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嫁给奸臣数学家-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见葡萄已经稀罕到了什么地步……
在现代的时候,想吃什么水果叫个外卖立马就到了,葡萄这种水果更是遍地都是。应迦月居然都没想到这一层,看着面前的葡萄,心中也甚是心疼了起来。
也不知秦九韶是从哪里给她弄来这葡萄的,定是费了一番周折。
小兰抱着葡萄,心中有些犹豫,踌躇了很久,还是出声问道:“夫人,您说您最近这么嗜酸,该不会是……”
这话一出来,应迦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接过话道:“对哦,我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按时间线来说,也应该是怀上了呀,不然后面那些事情可怎么发展?人家可怎么拿秦九韶的儿子做文章?
小兰原本还只是猜测,没想到自家夫人居然这么直接,就跟真的怀上了似的,顿时脸红了起来:“夫人……这,奴婢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
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哪里懂什么有喜不有喜的,不过是看家中长辈有孕时也是这样,这才嘴快说了出来。
“不必不必,我自己先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应迦月搭上了自己的脉。
过了很久很久,应迦月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摆出一副凝神思索的神情。
小兰连忙问道:“夫人,结果如何?”
应迦月偏过头来看向她,沉声道:“看不出来。”
“……哦。”
看电视剧里面把脉好像很简单,什么如盘走珠、流利圆滑,结果她自己一摸,跟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应迦月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害,反正把不把脉,我都知道自己是要生儿子的,没意思,没意思。”
小兰诧异的看着她:“夫人怎知自己会生儿子?莫非是问过菩萨?”
应迦月将食指放在唇边:“天机不可泄露。”
正在院子里面吃葡萄逗丫鬟,那边便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夫人,大人请你去瞧个东西。”
“什么东西呀?”
那小厮笑着道:“大人说,您去了便知道了,这东西可没办法拿到您的跟前来。”
应迦月托着肚子站了起来,仿佛很吃力的样子,装模作样对着肚子说道:“走,娃儿,咱们去瞧瞧你爹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那传话的小厮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傻傻的问道:“小兰,咱们夫人这是有喜了吗?”
小兰捂着嘴偷笑道:“没有没有,夫人这是提前彩排呢。”
小厮又傻了:“彩排又是啥意思?”
小兰学着应迦月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才难得同他解释许多,她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边,可学了不少新鲜词,有时候夫人说的话连大人都听不懂,她却能听懂,也算是她和夫人之间的小秘密了。
应迦月到了门口,见小厮想推门又不敢推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神神秘秘的。”
小厮挠了挠头,憨憨笑道:“夫人,要不还是您自己进去瞧瞧吧。”
他越是这个样子,应迦月越是浮想联翩,难道秦九韶洗干净在里面等着她?呸呸呸,最近思想怎么越来越龌龊了,简直把大神拉下了神坛,神格都降到负数了!
应迦月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推开——
日光随着她开门的动作漏了进去,将屋子照得亮堂无比,秦九韶的脸上光影斑驳,听见推门的声音,便朝门口看了过来,目光深情款款。
应迦月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让她吃惊的不是她的相公,而是他身下的那张沙发……
那是一张用上好的锦缎制成的沙发,看上去又软又舒服,从靠背到扶手都和现代的沙发差不多,要是这沙发能留到21世纪,恐怕就要成为历史十大未解之谜了。
她当时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提,从来没有跟秦九韶具体描述过……沙发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构,什么样的尺寸,可他就那么做出来了,完全和她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如果说以往也有感动的时候,那么这一刻的应迦月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以为是她为了秦九韶放弃了先进繁华的现代社会,孤注一掷,飞蛾扑火。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愿意在这个久远的年代里,将她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放在心里,为她亲手编织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梦境。
秦九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朝她伸手——
“月儿,过来坐。”
大结局
第107章 大结局
勤政殿; 底下的群臣吵得不可开交; 赵昀却始终面无表情; 自从上次为收复三京失利之事下了罪己诏之后,他便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再无从前的凌云壮志。
“陛下; 若不是吴潜连夜度过长江天险,击退蒙军主力; 恐怕三川此时已经成了蒙古的囊中之物; 刘大人,你蓄意攻击吴大人; 究竟是何居心?”
“哼,你如此这般为吴潜辩护; 焉知是不是被他收买?我可听说吴潜在湖州赠了秦九韶一块风水宝地; 江大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那些大臣总是各有各的说辞; 各有各的立场。有些是真心为国为民的老臣; 有些是为了某些势力的私利,他岂会分辨不出真的善恶忠奸?只是有些奸臣,恰恰也与赵氏宗族的利益紧紧绑在了一起……
就如同今日有人弹劾吴潜; 便立刻有人攻击与他一派的秦九韶,只是攻击之人; 无一不是主和派。
“说起这秦九韶; 我可记得他是吴潜营垒中最善谋划之人; 性喜奢好大; 我听说他和吴潜勾结在一起,利用手中的职权贩盐,百姓苦不堪言。”说话的人看上去颇有些愤慨,口水都要喷出来了,“否则以秦九韶那点微薄的俸禄,怎么能造出如此宏敞雄伟的宅院?陛下,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赵昀就那么坐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下立之人,不动,也不回应。
立刻便有主战派的人回击了过去:“杜老,这‘苦不堪言的百姓’在何处呢?你可有胆将此人带上朝堂,让大家看看,真正强行贩盐的奸恶之人,究竟是秦九韶,还是杜老您的亲信?”
“你!老夫问心无愧,江大人红口白牙出言污蔑,老夫可万万受不起。”
座下激烈的争辩声几乎能穿透耳朵。
这一刻的赵昀,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他伸手扶上自己的额心,声音略显无力道:“今日便到这里吧。”
“陛下,那这吴潜和秦九韶……”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昀便疲惫地抬起手来:“朕信他们的为人。”
官家都这么说了,朝臣即使心中还有微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驳了官家的面子,于是便没人再做声了。
他恨秦九韶,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天下政务总决之地,没有人比他这个君主更恨秦九韶,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嫉妒。
可赵昀同时也知道,秦九韶是个纯粹的君子,他想自己的少,想百姓的多。
否则,应迦月最后,也不会选择那个人。
*
临安城外,有一处破败的粥棚伫立在原地。
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去修缮了,虽然没有人施粥,可却也成了来往百姓歇脚的地方。
悠远的记忆传来,飘渺如烟云。
“这么珍贵的东西要好好传下去,以后能卖很多钱的……”
“嘿嘿,我叫红领巾。”
……
有时候,人常常会因为一点美好的记忆执念终生,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美好极其奢侈,一旦错失,多一点,多一分都不可能再有了。
哪怕他坐稳了江山,手握天下生杀大权,也再也换不回当年那个女子……于面纱之外的片刻回眸。
“陛下,按照您的吩咐,贵妃派去湖州的刺客已经在途中被全部擒获,其中大部分都收了丁大全的钱财。”唐见站在赵昀的身后,神情严肃,“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赵昀没有回头,声音平静:“不用留了。”
唐见愣了愣,听命而去。
而赵昀始终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粥棚,想了很久很久。
跟在阎姣娘身边的宫女杏娥前些日子犯了错,被阎姣娘处以私刑,手筋挑断,容貌尽毁。凭着最后一口气,杏娥将当年毒药的真相告诉了皇后,而自己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委。
因为她的手段,应迦月得以借死之名,离开皇宫这个囚笼。因为她胡乱攀咬,自己对太后下了手,在史书上留下被人诟病的把柄。
恨吗?倒也算不上有多恨。
于他而言,阎姣娘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她骄纵恶毒也好,用尽心思讨好也罢,影子始终是影子,没有办法在他心里掀起半点波澜。
罢了,就这样吧。
朕就当你死在十年前,从未回来过。
赵昀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睫毛上忽然沾了些东西,他抬眸瞧了瞧,却发现是下雪了。这个冬日比以往每一年都要冷些,可雪却来得很慢,不知淮河的江面会不会被冻住,蒙古的军队会在这个冬天踏冰南下吗?
他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他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和天地融为一体,任凭飞雪白了头,任凭身后岁月纷纷落地。过往种种,都如同这些纷飞的雪花一样,绽放时极美,消散时极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头顶忽然多了一把伞,赵昀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却见谢道清撑着伞站在自己身后,眉眼平和而温柔。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皇后,也是他第一次专注的听她说话。
她说:“陛下,该回去了。”
“好。”
****
四年后。
湖州。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他又不见了!”
小兰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的时候,应迦月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书,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把书撂在桌上:“啥,又跑了?”
“是啊,奴婢方才去寻先生,先生说小少爷今日就没来过,也不知又是去哪儿玩了。”
应迦月恨铁不成钢道:“这孩子,不跟着他爹学点好的,非学我这个学渣逃课,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兰嘴角抽了抽。
“快,咱们赶紧去找找。”
应迦月拍了拍衣摆站了起来,正要行动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有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嘿嘿,娘亲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呢。”
应迦月黑着脸抬起头,果然看见自己那捣蛋儿子坐在树杈中间,一边说话,还一边朝她做了个鬼脸。
于是,整座院子都能听见应迦月的咆哮声:“秦——天——柱——你给我下来!”
奶娃娃很凶的反驳道:“秦天柱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小名难听才好养活,没叫你狗蛋已经很给你爹面子了。”应迦月转头对小兰道,“快去找几个人把少爷弄下来。”
“是,夫人。”
应迦月走到树下面,仰着头批评道:“听先生说,你都好几日没去听学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
秦天柱小脸一扬:“先生教的东西,我爹早就教过了,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呀。”
“考就考,答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应迦月撸起袖子准备考他,突然愣了愣,不知道该从何考起。
“娘亲,你可以考我九经明法。”秦天柱很好心地提示道。
“……”
所以九经明法是什么?
“或者考我治槽测候钱谷也行。”
“……”
测候就算了吧,你娘看看天气预报还是可以的。
“兵法也成!”
这个……你娘也不太懂啊。
应迦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儿子遗传到了秦九韶的智商感到欣慰,也为自己未来的家庭地位忧心忡忡。
一妈一孩正在对峙的时候,传来了小兰欣喜的通报声:“夫人,秦大人回来了,现下已经到前厅了!”
话刚落音,某个原本还在树上扒拉着的小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上爬了下来,拉着母亲的手就往前厅跑,边跑边欢呼:“爹打完仗回来啦!”
应迦月,身为上辈子女子八百米冲刺的佼佼者,不甘示弱,很快就将儿子摔在了身后。
啊不,是甩在了身后。
自己刚说完话,两人就瞬间消失在了视线里,小兰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
秦九韶刚将身上的甲胄卸了下来,就看到应迦月和儿子朝这里奔了过来,心中一暖,正要迎上去的时候,双腿突然无法动弹了。
低头一看,秦天柱正抱着自己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爹,儿子好想您啊!”
还没来得及哄儿子,那边应迦月就抱着自己的胳膊哭道:“爹,我也好想你啊!”
“……”
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秦九韶有些无奈地笑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儿子一起胡闹。”
应迦月是真的有些想他了,占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委屈巴巴道:“有人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除了跟儿子一起玩,我还能跟谁玩……”
秦九韶弯下腰来看着秦天柱,板起脸来:“这段时日有没有惹你娘不快,每日功课可有做?”
“这孩子可不听话了,就等你回来收拾呢。”
说到这里应迦月就来气,正要告一状的时候,秦天柱插着腰道:“爹,我娘前些日子在小厨房……”
应迦月一怔,连忙捂住了儿子的嘴:“哎呀,没有没有,咱儿子可乖可乖了,又善良又可爱又聪明又伶俐,能生一个这样的儿子真是娘亲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不能让儿子告状!
前些日子她有点怀念现代的炸鸡腿汉堡,想要做几个来解解馋,顺便让儿子见识一下自己的手艺。结果在厨房里试验了一下午,汉堡没做成,差点把柴房都给烧了,这要是让秦九韶知道了,肯定要训她!
大概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秦九韶抿着唇轻笑了起来:“炸鸡腿汉堡?”
“?”应迦月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读心术?”
秦九韶但笑不语,他虽然人在外面,可府里的事情他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听说应迦月在厨房里又是和面又是油炸,行军打仗的他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就比如这“炸鸡腿汉堡”五字,他也是想了很久很久,问了好些厨师,才琢磨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爹,你吃过炸鸡腿汉堡吗?”秦天柱昂起小脸,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吃过,这东西应该只有你娘吃过。”秦九韶摇了摇头,将他抱了起来,缓缓走到一旁的桌子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
秦天柱哦了一声,够着手将上面的盖子掀开,惊呼了一声:“哇!”
喷香扑鼻的鸡肉味忽然传来,原本在原地看热闹的应迦月忽然愣在了原地。
桌子上,是三个用馒头片做成的“炸鸡腿汉堡”,又丑又香。
(正文完)
※※※※※※※※※※※※※※※※※※※※
到这里正文就完结啦,月儿和九哥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后面还会有番外,关于儿子这件事还有一些没交代清楚的,有感兴趣的妹子可以着看~(其实不是很想写,让我再纠结一下,因为那个时候儿子都能娶媳妇儿了,我们月月九哥年纪都大了哈哈哈)
谢谢大家陪了我这么久,总算是把这个故事给完结了……TAT下一本我一定要写架空,历史文真的好难圆,各种卡卡卡卡
悄悄求一个作收,希望妹子们可以从专栏戳进去点个收藏哟?
第108章 番外一
南宋。
“金人已经进城了; 大家快逃命啊!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城中慌乱不堪; 乌云密布,只能听见哀嚎声和哭喊声; 许多和家人走散的小孩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穿着浅灰色裋褐的男人慌乱地从人群中冲了过来,手里牵着孩子; 对正在捡包袱的女人喝道:“你这蠢婆娘; 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金人见人就杀; 再不逃就没命了!”
被喊话的人正是他的妻子; 此时此刻,她怀里捧着一些银钱和首饰; 慌里慌张地跟了上去:“走走走; 快走。”
几个半大的孩子跟在父母身后; 扯着袖子往前跑,其中最大的孩子边跑边高声问道:“爹,娘,妹妹呢?”
那男人突然愣住; 面如死灰:“糟了!妮儿还在家里头!”
女人也跟着慌了神; 全身都在颤抖:“这……这可怎么办; 南巷已经被金人占了,到处……到处都是尸体; 要是回去救妮儿; 咱们全家都得死……”
那最大的孩子快速挣脱了父母的手:“我要回去救妹妹!”
他的话还没说完; 整个人就被男人死死拖住了,只能听见绝望而又悲怆的声音:“你回去做什么,回去就是送死!金人杀人不眨眼,咱家可不能绝后!!”
“可是,妹妹,妹妹她还那么小……”
男人将儿子的手交到了妻子的手中:“走!你们快走,马上跟着周叔出城,我回去看看!”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和孩子们在城外等你。”妻子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拉着孩子们往城外的方向逃去。
男人朝着反方向跑去,可还没走两步,便听见身边的路人冲着他高声喊道:“东巷南巷都已被屠尽了!可别往那边去了。”
听了这话,男人如遭雷击,傻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道路的尽头,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推推搡搡的人群中央,男人就那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妮儿——!”
*
援军到的时候,整座城池几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听不见哀嚎与痛哭声,路上也看不见人行走的身影,幸存的百姓都拖家带口逃到了城外,往南而去,更多的人则是死在了金人的马蹄之下。
铁骑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街上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可见金人有多么残暴凶狠。
应纯之隐藏在袖中的双手隐隐颤抖,可在将士们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
他缓缓蹲了下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那陌生女子的尸首上。
旁人不知,可跟在他身边七八年的刘禀自然知道,将军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儿子……他们也是一样死在金人的屠刀之下,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将军心里一定比旁人更痛吧?
身后有人叹息:“应大人,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
更有将领义愤填膺道:“马太守隐瞒不报,贻误军情,老子回去定要上奏,看官家不摘了他的脑袋!”
……
应纯之忽然皱起眉来:“嘘,别说话。听见声音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见啊,什么声音?”
这城里头安静得只能听见军队的动静,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声音,要是有的话,才叫诡异。
应纯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朝巷子的尽头走去。
一路上尸骸遍地,无数张狰狞而又痛苦的脸汇成了人间炼狱,饶是见多了战争的应纯之也不免觉得触目惊心。那些人也都曾经是普通的百姓,也曾在这条巷子里幸福地生活着,谁知会在一夜之间遭到这样的灭顶之灾。
这样的乱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走近了,应纯之终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那是婴孩的哭声——
刘禀愣愣道:“将军,好像是孩子?”
应纯之没搭理他,径直朝哭声的来源走去,很快便发现了一处坍塌的痕迹,什么话也没说,快速将上面的瓦片木板清理开来,身后的将士们连忙上前来帮忙,几个大男人力气大,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把坍塌的地方给挪开了。
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孩躺在缝隙中间,在光亮照进来的那一瞬间停止了哭声,用懵懂而又好奇的眼神望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也许是因为神明庇佑,也许是这孩子命不该绝,那坍塌的木框非但没有砸中她,还恰好形成了一个保护的空间,让她免遭金人的屠戮。应纯之心里头一处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上前将她从缝隙中抱了出来,喃喃道:“你可真是命大。”
“是啊,这孩子可真是命大,也不知是多狠心的父母,竟丢下孩子自己逃命去了。”
“也许是在战乱中走失了也未可知……”
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懵懵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揪他脸上的胡子,应纯之哎呦了一声,那婴孩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笑容灿烂纯真,与这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
应纯之鼻子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
****
“妈,您怎么还在这坐着呀,快开电视快开电视!”
程隶进来的时候,亲妈还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一看儿子回来了,没好气道:“干什么,要看电视自己开去,你妈忙工作呢,哪有空看电视!”
程隶的妈妈是业内有名的经纪人,一手捧红了好几个小花旦,在娱乐圈也算是小有名气,年轻的时候就貌美如花,生了两个儿子也是俊的,人见人夸。
大儿子随了爸爸,喜欢经商,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几乎不怎么回家。好在小儿子黏人又听话,跟在自己身边拍了好几部校园剧,家里头的资源都可劲往他身上堆,也算是小有名气,就是演技一直不见长进。
程隶有些委屈:“不是不是,您儿子主演的电视剧马上就要在青北卫视开播了,还有半个小时,这可是我第一部 在上星卫视播的剧,您就不支持支持吗?”
亲妈挥了挥手:“没空没空,自己看就行了。”
“妈,您在忙啥工作啊?看个电视的空都没有。”
程隶歪着头,往母亲电脑屏幕面前瞅了一眼,然后惊讶的发现,他妈正在看另一部和他同期竞争的电视剧……
“是亲妈吗?!!”
对方白了他一眼,翘着兰花指批评:“谁叫你演技那么烂,把人家秦九韶演成了面瘫,也就年轻的小姑娘吃你这套,你妈我可看不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她其实早就把儿子的作品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了,确实进步了不少。现在看这部同期竞争的电视剧,也是为了做对比,看看儿子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免得骄傲自满,红不了几天。
“哼。”程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我去喊爸来看总成了吧。”
刚一说完,转头正好看到自家的保姆从楼上往下走,程隶连忙追了上去:“虞阿姨,看见我爸了吗?”
虞阿姨手里拿着扫把,想了想:“应该是在阳台吧,我刚瞧见在阳台。”
“好嘞!”程隶正要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说,“对了虞阿姨,我这次回来也给您带了礼物,听说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古法洗心糖,待会儿我助理就会送过来哈。”
说完,直接往阳台的地方跑去。
眼看着这孩子刚说完话就跑没影了,虞阿姨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隶果然在阳台找到了父亲,只是他好像在看一本什么书,看的有些入神,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父亲宽阔的背部对着自己,看不见神色,但程隶总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他看书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然后用手支着看,明明不支着也掉不下来,不知是个什么习惯。
“爸,您在忙吗?”
程挚放下手中的书,回过头来,看见是自己的小儿子来了,笑着问:“舍得回来了?”
“那当然了,拍戏再忙也不能忘了家人啊。”程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父亲身边,讨好似的给他捶腿,边捶边说,“爸,您看了我的新剧吗?有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提一提的?”
程挚重新翻开手上的书,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倒是没有。”
“啊?”听到这样的回答,程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那这是说我演得好还是演得不好啊。”
惜字如金的程挚给出了三个字:“还行吧。”
此时此刻的程隶严重怀疑自己不是爹妈亲生的,朝着老爸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看着儿子委屈的眼神,程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是他不想提意见,现在年轻人的剧他是真看不进去,就算是自己亲儿子主演的提不起兴趣,看了两分钟就关掉了。
“没办法,我不爱看这种剧。你要是去演个什么谍战片、军旅戏我还能提提意见,这古装剧,还是讲数学的,爸真的没兴趣啊。”
程挚的语气很诚挚,听得出来是发自肺腑的。
“好吧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去等首播吧。”程隶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正要离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回过身来,有些试探性地问道,“爸,您是不是跟应迦月的爸爸很熟来着?咱们两家之前一起吃过饭,您还记得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挚没什么太大反应,手中的书却被微风掀翻了一页,像是蝴蝶抖动的翅膀,轻盈而又奇妙。
“生意上有往来,怎么了?”
“哦……”程隶拖长了尾音,喃喃道,“没什么,就是好久都没听到应迦月的消息了,我听说她好像是去国外参加什么研讨会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去了国外怎么直接联系不上了,啥消息都不回,又不是去月球了。”
程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爸,你要是有空,帮我问问伯父啊。”
“好。”程挚应了一声,“有空帮你问问。”
程隶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害,说起来可惜,本来还想把她带回来做我程家的媳妇儿呢,可惜啊可惜。”
等到儿子离开了阳台,程挚才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缓缓靠向了椅背,看着面前澄澈高远的天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那本被合上的书,作者处写着三个字:应迦月。
念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可单看这三个字的时候,却并不觉得哪里特别。
那是一本以南宋为背景的科普类读物,没有掺杂太多个人的情绪,只是深入浅出地在讲述一些南宋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支持儿子的电视剧才去买了这几本书,可读着读着,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读一封来自很久以前的信件。
程挚活了快五十年,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毕竟太过于久远,不如当下这般真实。
望着面前空旷的景色,男人低低喟叹了一声,良久,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客厅走去。
“儿子——”
“诶,爸!怎么了?”
“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看你的首播吧。”
****
2008年。
女儿刚刚满八岁的时候,应建国带着她去了一趟昭华庙。
听说那里的香火很旺,无论是求学业还是求财,都能如愿以偿。
应建国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永不分离。
八岁的应迦月当时也很乖,不吵也不闹,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到处跑,就安安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