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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田下:盟主家的小娘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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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僧人要再说些话宽慰他,一块银子映入了眼帘。
“说这么多,不过是来化缘的,拿去吧。”
僧人看着银子,又看了看商寄云,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见他兴致缺缺,最终闭上了嘴,吟诵了一声佛号离开了。
连化缘僧人都被说走了。易汀烟看着商寄云。此刻的他垂着眼睛,安静、颓废与诸多的不可说萦绕在他身边竟然生出了一股禅意,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仿佛“我能度人,却没人能度我”一样。
她看得心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喘不过气的难受,忍不住小心地说道:“我听说你有个姑姑,在五年前……死了。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姑姑”两个字,商寄云的脸色有一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偏过头看向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少女,露出晦涩的笑容说:“那僧人说的对。求不得,即使我姑姑还活着,有些事一样求不得。”
他这番无奈又晦涩的话听得易汀烟云里雾里。但她很想告诉他,只要是她,一定会满足他的一切,不会让他求不得。
商寄云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双手上,说:“我姑姑也像你一样,心中有事,紧张的时候便会双手交握在前摩挲手指。”
易汀烟心中一跳。她有这个习惯?
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她立即把双手分开垂了下来。
“大约是巧合吧。”她心中紧张又激动。
商寄云点了点头说:“是吧。”
见他不再追问,易汀烟心中有些失落。如果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姑姑,他会相信吗?还是直接一掌拍死自己?
因为易汀烟在,行程被拖慢了。可是商寄云那样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竟然没说她什么,一路上很迁就她。
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正好是沈随成亲的前一晚。
时隔八年,易汀烟以另一种身份再次来到京城。只是到了城门口便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你以前来过京城?”商寄云问道。
易汀烟立即收起了情绪答道:“没有。”
商寄云眼中闪过探究。“走吧。”他与她之间始终隔着半臂距离。
商寄云直接带着易汀烟去了沈府。沈家的公子要成亲,沈家早已是一片喜庆的嫣红。
下人进去通传后没多久,便有一个满面红光、长相俊俏的男子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勾上了商寄云的脖子,一边带着他朝里走一边说道:“寄云,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赶不过来了呢!明天还指望你跟我一起去迎亲呢!你要是不来,我得记恨你一辈子。”
刚走上台阶,沈随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了下易汀烟,忽然朝商寄云露出了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脸上带着揶揄说道:“怎么带了个佳人来也不跟我介绍介绍。”
沈随如今十八岁,十足十的京城纨绔子弟的样子。
上一次段家老夫人的寿宴上见到了江湖中人对商寄云的忌惮,乍一看到沈随这么亲近地跟商寄云勾肩搭背,易汀烟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听到他这般调侃自己,她恨不得好好教训下这熊孩子。
商寄云回过神看向易汀烟说道:“这是我从小的玩伴沈随。”
他又对沈随说:“这是段姑娘。”
沈随不满地说道:“就介绍这么点儿?这么神秘?这么宝贝?”
易汀烟被沈随这番胡说八道羞红了脸。什么宝贝?
见到沈随,商寄云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了起来。他反手勾上他,将他的脑袋扳了回来,没好气地说:“不带我去拜见沈伯伯?”
沈随这才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说道:“父亲记挂你很久了。”
提到沈规,易汀烟心中微动,想起了当年在京城沈规深夜到来对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死了,一切应该过去了吧。
商寄云和沈随已经走在了前面,她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父亲,寄云来了。”一路笑闹着来到沈规书房门口,沈随变得规矩了起来。
书房里传来沈规低沉的声音:“进来。”
易汀烟跟着沈随商寄云一起走进了书房。
“沈伯伯。”商寄云恭敬地说道。沈规于他而言就像于沈随而言一样,是长辈,是老师。他心中对沈规是尊敬崇拜的。
如今的沈规已是不惑之年,当朝阁老,一代权臣。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仿佛浸透了千秋的温和以及旁人永远追逐不上的魅力。
他的目光落在商寄云身上,点了点头说:“最近如何?”
“有劳沈伯伯挂心了,一切都很好。”感受到了长辈的关心,商寄云漆黑混沌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
沈规看着他,叹了口气说:“因为身份的原因我不便与武林中人有过多来往,你要好好的,才对得起你姑姑。”
“是。”
听着沈规对商寄云的叮嘱,易汀烟心中酸楚地看着商寄云的背影。
是啊寄云,你要好好的。
不知什么时候,沈规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商寄云身后的易汀烟身上,看到了她心疼地看着商寄云的样子。“这位姑娘是?”
易汀烟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许多年过去,沈规那隔着雾似的眼睛如同无边无际能包容一切的浩瀚宇宙,在那样厚重、着眼于锦绣江山的目光下,一点点小心思变得不值一提、变得无所遁形。不管是谁,心中藏着什么事,仿佛一瞬间就能被他看透一样。
这种感觉要易汀烟压力很大,垂下了眼睛。
“这是江湖上的一个朋友,路上遇到她,见到她有些麻烦,便带着她一起来了。”商寄云解释道。
看着易汀烟,沈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对商寄云说道:“如今随哥儿都要成家了,你比随哥儿大,也要抓紧了。你姑姑不在了,家里也没有长辈,我免不了要替你操心一下了。”
对于沈规的话,易汀烟深以为然。可是他为什么是看着她说这样的话?看来所有人都误会了她跟商寄云的关系了。
商寄云低下了头说:“沈伯伯说的是,我记下了。”如果有人能看见,会发现他那双眼睛里是空的。
离开沈规书房后,沈随又变得不正经了起来,笑着对商寄云说道:“我还以为你这回带着佳人来是来给父亲过眼的。”
从一进沈府就开始被误会,易汀烟忍不下去了。她对沈随说道:“沈公子,我与他只是路上偶遇罢了。”
“偶遇了就跟来了?”沈随满脸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易汀烟:“……”
“你说是就是吧。”一直沉默的商寄云忽然牵起了易汀烟的手,对沈随说,“这下你满意了?”大约是与儿时的玩伴在一起,他的语气轻快了不少,还带着较劲的味道。
手猝不及防地被握住,完全被他那双有些凉的手包裹了起来,心仿佛一口沉寂了许久的钟被敲响,嗡嗡地让她全身都震颤了一瞬,随后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猛然抽手。
商寄云没有防备,就让她把手抽出去了。不相信她这么不给面子,他转头看向她,挑起了眉毛。
一旁的沈随大笑了起来:“哈哈,寄云,原来是你一厢情愿啊。”
易汀烟:“……”这跟一厢情愿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证明他们没什么关系而已。
见她像是生气了,商寄云说道:“好了,让人带你下去休息吧,我跟他还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沈随高兴,他对她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哄的味道。
他这般温柔,易汀烟的脸又红了。
“好了,我让人来带你的佳人去客房,省得我说怠慢了。”沈随立即招来了下人。
什么佳人?她怎么以前没发现沈随的嘴那么坏?
到了客房洗漱后,易汀烟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睡着。大约是到了沈家,见到了故人,以前的记忆都鲜明了起来,还有就是……她脑中不断想起他哄她的语气,还有被他的手包裹的触觉。
明天沈随成亲,她大概会见到更多故人。
沈随娶的是京城几大世家之中周家的四小姐。唯一的儿子娶亲,沈规自然是亲自把关的,所以周家四小姐从模样到品行都没的说。
商寄云身为沈随的好朋友,自然是要亲自去帮沈随迎亲的。
易汀烟无事,便主动帮忙。
沈家上下今日都是一片喜庆。沈阁老的儿子成亲,朝中上下大小官员都是要来庆贺的,就连当今圣上都下了赏赐。今天的沈规着了一声暗红色。
189。第一百八十八章 闹新人
听说,沈规到现在都没有再娶,像是一辈子都不准备续弦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孤寂一生呢?
没多久,沈露月和高辙夫妇来了。
当初朝堂上水火不容的政敌成了岳父和女婿,每次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大家总是忍不住想看热闹。
不过,再厉害、再冷酷的男人也因为一个女人和解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沈露月和高辙的女儿也已经三岁了。看到沈规,小丫头软软地叫了声“外公”。
沈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抱起了外孙女。
“父亲。”如今的沈露月已经是侯夫人了,比还是姑娘的时候更加端庄娴静了,还有了一种让人仰望的气势。那双柔和如月夜下潺潺流水的眼中带着幸福与满足。
易汀烟远远地瞧着,看着沈露月如今过得很好,心中也安心了。
高辙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
再接着,陆怀知和顾玄碧也带着儿子来了。
在对沈规彻底死了心,只留下敬重的顾玄碧有了新的目光,那就是让自己的儿子陆铜钱以后娶沈规的外孙女,这样她也算跟儿时就开始崇拜的沈大人成为亲戚了。
曾经的两个闺中好友就在不远处,易汀烟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去打招呼,只能远远地站着,当个陌生人。
花轿终于来了。
花轿来之前,谢良也携着夫人到了。他的夫人是书香之家的小姐。两人相携而来,看样子过得也极其美满。从旁人恭维的样子可以看出,如今谢良在朝堂上的地位不低。他虽师承沈规,走的却是与沈规不一样的路。沈规是权臣,他是清流。
权臣是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一路机关算尽、步步谋划、处处小心,或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而清流则需要在局势复杂、拉帮结派的朝堂之中始终挺直脊背,保持一个刚正之心。清流这条路,于谢良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在宾客亲友的祝福下,一对新人走到堂前拜了天地。
因为沈家姐弟没有母亲,高堂之位只有沈规一个人。
拜堂之后就是送入洞房了。看着新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热闹极了,易汀烟一个人站在人群里,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干什么。
明明在场有好几个熟人在的,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
就在看着众人簇拥着新人走远的时候,她的手腕倏地被拉住。
“去不去闹一闹新人?”
易汀烟茫然地转头,只见一身喜庆颜色的商寄云脸上带着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看得出来,他今天很高兴。
商寄云原本是要跟着去闹新人的,可是无意中的一瞥就看到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里,脸上的表情甚是落寞。这样热闹的环境里,她一个人站着显得格外纤细,无端的叫人有些心疼。
他不得不承认,自上次在段家,他胃疼醒来后看到段二第一眼开始,她在他心里就成了一个不一样的存在,那种熟悉感让他心惊,难受,又有一些欣喜。
不是那么消极,笑中带着几分真实,这样的商寄云让易汀烟有些恍惚。“好。”她任由他牵着。
他们到的时候新房已经闹起来了。
看到商寄云进来,沈随像是得救了一般说道:“哎呦喂。看看是谁带着佳人姗姗来迟?长姐、顾姐姐,寄云这回特意带了个姑娘来给你们瞧瞧,你们怎么不问问?”
也许是因为商寄云太显眼了,太引人注意了。大家的注意力被沈随的话转移了过去,先是看了看商寄云,随后又看向他身旁的易汀烟。
听着沈随满嘴跑马车,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易汀烟压力很大。她与商寄云的手还牵在一起,在旁人看来的确有些暧哎昧。她可是他姑姑,这样的关系实在有些不伦。而且,还是当着好几个熟人的面。虽然他们认不出来她,她还是觉得心虚。
她轻轻挣脱了一下。这回,商寄云没有让她得逞。
“寄云,方才没见到你。这位姑娘是谁?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最不靠谱的当然是顾玄碧了。
面对追问,商寄云显得很镇定。这样对他比起在段老夫人寿辰时面对江湖众人的时候真实许多。他笑着说:“陆婶婶,今天是沈随成亲,你问我做什么?你想知道,我到时候慢慢告诉你。”
顾玄碧一下子就被他糊弄过去了:“是啊!沈随,你可别想让我们轻易饶了你!”
稍微闹一闹后,大家退了出来,入席了。
男客与女眷是分开坐的。
巧合的是,易汀烟这一桌沈露月、顾玄碧还有谢良的夫人都在。
“陆夫人,方才那个跟着一起去迎亲的孩子生得好俊俏,是哪家的公子?”与她们一桌的一位妇人问顾玄碧。
另一位妇人也拉着沈露月说:“是啊,那孩子生得极好,跟沈少爷去迎亲,想来与沈家很熟悉。”
都坐在一桌上,易汀烟自然听到了。她们说的是商寄云。
沈露月笑着说道:“的确很熟悉,可是人家已经定亲了。”说着,她看向易汀烟。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看了过来,带着几分打量,看着易汀烟。
易汀烟:“……”
这种事情不好解释,她干脆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了。
曾经的两个闺中好友现在一个给她挖坑,一个在旁边起哄。
深宅妇人对这些事总是特别好奇的。那个最早挑起话头的妇人问道:“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是哪家的小姐?”
商寄云如今再江湖是什么样的身份沈露月和顾玄碧都是隐约知道的。他带来的人自然也是江湖中人。沈露月身为沈阁老的女儿和侯爷高辙的夫人,耳濡目染对朝堂上的事也是知晓一些的。
当今圣上多疑,尤其忌惮朝中大臣与江湖中人来往密切。她笑着说道:“这姑娘不是京城人士。算起来还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呢。”
一句沈家的远房亲戚轻描淡写地回答了易汀烟身份的问题。
易汀烟朝那几位妇人笑了笑。
最后替她解围的居然是谢良的夫人。她姓司,闺名叫君琦。书香门第的女子,自小受熏陶,除了女子的端庄娴静之外,还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和淡然。她说道:“好了别说了,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说完,她看向易汀烟,友善地笑了笑。
易汀烟回以一笑。
这样与世无争的女人才与如山间清风明月一般的谢良般配。
司君琦对易汀烟自我介绍道:“寄云是我家老爷看着长大的,我家老爷很喜欢他,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随他叫我一声谢伯母。”
发现自己死后,不管是沈规、沈露月他们一家还是谢良、陆怀知夫妻都对商寄云很好,易汀烟心中觉得欣慰,满腔的感激无法诉说。
她离开了,她的寄云还是有人疼的。
易汀烟心中触动,忍着即将溢出的哽咽,叫了声:“谢伯母。”
“你过来。”司君琦笑着朝易汀烟招了招手,等她走过去后,从手腕上褪下了一只镯子给她。
“这……”易汀烟看着手上的镯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沈露月说道:“长辈给你的见面礼,你就收着吧。”
其实司君琦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岁罢了。
人家当着这么多人面送了,不收也不好。易汀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想着到时候全都交给商寄云。
要比谁的首饰好,谁的首饰贵,谁能比得过顾玄碧?
见司君琦送了见面礼,她凑起了热闹,不甘示弱地说道:“司姐姐都送了,我怎么不送?来,陆婶婶也送你件好东西。”说着,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在思量送些什么好。
“……”易汀烟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挑高眉毛。
顾玄碧竟然还想占她便宜叫她喊她婶婶?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易汀烟脸上没表现出来,推辞道:“不,我可不能再收了。”
顾玄碧不乐意了:“收了她的怎么不收我的?”说着,她从头上拔下一直翡翠簪子塞到了她手里。
易汀烟只好收下了。
还好沈露月没有送。她笑着打趣顾玄碧道:“谁敢在你陆夫人后面送礼?我可不想被比下去。”
散席后,沈露月顾玄碧司君琦三人拉着易汀烟让她陪她们说说话。
顾玄碧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说着商寄云的好话,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这摆明了就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因为知道她们的目的何在,易汀烟一开始有些窘迫,但是听着听着,回忆被勾起。她想起了与商寄云朝夕相伴的九年,听得兴致越来越高,一直到男客那边的酒散了,商寄云找过来。
看见顾玄碧挤眉弄眼,易汀烟转身看向背后,只见商寄云从灯下缓缓走来。似乎喝了不少酒,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色,平时似乎一点光也照不进去的眼睛亮堂了些,仿佛里面有揉碎的月光,使得平日里极清贵的他多了几分柔和,不再那样拒人于千里。那淡粉色的唇因为烈酒红润了起来,还带着隐隐的光泽,看起来动人极了。
190。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见面礼
明明是那样风华绝艳,叫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可是那眼神里偶尔闪过的一丝脆弱又叫女子看了就揪心,毫无招架之力,恨不得用尽各种办法靠近他、温暖他。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高兴?易汀烟愣怔地看着他,揪痛的心上下起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此时的她如果能静下心来再细细分辨一下,便会发现那种让她窒息的揪痛中还带着悸动与怦然心动。
“她们俩都送你东西了,我怎么好不送?我与寄云的姑姑是手帕交。”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沈露月将一只金钗塞到了她手中。
易汀烟回过神来,要把东西还给她的时候,商寄云已经走到她们面前了。
“谢伯母、陆婶婶、沈姐姐。”按理说,沈露月与易汀烟平辈,商寄云该管沈露月叫一声“姨”,可是他自小就不愿因,因为叫了辈分就会变小,被沈随占便宜。
商寄云过了年便要二十一了。如今连沈随都成亲了,他的亲事便成了大家最担心的事情。易汀烟走了,这孩子身世坎坷,受了不少苦,她们都看在眼里,因此也对他格外怜惜。
沈露月说道:“寄云,如今随哥儿都成家了,什么时候才轮到你?”
顾玄碧立即说道:“我们瞧着这段小姐不错。”
她们会这样误会是因为不知道她是谁。在场只有易汀烟自己知道自己与商寄云的关系,却没办法说出来。听出她们语气里的暗示和撮合,易汀烟又是窘迫又是尴尬。
商寄云跟着笑了起来,却不回答。
这态度显然就是没那个意思。易汀烟松了口气。如果商寄云真的对她有那个意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时候或许她都不敢告诉他,她是他的姑姑。这样太不伦了。
如今是个极好的澄清的机会。
易汀烟把沈露月她们三人送她的见面礼拿了出来,对商寄云说:“这是刚刚谢伯母她们给的,我……”她想把东西交给商寄云,让他帮忙退回去,省得顾玄碧她们以后再误会了。
“见面礼都收了?”谁知商寄云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看着她眼中多了些笑意说,“既然是谢伯母她们送的你就收着吧。”
易汀烟:“……”这怎么能收?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配合她了?
“送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看,寄云都让你收了。”顾玄碧道。
易汀烟无奈,又塞了回去。
远处又有人走来。沈露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好了,我要先回去了。有时间来侯府玩。”
她刚说完,就见高辙、陆怀知、谢良三人走了过来。
大约是因为性格或者政见的原因,高辙与谢良相互间并不热络,陆怀知走在中间。
他们三人走到自家夫人身边,先是看了看商寄云,随后又听了介绍,看向易汀烟。
还好男人的话不像女人那么多。易汀烟一一与他们打过招呼后,他们就走了。
眨眼,沈家的长廊里只剩下易汀烟和商寄云两人。
易汀烟抬起头,想问商寄云到底知不知道顾玄碧她们送这见面礼意味着什么,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他的身材高大,背后刚好是一盏喜庆的灯笼。他的脸微微背光,额头、鼻梁、嘴唇几处却被迎面不远处的灯照亮。
他那双眼睛里除了有一直排到走廊尽头的红灯笼,还有易汀烟的影子。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易汀烟有些心慌,竟然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她叫了他一声:“商……寄云,你……”张口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轻。
她忽然意识到被他这样注视着,这样轻唤他的名字太过暧哎昧了。
她话锋一转:“你喝了不少酒。”
商寄云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好像是不少。”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地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映着绵延灯火的眼睛里出现柔光。新人新婚之夜的灯火实在柔得不像话。
这目光在易汀烟看来是迷离。她从未见过商寄云这般迷离的样子。“那你……没事吧?”她小心地问道。
已经五年没发生过让他高兴的事情了。这一刻,少女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取悦了商寄云。
今夜沈府的灯火实在柔得不像话。他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边的笑意加深。他趁着酒意耍赖了起来:“怎么办,我头有些晕。”
他生得极好看,顶着这张清贵俊美的脸耍赖,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察觉到其中一丝脆弱后不忍拒绝。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
气氛越来越氤氲,朝着易汀烟控制不住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她心中警铃大作,只想赶紧把这祖宗送回去睡觉:“那我扶你回去?”
“好啊。”明明是要被扶回去的人,商寄云却化被动为主动,牵起了易汀烟的手。
换了种身份,他们之间牵手再也不是姑姑与侄子的牵手了。易汀烟的心上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立即挣扎起来想要挣脱。
“段二。”商寄云忽然唤了她一声。
他脸上渐渐消散的笑容让易汀烟下意识停了下来看着他。
只听他继续说道:“方才我来找你,见你和陆婶婶她们站在一起说话,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脸上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渐渐变得不真实。
易汀烟心中一阵紧张,连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是谁?”一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是抖的。
商寄云的目光移向走廊尽头,似乎在通过绵延的灯火望向记忆之中的人一样。“她是……我的姑姑。”
听到他用那样无力、悲伤的语气提到自己,易汀烟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她没力气,也不忍心从他手中把手抽出来。
他们两人各自因为某些原因沉默着。
沈家少爷新婚,满院的红灯笼是要亮一夜的。
不知不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时间,也或许很短,商寄云倏地开口叫了易汀烟一声:“段二?”他们的手一直牵在一起。
“嗯?”
“刚才你似乎很紧张?”
易汀烟瞬间更紧张了。她否认道:“没有啊。”
商寄云再次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最终,他说道:“扶我回去吧。”
“好。”
第二日一早,新妇敬茶。
因着商寄云和沈家的关系极好,敬茶的时候他也在场,易汀烟沾了他的光也在场看了。
周四小姐闺名周添婉,看她满面红光,面带春色,便知她与沈随很恩爱。
可是敬完茶后,沈随便抛下娇妻拉着商寄云出去了。
易汀烟有些心疼周添婉,好在周添婉柔柔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今日恰好逢沈规休沐。与周添婉在花园转了转,说了会儿话分开口,易汀烟遇到了沈规。
“沈大人。”再次单独面对沈规,换了个身份,易汀烟依旧有种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沈规对小辈很温和:“叫沈大人太见外了,你随寄云叫我一声沈伯伯吧。”
为什么要随商寄云?易汀烟就是为了见外一些。自打昨晚开始、牵了手,她觉得自己与商寄云的关系变得不清不楚了起来,仿佛真的像他们误会的那样了。
到了不惑之年的沈规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身为一朝权臣,近天子,他身上那股威严叫人敬畏。易汀烟不想就这么妥协,却也不好拒绝。
就在她因为昨晚的氤氲,心中矛盾懊恼的时候,沈规说道:“寄云这孩子经历过太多,见过了最丑恶的人性,小时候便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才会养成如今这副性子。”
这番话让易汀烟心中极有共鸣。
她养大的孩子,她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吗?
算上这一世,易汀烟已经活了三世了。可是活了三世的她依旧一眼就被沈规看穿了。
沈规将她心疼的表情看在眼中,继续说道:“他的心地其实很好,只是不太容易相信人了。段姑娘,寄云能带着你来见我们,说明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易汀烟没想到沈规也来撮合他们,立即解释道:“沈大人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路上刚好碰到。他顺路带我过来罢了。我与他……不可能的。”
说到“不可能”的时候,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可是沈规却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收入眼中。
那故作镇定、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让沈规倏地想起了一个人。这几年,他心中装的越来越多的是波云诡谲的朝政、是江山策略,几乎都要把其他的事情忘了,包括他沈规这辈子唯一猝不及防、无能为力的事情和人。
随后,他兀自笑了。眼前不过是个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情窦初开的孩子罢了。
因为回忆被勾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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