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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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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慧这才知道,苏侯爷并有赶尽杀绝。山长虽然受了家族牵连,但他为官清廉,只受了些牢狱之苦,没有伤及性命。树倒猢狲散。家下人都被发卖了。
他的正头夫人不肯受折辱,抄家的时候悬梁了。等山长从牢里出来,家人就只剩下师娘跟他不离不弃。
“那秀雯……”程灵慧忍不住打听。
山长叹道:“她在东宫本就不得宠,位分也不高,倒是没有受什么牵连。”
程灵慧刚要松一口气,却见山长眼圈一红,落下几滴老泪:“可怜元秀,和她母亲一样刚硬。家里出了事时,吞金……”说到妻子时,山长的语气里满是嗟叹,说道女儿却已经泣不成声。可见血浓于水,父女天性不会因外物而淡漠。
程灵慧安慰了山长一会儿,见他满面疲惫之色,知道他一路走来艰难。把老夫妇二人让到书房安歇。山长本来不肯,可他实在无力推脱,后来也就去了。
乡下人过日子,眼界也就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的血雨腥风也好,笙歌燕舞也好,都和他们没关系。山长曾经在姑苏书院任教。沙溪县方圆百里大多数是他的学生。
听说他回来了,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这让一度落魄的山长好不感动。听说程家庄的孩子现在还是每天天不亮起来,跑二十多里路去姑苏书院上学。山长又是欣慰又是感触。
欣慰的是这里民风依旧,向学之心依旧。感触的是,这些孩子求学的坚信。于是,和程灵慧商量过后,山长决定重操旧业,在程家庄开办私塾。
这可是好事。孩子们终于不用再跑那么远去读书了。
程灵慧当初盖房子,给六爷要了一亩地。后来为了修桥,就只盖了两进院子。剩下好大一片空地呢。于是,这年秋收过后,她就着手盖学堂的事。
山长的文心雅慧是程灵慧这个半吊子书生不能比的。这所学堂盖得十分简洁雅致。程灵慧看着都流口水,恨不得搬进去住两天才好。
山长给这座私塾起了个名字——知初堂。学堂大门口一副楹联,左书‘德侔天地’,右书‘道贯古今’。都是山长亲笔题就。
程灵慧一看,死磨硬泡,非让山长也给自己家门前题幅对联不可。山长略一沉吟,挥笔而就。上联:柳映池塘鱼上树。下联:槐荫当道马踏枝。
程灵慧看了,不由拍手叫绝。这虽然是幅前人的对联,可是放在程灵慧门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程灵慧家门前就是南水坑,水坑边不但长着棵老槐树,还有一两棵柳树。
那可不就是‘柳映池塘鱼上树,槐荫当道马踏枝’吗。
程灵慧郑而重之找人把这副对联镌刻到大门两边。立刻就引来好多村人观看。
转眼春暖花开,又是一年。这已经是常继文做扬州知府的第三个年头。程灵慧自从那次从江浙回来就再没有出过远门。她不主动给常继文写信,常继文也不给她写信。夫妻俩竟是音讯中断了三年了。
因为常继文不在,过年的时候,程灵慧只是回转水城走走,给常二爷两口子拜年,然后到桥上给常大爷拜个年就回程家庄了。倒是常之洲渐渐大了,会在转水城多住几天。
常二爷的买卖黄了。居家搬了回来。
第167章 、少年夫妻
程灵慧这才知道,新二奶奶的娘家原是山长林伯年家累世的奴才。后来得了主子恩典,居家放了良籍。新二奶奶的父兄也争气,相继考中了功名,渐渐也就兴盛起来。但他们本是奴才出身,光学了世家待人接物的皮毛,并没有世家的底蕴。
新二奶奶攀上常二爷,也是看上他财力雄厚。常二爷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很是挣了钱的,可架不住往岳家填塞。
新二奶奶的娘家受了林家倒台的牵连,就差抄家灭族了。还是常二爷费尽心机才保住了他们家一线血脉。
但他的买卖也因此被查封。他家里人口又多,没了买卖支撑,在省城也呆不下去,就卖了宅子回老家了。可除了临来时发卖的那些下人小妾,剩下的人回来还是住不下。
新二奶奶就把主意打到了隔壁常继文的宅子上。常继文常年在外做官,程灵慧住在程家庄。他们家几乎整年就俩看门的下人在。
都是自家兄弟,人家说是借住两天,程灵慧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当时说好了,只借跨院和前院。二院儿和后院儿不借。因为二院儿是主院还有库房,常继文的家底都在这里呢。而且,逢年过节,程灵慧也要回来住的。常之洲偶尔也会回来住两天。
后院儿是留给关雎的闺房。小姑娘的地方怎么能外借?
常二爷也没想多借。安排了两个已经成亲的庶子分别住在两个跨院中。前院儿一开始没占。可后来家里几个姨娘闹得凶,他不得不把两个生了庶子的姨娘的安排过来。
好在常之洲虽然偶尔回来,但他还不满十五岁,不算成年。一时也两下里相安无事。
如今的常二爷一家子,也只是靠开州粮行里的股份过生活。粮行本来就不是暴利的行当。像那年大旱时的情况,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一回。由此可知,常二爷现在的日子过得怎样。
相比较那边一天天鸡飞狗跳,梅姨娘母子俩现在的境况反而是清静的了。
新二奶奶的娘家倒了台,梅姨娘连做梦自欺欺人都不能够了。她也曾去讨要过自己过去的积蓄,可是新二奶奶一个子儿都不给她。她再傻也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可这都是自己作得,也不能怪别人。
有时候,一个人对某些事死了心也不是坏事。就像现在的梅姨娘。啥也没思没想,就一心的干活儿,养儿子。日子虽然清苦,但有常大奶奶隔三差五的接济,也过得去。也不用和常二爷那些莺莺燕燕置气,身体也好了。一年到头,连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没有。
只是苦了几个闺女和常之钰。
几个闺女本来是常家正经的大小姐,因为自己的生母犯糊涂,变成了庶女。找婆家,高门大户是别想了。都嫁的转水城周边的普通人家。还好这些年国泰民安,日子都还过得。
常之钰就不一样了,他本来还读书。跟着母亲被赶到偏院儿后,生活拮据连束修都交不起。他身子又弱,梅姨娘又有个盲目宠溺的毛病,生生把学业给耽误了。
他比常之洲大两岁,现在十六岁了。整天也不出门,怯懦的很。常二爷回来后,带回来几头牲口,他才算有个着落,每天喂喂牲口。十六岁的大小伙子,连桶水也提不起来。还得梅姨娘帮他。
新二奶奶的娘家没倒台的时候,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但是,自从娘家失势,还连累了常二爷黄了生意。家里那些姨娘一个个都要翻天。一天天明枪暗箭的闹个不休,常二爷也是烦恼无比。
偏院儿和正院儿就隔着一个常继文的宅子。常二爷走着走着就到了偏院儿门口。
忽然就想起梅姨娘的好来。两个人是少年的夫妻。也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日子。再说,这梅姨娘虽然土气了些,小肚鸡肠了些。可她乡下长大的,没有那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什么情绪都在脸上戴着。还有什么比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轻松的呢。
常二爷就推门走了进去。
梅姨娘没想到常二爷还有想起自己的一天,早激动的热泪盈眶。那还记得起往日那些小性儿?
常二爷也不含糊。他是经历过常家倒霉岁月的。吃过苦,受过累的。梅姨娘忙不迭的在灶下给他做饭,他就和常之钰一块喂牲口,打扫院子。
一家人围坐在破旧的低桌前吃饭。吃完饭常二爷还不忘把水缸里的水挑满。
到了这时,常二爷才恍然察觉父亲当年给他寻这门亲事的苦心。以他的性情,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没有一点儿私心杂念的人在身边。
以前他风光的时候,那娇妻美妾哪一个不是对自己恭顺有加,小意儿奉承。可如今呢?都觉得自己吃亏,使劲了手段往手里挠好处。她们那是看上了自己的人,分明是冲着钱来的。
自此,常二爷往偏院儿就越来越多。眼瞅着四十岁了的梅姨娘竟然害喜了。把个常二爷给美的,走路都带着风。
但是好景不长,梅姨娘这一胎没能坐稳呢,掉了。
常二爷见天往偏院儿跑,家里那位二奶奶早就醋海翻波。只是她一向看不起梅姨娘。但是,听到梅姨娘有孕她就坐不住了。庶子和嫡子一样,都是要分家产的。常二爷已经有这么多儿子了,现在梅姨娘又来凑热闹。那怎么行。
这位新二奶奶略施小计就挑拨着两个跑到偏院儿去骂。梅姨娘那人,最是没度量。这几年又辛苦,早把当奶奶时积攒的风度扔爪哇国了。见俩小妖精骂上门来,她哪里肯依。但她又不善言辞。骂不过那俩人。一时推搡起来,跌倒地上。肚子里那块肉就化成血水流掉了。
常二爷知道了这事,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就让人把那两个小妾发卖了。
恰在这时,又出了事情。
常之洲要考乡试,住在转水城家里。偶然走到后院,看见墙头上有一个脚印。这小子小时候调皮,现在长大了心眼儿也多。立刻就留起心来。
他谁也不告诉,到了夜里就宿在后院儿关雎的房间里。
到了夜深人静,看见有人从墙上翻过来。摸进了屋里。这小子也胆大,悄悄跟在那人后面看。只见那人熟门熟路的进了旁边的屋子。打开一个箱子抓了些什么就往怀里塞。
常之洲大叫一声:“抓贼。”纵身就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把那人给按在了地上。
别看他年纪小,他十来岁就被程灵慧拿鞋底子抽上梅花桩,功夫底子好着呢。一个半大孩子对上一个成年人根本不是问题。
常之洲抓住那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竟然是常二爷的庶长子。常之洲继承了常继文的聪明,秉承了程灵慧的性格,最是不吃亏的秉性。一看是他,怒上心来。佯装不认识,先把他打了个半死,这才跑出去叫人。
常二爷这位庶长子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偷东西。也不是第一个来这里偷东西。带头来这里的是老二。
关雎虽然还小,但程灵慧十分的宠爱她。她的东西比寻常大户人家小姐的都多。金银器皿数不胜数。常二爷这两个庶子在省城就是挥霍惯了的,到了转水城这小地方,又憋闷,手里又没银钱。自然就生出歪心。
这事闹出来,常二爷的脸往哪儿搁?
第168章 、老来伴
常二爷觉得丢了面子,但他不思这事是自己养子不教的错,把一腔不满意全怪罪到了新二奶**上。认为她身为嫡母,苛责庶子。加上一众各怀心思的小妾煽风点火。自此夫妻二人心生囹圄。
关雎的东西虽然都是程灵慧买的,可她也记不清到底都是什么。倒是小关雎带着俩婆子检看了之后,给列出一张清单。程灵慧看过,常二爷那两个庶子真不愧是花过钱的,拿的竟然都是值钱的东西。林林总总折算下来,至少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搁在以前常二爷兴盛的时候,实在不算什么。可现在要是让他拿出来,就真的有些强人所难。
想当年,常继文在开州府平价卖粮。两口子受人排挤,几乎做不下去。要不是常大爷和常二爷兄弟俩伸出援手,后果还不知怎样呢。
现如今,程灵慧虽然损失了些银钱,但肉烂了在锅里。老话又说,家丑不可外扬。常二爷问程灵慧的时候,程灵慧也就含糊了过去。但是,这两个庶子如此行径却是不能容忍的。
也不用常家大爷和程灵慧怎样。常二爷当机立断,远远在乡下给两人置办了宅子,把两人分了出去。
还在省城的时候,常二爷就把家里的下人和没有儿女的姨娘、小妾都发卖了。如今剩下的都是有儿有女的。常家仁善之家,没有发卖生了孩子的姨娘的事。但是,家里人口实在太多。尤其是女人多了是非也多。常二爷实在不胜其烦。借机把家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下人全发遣了。言明以后但凡各种事物,都要亲力亲为,自己动手。有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离开。
那些年轻、受不了清苦的姨娘扔下孩子走了好几个。剩下三个年长一些的,和新二奶奶身边开了脸的通房大丫头。不算分出去的那俩庶子,家里还剩下七个儿子,九个闺女。加上偏院儿的常之钰,和新二奶奶的一个娘家侄子和两个娘家侄女,整整二十个孩子。常二爷肩上的胆子还是不轻。
前面说过,这个新二奶奶其实也就是比梅姨娘多几分见识,那性情并不比梅姨娘强多少。如果是梅姨娘当家,她自幼庄户人家出身,懂得勤俭持家,自身也吃得苦。就算常二爷如今落魄了,那日子也十分过得。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常二爷现在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新二奶奶没吃过苦也就罢了。她不但偏心自己的儿子,也偏向自己的娘家侄子和侄女儿。她又大手大脚惯了,家里的银钱就越发捉襟见肘。连累那些庶子、庶女连往日家里的下人都不如。
常二爷肯费劲力气替她娘家保住血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看见这种情景,纵然他自持男人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怨懑。对常之芳也就罢了,毕竟自己的儿子,对新二奶奶的娘家侄子那脸色就不好看了。
偏偏新二奶奶是个看不开事的,并不反思自己的行径,反而以为是梅姨娘从中挑拨,心里怨怪常二爷薄情寡义。她也不想想,梅姨娘要有那心眼儿,还能把个正房奶奶的位置拱手让人?
总之,常二爷两口子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不好。后来,常二爷索性住在偏院儿不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新二奶奶不像梅姨娘,是个没嘴的葫芦,遇事就会自己沤自己。她自持比乡下妇人多几分见识,见常二爷不回去了,乘二爷不在家,很是去和梅姨娘过不去了几回。
梅姨娘这几年身体是好了起来,但她毕竟年纪有些大了,本身心眼儿就小,落了胎难受的受不了。新二奶奶又上门欺负她。常之钰孱弱又护不住亲娘。没几天,她就又被气病了。
要是以前这种情况,常二爷不但不会心疼她,反而厌恶她矫情。可现在不一样。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常二爷回了心。再看梅姨娘,虽然她人老珠黄,可怎么样都暖心窝子的人。见她病了,比自己病了还心疼。
请医抓药,凡事亲力亲为。
梅姨娘跟了常二爷半辈子,还没受过他这样贴心贴肺的待承。感动就不用说了。只觉得终于在人前扬眉吐气了一回。那病也就好的很快。
这可把新二奶奶气得不轻。一来二去,也作出病来。她本是心娇气傲的人,就算是以前当小老婆也没受过这样的排挤,这一病十分的凶险。没几天竟然撒手人寰。
办完新二奶奶的丧事,常二爷顺理成章把梅姨娘接回去做主事奶奶。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有常二爷给她撑腰,那几个姨娘也不敢翻天。虽然看见常二爷偶尔去姨娘屋里,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可人经历的多了,再笨也看开了。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常二奶奶那性情这一辈子是不能改了。这些年,她们母子多亏了常大奶奶照顾。所以,她没道理和常大奶奶别扭。但是,对近在咫尺的程灵慧就冷若冰霜了。
她做姨娘的时候还不搭理程灵慧呢,现在更是不相往来。回主院儿第一件事就是把仍然借住在程灵慧家的姨娘接了回来。让人拿了两封银子,说是还先前那俩庶子偷的东西。
程灵慧看着常之洲带回来的两封银子,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两封银子不过区区百两,自己可是丢了三千两银子的东西。这个二嫂,也真是令人无话可讲。
开州府粮行的事,一开始是全靠给耿万秋的。后来二爷回来了,无事可做,渐渐接手过去。毕竟三兄弟才是粮行的大股东。程灵慧乐得清闲,只在家中种地管孩子,奉养奶奶和母亲两位老人。
现在又多了山长和师娘,空落落的心里才些微有些充实。
常之洲很争气,一次就考上了童生。为此,程灵慧特意在新盖好的学堂摆了酒席,请全村的人过来吃。顺便庆祝新学堂落成。
这个学堂,常之洲是赶不上读了。他如今是童生,还是要到姑苏书院去上学。可把他怨念的不轻。
学堂落成,村里的孩子自然就近入学。原来因为姑苏书院太远,大多数孩子都要等到十岁以后才读书,知初堂就在村里,孩子们自然可以早早上学。山长的大名,又是远近皆知的。
所以,第一天开学,程家庄大大小小的孩子就就把学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以前上学,桌椅板凳都是自家带的。山长上了年纪,光安排那各种各样的桌子凳子,一天下来就累得腰也直不起来了。一大帮孩子混在一起,又难免有调皮的。真是按下个葫芦起来个瓢。
师娘一看这情景,第二天一早就去帮忙,每到晌午呢,就来喊程灵慧赶紧过去。那些皮猴子简直要翻天的节奏。山长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顽劣的学生,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蹦高儿了。
程灵慧赶紧过去,还没进学堂大门呢,就听见一浪高过一浪的嬉闹声。她抬脚走了进去。那些皮猴子一看见她,立刻跟猫见了老鼠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缩在座位上不敢出声了。
因为她的威名,四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五岁就能单挑陈家村一村子爷们儿,带着官兵剿过匪,给村里修过桥,能收鬼,还有就是她字写得好。
逢年过节,谁家的春联都她家春联上的字好看。
她还养出一个孩子王——常之洲。
常之洲在这帮孩子眼里,那可老厉害了。上树下河,背锅、挑煤,他数第二,没人敢数第一。他心眼儿多,书读的也好,本事也大。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和陈家村吵架那件事。
自那年程灵慧因为二姐,单挑了陈家村。两个村子的人在村外高地堰上骂战一场后。两个村子的孩子们就想找到了新乐趣。隔三差五都要在村外对骂一场。这在此后很多年都是两村孩子童年的保留娱乐项目。
常之洲是程家庄的孩子王,这个项目当然少不了他。但是,陈家村在他们这一辈儿出了个牙尖嘴利的。每次骂架,程家庄这边的孩子都吃瘪。这让全村的孩子都觉得没面子。
常之洲就想了一个办法。再骂架的时候,让年纪小的孩子在前面骂,等看着骂不过去了,他们几个大孩子就猛然出来,装成大人的样子呵斥:“小兔崽子,反了你们了还?”
两边地堰隔得远,只看身高对比,对面还真不容易看破其中机关。
陈家村的孩子一看人家大人来了,跑吧。一个个落荒而逃。
常之洲用这个办法,一直在骂战中稳占上风。好多年以后,陈家村的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两村搁亲才知道其中缘由。没有不骂常之洲心鬼的。
现在,村里的孩子们正众志成城保守这个秘密呢,连大人们也不知道。
就算程灵慧不厉害,孩子们对于自己崇拜的头领的娘还是要尊重的。更何况,程灵慧要远比常之洲厉害的多。她生了气是会打人的。好几次常之洲都被她拿着笤帚疙瘩满村子追着打。
遇见这样一个人,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然谁敢造次?
程灵慧帮山长老两口子把那些皮猴子安置好。掠数了数,大大小小竟然有一百多个孩子。
这其实很好理解。以前没计划生育。程家庄村子不小,哪家没有五六个孩子?一百多人,还是不算女孩子,有的和常之洲一样,年纪大了去姑苏书院读书。有的年纪太小,学堂不收。
这么多孩子,坐满了四间课堂。山长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教不了。程灵慧正闲的发慌,自高奋勇教一个班。师娘是私塾先生的千金,那学问也不用说,她教了一个班。剩下一个实在没人了,程灵慧把陆晓晓给动员来了。
反正孩子们也大了,陆晓晓在家也没啥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师娘笑话山长,老了老了,混了个娘子军的头儿。山长呵呵的笑:“娘子军咋了。有诗云‘夫人城北走降氏,娘子军前高义旗。今日关头成独笑,可无巾帼赠男儿。’不独平阳公主,古时女子,武有秦良玉,有姽婳将军。文有蔡文姬、易安居士、上官昭容、卓文君。戏文里不是还唱‘谁说女子不如男’吗?”
师娘笑道:“全是你的理行了吧?也不知道当初三慧想上学,是谁推三阻四的不愿意?”
山长语塞,引得大伙儿好好一阵笑。山长也跟着忍俊不禁,还要板起脸来:“食不言,寝不语,你们的书都读哪里去了?”
众人越发笑得肆意,山长也跟着笑。
正欢乐着,山长忽然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同进同出,才是清平世界,万民之福啊。”
一向少言语的关雎闻言,说道:“山长爷爷,我也要上学堂。”
山长听了,收起感慨,笑道:“好。以后啊,山长爷爷男学生,女学生一样教。”
程灵慧闻言,急道:“慢着、慢着,可不敢放出这样的话去。现如今咱们的小学堂还人满为患呢,,要是收女学生,往哪里放?也没人去教啊。”
山长想了想:“也是。”
陆晓晓道:“再盖两间课室不就完了。女学生我来教,那些皮猴子再找人不就完了。”
一直在一边儿插不上嘴的奶奶闻言附和:“俺看行。”
母亲一向是以奶奶马首是瞻,听了奶奶的话毫不意外的点头:“是呢,是呢。三慧,可不敢不听你奶奶的话。”
“行,咱盖,接着盖就是。”程灵慧笑着答应了。一家人接着热热闹闹吃饭。其间偶尔陆晓晓呵斥几声扭来扭去,不肯好好吃饭的程之松。
盖女学堂的事,定在五月农忙之后。程灵慧从附近村子找了两个不第的秀才,帮着山长教那些男孩子。自己没事的时候也去帮忙。反正学堂就在屋后,两步的路,方便的很。
常之洲现在住在姑苏书院,一休才回来一次。这日,还不到休沐的时候呢,那小子就回来了。程灵慧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拿了个笤帚疙瘩,不由分说就要打他。常之洲可不会老老实实挨打,抱头就窜,一边跑还一边叫:“不是我非要逃学,是我爹回来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程灵慧一愣:“你说啥?”
常之洲远远站住:“我爹,你男人回来了。”
程灵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笤帚疙瘩扔出去:“叫你小子没大没小。”
常之洲跳着躲过:“我说我不来,我爹非让我来。来了你又打我。不管你们了,我去找之柏去。”说着就往外跑。
第169章 、我是男人
程之柏从小安静。程之松还一天天撒泼耍无赖呢,他已经跟个小大人儿似得,每天跟着山长去上学。据山长说,他比常继文和程灵慧小时候都要聪慧,因此,山长特别喜爱他。
常之洲一溜烟就往屋后的知初堂跑,程灵慧跟出来:“之柏正上课呢。”常之洲已经跑进知初堂的大门,看不见身影了。
程灵慧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有心去问问常之洲,常继文在哪里?又觉得在孩子面前张不开嘴。夫妻俩三年音讯中断,说不相思,鬼才相信。
程灵慧心里气啊。这个常继文,你三年音讯全无也就罢了。现在回来了连家门也不进,让个孩子来传话。几个意思?程灵慧在院子里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想要不理会心里偏偏放不下。不知不觉走到了牲口棚。
心想既然来到这里,索性回转水城看看。常继文不回程家庄,八成在那里。于是牵了马出门。
转水城离程家庄不过十几里的路。单人独骑走起来很快。
程灵慧到了家门前一看,老家人正坐在门口阴凉地打盹儿呢。于是问道:“你们家爷呢?”
老家人看清是程灵慧,往里指了指,没等开口呢,程灵慧已经扔下马进院子去了。
来到主屋,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程灵慧走到里屋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常继文还能是谁。
不见面时,她心里还是和常继文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真见了面,那气早跑爪哇国了。她几步走到床前,低头看时。常继文虽然侧躺在床上,可不难看出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也许是江南的水土养人,他不但不显老,反而水嫩了不少。乍一看,跟长成半大小伙子的常之洲像兄弟一般。
程灵慧不觉摸上自己的脸。这三年,常继文不在身边,没人不厌其烦的在她脸上抹抹画画。她又不耐烦那些调脂弄粉的勾当,还要是不是去地里干活儿。不独脸上粗糙,一双手也粗糙的不像样子。
她在常继文面前,本来就有些许自卑的。如今这种感觉更甚。
常继文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程灵慧,听见她的脚步声就倒在床上装睡。如果程灵慧够心细,就会发现他连写也没脱。
他闭着眼睛等了很久,也不见程灵慧叫自己。悄悄睁开眼来,正看见程灵慧站在床前发呆。心里忽然就生出些委屈,用力抓起被子就连头也蒙上了。
程灵慧被他的动作引回神思:“你要是困,就睡吧。”转身就要往外走。
常继文一看她要离开,倏然坐起:“你说实话,是不是嫌弃我了?”
程灵慧转头,正对上他气红的眼圈。一个大男人,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任谁见了也回不过神。
常继文瞪着一双眼眸:“孙兴隆都告诉你了吧?你嫌弃我了……”说着,目中水光一闪,竟然落下泪来。
程灵慧刚硬强势,却有个见不得人落泪的毛病。也就是俗话说的吃软不吃硬。她想也没想就反身回去给常继文擦眼泪:“胡说什么。是俺觉得俺老了,配不上你。”
常继文眼泪掉的更凶:“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是嫌我脏,要不然怎么一次都不去看我?”
程灵慧哭笑不得:“俺又不是不通情理,胡搅蛮缠的人。你那是身不由己,俺是知道的。”她知道,常继文说的是他被林娇掳走之后的事。
常继文问道:“你一点儿不在乎吗?”
程灵慧摇头:“不在乎。”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再不舒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林娇已死,她总不能刨坟鞭尸吧。再说,常继文一个大男人,以前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呢,这也不算什么吧。
常继文闻言,连眼珠都红了:“还说你不嫌弃我,你分明都不在意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可能及得上孙兴隆一根头发?孙兴隆有什么好的?他卑鄙奸诈,阴险狡猾,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吗?我老也就罢了,苏同可是和他一样年轻的,你为了他都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离开。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紧紧抓着程灵慧的肩膀,大声嘶叫。
“继文。”程灵慧抱住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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