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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爷别挡道-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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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皇帝却怒不可遏。

    然而,再如何怒,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但是,再如何当做不知道,也避无可避。

    因为就在此事事发的第二日,楚王府呈上奏本,附上一本名单,上面皆是当夜攻打楚王府的那一支骁骑营的幸存者名单,便是东营里正在羁押的八千人,请求皇帝按罪全数处死,意思很明确,其他的皇帝如何处置楚王府管不着,也无权干涉,但是,这些人当夜围攻楚王府,意图覆灭楚王府,按秦国律法罪同大逆,其罪当诛!

    奏本是傅悦写的,并非直接送呈皇帝,而是一层层递交上去,等交到皇帝手里的时候,此事不仅已经在朝中引起一阵风波,也随之传遍暨城,让暨城本就紧迫的形势愈发诡异了。

    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反叛,可是临近中秋,太子不过三日就让人整顿好了受到波及的几条街道,所以,暨城也还是慢慢的恢复了喧闹,可异常血雨腥风尚未结束,暨城人心惶恐,这点喧闹比之寻常还更显萧条,半点不像是中秋将至。

    今年的中秋,是过不好了,自然,傅悦没打算过。

    她没有耐心再等了。

    楚胤已经十八天没有任何音讯了!

    她一连十多日发出去的传书也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她是真的怕了,立刻就让楚三立刻亲自去一趟南境,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楚三立刻就起程去了。

    楚三走后,傅悦照常去了药阁。

    十公主吊着一口气,没有丝毫好转,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如同一个活死人一样躺着,面色依旧苍白,呼吸浅若的仿若即将断气,姬亭每日给她施针输内力稳住她的命脉,再亲自给她的伤口换药,也只得如此,其他的,便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十公主的造化,她若是命不该绝,自该度过这一劫,若是……那也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罢了。

    说到这些,姬亭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这一生从未信命,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和上天抢人,自负至极,可如今,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般无能为力,当年那个真正的傅悦,祁国那位十岁夭折的四公主,他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可情况不同的是,当初傅四是生来体弱不足,后来内脏衰竭油尽灯枯而死,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可现在的十公主,他却无法断定为何醒不过来,又该怎么救,因为这次他和燕无筹采用的办法是第一次,这,可以说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母子均安,赌输了,那就是十公主的命,一切全靠运气。

    傅悦正惆怅着,宫里来人了。

    得知楚王府当夜也被围攻,这几日宫里常有人来,是皇后和贵妃派来问安的,连皇帝也派了人来假意询问他们是否都安好,可今日却不是来询问的,而是来召她入宫。

    不是皇后也不是贵妃,而是皇帝!

    傅悦有些意外,却也不太意外,因为皇帝这个时候召见她,算是意料之中,在她递交那本折子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却没想到那么快。

卷3 033:楚胤归来,可能没死

    召她入宫,便是默认楚胤已经不在京中,楚胤离开暨城一个半月了,其实一开始虽然瞒着,可随着谢家接连出事,楚胤都不曾出现,他不在京中的消息便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大家都当做不知道,如今皇帝指名让她去见,便是堂而皇之的宣告此事,不过是为了昭示大家,楚胤不在,之前楚王府残杀骁骑营十几个军官及其眷属以及奏请处置那八千骁骑营的折子,不是楚胤的意思,而是傅悦这个王妃的意思,虽然夫妇一体,可是傅悦到底是祁国的公主,她的意思可不能真的完全代表楚王的意思,相反的,还会引起上下臣民的反对和责问。

    当然,傅悦没有去,甚至都不理会何福,只由着冯蕴书打发了。

    理由很简单,前几日楚王府被围攻的时候受了惊吓,现在尚在病中,没办法进宫了。

    何福只好回去,原话回禀皇帝。

    傅悦不来是意料之中的,可是……

    皇帝此次的目的,还有一个:“朕让你探的事情如何了?”

    何福忙回话道:“陛下恕罪,奴才自然是见不到十公主的,也说陛下担心十公主吩咐奴才代陛下去看看,可是楚国夫人说公主在养胎不便见外人,只说让奴才转告陛下公主很好,其他的便不曾多说了。”

    闻言,皇帝神色微沉,似乎在琢磨这什么。

    很好?还在养胎?

    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啊。

    他看着暝绝,眯着眼问:“安插在十公主身边的人真的没了音讯?”

    “回陛下,是的,属下派人按照以前的方式联络皆石沉大海一般,亲自去也如此,楚王府守备森严,里面没有我们的人,里面的情形探不到,属下亲自去暗中盯着谢家,也一切如常,叛乱平定的第二日,谢夫人去了楚王府半日,这两日也是每日都去楚王府,但是瞧着没有其他异样。”

    如若是其他府邸的人,偷偷找机会抓来拷问便是,可是楚王府的人都太忠心了,个个都是精心培养的硬骨头,以前安插的人不过是楚胤故意松懈默许的,去年也都被楚胤全数根除,后来想要再安插也是无缝可寻,所以,楚王府里面的情况,一直是无迹可寻的,也就这一个月来还算有些消息,如今,也都绝了。

    皇帝沉着脸,一边捻着指腹一边琢磨,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既然没了音讯,说明她已经行事了,只是已经暴露了,可到底有没有成,那就不得而知了,你继续让人查盯紧谢家和楚王府,有任何异常度立刻来报。”

    “是。”

    ……

    傅悦拒绝觐见,加之她的身份敏感,由她的意思送上去的楚王府的奏请也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被皇帝漠视了,不止于此,皇帝还在第二日的中秋节早上,就下令放了骁骑营剩余的近四万人,没有任何处罚,只说他们被荣王蒙蔽利用才犯下大错,好在迷途知返及时纠正,算是功过相抵,不罚不赏,只遣返城外军营,命骁骑营另一个副统领祝光宗暂领统领之职加以整顿。

    但也再同一时间下令御林军统领莫旌亲自带着御林军前往禁卫府,将正在养伤的禁军统领何俦缉拿入狱!

    这是皇帝亲下的令,这几日,朝堂空了近乎四成,日日都有官员将领被革职或是入狱,这些人都是荣王党或是曾与荣王有所牵扯的,可都是太子下令革职关押的,皇帝皆不予理会,仿佛如今太子监国,朝堂一切由太子做主便可,而何俦,却是皇帝下令缉拿入狱的。

    罪名是残杀禁军军官将士,助荣王谋逆逼宫,此事引起的轰动不小。

    谁都知道,禁军和御林军都是直属御前的军队,禁军护卫京城安防,把守宫城四周内外,而御林军,则是直接保护皇帝的军队,这两支军队各有统领,可都是皇帝信任的人才能担任,莫旌如此,何俦亦是如此,前几日都还以为他是于那些禁军军官一样被荣王派人诛杀受的伤,可如今,那些人竟然都是他引入禁卫府诛杀的,而他成了附逆的叛臣!

    之前他虽然只效忠皇帝,可弟弟抚安将军何付却是太子的人,他就算有所偏帮,也该是太子才对,可如今,他却成了荣王的人,真是匪夷所思。

    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可事实具在,皇帝都明诏定罪了,便也错不了了。

    别人不明白,傅悦也不明白。

    何俦四十多岁了,与别人妻妾成群家庭美满不同,何俦没有妻妾,有没有孩子,他曾经娶过一个妻子,却难产去世一尸两命,后面就再没有娶过,一心扎在建功上,何家也是累世武将之家,何俦和何付兄弟俩都是领有兵权实权的将领,家族在军中很有根基,御算是备受皇帝信任,皇帝是真的信他,才会让他做这个禁军统领,他没有理由帮荣王才对,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帮了,若非他诱杀一众禁军军官,又派人捣毁传讯站,禁军不会群龙无首不堪一击,甚至可能荣王都进不了这暨城的门,就算进的了,也绝对没那么快,可他为何这么做?

    傅悦想不明白。

    可这件事与她无关,想不想得明白,也已经不重要了,弱势以前,还琢磨一下,可如今她也顾不上想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因为楚胤回来了!

    这才是出乎傅悦预料的事情!

    不晓得是不是特意赶在中秋节这一日回来陪她,十五这一日,傅悦刚目送楚衡和楚安把最后一批死者搬走送去下葬,正想着他,他会忽然出现了!

    哦,还叫了她。

    傅悦看到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觉幻听,可听到清沅惊呼一声后,才明白不是幻觉,可也直接被他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胤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袍颇为皱乱,整个人瞧着沧桑又憔悴,一脸胡渣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满目风尘的眼中还充斥着血色,看着她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却有些沙哑:“自然是回来了。”

    傅悦讷讷的看着他:“你……你回来了?”

    “嗯。”

    楚胤刚点头,正要抬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可还没摸到,手就被拍飞了,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回来为何不传书同我说?”

    “你知不知道,我整整十八天没有收到你的音讯,担心死了!”

    “你个混蛋!”

    “找死是不是?”

    “我捶死你捶死你……”

    “我打死你守寡算了!”

    “怎么就那么狠心……”

    “……”

    话是这么叫嚣着的,可是,打的力道却轻的跟挠痒痒似的,楚胤自然是由着她打骂,这么久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悦这么气恼激动的样子,难免呆了一下,然后听着她声音不对劲,回过神来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痕,连忙将还在对他各种捶打哭骂的傅悦抱进怀中急忙安抚赔罪。

    “好了好了,臻儿别哭了,也别再气了啊,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给你传消息报平安,不该让你担心,对不起对不起……”

    傅悦却是听不进去一半,被他抱着依然挣扎打她,人却哭了,又委屈又心酸。。

    她是真的担心坏了,心里一直在怕,想不出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般杳无音信,竟然连给她写个信报平安都不行,若非这里实在离不得她,她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去找他。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不给我写信,吓死我了你……”

    “混蛋!”

    楚胤更加内疚心疼,急忙继续哄着,哄了好一阵子,各种好话说尽,她才稍稍平静下来,可看着他的眼神,如此幽怨委屈。

    坐在那里,连手都不给他碰了,目光狠狠的瞪着他,恶声恶气的道:“别以为你哄我不哭了就代表我原谅你了,我担心了那么久,你今日必须得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到底为何不给我来信?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楚胤也不瞒着,低声道:“我去了一趟北境。”

    傅悦一惊:“什么?”

    楚胤解释道:“也不是真的去到北境,得知谢蕴再北境遇刺失踪,我感觉事情不妙,就连夜安排了南境的事情,日夜兼程赶去了北境,不过还没到,在崇山就遇上了送谢蕴尸首回来的队伍,看了尸首后,才快马加鞭赶回暨城,不过没想到还是回来迟了,幸好你和楚王府都没事。”

    傅悦皱眉:“可我明明吩咐了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

    楚胤哑然笑道:“傻瓜,我在南境就直接和北境的人和谢蕴联络,这些事情我在南境就能直接得到消息,岂是你能瞒得住的?”

    只是消息比暨城晚了些,可是,却是知道的不必暨城的少。

    好吧,她没想到这点。

    楚胤沉声道:“不过幸好我去了,否则,现在都还真的以为谢蕴真的死了。”

    傅悦闻言大惊,直接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谢蕴还活着?”

    楚胤低声道:“只是猜测,但是可以肯定,那具尸体不是谢蕴的。”

    “怎么会?明明北境来的消息说……”

    楚胤鼎鼎的看着她,面色如此郑重:“是真的,我亲自检查了那具尸体,虽然容貌和尸身都已经腐烂难以辨认,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以假乱真,尸体身形几乎一致,辨不出真伪,可是你忘了么?谢蕴的脚。”

    傅悦愣在当场,那会中忽然涌现出一件尘封多年被她忽略的事情。

    其实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谢蕴的脚与常人有异,他的右脚中间的脚趾骨头形状与常人不一样,天生就有点扭曲变形,说是里面的骨头形状如此,所以连带着脚趾也不整齐,可是并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人注意到,怕是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会知道,毕竟他不太喜欢有人伺候他,洗脚都是自己来,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的楚胤却是知道的,如此,傅悦便也知道了。

    “所以?他真的没有死?”

    楚胤道:“此事我如今也不能完全笃定,但是既然那具尸体不是他,那他就有活着的可能。”

    “那你说会不会这件事是他将计就计的局?或许他……”

    楚胤立刻否决:“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当时的情况,他怕是也做不了。”

    谢蕴不会拿自己的命和家人的担忧来设局,且当时得到消息说十公主和孩子都死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就连他们原定的计划他也都顾不上了,只想着回来,何况,他当时是重伤失踪的,身边保护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条件也不允许,以他的性格,但凡活着,有一点可能,他爬着也会爬回来。

    可如今,有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尸体在混淆他的消息,他却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傅悦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道:“那看来,他要么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了,既然有人如此费心用一具假的尸体冒充他,被人带走的可能性更大,极有可能心在还活着,且就在此人手里,否则没有必要如此设局,可是……若是如此,那谢世伯和婉清岂不是……”

    白白遭此大罪了?

    楚胤这才问及:“我都还没问,谢世伯和十公主如何了?”

    “谢世伯还好,病情虽尚未痊愈,可也爱能稳得住,可婉清……现在还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吊着一口气罢了,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可也先天不足,瘦弱不堪,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楚胤颇为惊讶:“她生了?”

    傅悦这才想起,十公主已经生了的消息她封锁了,楚胤这些天又一直在奔波,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傅悦抿着唇咬着牙道:“嗯,初十那一夜生的,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婉清身边安插了人,竟趁着那也荣王起兵的乱局告诉婉清谢蕴死了,婉清受了刺激早产,差点活不下来,幸好小师父和舅舅联手,才勉强保住他们母子。”

    楚胤闻言,面色沉凛下来,十分难看,本就充斥着血色的眼睛,涌动着慑人的杀气,手握成拳咯咯作响。

    傅悦瞧着他,突然伸手拉着他攥成拳头的手,却是问他:“你多少天没睡觉了?”

    楚胤眼中的冷芒瞬间散去,顺着傅悦的问题想着,却没有回答。

    “说话。”

    他见她神色如此严肃凌厉,只好低声道:“六日。”

    “说实话。”

    楚胤老实道:“这是实话,在崇山休息了一夜,从南境启程到崇山的一路上,也有休息。”

    但是,他还是奔波出了一身风尘沧桑和一脸憔悴疲惫,不仅满脸的胡渣子,眼睛也跟充满了血色一般泛着红光。

    傅悦咬着牙绷着脸看他,颇为懊恼的开口:“楚胤,你……”

    刚开口,要骂的话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想想他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她再生气,也还是无法指责什么,愤愤的扫了他一眼后,她不甘又无奈的叹了一声,站起来出去吩咐人准备沐浴的水和膳食,让他沐浴用膳,再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得等他养足精神醒来再说,如今也没什么急事需要他的。

    楚胤到底理亏,便也随着她安排做了,而且,他这半个多月来都在奔波,是真的又累又困,若非强撑着,如今倒头就能睡死过去。

    没有让人伺候,傅悦亲自给他洗澡,他也没拒绝,似乎还颇为惬意,经过一番清洗整理,除了眼底下的暗影和眼中的血红之外,瞧着算是顺眼多了,又盯着他吃了些东西,傅悦才让他睡下,他许是太困了,一直死撑着,刚一躺下,人就沉沉的睡死过去了。

    连拉着傅悦一起睡的精力和心思都没有,可见有多累。

    楚胤回来的悄无声息,冯蕴书知道过来的时候,楚胤都睡得跟猪一样了。

    也没指望叫醒他说话,因为该说的傅悦都能说了。

    到底谢蕴死讯大家都接受了,如今又不知道是不是如她所料一般,她没有告诉冯蕴书,也打算先不告诉谢夫人,免得她抱了希望以后又得失望,其他人就不可能了,一切等楚胤醒来安排人去北境追查谢蕴的下落再说。

    听完楚胤不到二十天就从南境去了一趟崇山再返回处境,算算十日,都知道楚胤这一趟是怎么过来的,不由得拧紧了眉,颇为心疼:“也难为他了,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得知谢蕴的死,想去一探究竟也是正常的……”说着,见傅悦绷着脸,继而又道:“臻儿,你也别生他的气啊,谢蕴死了,他心里怕是很不好受,等他醒来,怕也只有你能宽慰他了。”

    傅悦一笑:“大嫂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真的气他?”

    她是真的不生气,一开始是有些恼他,可比起恼他,更多的是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啊,平白无故的不给丝毫音讯,不过,如今也能理解,他这一路上都着急担心才能连给她写信都给忘了。

卷3 034:兄弟见面,谁更可怜

    谢蕴与他从小就认识,是一起长大的,就跟聂禹槊一样的情义,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听闻谢蕴死了,他如何能镇定得住,而且,他知道她在暨城怎么着也不会有危险,所以,自然也是顾不上了,确认尸体不是谢蕴之后,猜到暨城即将有乱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冯蕴书揶揄道:“就算不怪,刚才怕是已经和他闹过一阵儿来吧,瞧你眼睛又红又肿的,铁定是哭过了的。”

    傅悦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抿着唇,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眉眼鬓角,,闷着头有些腼腆的笑着,倒是没否认。

    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叛乱,中秋也没什么好过的,可还是得吃个团圆饭,也要好好安抚犒劳一下府中上下的人,所以冯蕴书很忙,没多久就去张罗今晚全府的夜宴了。

    她一走,傅悦才想起来没看到楚青等人,问蒙筝:“王爷是自己回来的?”

    “回公主,也不是,还有几个精锐暗卫一道,不过他们都和王爷一样疲累不堪,已经去休息了。”

    所以,楚青他们都还在南境?

    也难怪,他月初才到南境,月底就离开,南境怕是在那里待了不过十多天,事情远没有处理好,可得知谢蕴的事情,他又没办法继续呆着,可他走了,南境无人坐镇也不行,原本他不该离开的,可也顾不上了,只能让作为他亲卫心腹的楚青和楚明坐镇,他安排好事情就启程北上了。

    如此看来,南境那边……

    他怕是还得再去一趟。

    傅悦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转身走了回去,坐在床边看着沉沉睡着的楚胤。

    一个多月不见,他是真的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些,大概都是奔波劳累所致,哪怕清洗收拾了,面上还是有些沧桑之态,如今睡着了,不仅面上依旧绷着,眉头也是紧紧锁着。

    傅悦忍不住伸手去想要抚平,可却怎么都抚不平。

    她叹了一声,也不弄他了,给他掖好被角,便起身出去,去了药阁十公主那里。

    和前两日一样,坐在十公主的床边,看着躺在那里面无血色几无气息的十公主,傅悦面色如此平和温柔,一边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一边絮絮叨叨:“婉清,楚胤今日回来了,他跟我说谢蕴还活着,死的不是他,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我的话,所以,不要再睡了,想想谢蕴,想想你的孩子,还有你的母妃,你要是醒不过来,他们怎么办?”

    “特别是你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弱,怎么能没有娘亲呢?”

    姬亭说,十公主现在这般昏迷,除了身子受损元气大伤的原因,也可能是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太多求生的意念,或许跟她说说话,她会听得到,也能因此重提意志醒过来也说不准。

    要知道,她现在的这一口气,都是姬亭和燕无筹耗尽毕生所学联手保住的,哦,还每日定时过来给她输内力稳住心脉,否则,早就断气了。

    其实,医者父母心这句话也并非都对,姬亭和燕无筹更是没有善良到什么人都救,他们只会救自己想救的人,如果不是看在傅悦的份上,他们是不可能花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去救一个赵氏的公主的,傅悦也知道,不过都是为了她罢了。

    傅悦絮絮叨叨的跟十公主说了许多话,直到清沅进来禀报晚宴快开始了,傅悦才离去。

    楚王府子叛乱之后,算是暨城之中最为平静的府邸之一了,可是去外面的局势,却是一片混乱。

    短短五日,太子就雷厉风行的将朝堂清了将近四成,这些人自然不都是荣王党,但是,有关系有嫌疑的都先革职赋闲在家或是入狱审问再说,有罪定罪,没罪再酌情处置,而因为如此,朝堂空了大把位置,朝政自然就有些乱套了,如今的朝廷,算是勉强维持运转,所以身负监国之责的太子很忙,几乎昼夜不分的处理政务,可是,去还是在百忙之中,应邀去了一趟天牢。

    昏暗的天牢之中,关满了人,太子没有去那边人多的地方,而是去了专门关押皇族的那几件监牢,而荣王,就在其中一间关着。

    到底是皇子,虽然逼宫兵败了,可血统犹在,且荣王本身确实是一个贤王,这么多年与人为善,如今再落魄,天牢的人也都没有如何折辱他,一应审问也不过是走程序,走完之后便关起来,三餐依旧送,比那边关押的那些官员和眷属好太多了。

    一身黑色的布衣,头发有些乱,脸上也是有些憔悴沧桑,不过却也没见多狼狈,人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木板床上,靠着墙壁,半点没有兵败沦为囚徒的惊恐害怕,那么从容镇定,那么泰然自若,哪怕是看到太子进来,也只是看过来,一脸平静,依旧靠坐在那里,笑了一笑,温润开口说了一句:“老五来了?”

    牢房中间的桌上,摆着一份饭菜,看着,显然待遇不错,比那边那些人好太多。

    对此,太子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和荣王的仇怨,其实不过是夺嫡的立场不同,只是政敌,如今荣王再无翻身之力,他体面也好狼狈也罢,都不重要了。

    或许以前,他会想尽办法落井下石,让荣王生不如死受尽屈辱,可如今,早已没有这份闲心。

    只是……

    他扫了一圈牢房后,沉默一瞬,才嗤笑一声,道:“看来这刑部本宫清理的不够干净,竟然还有你的人。”

    不仅为他提供不错的待遇,还能为他传递消息。

    荣王看着他,眼神是温和的,前几日,他们还是最大的劲敌,一心想着杀死对方,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厮杀的两兄弟,如今却好似许久不见的故人,他听了梯子的话,只随意的笑了笑,仿佛不在意的道:“不过是个小小的狱长,翻不起任何浪花,五弟用不着费这个心。”

    太子不置可否,让身后的人都退下后,走了过去,站在牢房中间,看着荣王。

    然后,蹙着眉头淡淡的问:“你让人传话给我,说不想功败垂成就来见你一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王哂笑一声道:“看来太子也是心里很不安啊,否则,又岂会屈尊来着暗无天日的地方?”

    太子不置可否。

    若是以前,他只会当荣王在危言耸听,绝对不会理会,最多嗤之以鼻,可如今,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来了,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都藏着一份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不安罢了。

    荣王看着他,眼神温和,开口却是道:“老五,你该知道,你的这个位置,原本该是我的。”

    太子皱了皱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道:“你的这句话,该和父皇说。”

    他不否认荣王的话,因为这是事实,作为嫡长子,荣王理所当然的是太子,可因为皇帝的贬妻为妾,他沦为庶子,也和本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失之交臂,沦为一场笑话!

    可这些,太子自认为与自己无关!

    荣王嗤笑一声,面上的温和被讥讽和鄙弃替代,仿佛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或是人。

    好久,他都没说话。

    太子淡声道:“你到底想与我说什么就说,我没那么多功夫同你在这里耗着。”

    荣王挑眉:“太子很忙啊,看来最近他还是什么都不管的把朝堂上的事情都丢给你了,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把你利用到极致。”

    也是,像他那样的人,一向喜欢把能利用的人和事都利用的干干净净,再行除掉!

    这就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就像蚂蟥一样,不吸干人的血,决不罢休,让人无来由的就觉得恶心。

    太子眸光一凛,眯着眼问:“你什么意思?”

    荣王不答,而是忽然问:“听说我母妃死了?”

    太子一愣:“是。”

    “怎么死的?”

    太子沉声道:“父皇赐死,我母后赶去阻拦,倒是拦下了,可她不知为何还是自尽了。”

    荣王也不意外,眸光悲凉的笑着,有几分感伤的低叹:“死了也好,这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太子抿了抿唇看着他没说话。

    他又抬眸问:“我四弟呢?”

    太子难得的很有耐性的回答:“父皇本想捉拿入狱一并治罪,母后让三皇姐赶去阻拦,如今只是封闭府中……”顿了顿,他又道:“丽妃娘娘的尸体,也是由母后做主,送去惠王府,由惠王治丧送葬。”

    荣王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替我谢谢母后。”

    太子蹙眉,没拒绝,也没应下,只看着他。

    半晌,他才淡淡的问:“你问了丽妃,也问了四皇兄,为何不问问打皇嫂和孩子?”

    荣王一愣,看着他。

    太子也不卖关子,便直言道:“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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