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讷碎碎地说着; 察觉到容晚初的心不在焉。
她声音放得极低柔; 渐渐归于无声。
房间里只剩下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半晌,容晚初如梦初醒似的,忽然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阿讷有些茫然。
她讷讷地道:“奴婢说……前头旱了这许久……”
容晚初摇了摇头。
阿讷又道:“不知道阿敏是怎么同尚膳监的人说的; 明儿给娘娘预备些什么?”
容晚初微微地叹了口气。
阿讷抬头看着自家娘娘; 却只看到她面上淡薄而平和的神情。
她喃喃地道:“娘娘……”
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夜雨如磐; 仿佛积压了半个夏天的雨水都在这一夜里倾进了帝都。
水珠泼洒在辇车的顶壁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桌上的茶盏已经空了; 微甜而辛的余味还在喉间激荡。殷/红绫闭着眼,一手死死地掐在手腕上; 倚在榻上的身子绷得笔直。
车厢并不十分宽敞,对面的木质厢板上; 侍女被麻绳绑缚了全身; 口中塞着布团; “呜呜”地挣扎。
殷/红绫眼睑微掀,森然地看了她一眼; 道:“闭嘴。”
她蹲下/身来; 把布团往侍女的口中更用力地推了推; 道:“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你难道不更应该害怕凤池宫的主子娘娘察觉了你的背叛,把你……千刀万剐?”
她笑了起来,道:“放心吧,答应你的事; 我也会做到的。”
阿敏眼中都是血丝,看着她的眼神狰狞而凄厉,像一尾雨夜里潜行的蛇。
殷/红绫在她的注视里捏紧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在腕管里突突地奔流,全身的血液都是灼烫而跳脱的,只有用这样的手段,轻微而浮的痛楚,才能抑制住一身不着边际的肆意冲动。
殷/红绫紧紧地咬住了牙。
少女白/皙的肌肤上隐隐地泛着血色,在车厢内不亮的灯火里有种不祥的晕光。
马车上悬着乌木的令符,沿着宫道一路疾驰。
宫城西侧的大兴门下,大雨浇灭了城头的火把,把黑色的身影隐藏在铁黑的雨幕里。
城墙阴影里的响动都被雨水泼溅在地面上的声音掩盖。
裹着暗色油毡的云梯沿着巡逻侍卫的视线盲区,无声无息地贴上了高高的城墙。
机括的声音一声声地绷紧,猩红的颜色混在雨水里,“扑通”、“扑通”的闷响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
容晚初疲倦地仰起了头。
朱漆的承尘上画着宝相花纹,白水精的帘钩缚着积雪纱的帷幔,灯火静静地燃烧了大半夜,没有人剔去灯芯里的灰烬,火苗就隐约地渐渐黯淡些许,连房间里的光都不像初时的耀眼。
她温声道:“去把灯吹了罢。”
阿讷有些不解。
她顺从地站起身来,依次吹熄了房中的几盏大灯。
室内忽然暗了下来,只有铜台上的壁灯还在幽幽地燃着。
阿讷就往窗前来。
容晚初却摇了摇头,道:“都吹了。”
房间里彻底地陷进了黑暗里。
窗外反而有稀薄的天光泄进来,阿讷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昏黑的环境,榻上的女郎出神地仰着头,起伏的轮廓像一尊陈年的玉像。
窗外忽然有细微的、不属于雨夜的嘈杂声响传了进来。
容晚初低声道:“开始了。”
阿讷不解地看着她,道:“娘娘说什么?”
容晚初没有回头,阿讷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不知为何心神有些不宁,下意识地向着窗外张望。
容晚初道:“你去看看厨上的水烧的怎么样了。”
阿讷“啊”了一声,下意识地道:“灶上这会子烧水做什么?”
一面这样说着,一面还是走了出去。
容晚初在孕中,许多方面都要额外的供养,不单单是饮食。她搬进九宸宫来住,九宸宫的小厨房就重新立了起来,设在西侧殿的庑房里,从寝殿里出门,抬抬脚就到了。
阿讷进了门,就看见灶上三、四口锅都架着火,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淡薄的油腥气。
青女和素娥站在地下,指挥着小丫头们把锅里的滚水一瓢一瓢地灌进木桶里,被内侍抬着往门外去。
阿讷在房中环视了一圈,不由得问道:“阿敏去了哪里?”
青女见她进门,就屈膝行了个礼,闻言微微有些诧异,道:“并没有见着敏姐姐。”
阿讷皱起了眉。
成行的小内侍担着扁担,有序地转出了门。
阿讷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使她停下了追问的话头,转而问道:“娘娘使我来问问,水烧的怎么样了?”
她自己不大摸得到头脑,青女也只是说道:“按着娘娘的意思,烧好了都送到前头去了,已经送了四、五锅,娘娘可说了够了没有?”
阿讷心里乱七八糟的。
容晚初只交代了那样一句话,她下意识地道:“娘娘没有说,你们直管烧着,不要停就是了。”
青女也是这样想,就重新屈了屈膝。
阿讷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风卷着雨洒进廊内,纵然有伞的遮蔽,也把她的裙角都打湿/了,贴在腿上冰冰的冷。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进了寝宫的门,在多宝格底下换了软鞋,进门来同容晚初回话。
容晚初还像她离开之前一样的姿态,安静地倚在榻上,听到她进来的声响,才转过眼来看着她。
阿讷把厨上的事都交代了,犹豫了片刻,道:“娘娘……”
容晚初微微地颔首。
阿讷却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符合自己的心意。
她跪坐在宽榻边上,像只骤然经历了什么无声的剧变,而茫然失措的小小细犬。
容晚初隐约地笑了笑,探过手去抚了抚她的发顶。
阿讷仰着头看她。
容晚初却重新闭上了眼,温声道:“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
…
宫门紧紧地闭着,瓢泼一样的夜雨里,整座九宸宫只有几盏灯火黯黯地飘摇。
热油从墙垛上与雨水一起泼溅下来,渐渐地就连哀嚎的声音也转淡消弭了。
殷/红绫低声道:“废物!”
大雨如注,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溅在她的脸上,使得滚烫的皮肤得到了片刻的清凉。
侍女被她推在身前,略微相近的身形并不能让一个为另一个完全遮蔽了风雨。面色苍白的侍女口角有些斑驳的痕迹,在雨水里也都冲刷殆尽。
她高声道:“我是馥宁郡主!太后有要事使我返京,求见贵妃娘娘!谁敢拦我?”
第111章 御龙吟(1)
墙垛上有人哼笑了一声。
身材高大的侍卫扶着冰冷的墙砖,在无垠的夜雨里俯视着下方的来人。
整座宫城沉默而宁静。
大兴门上细微的嘈杂无法穿过沉郁的雨帘; 传递到遥远的九宸宫前。
殷/红绫站在站在宫墙下; 像一个孤独而不自知的斗士。
机括的“吱嘎”声响寸寸绷了起来; 殷/红绫手背从额上拭过,擦去将要流进眼角的雨水。湿/润的潮意已经沿着系紧的领口渗入脖颈之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和腰间。
她道:“贵妃娘娘难道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拒之于门外了吗?”
侍卫微微地皱起了眉。
挡在馥宁郡主身前的少女面色苍白; 曾经在凤池宫值守过的侍卫; 自然认得出这位在贵妃面前炙手可热的女官。
大将军于存不在此处; 即使是他也不能承担自作主张的代价。
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低声吩咐。
寝殿内室里静悄悄的; 一片黑暗的沉寂里; 廉尚宫把宫门前的消息传到容晚初的面前。
“阿敏……”
阿讷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雪白。
她听着女官的禀报,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腿上微微一软,就跪倒在容晚初的榻前。
她和阿敏每天一处坐卧起居; 是最亲密的同僚……她出门的时候; 阿敏还在与她打招呼、说笑……
阿敏怎么会出现在宫外?……这是私逃; 是杀头的大事……阿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每天与阿敏一处坐卧起居的她; 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在娘娘眼里; 她又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在无穷无尽的灭顶惶恐中; 听见容晚初微微地叹了口气,道:“痴儿。”
廉尚宫垂着手,恭敬地听着容晚初说话。
黑影里有个纤细的身影一晃,微微沙哑的女声道:“属下愿替尊主救回敏姑娘。”
忽然发声的女音把阿讷和廉尚宫都吓了一跳。
容晚初却把目光转向了屋角的阴影里; 轻轻地摇了摇头。
忍冬就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隐去了身影。
廉尚宫也看到了容晚初摇头的姿势。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再等容晚初说出话来,就躬下/身子,道:“奴婢知道了。”
容晚初反而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廉尚宫面色沉静而坚毅,对着容晚初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阿讷将头抵在榻边,无知无觉地流了满脸的泪。
倾流的雨帘把天地间一切声音都遮蔽,若隐若现的人声像一场突兀的幻觉。
良久良久,她忽然哽咽着,低低地道:“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不会背叛姑娘的。”
她声音极低,本该听到的那个女郎已经双手环在腹上,微微闭着眼陷入了睡梦之中。
阿讷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扯过了一边的被子,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
夜雨在中宵就减缓了雨势,天明的时候重新大了一回,随着日出静悄悄地止歇了。
满园都是大雨冲刷过的落花,没有凋零的花瓣被洗过一遭,呈现出晶莹而透彻的色泽。
连绿色都显出格外的苍翠来。
阿讷守了容晚初一夜,天明时终于支撑不住,被廉尚宫劝着回去歇息了。
替容晚初梳头的时候,廉尚宫特地提起这桩事来,一面暗暗地看着容晚初的面色。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夜熬了她了。”
廉尚宫在她脸上看不出痕迹,就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等到服侍容晚初用了早膳,才回禀道:“于统领早间来求见娘娘,说娘娘得空的时候使人去传他就是。”
容晚初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她没有派人去传,到近午的时候,于存主动过来见她。
“按娘娘的意思,京中与容……三公子有过联络的门庭,凡十七姓、二十四户,已经都在京卫羁押之中。”他姿态恭顺,跪在容晚初的面前,比起容晚初第一次见到他,身上多了一种昂藏轩举的风仪,让人几乎看不出他从前的畏葸和怯懦了。
容晚初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禀报:“当日举报容三公子的那个小商人,向臣提出辞行……”
在白云渡口撞见了私自回京的容缜的商队,被当天夜里栖身的客栈被纵火、屠杀……唯一一个逃离的小商人冒死进京,将“容氏嫡系出现在京外”的消息传进了御史台。
一腔的孤勇。
容晚初温声道:“他立了大功,本宫当重重赏他,连同他受累身死的同伴,将军使他呈一份名录给本宫。”
第112章 御龙吟(2)
于存恭声应“是”。
他又细细地交代叛逆的首恶:“容三公子昨夜亲自带人上了大兴门,夜战中刀剑无眼; 流矢射中了三公子的左胸……”
大兴门上早有准备; 布置的都是□□; 力道不是寻常弓箭可比,杀伤力也可想而知。
于存不由得苦笑,又继续说了下去:“……馥宁郡主服了过量的寒食散; 如今已经人事不知; 太医还在诊治; 只是即使是杨大人; 也束手无策……”
容晚初并不曾知道殷/红绫的情形; 闻言也只是颔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寒食散入腹之后; 行/事往往放诞无稽,竟至不能自主。
事实上; 唯一让她不能笃定的; 就是明明已经选择了跟随郑太后; 远远离开了京城的殷/红绫,最后却还是为了容缜; 重新踏进了这潭浑水之中。
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
情字用到极处; 是生是死、是缘是劫,都再不能由得自己了。
就是她自己,当年又何曾想过今日?
容晚初面色沉静。
于存被容晚初淡薄的目光注视,心中微微有些战栗。
他低声道:“只可惜娘娘身边的敏姑娘; 在臣等将馥宁郡主控制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
容晚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话。
于存不由得吁了口气。
虽然有前夜里廉尚宫递出消息,但他也始终记得阿敏昔日在容晚初面前的脸面。
下属向他禀报阿敏死了的消息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三公子意图宫变,虽然在容贵妃的筹谋之下,从头到尾就像一场笑话,但这位一向得宠的女官偏偏选在这一天出宫,让于存有种隐约的怪异之感。
事实上,如果不是阿敏手中的凤池宫对牌,殷/红绫原本不能这样顺利地进入宫城才是。
于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位贵妃娘娘,从前站在天子的身后,不显山不露水,让人只觉得她以美貌而获宠。
但当皇帝不在宫中的时候,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才让于存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女郎,而是一个静静织网的狩猎者。
恐怕容家的三公子缜,一直到死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他联络过的、与他血誓勤王的盟友们,在这个雨夜里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连他自己也想不通……贵妃娘娘究竟是怎么知道,谁才是容家潜伏在黑暗中的盟友,谁又是容缜真心仰赖的支撑?
于存的满腹的不解和犹疑,容晚初自然不曾知晓。
即使是知道,她也不过是一哂而过。
上辈子,她亲眼见证过容家是如何步步为营地掩进宫城。
能为容玄明所用的,自然未必能做容缜的助力,但容缜想要成事,却永远也脱不了容玄明的羽翼。
到此刻,容玄渡身死边城,容玄明生死未卜,容缜死于大兴门下乱军之中。
容家二十年的荣光,眼看就要在这一夜里倾塌崩颓。
她坐在书案后,眼睫低低地垂落下来,语气平和地道:“于将军功在社稷,外头的事多有仰仗。”
于存伏在她面前,不由自主地行了个礼,沉声道:“臣……但竭忠尽力,效死而已。”
…
一场赶在夏天尾巴上酣畅淋漓的大雨,让京郊的农人都恢复了勃勃的生气。
收成季节的百姓未及理会得帝都的暗涌,连容三公子曾经意图宫变的风声都不曾流传过。
节令如流水一般轮转,入了秋很快就过了霜降。
边关游牧民族草黄马肥的时节,却在榆关城下狠狠地吃了一场败仗,连番王仅剩的一个独子乌古斯通纳尔都死在了两军阵前。
街坊闾巷之间,和身怀六甲的贵妃腹中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一样被人津津乐道的,无非是御驾亲征的天子即将凯旋归朝的消息。
“听说那番人王子,当初还曾经亲自来过京城,向万岁纳贡过。就是因为看到了京城的繁华,才起了贼心……”
说话的人语气里又是憎恨、又是骄傲,说不出的复杂。
一旁的同伴也跟着唏嘘道:“万岁有上天庇佑,也有容大人、婴公子这样的忠臣效死,把那番狗打得屁滚尿流……”
“是啊,就是可惜了容大人,听说至今也没有醒……”
“万岁爷在容大人的病榻前立过誓的,容大人是社稷之肱骨,泽荫子孙……就算是容大人出了意外,容家还有婴公子呢!”
百姓摇着头,不胜感慨地叙着来自二大/爷家表姐夫带回的闲话。
容晚初却从收到捷报的第一天,就一刻也拖不得地安排着迎接大军凯旋的事宜。
她腹中胎儿已经有近八个月大,虽然一贯养护精心,但仍旧不能避免地生出许多不便。
连阿讷都劝她:“就是从榆关走回到帝都来,也还要些时候,并没有这样着急。”
阿敏不在以后,比起从前的跳脱,连阿讷都沉静了许多,身上渐渐有了些昔年阿敏温柔而缄默的影子。
容晚初拈着朱笔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微微地翘着唇角,却轻柔地叹了口气。
另一只手停在腹前,轻轻地抚在圆润的弧度上。
阿讷的目光跟着她的手,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不由得沉默下来。
容晚初稍稍失了一回神。
从来相思鸩梦,也如烈酒割喉。
从前一辈子都没有希冀的时候,觉平生也不过如是,更不曾觉得年月难熬,光阴可怖。
如今心里有了牵挂,就生出无边的妄想,连看似短暂的分别,也免不了日日忧煎。
难怪古人都说,相思症候,“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笔尖的朱砂凝而欲滴,容晚初手腕微颤,羊毫舐过砚台,薄薄地抿过一次,重新落在该落下的纸页上。
她柔声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讷脚步轻/盈无声地出了门。
因为女主人的孕相而日趋安宁的九宸宫里,前廷的方向却传来一阵稀薄的喧嚣声。
侍女有些惊讶地站了站,脚下微微一转,就沿着回廊往前头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覆着征尘仆仆的甲衣,马鞭还挽在手里,正沿着回廊大步流星地走进院来。
玄色的披风在身后飘扬。
阿讷几乎怔住了,忘了规矩和礼节,拔脚就回头往屋里跑去。
身后却有同僚不知从何处钻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臂:“仔细撞了娘娘!”
阿讷刹住了脚,才看到本该在房中安静地披着奏折的女郎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侍女的脸和眼睛一起红了起来,低着头温顺地闪到了一边。
殷长阑进了院门,眼睛里就只剩下那个出现在房门口的女孩儿。
纤细的身体宛如一株幼竹,被风雨摧折过,反而生出无穷的蓬勃生机,只有圆润的肚腹提醒着他,这个他珍重挚爱的、幼弱而聪慧的女孩子,是在怎样的情形下,为他担负了他一生的重量。
男人手中微微一松,乌金的马鞭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满院的宫人内侍都沉默了,连秋风都停下吹过树梢的脚步,槛菊在廊下微微地摇曳,清冷的薄香沾在女郎的衣角发梢。
女孩儿扶着小腹,眼中没有对他忽然归来的惊诧,只是含/着宁谧而澄明的笑意,温柔地注视着他。
修罗场中浴血而行,几番生死目不曾瞬,又自西北边陲日夜不眠不休,一路换马赶回帝都的年轻天子,这一刻心下蓦地忽然松弛下来。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容晚初递来的手。
“阿晚。”
殷长阑仰着头,声音极尽沉哑和温柔。
容晚初已经弯下腰来,不顾他甲胄上厚厚的血渍和尘埃,环住了他的肩。
男人的手臂还在微微地颤抖,抬起来的姿势宛如身在梦中,极尽轻柔地搭在她的腰背,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小腹。
她将头埋在他的耳侧,听到他低沉的、喃喃近乎自语的语声:“我回来迟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容晚初原本满心都是欢喜,却被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勾出泪来。
她环着殷长阑的肩,水杏似的眼里含/着泪,唇角却高高地翘着,轻声道:“你从来没有来迟过。”
从兴平四年,她春秋一梦,沧州冰河之畔的初遇,到升平元年,他踏过光阴,相隔一个王朝的追寻。
他这一生,座下有万里江山,掌中有万人生杀,两度为君,四夷俯首,却始终把那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牢牢地护在了心里。
岁华辗转,死生迁延,不曾有片时的改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后面会有几个番外,宝贝们有什么想看的可以点一下,我看着写写,然后可能不会日更,刚好我缓一下,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经常疯狂跳票你们知道的(超羞愧捂脸)
这篇文是我一个尝试,本意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写一篇纯日常的小甜饼,后来写到一小半的地方,发现自己不太能行_(:з」∠)_就菜菜的,很头痛,准备回头好好地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希望下一本可以给宝贝们带来更好的故事~
下本写《掌上卿卿》,文名可能会在开文前又改……总之是江楚烟那本,目前计划是3月底开,具体时间确定之后会挂在文案上,感兴趣的宝贝们可以点个收藏呀,么么哒…3…
PS,好久不求作收了,宝贝们喜欢的进专栏点个收藏作者吧?ω?(一条咸鱼垂死挣扎来卖个萌。jpg
▼预收《掌上卿卿》:此生信你不信命
谢石本该是点家男主,才兼文武功到雄奇,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坐拥佳丽三千,至死群芳拥簇,说不尽花下风流。
江楚烟本该是晋江女主,真假千金戏文中,回归之后受尽宠爱的“真”,嫁太子,做皇后,半生独宠,终老深宫。
建德十年,十三岁的谢石和十岁的江楚烟在乡野蒿莱之地偶然相遇,撮土焚香,结为异姓兄妹,谁也不曾知道命运原本的注脚。
“从此后天下间无人可负你、伤你、利用你、抛弃你。”
后来他没有鸟尽弓藏,死于佳人一杯毒酒,她也没有为旁人养儿十载,一朝寂寂凋零。
后来谢石御极天下,江楚烟到底做了有名有实的皇后。
“朕立国号为楚,楚是阿楚的楚。”
我为你之戈矛,你亦为我之铠甲,泱泱天下,我独守你。
某点大仲马男主×某江甜宠文女主,都是假的。
1V1SC,青梅竹马互撩而不自知,一个天下义兄妹终成有情人的故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