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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数学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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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儿?”
  “不是让咱们培养感情吗?还愣着干什么。”秦九韶没再多言,大步朝前走去,应迦月连忙提起裙摆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说好的让她带着他逛楚州,怎么好像反了似的?
  这已经不是应迦月第一次逛楚州城了,比起秦九韶还是更熟悉几分,她终于找回了东道主的场子,一路给秦九韶介绍道:“这里是楚州重建的书院,这里的湖荡马上就要连成一片了……这条巷子里有家特别好吃的面馆,要不要去尝尝?”
  秦九韶睇着她道:“不是刚吃完吗?”
  应迦月终于察觉到自己有些没话找话,摸了摸鼻子道:“是哦。”
  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只好带着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路过一家店的时候,应迦月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年轻的相公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从身后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看着面前的佳人道:“娘子,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那佳人定定地回望他:“只要是李郎送的,茉儿都喜欢。”
  被唤作李郎的年轻男子闻言,轻轻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木簪:“我为你戴上可好?”
  那木簪的木料极其名贵,雕刻也是精美非凡,佳人看了喜不自胜,羞涩地别过脸去。李郎为她戴上木簪,衬得她的脸更加明艳动人。
  才子佳人,如诗如画。
  应迦月站在原地,默默观看了一场原生态的现场古装大戏,不由得心驰神往。
  由衷感叹道:“真好。”
  忽然开始怀念起在现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剧的日子了,现在想看剧只能跑到大街上在线观看……
  而秦九韶自然也目睹了全程,清咳了一声,颇有些不自然道:“你也喜欢木簪么?”
  应迦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送自己礼物,差点喜极而泣。
  心想秦九韶送给自己一把防身的匕首,她都当成宝贝随身带着,睡觉还要压在枕头下面辟邪,这要正儿八经送自己一个礼物,还不得供起来啊。
  但是簪子这种东西,她确实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她也不太喜欢梳妆打扮。
  想到这里,应迦月道:“不是很喜欢。”
  秦九韶从来没有送过女孩子东西,顿时扬眉:“那你喜欢什么?”
  应迦月学着那佳人的样子,别过脸羞涩道:“只要是秦郎送的,月儿都喜欢。”
  “……”
  被这句秦郎震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秦九韶恢复了神色,忽然开口道:“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这世上东西便可。”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倨傲,颇有些睥睨之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一样。
  应迦月生了刁难之心,凑近他道:“我想要乐高,你能送我吗?”
  她从小就喜欢玩乐高,房间里堆了一大堆没来得及拼完的。穿越到南宋之前,还差半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她老爸本来奖励她高考完就送她一套乐高,可惜这辈子都无缘得到了。
  秦九韶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得问道:“乐高是什么?”
  应迦月目光狡黠,睫毛忽闪忽闪:“你可以理解成一堆小积木,通过拼接,可以任意变幻造型,比如小房子啊、小桥什么的。”
  秦九韶沉吟片刻,看向了她的眼睛,勾唇道:“那简单。”
  “?”应迦月顿时僵住,“你你你会做乐高吗?”
  “试试。”


第36章 榫卯
  刘禀刘统制在楚州威望极高; 不少百姓都同他打过交道。进了院子; 只稍微说了几句; 又给了些银子,那木匠老张头便连忙腾出了一块地方; 让给了应迦月和秦九韶。
  老张头辛辛苦苦做活多年,还是头一次招待这么多贵客,搓了搓手,有些紧张道:“家中简陋; 还请各位贵人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秦九韶看了看老张头未做完的那些家具,由衷道,“张伯手艺精巧绝伦; 技艺高超,有机会定要向您讨教一二。”
  老张头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怎么敢?怎么敢?诸位光临寒舍; 已是荣幸啦。”
  应迦月笑嘻嘻道:“是我们要多谢张伯才是。”
  老张头知道她是楚州太守的女儿; 原以为和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女眷一样不好惹; 没想到是个平易近人的姑娘; 这才放松许多:“院子里的东西你们尽管用,缺什么就来找我!我就在前头忙活。”
  “欸!您忙去吧。”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微风阵阵; 木香四溢。奔波数月; 难得有这样安逸清闲的日子。
  “想要个什么。”秦九韶开口; 打破了这份寂静。
  应迦月看了一眼这座院子; 只觉得若不是战乱年代,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每日喝喝茶看看书,也算是一桩逸事。
  于是糯糯道:“我想要个小房子。”
  “嗯,好。”
  秦九韶捡了块趁手的木料,在手中掂了两下,这才坐了下来。
  应迦月连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拍了拍身上的灰,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原以为他起码要构思一下再动手,没想到那坚硬木料到了他的手中,竟像巧克力一般柔软。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拿着工具,刨、凿、锯,不到片刻就做出了两三个部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边。
  作为一个捏橡皮泥都要深思熟虑的人,应迦月不禁问道:“你……不需要画图纸吗?”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日光,秦九韶从容道:“自在心中。”
  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很少和身边的人攀谈,即使是应迦月也不例外。整个过程毫无互动感,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应迦月几乎怀疑自己正在看某档匠心纪录片。
  哎,这颜值加上这手艺,要真是纪录片,恐怕弹幕都要刷屏了。
  她支着下巴,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从他翻飞的手指一直看到凸起的喉结,从线条硬朗的下颌看到那双专注的眼眸。细密的睫毛拢了下来,很好的掩盖了他眼中的傲气,整个人显得亲近了许多。
  “别看我了。”显然意识到了某个游手好闲的人正在打量自己,秦九韶偏过头来,善意提醒道,“你有这工夫,不如看看制作过程,省得一会儿拼不起来。”
  “怎么可能拼不起来?我玩乐高很厉害的。”应迦月拍了拍小胸脯,嚣张道,“我小时候参加乐高比赛还拿过一等奖呢。”
  “是吗?”秦九韶嘴角扬了扬,“那么,拭目以待。”
  虽说夸下了海口,但是应迦月还是偷偷瞟了好几眼,看着看着,表情就从诧异到震惊再到瞠目结舌。
  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乐高有点不太一样?
  她想象中的乐高,虽然形状各有不同,但每个部件上都有一样大小凸起的小圆点,所以很好拼。
  然而秦九韶做出来的这些部件……
  每个连接点都是完全不同的形状,长方体、梯形体、多面体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十字、锯齿,以及她无法命名的各种层峦叠嶂体……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她毕生所学。
  她甚至怀疑秦九韶只是随便雕雕而已,这些奇形怪状的木头怎么可能拼出来一个个完整的房子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院子里,重复而又枯燥的动作还在继续着。
  以学渣之心度学霸之腹的应迦月很快便看累了,强撑着眼皮昏昏欲睡。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所有的构件都已完成,秦九韶终于放下手中的圆凿,看向了一旁睡得正酣的少女。
  想叫醒她,却又将手收了回去。
  薄暮时分的太阳并不算张扬,淡金色的日光微微洒在她的脸上,朦胧的轮廓柔和而又美好。
  秦九韶复又拿起凿子,捡了块浅色的木料雕刻了起来,不到片刻的工夫,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姑娘就成了形,憨态可掬,和一旁呼呼大睡的应迦月极其神似。
  微风悠悠吹了过来,一缕头发调皮的横在应迦月的嘴唇上,随着呼吸不住地起伏。
  秦九韶凝神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伸手将那缕发丝轻轻别开。
  嘴上一痒,应迦月顿时动了动。
  察觉到她醒了,秦九韶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把手收了回来。
  应迦月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过来:“咦,我怎么睡着了。”
  秦九韶轻咳了一声,表情不自然道:“都没什么兴趣,可见你也不是真心想要这个礼物。”
  听到这话,应迦月一下子清醒了,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真心想要的!”
  说完才发现,秦九韶刚才那句话怎么觉得有点傲娇呢?
  秦九韶剑眉扬了扬,用下巴指着面前的作品道:“拼吧。”
  “好!看我的!”豪气冲天的应迦月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拼房子,可目光一转到桌子上,整个人就傻眼了。
  看着面前毫无章法的木头块,应迦月的心中缓缓升起了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应迦月和那堆木头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秦九韶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应迦月不想在秦九韶面前丢人,决定和木头王国斗争到底,于是拿起了其中两块形状接近的构件,试图合到一起,可却怎么也拼不起来,她又换了好几个,终于成功拼出来了一个正方形。
  然而对于那一堆木头块来说,这个成功的部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应迦月瘪着嘴,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秦九韶:“大神,要不你先给我示范下?”
  “可以啊。”秦九韶坐正,剑眉微微挑起,“一个构件一个小红花。”
  “成交!”应迦月满口答应,顿了顿,问道,“你怎么还记得小红花?”
  “收集起来很有成就感。”
  应迦月不作声了。
  然后她就看到那堆木头在秦九韶手里像是活了一样,卡槽一个对准一个,严丝合缝,宛如天成。
  伴随着咔咔咔的声音,手指上下翻飞,一个精美绝伦的园林就逐渐成了形,有亭子和假山,有木屋,有院子,甚至还有一片回廊。
  他一边动手,一边不忘向应迦月解释道:“凸出的地方叫榫,凹进去的地方叫卯。这个叫勾挂榫……这些叫托角榫,都是榫卯中比较常见的连接方式。”
  其实应迦月并听不懂,但还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秦九韶耐心讲解道:“嗯,你看这里,用这个小舌入槽,就可以固定。”
  看着看着,应迦月差点就要给跪下了,流下了没有见过世面的泪水。
  到底是收到了个啥啊……
  这哪里是乐高,这简直就是终极加强版鲁班锁sssss。
  大神……我只是想要个普普通通的积木而已,你真的太高估我的智商了。
  头号迷妹儿应迦月对秦九韶的崇拜又深了几分,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会这个啊?”
  在她心目中,秦九韶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神,每天钻研学问还来不及,居然实践能力也这么厉害。
  秦九韶淡声道:“我父亲是工部郎中,你说我为什么会。”
  应迦月有点没听懂,沉思了很久,还是问道:“工部郎中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秦九韶瞥她一眼,“工部掌管天下营造之事。”
  “噢,”应迦月这才反应过来,化身八卦记者,星星眼看他,“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吗?”
  秦九韶认真地想了一下,答:“不想做的事。”
  有道理……
  秦九韶没有再与她闲话,而是取出刚才做好的木人小姑娘,轻轻放在了木屋前面的院子里。
  于是原本略显冷清的园林多了几分烟火气,有了几分家的样子。
  “送你。”
  “谢谢大神!”应迦月感动的热泪盈眶,将那园林端在手上仔细欣赏了起来,奇怪的是,整个结构连一个钉子也没用,却稳如泰山,就算是用力去拽也不会散架,顿时佩服起古人高超的智慧来。
  应迦月撑着下巴,感叹道:“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家里,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秦九韶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心中暗自思量了起来。
  不知道秦九韶把这句玩笑话当成了真,应迦月仍旧在欣赏这辈子收到的最神奇最珍贵的礼物。
  看了半晌,忽然觉得那一个小木人杵在院子里实在孤独,便问:“小姑娘是在等她的相公吗,她的相公去哪里了?”
  秦九韶的语气颇有几分嫌弃:“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应迦月觉得委屈,小声道:“我好奇嘛。”
  秦九韶只雕了一个小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看见应迦月满怀期待的眼神,心中低低喟叹一声。
  “小姑娘的相公,忙着做木工,还未回呢。”


第37章 保护
  秦九韶的声音很低; 应迦月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咬着下唇; 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甜蜜,没想到他平时看起来一板一眼的; 内心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薄情,还会说这样的话来哄她高兴。
  等在院子里的小姑娘,在外头做木工的相公。是指他们两个人吗?
  就算他不是这个意思,她也默认了!
  想到这里; 应迦月抓着秦九韶的袖子,小声央求道:“那你快让他回来吧,小姑娘等得着急了。”
  秦九韶无奈; 便又随手雕了个小人给她,三下两下便搞定了。
  只是这一次的小人看上去颇有几分粗糙,除了发髻和衣裳能勉勉强强看出来是个男的; 其他地方都不忍直视; 连嘴巴和眼睛都没有……
  应迦月接过来;  拿起两个小木人做了个对比; 感叹道:“大神,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这么粗糙的小人怎么配得上秦九韶的神仙颜值……
  秦九韶瞥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你好看就行了。”
  应迦月又被甜齁到,攥着他的袖子又紧了几分; 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撒娇道:“你怎么这么好呀!”
  少女的香气隐隐拂来; 像个猫儿似的蹭着自己的肩膀; 有些发痒。
  秦九韶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外人在场,这才维持原状没有动,只神情冷漠道:“我不好,只是今天心情好。”
  原来是这样。
  “我全拼好了多没意思。”秦九韶提议道,“要不我拆了,你再来试试。”
  “不了不了不了!”应迦月黑着脸,用尽全身力气在拒绝。
  就算再看上几百遍,她应该都拼不回来吧……
  趁着他心情好,应迦月蹬鼻子上脸道:“咱俩再要个女儿吧。”
  “……”秦九韶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孩家。哪有还没过门就商量着要生孩子的道理?比自己这个大男人还要殷勤。
  于是轻声斥道:“这话要是传到你父亲耳朵里,看他不教训你一顿。”
  应迦月没皮没脸地笑道:“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不告诉他不就成了。”
  秦九韶无法反驳,忽然想起,依应伯父的性子,非但不会责骂应迦月,说不定还要带头鼓掌才是。
  于是别过脸去,默默雕小人,懒得同她计较了。
  应迦月兴致勃勃地看着,边在一旁叽叽喳喳道:“我连咱们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叫秦天柱,你觉得怎么样?”
  “……”秦九韶沉默了一秒,毫不留情地点评道,“真难听。”
  末了又补了一句:“儿子叫这个名字还差不多。”
  应迦月突然沉默了下来。
  原本在旁边喋喋不休的人忽然不说话了,倒有些不习惯起来,秦九韶偏头看她:“怎么了?”
  应迦月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聪明如秦九韶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联想到之前的几次对话,淡淡问道:“为什么只生女儿,不生儿子。”
  应迦月愁眉苦脸,如临大敌。
  这个要怎么回答呢……怕哪天不小心就被你杀了?
  虽然就目前看来,史书上说秦九韶性格残暴几乎就是无稽之谈,她所认识的秦九韶,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根正苗红的斜杠青年。
  忠君爱国、才华横溢,关心国计民生,也对身边的人温柔以待,完美的不像是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的人。
  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头没底,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史书写成那样……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执拗,秦九韶直接将儿子女儿一同雕了出来,小巧玲珑,憨态可掬。
  他轻轻放在了小姑娘和小相公的身边,固执道:“儿女双全才是最好。”
  看着他清隽的眉眼,应迦月一下子就有些鼻酸,深深自责了起来。既然选择了要嫁给这个男人,那她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同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连她都不信任他,那还会有谁相信他呢?
  如果可以,她愿意陪他经历往后的种种。如果他真的是被人污蔑的,她便陪着他洗脱冤屈,就算穷尽毕生心力,也要努力为他正名。
  想到这里,应迦月母鸡护崽似的,将那木雕的园林搂在自己怀里,谁也不能从她手里抢走。
  秦九韶有些疑惑地扬眉:“你做什么呢?”
  应迦月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坚定道:“从今以后,我保护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秦九韶怔了怔,复又轻笑了起来:“我身手又不差,哪里用得着你保护?”
  应迦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怀里的木雕,心酸不已。
  有时候并不是身手好就能保护好自己的,那些躲在背后的流言暗箭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几篇信口胡诌的污蔑文章,就能让一个人万劫不复。
  看到应迦月独自黯然神伤的模样,秦九韶有些不明所以,以为她同往常一样,在担心他打仗受伤之类的问题。
  于是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
  这日,贾涉写完辞表之后,便用应迦月送给他的私印在左下角盖上了章。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一遍,轻轻吹了吹还未干的墨迹,只觉得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他深知朝廷积弊已久,单靠个人的力量是无力回天的,尤其史弥远如今势力如日中天,与他作对便是死路一条。
  时至今日,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与其拖着病体同史弥远、李全、许国等人苦苦斡旋,倒不如辞去一身官职落得个轻松,等日后养好了身子再重返朝堂也不迟。
  “大人,轿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好。”贾涉将那封信收了起来,被人搀扶着,缓缓上了软轿。
  到了管家湖开挖的地方,秦九韶早已经站在那里了,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和身边人在说些什么。
  应纯之正在给手下分配任务,看见贾涉到了,便走过来道:“贾老弟啊,你说你,明明身子不好还非要过来,好好休息不成吗?”
  贾涉摇了摇头:“我身为淮东制置使,管家湖又是淮东防务大事,怎么能闲在家中呢。”
  辞表还未递上去,只要还在职一日,便要在其位,谋其政。
  应纯之拿他没办法,索性也不劝了,只转身看着秦九韶的背影感叹道:“你还真别说,我这贤婿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错综复杂的湖荡到了他的手上,竟不到半日便有了具体的规划,你瞧,大伙个个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贾涉睇了他一眼,颇有几分嫌弃:“迦月都还没有过门,你就一口一个贤婿,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贾涉凝视着秦九韶的背影,沉声道:“我已经上表向朝廷举荐他为新任制置副使,希望他将来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守住大宋国门。”
  应纯之吃了一惊,诧异道:“什么?”
  “怎么?”贾涉斜了他一眼,“以他的才能,做宰相都是绰绰有余,区区一个制置副使,我还觉得亏待了他。”
  秦九韶看见贾涉到了,便放下手中的事走了过来,朗声道:“老师,学生有个建议,管家湖将来是楚州重险之地,九韶认为,可借管家湖的便利大力训练舟师,以备战时之需。”
  “你说的没错。”贾涉赞赏的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飞来长剑,直直朝他刺来——
  贾涉惊得连连朝后躲避,秦九韶紧皱眉头,腾空而起,随着“咣”一声巨响,直接用胳膊将那飞剑打出三尺之外,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劫后余生的贾涉这才缓了口气,牢牢抓住身边的扶手,可也吓得不轻,气都有些没喘上来。
  秦九韶凌厉的眉眼扫了过去,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一群人很快被应纯之的手下控制了起来,为首的人直接冲着贾涉骂道:“贾涉狗贼!您这靠忠义军卖命所得的制置使之位坐的可还舒服?史丞相重赏李全李大人,你却屡次上书称李大人为盗贼,如今又秘密上报李大人谋逆,究竟是何居心?”
  这语气一听便知道是李全的部下。
  贾涉气得手抖:“你胡说什么?李全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部下,我怎么可能污蔑李全谋逆!”
  那人恨恨道:“不是你还有谁?你蓄意分化忠义军,处处提防李大人,军中谁人不知?”
  秦九韶皱着眉听了片刻,分析了一下局势,转头对贾涉道:“秘密上疏之人定是荆鄂都统制许国。”
  “没错。”应纯之沉声道,“许国一心想要取代你的位置,也不是第一次上这等折子了。既能挑起李全的反心,又能给你一记重拳,定是他所为!”
  贾涉听罢,顿时了然。
  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虚弱道:“你回去告诉李全,我贾涉若是……”
  “我呸!你这狗贼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快快受死吧!”那人朝贾涉吐了一口唾沫,挣脱了兵士的手,便要朝贾涉扑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秦九韶一脚踹翻在地,连牙齿都掉了两颗,鲜血直流,惨叫不已。
  秦九韶冷眼看着他:“把人带下去。”
  此时,心力交瘁的贾涉却再也受不住了,他目光悲怆,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便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众人连忙冲了上去:“大人!”
  秦九韶和应纯之见状,也顾不得处理李全的手下,连忙冲上去扶住了他:“快,快去请大夫!”
  ※※※※※※※※※※※※※※※※※※※※
  前五十条评论有红包~
  因为没有详细写李全、史弥远和贾涉之间的恩怨(大家应该也没兴趣吧哈哈),所以可能会有点看不懂,总而言之就是奸臣史弥远的昏庸决策导致了这一结果……历史上的贾涉就是在打完胜仗之后决定辞官,最后被这些人气死的。
  ————
  上一章推荐的基友籽潋的文文改名叫做《大魔王的金丝雀》啦,怕大家搜不到,我重新挂一下下~
  文案:历劫反复失败后,路烟被迫嫁给凡间那位权倾朝野的皇叔
  一切都不太顺利地进行到第二次洞房花烛夜
  路烟哆哆嗦嗦,痛哭流涕:MMP真是日了狗了!
  独孤或:本王属虎!
  …
  路烟的任务是迷惑独孤或,说服他做掉昏君一统天下,可是美人计根本不管用
  今天又是被拒绝的一天,我明天再来TAT
  …
  飞升后,路烟也一直不愿相信自己会穿成了一只金丝雀
  直到嫁给红枫林那位大魔王,生下一颗金蛋,孵出个小人儿……
  路烟咬着手帕哭唧唧:他一定是出轨了,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我QAQ
  她瞥向男人,委屈巴巴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独孤或扔了蛋去抱娇妻,从她眼睛里读出了问题所在:“这蛋不是你生的吗?”
  她更是委屈:“是你孵的呀。”
  蛋:我只是个意外。


第38章 被掳
  应迦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提着裙子就朝里屋狂奔而来。
  她跑的太急; 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给绊倒了,膝盖被地面磕破了一小块。看见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贾涉; 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膝盖也痛心上也痛。
  秦九韶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难掩哀色,轻声道:“老师有些话要同你说。”
  应迦月几乎是踉跄着走到贾涉面前的; 她趴在床边看着叔父,原本是四十多岁年纪,短短几个月下来就苍老的如同花甲老人; 整张脸苍白又憔悴。
  贾涉原本睁着眼睛看着帐子的顶端,呼吸微弱,听见她来了; 这才缓缓将头转了过来:“你来了……”
  应迦月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 凑上前去听他说话:“叔父; 我在; 我听着呢。”
  也许是因为回光返照的缘故,贾涉说话的声音也顺畅了许多,脸色也跟着好了几分,他甚至还想要强撑着坐起来; 可实在没力气; 最终也只能是侧着头轻声道:“我的这几个孩子里……贯道和明道资质平平; 婉晴性子软; 似烟心胸狭窄……唯有似道天资聪颖,却同他的胞姐一样容易走偏,你毕竟同他们一起长大,若是有机会,替叔父看着点……”
  为了托付自己的子女,不惜拜托一个晚辈,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让人看着酸涩不已。
  应迦月呜呜哭着:“迦月知道了。”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第一个对她表露出善意的人,便是贾涉。抄的第一份东西也是贾涉为百姓收集的药方,这样一个 内仁外义的亲人就要离开了,焉能不难过?
  贾涉缓缓从胸口摸出了一封信,看向秦九韶,叹道:“原本想辞官举荐你做淮东制置副使,可眼下淮东这个情况,反倒会害了你……以你的人品才学,也不必我多此一举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要好好对迦月……”
  立在一旁的秦九韶心中悲痛,喉头哽咽道:“学生谨记在心。”
  听到贾涉临终前还不忘嘱托秦九韶照顾自己,又看到那封信落款的私印正是自己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应迦月就又没由来的一阵鼻酸。
  贾涉看向应纯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史弥远纵容无度,李全势力已然坐大……我已下令,将原驻屯镇江的八千兵士转移到楚州城,交由你统帅。纯甫兄,别让我失望……”
  应纯之眼眶通红,握着老朋友的手,宽慰道:“贾老弟,你放心吧,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也会守住大宋国门。”
  贾涉这才欣慰地笑了起来。
  亲人、学生、至交,该嘱托的都已嘱托了,只可惜,没能死在战场上。
  恍惚间,他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看见自己远在临安的子女,听见史氏去世前的叮嘱,还想起胡姝年轻的时候在溪边的那一抹笑。
  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纯臣,为官多年也有自己的私心和打算。父亲仗义执言,被奸臣报复含冤而死。少年的他奔走十年为父亲翻案,终得以平反。没有功名,没有煊赫的家世支撑,做到如今号令淮东的朝廷大员,个中艰辛,唯有他自己知道。
  可对于大宋,他却是从头到尾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点懈怠。至于奸佞当道,内忧外患,已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颠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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