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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凰权倾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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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去告诉你家夫人,就说苏公公有事禀告就是。”
  “好。”那人应了一声,便迅速又关上了门。
  关上的门很快又被打开,只是这次开的缝隙大了,觉罗氏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被挽起来的发丝,虽不显的凌乱,却显得有些松垮,恐怕是刚刚一路跑过来,顺便理了理。
  “奴家不知苏公公远来,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觉罗氏知道苏公公一方面代替的而是皇上,不禁有些受惊,这么晚,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哎,夫人请起,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觉罗氏本来准备站起的身子,因为那句皇上,又准备行礼。
  “不不,夫人,皇上说了,此次低调行事,不必行礼,你且站起身来,容我慢慢和你说。”
  
  ☆、第45章 人走心亦空(三)
  
  二人随后便走了进去,跟在身后弘历跟了上去,觉罗氏这才注意到弘历,疑问道:“这是?”
  “啊,这是我的陪同,夫人不必管他就是。”苏培盛按着刚才弘历叮嘱他的话说道。
  “哦,请进。”觉罗氏因为伤心所致,也并没有多想。
  “你且先去看看李总管,我和夫人先说几句话。”苏培盛对着弘历说道。
  “是。”
  弘历顺着只有一件有灯光的房屋走去,弘历是第一次来李荣保家中,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灯光,弘历倒是看得见那节节升高的竹子,想必,这竹子是李荣保所爱,也正如他的气质,淡雅却也清高,不由得,弘历想起那日傅敏说道“我族兄李荣保,不愿意让他女儿进宫。”。
  为何不愿意让女儿进宫,别人家,恨不得立马就让自家的女儿进宫选秀,为何不愿意,还不是知晓宫中的肮脏,这李荣保,也当真是疼爱女儿。
  弘历没有进屋,因为门是半开的,一眼便能看见屋里的情况,只见几位家眷都跪着,随着后面应该是李荣保的几位儿子,只是为何她不在。
  弘历又来回的看了看,真的没有,她去哪了?自己的阿玛即将病逝,她会往哪里去?
  弘历心中有许多种疑问,也有许多种猜疑,但当下,也只有等她回来。
  弘历再次望向里屋,李荣保很安静的平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当日在朝中那样的风气,有的只有仅有安详,这一刻,弘历感觉自己有些恐惧死亡,就像皇阿玛那黯然的背影一般,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夫人,李总管的病情,皇上已经从太医那里得知了,也甚是惋惜,也请夫人放宽心。因为宫里还有要紧事要办,所以皇上便派我来给夫人传个话,李总管的俸禄一直会延续,夫人,就不必多问,这是皇上的旨意。”
  苏培盛拉着觉罗氏在院子里停留,说着一些话,冷风袭来,那竹子被吹得飒飒的响,几片已经泛黄的竹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来回转了几圈,最后依旧落地。
  俸禄一直延续,也就是说即便老爷逝去,这俸禄依然还会存在,保着一家老小,这样的恩泽,还是皇上的旨意,觉罗氏顿时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只是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受这份恩泽。
  “奴家谢过皇上的恩泽,老爷的身体我们清楚,该是他的恩泽,我们要,不该是他的,我们不要,我们不断腿断胳膊,我们可以自给自足,所以,我们无法接受这份皇恩。”觉罗氏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她这是在拒绝皇上的旨意,说不好,也是欺君犯上之罪,额头不禁泛起一层冷汗。
  苏培盛虽有些惊讶觉罗氏的回绝,但并竟是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也学会了影藏心思,只是眼中的赞赏却显而易见。
  “夫人此话严重了,李总管为我朝尽心尽力,从未有过怨言,说点要紧的,这些俸禄其实早就应该是奖励李总管的,如今这一安排,不过是按俸禄发放而已。”
  “不可,不可,苏公公还是替我谢过皇上,如果老爷还醒着,也会不愿意的。”觉罗氏不容其他,她若是收下这条恩泽,恐怕老爷走了都不会安心。
  “夫人,你这不是让小的提着头去见皇上吗,”李公公故作有些为难,但依旧没有让觉罗氏软下心来。
  “苏公公就不要为难奴家了,老爷随时都可能回走,我想好好陪着他。”觉罗氏也有些急,甚至带着些哭腔。
  “好好,夫人进去吧,我不为难就是,一切由皇上定夺。”
  觉罗氏这才行礼,让二人慢走,便直步于里屋,因为不知弘历的身份,也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没有任何交流。
  弘历见觉罗氏进屋,便走到床前,看着李荣保,很静,静的有点像是自己的错觉。
  苏培盛也走到弘历身边,看了里屋一眼,叹了一声气。
  “这李荣保清高,这夫人也是清高的很啊。”
  “怎么,不愿意收皇阿玛给的恩惠。”
  “是啊,也不愧是一家人。”
  “那怎么像皇阿玛禀告。”
  “皇上说了,若是不愿意收,每次依旧会按时给他送来俸禄,如此,也就不敢不收了。”
  “也还真是强人所难啊。”弘历这句话,像是说个苏培盛听,也像是说给皇阿玛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弘历将目光投向门的方向,像是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人能突然回来,等他今天可以见到那个人。
  弘历总是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就如现在自己所希望的一样,自己想见的人,出现在了大门外,微弱的灯光,让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神色,但自己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直压抑的悲伤,正在蠢蠢欲动。
  
  ☆、第46章 人走心亦空(四)
  
  纳兰站在外面,没有丝毫想进屋的意思,背对着大门,留下两行清泪,有些无助,自己越是逃避,却总是挣脱不了这紧紧缠着她的痛苦,此刻,她不能和任何人诉苦,因为那些人会比她还痛苦,阿玛,你让兰儿怎么办。
  弘历让苏培盛先行回去,让他转报皇上自己已经先回屋睡去了,苏培盛是懂事的奴才,也是识事的奴才,四阿哥是受皇上所重用的,他自然也不会透露真实情况,向弘历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因为弘历的嘱咐,并没有惊扰正在悲痛状态的纳兰。
  “兰儿?”
  弘历轻声叫唤着,故意压低声音,让本省有些稚嫩的嗓音,变得倒是有几分磁性。
  纳兰本能的一惊,因为弘历故意压低的声音,低的有些像席北辰的声音,纳兰一惊也是一喜,随后快速的转过头去,因为本是悲伤压抑的情绪,加上刚才快速的转头,牵动了她的脑神经,顿时眼睛一发黑,脚步也变得有些蹒跚,弘历眼疾手快,快速的扶着纳兰,因为身高的原因,弘历也有些不稳,但因为从小苦于习武,还是定了脚步。
  弘历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纳兰高,只是纳兰穿着旗鞋,脚底部比一般的鞋高出了一部分,纳兰也并非是晕倒,只是那一瞬间眼睛发黑,待弘历扶住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睁开,当她清楚的看到弘历那张脸的时候,也同时意识到弘历正扶着她,眼睛由悲伤变为惊讶,随后变得有些惊恐。
  “你怎么会在这?”说这话的同时,纳兰一边正挣脱着弘历的手。
  弘历也有些尬尴,随后也收了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以什么话来回答,也只好僵硬的答道:“我听闻你阿玛患病,正好今日路过,便过来看看。”
  弘历这话,仔细听就知道问题的所在,李荣保的病情加重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外界不可能那么容易得知,除非是宫里,但是当时的纳兰并没有想太多,被弘历那句“听闻你阿玛患病”给定住了。
  “你还是请回吧,我们两家的关系还轮不到探望的地步。”一句话,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是,那是当然,但是,我既然得知了,也正好路过,如果不进去,恐怕也有些不妥吧。”弘历当然不会再进去探望,只是想逗逗纳兰,她此刻有些看不惯这般悲伤的纳兰,那眼角的泪痕,是那样的悲痛。
  “不必了,历弘公子还是请回吧。”此刻的纳兰没有心思应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我不进去打扰,那你进去吧,外边凉,别冻坏了身子。”弘历也是识趣。
  进去,纳兰看了一眼们里边的景象,进去又能如何,看到阿玛那张沉睡的脸,看到额娘和姨娘那悲痛欲绝的脸,看到哥哥们那伤痛欲绝的脸,她不要,她相信,阿玛依旧会在她身边,好好的。
  纳兰挪动了脚步,只是并未往里边走去,而是走到不远处的墙壁,靠在那冰冷的墙壁,渐渐的放下身体,坐在地上,靠在墙上。
  弘历也移动了脚步,走向不远处只有一匹马的地方,从马背上拿下一件紫色的披风,在原路返回,只是目的地改变了,渐渐的走向纳兰的身边。
  “披上吧,夜风寒冷,不要你自己也受了风寒。”
  那本是准备推开的手,听到弘历说到的话,渐渐的也收了回去。
  “谢谢,你怎么还不走。”纳兰小声的说道。
  弘历没有回话,也坐了下来,只是坐的方向与纳兰不同,他是侧对着纳兰坐在,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纳兰的侧脸,夜风刮起,弘历颈部有些凉,而纳兰那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纹丝不动,时间就在此刻静止。
  
  ☆、第47章 人走心亦空(五)
  
  纳兰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嘴唇,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崩溃,而弘历也只是静静的坐着,他体会不到纳兰那失去亲人的痛楚,所以他也无从安慰,只能为她挡住寒风,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无声的夜晚,只有寒风吹过耳边,留下呼呼的声音,只有从远处传来那忽近忽远熙熙嚷嚷的声音,直到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最动荡的安静。
  “老爷!”一声惊呼,随后传来的便是嚎啕大哭的声音,这声音很嘈杂,有额娘的,有姨娘的,有哥哥的,有奴才的,还有纳兰的。
  纳兰终究是崩溃了,她猛的站起身来,那本是搭在她身上的披风,也迅速的滑落下来,纳兰顾不及其他,她已经没有办法躲避,那声惊呼,是多么的撕心裂肺,恐怕,恐怕。
  纳兰全身都在颤抖着,一步步的走到阿玛的床边,因为颤抖,脚步显得有些艰难,恐怕,恐怕阿玛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也不会在睁开眼。
  “兰儿,我的孩子,不要哭,不要哭。”纳兰还未走到李荣保的床前,便被觉罗氏一把抱住,觉罗氏将纳兰的眼睛蒙住,可是手心依然能感受到湿润,那滚烫的眼泪,顺着李佳氏手中的纹路,滴落下来。
  “额娘,阿玛是睡着了吗?”
  纳兰的问题,让觉罗氏不禁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那样的安详,若不是胸膛没有起伏,若不是已经没有呼吸,若不是全身冰冷,也许,是真的睡着了也不一定。
  觉罗氏没有说话,她是女人,她的痛苦不比纳兰痛,那残忍的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得不到回答,纳兰开始挣脱觉罗氏的怀抱,此刻的纳兰力气特别大,险些让觉罗氏跌坐在地上。
  “兰儿。”
  纳兰又重新获得了光明,顺着眼光,望向床上的阿玛,拖着脚步,在床边跪下,抓住李荣保那已经冰冷的手掌,她将李荣保的手掌我成拳,再从小拇指开始,一个个的往外扒开,最后,五根指头都给扒开,纳兰抬头望了望李荣保,摇了摇李荣保的身体。
  “阿玛,你不是说到大拇指的时候,你就会醒过来吗?为什么你还不醒来,你要是再不醒来,兰儿就不喜欢阿玛了,阿玛你睁开眼和兰儿玩,好不好,阿玛,阿玛,阿玛…”纳兰一直抓着李荣保的手掌,一直说着。
  “兰儿,不要打扰阿玛了,让阿玛放心的走,兰儿,听话,好不好?”觉罗氏很艰难的说出这番话,她何尝不想老爷醒来,可是她也明白,老爷走的只是他的肉体,他的灵魂会一直存在,会一直守护着这个家。
  纳兰此刻多想任性一回,可是道德和理念让她放开了阿玛的手,那早已经冰冷的手,因为纳兰的用力,留下了一道道红印,格外显目。
  “额娘。”纳兰扑在了觉罗氏的怀里,心中的堵塞,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
  觉罗氏拍了拍她的背部。
  “老爷,会一直在的,老爷他会唤作天上的太阳,一直照耀着我们。”像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其他人。
  “我们不哭,要不老爷看到会伤心。”一句话,包含太多的爱,也包含太多的痛。
  围墙外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围墙里边的悲伤,弘历拿着自己的披风,手中的披风,已经没有温度,甚至有些冰凉。
  此刻,他很想进去陪她,他找不到任何解释来解答自己的心情,他只当自己看不了别人伤心落泪,当然,理智让他止住了步伐,不为别的,只是此刻的他,没有立场进去。
  
  ☆、第48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一)
  
  雍正四年间,十二月十九日,京城内外都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中,总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有的甚至围在公告前,就开始任意辱骂,甚至出手将公告纸撕毁,在官兵来抓人时,在一哄而散。
  如此的景象,每天基本上都能演示个几个来回,而造成这样的景象,不外乎就是朝廷有颁发新的指令,说是新的指令,还不如说是禁令。
  同年正月二十六日户部建议除乐部等必须用黄铜铸造的器皿外,一律不许再用黄铜制造;已成者,当做废铜交官,估价给值,今后再违禁制造,一律治罪。
  “又开始了。”声音是从公告栏上正对面斜上三楼的一个窗口传出。
  “是啊,又是一场无味的挣扎。”又一道声音,同一个方向,却是不同的位置。
  “吱呀”门从外边推开来,只见一位身材短小,身穿麻衣的人弯腰进屋。
  “爷,公告给你取来了。”只见那小人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纸放到桌面上,随后不等别叫爷的那人说话,便退了下去。
  “爷,小的先行下去。”
  “恩。”从鼻子发出的声音,说话者拿起那张纸,上下看了看,笑道:“看来我大清朝的繁荣又开始旺盛了,只是苦了这些老百姓。”笑中有着兴许的嘲讽。
  “我看看。”纸张被转了方向。
  “由于商品的周转,现在如今货币需用量猛增,然而制造铜钱的主要原料黄铜生产不足,铸钱不多,已导致出现的钱贵银贱的现象,一些私心之人,便看重这个漏洞,从中浑水摸鱼,这才导致朝廷如今的强压制性的举动。”
  男子站起身来,面对这窗外,以更好的俯视这个京城繁荣的景象,出口解释的话语,不知是说给对面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只准三品以上官员使用黄铜器,没想到这黄铜本不是值钱的东西,现在倒是变得高贵起来。”
  “想必这条例你大伯父也参与其中。”男子又坐下来,拿起杯子,浅浅的泯了一口,有些苦,苦不堪言。
  望着对面那端坐的女子,那双冰冷清冽的眼眸,不禁会让人止步不前,四年前的她,是伴有灵气的,那身上的欢快的气息,至今他都可以回味,只见那薄唇若丹朱,淡淡的说道:“为何又扯上我大伯父?”
  “抱歉,是我刚才的疏忽,不提,不提。”董思贤知道自己有些失礼,轻声说道,心中却不禁感慨万分。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扯的太深。”纳兰解释道。
  “我懂,我懂,以我们四年多的交情,刚刚是我的疏忽。”纳兰看着对面的董思贤,心中也不由感叹道,四年,面前的男子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掌管各个地方的掌柜,若不是当初自己和她有诺言在先,恐怕这个酒楼,也不会有自己一份,抬眼再看看董思贤,哪知被董思贤撞个正着。
  “怎么?反悔了?”董思贤眉眼间透露着惊喜,一句反悔了,包含了他的一厢情愿。
  纳兰轻声一笑,正视的又看了看董思贤一眼,今天的董思贤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那眉宇间的清秀,但是还有几分当年的书生气息,董思贤不算好看,但是也不难看,难得可贵的是,他一直有着君子之意。
  “我认定的事情,又怎么会反悔呢,何况,你不是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妾。”纳兰笑着说道,只是那双却见不到任何色彩,让董思贤本想说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却也走了样。
  “就算反悔,也是迟了,哈哈。”
  “那如此不是甚好。”
  “那是自然,身为朋友还是希望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意中人,恐怕不过是被人意中罢了。”纳兰有些无趣道,扭头看看窗外,站起身来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明日我来这里打理就是,你就好好在府中享受齐人之乐。”
  “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董思贤一脸的不服气。
  “当然是好人。”纳兰眉角一挑,说不出来的俏皮,董思贤顿时有些呆住。
  “好了,不和你贫嘴,我得回了。”
  “需要让人送你吗?”
  “不了,我想走一走。”
  董思贤也不再说话,随后便开始喝着茶水,望着纳兰的背影远去,茶水已经泡开,那苦不堪言的背后,倒是有些丝丝的甜。
  
  ☆、第49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二)
  
  出了门,人群的拥堵,倒是更加体现这京城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那吆喝声,叫卖声,纳兰早已经熟悉这般热闹的场景,只是,心中不免依旧有些空荡荡。
  自从阿玛走后,额娘和其他几位姨娘都依旧住在府中,只有她和易烟,傅恒移居到了大伯父马齐家中,如果不是额娘拿阿玛的话来压制她,她即便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寄人篱下,即便是自家的伯父。
  大哥因为嫂子需要回娘家,便也随着去了,二哥自从在阿玛的灵堂上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誓言,就此便没有回来过,因为四哥是嫡长子,所以李荣保的承恩公便有他承袭,其他几位也都是在外闲散,额娘也说了,只要他们能在外能养活自己,便也就随他们去了。
  那一夜的变故,所有的东西都变化的太快,直到现在纳兰心中依然有些涟漪。
  董思贤从一开始的猛烈追求于他,最终取了几个小妾在家中,那位叫做席北辰的公子,也只是偶然在这酒楼中遇见几回,与其说偶然,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守株待兔,每次也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纳兰识趣,也不多问,只是浅谈几句,便也足矣。
  而那夜,陪着她坐在墙角沉默的历弘,至今她都没有在见过他,她去师傅那里打听过,师傅只是说他家中有要务事,以后不会在请教于他了,在那之后,纳兰每日便会将那枚玉佩放入自己的荷包之中,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再见那人,能完璧归赵。
  “呀!”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因为撞击,将纳兰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啊姑娘,”
  “啊,无碍,你慢点就是。”纳兰抬眼,只是一个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看那焦急的表情,估计也是有要紧事。
  “谢谢姑娘,真是好人啊。”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奔向了前方。
  纳兰也回过神来,转眼也走到了伯父马齐的府中,纳兰寻思半刻,最终还是从正门走了进去。
  “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找你好几回了。”下人正在清扫,一抬眼便看见了纳兰。
  纳兰本能的笑了笑,因为大伯父家的下人都是旗人,一开始自己并未习惯姑奶奶的称呼,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也是有些习惯。
  “伯母,在哪?”纳兰询问道。
  “估计正在前厅等候。”
  “恩。”纳兰低头拍了拍衣上的皱褶,稍微整理了一下发鬓,便向着前厅走去。
  还未进厅堂,纳兰便看见伯母正拿着本书,因为翻书的动作,手一高一低,旗装袖口本身就大,所以便露出了她手腕上那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镯,袖口的边缘,绣着淡雅的花边,却也不失高雅之风。
  “兰儿,快进来。”完颜氏放下手中的书,招呼着。
  “兰儿给伯母请安,让伯母等候,是兰儿的罪过。”纳兰进入厅堂,盈盈一福,请了安。
  “你看你,什么罪过不罪过,又见外了不是。”完颜氏起身,扶起纳兰,口中念叨着,似乎有些不乐意纳兰和自己说那些见外的话语。
  “我这不是听下人说你去找我好几回,我想我得先认罪,这样,你不就无话可说了。”纳兰轻轻扯了扯完颜氏的衣袖,似撒娇的样子,倒也安抚了完颜氏的不乐意。
  “你啊,整天在外,别忘了你可是黄花大闺女,别总是和那些人扯在一起,会损坏你的名誉。”
  “怎么会,兰儿只是在他们身上学习一些值得可取的东西,并不是整天瞎胡闹。”
  “知道你好学,若是你哥哥能像你这般好文,我也就省了心了。”完颜氏微微叹气,就近拉着纳兰,坐了下来。
  纳兰知道伯母说的哥哥是谁,正是马齐的几个儿子。
  “伯母,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哥哥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与原则,你又何必担心。”
  “我这那是担心,不过是念叨,我最担心现在也就是你了。”
  纳兰有些不解,完颜氏见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道:“你看你今年已经满十五了,平常人家十三,十四,便已经进宫选秀了,因为你阿玛曾经和你伯父万分嘱咐过,所以才会拖到现在,且不说其他,你若是现在能许了谁家公子,到也不碍事,可是,你这,一直都没有消息。”
  完颜氏说到一半,便停住了,面色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你是富察家族的后代,不要妄想能躲过后宫的选秀,你姐姐已经嫁给了镇国公,好的是那镇国公不看重权利,虽说降了职,但也算是逍遥的,如此,我也算是安心,做额娘的不求富贵,只想要平安,兰儿,你要明白你阿玛和你伯父的苦心。”
  听到这,纳兰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早前阿玛的话记忆犹新,纳兰思量着,犹豫的说道:“现在是要我进宫选秀吗?”
  完颜氏点头,拉过纳兰的手,语重心长道:“前几日,你伯父跟我提了提,内务府已经在张罗了,你明年就已经是十六了,也就是说,明年就是你最后的时间,所以你要明白。”
  纳兰冷吸一口气,有些迷惘,伯母一下子告知自己这些事,自己一时也有些接受不来,镇定道:“伯母,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在定夺吧。”
  完颜氏见到纳兰如此,心中也不好受,这孩子,自从李荣保走后,生性变得有些淡薄,只是,有些事情,晚知道不如早知道的好,一切,也是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去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兰儿告退。”
  
  ☆、第50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三)
  
  纳兰出了门,外头的阳光今日格外的刺眼,刺得纳兰眼睛有些酸痛,现已经是冬日,西北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的晃动着,几只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纳兰一直都很喜欢鸟叫声,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只是,今日,听着也就便变了味。
  她想回头,想一回头伯母已经不在,刚刚那一番话也没有人说过,只是,这一切,就像那天上的鸟儿一般,虽然已经不见影子,但却依然能感受到它飞过的痕迹,那抹痕迹,让纳兰有些心慌,呼吸起来也显得有些急促,纳兰微微张开嘴,好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
  纳兰艰难的走到自己的房中,未安稳的坐下来,便已经趴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因为难受,全身也开始颤抖着,像是隐忍着什么,一声比较尖锐的鸟叫声传来,纳兰终究是女人心肠,又怎敌得过心中宛如刀割的疼,开始趴在炕上,呜咽的哭了起来,怕自己的放肆,惊扰到他人,只能死死的要紧嘴唇,死死的将指甲掐进自己肉里,让自己的声音埋进血肉里。
  “阿玛,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纳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呜咽的说着,没有人给她回应,回应她的只是自己的哭声,那般的无奈,甚至有些怨恨。
  那清澈澄明的眸子中盈满一层层雾水渐渐的变得有些干涩起来,纳兰也渐渐的恢复平静,只是身子依然有些发抖,纳兰也随后站起了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就坐在地上,腿已经有些发麻,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倒是有些不稳。
  纳兰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过自己的面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那风似针尖一般,扎过纳兰的脸颊,扎过纳兰的心。
  “看鹏怒展垂天翼,四海云烟任渺茫。”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定数,纳兰闭着眼,握起拳头,心中冷笑道。
  这时,门被推开了,莲儿推开门,身子有些哆哆嗦嗦,还一边叫着,好冷,见自家格格正站在窗外,说道:“姑奶奶,奴婢刚刚去了夫人那里,将东西送了过去,也告知她们您一切安好,让她们不要牵挂。”
  因为现在寄住在伯父家中,一切问候都得伯父的家规来,莲儿跟随着纳兰,也就改了口,跟着叫纳兰为姑奶奶。
  “额娘她们可好?”以为刚刚哭过,纳兰便将声音压低着问道。
  “奴婢过去的时候,夫人她们正在房中看书。”
  如此说来,可见额娘她们一切安好,也很是悠闲,纳兰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莲儿的到来,让纳兰的心思也有了转移。
  一阵冷风又刮来,莲儿身子一抖,这才瞧见纳兰正站在窗口,忙上前关了窗子,心急道:“姑奶奶,你身子虚,站在这风口,容易上风,身体要紧,你还是回到炕上吧,暖和些。”
  “也罢,莲儿,你可知,你跟在我身后的这几年,我一直将你当我亲姐姐一般对待。”纳兰也很听话,走到了炕上,坐了下来,随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奴婢当然得知主子的恩泽,奴婢定当不会忘。”说着,差点就跪了下来。
  “你看你,我刚刚已经说我一直将你当姐姐一般看待,你跟我时间长,在这里,能说上话的,除了傅恒和易烟,也就是你了。”纳兰说的有些伤感,莲儿瞧见纳兰的眼珠泛着红血丝,便猜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刚刚伯母唤我过去,跟我说,最迟明年,我就将会进宫选秀,我现在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纳兰这番话,一是在倾诉,二是在求助。
  莲儿知道纳兰所在意的是什么,正如纳兰所说,将莲儿当姐姐一般对待,所以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会告之莲儿,莲儿也是来回踱步,最后,停住了脚步,说道:“姑奶奶,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要不,姑奶奶试一试?”
  纳兰先是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莲儿许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顾虑,莲儿一语惊破,愣是半天也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当真是懂我,只是,这办法,可行吗?”有些迟疑,有些娇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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