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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公主和亲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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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用王子安的文章来描述钱仲荣家里的亭台楼阁毫不过分,灼灼□□更为这座繁华的府邸增添了光彩。繁华盛开的地方,西市最富贵的地方就是兴贤坊的钱府了。
我举了举钱仲荣给的牌令,从灼灼□□的后院朝前走,一眼看到有一个着着淡紫色园衫里衣,外罩草青绿为底绣金边的飘逸少年倚在一株折页梧桐下大口的喝酒。峥嵘的梧桐,满地的白瓷酒壶。
那少年朝我笑语盈盈,一身的酒气将我按在折页梧桐树上,眼神里皆是醉意:“你就是钱仲荣口中的鸾儿,真的是很像清宁” 他扬手勾住我的下颌,我的鼻尖全是淡淡的酒气。“与君落花院,台上起双鬟……你可是宁儿?”
这长安城里的上至达官下到平民丐儿,借着江老头的神医的庇护,也没几个人跟我放肆,更多的人是喊我鸾儿姑姑辈。这闲适贵气到让想起钱仲荣口中的汝南王李隆悌,也许在这长安城里,只有他记得曾经的金城……
与君落花院,台上起双鬟……绚烂忧伤的落花时节,他忆起当年的金城。虽说我已不记得前事,只是江神医曾告诉我,我的前半生便是金城。他对金城的深深的思念,让我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错觉也好,至少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有个金城公主。
落花落,落花纷漠漠……落花春正满,春人归不归?
我择善而从地拍重重的踩了他一脚,李隆悌笑着将我拉到了梧桐树下,柔和的日光越过层层叠的绿叶,在软软的遍披残红的地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光影。李隆悌像个孩子一样倚在我的肩上。头顶上有一片碧绿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我的肩上,又滑落跌在地上……
我正思考要怎么开口才能脱身去找钱仲荣那个奸商,就听到李隆悌噗哧一笑道:“你果然不是宁儿,若是她见我如此,一定会妥妥的将我推开……”
我愣了半晌,原来当年的我伤了一个如此深情的少年。我想不起是因为什么缘由拒绝了这个俊逸少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里夹杂着陪笑的味道:“这折页梧桐倒是生的很繁茂,折页梧桐很难养,能生成这般葱茏,甚好,甚好。”
他听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今儿,钱公子带着李氏小姐去了钱荘……那小娘子,真是容颜秀丽、举止娴雅的緊。”
作者有话要说: T。。T抱抱,求转机……别潜水哦^_^
本章,为了后文的承接,对个别地方做了微微调整~(已修)
☆、第2章
我想,此时我的脸上假使带着笑,也绝对僵硬。
钱仲荣带到钱庄的那姓王氏的美娇娘唤作容儿,这是随我嫁到吐蕃的丫头。
对于具体的情节我已记不起,只是江老头提过多。三年前,在吐蕃采药时发现了挂在东南枝的我,刚救下我不到一刻的功夫,就有个气息奄奄的丫头接着挂在了相同的枝头。
江神医本想践行一下鬼医的本分,救一人杀一人。不过左看右看都觉得可怜,便救了我们主仆二人,其实那时还是主仆的……
那时的我,生无可恋,能救起半条命已经十分不易,那容儿却醒的十分容易。虽说气息不比从前,可是至少以往的记忆都在。容儿的伤,养了两月便已痊愈。江老头带我回大唐继续救治,容儿却坚持要留在吐蕃。江老头无奈,她便安然的在吐蕃的倾岫山住了下来。
那时江神医带着我在四海五国行医,日子倒也过得清闲,我们回到大唐后,在入苑坊里开了一家回春堂,生意十分的火爆。基本上长安城的任何风吹草动,只要待在回春堂就没有听不到。只是钱仲荣那张嘴成为广播中心,那是后话。一日,李家的少爷李青莲过来诊病,说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寻到了,直到所谓的妹妹来诊病,我看到江神医一脸的懵惊。
至今,我还记得江老头当时的表情。
事后,江老头告诉我,那李氏的二小姐李嬴韫,便是当年在吐蕃服侍我的丫头容儿。
李氏是大唐的望族,尤其是李家的大公子李青莲,更是长安城里绝对的风流人物。还是朝廷里御用的官文撰写官,那时,在给李青莲诊脉时,总听到他喃喃自语,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后来,李白借着钱仲荣那张喇叭嘴,将寻到李氏二小姐李嬴韫的事,广布整个长安城,长安城里的一百零八坊的百姓,无一不晓得李氏的二小姐李嬴韫。
在回春堂里,每次都听到那些士子们闲磕闲磕李氏二小姐的美貌。
我不胜其烦,于是干脆罢诊,前两天躲在大佛寺听南宫瑞拈诗吟赋、以及济怀天下的壮志,后二十几天跟着杨澈招摇撞骗、胡吃海喝。
直到今日,听到风流王爷李隆悌提起钱仲荣情迷李嬴韫……
对于钱仲荣,喷品确实没得说,没有公子哥的脾气也有道理。只是领着一个少女去逛自家的钱荘这一招数,高明但是并不高尚。
其实这也算不上劲爆的坊间曝文,只是由李隆悌向我暗示,倒显得我和钱仲荣有什么似的。一来,我跟钱仲荣只是酒肉朋友,谈不上什么莫逆之交,或者别人猜测的神秘关系;二来容儿,确切点儿来讲李嬴韫,也谈不上什么主仆。因为我已失忆,所有的情愫早已斩的干干净净。至于江老头提的仆人就应该忠诚于自家的主人这一观点,我并不赞同;三来,隔壁的小猫都知道投奔大户人家,更况乎人。改个名换个姓什么的,都可以理解。
然而李嬴韫和钱仲荣两人的情深沐沐,终于还是波及到了我这个无辜的人。
我的消息来源都是来自钱仲荣,不知道这件事,想来是钱仲荣陪着李嬴韫,也或许是有意的不告诉我。
如今,汝南王都拿这件事来调侃我,想必四海八荒内的闲人都知道了。只是,我是如何跟钱仲荣扯上关系的,我竟然不知道。我能想象出那传闻被添油加醋的呛味儿。
汝南王“好心”的拉我坐在钱府的后花园里嚼主人的舌根,跟我“善心”分享着各类传闻。左不过是回春堂鸾儿神医变成了弃妇,亦或,我的容貌乃是得自无盐真传,身形壮硕的宛似东施……
其实,我还真想把那些碎嘴嚼舌根的舌头,都打上结,包括身侧这个看起来很潇洒贵气、“善良”的汝南王。
只是,李氏乃是望族,刚找回来的二小姐,左右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被一介地位低微的商人拐走了。
李青莲当即就拽了李氏的有门面有地位的白发祖宗,直奔大明宫,要求处死钱仲荣,儿这汝南王此次来,便是为了向钱府的老头传递消息。不过,这信使并不怎么靠谱。他睡在了梧桐树下,满地的残红,我凝视了很久,心里道:好一副美男春睡图。
那时我并不在乎,传闻中受关注度最高的左右不过是主角,时间一长,我便会被淹没在新一轮儿的消息中。无需用宝贵的生涯去介怀这等子流言,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还是失不了什么的。
后来再去赵府的路上,南宫瑞破天荒的拦住我,面色潮红,言语也有些颠三倒四。我竖耳认真的听。大致表达的意思就是:以前,鉴于我和钱仲荣的流言蜚语,宫里不会选我入宫;如今,钱仲荣恋慕上了李嬴韫,我就会被收揽到大明宫。而我的长相又酷似金城帝姬,所以一定会被唐皇选中,成为未来的宠妃。
听到这儿,我才明白过来,为何赵府非得指明让我去给他府里的女眷送玉颜丹。这如意算盘竟滴水不漏的打到了我这个医女身上。
因这脸蛋缘故,我竟成了长安城里竞相拉拢的对象。不过这拉拢的手段我实在不敢恭维,这段日子里,有数十家的王公贵戚请我为自家的女眷诊病,关键为了拉我过去,竟然在初春的日子里,给自家的女眷灌了胜业坊冰雪店的紫苏冷雪汁。
幸好,江老头都是亲自过去,一展神医的风采,一剂药就永绝后患。而更令人侧目的是吐蕃的赞普竟冒着被皇族灭了的压力,向我发帖子,参加他们的胡人宴。从此,我便成了长安城里最火热最落寞的医女。
三年前,吐蕃的太后陌卢氏退隐朝堂,长孙赤德祖赞亲政,继任吐蕃第十三世六代赞普。
对赤德祖赞如何,我已记不得。只听家财万贯的公子哥钱仲荣和几个多话的书生提过,三十五代赞普在世时,曾对挑选下任赞普上犹豫不决。膝下众子只有长子赞七律、次子赞婆率算是武功征战方面资质出众,只是这论弓仁毫无赞婆率略输文采,在治国上资质平平。幸而三年之后,菻妃赞蒙为他生了个聪明果断、才华出众的嫡子,第三十五带赞普欣慰的带着此最小嫡子到布达拉宫的北苑去拜佛请求赐福。
此小子便是赤德祖赞。
依照当年和亲的缘由,我与这赤德祖赞曾是夫妻。
据说,赤德祖赞乃是豺狼般毒辣的人物,不仅逼死了当年还是大唐公主的我,还娶了泥婆罗王国的最尊贵的尺珍公主做侧妃。
冒着被暗杀的危险下帖子邀请我,兴许是出于内心的愧疚,并无真心。而我,早已记不起前事,是否与他有过情,我已不在乎。
可一想到他竟然逼我从布达拉宫的最高处跳下,便恨的牙根痒痒,四海八荒都知道我是有多珍爱生命。想到此,我就算多不喜欢参加宴会,也会狠下心来,逼自己去会会这个豺狼。至今,大唐一百零八坊都知道,大唐金城公主,也就是曾经的我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女人,搞不好会波及到我这个“女神医”的声誉。
若因此耽搁了我的医药前程,我便是亏了,简直连老本都亏了,因此那吐蕃赞普自然成了我殚精竭虑心心念念要对付的元凶巨恶。
我反复斟酌此番风流王爷李隆悌故意提起钱仲荣与李嬴韫相爱慕的事,意图似乎并不是要探探我和公子哥钱仲荣的关系,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下文。于是我赶紧转过身,意兴阑珊的盘腿蹲坐在他身侧,辞耳细听。
李隆悌眼底的戏谑益发的深,薄薄的唇微微的向上勾着:“那李嬴韫可是厉害的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了长安城里最风流俏丽的人物,现下又与家财万贯的钱仲荣结了姻缘,据说钱仲荣那小子正准备把兴贤坊内的几家钱荘交给她作为聘礼,可见野生的千金确实是生存度高。
那李嬴韫因为喜欢结交达官贵戚,整日拉着钱仲荣那小子要见本王爷的盛世美颜。在这个长安城里,美男倒是处处有的,可要说起盛世、倾城、潇洒的美男,天上人间,除了本王,其他地方可是捉襟见肘的情景。是以钱仲荣那小子腆着一张蠢笨的脸皮硬是邀我到钱府。若非他答应今日会送我一个倾国美姬,本王是绝不会见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的。不过那李家小娘子,还真是妖娆美妙的緊。”
我不置一词,垂着头把飘零的折页梧桐撕了个干净,前一秒我还是感激他能记得我这个“已故”的金城公主,还以为有多深的情感。如今对他种善恶不分、见色忘友的作为,十分生气。
他盯着我掌心的残碎的梧桐叶,噗哧一笑,一手将我拉到他的‘盛世美颜’前:“瞧你,你这幅样子,倒真像是与钱仲荣有什么似的。不就是见本王的盛世美颜吗,过来,随便瞧。”
他将那所谓的‘盛世美颜’凑在我的鼻尖,浓浓的酒气。大抵是这动作太过于别扭,我侧了侧头,大口呼吸身侧的新鲜空气。
见我如此,他浑不在意的懒懒的径直躺在零落的残蕊上,语气里油腔滑调:“瞧,真让你近距离看了,一下子又出了这般伤人模样。我说,本王与那李家小娘子可是站了有一整棵折页梧桐的距离,她的端妍的举止并不讨人喜欢。喏,这支双鸾点翠步摇送你。”
我盯着那晶莹欲滴的绿宝石以及侧面那展翅欲飞的天鸾,到是可爱的緊。我在想,那李嬴韫吵着不是要见你这‘盛世美颜’,而是这支双鸾点翠步摇吧。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结果碰上真酒鬼了。
说实话,钱仲荣是否与李嬴韫喜结姻缘,都与我不相干,至于这支双鸾点翠步摇,看着值不少的银子,值钱的东西,左右是不能送人的。
这三年来,若非钱仲荣整日里来回春堂来拓展他那传播小道消息的商业,也惹不出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此番收了李隆悌那步摇也算是得到了补偿,我向来知足常乐,尤其是知财长乐。
只是那汝南王认定了我是一个悲情故事里的可怜人,对我送值钱的步摇,我也不便推辞,只好接下了他的一番刺激李嬴韫的心意。尤其是听他提高,李嬴韫盯着步摇的情境。我更确定了李嬴韫是为了那支双鸾点翠步摇,而李隆悌把步摇毫不在意的扔到我手里,想必也是借着我来嘲讽刺激李嬴韫。
嘲讽完李嬴韫后便开始与我七连八扯。
我想,大唐大概太过平静安和了,或者说大唐的人都十分喜欢闲磕牙,一个尊贵的王爷竟然也掌握了这么些零七碎八的杂事,我估摸着都可以写一本杂事秘辛了。
起初我倒也还考虑要让公子哥钱仲荣把那些物什送到玉真公主和李隆悌那里,不过被风流王爷一阵倒蹦豆似的向我灌输各行业的杂事秘辛,竟然误了去赵府的时辰。
西方的晚霞散的只剩下凄冷的碎片,李隆悌忽然提起:“隋朝余孽杨澈,竟然迷恋本王的四姐。那小子给玉真公主送的孔雀银步摇都快两箱子了。真不知道那小子是真傻还是抬痴,每次都送一样的。要是谁送我一样的东西,早敲暴了她的头。”
我撇嘴:“我觉得只要头脑正常的都不会送你。”手里却不自觉的掏出了杨箫嬛让我捎给他的鸳鸯荷包……
他看到那有些像肥鸭一样的鸳鸯,探过身来满眼的温柔宠溺,我额前的碎发被他揉的都有些起电了:“恩,若是鸾儿送的,就算是鸭子戏水,也甚好,甚好。我汝南王府,你随便进,府里的东西随便搬,想搬多少搬多少。”
我可不会对他这般言语就打千作揖,第一,那不是鸭子戏水,是鸳鸯戏水,我只是单纯的为杨箫嬛的手艺正名,没有别的意思;第二,汝南王府,就算折了我的手脚都不会迈进半步。
用明星荧荧、绿云扰扰、烟斜雾横这些词汇描述汝南王府毫不为过。那里除了女人就是女人,我若进去了,指不定被哪个美姬吞了。不过,对于可劲的搬汝南王府的珍稀,我是不拒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奋斗;fighting!
☆、第3章
人言长安城东市贵、西市富,兴贤坊的商人住宅,让我很开眼,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一矗矗的府邸富丽堂皇的立在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的交叉融汇处,八水绕长安,柳絮纷飞如雪,其巨丽绮旎之美不可名状。每次去到钱府,我向来要驻足在这兴贤坊许久。
三年前来这儿,也是柳絮纷飞、残红飘零时节,这兴贤坊的东头有一间恢胡家酒肆,那时便十分恢弘兴旺,如今经过各国的商人驻足追捧,已发展成长安城最大最汇集各国商人的酒肆。
里面的月氏女能作胡旋舞,弦鼓一声双袖并举,恰似回雪飘飘转蓬舞,舞罢,仍能亭亭玉立,胡旋舞如今已风靡整个长安。
掏出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的帖子,胡人掌柜,取过一站油灯四下照照,一个美姬十分上心的扶我上楼,对于这种服务水准,我甚满意。
阁楼的门旁边雕了朵朵水莲,当年,我还同江老头来为新罗王金理恭诊病,那时我便想把那门上的栩栩如生的水莲挖下来。现下用吐蕃的由头来挖几朵水莲,倒是正好。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月光滢滢无尘皓色千里澄辉,胡姬说那水莲壹号雅间便是宴会厅,那里有巨幅的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图,十分好找。
我瞧着满壁的芙蓉,底下的胡音传来,妙指徵幽契,繁声入杳冥。
我伏在雕花的阑干上,垂头凝望那烦烦扰扰的人群,我运气颇好,一眼便看到那月氏女舞胡璇。丁香紫玉的酒壶里焕出滢滢的光晕,只是听那些士子们提过清酒为尊,绿滢滢之酒乃是上品中的上品。
我身子未愈,江老头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饮酒,为了压下酒瘾,我迅速转身,沿着深深的雕花长廊跑去,重重的脚步声打乱了胡旋舞的拍调……
雕花长廊尽头,乃是一副巨大的紫檀木为底,琉璃为墨的曲港跳鱼、圆荷泻露的浮雕。月明星疏、红烛暗影,我打着哆嗦触摸那巨型浮雕,捏了捏上面的碧叶菡萏,刹那间,浮雕朝侧面收回。
烟霞清笼、云烟沸涌、沈沈音尘绝,如此奢靡倒有几分似紫泉宫,我心里暗叹不愧是吐蕃帝王家,出手就是阔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里益发的紧张。
我生自王族长自深宫,见过不少的风流人物和行为。风流才子王子安提过生平一乐便是观看自己的妻子饮酒,在柳絮纷飞残红飘零时节,在月光滢滢楚天千里清秋的光景饮酒。王子安也算是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
不像我,孤寂寂立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宴会,想来也可笑,这庭室里除了我便是满池的菡萏。我撇了撇嘴,也对,吐蕃王既然能逼死我,自然对我不会有什么感情,兴许就是来大唐拿着我这个无干的人取乐而已。
不过,我天生喜欢粉饰太平安于现状,今日但就着满城的柳絮残红,冷月胡姬,倒也是一庄美事。
绣闼开,晚风起,微凉,一阵酒气萦绕在鼻息,淡淡的有些醉人。
粉色的幕帐随着夜风轻轻的摇曳,一个男子从灼灼芙蓉池中站起,墨色的发丝丝缕缕的滴着滢洁的水珠,月白底绘百花真丝素绉缎里衣贴在颀长威硕的身体上,我的大脑嗡的一声,脸上红的像是燃了一把火,两颊烧得滚烫。
我捂着眼转过头,听到身后有衣料撕开的声音。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将我拉过,漂亮的眸子里有些神智迷蒙,只是隐约间又闪烁着一丝清明。
他步伐有些摇晃,怔怔的盯着我的脸,一双眸子里阴晴难定。滚烫的指尖钳住我的下巴,我怔怔的盯着他,眉目如画,只是神情有些疏离冷漠。
胡音起,杂杂嘈嘈,金碧辉煌的庭堂铺陈着灼灼水莲,盈晕着氤氲水汽。
出于会再次被灭的忧虑,我赶紧用力推开他,手指所过之处皆是烫热。他用力的将我搂住,略有胡茬的下巴磨得我的额头有些痛,只是听到他嘴里不停的道:“宁儿……宁儿……”,手指却伸向我的腰间的束带。
我惊惶的退却站定,语气有些紧张“大唐,江氏鸾儿”
这三年来,我不曾记起过什么人,只是今夜心里却特别痛。我想,吐蕃王定是重重的伤害过我,尽管我心下记不起什么,但是我已不想再入这些宫廷风雨中。见到我的举动,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一双眸子里的光泽也变的十分的暗沉,我转身慢慢退出。
漏声正永,堂下的的月氏女已换了新曲,我悠悠下楼,手指被扶栏上的百鸟朝凤雕花磨得生疼,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吐蕃冷面郎轻薄了。
直到感受到外面的茫茫飞絮飞入眼睛,我才更加确定吐蕃赞普是一个混蛋,竟然如此恣意轻薄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美医女。待要仔细的记恨那薄情郎,却只记得那人暗下去的眼神。
原本这胡家酒肆与安仁坊的赵府也差不了许多路,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堵。我踢踢踏踏的游荡在如同星斗般排列的长安城。
钱仲荣提着一个烁亮无比的灯笼立在我身前,青碧色滚金的长袍外罩一件灰色软纱衫子,富贵又闲适。他将灯笼按在我掌心,又絮絮叨叨的嘱托我要走人多的地方,将一包我最爱的鸿宾楼醉鸡递到我手上,才道别离开。
今日风水着实怪异,我盯着左手的弥弥明火,又望望右手的醉鸡,看来有钱仲荣这个酒肉朋友也不是坏事。
我从袖子里取出那双鸾点翠步摇,天鸾的眼睛上散发绿莹莹的光泽,这样的步摇,想必是祖上传下来的珍稀品,竟然顺手扔给我,汝南王的败家不是盖的。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挥手帕】能留个收藏和评论么?(????)??
☆、第4章
长安什么都好,就是非得指名道姓的点我入宫选秀,过于强人所难。而已非当年的金城公主,自三年前,便记不起前事。
江老头说,这是上天为我抹去了伤痛。
江神医曾提过,当年韦后毒杀皇帝丈夫后,惩戒残杀李氏各脉。
那时的我被安乐公主李裹儿折腾的不轻;后来韦后假传圣旨将我发送到吐蕃和亲,又派人刺杀。多亏楚王李隆基派了自己的心腹爱将杨拒护送,才免难。
没成想,到了吐蕃又被逼得跳了布达拉宫的女墙;我的身体明显弱了很多。如今,我已记不起前事了,这些莫名奇妙的情感纠葛又铺天盖地的涌来。
我跟在一众女子身后,腿脚乏力的越走越慢。本以为兴贤坊已是建筑的顶峰,没成想这大明宫竟然更为恢弘,兰气熏山酌,影飘垂叶外,弱柳旌旗挂着洁莹的露珠,钟声不绝于耳。脚下的路更是泛着幽幽的珠光之气。
只是天儿尚早,气温微寒,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坐在一个园亭的白玉阶上,稍作休息,身后却突然有人大喊“江鸾儿,你就是回春堂的江鸾儿?”。
我寻思着我刚进宫,而且进宫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我这颗珍爱的头,并没有留下的打算。大清早的火气还挺大的,该吃点黄连败败火。还未喘口气,面前已经围满了一群妙龄少女,环肥燕瘦各有清秋,满头的朱罗绮翠,大约是长安城里亲王贵戚的家眷。
打头的着紫绡翠纹裙的倒是个风流标致的小娘子,站在众人之间倒有中万人不及的风情。那标致风流的小娘子皱着眉,语气神情间颇有些愠怒:“你倒是个性,我家主子爷朝你发帖子,当自己是玉真公主呢,你怎的不应?”
我盯着远方的鎏金四鼎檀香炉发了一会儿愣,见最远处站着一个镂金百蝶穿花绣裙的女子,这堆女孩儿里就数那少女清远飘逸,眉蹙宛若春山,眼颦似含秋水,袅袅婷婷别有一番味道。便朝她点了点头,快步的奔跑,那些太监见到我如此,就在后面追:“姑娘,宫里不许奔跑!你是哪家的?你站住!!”
那神情清远的姑娘,看到如此的情景扬了扬唇角:“这大明宫里还有此等有趣的人物。”周围的秀女都知道她乃是护国公加封淮南郡王的董呈示之嫡女董莞龄,对她说的话虽然不喜欢,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反对。除了那紫衣少女:“见姐姐出身高贵,以为姐姐也是明事理之人,不想竟是如此品味……”
那群太监的速度实在是快,我身子素来差,况且又不识路,不就便被他们拦住,刚想对我吼,就听一小太监道:“她就是像金城公主的女子……”我看到领头太监脸瞬间变得清朗了许多,他朝我点头道:“好了,咱家就陪你在这儿等那群真正的千金小姐……你们去给她们引路”那些小太监听后一哄而散,真正的千金又如何,姑奶奶我还是公主呢!
在宫里行路委实无趣,那领头太监随着我走在最后,无聊的看着大明宫的飘絮,脑中竟有些什么飘过……
一长相清秀少女不断地向紫绡翠纹裙的风流标致小娘子谄媚:“三幽姐姐生的风流标致,又是丽妃娘娘的堂妹,定能被封为妃嫔,不像是那些只因为与金城帝姬相似,就不知道好歹的人……”
原来是赵丽妃的家眷。
“有些人美则美矣,只是相似品也只能是相似品了,还想攀附王族,这就不对了,要知能被皇上或者亲王选中,需要身家。人呐,就要量力而行”赵丽妃的堂妹赵三幽扭过头挑着尖尖的嗓音道。”
我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相似品”说的是我,攀附皇上亲王?并没有,昨儿宫里的云锦侍卫到回春堂跑了三趟,威胁我若是不去,就会消失在长安城,鉴于此我才来的。至于相似品,我笑笑不可置否。不仅相似,而且相似到每一根头发丝儿。
那董莞龄皱着眉,加快了步速,似乎十分讨厌这种聒噪。
到了正午,我们被安排到了千株御柳拂烟的太液池。
我矗立在在岔路口欣赏这叠澜不定高高大大的琼楼玉宇,花风漾漾吹皱满池春水,绿塘云容态连青苍玉堂。我此时竟然恼恨自己没有记住这里的翠幕雕笼和烟凌缥缈。
就连见过大世面的董莞龄也是瞠目结舌,只是不停的打量这里的繁华,指着柔柔的太液水波问我:“这是贞观年间建造的吧?”
我一个失忆的连自己都记不起来的人,委实不知道什么年间,我笑的有些牵强:“可能吧。”
事实证明大明宫果然是了不起的辉煌壮丽的宫殿,也确实对得起“千宫之宫”的称号,我真的想喊:盛哉,我大唐……
一行清秀的宫娥将我们领到太液池的东侧。只见堂前柔春花解舞,东风卷得絮纷纭;蜂围蝶阵乱纷纷。我不由感叹,怪不得则天、韦后等人不惜杀子杀夫,这大明宫的确是足够吸引人。一路走来,四处皆是亮堂堂、四处遍植桃李,的确是帝王之居。
离选秀显然还有些时候,太液池旁的各闺秀却已分门别派的结成了“金兰”,按照各自的门第凑做一堆。北面的红木嵌螺钿理石长桌上坐满了各附属国的世子和外交臣,南面似乎是吐蕃的臣僚。历来选秀都是皇家的内部事情,就算有宾客,却也是宫里的女眷。
而今,新罗、东瀛、安南、真腊等国都派世子和外交大臣,吐蕃国更是气势恢宏的站了整整一片席位。不过是一皇室选秀为李隆基填充后宫,如今大小国竟都派了自己的外交臣来唐。想来这选秀确实是怪,现今的附属国,大抵都缺美女缺得厉害。
我被那堆莺莺燕燕挤到距离王座最远的地方,巧的是,我的正前方是新罗皇太弟金兴光。
新罗皇太弟金兴光,跟回春堂墙壁上挂的新罗第三十一代君王金理恭,眉眼处颇有几分相似。
我在犄角旮旯里倚着一根比较结实的汉白玉石柱,瞧着这成堆的大唐美女,转身想这么多的世子、皇太弟的大概会寻几个落选的美女领到新罗、东瀛什么的。好容易这大唐安了家,也过得着实不错。我可不想被指到那个王国,语言不通还背井离乡的。倒是太液池的雄性物种都眼神灼灼的盯着有些风情万种的赵三幽。
自然,赵三幽生的风流标致,站在众人之间倒有几分万人不及,只是若是和堂姐赵丽妃相比,就差了许多,更远远比不上惠妃武清漪。看来,大唐这些附属国的确缺美人。美哉,我大唐……
在回春堂看习惯了病人,如今,看这些众血气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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