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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月明[出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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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蒙面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我猜测,此人必是熟识之人。”柳芸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空曜沉思道:“若如芸儿所说,这人是山庄之内的人,那我今日已将他打伤,想要找到他,应该并不难。我见他明显是针对芸儿,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他竟然在我龙家的地界如此肆无忌惮,若被我找到,我定不轻饶!”龙飞冷愤然捶着桌案,直震得杯盏叮当作响。顿了顿,他又道,“我这就去将那人揪出来。”
龙飞冷的话音还未落,一个丫环急忙跑了过来,当看到面露愤怒之色的龙飞冷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吓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龙飞冷侧目看着那丫环,问道:“有什么事?”
小丫环紧张地吸了几口气,扫了一眼一旁的司空曜和柳芸儿,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忙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是,是老爷让我来的……二夫人的丫环海棠死了,老爷让我来请司空大人和柳姑娘尽快赶过去。”
“什么?”丫环的话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几个人均是一惊。司空曜和柳芸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早些时候才找海棠问过话,这才不到半天的工夫,海棠竟然死于非命,这其中的巧合让人不禁心惊。
“在什么地方?你前头带路。”说完,司空曜已经站起身。
柳芸儿起身望向龙飞冷,问道:“飞冷,你呢?”
“我就不去了,我爹也没叫我过去,你们去看看吧。”龙飞冷又露出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柳芸儿知道,在龙飞冷的这冷漠的神情下,隐着一颗并不冷漠的心。
海棠居住在死去的二夫人曾住过的西配院中,司空曜和柳芸儿赶到海棠的侧厢房时,龙逸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司空曜和柳芸儿跨进这不大的房内,龙逸立刻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去。待其他人退下,龙逸急忙开口道:“子唯,柳姑娘,你们过来看看。”
只见海棠侧着头趴在桌子上,面无血色,双眼大睁,口耳间均有血迹渗出。司空曜查看了片刻,转向柳芸儿询问道:“芸儿,你能断定死因吗?”
走到近前,柳芸儿开始观察海棠的周身,随即又以手撬开她的嘴,向里探察,然后她微微颔首,“看她面色微泛青黑,露在衣衫外的部分身体均显黑肿,皮肤上现出青斑,唇燥发卷,舌头卷缩,指甲尖黑,我不需验证,就可以立刻断定,她是中毒而死的。”柳芸儿说完,走到桌前,拔下头上的银簪,放入桌案上的一只茶盏中,少顷她取出银簪,递到司空曜的面前。
司空曜细细端详着银簪,点了点头,“茶水中有毒,看来凶手是海棠认识的人,海棠才会毫无戒备。”
“能自由出入这里,又是海棠认识的人,一定是山庄之内的人。”龙逸沉重地问道,“那柳姑娘可否判断一下是什么毒药?是否与毒死二夫人的毒药一样?”
柳芸儿缓缓地道:“看海棠的症状,这毒药不同于毒死二夫人的慢性毒药,而是另一种效果能够立竿见影的毒药。虽然毒药不同,但不能排除下毒之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观海棠死亡的症状,我倒想起一种有毒的植物,广南地区有一种胡蔓草,又名断肠草,形如阿魏,叶长且尖,条蔓生,人服三叶以上,即死。我想,海棠很可能中的就是这种断肠草之毒。”
司空曜沉思了片刻,才犹豫地说道:“其实,方才在山庄外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芸儿被不明人士袭击,飞冷也受了伤,我们怀疑是山庄内的人所为。”
龙逸闻言吸了一口气,急忙问道:“冷儿受伤了?他现在怎样?”
“龙大哥别急,芸儿已经给他医治过了,他并无大碍。”司空曜安抚道,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想,毕竟是清远山庄的家事,龙大哥是不是把龙夫人和飞冷都找来,共同商讨一下,看看接下来要怎样做?”
龙逸略微思考了片刻,随即点点头,高声唤来外面候着的家仆,吩咐道:“去把夫人和少爷请到前厅。”待家仆领命离去,龙逸这才看向司空曜和柳芸儿,“我们也去前厅等吧,这里我会命人暂时封锁起来。”
几人向门外走去,柳芸儿行至门口时,忍不住回首往屋内望了一眼,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已经走出门的龙逸和司空曜不解地停下脚步,只见柳芸儿又走回屋中,随即蹲下身,从桌下拾起了什么东西,然后起身走了出来。
柳芸儿走到司空曜的面前,默默地摊开了手心,司空曜定睛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他忙看向柳芸儿,正对上柳芸儿盈盈的双眸。在柳芸儿的手中,静静躺着的是一片树叶。
“这种形状的树叶,只有庄外的树林里才会有。”龙逸蹙起眉说道。
司空曜接过树叶,拿在手中,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人。”
“显然这人在袭击了我们之后,又赶回来杀了海棠,海棠定是知道了什么。”
“只要我们能找到此人,庄内的事情就有答案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龙逸说罢,已经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向前院花厅的方向走去。柳芸儿和司空曜对望了一眼,也随后跟了上去。
几个人步入前花厅的时候,龙飞冷已经在那里等候。不多时,沈若仪在丫环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
待几人坐定,龙逸像方才一样,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下人,之后,他凝重地望着龙飞冷和沈若仪,“相信这几天庄内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一些。”
龙飞冷和沈若仪沉默不语,但神色都有些复杂,似乎除了忧心外,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龙逸说完,又看向司空曜,对上龙逸的视线,司空曜开口说道:“飞冷,刚才我们在海棠的尸首旁,发现了这个树叶。”说着,他将刚才柳芸儿拾起的树叶放到了桌案上。
龙飞冷探身看了看,脸色一变,他又转头看向柳芸儿,见柳芸儿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和袭击我们的人是同一个人。我现在就把庄里的人都召集起来,然后逐个验伤,非抓到他不可!”
“什么伤?冷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沈若仪追问道。
“是这样的,龙夫人,刚才在庄外的山路上,有人袭击了我们。虽然那人蒙着面,但我们猜测,那人是清远山庄内的人。当时,那人被子唯打伤,所以飞冷才说要查验一下,这样做,能找到那人,而且我们怀疑,那人也是下毒杀了海棠的凶手。”柳芸儿解释道。
“这样做……”沈若仪显得有些迟疑,“兴师动众恐会在山庄内引起恐慌,想必不妥。”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龙飞冷辩驳道。
“可就算找到此人,弄得庄内人心惶惶,对我们龙家又有什么好处?”虽然沈若仪说得轻柔,但语气中却透出一丝不妥协的力量。
第11章:往事如烟
“那以夫人之意,此事应当怎样解决?”柳芸儿问道。
沈若仪抬头看了看窗外,淡然道:“我看这样吧,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不如大家先用膳,然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娘……”龙飞冷急忙开口,还要再说些什么。
沈若仪不由分说,打断了龙飞冷的话,“冷儿,子唯和柳姑娘毕竟是客,虽然庄内发生了这等事,但也不能因此怠慢了人家。”
柳芸儿侧目看着沈若仪,虽然沈若仪的神色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虽然沈若仪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沈若仪眼底的一丝慌乱。沈若仪这样做,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不愿让事情尽早水落石出。若害死海棠的凶手是那山路上的黑衣人,那么凶手必定不会是沈若仪。可沈若仪又为何要这样做?看着窗外,柳芸儿若有所思。
午后,清远山庄的花园内虽多了几分暑热,却不像山下那般燥热,偶有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一个身影立在花园的门口,正凝神望着院内的景致。清风扬起她的发丝,拂过她那虽已不再年轻,却风韵十足的面容。她正是龙家的大夫人沈若仪。
良久,沈若仪才迟疑地抬步,欲走入花园中,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龙夫人好兴致,这时候来花园游赏。”
沈若仪生生地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身后,只见柳芸儿笑意盈盈,正站在她的身后。沈若仪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招呼道:“原来是柳姑娘,你也来赏花么?”
柳芸儿笑了笑,径直说道:“我只是随便走走而已。龙夫人难道心中有事,难以平静,因此前来散心?”
沈若仪闭了闭目,神情中露出一丝疲惫,“确实如你所说。柳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龙夫人如果不介意,可以说给芸儿听听。”柳芸儿柔声道。
沈若仪轻轻一叹,“我本以为从此一心向佛,便能洗脱这前尘的罪孽,却不承想,仍逃不过命。”
“龙夫人的意思是?”
“柳姑娘,我冒昧地说一句,能不能拜托你和子唯,不要再追查庄内的这些事了。老爷和冷儿那边,我自会解释。”
“请龙夫人给芸儿一个理由。”柳芸儿凝视着沈若仪,坚定地道,“家父曾教导我,不要轻易放弃对真相的探寻,当然,这也并非绝对,但我要看你的理由是否充分。”
“理由?”沈若仪垂首喃喃地重复着,当她再抬起头时,目光中闪动着灼灼的光芒,“不然这样好了,所有的罪责就都由我一人承担。”
“芸儿不懂,龙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沈若仪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远方。此时她黯然的心事,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良久,她才幽幽地开口道:“柳姑娘,不知在你心中,可有真正爱着的人?”
柳芸儿怔了怔,完全没想到沈若仪会这样问。自从父亲死后,她一心只想查出父亲死的真相,至于儿女情长,她没有过多在意过。在她心中,真有爱着的那个人吗?
看出了柳芸儿的迟疑,沈若仪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爱成为一种亏欠的时候,爱便不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柳芸儿沉默着。她感觉,沈若仪的话似乎隐着深意,但她不明白,沈若仪到底有何苦衷。沈若仪口中所指的人,难道不是龙逸?这当中,究竟又有什么前尘往事,凝结成了沈若仪心中的伤痛?
沉吟了片刻,柳芸儿缓缓地问道:“龙夫人……”
“柳姑娘,更多的事恕我不能奉告。如我所说,如果你们非要追究此事,我愿承担一切。”沈若仪说完,向柳芸儿施了一礼,颔首道,“念佛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说完,她不等柳芸儿回答,便快步穿过花园离开了。
柳芸儿站在原地,回想着沈若仪方才的话语,不禁惆怅了起来。愣了愣,她转身向墨冷苑的方向走去。
“你今天怎么来晚了?”见柳芸儿踏进了门,龙飞冷端坐在桌旁,不悦地责问道。
柳芸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拿起一只茶盏,执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添了茶,然后慢慢地喝了起来。
柳芸儿这样的反应更激怒了龙飞冷,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柳芸儿,他再次追问道:“为什么现在才来?去了哪里?”
柳芸儿看着他,并不急着回答,将一杯茶饮尽后,这才缓缓地说道:“我遇见龙夫人,就和她攀谈了几句。”
“我娘?”
柳芸儿点点头,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案上,“飞冷,你娘和你爹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似乎并不想回答,龙飞冷皱了皱眉,“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我听说,你娘四年前忽然开始专心念佛。你可知道原因?”
“不知道,我娘从来不和我们说她的想法。”龙飞冷漠然地道。
柳芸儿看了一眼龙飞冷。她知道,龙飞冷之所以用这种口气说话,是想借此掩饰自己的真心。可他这种提及自己的父母时,言谈中透出的不满,又是从何而来?
“你娘之前的家在哪里?”
“好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吧,我从未去过,听说我娘和我爹成亲之前,沈家发生了一场大火,除了我娘外,沈家没有幸存的人,所以我娘和我爹都很少提起沈家的事。”
闻言,柳芸儿有些意外,垂首望着桌面,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她顿了顿,小心地问道:“你觉得,你爹娘的感情如何?”
尽管柳芸儿问得很隐晦,可龙飞冷还是变了脸色,他瞪着柳芸儿,眼中忽然盈满怒意,“这种事,我不知道!”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龙飞冷说完,便噤声,不再多说一句话。
柳芸儿浅浅地打量着他,从他急转的态度中,她嗅出了一丝不一般的味道。
柳芸儿的目光让龙飞冷有些烦躁,片刻之后,龙飞冷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柳芸儿,冷漠地开口道:“今天你先回去吧,我不想针灸了。”
“这怎么可以?”
“我说让你出去!”龙飞冷高声道,又觉得不妥,忙低声解释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芸儿望着龙飞冷的背影,虽然明知其中定有古怪,但也不好继续问他。她轻轻一叹,站起身,柔声说道:“那好,我就先回去,晚些时候再来,你爹派出去的人已经将药草采了回来,我先去把药煎了。”说完,她又看了龙飞冷一眼,只见龙飞冷并未回头,仍沉默地望着窗外。
待柳芸儿缓步走了出去,龙飞冷这才动了动身形,随即一拳打在一旁的窗棂上,表情中写满了苦涩。
柳芸儿坐在庭院中,一边煎着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早些时候,沈若仪的一番话明显隐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她不禁猜测,沈若仪一定知道,隐藏在背后的那人是谁,但沈若仪却仍旧袒护着那个人,宁愿自己承担一切罪责,也不愿说出那人来,这让她有些不解。
当爱成为一种亏欠的时候,爱便不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沈若仪的话语回响在她的耳边。虽然她不是很明白沈若仪的这句话,但这句话却似乎在向她提示着什么。龙飞冷的态度告诉她,沈若仪口中说的的那个人并不是龙逸,她以此判断,那个人必定在清远山庄之中,而且龙飞冷亦知道些什么。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柳芸儿的身后响起。
不必回头便已知道来人是谁,柳芸儿微微一笑,“子唯,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走走。”司空曜在柳芸儿的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她的动作,询问道,“这是在给飞冷煎药?”
柳芸儿点点头,“我一次都弄好,然后将药分次放到白玉净瓶中,留给飞冷,这样在我们离开后,他也能够自己服用。我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到我们离开时,他就差不多不再需要针灸了,只需要按时服药便可。”
“这样就能医治好飞冷么?芸儿有几成把握?”司空曜关切地问。
“虽不能说他立时就能痊愈,但生命肯定无忧,他只要坚持服药,假以时日,定会健康如常人。”
“那就好。”司空曜露出微微宽慰的神色,“龙大哥与我有多年的交情,现在庄内又发生了这许多事,对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飞冷的病能够医好了。”
柳芸儿偏头略一思索,道:“关于龙家的事情,子唯了解多少?”
“为何如此问?”司空曜有些不解。
“我认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一段前尘往事,而这件事与龙夫人的娘家也有着关系,我问过龙夫人和飞冷,但他们都避而不谈。”
“飞冷也知道?”司空曜有些惊讶。
柳芸儿摇摇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他什么都不说,我也就不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
司空曜沉吟道:“我认识龙大哥的时候,他已经成亲了,我只听说龙夫人的家里好像出了意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我也听飞冷说了。”
“不然这样,我们去问问龙大哥,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留在这里看着药,子唯你去问便是。”柳芸儿点头应了声。其实她心中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从沈若仪和龙飞冷的态度来看,即便是龙逸知道些什么,司空曜也不会从他那里有太多的收获。
“不行。尚未能确定凶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司空曜沉声道。
心中一暖,柳芸儿心下明白,司空曜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只是随便走走,他其实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待在这里。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柳芸儿定睛望去,发现来人正是庄内的园丁宋君。
“司空大人,柳姑娘。”宋君走到近前,行礼道,“老爷找您两位呢。”
“哦,我们也正有事要找龙大哥。他人在哪里?”
“现在前厅内。”
“我们这就去。”说着,司空曜望向柳芸儿,却见她仍有些迟疑,忙问道,“怎么?”
柳芸儿犹豫地说道:“药还没煎好,大约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交给我便可,我煎好后,就送到少爷那里去。”宋君应声说道。
“如此就劳烦您了。”柳芸儿礼貌地向宋君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起身和司空曜一起离开。
龙逸坐在前厅内,手端着茶盏却没有喝,而是面色凝重地沉思着。看到司空曜和柳芸儿走了进来,他忙放下茶盏,问道:“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目前还没有,但芸儿想要问龙大哥一些事情。”
“坐下说吧。”
待司空曜和柳芸儿坐下来,柳芸儿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问道:“龙庄主,在您和龙夫人成亲之前,沈家发生的事情,您了解多少?”
龙逸闻言,神情一凛,随即又恢复了镇定。顿了顿,龙逸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只听飞冷说,夫人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两家父母在我与若仪还小的时候,就给我们定下了亲事,虽然后来两家因为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走动比较少,但亲事却一直搁置在彼此的心中。直到十八年前,沈家遭遇了一场大火,只有若仪逃了出来,我知道后,才忙将她接了过来,为了更好地照顾孤身一人的她,我们就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了亲。”
“那么当年沈家失火的原因,可有查清?”
“这……好像是因为有人打翻了油灯吧,加上当时又是夜晚,所以大部分人都没能逃出来。”
“恕芸儿冒昧地问一句,这许多年以来,龙庄主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龙逸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柳芸儿的话,只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沉声答道:“没有。你们可是怀疑若仪?绝不可能是她所为。”
“龙庄主莫急。”柳芸儿安抚道,“心中有些疑问,我只是想问清楚罢了。”
“龙大哥,问题是我让芸儿问的,如有得罪,你责怪我便是了。”司空曜插口说道。
“不会,如果对查清真相有帮助,你们但问无妨。”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环夺门而入,还未开口便已经泣不成声。
“眉儿,发生了什么事?”龙逸见这丫环正是沈若仪的贴身侍女,连忙起身追问道。
“庄主,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在佛堂悬梁自尽了。”
“什么?”龙逸惊得后退了两步,才勉强扶住身后的桌子,突然桌案上的茶盏被他猛地扫落在地,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杯中的茶水也紧跟着洒落了一地。
司空曜上前刚要搀扶龙逸,却被龙逸挥开。脸色苍白,龙逸紧走几步,上前抓住眉儿的胳膊,语无伦次地颤声问道:“你说夫人她……她死了?”
眉儿被龙逸抓得生疼,泪落得更凶了,她哽咽道:“我发现夫人,并且把夫人放下来的时候,夫人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不,这不可能!”龙逸吼道。
“龙大哥,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吧。”司空曜从旁提醒道。
龙逸这才如梦方醒,放开眉儿,一阵风般地消失了踪影。
龙逸一进佛堂,就奔到近前,随即颤抖地抱起沈若仪,细细地查看起来。确定沈若仪已经没有了气息,他仍将沈若仪拥在怀中,不甘心地连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二夫人死的时候,龙逸也没有这般伤心过,此时的他,是柳云儿和司空曜所没有见到过的。即便是提到曾死去的几位夫人时,龙逸也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此时的他,已经微微红了眼眶。可见娶侧室果真如龙逸自己所言,只是为了延续香火继承家业,在他心中真正在意的,始终只有沈若仪一人。直到司空曜上前劝开龙逸,龙逸这才退到一旁。
见柳芸儿走到沈若仪的尸首,司空曜关切地询问:“怎样?”
柳芸儿轻轻叹了口气,“夫人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中午的时候,我还和夫人在花园旁说过话,夫人确实说过要到佛堂念经,若那时候我能察觉到夫人有什么不对,也不会……”柳芸儿咬住下唇,自责地望着沈若仪的尸首。
司空曜走上前,轻拍了一下柳芸儿的肩,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
柳芸儿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心绪,然后凝神细细地打量着沈若仪,但见沈若仪的脸色苍白,然而表情却很平静。随即她又仔细地察看了沈若仪脖颈间的绳结和勒痕,想了想,她才确定地说道:“是自缢。”
“可若仪为何要这样做?”沉默许久的龙逸忽然开口问道,声音陡然苍老了许多。
心中一沉,柳芸儿忽然想起沈若仪之前说过的话语——所有的罪责,就都由我一人承担吧。沈若仪用自己的生命,来诠释这句话,莫非是为了袒护那幕后的真正凶手?但理由何在?柳芸儿仿佛忽然看见,沈若仪阻止龙飞冷时的样子,站在花园前的身影。
沉吟了片刻,柳芸儿忽然转头问道:“龙庄主,你早些时候找我们两人到前厅来,可是有什么事?”
“什么?”龙逸一怔,“不是你们来前厅找我的么?我当时还以为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司空曜闻言,紧皱着眉头,疑惑道:“可是宋君说……”
“不好!”柳芸儿蓦地站起身,对不解地看着她的龙逸和司空曜道,“我们得赶紧去飞冷那里,一刻也不能耽搁。”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龙逸和司空曜虽然不明白柳芸儿话中的意思,但看到柳芸儿凝重的神色,他们也不敢怠慢,紧跟着追了出去。
墨冷苑中,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柳芸儿,匆匆地跑到龙飞冷的房门前,顾不上敲门,便径直推门而入。龙飞冷诧异地看着,疾步跑进来的柳芸儿和跟在她身后的龙逸与司空曜,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
柳芸儿看着放在桌案上的几个白色小瓶子,重重地松了口气,随即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个瓶子,问道:“这可是送来的药?”
龙飞冷点点头,“正是,才送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柳芸儿拔下头上的银钗,然后打开药瓶的封口,小心地将银钗探入瓶中,片刻之后,又取了出来。她闭了闭眼,呓语般地轻声念道:“果然。”
几个人走上前,也都变了脸色,多次看到柳芸儿用银钗验毒,当然不会不明白,此时那变黑的银钗代表着什么。
“你认为凶手是宋君?”司空曜忽然若有所悟,问道。
“方才谎称龙庄主找我们,将我们支走的人,不正是宋君么?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做。”
“可是他为何要做这种事?”龙逸疑惑道。
“那就要问龙庄主了,此人是从何处找来的?出身背景如何?”
被柳芸儿这样一问,龙逸倒有些语塞,想了想,他道:“当年他找到这里,毛遂自荐,我见他老实,而且花又种得确实好,就将他留了下来。关于他其余的事情,我一律不知晓。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为何要下毒害冷儿?”
“也许……”龙飞冷忽然开口,神色中露出一丝微妙的迟疑和挣扎,但最终他还是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愿说出口,我曾看到过他和我娘在一起。”
“什么?”龙逸惊讶地看着龙飞冷。
龙飞冷顿了顿,肯定地道:“我小时候曾看到过不止一次,而且每次他和娘都窃窃私语,状似很亲近。”
看着一口气说完,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包袱的龙飞冷,柳芸儿终于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承担了这么多的压力:自小就有的病痛,目睹母亲和其他男人有着不明的关系,知道父亲几乎对自己的放弃,为延续香火而另娶侧室。这一切造就了他别扭冷漠的性格,他之所以这样,想来也不足为奇,柳芸儿忍不住心疼起他来。
“我们不如立即就去将他捉来,问个究竟。”说着,龙飞冷就要向外走去。
“慢。”柳芸儿阻止道,“若下毒之人真是宋君,他武功不弱,倘若我们硬要拿他,不仅问不出个究竟,恐怕还会大动干戈。”
司空曜侧头问道:“芸儿,你的意思是?”
“我看,我们最好能够事先探得真相,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再动手也不迟,反正他尚待在这山庄内,只要我们不打草惊蛇,他应该不会跑的。”
“如果真像柳姑娘所说,此事与当年若仪的娘家有关,那我们如何才能查出真相?”龙逸问道。
“龙大哥不用担心这个,我有个朋友,人脉极广,我这就差皓月快马加鞭下山送信,我们很快就能有消息。”司空曜应道。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不直接问娘呢?”龙飞冷疑惑道。
听到他的话,几个人面面相觑,龙逸的脸上重又染上了一层哀戚,就连柳芸儿和司空曜,亦是一脸的沉重,谁也不知道,要怎样将沈若仪的死讯告诉龙飞冷。
“我说错什么了吗?”看着沉默不语的几个人,龙飞冷追问道。顿了顿,他转向一旁的柳芸儿,一双清澈的黑眸灼灼地望着她,“你说。”
柳芸儿抬头看着龙飞冷,张了张口,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她无法对龙飞冷说出这个消息,这个消息无异于在他那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上一道伤口。
沉默了半晌,龙逸缓缓地开了口,“冷儿,你娘方才在佛堂中上吊自缢了。”
“什么?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龙飞冷说完,开始不停地剧烈咳嗽起来。
柳芸儿赶忙上前想要查看,却被龙飞冷甩开来,然后只见他跌坐在椅子上,咳得越来越急。柳芸儿向一旁的司空曜使了个眼色,司空曜会意地上前按住了龙飞冷,柳芸儿从怀中取出一片草药的叶子,急忙放进了龙飞冷的口中。
龙飞冷仍挣扎着,但终是敌不过司空曜,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他慢慢地倒在了司空曜的怀中。
“柳姑娘,这是?”龙逸担忧地看着紧闭着双目的龙飞冷,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沈若仪,不能再让龙飞冷有个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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