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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数学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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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个远支宗亲罢了,我怕什么?”
  贾似烟上前一步,不容置喙:“打,继续给我打!”
  一旁挨打的赵与芮几乎都快要哭出声了,他原本也只是嘴馋偷吃,却没想到给自家哥哥惹来这样的祸事,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喊道:“哥,救救我呀……”
  赵与莒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目光却直视着贾似烟,没有再看自己的弟弟一眼,似是不打算为他求情了。
  他的声音清冽如坚冰不可摧,却难免带了几分寒凉之意。
  “与芮,身为赵氏宗室子弟,宁可死,不可辱。”
  贾似烟整个人呆住,随后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给我甩脸色?”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身后突然响起嘈杂的议论声,她回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灾民包围了起来。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对着她指指点点,面露鄙夷之色。
  而后,应迦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木勺子。
  “脾气这么大,容易长痘痘的。”
  贾似烟没想到应迦月会突然站出来,还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皱着眉正要呵斥她几句,没想到应迦月转身对着灾民说:“我身为贾府二小姐,天性仁慈,善良美好,看到这种事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言语恳切,表情夸张,让人闻之落泪。
  赵与莒僵硬地回过头,看了应迦月一眼,便别过了脸,没有说话。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应迦月抱着手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这可怜的贾小姐,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舆论的力量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人一口唾沫下来,怎么都得大伤元气。
  贾似烟憋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面纱之下,脸涨得通红。
  如果公然和应迦月唱反调,那就砸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可要是咽了这口气,她又让应迦月这个臭丫头骑在了自己头上,平白叫下人看了笑话。
  她正要呛声两句的时候,应迦月直接走到她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笑嘻嘻道:“姐姐,你要是再欺负人,我就告诉叔父你一直在偷懒,让我扮作你的样子施粥,沽名钓誉。”
  贾似烟咬牙切齿,却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爹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应迦月依旧笑着:“你傻呀,我把面纱摘了不就完事了,上百只眼睛都看到是我施的粥,你还能照着我的样子整个容啊?”
  什么整容不整容的……
  贾似烟虽然没听明白,但也知道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她看了一眼周围议论纷纷的灾民,咬着下唇瞪了应迦月一眼:“今日先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我们走!”
  家丁们连忙松开被打到不省人事的赵与芮,跟在小姐的身后走了。芭蕉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应迦月一眼,目光里除了惊讶,还多了几分佩服,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姐吃瘪的样子。
  应迦月目送他们远去,低头看见贾似烟吐在地上的瓜子壳,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起来。
  瓜子壳是干垃圾还是湿垃圾?
  听到后面嘈杂的议论声,应迦月连忙回身拍了拍手:“好啦好啦,大家可以继续去排队了,下一锅粥马上就好。”
  灾民们见无戏可看,纷纷散开了,只留下赵与莒、赵与芮两兄弟还留在原地。
  一个是走不了,另一个是若有所思。
  应迦月走到赵与莒面前,笑盈盈地望向他:“看看,这是什么。”
  赵与莒低下头,看见了少女手心那枚玉佩,正是自己刚才给出去的双鱼纹玉佩,他惊诧地看向她。
  原来她刚才凑近对方说悄悄话的时候,便将对方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藏在了自己手心里。
  不等他出声询问,应迦月就自顾自地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赵与莒不解:“为何?”
  “你也说了这是你祖传之物,她强行佩戴,会损阴德的。”应迦月嬉皮笑脸地抓起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收好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要好好传下去,以后能卖很多钱的……”
  少女指尖温热的触感让赵与莒为之一震,刹那间便将手抽了回来,又急急背过身去。
  絮絮叨叨的应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行为在现代没什么,但对于古代人来说好像有点出格,便讪讪地挠了挠脖子:“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
  赵与莒将玉佩仔细收了起来,这才憋出四个字:“多谢姑娘。”
  双手藏进袖子,却没敢看她的眼睛。
  “别说这些了,我看你弟弟伤得挺重的,这里也没有能用的药。”应迦月左右看了看,“我让府上的车夫先送你们去城里的医馆吧,一会儿让车夫再回来就成。”
  没想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会这样帮自己,赵与莒敛了眉目,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应迦月愣了愣,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自己叫应迦月?那贾似烟的谎言就被拆穿了,回去肯定要找自己算账。
  说自己叫贾似烟?可拉倒吧,凭什么白白让贾似烟捡个人情。
  想到这里,应迦月微笑看向他。
  “嘿嘿,我叫红领巾。”
  “……”



第4章 追星
  赵与莒和车夫合力将不省人事的弟弟抬上了马车,应迦月又从身后递了些干粮给他:“你和你弟弟在路上吃吧。”
  少年一脚踏在车架上,另一脚顿在原地,带着几分迟疑接过了那袋干粮。
  “多谢姑娘。”他很是诚恳地道了一句谢。
  应迦月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小事小事。”
  不就是几袋干粮吗,反正也不是她的。
  “在下绍兴府赵与莒。”对方看向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应迦月一听是姓赵的,连忙对车夫说:“师傅,开快点,别耽误了伤势。”
  这年头姓赵的可都金贵着呢,随便死一个说不定历史都要重演。
  “开?开什么?”车夫愣了愣。
  “没什么,说错了。”应迦月连忙打了个哈哈过去,朝赵与莒挥了挥手,“朋友,江湖再见啦。”
  道了别,准备继续去粥棚干活,却在转身的时候踩到裙摆,差点摔了个大马趴。人虽然是没有摔倒,但这一踉跄之下,面纱也跟着脱落了一半。
  清风吹起薄纱,露出半张姣好的面容来。
  赵与莒怔怔看着,看她玲珑小巧的鼻尖,也看她娇艳可爱的唇珠,一时失神。
  应迦月把面纱戴好后,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开始怀念起穿短裤运动鞋的日子来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赵与莒轻轻放下帘子,看了躺在旁边的弟弟一眼,默不作声。
  马车动了起来,他却忽然掀开帘子,看向她的背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胶着在她背影上的目光温润而又绵长。
  如同夜半打在湖面的月光,清凉遥远。
  *
  把人送走了之后,应迦月又忙活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逮到时间休息,才在一旁的大石头边上坐了下来,伸了个大懒腰。
  旁边坐着喝粥的灾民都纷纷围了上来,亲切地叫她“活神仙”。
  对于这个玛丽苏的称呼,应迦月一开始还有点害羞,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叫我神仙怪不好意思的,不如叫我仙女吧?”
  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吹捧,应迦月十分满足地靠在石头上,懒懒地望着湛蓝的天空,边数云彩边听旁边的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太白昼见,上冲霄汉,这可是天将易主的征兆啊。”
  “朝廷颁了诏令严禁议论此事,你们可不要在这里胡说。”
  昨日……那不就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吗?根据经验判断,这种厉害的天象往往都和女主穿越有关!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应迦月一听到这些就来了兴趣,连忙竖起耳朵来听。
  “哎……想我当年也是太史局的生员,若非乱世,怎至于流落到这个地步。”
  周围人听说他这么厉害,连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真的吗?那你说这天将易主的消息是真的吗?太史局的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嗤笑了几声:“某些人的喉舌罢了,就现在太史局这些墙头草包,哪敌得上杨忠辅老先生十之一二。”
  杨忠辅这个名字,应迦月听着有几分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忍不住转头问道:“杨忠辅老先生是谁呀?”
  “仙女姑娘,您有所不知,杨老先生乃是在下的老师,他学富五车,只因《统天历》与天象不合而被罢职,我就是参与了当年的历法修治,才被撤了职,沦落到现在卖字为生。”
  “这样啊……”应迦月为他感到惋惜,看来公。务员在南宋也不能算是个铁饭碗。
  古代研究天象历法的学者,和霍金算是半个同行,说不定还能解释她穿越的原因呢。
  她思考了片刻,问道:“那我若是有关于天象历法的问题,能去请教杨老先生吗?”
  “当然可以!”对方很是热情,“巧了,他就住在城外西郊,离这里不远!”
  ****
  贾府。
  贾似烟换好衣裳来到正厅,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她使了个眼色,芭蕉便迅速支开了下人,将她带到了能听清对话的角落里。
  老爷平时接见外客的时候,是不允许有女眷在场的,只是贾二小姐向来飞扬跋扈,下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忍气吞声地在一旁站好,也不敢进去通报。
  “小姐,里头似乎是史大人。”芭蕉小声禀报道。
  贾似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位史大人正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宰相史弥远,也是她父亲原配史氏的亲哥哥,可怜这位嫡母去世的早,没过几天享福的日子,便丢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撒手人寰了。
  屋内,贾涉似乎对这位独揽朝纲、大权在握的大舅子并不客气,甚至还带了几分恼怒的意味。
  “婉晴早就许了人家,婚姻大事岂能随意更改!哪怕你如今只手遮天,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史弥远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婉晴是我妹妹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作为她的舅舅,我自然要为她挑选一门最好的亲事。而祁国公赵竑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婉晴嫁给他,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般天大的好事,你跟我说不?”
  即使是听到皇后两个字,贾涉面上也是不为所动的,
  贾涉搁下茶杯,淡声道:“小女福薄,不敢奢求凤位,唯愿她一生平安。实在承受不起史相的厚爱。”
  门外,贾似烟几乎要将下唇给咬裂。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难免对大姐心生嫉妒。凭什么她贾婉晴可以嫁给储君,而最受父亲宠爱的自己却不能?就因为她的娘是姨娘吗?
  屋内,史弥远见他不肯松口,又放下身段劝道:“此事我也是无奈之举,赵竑近日是越发不听话了,若是日后登上帝位,恐怕不会服我的管教,若是能将婉晴嫁给他,也算是多了一双眼睛替我盯着他。”
  堂堂天子竟然要服从宰相的管教,还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贾涉听完,有些无语。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史相还是请回吧。”
  “你!”史弥远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忍了忍,还是压着火气道,“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我过几日再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是个刚直不阿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听话的人,见贾涉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终于拂袖而去。
  门外的贾似烟连忙躲了起来,见人走了,这才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爹。”
  贾涉正烦着,看见女儿进来,便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城外的流民现在怎么样?”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休息了。”贾似烟清咳了一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爹,刚才舅舅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大姐姐已经许了人家,爹爹为什么不让我嫁给太子呢?”
  贾涉横了她一眼:“你想得倒美,你可是史相的亲侄女?”
  贾似烟没搭话,眼角却微微上挑,多了几分不甘与恨意。
  她自然不是了,她再威风,也不过是在贾府里头威风罢了。
  贾婉晴虽然没了生母,处处忍让自己,但毕竟是正正经经的嫡女,是当朝权相史弥远的亲侄女,这么想来,真是令人讨厌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贾似烟娇嗔道:“但我可是爹的亲女儿呀,女儿的婚事,爹总不能不操心吧。”
  ****
  城外西郊。
  应迦月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面前乌泱乌泱的人群,一时不解。
  她摘了脸上的面纱,使出高峰期挤地铁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你们……你们都是来找杨老先生的吗?”
  一名打扮精致的姑娘回道:“当然不是了,我们都是来看孟衍君的。”
  应迦月试探性地问了问:“孟衍君是谁呀?这里不是杨老先生的住所吗?”
  “天爷,临安竟有人不识孟衍君的?”
  那姑娘上下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却还是耐心跟她解答道:“我们孟衍君乃是临安第一美男子,不仅样貌世无其二,更精通星象、历法、数学、音律……”
  众人纷纷接话:“游戏、毬、马、弓、剑,莫不能知!”
  “这世上就没有孟衍君不会的东西!”
  一人盖棺定论,语气里满是骄傲和仰慕之情。
  “噢……这样啊。”应迦月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她大概知道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古代追星粉丝团了。
  “也难怪,孟衍君跟随父亲移居临安不过一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为首的姑娘笑着道,“你要找的杨老先生应该就在里面,孟衍君最近在拜访历法相关的学者,我们都是听到消息才赶过来的,就为了见他一面。”
  “多谢多谢。”应迦月朝里张望了一下,“那我今天还有机会见到杨老先生吗?”
  “恐怕是不行了。”对方摇了摇头,“杨老先生 自从被太史局革职之后,终日闭门谢客,除了孟衍君,没有几个人能见到他。”
  “好吧。”应迦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活动筋骨,在墙上压了压腿,又做了几个蛙跳和单脚跳。
  众人:“?”
  应迦月热完身之后,瞅准了一棵连接院内的大树,“噌——”一声就爬了上去,没等身后的姑娘们惊呼,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爷!是我看错了吗?她一个姑娘家居然敢爬树!”
  “还爬过去了……”
  ※※※※※※※※※※※※※※※※※※※※
  杨忠辅制定的《统天历》取回归年长为365。2425日,比欧洲格里历(现在的公历)早了三百八十年,超厉害的~
  关于古代女粉丝们吹捧秦九韶的那些,都不是我编的哇,我们男主在历史上就是这么牛逼,无所不能哈哈哈哈哈哈


第5章 九韶
  丞相府内。
  “相爷,妾身说的句句属实啊。”跪在地上的柔弱美人细声道,“太子近日越发不将相爷放在眼里了,不仅摔碎了相爷进奉的珍宝,还经常当着下人的面咒骂相爷。”
  史弥远黑着脸,眸色阴沉:“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种话,妾……妾身不敢说。”美人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道,“不过太子昨日还曾放话,等他来日做了皇帝,便要将相爷流放到恩州,让您也感受一下屈居人下的苦楚。”
  幕僚余天锡紧张地问道:“相爷派你监视太子举动,此事他可有所怀疑?”
  “不曾。”美人摇了摇头,“所以太子才会当着妾身的面说这些话。”
  “赵竑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枉我费心费力扶他做皇帝,竟如此愚蠢!”
  史弥远将玉杯狠狠砸向地面,瞬间溅起茶水和莹白的碎片,丫鬟小厮们都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收拾。
  美人连忙跪在他脚下:“相爷别气坏了身子。”
  史弥远头痛地按了按额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余天锡:“前些日子,让你寻找宗室子弟承嗣沂王王位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余天锡连忙答:“回相爷,下官遍寻大宋江山,终于在绍兴找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
  “兄弟两人一个名唤赵与莒,一个名唤赵与芮,是宋太。祖次子的十世孙,他兄弟二人早年丧父,生活与平民并无差别,然而两人却都品行端正,尤其是哥哥赵与莒,通身气度不凡,谦和有礼又不失风度,颇有天潢贵胄之态啊。”
  余天锡掐指算了算:“如果没有出差错的话,两兄弟现在已经进京,最迟明日便可带来拜见相爷。”
  史弥远问道:“你可同他们说明了真实的缘由?”
  余天锡连忙摇头:“尚未。”
  “那便好。”
  “相爷,您的意思是?”
  史弥远接过新沏的茶,扬眉道:“我能一手将赵竑扶上储君之位,也能制造第二个赵竑,取而代之。”
  余天锡听罢,打了个冷颤,跟在史弥远身边多年,他太清楚这位权相的手段了。
  当今圣上没有皇子,收养的第一个养子——景献太子,对史弥远言听计从,却没活过二十九岁。
  第二个养子便是如今的太子赵竑,向来不满史弥远擅权独断,以至于君臣两人关系僵硬,处处针锋相对。
  余天锡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史弥远,暗自想到,绍兴那两个孩子,会成为他的下一个傀儡吗?
  ****
  应迦月一手抓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裙子,深吸了一口气便翻了进去,层层叠叠的树叶挠在她的脸上,还有几分痒。
  低头一望,还挺高。
  她虽然学过散打,但毕竟都是皮毛,跳楼还是不敢的。
  院子里头的老槐树连接着这边的墙,应迦月决定沿着这棵槐树慢慢爬下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行为有点丢脸,光天化日强闯民宅,还公然翻墙爬树。好在这个世界没有熟人,就让她赶紧见到杨老先生,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吧。
  应迦月伸出脚尖试探性地够了够树枝,正要下脚的时候,突然呆住。
  她刚才踩到的,好像不是树枝?
  虽然也硬邦邦的,却很厚实,带着几分温热。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踩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那人干净的衣衫上沾了浅浅的脚印,似乎也僵住。
  应迦月吃了一惊,吓得立马把脚收了回来。
  肩上的力道骤然抽离,那人抬起头来,看向了应迦月。
  微风将叶子吹得簌簌作响,傍晚的日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毫不为过。
  应迦月一时看愣了。
  对方手上拈着棋子,就那么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是镶好的上古墨玉,不经意间便将她牢牢吸了进去。
  隔着千年风雨下的惊鸿一瞥。
  应迦月心神大乱,却只是紧紧抱着树枝,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招呼。
  “……嗨?”
  对方没搭理她,看回棋盘,落子,动作淡如流水。
  仿佛只是经过了一只猫儿,无伤大雅一般。
  尴尬的应迦月就那么抱着树枝,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树杈上,看底下那两人下棋。
  坐在紫衣男子对面的是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想必就是她要找的杨忠辅杨老先生了。
  她对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向来没什么好感,唯一觉得他做对的事情,就是拼命想把她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好给自己脸上贴金。
  正是因为这样,她现在在古代还能凑合过日子,虽然没有一个精通的,好歹都有所涉猎。
  就比如他们现在正在下的围棋,应迦月也能看出点门道来,他们现在应该是进入了小官子阶段,白棋局势相当危险。
  “罢了罢了,老夫认输。”杨忠辅大概是被对方杀得节节败退而心情不好,索性耍起了赖,“我年纪大了,自然是比不过年轻人。”
  应迦月仔细看了看棋局,发现黑棋逻辑严密清晰,一看就是步步极致计算的绝世高手。好在培训老师专门讲过古代名局的固定思维,所以也并不是毫无破绽。
  应迦月沉吟片刻,出声道:“杨老先生,别认输呀,走天元位左下一路!”
  杨忠辅骤然被点醒,豁然开朗,直接下子。
  棋局又回到了不相上下的态势。
  院子里微风阵阵,将片片落叶吹落在地,一派闲适祥和的样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
  男子清淡疏远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应迦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下来吗?”
  杨忠辅被点拨之后,整个人气都通了,连花白的胡子都比刚才更柔顺了。连忙笑呵呵地把木凳子搬过来,慈祥道:“小姑娘,你怎么挂在树上呀?上面风大容易着凉,赶紧下来吧。”
  “谢谢杨老先生!”应迦月瞅准了凳子想跳下来,却发现还是差了一大截。
  思前想后,便看向了那紫衣男子:“我下不来,你能帮我吗?”
  作为一个标准的颜控,那人的长相完全就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子长的,应迦月觉得自己多看几眼都要窒息,要是能被他抱下来,那可真是不枉此生了啊啊啊。
  对方抬眸看她,顿了片刻,才站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和绝世帅哥来个亲密接触,应迦月简直激动到飞起。
  却见他起身,将自己坐的凳子摞在了刚才的凳子上,高度刚刚够踩。
  应迦月:“……”
  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实在太凉快。
  她讪讪地踩在凳子上,正准备跳下来的时候,面前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指节棱角分明。
  袖子带起松木般醇和的气息,抚平了那些嘈杂的情绪,应迦月的心跳都跟着漏了半拍。
  轻轻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整个人便被牵了下来。
  人一站在地上,应迦月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将脸别了过去,还掩饰性地挠了挠耳朵。
  杨忠辅一边收棋一边笑着道:“看来这堵墙是挡不住孟衍君的风采了,临安城的姑娘家都被你收了魂,一个个追到我家宅子里来了。”
  紫衣男子偏头看向应迦月,淡声教训道:“身为闺阁少女,怎能随意爬墙上树,私闯民宅。若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直接去临安秦府递名帖就是了。”
  应迦月茫然地瞅着他:“我是来找杨老先生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是谁啊?”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对方黑了黑脸,竟一时失语。
  应迦月知道自己被当成门外的粉丝了,正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来意,和翻墙上树的无奈,就被对方的一句话震在了原地。
  “在下,秦九韶。”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应迦月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傻掉了。
  秦九韶很是守礼地退让了一步,低敛眉眼,淡声道:“姑娘若是有事找杨先生,在下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旋即转向了杨忠辅,拱了拱手:“今日不凑巧,改日再登门造访,同先生切磋棋艺,探讨历法之学。”
  应迦月还傻傻站在原地,拼命从脑子里挖出所有关于秦九韶的信息。看人快要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等等等等!”
  秦九韶回过头来,神情疑惑。
  应迦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是那么夸张,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想一个只会出现在历史书上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和教辅书上的画像完全判若两人,当然会想办法多确认几遍。
  “你真的是秦九韶吗?青营秦,机偶九,失嗷韶?”
  “就是数学书上那个秦九韶吗?就是那个杀了自己的儿子,中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秦九韶?”
  对方沉默了很久。
  半晌,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没有儿子。”
  应迦月知道自己现在跟外面的迷妹儿没什么两样,但是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大神,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


第6章 
  自从迁居到了临安,秦九韶就遇到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像这样见面先说一通胡话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用猜也知道签名是什么意思。
  他原本不想搭理她的,可对方死死抓着自己的袖子不放,眼睛里仿佛在放光,便一时心软道:“好吧。”
  应迦月开心了,连忙松开他的袖子,跑到杨忠辅面前:“先生先生,您这里有纸笔吗?”
  完全忘了自己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找谁……
  杨忠辅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自然是有的。”
  收了棋,便从屋里头取了纸笔递给她,还打趣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孟衍君同一个姑娘家说这许多话,确实有趣。”
  秦九韶拢着袖子,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带着几分骄傲睥睨之态。
  只是边写边轻声嘀咕了一句:“还说不是为我来的。”
  “你在说啥?”应迦月没有听清,便凑近了听,“我没听见。”
  秦九韶正认认真真地写着自己的名字,耳畔骤然传来小姑娘的呵气声,他偏过脸,便对上了她隽秀清丽的眼神,一时怔了怔。
  应迦月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又出格了,只探出头,往近处看了看他的字,发现他的字迹略偏锋利,险劲有力,比起那些书法大家也绝不在话下。顿时感慨,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优秀,都找不出啥缺点呢。
  贪得无厌的地主婆应迦月开始压榨他:“多签几张,多签几张。”
  秦九韶其实是想拒绝的,但看她兴奋雀跃的模样,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于是也没多说什么,给她多写了几张。
  应迦月小心翼翼把签名收了起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突然灵机一动,一拍脑袋道:“我怎么忘了特签!”
  她直接坐了下来,将自己的外裙轻轻一掀,微风扬起,便齐整地铺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下来,应迦月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娇媚,只是她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将这几分妩媚收的恰到好处。
  秦九韶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半晌,将脸别了过去。
  一旁的杨忠辅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连忙转过身去嘟囔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视,可视!”
  应迦月指着自己铺好的裙摆,轻声呼唤他:“大神,签这儿吧。”
  秦九韶僵硬地拿起笔,在她面前轻轻蹲了下来,掀开眼皮看着她。
  “你就签:TO亲爱的应迦月同学,古代超级学霸秦九韶在此祝你高考顺利,考上九八五,走上人生巅峰!”
  秦九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段话,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但念在这个姑娘神志不清的份上,也就没有计较,只疑惑了一句:“兔?”
  应迦月点头如捣蒜:“对对对,TOTOTO。”
  等秦九韶写完站起来后,应迦月看着自己裙子上的“兔亲爱的应迦月同学”,还是懵了一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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