,仿佛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些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们都长大了而已。
就这样看着傅悦许久后,轻微的动静从后面传来,燕不归稍稍回神,转头看了去,看到楚胤不知何时上了屋顶,正朝自己走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燕不归稍愣片刻,在楚胤走到旁边坐下的时候,才问:“你怎么上来了?”
楚胤没回答,自顾的打开一坛酒,然后递给了他:“藏青酒,酒窖中拿来的,喝吧!”
燕不归狐疑片刻,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接过了那坛酒。
然后,捧着酒坛仰头大灌了一口,只是拿酒很烈,他一口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然后,忍不住道:“好烈!”
不过一口下去,也整个人都暖了!
楚胤冷嗤:“你酒量何时那么差了?”
燕不归道:“一年没喝酒了,突然喝这么烈的,有些受不了!”
自从去年喝醉了酒乱来了一次轻歌失踪后,他就没有再喝了,也没心思喝,这一年来那么多事儿,那里有心事借酒浇愁?
楚胤没说话,捧着酒坛子小饮了一口,反应不大。
燕不归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忽然道:“好像也是这个酒吧?那一年,父王教臻儿喝酒,他自己倒好,酒量无人能及,是典型的喝多少都不醉,可却忘了臻儿第一次喝酒,就让臻儿喝了这么烈的,结果那丫头一口下去喝上瘾了,一脸喝了几口,然后就醉晕过去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那一次,因为这事儿,祖母直接给父王动了家法!”
第二卷 114:
楚胤看了看手里的酒坛子,神色在前边烟火的反衬下忽明忽暗,十分复杂的笑着:“确实是这个!”
燕不归又恍惚的笑道:“祖母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那一顿打,差点把父王打残了,可父王愣是死性不改,伤养好了之后又开始拉着臻儿喝酒,臻儿也是个小酒鬼,喝过一次就上瘾了,父女俩脾胃相投,总是躲起来偷偷喝酒,臻儿一开始酒量不好总是喝不了多少就醉,所以被祖母发现了几次,训了父王好多次,还勒令父王不许再带着臻儿喝酒,可臻儿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随了父王,对酒格外的喜爱,央求了几次,祖母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只能依着她,就这么闹着闹着,臻儿的酒量越来越好,小小年纪,竟然都能把我们兄弟几个灌醉……”
“我记得在北境的时候,有一次打了胜仗大败北梁,军中犒赏三军喝了庆功酒,四哥半醉半醒的还嚷嚷着说,臻儿那个小酒鬼不在,喝酒忒没意思,等打完仗回京,一定要找那小丫头喝个痛快,把她灌醉一雪前耻,可是……”
庆王府嫡系一脉,就有聂夙和聂明两兄弟,同父同母,所以他们的孩子一起排序,堂兄弟一共六个,其中聂夙三个聂明三个,而聂禹槊实际上是六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排第六,而老四,是聂明的第二个儿子,聂禹城,而庆王府因为聂夙和聂明兄弟俩的感情好,从来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六兄弟也都是真心疼着聂兰臻这个最小也是唯一的妹妹,感情都十分要好。
可到头来,除了他被大哥和聂家军的将士保住了一口气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之外,他的五个兄长,全都没能活下来,和父王二叔一起,埋葬在那兵荒马乱的战场之中,没人收尸,无人祭奠,或许因为面目全非了,谁也没能辨认就全都和着所有聂家军的将士一起烧成灰了……
到现在,他们都背负着叛国贼的骂名!
何其荒谬!
楚胤听着燕不归说这些话,静默着没有开口,只是偶尔喝一口酒,然后静静地听着,而燕不归,说到聂禹城后忽然停了下来,之后似乎是想起了聂禹城,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面庞显得格外痛苦压抑,眼中闪烁着晶莹,似乎在无声压抑的哭着,也很久没开口。
周围不断响起的烟火声和下面楚馨和傅悦的笑声充斥着,和屋顶上的气氛形成反差,充斥在燕不归的耳畔,似乎只有这样的繁华热闹和欢声笑语,才能勉强冲散屋顶上的压抑和悲伤,特别是傅悦的笑声隐隐传过来,让燕不归的沉痛压抑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然后,他看着那边空地上正在和楚馨一起玩烟花的傅悦片刻,扭头对楚胤道:“你下去陪她吧,不用管我!”
楚胤却是摇了摇头:“她现在玩的正高兴,我去了会打扰她的兴致,她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开怀了,让她继续玩吧!”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加上复明和想起身世和一些记忆,傅悦很少开怀的笑过了,虽然经常笑,可是大多数都是在应付他们的敷衍,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让人看着心疼,可怎么哄她都无法让她真正开怀,如今她难得高兴,实在是不忍心打断。
燕不归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让楚胤走,然后,俩人并排坐在屋顶上,喝着酒看着下面的傅悦,偶尔说几句,不过大多数是沉默的。
傅悦身体不能熬太晚,加上刚才放烟花玩累了,所以不能一起守岁,眼看着时辰和之前休息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回去休息了,楚胤陪着她一起,在她睡着后,确认她真的睡死了,才悄然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后,傅悦睁开了眼,那双清明透彻的眼眸,哪里像是困倦的模样?
安姑姑不像以前一样守在床边,可但凡楚胤不在,她都会在屏风外面守着,听到屏风内传来些许动静,她走近一看,见傅悦坐着,不由一阵吃惊:“公主不是睡着了么?怎么醒了?”
傅悦浅浅笑道:“姑姑,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
安姑姑知道傅悦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装睡等楚胤离开才起来,怕是有心事憋着,哪里肯离开,忙上前一步柔声问:“公主可是有心事?要不和姑姑说说?”
傅悦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睡不着想自己待一会儿,姑姑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守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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