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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爷别挡道-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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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
聂兰臻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问:“赵禩,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在我这里像什么么?”
“什么?”
聂兰臻道:“就像一个自小被娇惯的孩子,看上了别人的东西,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却始终得不到,久而久之形成执念,为了那点所谓的执着,任性妄为不顾后果,明明不属于你,你却在自以为是的付出之后,总想着得到回报,想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可从一开始,这些东西,你根本没有资格惦记。”
赵禩蹙起了眉梢,似乎很不喜欢聂兰臻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何我没有资格?”
聂兰臻反唇讥问:“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
赵禩对她的冷言冷语和技巧讽刺早已习以为常,只如是的说:“臻臻,如果当初你父王没有先一步给你和楚胤定下婚约,或许和你订婚的会是我。”
他说的不是假话。
他自幼便被赵鼎定为继承人,那个时候,赵鼎还没有动除掉庆王府的念头,或许有了,可也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想法,所以,如若能拉得庆王府支持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太难了,就算支持,庆王府和谢家同气连枝,也只会支持太子,事实上也是如此,能将庆王府拉拢给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定亲,可他们晚了一步,因为庆王府唯一的女儿,被定给了楚胤。
可如果当时没有他们抢先一步,按照赵鼎的打算,是肯定会想办法给他和聂兰臻定亲的,庆王府影响力太大,比起除掉,拉拢才是最好的选择,只可惜拉拢不到,庆王府明显的支持太子,而就在往后的十年里,庆王府也越坐越大,战功太盛,大到帝王难以容忍的地步。
聂兰臻漫不经心:“那是如果,可事实上我生来定下的未婚夫是他,而我所爱着念着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别跟我提这些虚幻的是假设。”
没有假设,她和楚胤,是注定的缘分,从来没有别人!
赵禩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提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不想提这些,今日说起,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手,你别想着能离开我,仅此而已。”
正文 131:反应强烈,负荷不起
从那一日说了这些话之后,聂兰臻也再没有理会过赵禩。
他确实说到做到,让人把她看得密不透风,周围也是层层把守,而他自己也是留在别院中不曾离去,根本让她连离开的丝毫办法都想不到,或许有,可她不屑于此,也不一定能成。
一转眼,她在这里一个月了,腹中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
聂兰臻一手半扶着凉榻的扶手,一手捂着胸口喉间,在痰盂上面一直干呕着,却吐了半天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痛苦的干呕声响起,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苍白到了发青的地步,不仅瘦了一大圈,两眼眼底一片乌青憔悴,整个人半点活气精神都没有。
她害喜反应很严重,不仅吐,也已经到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地步,才不到一个月,人瘦了一圈,大夫每日诊脉,脸色都很凝重。
聂兰臻知道,自己现在情况怕是不妙,她能有孩子实属意外,之前姬亭和燕无筹都说过,她这个身体几乎不会有孩子,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折腾下来,伤及根本,如今突然有孕,她的身体根本就负担不起供养孩子的精气,随着孩子月份增加,汲取了她的精元气血,她的身子愈发虚弱,又因为害喜严重,没办法吃那些滋补保胎的东西,更是雪上加霜。
赵禩看着她吐了半天终于换过来,躺回去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脸色比刚才还差,咬了咬牙,神色凝重的道:“你这样下去不行,杜大夫已经说了,你的身体底子不行,根本不宜孕育孩子,若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被这孩子拖垮损耗殆尽,届时便是一尸两命,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聂兰臻气息一顿,猛地睁眼看着他:“赵禩,你敢!”
她声音有些干哑,说的也很费力。
赵禩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没吱声。
他是不想留着她的孩子的,那是楚胤的孩子,如今知道这个孩子会危及她的性命,他自然是更加难容。
所以,他说出这话,是认真的,不是随口一提。
聂兰臻缓缓撑起身子,狠狠地看着他咬牙道:“赵禩,我警告你,你若敢动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没有孩子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了孩子会如何,如今有了,她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和楚胤的孩子,不会让这个孩子有任何事情。
赵禩别过眼,淡淡的道:“你若不想我动他,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自己想一想,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好好睡一觉了?臻臻,我把你留在身边,要的是你平平安安的,而不是看你受罪!”
自从她被诊出有喜,她的情况就没有好过,甚至还随着日子的流逝,她的情况越来越差,到了眼下这样,吃不下睡不好,滋补的汤药都喝不了,勉强喝进去,都还不够吐出来,安胎药也是如此,几乎没了半条命。
他费尽心思的把她带在身边,要的是她的安然,不是看着她遭罪!
聂兰臻倒是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养着腹中的孩子,可她身子如此,再怎么想好好养胎,身体反应都不允许,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咬了咬牙,她正要驳斥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眼皮一耷拉,人就撑不住瘫倒昏迷过去。
赵禩猛地一惊:“臻臻!”
他立刻吩咐人把大夫找来。
正文 132:弃子保母?药味不同
大夫诊脉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到底如何了?”
大夫说的很诚恳,也难掩挫败:“公子,老夫先前就说了,这位夫人的身子曾受过大损伤及根本,是靠着珍贵药材滋养着才调养如常,是不宜怀胎的,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日日汲取母体的精气,这位夫人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住了,长此以往下去,母体枯竭是难免的,届时便是一尸两命,老夫医术不精,所以无法保全母子,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日诊出聂兰臻有喜后,他没有当着聂兰臻的面说出这些,可出去后,他和赵禩说过聂兰臻的情况,具体的他不清楚,可当时诊脉就看得出来,聂兰臻的情况很不妙,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被赵禩留在这里给聂兰臻保胎调养,可他不过是个普通大夫,虽然在这一片医名远播,可到底医术有限,想尽办法开药滋补,可因为聂兰臻的身体特殊,他许多药都不敢用,能用的都用了,聂兰臻也因为害喜吃不了,根本无济于事。
赵禩拧紧眉梢:“真有如此严重?”
大夫一脸为难和无奈:“公子,老夫是医者,但凡能救的,绝对是会尽力而为,若非束手无策,岂会下此定论?所以,老夫当真是无能为力了。”
赵禩点了点头,沉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大夫狠了狠心,说:“为今之计,只有趁着这孩子尚未长成,弃子保母!”
赵禩脸色微变,定定的看着大夫,抿着唇没说话。
大夫说:“公子,若是现在弃子保母,尚且还能保住母亲性命,否则再拖下去,便是一尸两命,哪怕这位夫人好生调养安胎,也绝对撑不到临盆,何可她如今这样,老夫言尽于此,公子好好斟酌吧。”
赵禩脸色凝重的追问:“若是现在弃子保母,她便会安然无虞?”
大夫摇了摇头:“安然无虞是不可能的,小产对于任何一个母亲而言都是极大的损伤,何况这位夫人的身子情况无需老夫多言公子怕是也知道,小产于她更是极难承受的伤害,亦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比起留着孩子,如今弃子保母乃是上策,如今老夫尽毕生所学,尚能保住母亲的性命,若再晚一些,怕在下也是无能为力了。”
赵禩沉默了良久。
大夫在一边静静地站着,没有催促。
一开始他以为这位公子和那位夫人是夫妻俩,可在诊出喜脉第二日,他称呼的时候,那位夫人很不悦的纠正了他的称呼,再看俩人的相处,他才明白这两人并非一对,而那位夫人便是被这位公子囚禁在这里的,所以,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反而有些强取豪夺的意味,他肯定是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的,跟他说这些并不应当,只是现如今那位夫人与孩子都很危险,不说是不行的了。
“若是现在弃子保母,你能确保母亲无虞?”
老大夫立刻回话:“老夫必当倾尽毕生所学保夫人无虞,可若是再拖下去,母子均危。”
赵禩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烦请大夫去开一副落胎药,注意,配方要小心点,最好是闻不出异样的。”
这段时间下来,老大夫已经知道聂兰臻精通药理嗅觉灵敏,所以不用赵禩多加吩咐,便点了点头:“老夫明白。”
说完,他就去忙这件事了。
赵禩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脸色不佳的聂兰臻,眸色深深。
聂兰臻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之后,她一睁眼,就看到在一边坐着的赵禩,一脸的凝重莫测。
“你醒了?”
说着,就要扶她起来。
聂兰臻皱眉,拒绝了他的搀扶,自己吃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脑子一阵晕眩,浑身无力,坐都坐不稳。
赵禩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片刻后,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聂兰臻没理会他,她浑身都软绵绵的,没力气,头也晕,所以一直在揉捏着自己的脑袋。
赵禩忽然问:“饿了没?”
聂兰臻顿了顿,淡淡的嗯了一声:“嗯。”
她倒是不想理,可她需要吃东西了。
赵禩点了点头,让人去准备膳食。
因为聂兰臻体虚,无法去外面用餐偏厅用膳,所以膳食都被送到屋子里,聂兰臻不想让人喂,赵禩让人置了张小桌子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吃,刚醒过来,反应没有先前那么强烈,倒是勉强喝了两碗滋补的药膳粥,吃饱了之后,聂兰臻才回复了些许精神。
等到安胎药的时候,她正要喝下,却刚递到嘴边就犹豫了。
她嗅了两下,当即眯着眼看着赵禩,提出质疑:“这药味怎么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
她在这里吃的喝的所有,都是赵禩供给,她信不过他,所以她不管是什么东西,入口之前都会仔细的嗅过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才敢吃下。
药味还是安胎药,可药味和之前喝的不一样了。
正文 133:那又怎样?能做到么?
赵禩不动声色:“大夫说你如今胎位不稳,身子底子也很差,所以安胎药换了几味药材,自然是味道有所不同的。”
聂兰臻还是有些狐疑,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喝。
赵禩只看着她,也没说什么,一副气定神闲坦坦荡荡的样子。
聂兰臻仔仔细细的闻着这碗药,分辨出里面都有什么药材,确实是闻不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药味来,这才把碗递到嘴边喝药。
可刚把药含在嘴里,她脸色骤然一变,直接吐了出来,猛地把手里的药碗一摔,然后趴在床沿边干呕,撕心裂肺的样子,不管不顾的吐着,就差没有抠喉咙了,直到把嘴里能吐的都吐了,她自以为把刚刚含进嘴里的药都吐干净一丝不剩了,才停下来。
赵禩有些错愕:“你……”
聂兰臻猛地抬头,冷冷的看着赵禩,目光愤恨,咬牙切齿:“赵禩,你竟然在药里面掺了落胎的杞茗草!?”
赵禩愈发愕然,更多的是不解:“你……”
她闻都闻不出来,怎么会尝出来了?
聂兰臻咬牙:“卑鄙!”
她差点就喝进去了……
杞茗草是固本培元的良药,很难得,但是也有化瘀的作用,换言之,孕妇不能用,以前她调养身体的时候,姬亭就用过给她,闻着的时候药味几乎没有,混在其他药里面,是嗅不出来的,可是吃过,能尝得出来,也幸亏尝出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揭穿此事,赵禩没有丝毫异常,一脸坦然道:“我是为你好,这个孩子日复一日的汲取精气,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的,若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因此枯竭,定然会一尸两命,如今落胎,至少能保全你的性命。”
聂兰臻冷笑反问:“那又怎样?”
赵禩耐着性子:“臻臻,你不要任性,就算你再不舍这个孩子,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应该知道,你就算再不舍,这个孩子也生不下来,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孩子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聂兰臻重复问,语气冷厉了几分:“那又怎样?”
赵禩拧眉,一脸沉重。
聂兰臻一脸无惧:“赵禩,这是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我为了他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哪怕是死也保不住他,我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活着舍弃他,何况,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保不住这个孩子?你们束手无策是你们无能,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赵禩眯眼:“别人?”
聂兰臻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现在只有我舅舅和师父可以救我和孩子,你若是不希望我一尸两命,你就放我走,否则我一点都不介意为我的孩子陪葬,赵禩,你知道的,我聂家的人,从来无惧死亡!”
她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赵禩不想她死。
这些大夫救不了她的,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她的小师父和舅舅,他们是这世上医术最好的,也是最了解她身子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她和孩子,如若他们都没有办法,那才是真的走投无路,可总要试一试。
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找到她,说明赵禩把她藏在了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许接下来也是找不到的,哪怕是找到了,怕也来不及了。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子日渐虚弱,也明白如若继续这样,撑不了多久。
赵禩很固执:“我若放你走,我和你之间,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聂兰臻语气笃定毫不犹豫:“你把我留在这里,我跟你也没有可能!”
赵禩一时怔愣,哑然无声。
聂兰臻抿了抿唇,平缓了一下情绪又道:“赵禩,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我跟你之间永远都没有可能,你就算把我囚禁在这里一辈子也于事无补,所以,你放过我吧。”
赵禩闻言,沉默良久,苦笑问:“臻臻,我放过你了,谁又来放过我?”
聂兰臻皱眉看他。
赵禩凝望着她,目光深深,语调晦涩道:“臻臻,我是真的很爱你,为了你,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亲手葬送了赵氏皇族和我父皇的声誉,亲手颠覆了秦国江山,因为这是你想做的,所以我放弃所有的挣扎,如你所愿的做了这些,甘愿把自己变成赵氏的罪人,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希望能换取你的半点恻隐之心,可如果我做了这么多却都依旧得不到你,你让我如何甘心?”
因为是她想要的,所以,聂氏的案子,他毫无保留的翻出来,为此葬送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为之坚持的帝王之路,也彻底毁了赵氏百年基业和威望,又一步步的瓦解赵氏,最终导致了如今赵氏摇摇欲坠的结果,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想办法,赵氏绝对不止于走到这一步。
可为了她,他把自己变成赵氏的千古罪人。
聂兰臻嗤笑:“为了我?赵禩,我从来没有让你为我做过什么,你所谓的为了我做的一切,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何况父债子偿,当年你父亲冤杀我聂氏九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该做的,你想以此来换取我的恻隐之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禩苦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楚胤活着,你的心里就不可能有我,对么?”
聂兰臻扯了扯嘴角,缓缓坐直了身子,微扬着下巴,面色略有些冷漠的笑着:“有他无他,我都不会把你放在心上!”
赵禩久久说不出话来。
“赵禩,幼时是我太蠢,才会犯傻的护着你,当时在你看来,我其实很蠢吧?自以为是的善心泛滥,你不愧是赵鼎的儿子,虚伪做作和他如出一辙,当年他就是如此换取了我父王一辈子的忠诚和追随,而你也效仿着他,装模作样的换取我的同情,我对你有所不同也不过是觉得你很可怜,可你的可怜从里都是假的,那这份不同便也不存在了,你说你因此对我念念不忘,可对我来说,当时对你好,其实和同情路边的小乞丐没有区别。”
顿了顿,她又道:“所以,你不需要以此对我心存幻想,也不要自以为是你对我而言有多大不同,赵家的人,跟我都有着血海深仇,而你作为赵鼎最在乎看重的儿子,我们之间的仇恨更甚于他人,你说你为了我不顾一切背家弃国,可那也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该做的,你想据此来换取我的恻隐之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禩很是受伤的样子:“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于你来说,我都只能是仇人?臻臻,这对我不公平,当年的事情非我所为,而我也我不过是因为生在赵氏,可我也为此做尽了我能做的,或许在你看来那都是赎罪,好,就算是赎罪吧,那你告诉我,我究竟还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消去对我的敌意和仇恨?”
哪怕得不到她,他也不想她是恨着他啊,不想到头来,他于她而言,只是一个仇人之子。
他是真的将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哪怕终此一生,他也得不到相同的回应,可起码,他希望他和小时候一样,于她而言有所不同,仅此而已。
“你把聂家还给我。”她看着他,忽然很认真的开口。
赵禩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聂兰臻抿紧了唇,眼眶红润眸色认真,声音也是嘶哑,带着几分哽咽:“我说,你想让我消去对你的敌意和仇恨,可以,你把聂家还给我,把我的父王,我的娘亲,我的叔叔婶婶,我的哥哥们,你把他们还给我,你能做到么?”
正文 134:无能为力,放手条件
赵禩出去了。
在聂兰臻这一番诛心拷问之下,他沉默了许久,脸色苍白无言以对,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离开的时候,背影孤寂又颓然。
聂兰臻笑着,又冷又苦。
如果能换回她的家族,换回她的至亲们好好活着,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她也甘愿。
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所以,那既定的仇恨和敌意,也永远不可能消解。
她也不想恨,不想再恨任何人,恨也是需要精力的,她不愿意再耗心耗神的怨恨任何人,可她做不到!
接下来的许多日,赵禩在没有出现过,好像离开了这个别院,聂兰臻的饮食和药也再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的情况一直不太好,一日比一日虚弱,为了保住孩子,她已经顾不上害喜反应,忍着恶心把东西都吃了,吐了吃吃了吐,总归是吃进去不少,可补得再好,大夫不敢乱用药,相比与孩子日复一日的汲取,补进去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聂兰臻已经连续多日不曾下榻了,看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她消瘦憔悴的脸颊上,掩不住浓浓的忧愁。
再拖下去,她就真的撑不住了。
可赵禩那日之后再没有出现,这里的人只负责看管她照顾她,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放她走的,没有赵禩的允许,哪怕她死了,也只能死在这里,她也没有办法逃走,而楚胤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这里,应该是被赵禩引开或是误导了,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怕是出乎意料的,否则不至于他们那么多人一个多月了都找不到。
所以现在,她已经不期待被找到,哪怕找到,她也不一定能等得到,只能是赵禩放她走。
可赵禩不在……
正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消失了一段时日的赵禩回来了,带回来了以为中年男子,聂兰臻见过,便是之前那位青竹先生。
赵禩特意去寻来救她的,然而……
把完了脉,青竹先生说的很坦诚:“殿下见谅,在下怕是无法胜任此事,几遍倾尽毕生所学,也不能保住母子两全,若是如今去子保母,倒是能保住郡主的性命无虞。”
他的医术比住在这里给聂兰臻安胎调养的老大夫高许多,所以,哪怕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聂兰臻情况比之前还差,甚至因为孩子大了,落胎损害母体更大,他也还是能在落胎的前提下,保住聂兰臻的命。
赵禩脸色不太好。
聂兰臻还好,意料之中,所以没什么反应。
她的身子她清楚,除了燕无筹和姬亭,谁也救不了,哪怕真有医术和他们一样高,甚至是比他们高的,也束手无策,因为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她的身子情况,所以,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有把握。
她和孩子现在唯一的希望和活路,就是他们。
赵禩沉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保母子平安?”
青竹先生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在下无能为力。”
赵禩脸色凝重的深吸一口气,让大家都退出去。
聂兰臻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道:“你不要白费劲了,他们都救不了我,你想我活着,就放我走,把我留在这,我必死无疑。”
他没有说话,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讳莫复杂。
聂兰臻面容坦然。
他忽然说:“外面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听说楚胤就在不眠不休的找你,什么也顾不上,如同发疯一样。”
聂兰臻一愣。
她知道的,她不见了,还是被赵禩带走,楚胤定然会方寸大乱发疯似的找她,虽然是意料之中,可听说了,还是日恩不住心里闷疼。
赵禩又语气笃定斩钉截铁的道:“可是我也不怕告诉你,不管他们怎么找,只要我不放你走,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我可以让楚胤一辈子寻不回你,让你们再也见不到。”
他把她带在身边,并非心血来潮的打算,而是有所准备的,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在筹划了,所以准备的很周全,起码楚胤也好,其他人也好,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也不会找到这里。
聂兰臻拧眉,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赵禩垂眸,眸色暗淡语气无奈:“如果你没有怀孕,没有眼下这样性命攸关的境地,没有那些……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聂兰臻一惊;“你要放我走了?”
赵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我可以放了你,可我有条件。”
聂兰臻立刻警惕起来:“什么条件?”
正文 135:无法成全,你太残忍
赵禩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开口:“跟我以夫妻的名义在这待一段日子,这段时日,你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对我冷淡,我们好好相处,等时间到,我就立刻送你回楚胤身边,你的舅舅和师父也都在那里,绝对不会耽误你和孩子。”
聂兰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
赵禩面色微沉,没想到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聂兰臻眼神坚定面色冷肃,语气决然又果断:“赵禩,你不要以为我落在你手里了,就会任你摆布,我想要保住我的孩子,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这个代价,可以是我的命,却绝对不会是我的尊严,我是楚胤的妻子,只能是他的妻,除此之外不会有旁人,哪怕是假的也绝无可能,你要么放我走,要么让我在这里等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作为母亲,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性命的代价,可有些东西,她不能舍弃,而她的孩子,哪怕如今还没出生,也该有一身傲骨,不需要她受辱保全。
赵禩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苦涩:“你就这么爱他?爱到连你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不顾?”
聂兰臻略有些讥讽的轻笑:“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爱他,难道爱你么?”
何况,她爱不爱另说,她是楚胤的妻,既是夫妻,只有彼此,若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就答应赵禩的要求,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也是对她自己,还有对他的一种践踏和折辱,让他情何以堪?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侮辱他。
至于孩子……
聂兰臻微微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挣扎和迷茫,深吸了口气,别过脸去,没有再看赵禩。
赵禩神色晦涩,有些自嘲的低声问:“我只是想圆自己一个虚幻的念想,你也不愿意成全我?”
他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可在此之前,只想全了自己一个自幼就挥之不去的梦,哪怕是自欺欺人。
其他的,他已经不奢望。
不想失去她,可更不想伤害她。
聂兰臻冷笑,直接看着他反问:“我成全你的念想,谁来成全我?”
她现在只想要回到楚胤身边,想要见到她所在意的那些人,想要保住她的孩子,可这些,就因为他把她关在这里,都难以实现,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还能不能在见到他们,被带走之前,她说过不会有事,可如今,她已经不确定了。
赵禩哑然片刻,颓然一笑,轻嘲:“是我太高看自己,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总归是有些不同的,可如今看来,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是赵家的人,于你而言就是罪大恶极,所做的一切,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恐怕就是死了,你也不会在乎。”
聂兰臻没否认。
他是赵家的人倒也不是真的罪大恶极,她并非极端之人,曾经或许是,可如今也慢慢走了出来,说是恨极了赵氏,可有些无辜的人,她也没有真的容不下,偏偏他是赵鼎寄予厚望苦心培养的继承人。
他静默半晌后,静静地看向她冷漠到极致的面容,不甘又压抑的哑声低语,语调平静无力:“臻臻,你对我太残忍了。”
说完,他不晓得是害怕她更残忍对策回应还是已经死了心,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聂兰臻坐在那里,看着他出去,没什么情绪。
因为赵禩在这里,所以,聂兰臻今日的晚膳是和他一起吃的,她倒是不在意,反正就当他不存在。
然而……
看着他忽然夹了过来放进她碗里的菜,聂兰臻蹙起了眉梢。
他看着她,轻声道:“吃吧,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聂兰臻眼皮微抬,看了他一眼,把菜夹了出来,放在一边没理,继续吃自己的。
赵禩看着,眸色微动,有些黯然。
然而,只是一刹那,他就恢复如常,跟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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