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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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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不知道,凤钗你告诉我吧。”学着那些她刚刚观察的人的反应,何芳子摇了摇头。
“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凤钗脸上绽出笑颜,顺顺气,准备开始长篇大论。“我听丫鬟们说,那开封和咱们万县的许多官爷都被撤职收押,有的老一点的都告老还乡了。”
“哦?”柳眉微皱,何芳子似乎能理解那些丫鬟们惊愕的缘由了。
“官府那边也贴出了皇榜,说是……说是因为……”
凤钗表情显出一丝迟疑,何芳子看着好笑,这丫头这会儿脸上表现出的矛盾与困惑,真是一点也不逊于刚才那帮丫鬟奴仆们,可说是一模一样。“因为什么?你快说,别掉我胃口。”
“说是因为涉嫌买卖官衔一案。”凤钗奉上答案。
“买卖官衔?”何芳子也不由得显出担忧与困惑,“那……少爷他……”以她刚才的观察看来,这事该是个好事,至少不是个坏事,因为每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都未露出焦急。
“小姐放心,少爷他没事。”怕自家小姐担心,凤钗赶紧开口解释。“今儿个老妇人受到少爷的家书,家书上说,少爷有晋王府护着,如今他是王爷的人,没人敢动他。”
“王爷的人?”柳眉深锁,何芳子开口询问,却又像是在自问。
以为小姐是在问自己,凤钗径自说起来,“是啊,要说也怪,算起来,少爷前去开封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就能攀上王爷这个靠山,还能逃过这个打劫。说起来,筠爷他也……”忽的住口,凤钗转身盯向自家小姐,眼中尽是惊诧。
接收到她询问的目光,何芳子淡淡开口。“你认为是他做的?”
“小,小姐……”
“就算是他做的,我也无法谢他……或许,这也并不关他,也不管我的事。”将披在身上的披肩拉得稍紧一些,何芳子向西厢走去。“毕竟是初春,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凉,还是回去房里歇着吧。”
“是,小姐。”收到命令,凤钗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望着小姐此时略显苍白的脸,凤钗只能静静跟着,不敢再发一语,怕是那句话说错了,惹得小姐更伤心。
回房的路上,何芳子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思绪当中,在林府生活的两年来,她已渐渐学会了封锁思绪,不去想,不去意会,便是最大的解脱。
慢步向西厢走着,迎面走来了老妇人的贴身丫鬟,说是丫鬟,却也有五十多岁了。
见她是冲着自己而来,何芳子识趣的先打招呼,“庆姨。”这是她们对她的称谓,可想,他们这些做妾的,地位竟不及一个老丫鬟。
“少夫人。”被称为庆姨的女人回以笑容,“老妇人让奴婢专程来告诉少夫人,少爷派人捎家书来说,下个月初,咱们就要起程前往开封,请少夫人准备准备。”
“多谢庆姨相告。”顺从的回答,何芳子的目光尾随中年女人,直至她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如今已到三月下旬,下月初,岂不是还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
停住思绪,何芳子将注意力转向庆姨刚刚吩咐的事。尽量不去多想,不去想不久即将发生的事,不去预测即将相见的人,不去提前体味揪心的痛……却始终无法集中心智。“凤钗,咱们是否有许多东西该收拾?”
“不,小姐,只有些衣物罢了,并无其他。”凤钗简单的回答,林宓平时给他家小姐的,都已被她转送给别人,所以除了些衣物,这个家里,再没有什么是属于她们的了。
……
“嗯。”不经意的回答凤钗的话,何芳子目光游走,注意到了假山中的一对男女。“那是……”
☆、二十六
循着何芳子的目光望去,凤钗也看到了假山之中的那对男女,“那不是……”忽的住口,凤钗对于眼前所见难以置信。无弹窗小说阅读
俊秀却有些瘦弱的男子将身穿鹅黄色绸裙的女子紧抱在怀中,却被女人用力甩开,“你走吧……”带着哭腔的恳求。“不……”男人低吼一声,固执的再一次将女人拥进怀里,深情的眼眸中满是泪水。
那眼神令何芳子一阵心颤,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影子。
“小姐。”注意到从东边走来了几个丫鬟,凤钗低声提醒何芳子。
看看越来越近的丫鬟们,又回头看了看此刻假山中依旧深情相拥的男女,何芳子情急之下向前跑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天啊……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凤钗大叫,迅速冲到何芳子身边蹲下查看她的伤势,小声汇报,“他们已经发现了。”
“嗯。”忍住膝盖以及手肘传来的痛楚,何芳子紧咬下唇,抬眼看向呆站成一排的丫鬟们。
“你们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把少夫人扶起来,拿药的去拿药?”厉声命令,凤钗难得发作一回。
“是,是。”丫鬟们这才从呆愣中惊醒,赶紧相互嘱咐着干起事来。
一个丫鬟跑过来帮着凤钗扶何芳子回房。
另两个跑出去给少夫人找大夫抓药。
剩下的两个则是现行跑去准备包渣清洗伤口用的布和清水。
……
待大夫处理完伤口,凤钗把几个小丫鬟吩咐出去,何芳子的精神才放松下来,“不过是跌个跤,摔个跟头,瞧你把她们折腾的。”
“折腾?”凤钗不满,“再不折腾折腾她们,她们就不知道您是个主子了。”
呵呵……看着凤钗瞪圆了眼睛,一幅母老虎的样子,何芳子实在忍不住笑意。
“小姐,您居然还笑?没见着今天您摔倒了,他们全不知道过来扶您一吧?”
“我想他们是吓着了。”
“这摔的要是其他几位夫人,情况肯定不是这样!”她气,好歹她家小姐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主子之一,她们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着凤钗起的双眼冒火,何芳子更是想笑,“你与她们挣这些?”
“我……”明白小姐从不与人挣这些有的没的,凤钗识趣的转移话题,“小姐,您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只为了救那对男女便往地上摔?”
提到那对男女,何芳子收敛笑容,陷入思绪当中。“你可看清了那女人?”
“当然……”她相信她家小姐也认出了她。
“那个男人呢?”何芳子询问,她虽认出了女人的相貌,去不记得有在府里见过那男人。
回想着男人的装扮与模样,凤钗摇摇头,“那男人虽穿着府里奴役们的衣服,却绝对不是林府的人。”
“你确定?”
“是的,府里的人,凤钗全认得。”
端详着记忆中男子的面容以及气质,何芳子也不认为那样一个男人会是林府里的奴仆。
“四少夫人……”
门外丫鬟的声音,令房内两人的谈话停止。
“我听说妹妹摔着了,有些个担心,特来看看。”淡雅的声音飘进。
看看门外,又看看半躺在床榻上的小姐,凤钗起身打算回绝访客。
估计到了凤钗的想法,何芳子在凤钗走出门前开口轻唤,“环儿,让晗姐姐进来吧……”
责难的瞪了何芳子一眼,凤钗将门打开,待身着鹅黄色绸裙的女子走入,她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妹妹的伤势如何?”秦晗询问,却不敢走近,在门边踌躇不前。
发现她的踌躇,何芳子用手托起上半身靠在床边,打算让出一块能做的地儿,却不慎碰触了手肘上的伤,疼痛袭来,惹得何芳子一时失力,险些跌下床去。
“妹妹小心。”快步上前伸手将受伤的人儿稳住,愁云密布的眸中显出些许关心。
得到救助,何芳子顺势将秦晗按在床边坐下,“姐姐还是真心关心我的。”
“你这身上的伤都是为我而弄得,我怎能不关心?”秦晗本就是个直爽之人,说话也就开门见山。“只是这伤为我而受,值么?”
“我只知是自己不慎跌倒而已,何来值不值?”
“妹妹,不要与我打哑谜了,我知道你这一摔是为了替我挡去那些路过的丫鬟,亦知你都看到了什么……”她不傻,自然知道她与他的事,已被眼前的人儿看到。
“确实看到一些。”何芳子承认。
“既是看到……”
“姐姐,芳子并不是多嘴之人。只是……”何芳子不知如何开口。
“我明白,往后我不会在见他……”眉眼下垂,秦晗不愿在面对起身向门外走去。
不再见他……只是不再见面便能解决?但是见了面又如何,见了,便能撤去心中的痛?为何,为何在她学会封锁思念,不再去想的今天,又要让她看见另一个自己?
揪心的痛,何芳子不知该作何反应,粉拳握紧,指甲陷进刚刚包好的伤口之中,鲜血浸出,痛,却及不上心中的痛。
“姐姐难道就没有想过,跟他走吗?”她知道,不该问的,却又忍不住。
鹅黄色倩影由于她的话而停在门前,柔弱的肩微微颤抖,许久,秦晗终于开口:“想,容得我想吗?”
门外凤钗见秦晗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才推门进去照顾小姐,谁知她进去看见的是浸满鲜血的双手,以及床榻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
“小姐,您这是,您这是做什么?”
“凤钗……”挡开凤钗伸过来查看她伤口的双手,何芳子虽在床头一角,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凤钗,我该怎么办?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秦晗
一
盯着收拾好的衣物,何芳子心理着实有些紧张,明日便要动身前往开封,自从上次与秦晗相谈之后这些日子过得有如飞一般,转眼便到了该启程的日子。
即使心里明白从这四川万县前去开封还有些时日,但她硬是静不下心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就一天比一天难熬,怕吗?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是怕;但不是怕,又是什么呢?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到有事将会发生,心中的忐忑冷她更加无法冷静。坐在窗前,何芳子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交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以及由于紧张而出现的汗水。
忽的,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何芳子肯定那时凤钗的脚步声,平日里她总能听到凤钗快步跑来向她说一些府里的新鲜事什么的,但今天,那脚步声显得格外令人不安。
“小姐……”未见人影,凤钗的声音已经传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看着人影飞跑进来,何芳子一句话都没说,她感觉得到,凤钗所谓的不好了,便会是她心中莫名担心的那件大事。
凤钗努力抑制住喘息,尽量使说出来听上去完整一些,可由于跑得太急,话说出来还是不连贯的。“刚,刚才……老夫人说,说前夜看……看……看见四少奶奶和一男子在府里厮混……”
“你说……”猛地从床上站起,何芳子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
知道自家小姐不敢相信,凤钗立刻加以确认,“千真万确!”
“那……”
“凤钗来,就是老夫人吩咐说,让各个少夫人过去,商讨如何处置秦少……小姐……”不待凤钗把话说完,何芳子已经提起裙摆向前厅跑了出去。
大厅之上,老夫人一改平日里的慈善,严肃地坐在主座上。
“你们这几个东西,谁站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迈入前厅,何芳子首先听到了这句话。
堂下跪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何芳子认出来是二少夫人的贴身丫环,剩下几个奴仆打扮的她就不认识了,看他们穿着的都是粗布衣裳,又各个身上带这些泥土,多半是这园子里的花匠,而剩下的那个……
秦晗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双手绑在身后,身着的上等布料上尽是撕扯过得痕迹,不用细瞧便知她已经精疲力尽,不知在被带上前厅之前遭受过何等残暴待遇。
不忍看她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何芳子径直走去打算将她扶起,却被老夫人开口阻拦,“芳子,坐到你该做的位子上。”
强硬的口吻,使得何芳子怔在厅堂正中,不能再向前,却也不愿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地坐过去。她听到了身后的抽气声,更听到了身旁的窃窃私语,何芳子很明白,这厅中的人,多半都等着抓她的不是,可她心里就是不润许自己这样走开。
“小姐?怎么,腿上的伤这是又疼了?”及时赶到的凤钗将何芳子强硬的拉到侧位坐下,“老夫人总说让您好好养着,可您就是不听……非弄得自己痨下这病根,让老夫人给您担心是不?”
听到自己最喜爱的儿媳妇伤还没好,老妇人缓下面容关切的开口询问,“怎么,芳子的伤还痛着?”
“我……”感觉身侧凤钗用手指戳了一下她,何芳子最终妥协,“不常痛了……多谢老夫人关心……”
“那就好……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是自己的,你自己还要多注意。”
“芳子知道……”
看着老夫人如此关心那个何芳子,大少夫人气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趁着旁人不注意向二少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行动。
接受到大少夫人的指令,而少夫人立刻站起来,将众人注意力引回来,“我说,翠翠……你昨日跟我说你看见四少夫人在园子里跟个男人苟合,是不是真的?”
“是,是……”跪在地上的翠翠头几近贴在地上不敢抬起,全身发抖。
得到预期的答案,二少夫人嘴角露笑,转而询问剩下的几个男人,“那你们说,前几日有人丢过个衣服,是不是?”
“不是我,我是听小二说的,他说府里边有贼,让我堤防着点。”块头大一点的男人瑟瑟回答。而随着他的话说完,旁边的小二便抢着辩白,“我,是,不是我……”出于紧张,小二说话语无伦次,何芳子还没弄明白他的话,二少夫人便跳过他去问下一个,“既然不是他,那就是你喽?”
“是我丢的,大概一个月前……”
“显然,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等不及第三个男人把事情原委讲完,二少夫人开始手指秦晗向老夫人讲述她的分析,“事情很简单,一定是这溅妇人拿了花匠们的衣服给她的奸夫,好让他们方便在府里厮混……”
眼看老夫人已将二少夫人所说的信以为真连连点头,何芳子完全帮不上忙,心中气急,又不敢妄加开口,只能暂时试着保住秦晗,“老夫人,芳子认为,这件事不好下定论,如今少爷又不在家,咱们不能光凭这几个仆人的话便毁了少夫人的清誉,毁了咱们林府的名声……”这时候端出林府,总该是没错的。
话一出口,周围便投来了愤怒的目光,何芳子尽量不去看她们,只注视着堂上的老夫人,而老夫人也没令她失望,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搁置,待通知了少爷之后解决,而启程赶往开封的计划,也由于这件事而压后。
入夜,何芳子久久不能入眠,她反复思考,都觉得事有蹊跷。
这是圈套,很明显,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花匠们未曾丢过衣服,因为那日她在园子里所见到的那名男子穿的是奴仆的衣服,却绝不是花匠这种脏乱衣物。秦晗曾经说过她不会再与那男子见面,何芳子相信她的话,她们是那么的相像,她相信秦晗不愿见那名男子,有如她不愿见他。那么,翠翠昨夜便不可能在园中看过他们……
睡也睡不着,她索性放弃不睡,唤来了手在门外的凤钗,打算问个清楚。
“凤钗,我受伤那日撞上的那几个丫环是哪房的?翠翠这丫头也在里边吧?”
“好像是,不过后来……”她记不得了,毕竟是个把月前的事,当时又那么混乱。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起初看到了她,结果后来她又不见了?”她推测。
经小姐这么一提,凤钗倒是有些记忆了,“好像……一开始扶您起来的时候看到她,后来吩咐他去端盆子水来,后来端水来的是伙房的丫头,我以为是二少夫人吩咐她别的事做了,就也没在意,对,就是这么回事!”
事情似乎变得明了,何芳子更是无法坐视不管,起身披了件外衣,便往外冲。“凤钗,拿些简单的衣物,另外沏壶热茶,我要去看看姐姐,问个明白!”
☆、奢望
二
从西厢到柴房的路并不长,何芳子却感觉走了几里路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头。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依靠凤钗手中灯笼的微弱光源勉强看清身边事物,刺骨寒风灌入衣襟之内,令人不禁颤抖。这让她想起了从前的后蜀皇宫,入夜后也是这般触觉,无论白日何等热闹非凡,到了夜里终是寂静的恐怖。
“到了,”带路的凤钗停在一间稍显破旧的房门前,将手中的灯笼吹灭,免得惹人注意。“您进去,凤钗在外面候着。”
何芳子看向窗户有微弱的烛光透出,确定房内人儿并未休息,才冲凤钗点点头轻推开门进去了。
“我以为是谁大夜里来看我,原来是你。”看清来人,秦晗带着笑打趣,双手已重获自由,手腕处还依稀可见被勒过的痕迹,格外刺目。
见她落魄如此,却还开口说笑,何芳子心疼又埋怨的瞪她。
“妹妹……”秦晗明白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将何芳子唤来身边,淡淡开口,“妹妹可知这大宋有买妾一说?”
见她点头,秦晗苦笑,开始为何芳子讲述她的故事。
“我本事一户农家的女儿,从小身体不好总是吃药,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爹嫌弃我拖累家里生计,将我一溅妇人之身份卖给了一个富少爷做妾,而那买我之人,便是你那日在园子里所见男子,名为杨风。”
说到这儿,秦晗脸上已显出苦涩,见何芳子要开口安慰,她摇头制止。“让我说完。”
何芳子默默点头。
“我被买到杨府五年,杨风从未碰过我,那时我才知道,他买我,只为救我,并将我的病治好,五年期限一到,便放了我。可是离开杨府,我无处可去。你应该明白,一旦被称为溅妇人,即使你保着青白的身子,也无人会信你的清白。而五年的时间,也已让我的心完全属于他,家,已经归不得。而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他又救了我,在一个五年——我的人给了他。”
沉默,何芳子知道秦晗正在低头抽泣,伸手握紧另一双冰冷的手,泪水也在她的眼中打转。
“是我离开他的,我偷听了他和他娘的谈话,她娘不喜欢我,认为我配不上他,他顶撞他娘,甚至不惜与他娘争吵也要取我。后来……后来他娘病死了,他是个孝顺的儿子,我知道他在自责,他认为是自己把他娘气死的,因为他坚持要取我……所以,所以我将自己卖给我林宓,离开那天,我盼望他能来留我,但他没有,他甚至不愿再见我……”
又一阵沉默。
“嫁进林府的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我希望当时我并没有放弃,希望自己依旧留在他身边,即使他怪我也无所谓,即使他不爱我,我也希望自己依旧是他的人,而不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可如今,这些希望已成为一种奢望……”
寒意袭上心头,何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晗,不,她看的不是秦晗,她看的是她自己,脑子里不停回响着她的话,希望已成为一种奢望,奢望,一种奢望,她继续爱他早已成为一种奢望,她陪着他也已成为一种奢望,她想见他,更成为一种奢望……她学会了去忘,心中却依旧奢望着他,奢望着他的一切……
如逃命般,何芳子推门踉跄而出,奔入黑暗之中。
无论身后凤钗如何哭喊着追逐她,无论看不清的路将她多少次的绊倒在地,她都无法停住奔跑,直至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殆尽。
……
“……我是个笨女人,以为令自己永远不属于他,便能令他后悔,令他痛苦,我报复他,将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便可以折磨他,但是最终,我折磨得是我自己……他是爱我的,即使过了许多年的今天,他依旧爱我……所以才会在我即将离开万县的时候,混进林府见我,他说要带我走,但我走不了了……我已经走不动了……”
手捧信纸,何芳子仔细读着心中的每一个字,这封信是早些时候秦晗托凤钗转交给她的,内容,应该是前夜未说完的话,但是读着,却让她萌生了可怕的念头,好像……望着窗外的夜,倾盆大雨自傍晚时候便一直下着,似乎没有停的意思,闪电雷鸣的侵入令人害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不祥……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凤钗推门而入,不顾及被大雨淋湿的衣服与头发,焦急的跑到床前,“小姐,四少夫人她……刚才二少夫人丫鬟翠翠奉命再去审问,发现,发现四少夫人她……不见了……奴仆们寻遍了整个府邸,都没寻着,怕是跑到外面去了……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都说,说四少夫人跟奸夫跑了,都不再找了,可是,可凤钗怎么想都不是,您不知道之前少夫人让我给您捎信时的样子,凤钗怕您担心就没敢说……可如今……”
轰——轰——轰——
又一阵惊雷,何芳子险些被震得摔下床去,秦晗失踪了,“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都说,说四少夫人跟奸夫跑了,可是,可凤钗怎么想都不是,您不知道之前少夫人让我给您捎信时的样子,凤钗怕您担心就没敢说……可如今……”,“他说要带我走,但我走不了了……我已经走不动了……”走不了了,走不动了……
顾不得外面的大雨,何芳子冲出林府在雨中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好似冥冥中有人指引,何芳子一路跑着来到了城东清心湖畔,雨水已将她的绸裙打透,豆大的雨点不停砸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她全然不在乎,只能怔怔地看着湖边的人影……
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秦晗回头望去,看到何芳子的一瞬间,脸上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淡笑着摆手示意来人离开。
不要,不要,心里喊了无数遍,却被雨水封住了喉咙,何芳子在雨水的冲刷下几乎不能呼吸,胸口强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她快要窒息了,因为这雨,也因为眼看着那抹身影投入湖中……
“我是个笨女人,以为令自己永远不属于他,便能令他后悔,令他痛苦,我报复他,将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便可以折磨他,但是最终,我折磨得是我自己……他是爱我的,即使过了许多年的今天,他依旧爱我……”她留下的话,将她深锁在雨中……
是她离开他的,她将她与他之间的一切抹煞,她曾经恨他,恨到心理,恨到骨子里,曾经对他的恨超越了对他的爱,她成为舞娘,成为侍妾,是为了让他后悔,让他自责,让他无法从失去她的痛中解脱,让他永远不能忘了她……她忽视他的爱,忽视他曾经多次为了留在她身边而放弃报仇机会,忽视自己为了留住他,而以吻,以身体作为引诱的卑劣手段……
那一夜,她将忘却的重新拾回;那一夜,他的影子再一次占据她的心房;那一夜,她放弃了忘;那一夜,她正视了自己的错……
透过雨水形成的障蔽,何芳子看到有人飞奔而来,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焦急,熟悉的关切……
“燕……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好像就这样与他相拥,与他相吻,可现在的她,却步步后退,不敢接受他的靠近……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那么的虚幻,她相见他,他就出现了,她感觉到了他双手抚上她脸庞的温热,这是真的吗?但为什么他不唤她,为什么他不开口确定她所看到的?
“芳儿,是我。”
终于,她得到了肯定,她又在见到了他,即使是奢望,他也在她身边出现了,幸福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扩散开,黑暗,在一次袭来。
☆、冷漠
三
何芳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林府,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她湖边见到了秦晗,她……
“不——”大叫一声,何芳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惊醒了趴在身边的凤钗。“小姐,小姐……”见她准备下床,凤钗赶紧阻拦,“您的病还没好,大夫吩咐过让您好生休息。”
“我?病?”何芳子有些迷茫,环顾四周,发现窗外已晴空万里,而屋内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仿佛那个雨夜,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我睡了多久了?”
见小姐平静下来,凤钗赶紧动手帮她将衣服穿好,生怕她再受了凉。“三天,小姐自那日回来以后,整整昏迷了三天……城里边的大夫都找遍了,都说您只是受凉,得了风寒,可您就是不醒……”说着说着,凤钗抑制不住的抽泣。
“晗姐姐呢?”
“四少夫人她,她……”凤钗颤抖地不敢说,由抽泣变为哭泣。
看她的样子,何芳子也忍不住落了泪,“怎么处理了?我是说,葬礼,墓……”
“咱们在院子里见过的那家少爷说,她是他的妻,一切应该由他来办。便将少夫人带走了。”
“我……”得知秦晗的事已经被处理妥当,何芳子鼓足勇气,开口问她最想知道的事,“凤钗,我,我是怎么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
凤钗还没答腔,门外传来大少夫人的声音,门被推开,大少夫人领进来了个男人,“筠爷,请进。”
身着银灰色缎袍的男人在大少夫人引领下走进,俊美的五官微微带笑却透着冷漠。
“呦,我当你还在睡,原来已经醒了,也不知道派人通知一下。”见何芳子坐在床边,大少夫人不屑地说。“正好,快点起来谢谢筠爷,若不是他,你早就病死街头了。”
起身向筠落燕行了个礼,何芳子抬头对上那双思念已久的黑眸。“谢筠爷搭救之恩。”虽然何芳子已经很努力像平时一样说话,但声音里依旧透着虚弱,以及嘶哑。惹得对面男人皱紧眉头。“你我也只是碰巧遇见,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筠爷你谦虚了,多亏了您救她回来,要不然……”笑意袭上眉梢,大少夫人几乎无法自控,差点就把见不得人的家事说了出来。
黑眸自始至终未从床边人儿身上离开,筠落燕看着她,观察着她,仿佛确定她身上每一寸都安好之后,他才能放心,安心。那夜的她把他吓坏了,她在雨中接受洗礼,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一样;他靠近她,她却步步后退,他以为雨中的她只是他幻想出来的,由于太相见,所以看见幻影,直至她唤他的名字,才使他得到充足的勇气伸手碰触她,当感觉到温度之时,他才确定她是真的;她的笑,令他神迷,而当他昏倒在自己怀里时,他感觉世界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他甚至无法呼吸,窒息到几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无法动弹。
“既然少夫人已经醒了,筠某也不再多留,请少夫人尽快将身子调理好准备启程上路。”久久,筠落燕终于收回目光,转身出门。
“赶紧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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