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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成长实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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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她伸手拉住了阿音的手,暖意从手心清晰地传过来:“没关系的,我等着你相信我。”
“阿音,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阿音脸上才露出迟来的茫然。二公主对自己一直好得过分,她看得清楚,却并不理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有什么值得她另眼相看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救了他?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个时侯水底从容不迫的二公主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救。
她长长地叹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想,这宫里头的人,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
还是出宫好。
☆、姐姐
天气一日日地更加热起来。这一日阿音在廊下寻了有风的地方坐了,边上放了新送过来的莲蓬,一个一个地剥了出来放在边上玛瑙的盘子里,等二公主午睡醒来拿过去尝鲜。
一个人做活虽然无人说话显得有些无趣,却因为专心而动作极快。一筐子莲蓬剥了大半,也不过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却忽地听得太后养着的鸟儿叫了两声万福,抬头一看,就见庄嬷嬷正缓步行来。
当年冷宫中雅致风流的庄嬷嬷如今收敛许多,又多出几分端庄来,看着年岁平白多出来三岁。见了阿音,脸上露出一丝儿微笑,冰丝的帕子在脸上抹了抹,笑道:“你倒是肯做事。”
阿音连忙起身行礼,又要请庄嬷嬷进屋去坐,庄嬷嬷拒了,自己取了个小宫女们平日里坐的竹凳坐了,闲闲道:“公主殿下身边,如今也只有你是真心实意为公主着想的了。”
这话阿音不好接,于是只是微笑,手上动作不停。庄嬷嬷见了心中如何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愈发莞尔,道:“你心里头点子念头,还是早日罢了才好。殿下心中对你是不同的,轻易不会放你出宫。”
阿音手上动作一停,随后继续剥莲蓬。她的手指洁白修长,又格外匀称,庄嬷嬷见着,不由想起古人“素手剥新橙”之语,如今套到她身上,也不逊色几分。
一时呆了片刻,方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轻声道:“我知你素来机警,只是如今宫中不太平,跟在公主身边的时候,还要更加机警些才好。”
阿音低头盯着手中绿色的莲蓬,一颗一颗地将莲子剥出来,口中道:“嬷嬷这话说得,我却不懂。殿下在宫中也是主子,又有太后娘娘庇护,何须要做宫女的机警?况且,又该如何机警,莫不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成?嬷嬷就算当真想让奴婢这般做,奴婢也是做不来的。”
庄嬷嬷不料她居然这般说,显见的是略有些怨气的,不免一怔,随后轻声道:“蒋贵妃宫中的时候,你警醒些就是了。若是公主有什么事,你也逃不开去。”
话音一落,就见阿音抬头看她。十一二岁的少女,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全然不似少女那般天真娇憨,露出掩藏不住的讥讽。
“既然嬷嬷早就知道,只需向太后娘娘禀告了,护着公主殿下,打消了贵妃娘娘的打算就是了。如今却要放任贵妃娘娘,反倒要做奴婢的警惕些,嬷嬷是在想什么呢?”
庄嬷嬷一滞,又听她说:“想来不过是想要火中取栗,谋些好处罢了。只是这好处到底有多大,要让嬷嬷用公主的安危来谋取?”
“嬷嬷可曾想过,若是奴婢一时失察,没能护住殿下,嬷嬷又当如何?”
庄嬷嬷对着她那双清亮眼睛,不料她这般不高兴,心中情绪复杂。明摆着她是在为公主抱不平,有些事却不好说,最后只是一声轻叹,伸手要去拍拍她的肩膀。
手伸出去,阿音却顺势就站了起来,将那玛瑙的盘子取了,口中笑道:“嬷嬷稍坐片刻,奴婢且先将这零嘴冰镇了再过来陪嬷嬷闲聊。”
留了一地的空莲蓬,阿音走得飞快,庄嬷嬷失笑,起身也走了。
既然是关心公主的,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左右事情已经告诉她了,她自然知道。
等阿音出来,只留一地狼藉,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心中郁郁片刻,叫了小宫女过来拿了扫帚清理了残局,自己掀了帘子盘算庄嬷嬷说的话了。
这边庄嬷嬷与阿音透了信,回了太后身边。等太后歇了起身,不过是出去了片刻,回来之后就听得太后含笑问起方才她去找阿音说话的事,心中透亮,太后对自己不放心。借口早已想好,提了提冷宫中与阿音的旧事,叹道:“奴婢也是想着当日的香火情,如今过去提点她一二罢了。听说她跟着兰心学规矩,学得很是平平,奴婢也是想着她在公主身边伺候,若是学得不好,怕丢了公主的面子。”
太后含笑抚掌,道:“难怪那丫头下了你的面子,原来你居然是去说这番话的。若是哀家也不爱听,纵然是哀家做得不好,也不是耐烦旁人来说的。”
庄嬷嬷低头应是,只是苦笑一声,心中一凛,自己与阿音说话之时,四周分明是无人的,怎地连自己与阿音不欢而散的情景都被说得分明?
一时想不明白,只在心中暗暗留心起来。
阿音被庄嬷嬷提醒了,虽说当日说得颇为不客气,心中也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一日跟着二公主去了蒋贵妃宫中,蒋贵妃依旧是极为热切地招待着,将大公主也叫了过来,让两个公主一块玩耍,自己含笑看着。
良久,她感叹道:“如今见着你们这般玩闹,倒是有些可惜本宫的孩子没福气了。”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阿音偷偷抬眼去看,就见她眸光闪亮,低头垂目的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上翘,不似感伤的模样。连忙低下头去,看着大公主与二公主说话,二公主一脸似听非听不想与大公主闲聊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坐在那里,却想不到蒋贵妃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想着,忽地就听宫女来报,说兰美人来了。
兰美人就是如今宫中那有孕的嫔妃。自她有孕,蒋贵妃的赏赐流水般地送了过去,陛下却不曾给她什么脸面,宫中多有传言,说兰美人这一胎一生下来,只怕就要被送到蒋贵妃身边养着。兰美人只怕拼命一场,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话说得言之灼灼,偏偏看蒋贵妃与陛下的架势也似乎确有其事,兰美人自然是深信不疑。她原本也不奢望自己能养自己的孩儿,却又担心蒋贵妃心中有芥蒂不肯好好待自己的孩子,故而虽陛下让她好生在自己殿中养胎,却也殷勤前往蒋贵妃宫中伏低做小,只求将来蒋贵妃能善待自家孩儿一二。
阿音不知这其中许多,却知道兰美人这些时日与蒋贵妃多有往来,心中很是为兰美人可惜了一番。这美人美则美矣,却是个没脑子的。她是断然不信陛下膝下空虚纯粹是运气不好,其中定然少不得蒋贵妃的手笔。
况且那太医提醒在前,庄嬷嬷提醒在后,她也不会觉得自己将蒋贵妃这般往坏了想有什么不妥当。只可惜如今蒋贵妃势大,太后又是个不管事的,二公主还得时时前来在蒋贵妃面前殷勤探看才能在宫中活得更好,否则她是半点都不希望二公主与蒋贵妃有什么往来的。
正这般想着,就见兰美人扶着宫女的手臂,袅袅婷婷地进来了。
兰美人如今月份还浅,身姿看上去依旧窈窕,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阿音偷偷瞥一眼,却是惊讶了片刻。兰美人这般姿态,让她想到了如今已然仙去的荣嫔,两人神态之间多有相似。
只是荣嫔气质上更胜许多,恰似水面清圆,莲花不胜凉风娇羞,这兰美人如同岸边垂柳随风而舞,柔弱是柔弱了,却也有自己粗陋的地方。
她不免在心中想,若说陛下喜欢蒋贵妃这一款,怎地一个荣嫔一个兰美人,却都是这样弱质芊芊的风格?
一时走神,回神的时候已经听得蒋贵妃含笑对兰美人道:“妹妹如今身子重,就不必时时往本宫这边走了,若是出了什么事,难免让陛下担忧。”
兰美人连声说不碍事,陛下派来的人很是妥帖,伺候得极为精心:“况且臣妾不过是来看望娘娘,娘娘宫中是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阿音居然分不清,兰美人到底是不是在讽刺蒋贵妃。
蒋贵妃却当然这样想,一时眼中厉色闪动,面上却笑盈盈,嗔道:“你这话说得,本宫倒是要更当心才是。”
连忙吩咐着让宫女们更加用心地伺候,万万不可让兰美人出了什么事。兰美人连称不敢,又起身谢蒋贵妃,热闹非凡。
片刻之后,宫女们送了吃食进来,阿音看着都是往日里惯用的点心,唯有一盏点心却看着新鲜。翡翠为杯,奶白色的底料,中间一点鲜红樱桃,颤巍巍地浮在上方,看着煞是可爱。
至少大公主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阿音吃了一惊,在这里看到布丁却算得上是意外了,她越发小心地低了头,不敢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那点心唯有一盏,宫女拜在了桌上,大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移不开了,只是还记得教导,口中说着自己是姐姐,应当让给二公主才好。
二公主抬头看了眼,脸上殊无表情,道:“闻着只怕是甜食,姐姐知道我平日里却不爱甜,还是姐姐用了才好。”
大公主脸上喜色顿时一闪而过,口中却还谦虚着。
兰美人在旁边见了,对大公主这般懂事委实喜欢得紧,口中笑道:“大公主殿下这般懂事,真真是当姐姐的。”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阿音却忽地觉得背后发凉,莫名地就有一阵危机感袭来,陡然间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蒋贵妃正盯着兰美人,唇边笑意盈盈,眸子却一片冰寒。
☆、受伤
因早有提醒,又兼蒋贵妃实在是不加掩饰,阿音一颗心急速跳动,差一点就要从口中跳出来。旁人有事她是不管的,只是她却还想着安安稳稳十几年混到二十五岁出宫去过悠哉日子,今儿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被牵连了就实在是出师未捷了。
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偷眼去看边上到底有什么动静。奈何看来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一众宫女都似泥雕木塑般立在那里,若不是看到了她们的身影,竟好似这里没有这个人一般。想到平日里太后宫中尚且有笑声,不由对蒋贵妃更加警惕了几分。
宫女们这般安分,若非本就是好的,就是蒋贵妃手段了得。
这个时侯,她选择相信蒋贵妃手段厉害。
正这样想着,袅袅婷婷地,又有宫女送了饮品过来。蒋贵妃笑道:“这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你们小孩子火气大,本宫让她们给你们加了冰。只是不可多用,一人只一小杯。”
大公主立刻谢了,恭恭敬敬地将那杯子接过来放在面前,取了银勺去铲布丁。宫女将饮品一一送到众人面前,最后一个却是送到二公主身前。阿音连忙上前从那宫女手中的托盘上取了往二公主面前放。
手中捧着琉璃杯俯身弯腰之时,忽地身边暗香浮动,那宫女手臂急舞,冲着二公主就扑了过来。阿音只觉得劲风扑面,下意识地将杯子往身边一丢,抱了公主顺势就扑到在地了。
耳边清脆一声响,脸颊上一阵刺痛,却是一把尖刀从脸颊边擦过,落在了地上。
二公主被她压在身下,面沉如水,抬手从她脸颊上一抹而过,看着指尖血红,眸中厉光闪烁。到了这个时侯,宫女们方才反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蒋贵妃身边的嬷嬷大声叫着“大胆”,快步上前就要拿下那宫女。那宫女却一声冷笑,箭步上前就要俯身去拿二公主。
阿音顾不得脸面,立刻抱了二公主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就滚到了边上去,倒让那宫女一时反应不及,伸手抓了个空。大公主在边上吓得呆呆的,勺中布丁落在桌面上,一口都没有吃进肚子里去。
兰美人捧着并不显怀的肚子在边上尖叫不止,被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连忙拉着手臂就要往旁边躲。这时候外面守着的太监们也听到了屋内的尖叫声,连忙快步跑了进来。屋内一时之间乱纷纷的。
阿音抱着二公主在地面上滚了很远,滚得自己头昏,抬眼一看身边俱是腿脚,连忙拉了二公主爬起来,压低身子从人群中往外钻。
绕过两三个人,面前却忽地出现一双靴子,青蓝色的下摆还在轻轻摆动,头发一疼,阿音已经是被那太监抓着头发提了起来,顺手一甩,就甩到了边上去。
头皮生疼,眼前几乎要冒金星。阿音顾不得疼痛,抬眼就见那太监面带笑意正对着二公主说着什么,袖子里银光闪烁,显见的也是有利刃的。
强撑着爬起来往那边冲过去,尚未冲到地方,另一个小太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人身后,背后当心一刀,然后迅速地收了刀就走。
几下兔起鹘落,阿音看得目瞪口呆,身体却不需要理智指挥,已经冲过去将二公主护在了身后。面前是眼睛瞪圆满脸不敢置信的太监,身体却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二公主面无表情地拉住了阿音的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在她脸上打量一下,见得脸上那一抹血迹,脸色又变了变。
片刻之后,她也放声尖叫起来。
事情终于以那宫女被人拿下作为终结。只是那宫女却是狠厉的,一见自己不能成功,居然在瞬间就咬破了毒囊,片刻就没了性命。
陛下听了这边的事件,焦心得立刻就赶了过来,第一眼就见到蒋贵妃面色苍白,单手撑着身后座椅,摇摇欲坠。他顿时大为心痛,连忙上前扶住了蒋贵妃,道:“你也太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你们这群人都是死的吗?贵妃精神不好,也不扶了去边上歇着,非要留在这是非之地?”
兰美人自陛下进门就一直殷切看着,如今听得这一句,脸色发白,下意识退了半步,被身后的宫女牢牢地扶住了,方才醒悟过来。她低了头站在那里,抬手想要摸肚子,袖子微微一动,最后却还是没有抬起来。
二公主更是满面讥讽,好在她年岁小,身量尚低,又低了头做害怕状,倒是不怕被人看见。唯有大公主还满心期待着父皇过来安慰自己,奈何对方从进门开始就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一颗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想着往日在安美人宫中门前冷落的样子,又想到后来到了蒋贵妃宫中人人捧着自己的时候,就连父皇也对自己多了几分笑脸,倒是让自己生出了几分奢念。
于是一时之间,其余的三个主子都安静了下来。
阿音状况不太好,脸上还受了伤,被二公主拿了帕子捂住了,只是太医们却都被陛下叫过去给蒋贵妃诊脉,就连三个主子都无人看顾。
二公主冷眼看着那边陛下与蒋贵妃你侬我侬,心中挂念着阿音的伤势,恨不能立刻拔腿就走。奈何陛下在此,他不发话,又有谁敢走了。况且如今那行刺的事情尚未说清楚,一时半会的只怕也走不了。
蒋贵妃被陛下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了一番,心中倒是生出不耐来,想着边上还有一个兰美人并两位公主,连忙挣脱了,只说陛下也该关心关心公主与肚子里的孩子才是。
陛下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叫了太医去给那边几个主子诊断一番,可受了惊。
几人换到了侧殿当中,这边倒是略有些冷清,空荡荡的不及蒋贵妃往日里待着的主殿奢华。门窗俱被打开,暖风一吹,阳光一照,外头一点花香隐约传进来,倒是很清透。
不多时,太后也过来了,听得这边发生了什么,顿时大怒。
“宫中戒备森严,怎地就让这些小人混了进来,还闹出这样的大事来。可吓坏了哀家的孙女?”又让人去询问兰美人可收到了惊吓,身子如何。
说完这些,太后冷眼看了蒋贵妃一眼,冷声道:“贵妃也该注意注意自己手下人,闹出这样的大事来,若不是今日宫女们机灵,也不会没什么损伤。”
陛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忙道:“母后太过苛责了,出了这样的事,贵妃心里头也是怕的。”
蒋贵妃只是低了头不说话。
这边太后并陛下说这话,阿音身前却站了一人,柔声道:“这位姑娘,在下来帮你看看伤势。”
阿音抬眼一看,就见当日与自己说话的太医正站在面前,对自己微笑。
这太医年岁不大,不过二十多的模样,有一双含笑的眸子,让人见了心生好感,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肩上背着药箱,若非如此,倒更像个读书人。
此时二公主身边的宫女们也都到了,倒是不少阿音一个。阿音顺从地跟着他往边上耳房去了,掀开帕子,那太医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帮着她处理。
一边帮她清理着伤口,那太医还一边与她说着闲话,就怕她觉得疼了。阿音却只是面无表情,抬眼看他,等他将药粉洒上,又取了干净的帕子给自己包扎了,方才轻声道:“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今日多谢了。”
“在下姓王,阿音姑娘直管叫我霭云便是。”
阿音叫一声王太医,本想问问更多的事,想了想却只是问自己脸上的伤口可会留疤。
王太医看她,方才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曾见了她的容貌,若是没有那道伤口,未来也是绝色。当下只当她怕自己失了容貌,连忙安抚,道:“伤口倒是不深,将来在下配了药膏子,多抹些时日,自然不会留痕迹。”
两人就着伤口的问题说了些闲话,方才起身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阿音就听那王太医道:“今日之事,多亏阿音姑娘了。原本没想到,蒋贵妃居然这般丧心病狂。”
阿音眉心一跳,很是想反问一句你们到底知道什么,终极是按捺了下去,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回了殿中。
二公主与大公主正被太医揪着诊脉,阿音看了一眼,那给大公主诊脉的太医一脸轻松,心知大公主大约是无碍。转眼却见给二公主诊脉的太医一脸凝重,心中不免也狐疑起来。
难道当时二公主受了什么伤?
“陛下,臣有些拿不准,还请诸位同僚相助。”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那位给二公主诊脉的太医。
☆、皇子
那太医看上去四十许,一缕清须,眉目清朗,看着倒是个稳重放心的。太医院众人见是他,神色也是诧异,约是平日里众人对他也是服气的,故此听他说拿不准,个个都不免惊奇起来。
太后面不改色,道:“龚院判有什么拿不准的?”
阿音方知道,此人是太医院院判。
龚院判却不答,只是拱手道:“还请诸位助在下一臂之力。”
太医院众人只当二公主有什么暗伤,在旁等候之人连忙上前来,挨个给二公主诊脉。
二公主面沉如水,只是凝视着一个一个上前的人,偶尔眼中闪过讥讽之色。阿音脸上带了伤却不好上前,只是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倒是将众人的神色看得清楚。
蒋贵妃早已被人扶了下去歇着了,陛下虽然心系蒋贵妃,此时却不得不留在这里,脸上颇有不耐之色。太后倒是略显担忧,眼中透出了关切,盯着二公主不放。
兰美人此时已经是被众人忽略了,身后宫女扶着她坐在那里,一张脸上唯有习惯的笑残留,却没什么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看着,忽地就见太医院那群人脸上各有惊色,阿音心中一跳,下意识去看那王霭云。后者脸上也带着惊诧之意,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有唇角微微一翘,显出了心中并不似脸上这般表现的。
阿音想到他当日所说公主的身体,垂目想了片刻,方才明白过来,想来这王霭云等的就是太医院众人将二公主的身体状况揭露出来。只是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思绪发散了片刻,忽而眼神一凝,盯着二公主看了半晌。
这般容貌精致的人,总不会……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狗血,是个男孩吧?
她本就不是宫中人,倒也不吝啬胡思乱想,只是这个念头委实有些无稽。若是男孩,那当日就是陛下唯一的皇子,荣嫔凭了这个,想来也能出了冷宫,何必冒了大风险瞒得死死的。
身旁衣衫一动,王霭云已经上前去了。
她连忙低下头来,耳边听得有人纷乱地说:“往日里都是王太医给二公主诊脉的,难道王太医居然不曾看出一点来?”
陛下听得直皱眉,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些从实禀告。”
太后也是满面担忧,已经是情不自禁站起了起来,盯着二公主。
当事人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袖手坐在那里,犹有心情问旁边的大公主可是肚子饿了。大公主原本就受了惊吓,后来又被陛下冷了心,如今更听得二公主的身子可能有异状,正是魂不守舍的时候。听二公主这样问,回过神来盯着二公主勉力道:“妹妹真胆大。”
二公主冷声道:“左右没死,如今担忧也太早了些。”
大公主想要说一句并不仅仅只是这个,却又说不出来,干脆闭了嘴不说了,心中只是盘算着,日后万万不可如同以前那般得意忘形失了分寸了。
这边纷乱早有人悄悄告诉了蒋贵妃,蒋贵妃正斜斜卧在榻上,边上宫女小心地给她打扇。听得那边说二公主的身子可能有什么不妥当,她一愣之下,反而咯咯娇笑起来。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宫还想着好生……没想到她自己是个没福气的。”中间几个字被含糊了过去,边上伺候的宫女却听得清楚,是“送她上路”。
不过在这里伺候的都是蒋贵妃的心腹,就算有人听清楚了,也是面不改色,依旧小心伺候着,外人如何,也比不得蒋贵妃此时凉快不凉快重要。
不过事情未定,蒋贵妃虽说被提起了兴头,心里头还是记挂的,吩咐了人若是那边消息出来了立时三刻来报,看看二公主到底是什么毛病。
心里头却已经认定了,只怕是当初在冷宫日子过得不顺,留了什么暗伤。
偏殿里纷乱异常,往日里给二公主诊脉的王太医上前之后,对着的就是众多同僚迷惑而怀疑的眼神,他心中暗探,对着众人拱手行礼,道一声对不住,转头对着太后与陛下就跪了下去。
太后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周身都透出狠厉气息,冷声道:“哀家一向觉得王太医医术了得,方才将二公主的健康交予你,如今看来,倒是哀家有眼无珠了。”
陛下也是面色不渝,心里面更多的却是若是太医院有这等滥竽充数之人,来日若是自己生病了又该如何。
两人的一旦严肃起来,殿内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气氛格外凝重,恍若黑云压城。
阿音低着头,竖着耳朵听那边说话,王太医王霭云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臣有罪。”
“殿下的状况,臣第一次就知道了。只是,臣不敢说。”
太后脸色更差,陛下越发恼怒,摔了手中白瓷的杯子,怒道:“有何不敢说?公主殿下的安危难道就值当你一个轻飘飘的不敢说?”
王霭云俯身,头挨着地面,声音却清晰:“殿下……”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显出显而易见的迟疑来,再开口的时候,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殿下……非是公主殿下。”
陛下愣了片刻,居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太后却很快就明白了,转头去看二公主,居然顾不得要人搀扶,三步两步就走到了二公主面前,盯着她的那张脸,表情变幻莫测。
二公主看在眼中,只是当做不知,盯着跪在地上的王霭云,心中想着,也不知道阿音此时如何了。
阿音在角落里听王太医这样说了一句,居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猜对了而高兴,还是因为二公主居然瞒了这么多年而难过。
盯着二公主看了片刻,她又低下了头去,心中不合时宜地飘过一句。
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比自己都漂亮多了!
如今的这个身份,虽说年岁还小,也能看出日后定然是个美人。只是如今这美人与二公主对比起来,都显得不那么名符其实了。
二公主就好似那等精心雕琢的白玉美人,远远地看了,也要惊叹的。
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听得一群人跪地的声音,今日在场的御医一个不漏地都跪了下来,口中说着请陛下恕罪,却是一致地默认了王霭云的话。
陛下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却有些不敢相信,抖着手看了众人一眼,口中道:“难道那荣嫔还敢混淆皇家血脉不成?”
纵然是这样说着,心里面也知道自己是胡言乱语。这血脉之事,哪里是诊脉就能诊出来的,也就只剩下一个猜测了。
二公主……其实是个男孩。
当年荣嫔生下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子。
想到这里,陛下心中莫名地就泛起委屈来,荣嫔到底是将自己当做了什么,生下了皇子这种大事,居然也要将自己瞒得死死的。如今人都七八岁了,还是偶然才漏了痕迹,她心里面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做孩子的父皇?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迅速就消失无踪,低头去看二公主——也许如今该改口叫做皇子殿下了——越看越觉得与自己昔年有几分相似。
他膝下空虚多年,虽说是对蒋贵妃宠爱得失了分寸,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朝堂之上那些臣子们对自己独宠颇有怨念的模样,偶尔也会想如果有个皇子,大约就不会有人这般对自己翻白眼了。
如今猛然听得当年荣嫔居然给自己生了皇子,脑子居然都有些转不动,问出了这种傻话来。
太医院一群人连忙解释分说,太后却已经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二公主搂在怀中,脸上已经是喜色连连,口中连连道:“好孩子,好孩子。”
喜得居然是连话都说不好了。
陛下见了,也只好将自己心中迸发的喜悦收一收,让人带了二公主下去验身并换了衣服过来。
二公主无所谓地站了起来,目光一闪,看到阿音站在殿中一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心前去问一问她有没有事,却知道此事不是合适的时候,按捺住了跟了人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陛下忍不住自语:“当年荣嫔,为何不肯告诉朕,她替朕诞下了皇子?”
太后心知肚明为什么,却不直接说,冷笑道:“陛下如今可还记得荣嫔是何模样?”
“不是与二公主相仿,是个精致可人的。”
阿音听了这一句,手指捏了捏。果然荣嫔早已被忘记得干干净净,她确实是可人的,却从来不是那等精致的。
兰美人自从入宫以来就不曾见过荣嫔,只是隐约听说过这等人物。此时见荣嫔居然能忍住寂寞在冷宫中待了那么久,养下了一个八岁的皇子来,心中佩服异常。
听皇帝这般说,不免也生出好奇,却忽而听得太后一声冷笑:“青儿的模样随了他舅舅,像极了冯家夫人的模样,荣嫔随的,却是当年冯侍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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