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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网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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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昀登基大半年,虽未主政,却早有贤名,这几个月明着暗着笼络大臣,颇得人心,所册后妃也不是寻常人,哪是说废就能废的围?
    十一便道:“母后都奈何不了他,还担心施相夺了他江山?”
    云太后震动,低头沉思良久,低叹道:“罢了……我何苦多费这心,还受他厌烦。要强了一世,我又争来了什么?也到享清福的时候了!他已成婚,根基也还算稳,也该是撤帘的时候了……”
    ———————————————————————
    十一安抚好云太后,才带贴身侍女离开仁明殿。
    才出殿门,便见韩天遥依然伫立的身影。
    她问值守的小太监:“南安侯怎么还没走?”
    小太监忙答道:“皇上带皇后匆匆离开,并未和南安侯说什么。南安侯问过郭公公,殿内可有消息,郭公公也不知,便请南安侯继续等着了……”
    十一道:“去告诉他,太后歇下了,请他先回去吧!”
    其实也不用小太监告诉。韩天遥距离他们并不远,只要不聋,应该都听到了。
    小太监奔去找韩天遥时,十一已自带了剧儿依然从来时的小路往清宸宫走去。
    走出十余步,便听身后皮靴匆促踩在雪地里的声响。
    十一回头,正见韩天遥快步行来,走到她前方,与她近在咫尺之处。
    他很高,她抬起脸才能看到他并无一丝血色的冷峻面庞,以及凝了冰寒霜雪的黑眸。
    似乎走得急了,他的呼吸几乎喷到她脖颈,却是炙热的。
    十一有些不适应,也不习惯这样仰着脸看人,想退后一步,又觉不妥,遂依然立于原处,只笼着手笑道:“南安侯,有何见教?”
    韩天遥盯着她,“你和皇上联手,逼太后将兵权交给施铭远?项公舞剑,意在沛公?”
    十一微笑,“南安侯,这些事你该去问皇上,而不该问我一个后宫妃嫔。”
    韩天遥低头瞧一眼她隆。起的腹部,唇角弯了弯,仿若有笑意浮于面庞,声音却愈发森寒,“你甘愿入宫为妃,不就是因为可以通过皇上对付施铭远,控制朝政,既可以寻机为生父报仇,又可以保护与你情谊深厚的济王?”
    十一侧过脸不去看他陌生的眼神,却觉自己面上的微笑已维持不住,“南安侯,记得有些人说过,愿赌服输?”
    “是,我认输!不得不承认,遇到你柳朝颜,我已输得一败涂地!”他依然在笑,笑着看她失态,“但你也休想把我一个人留在地狱,放你处处逍遥称心!要不要再打个赌?”
    十一淡淡道:“我不觉得有必要和你打什么赌。”
    韩天遥笑道:“可我偏要和你赌!你看重大楚江山,你看重济王,于是我之于你,便轻如鸿毛,是吗?既然你如此看重,那我便跟你赌,用不了多久,你会为了那些跪地求我,就像……你逼着我跪你一样!”
    他的声音低而沉,一字一字说得顿挫决绝,竟让十一毛发耸然。
    她失声道:“你敢!”
    韩天遥不答,转身向外行去。
    十一定定神,叫道:“韩天遥,别让我讨厌你!”
    韩天遥顿了顿,转头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转眼拐入大道,高大身形被树木挡得不见踪影。
    十一却不由地屏住呼吸,有一瞬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看错了。
    她竟在韩天遥的眼睛里看到了恨。
    无法用笑容或冷淡掩饰的恨。
    ————————————————————————————
    又数日,云太后下诏撤帘,还政于皇帝。
    宋昀向云太后赔罪,请求母后继续垂帘,云太后不允,宋昀遂亲政。
    不久,云太后迁出仁明殿,搬往慈明殿颐养天年,不再插手朝政之事。
    宋昀每日请安,事母恭谨,同时对云太后母族从重封赏,信安王云谷石的两个儿子均封侯爵,比云太后执政时风光更甚。
    几乎同时,北境告急。魏国遣太子金寿胥为主帅、安真为副帅再度南侵,从西路攻破成、凤诸州,破兴元府,直下洋州,沿途守将或阵亡,或溃逃,连蜀州制置使董谊都弃城而逃。混乱之际,又有流寇趁机揭竿而起,在兴元府、利州等地大肆劫掠。
    宋昀下旨,将董谊贬往永州,起复前任蜀州制置使、老将丁岸平定叛乱并镇守城池;同时,京中遣莫则、孟许国率兵相援,以监察御史李之孝为监军,兼程急赴北境。
    本该一起领兵前去的梁成,因为受贿之事连被大臣弹劾,说其“天资暴狠”,为了索贿,他将受贿之物陈于堂前,有客来则引过去观看,暗示他们效仿,还曾强战某没落王孙御赐府第。揭发出来的证据,令朝中人人侧目而视,便是施党一系的人都有些羞与为伍。
    施铭远明知这要紧关头梁成忽然被弹劾必有缘由,只是北境紧急,匆促之间只得由宋昀换人,换作猛将之后孟许国,然后遣了依附施铭远的李之孝为监军。
    驻于鲁州的忠勇军首领,保宁节度使全立接到了移师相援的消息,却只遣了闻博部相援,追着魏军进军的步伐,倒似在收拾残局一般,始终不曾与魏军正面交兵。
    清宸宫里,宋昀将军报一份一份看着,然后向十一微笑道:“柳儿,只怕得将韩天遥遣去才好。忠勇军摆明了不肯受其他人节制。”
    十一身体日渐沉重,却每日锻炼,有时甚至拉宋昀一起练剑,行路倒还轻便。她随手翻看着军报,说道:“魏人连年南侵,那些被占领的城池百姓们备受凌压,多有举旗反抗的。那时柳相意欲北伐,老祈王在世时曾接应了许多投往南方的义军,安顿在当时他所驻的鲁州,后来就形成了忠勇军,又被称作北军。”
    “他们在大楚并无亲人,但对魏人恨之入骨,感念韩氏营救之德,愿听命于大楚,故朝廷拨给粮饷,命他们驻于鲁州,成为对抗金人的屏障。据说全立几乎全家被魏人所戮,只他和他二哥被老祈王父子救出,后来老祈王父子还领兵为全立报了仇,这恩情便深了……”
    宋昀点头,“于是,这支忠勇军,除了韩天遥,别人都调拨不动?别的还罢了,这回连魏人南侵他们也推诿着,你说朝廷每年给他们这么多粮饷又有何用?”
    他抬头看向十一,“上回从太后宫里出来,听说韩天遥和你说过什么?这几日我要将韩天遥遣去节制忠勇军,你始终不肯。倒也趁了施相的心,若有功劳,都是莫则他们的了!”
    十一指尖在军报上扣了扣,“没什么,大约恨上我了吧!我怕他借机生事。”
    宋昀眯了眯眼,“恨你……倒也不奇。只是他难道能为这个便故意败上几场,辜负了他韩家的一世清名,顺路把忠勇军葬送掉几万人?”
    十一沉吟,“那还不至于。”
    宋昀道:“我明日再和韩天遥谈谈,若他没有异议,便遣他去鲁州节制忠勇军吧!莫则那个草包,平时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行,真打起仗来,能维持住不败就不容易了;倒是孟许国不错,我瞧着又是一个韩天遥。只是根基太浅,便有战功,多半也会被监军大人记在莫则头上了……”
    十一道:“孟许国愤愤之际,皇上妥加安抚,自然会对皇上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宋昀一笑,“这是赞扬我英明,还是嫌弃我刁滑?”
    十一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俊秀面庞,笑道:“自然是赞阿昀英明,且深谋远虑……与泓侠气有余,机谋不足,其实若论治理国家,御下有方,与泓远不如你。”
    宋昀听她如此确切地肯定自己,却也欢喜不已,情动之际,不由张臂拥住她,唇已亲了过去。
    十一僵了僵,默然看向他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放大的眉眼反而有些看不清。他的气息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熟悉却陌生。
    ===
    阅读愉快!后天见!

  ☆、241。局,帷幄千里(二)

她向后踉跄了一步,从他怀中脱出。
    宋昀也不向前,只红晕了面庞柔和地看着她,眼底氤氲着,竟似有些意乱情迷。
    十一许久才轻轻一笑,“不早了,皇上要不要去仁明殿?皇后刚从清宁宫搬过去,似乎住不大习惯。”
    宋昀道:“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才让你一心把我往外赶?羿”
    十一便只能道:“阿昀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虽然逼她入宫的手段不太地道,他待她的确已太好,连待她腹中的孩子都能处处考虑周全,不肯有半点疏忽。
    他在朝中一言一行,无疑也在按她的意思向前推行,甚至比她自己所能想到的更加深远玲珑。
    那棉里藏针的行。事风格和百折不挠的韧性,出身富贵的十一或宋与泓根本不可能做到。
    有些事真的需要天赋,与是否在皇宫里长大、是否受过正统的王霸学说并无太大关系。
    宋昀见十一气势低下去,温暖的手指抚过她的秀致唇。瓣,缓缓地描摹那美好的轮廓,然后,亲上。
    十一身体僵硬得厉害,却再也没有拒绝,由他绵绵吻住。
    她的路一向是她自己在选择,该承受的结果她也必须承受。
    宋昀的拥抱愈加热烈。
    随着臂腕的收紧,十一高隆的腹部便有些碍事。
    宋昀低头瞧一眼她的腹部,小心地伸手摸着,低头问:“夜间倒听不见说踢你,但剧儿说这些日子你每回练剑后都会格外疲乏,小家伙也爱闹腾,估计是他嫌累了。这月份大了,就先别练剑了!”
    十一道:“嗯,我会留意。”
    正说着时,她的腹部已然一动,宋昀已忍不住惊叫起来,手指小心地去触碰着那一处隆。起,低笑道:“柳儿,柳儿,你瞧,他……他在踢我,踢我呢!”
    十一低头瞧着,“是,还有三个多月吧!太医说,多半是个男胎。”
    说到后半句时,她的声音愈低。
    皇子,皇长子,并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
    她宁可是个公主,和她一样与皇位绝对无关的公主。
    宋昀却恍若未觉,在她被亲得粉色嫣然的唇上又轻啄两下,悄声笑道:“瞧在他的份上,今儿且饶你!不然非让你喝了合卺酒不可!天天让我睡孤榻,也不想想我多难熬!”
    十一偏过脸,叹道:“也难为你,对着我这么个又丑又胖的,还能动那样的念头!”
    宋昀道:“怀着身子自然会胖些,却比先前美多了。先前太瘦。我瞧着你在我跟前能养得好好的,也开心得很。至少我对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对不对?”
    十一道:“才赞了你,便故意说这样的话给我听。或者只是想我再赞你几回?”
    宋昀笑得如顽童般狡黠,“嗯,我便是等你赞我!”
    十一道:“嗯,赞你。”
    宋昀极敏锐,立时听出她话语里的敷衍,轻笑道:“与璃华在一起时,我总想着,若你待我,也能如她待我那般好,该是多快活的一件事。我尝过用尽心力也无法讨得心上人喜欢的滋味,有时看到她便如看到我自己。所以她对我好时,我便不敢对她不好。不指望别的,只指望我一心相待的那个人,有一日也能真的分些心在我身上。”
    他转身向外行去,“我回福宁殿处理些事务,可能很晚才回后宫,便去仁明殿歇着了,不来扰你。你早些歇着。”
    门轻轻阖上,室内便剩了十一一人,不知怎的便觉得空空落落的。
    即便未来的一切都能如她所愿,有些缺憾,恐怕这一世都已无从填补。
    腹中的孩子又重重踢了她一下,她吸了口气,低头抚住那高耸的腹部,终于觉得心头充实了些。
    ———————————————————————————————————
    福宁殿。
    宫人都被远远遣开,自幼跟随宋昀的侍从画楼、小窗已是宫中侍卫,正在门外守着。
    十五连枝树形铜灯将殿中照得亮如白昼。宋昀正就着灯光,一字一字地仔细看着一封密函。
    于天赐正在
    下方立着,屏息静气地等候他发话。
    他如今只是从五品员外郎,和他曾是宋昀老师的身份并不般配,在朝中也不招眼。
    即便这个从五品员外郎,也是施铭远看着他辛苦辅助一场给的官儿。
    但他举荐的人有多少被宋昀不动声色地提拔,他看得很清楚;他的前途在谁身上,他更是心知肚明。
    宋昀看了两遍,方轻轻地吐了口气,抬手将信函搁到灯火上,引燃,看它在手中烧得只剩一角,才轻轻丢在地上,由它化作灰烬飘落。
    他的记忆力极佳,这么着看两遍,必已将内容记得明明白白。
    见宋昀面有倦色,连眸光都黯淡下去,于天赐小心安慰道:“皇上,贵妃原意,应该只是想安抚济王,怕他生事。如今她身怀六甲,眼看就快生下皇子,怎么可能再去湖州陪伴他?”
    “皇子……若她想去,只怕谁也拦不住她!”
    宋昀苦笑,出了片刻神,才道:“不过也难为她了。她的确在安抚济王,并在提醒济王留意济王妃,生怕他们惹事,招致杀身之祸。”
    于天赐道:“看信里的意思……贵妃自己分明也很不放心啊!”
    宋昀点头,“此事你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济王,若有异动,即刻回禀。若贵妃继续给济王去信,依然抄一份给朕。”
    于天赐应了,又道:“看着济王倒还安分,只是济王妃似乎心有不甘,训练府兵,囤积粮草,对内外事务比济王还要上心。近日似和相府的人有所来往,我一时还没查清正与何人交往。”
    宋昀淡淡道:“是姬烟。她明着是施相的红人,暗中又依附柳儿,可先前却是济王的人。留意着,但别打草惊蛇。”
    于天赐讶异,“可是……她不是怀了施相的骨肉了?相府为此还在大加庆祝,说上天垂怜相爷一世辛劳,不忍他受这丧子之痛,才又送来一个孩儿,都猜着多半是位小公子呢!”
    宋昀品着茶,清亮眸子抬了抬,“姬烟给她觅的两名美人,以及朕赐他的美人,如今他都收了吧?”
    于天赐道:“收了。姬烟有身子,不便侍寝,也劝施相另纳美人,故而那几名美人都已侍寝,据说有两个很得宠爱。”
    宋昀道:“你不妨劝施相节制些,有了年纪,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于天赐惊讶,“皇上不是想……”
    宋昀道:“他知道你跟我走得很近,你劝谏几次,他更不会疑心。朕有空也会说上一句两句。”
    于天赐拜服,“皇上英明!”
    宋昀点头,“你且去吧!”
    于天赐应声退下,殿中便只剩了宋昀一人。
    宋昀出了片刻神,便取过旁边的奏章,提笔欲要批奏。
    可眼前字忽大忽小,再也看不清晰。
    那个抄送来的十一给宋与泓的信函,明明已被他亲手焚去,一行行字迹似乎又飘在眼前。
    “泓,待我辅助皇上稳定大楚江山,绝不忘别时之约,当即刻赴湖州与你共赏山水秀色。逍遥物外,做一世的富贵闲人,未必不是一生幸事……”
    别时之约……
    算来宋与泓离京之日,正是宋昀册后之时,也就是十一入宫前两天。
    她一心助他夺回皇权,稳定大楚,却又跟宋与泓说,稳定大楚后愿伴他逍遥山水,做一世的富贵闲人……
    以为终能渐渐走入她的心,原来还是隔着山,隔着水,隔着他始终不能跨越的距离。
    宋昀忽甩落手边奏章,折断狼毫,掷出。
    他的柳儿果然心硬如铁,对韩天遥狠,对他同样不曾手软。
    他不信她就不知道,她想稳定大楚,而他一心要的,只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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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局,帷幄千里(三)

从这年秋天,到第二年春天,北境一直陷入混战之中。魏人一度打到湖州附近,连宋与泓都不得不提了府兵会合附近守军,预备对抗魏人。
    所幸韩天遥在除夕前被遣出,节制忠勇军对抗靺鞨人的进攻,终于及时赶到,将魏人截于湖州以西围。
    若湖州陷落,魏人逼近临安,或许当日高宗皇帝被逼得渡海而逃的光辉事迹会再度重演。
    于是,朝中自云太后、宋昀、谢璃华,到枢密院群臣,无不为战事忧心,连旦日、元宵都不曾好好过得。
    好在施铭远所荐的莫则、孟许国一路收集残兵,虽对敌几次,并未吃大亏,施铭远自觉面上有光,何况另有算计,加上身畔也有人撺掇,他竟不曾为此发难,反而正气凛然,提议重赏有功之将,趁势开了一排名单过来羿。
    宋昀并未提出异议,在忠勇军参战、局势稍稳后,大多照准。
    为表公允,名单上除了莫则、李之孝及其部将,还有近日平定境内叛乱、并截断深入南方的魏兵归路的老将丁岸,以及忠勇军部分有功将领。
    宋昀不曾照准的几个人,正是忠勇军的。
    这事宋昀并未和十一商议过。
    十一拿到邸报看了,夜间宋昀过来时便问:“为何把闻博他们的封赏抹杀?”
    宋昀接过小糖递来的茶盏,饮着茶漫不经心地瞟了眼,说道:“我气量狭窄,不想封赏他们。”
    十一沉吟,“前儿闻彦也因小事获罪,似乎如今正赋闲在家?你是为……当日我在回马岭受暗算之事?”
    宋昀道:“嗯,我便报复了,那又如何?前后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十一道:“我听小观说了,我被囚时那些生过坏心的守卫,皇上寻着机会,都暗暗处死了?连厉奇人也在一日离府后再未回来,施府一直认定是凤卫干掉了。”
    宋昀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听说这人贼心不死,在相府也不安心,欺负他们少夫人,施少夫人受不住逃出来找她情。人帮忙,她情。人念着旧情,拿着把流光剑为她把人干掉了……”
    十一顿时不想问了。
    静默半晌,她才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闻博是韩天遥手下第一战将,领着两三万兵马,闻得最近颇有战绩,若漏了他的封赏,恐怕人心不服。”
    宋昀哼了一声,清亮眸光在她面上一划,抱怨道:“一心想替你出口气,不想你还不领情……”
    十一扯他袖子,笑道:“阿昀,我领你心意。但此时不是报仇的好时候。何况阿昀既是大楚君主,当以大局为重!”
    宋昀见她示好,也不由微笑,顺势将她一拉,让她坐到自己怀里,然后一低头正看到她已经八个多月的腹部,圆。滚滚地杵在眼前,顿时啧了一声,也不问别的,先拿手去抚摸着,抬着好看的眉问道:“今日可曾吃安胎药?”
    十一道:“吃了。不过我问过了,目前孩儿健康得很,胎位也稳固,其实没必要吃。”
    只是宋昀天天跑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她可曾吃药,她明知宋昀是个极谨慎的人,若问到不吃恐怕又要担忧,索性依着太医每日服用。横竖那些药大多是补血养气、固本培元的良药,便是对孩儿益处不大,至少可保得她这个娘。亲健康勇武。
    她拖着八。九个月的身体依然脚步轻健,动作灵敏,且肌肤润泽白。皙,无疑也有日日服药的功劳。
    宋昀闻得她服过药,果然微笑,却又将手伸到她外袍下抚摸,轻声道:“不知今日会不会踢我手掌……”
    二人时常日夜相处,宋昀处置完政务,对着十一日益高耸的腹部也不敢动其他念头,却颇有几分好奇。偶被腹中胎儿踢了一回,便常去摸她腹部,有时瞧见胎儿将肚皮踢得隆。起小小一块,最喜用手指隔着衣衫去抚摸那处隆。起,便如与那尚未出世的孩儿握手一般。
    十一也渐渐习惯他的亲近,瞧着他带着孩子般好奇的笑脸,柔声道:“我和闻博的旧帐,回头我自己跟他清算,阿昀是皇上,需行。事公允才能服众。”
    宋昀看着那处隆。起继续缩了回去,笑意不减,声音却清冷下来,“公允?忠勇军亦是大楚编制,食朝廷粮饷,受朝廷封赏,危难之际,对魏人入侵视若无睹,受命后延宕不前,贻误战机,差点让魏人攻入湖州,再进一步,遭殃的就是京城了!柳儿,你认为朕得奖赏他们这种行为?”
    十一一时语塞。
    若细究此事,连韩天遥都未必能脱得了干系。
    韩家、忠勇军与靺鞨人对敌数十年,要说刻意放魏军入境固然不可能,但忠勇军故意延宕,多半还是和开始不曾任用韩天遥有关。
    不论于公于私,宋昀的确没做错。
    何况,对忠勇军一味纵容,长远来看也未必是好事。
    横竖韩天遥颇受褒扬,忠勇军尚可节制,的确不必为闻博这些当初害过他们的将领未受封赏而烦恼。
    她终究低低一叹,“好吧……其实我也想砍下闻博一条臂膀为小观出气。”
    她虽历尽险厄,到底挣扎过来。
    得知怀。孕后她开始留意调养,这半年多调养下来,连原来落下的毛病也已平复,容貌越发出尘绝俗,原先那切骨的恨意也便冲淡了不少。
    只是被陷害得无辜枉死异乡的那些凤卫,以及齐小观的那条臂膀,始终让她耿耿于怀。
    宋昀见她再无异议,也便欢喜相拥,与她缠。绵片刻,开始盯着她的腹部掰着指头算道:“哎,还得再等一两个月……便是出世,也得等小家伙满月以后吧?”
    十一不觉赤红了脸,从他怀中挣出,自去一边喝茶,顺手给他倒了一盏。
    ———————————————————————————
    端化二年二月,赵访、丁岸、孟许国诸将和韩天遥、全立所领的忠勇军先后大败魏军,安真重伤溃败,魏太子金寿胥闻得东胡入侵,魏国腹背受敌,且粮草不继,也顾不得尚有兵马被困楚境,率残兵狼狈撤军。
    宋昀并不肯罢手,反而继续增拨兵马,加送粮饷,倾力追击魏人,并伺机收复失地。
    算来如今宫禁由凤卫和夏震共同掌握,宋昀根基已稳,即便精兵尽出,也不怕施铭远或其他人另立他人。
    何况,入春后,施铭远身体常有不适,加上姬烟怀的孩子月份渐大,似有些胎位不正,不时延医调理,于是不能日日上朝。
    好在北境胜局已定,若能收复部分失地,他同样居功不小,故而并无异议,便是有其他念头一时也不敢付诸实施。
    不论最终能收否收回失地,一切似乎都在往十一期待的方向发展。
    需要商议和安排的事情极多,虽不劳她来回奔波,却也颇费心力,深宫里的生活便不像想像中的寡味无趣;宋昀聪睿机敏,善解人意,对她爱敬有加,从不曾勉强她。
    便是终究在一起,本也是她作为他的妃子应尽的责任。
    他以自己的才智和行动表达得很清楚,他已是真正的大楚君主,成为她的夫婿并不辱没她。
    或许,她该因此欣慰并知足。
    经历过纵肆张扬,经历过醉生梦死,经历过恨不能生死相依的宋与询,还经历过爱恨难辨间不得不放手的韩天遥,她尚能在深宫里寻得一份平淡安然的生活,她该知足。
    何况,腹中这个意外,着实是她对不住宋昀。
    进入三月,十一怀。孕已近九个月,她武艺高超,始终不曾断过练剑,加之调养得体,行止依旧轻捷灵敏。但眼见着时节渐暖,衣衫单薄,旁人看着她高。挺的腹部,却觉相当沉重。
    于是若非急事,齐小观只回禀过宋昀,跟他商议办理,不再惊动十一。横竖每日宋昀都会去看十一,朝中邸报也会抄送一份给她,再不致疏忽了朝政之事。
    但这日,齐小观没有找宋昀,几乎是策马奔到宫门,然后一路冲向了清宸宫。
    十一正用怀孕后有些浮肿的手把玩着飞刀,飞出去一朵一朵地削着海棠花。
    每日无聊,飞刀也寂寞。于是,辣手摧花,焚琴煮鹤,成了平淡生活里的小点缀。
    见齐小观滴着汗冲进来,十一惊讶,“有事?
    齐小观道:“师姐,济王谋反!”
    
    祝大家新春快乐,羊年大吉,八方来财,四季平安,万事亨通,合家幸福!

  ☆、243。局,帷幄千里(四)

刚掷出去的飞刀歪了歪,扎在海棠枝干上。
    十一也顾不得,失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齐小观看一眼她的腹部,努力缓和了声音,“路师兄前儿来信,说济王妃与京中信函来往密切,且似和军中某路人马有来往。师兄素来细致,且向来维护济王妃,若不是察觉了什么,不会冒然提起此事。我接信后也没敢和皇上提起,只立刻回信相询,是不是济王或济王妃另有打算?我的信是昨天派人加急送过去的,湖州不远,但计路程也得今日才能收到。可就是刚刚,我就收到路师兄的信,依然语焉不详,说济王府的兵马已与太湖一支水寇会合,欲拥立济王为帝……”
    十一握着画影剑的手在发抖,连脚下都似有些浮软羿。
    她低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大半年来,我跟济王的书信并未断过。他从未显出半分野心,只是盼着今年中秋或除夕能够回京,和我们聚聚……”
    宋与泓虽非封疆大吏,到底居于湖州。
    过年前后,魏军都快逼到湖州城下,便是云太后有心召他们夫妻回宫团聚,时势也不允他们离开。
    宋与泓自幼修文习武,虽未上过战场,绝不肯被人视作临阵脱逃之辈。
    素常与十一的信函里,他虽灰心颓丧,分明更多寄情诗词美酒,并无怨恚之意。
    听说十一册妃并受。孕,他未必高兴,却也寄信相贺,并捎了许多湖州特产和数坛美酒作为贺礼。
    他未始不知,以十一如今身份,前往湖州相探或日后前往湖州相伴都会阻力重重;但有云太后在,有十一在,他和尹如薇总会有回京的机会。
    与水寇合兵,意图自立……
    即便如今精兵尽出,杭都也有凤卫和京城禁卫在。
    凤卫虽和济王府亲近,但临别时十一已跟宋与泓说得明白,要他什么都不许做,不然第一个取他项上人头。
    何况,如今魏兵残余兵力尚有一部分在湖州北面诸城,楚军必有兵马在追击。朝廷快马兼程,八个时辰之内,便能调兵反扑湖州,绝对能在济王兵马奔到杭都前拦截下来。
    宋与泓有时行。事冒撞,但并非全无心计之人,怎可能走上如此毫无算计的送死之路?
    齐小观见十一面色不对,忙道:“师姐不用着急,我猜济王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多半中间有所误会。何况路师兄既然知道,必会设法阻拦……”
    “他拦不了!”
    十一截断他的话,匆匆奔向书案,翻看湖州附近的舆形图,已有止不住的怒气,“泓不会这么做,必定是尹如薇迫不及待想替她夫婿找回丢失的皇位……”
    路过对尹如薇的痴恋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他几乎为她放弃了一切。
    可惜尹如薇的眼里只有宋与泓,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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