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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网版]-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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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头,向宋与泓道:“我也得去韩天遥军营了……你回去细想想如何请罪吧,这事儿也得好好斟酌,不可授人以柄。我应该还会在湖州待一两日,你写好奏表,先抄一份来给我瞧。”
    宋与泓一直静静听着十一和路过商议,竟再不曾插口,直到此时才应了一声。
    见十一快步走向马匹,步履虽然还算轻捷,但上马之际明显不如往日利索,他忽问道:“朝颜,你出宫之事,皇上不知道吧?”
    因着母亲的剧烈动作,腹中胎儿似乎正恼火般蹬着腿脚。十一腹中疼痛,却忆起宋昀每日叮嘱她服药的情形,心下一暖,却已笑了起来,边拨转马头,边高声道:“嗯,我也得向他请罪。不过,他大约不会拿我怎样……”
    她说着这话时,人已带着随侍凤卫策马奔得远了。
    路过心头略略一松,安慰宋与泓道:“皇上素来钟情郡主,如今郡主又怀着龙胎,想来更对她百依百顺,咱们倒不用为她担忧。济王殿下,咱们快回城去找王妃商议商议怎样行动吧!”
    宋与泓没有应他,只是出神地看着十一离开的方向,许久才道:“路大哥,你认为,此事当真是韩天遥在暗中设计?”
    路过怔了怔,“除了他,还能有谁?”
    宋与泓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路过急着回城,一边替宋与泓牵马,一边顺口问:“什么事?”
    宋与泓依然有些神不守舍,低低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我多心……我忽然想起,当日我接到中毒垂危的朝颜,安顿她在毓秀小榭暂住时,曾请当时还是晋王世子的皇上转告施相,施浩初多半是被聂听岚连累,并非朝颜所害。但皇上似乎没有说,相府还是千方百计在针对朝颜。”
    “哦……说来便是先帝殡天前一两日内的事,或许未及提起。”
    “我还想起,朝颜中姬烟蛊毒之事,似乎也是皇上那里走漏的消息。若宫变那晚他们不曾施放子午叶令她蛊毒发作,她未必不能脱身前往皇宫。”
    “这个……”
    “大约连朝颜也不知道,她被施相幽囚的那段时间,你潜入宫来找我,我又找皇上谈过后,皇上觉得她处境着实危险,这才打算强行动手救人。他明明早知朝颜被囚,甚至能很快打探到她被囚的地点,却不曾告诉韩天遥或凤卫救人。”
    路过只觉一道寒意从脚底升起,一时头皮发麻,骇然看向宋与泓,“你……你想说什么?”
    宋与泓接过马缰,拍了拍马儿的头,低声道:“没什么。他不会武功,也算不上英雄。但他能在朝颜最惨的时候站在她身边,他就是她的英雄。”
    路过舌尖干燥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个……与最近的事不相干吧?”
    宋与泓道:“也许……不相干。不过朝颜并不是自愿嫁他为妃吧?她心里的英雄,一直是韩天遥那样的。而那份先帝遗诏,想指婚的人是我!”
    路过急急道:“济下,此事不可再提了!”
    宋与泓轻笑,“嗯,不提。你看我在她跟前一字也未提。想来是我酒喝得太多,有些糊涂了。韩天遥岂是由人摆布之人?何况如今忠勇军正受倚重,便是皇上也干预不了他们行。事吧?”
    路过道:“我也觉得是殿下多心了。”
    宋与泓便不再说话,翻身跃上马匹。
    他的眼神冷淡,却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清明,迥然不同于往日的活跃洒脱。
    路过怔忡半晌,才运起轻功,追了过去。
    ——————————————————————————
    湖州城外,忠勇军大营内。
    韩天遥并未住入主将的营帐。
    他带着几名亲兵住于在另一顶并不起眼的帐篷内,正跪坐于一张简洁的书案前,沉默地盯着眼前的舆形图。
    闻博躬了身,正赤红着脸跟他说话。大约说得久了,他的嗓音已微微嘶哑。
    韩天遥头也不抬,仿佛根本不曾在听。
    他的目光所凝,指尖所触,都只在舆形图的某处。
    湖州,如此人杰地灵的江南城池,此刻却既扎眼,又扎心。
    他已到湖州城下,宋与泓就在湖州城内,而那位心甘情愿做了深宫贵妃的女子……应该也到了吧?
    同在舆形图的方寸之间,却又分明隔了高大城墙,宽阔江河,以及随时能掀起漫天血雨的千军万马。
    出身将门,他从领兵的第一日起,便知战场之上注定人命如蝼蚁,——不论是敌方还是我方,是小卒还是大将。
    此刻,以湖州城的布防兵力,他只需一声令下,太湖那些水寇,济王府内外府兵,包括那女子视同手足兄弟的宋与泓,都将在一。夜间化为齑粉。
    奉皇帝旨意,便宜行。事而已。
    宋与泓再怎样高贵无畴,如此境地被处置,绝无一人可以指摘他的不是。
    于是,公私两便,远仇近恨可以一起在湖州府的血光里勾去,听来何等爽利……
    “侯爷,侯爷……”
    闻博说了半日,完全听不到韩天遥回答,只得闷着头唤。
    韩天遥抬眼,淡淡扫过他,“我不想再听你喋喋不休的解释。大丈夫立身处世,穷则独善其事,达则兼济天下,再没有掀起兵乱、祸国殃民的道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闻博含愧,再不敢问他下一步行止,正待告退时,忽听得外面步履匆匆,然后听得随侍在外禀道:“侯爷,营外有人求见,说是宫中故人。”
    韩天遥身形不动,连眉眼都不见任何异样,独指尖猛地在案上一叩,“笃”的一声,沉重得如敲于谁的心头。
    他缓缓道:“请她进来!”
    ———————————————————————————
    十一踏入营帐时,帐内只剩了韩天遥一人。
    她既不便亮出身份,随行凤卫都被远远拦住。
    帘帷开合之际,她步入其中,只看到韩天遥疲倦的面容一闪,扫过她的黑眸比从前更显锐利,透着清霜般的寒肃冷意。
    帘帷垂下,帐中便恢复了暗沉。
    韩天遥坐于案前,如一座沉寂于昏暗中的石雕,再不曾向她看上一眼。
    他自然早该知道她会来。或许,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若有千万只蚂蚁在撕扯啮咬,并不是特别尖锐的疼痛,却比那种痛意更令人难受。
    十一憋闷得喘不过气,却还能看着他笑着招呼,“南安侯,别来无恙?”
    含。着笑意的话语久违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入耳依然熟稔得惊心。是谁在不经意间走入了谁的灵魂,从此夜夜入梦,用别离换他永无宁日?
    韩天遥身形未动,只是悄无声息地捏紧拳,抬眸望向步入的女子。
    他在帐内久了,便能借着透过帐篷和帐篷缝隙漏入的光线将她打量得很清楚。
    她已摘了帷帽,露出那张丰盈动人的素白面庞。不施脂粉,未饰花钿,浅淡伤痕坦荡荡地显露出来,却依然是摄人心魄的美丽。衣袍极宽大,却再掩盖不住那高耸的腹部。
    也许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太深切太炙烈的感情,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一声声“南安侯”将他越推越远,然后在她跟他之间划下深深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韩天遥终于也笑了笑,“托贵妃洪福,外患渐平,内忧这一二日也会平息,我虽劳乏,但想到这些,倒也不觉得辛苦。”
    他看着十一泛起苍白的面容,徐徐折起舆形图,漫不经心般说道:“贵妃向来以江山为重,最见不得祸起萧墙,害大楚百姓遭殃。如今急急赶来,想来是奉皇命前来相助一臂之力,好尽快诛除济王,平定湖州之乱?”
    十一噎得倒吸了口凉气,坐到他对面的软席上,盯着他的目光便忍不住有了被人逼着活吞下苍蝇般的嫌恶。
    “南安侯,济王是不是谋反,是不是叛乱,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
    韩天遥与她之间只着隔着一张窄小的书案,对她的神色便看得愈加清晰。
    
    他笑道:“贵妃说笑了,济王谋反我怎会清楚?他夷平花浓别院,我阻他继位为君,这仇怨说起来可着实不浅。他跟谁商议谋反之事,也不可能找我商议,对不对?”
    十一微微眯眼,“韩天遥,我倒不记得你是这般惺惺作态的人。你明知我说的是什么。济王从无谋反的心,只不过尹如薇急于求成,这才中了圈套,走至如今这步田地。她算是自作自受,但济王毫不知情,岂不太过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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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愉快!后天见!(更了五千字,才敢大着胆子说句后天见……趁着凌晨四下无人,悄悄爬开……)

  ☆、247。欢,夜雨无寐(一)

“济王无辜?”
    韩天遥嘲讽道,“那闻博收到的那些盖了济王印信的书信从何而来?到底是他有不臣之心,才会授人以柄。如今发现大事难成,便说自己无辜?就因谋反的是他,你便忘了你看待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大楚江山?到底是我惺惺作态,还是你是非不分?”
    十一双手按着书案,直起腰盯住他,“与闻博联系的一直是尹如薇,不是宋与泓!他被驱离京城,终日饮酒,郁郁寡欢,印信一直是由尹如薇保管!联合水寇攻下湖州府的,也是尹如薇,宋与泓酒中被下了药,足足醉了两三天!酢”
    韩天遥诧异,却很快笑道:“为维护济王,你这是打算推出济王妃来顶罪?牙”
    十一唇角抿起,勾出的弧度如一弯敷着清霜的月牙。
    她道,“这是实情!若是可以,我宁愿让这个女人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保下济王!可宋与泓到底还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肯把他的女人推到前方!他要保下他的女人!”
    韩天遥不觉冷笑,“你是说,我不算男人,把你推到了前方?”
    十一听得一愣,眯眼瞧他,“你说什么?”
    韩天遥这才觉出自己的多心。
    十一的确因此事被逼得离开京城,来到湖州,来到他跟前面对这一切。
    可她早不是自己的女人了。
    她已是宋昀的妃子,怀着宋昀的骨肉,然后为宋与泓站到他跟前与他对峙、谈判,完全把他当作了对手,甚至敌人。
    他瞅了她一眼,握过腰间的酒壶,欲待痛饮,又悄然松开。
    十一这时才悟过来,心头似有什么裂开般又疼又苦。
    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甚至阴毒的男子,无疑也曾将她当作他的女人,甚至在她远未打算接受他时,便愿意替她挡下风雨。
    当日,在渔浦镇的客栈里,韩天遥寻到大醉的十一,与她大打一架,却向她许诺,“不论我韩天遥是英雄豪杰,还是无胆鼠辈,我都会护你保住一方清静天地,直到……我无力护你,我会提前告诉你,让你离开。”
    那时,她还未必视他为英雄,却终于知晓,他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韩天遥……”
    十一的声音有些哑,气势也随之弱了下来,“无论如何,请给济王机会,让他自己来处置湖州之事。本是他凭济王府之力可以做到的事,何必你来多造杀孽?”
    韩天遥叹道:“名动天下的朝颜郡主,劝满手鲜血的军中大将少造杀孽?你确定你不是过来跟我开玩笑的吗?”
    十一垂眸,瞧向自己的手。
    五指洁白如玉,纤巧如葱,洁净若一尘不染。
    可这些年她手上所沾染的血腥,不会比任何人少。
    处于是非地,都乃是非人。
    同样的,宋与泓手上也不干净。
    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底无法掩盖家国大义下的私心己欲。
    走到今日,不论于公于私,韩天遥做得都不能算错,——甚至可以说,这一步一步,他走得太成功了。
    一败涂地的是宋与泓。
    也许,也是十一。
    她不得不低叹一声,说道:“那么,算我求你,求你放过宋与泓,如何?”
    韩天遥眯了眼瞧她。
    十一很不习惯他审视般的目光。
    她有些心悸,深深吸了一口气,方道:“不需你做更多,只要你天明之前不出兵即可。”
    韩天遥双手按紧书案,手背青筋浮起,隐隐地跳动。
    他忽冷沉地开口,“当日我好像也请求过你给我机会,给你我未来一个机会,却不知你可曾答应我?在你要求我向你跪拜,行臣下之礼后,你凭什么认为,我还得给你情面,去放过我的仇人?”
    十一瞅着他,唇角慢慢扬起一贯的懒散笑意,“果然心心念念还记恨着这个……这样吧,你给我磕过几个头,我磕还给你,如何?”
    她果然站起身来,离开软席,在一旁冷硬的地面端端正正跪倒,磕下头去。
    已经九个月的
    身子,极沉,那腰便根本弯不下去。她需将身子倾到很远的前方,才能将手扶到地面,向他叩下身去。
    韩天遥听得到她隐忍着不适的喘息。
    他僵着身子,看她跪直身,不顾额上细密的汗珠,再次吃力地俯身,叩还他的耻辱。
    这样的情形,如此地荒谬,如此地悲哀,如此地令人绝望。
    心心念念想要的,并不是这样,从来不是。
    仿佛有什么越来越远,越来越空,于是他便忍不住想离得近些,想将那空白填补些。
    十一第三次叩首时,韩天遥蓦地伸出手来,将她用力一拉。
    十一倾下的身体原就支撑得极勉强,被他一拉之下顿时失衡。
    她呻。吟之际,犹未及挣扎,他已将她拖到自己身畔,黑浓如墨的眼眸盯着她,竟分辨不出是恨是愧还是怒。
    猝不及防间,十一只觉腹部在大力之下也已受了冲击,顾不得细辨他的用意,先将抬臂将腹部护住,暗将一柄飞刀握于手中,才含笑看向他,说道:“南安侯,我都给你还礼了,你还待如何?”
    韩天遥捏着她的肩,原不曾想过待要如何,听她唤得如此陌生,顿时恶气上涌,喝道:“我待如何,你便又能如何?”
    他近乎粗暴地将她拖入怀中,一俯身将她吻住。
    “你……”
    突然仰卧的姿势令腹部受压,胎儿似也觉出不适,蹬得格外用力。
    十一透不过气,欲要挣开,韩天遥愈不肯罢手,将她肩臂捏得更紧。
    她的身体僵硬,红唇冷凉,有着明显的抗拒之意,但她的气息依然清甜芬芳,一如多少次梦中所思所想所忆……却再不曾为他所拥有!
    多少个日夜,愤恨和羞恼堆积翻涌,再被无声无息地隐忍压下。
    但这一刻,他已不想再忍耐。
    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女人,即便分开这么久,即便她已另嫁他人,他似乎都不曾抛开这个念头。
    可如今,她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为另一个男人向他求情,曾经清莹妩媚的眼眸分明是陌生的戒备,动作间的抗拒更是不断地在提醒他,她已不是他的女人,早已不是他的女人……
    宋昀,宋与泓,犯下再多的过错,做下再多的失德之事,她都能宽容以待;独他一着行错,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打至万劫不复。
    他再不敢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会是她心中怎样与众不同的存在,却再不甘心这样放手。
    他的动作愈发剧烈,似要将她的气息连同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他无视那个让他厌憎的高耸腹部,抽开她松松系着的衣带。
    十一惊怒,待要运功将他击开时,腹部的强烈不适几乎令她脱力。
    她一咬牙,持着手中的飞刀向他扎去,欲将他逼开。
    二人距离极近,韩天遥并未留意到她半掩于袖中的手上何时多了把飞刀,竟不曾及时躲闪。待觉出疼痛,忙捏住她手腕时,沾血的飞刀跌落,他的胸前已有热流涌出。
    韩天遥的眸光蓦地幽深。
    若他不曾制止,若她再用力几分,这一刀,可以直达心脏,送了他一条性命。
    十一面色惨白,清眸黯淡,吃力地说道:“韩天遥,放开我!我不舒服!”
    韩天遥忽笑了笑,可通身那冷锐之意越发森寒逼人。
    他道:“金雁湖那一晚,你开始也不舒服,后来是谁抱着我不肯放开?”
    十一道:“你莫忘了,我已是皇上妃嫔,有夫之妇!”
    韩天遥淡淡道:“你已决定入宫为妃,还能约我共度春。宵,此时怎么又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妇了?我并不觉得今天和那晚有什么区别,都是你主动送上门来勾。搭我。”
    十一气结,“你……”
    韩天遥看着她泛白的面庞,宽大的手掌第一次抚过她的小腹,嘲讽道:“如此臃肿丑陋的身段,其实很倒人胃口。当初你睡我,说是为了留下念想;如今我也勉强睡一回你,就当是断了念想吧!今日之后,我大约会有一阵子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实在……太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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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8。欢,夜雨无寐(二)

失去爱人后的噬心痛楚好容易结上了厚厚的痂壳,如今却被她刺来的飞刀将扎得四分五裂,痛意更加锐不可挡。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将那痛意还回去,令她也尝尝这人世间最深重的痛苦。
    十一觉出他掌间的力道加重,却已真的惊惧,也顾不得细听他在说什么,只咬牙道:“韩天遥,你一身本领,就用来欺凌孕妇和没出世的孩子吗?牙”
    韩天遥扭住她挣扎的双臂,冷冷道:“一身本领,用在你身上比用在战场上要好得多。我从不是你的英雄,而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敌人!酢”
    十一奔波了两三日,又受胎儿连累,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体力完全不能与他相抗衡,又不便高呼求助,只奋力地挣扎着,点头道:“若你如是想,我便也只能如是想了!”
    韩天遥盯着她清丽眉眼间的不驯,忽在她耳。垂轻轻一咬,“如此与朝颜郡主相恨一世,也是本侯平生幸事!只是你指望我天明前不向我仇人动手,最好还是随顺些。岂不知这才是给济王争取时间的最好办法……”
    十一恨得满脸通红,嗓子口有一阵腥甜涌上,好一会儿才勉强克制了羞愤,低骂道:“卑劣!”
    韩天遥道:“嗯,你便当以前你瞎了眼,救了我这么个白眼狼吧!”
    他将她双手拍在书案上,逼得她弓下腰,从后面贴近她。
    十一明知再逃不过,只能忍着不适勉强承受。
    并无金雁湖那晚彼此温柔相待的暧。昧情愫,才经历过一次男女情。事的身躯干涩得近乎闭锁。
    她疼得哆嗦。
    韩天遥盯着她痛苦地埋于书案上的面庞,悄然顿住身。
    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于她光滑的背部,然后顺着肌肤滑落。
    十一微微偏过脸,便见那滑落的是一滴滴血珠。
    韩天遥身着深色衣衫,再深再重的伤很难让人看到血迹。
    可袒裎相对时,那伤口的鲜血便再也掩不住。
    他却恍若未觉疼痛,在她耳边轻笑,“宋昀真有传说中那样宠爱你吗?他多久没碰过你了?”
    十一又羞又恨,哑声道:“你以为,世间男人都是你这样的无耻之徒,连孕妇都不肯放过?”
    韩天遥不答,只是手中忽然加力,极有技巧地加力。
    快意如闪电般窜过,十一战悸着呻。吟出声。
    韩天遥嗤笑,“贱。人!”
    十一平生不曾受过这等羞辱,用力咬紧唇,才将涌上的屈辱泪水生生逼下。
    韩天遥盯着她,更技巧地亵玩着只有她的夫婿才能触碰的女子身躯,慢慢加重力道。
    这体。位可以避免胎儿受到太大冲击,却也能让他更深切地与她贴合。
    论起男女之事,十一常在后宫,自少时便耳濡目染,算不得陌生。只是论起亲身所历,却完全不能和韩天遥相比。
    很快地,她丢盔弃甲,克制不住地发出猫儿般的低吟,浑身的毛孔却似在这低吟中快活地打开。极致的愉悦终于压倒了胎儿带给她的不适,她伏于案上颤作一团。
    韩天遥懒懒道:“莫叫得这般销。魂。我的部属还罢了,若让你的凤卫听到,知晓他们大义凛然的贵妃娘娘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岂不太伤你脸面?”
    十一再受不了这等羞辱,忍不住失声痛哭道:“韩天遥,你这混蛋!”
    韩天遥道:“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我这混蛋,我不会拦着。”
    外面天还未黑,他完全有时间安排兵马,攻向湖州。
    十一一根根指甲先后将掌心抠破,满面都是泪痕,终究不敢离开。
    韩天遥忽然用力一拖,将她拉到地上的软席上按倒。
    巨大的快意和痛意如滔天大浪般汹涌袭至时,十一听到韩天遥在低低嘶喊:“你永远想着什么家国大义,想着你的宋昀,你的宋与泓……你可以随时为他们牺牲自己,牺牲所有,我之于你究竟算是什么?”
    十一思维慢慢模糊,渐渐连愉悦和痛苦都远了,只是隐约地想着,或许韩天遥并不算什么,她也不算什么。
    偶尔兴起的念头里,历
    尽灾劫后,若他们两个不算什么的人,能寻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执手终老,就像莫剑师带着妻儿隐居在天镜湖,平淡却美满地度过一生,便是该是她毕生所追求的圆满了。
    可更多的时候,她连这个念头都不敢去细想。
    ——————————————————————————
    韩天遥放开十一时,她已晕了过去。
    原本洁白无瑕的身体狼藉一片,除了高隆的腹部未受荼毒,其他部位无不青一块,紫一块。
    他从未如此恶毒地折腾过一个女人,他更未想过有一日会如此对待他的十一。
    “十一……”
    他低低地唤,小心地将她扶到怀里,仔细替她清洁身体,整理衣衫。
    十一面色惨白,在接受他近乎凌虐的爱。抚后,如纸片般倒于他的怀中,再不见往日的张扬和高傲。
    她终于不能再用那样懒散不屑的眼光骄傲地看着他,踩下他所有的尊严,逼他以臣下之礼向她叩拜。
    抚着她柔软的黑发,他向她低低道:“对不起,十一,我的确是个卑劣的混蛋。”
    若不是这样的混蛋,该从哪里偷得这片刻的欢愉?
    “山穷水尽,倒行逆施,说的到底是你,还是我?我觉得……是你。十一,我已恨你入骨,从此你不妨也这般将我恨入骨髓。”
    如果不能相爱一世,相守一世,何妨相怨一世,相恨一世?
    就这样铭刻下对方,总比相忘于江湖好。
    他终究还会是战场上冷酷无情、情场上游戏风。月的南安侯,而她依然会是凌厉张扬以天下为己任的朝颜郡主,深得帝宠的柳贵妃。
    她自然再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听不到他此刻的话语。
    即便昏睡之中,她的手依然下意识地掩在小腹的部位,试图保护着她的孩儿,她和宋昀的孩儿。
    他盯着那腹部片刻,匆匆用她宽大的衣衫掩住。
    手指间,有什么跳了跳。
    他顿了顿,低头细瞧时,才发现是那腹部忽然间鼓出小小的一块。
    若胎位端正,那应该是胎儿被***。扰了宁静后愤怒蹬出的小脚丫。
    心底莫名地柔软了下,他伸出指头来,隔着肚皮触碰那小脚丫。
    十一却不适地呻。吟,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韩天遥凑近她,低沉着嗓音问:“你要什么?”
    十一的眸子微启一线,嗓音低哑,“别这样对我,天遥。”
    他心头一抽,仿佛被人用力拧绞着,连呼吸都艰难。可定定看向十一时,她已又阖上眼,昏沉睡去。
    不过是梦中的呓语。
    小脚丫不知什么时候缩了回去,他的指尖便失去了了那方才的饱满温暖。
    张扬的母亲,和她腹中顽皮的孩儿,都安静如死地卧在软席上,不复他们原先的活力。
    他们已与他无关。
    她既敢对他有所求索,便该为她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虽然的确卑劣无耻,——就她跟他一晌贪欢,令他更加难以自拔后再将他甩开,狠狠踩到脚底般卑劣无耻。
    “其实……狠毒起来,我们也能是天生一对。”
    他低哑地笑,将她揽于怀中,小心地抚摸过她的腹部,却奇异地不再有原先的排斥和憎恶。
    无论如何,这总是她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日后说不准还会长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凝视她许久,许久,他才探手取出腰间荷包,解开丝带,轻轻一抖,抖出一朵干枯的芍药。
    他怔了怔,再一抖,才抖出了一只小小的白玉瓶。他将芍药放回去,从白玉瓶中倒中两颗药丸,喂她服下。
    部属从名医那里觅来的良药,可固本培元,补血养气。
    怨恨她、报复她不假,但他还不想害了她,或害了她的孩子。
    十一觉出药的苦涩,昏沉里皱起眉,微微地挣扎。
    
    =====
    有人问我,大遥对十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这么说吧,弄死她舍不得,不弄死她不甘心,一句老话叫有多爱就有多恨……
    后天见!

  ☆、249。欢,夜雨无寐(三)

军营里一切从简,极少预备茶水,即便韩天遥是主将,一时半会儿也要不来热水。
    他取过酒壶饮了口酒,度入她口中。
    十一觉出酒意,待要吐出,韩天遥却不容她反抗牙。
    药物终于和在酒水中被一起咽下。
    十一昏睡半日,在折腾中慢慢恢复了神智,却先觉出这男子结实胸怀传来的暖意,才觉出口中的酒味和药味酢。
    她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你给我喂了什么?”
    韩天遥听得她话语中的警惕之意,冷冷道:“毒药!”
    说着,他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十一瞅了一眼,“我戒酒很久了。”
    韩天遥松开一直揽住她的手,收回酒壶自己饮着,“哦,难为你能戒得这般彻底。”
    他记得当日。逼十一戒酒的艰难,更记得她后来的变本加厉。
    改变她的终究不是他。
    一切都与他这个外人无关。
    十一坐直身,只觉手足都是体力耗尽后的浮软,一度被快意麻木的某处此时疼得厉害,总算胎儿并无太大异样,让她略略放心。
    韩天遥已整理了衣冠,坐回到书案旁,拿十一伤过他的飞刀挑了挑烛火,继续品饮他的美酒,再不看她一眼。
    外面已漆黑一片,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大颗的雨滴打在帐篷上,笃笃笃汇作一片,震人耳膜,偌大的军营便再听不到别的动静,全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但韩天遥到此时都不曾动手,便不大可能再冒着大雨连夜攻城;何况,有这么长时间,宋与泓应该已经将湖州城内的事务处置完毕了。
    十一慢慢站起身,正对着韩天遥,说道:“今日之事,来日必有所报!”
    韩天遥眼皮都不抬,“我等着贵妃的报复!”
    十一便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掀开帘帷里,冷风夹着寒雨扑到胸前,竟冷得出奇。她的身子晃了下,险些摔落泥水,忙抓过旁边帘帷站稳,仰面让雨水淋到自己脸上,逼着自己尽量清醒些。
    正待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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