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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大宫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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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斜坡上,然后俯下身,将那东西轻轻盖住。
  士兵翻了翻白眼,正想再骂几句,柔止已经悄悄将那绢袋塞进了袖中,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你们别催了,我走快点就是。”
  夜越来越黑了。
  天上密闭的墨云裂开一道缝隙,一束淡淡的月华泻向大地,照在丛林的半山腰上。远处,人马声喧,点点火把移动,不会儿,几道醒目的横线便亮晃晃排在整个山坡。
  “皇上,此山地势复杂、坑深路远,只怕要搜出贼人的下落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臣恳请陛下以龙体为念,速回宫中,只将这事儿交由臣下等人负责!”
  说话的人是明瑟,几天前,他和柔止本来约好在某个地方碰面随后一起离开京城,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头天夜里,宫内却发生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宫乱事件。就着这次事件,他是暂时不能脱身和柔止远走高飞了,于是,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并在不知柔止被俘的情况下,他跟随许多臣子出现在了追剿逆贼的队伍里。
  现在他的这番劝解也是真心的,谁知这位新皇帝却是将他当空气般冷冷瞄了一眼,然后揪紧着手中缰绳,目中迸射出两道狠厉如鹰的眼神:“李培名,迅速传朕的旨意,从现在起,将你手下兵马分成四路,东南西北给朕仔仔细细的搜,就是把这座山给翻了,也要将这老狗给朕搜、出、来!”
  “末将遵旨!”
  明瑟愕然望着坐骑上脸色铁青的刘子毓,心中愣怔不解,虽然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但一个君王,半夜三更的不仅亲自出马捉拿逆贼,还是如此着急愤恨的模样,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呢?
  很快地,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按照皇帝的指令,兵分几路开始在整座山林搜索起来。只不过遗憾的是,就像明瑟所说,山地这么大,地势这么复杂,要想找到万贼隐匿的具体位置,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众人怎么也搜不到逆贼的半个踪影时,突然,远处传来“咻”“咻”几声爆响,接着,一簇簇五光十色的烟花在空中升腾炸裂,烟花漫天飞舞,如雨落下,亮晃晃一闪,把整片山林都染白了。
  有信号?!
  抬眼触及这一幕的刹那间,刘子毓双眸凛冽一亮说了声“追!”然后迅速拨转马头,袍袖鼓动,披风飞卷,以迅雷般的速度向信号所发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烈烈,松涛阵阵,烟花仍旧在飞舞,接二连三的爆响声中,所有的皇家军队听闻讯息,也警觉地靠同一方向紧追而去,明瑟稍一怔愣,也迅速掉转马头,‘驾’的一声,跟着队伍扬鞭而去。
  “贱人!”
  发现柔止趁他们熟睡拉开烟花筒的万国公气得脚步虚晃,手掌用力,‘啪’的一耳光朝柔止脸上狠狠扇过去。鲜红的五指印很快映上柔止的左脸,柔止捂着手正要想着怎么辩解,忽然,只听附近犬声大作,马蹄喧嚣,她凝眸一看,却是成千上百锦衣戎装的皇家禁卫从密林四面八方蜂拥而到,速度之快,他们所站的地方很快被围成一个圆。
  柔止缓缓闭上眼,一丝微笑的弧度从嘴角轻轻扬起,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冷冽的笑声在密林中缓缓悠悠响起:“万贼老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怎么?现在都还想躲吗?”
  柔止心猛地一颤,睁眼望去,只见一束月光投射下来,透过密林的缝隙,正好斑斑点点洒在坐骑衣袂飘举的男子身上。
  真的是他。
  还在流血的嘴角微微有些发抖,柔止双眸盈盈凝视着马背上的男子,他也在看她,一双深邃的黑眸投过来无尽的心疼和怜惜,不过,短短一瞬间的对视后,很快地,那双黑眸迅速从她脸上移开,刘子毓把玩着手中马鞭,笑道:“国公爷,万大将军,想不到你也有变成丧家之犬的一天呢?啧啧,很会逃啊,居然逃到了这个地方,话说朕好久没在这西山练习过丛林狩兽猎狗的感觉了,你告诉朕,对付强盗要用刀子,那么对付一条恶狗呢……”万国公黑眉倒竖,怒目相向,一句“黄口小儿”还没骂出口,对方已将手臂缓缓举起,向前一压:“来人,还不给朕将这条恶狗拿下,其他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刹那间,数百匹高大的战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对方猛冲了过去。万国公气得如被雷击,浑身打颤,就在对方快要扑杀过来时,情急之下,迅速回转过身,一把抓起身旁的柔止,挡在身前,将手中的长剑往她的脖颈一横:“住手!臭小子,如果你不给老夫撤回你的人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刀抹了这个女人!信不信!”病急乱投医,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还是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赌上一赌,因为,刚才他分明捕捉到刘子毓目光在投向这女人的时候,闪烁着某种奇特的东西。
  柔止惊叫一声,在他疯狂的钳制下犹如一根随时可以折断的芦苇,她紧紧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簌簌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怕之下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她极力咬着下唇,没有半分血色的憔悴小脸尽量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刘子毓揪紧着手中的缰绳,整个心都缩成一团了。如果说他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遭遇无数次危险,那么,比之还要痛苦的就是,明明心碎到快成了渣子,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愫……
  山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阵阵松涛之声响彻整个山林,听在人的耳里,不知是野狼在哀哀嚎叫,还是人的心脏在咚咚直跳。气氛肃然到了极点,就这样敌我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儿,刘子毓正要强制冷静朝手下吩咐些什么,忽然,一道沉稳如水的声音骤然响起:“万大将军!”
  这一声,所有的人齐齐转头,柔止也像被雷击似的迅速睁开眼望去,果然,只见黑压压的人马中,明瑟袍裾飞扬翻下了马背,倒背着双手走上两步,冷笑道:“大将军,亏你身经百战,久经沙场,想是被逼得慌了,居然想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来要挟圣上,而且还是个被放逐出宫的小宫女?呵,你让本官说你是脑子被水灌了呢,还是该说你蠢如鹿豖?”说完,他将目光投向柔止,眼神闪过一丝温柔的安抚。柔止与他的目光一触,先是身子剧烈抖动,接着又很快平静下来,她眨了眨睫毛,用眼波朝他点了点头。
  “好……好你个姓明的!”万国公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龇着嘴皮正要回骂些什么,忽然,不想正好瞥见刘子毓那张绷得发紧的脸。“嘿嘿…”他阴恻恻笑了两声,一双三角眼骨碌转了两下,脸上换成另外一副模样:“是吗?其实老夫老早就想证实证实一个问题呢!”他眯缝着眼,单手将柔止脑后的头发用力一扯,脸对准刘子毓:“姓刘的!你父皇老儿归西之前,你不眠不休地在泡在倚红楼就是为了照顾这个女人对吧?啧啧,这个女人,她之前对老夫说,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呵呵,其实老夫还真想搞个明白,你到底是想利用她呢还是……哈,瞅瞅,瞅瞅你现在的样子,小子,你的脸绷那么紧干嘛呢?啊,不如这样吧,为了证明这一点,让老夫来为你做个试验何……”说着,他手上用力,白晃晃的刀剑又向柔止脖上抹近寸许:“你说,假如本大将军现在就一刀砍死了这个女人,这臭小子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69章 血洗(上)
  
  “慢着!!”
  “住手!!”
  刀剑无眼,眼看万国公手上的利刃已然在柔止脖颈划过一道长长的血印,两个心惊胆颤的男子齐声一呼,刹那间,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都暴露无遗。看见这一幕的万国公先是一愣,最后‘噗’的一声,仰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是不是?啧啧,想不到哇想不到,想不到一个堂堂的九五之尊,一个堂堂的相国公子,嗬……丫头哇丫头,看来老夫真的是小觑你了,原来你的本事能耐居然有这么大,你说老夫该怎么感激你呢?”一边说,一边眯缝着眼斜斜地盯着刘子毓,粗糙的手掌在柔止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动作十分猥亵。
  刘子毓揪紧着缰绳,手背上的青筋随着骨节的用力突突暴起,他不说话,只是轻眯起眼,既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什么,倒是一旁的明瑟脸颊不停抽搐着,最后,再也按耐不住地转过身:“陛下,薛姑娘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臣恳请陛下速速撤回你的人马,让逆贼先放了薛姑娘再作打算……”
  “陛下,不能放虎归山啊!”明瑟话音未落,新任顾命大臣纪怀远急忙劝阻:“陛下,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而今若是因为一个女子放了这逆贼,只怕将来的后患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啊!臣请陛下请三思而行!”
  “请陛下三思!!”
  刹那间,所有的官员全都齐刷刷地跪倒一片,高亢响亮的声音在林间久久回荡,听在明瑟的耳里,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要缩成一团,他看看刘子毓,又看看那正闭着眼睛仿佛在等死的柔止,最后,猛地向刘子毓撩衫一跪,“陛下,只要您撤回你的人马,让老贼放了薛姑娘,臣愿以这颗人头担保,日后亲自带兵剿杀逆贼,定不负圣上龙恩!”
  “住口!”话音方落,一阵马蹄之声急促而来,众人抬头一望,却是怒气冲冲的内阁首相明钰策马奔来。明钰利落翻下马背,脚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耳巴子朝明瑟左脸狠狠抽过去:“无知的蠢货!你带兵?你带过兵吗?你知道兵是怎么带的吗?”“父…”明瑟捂着脸正要说什么,“啪”的又是一漏风巴掌扇过去:“不孝的孽障!畜生!枉你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这儿出尽洋相,丢尽我明家的脸,还不快给滚下去!…啊,陛下,臣该死,臣教子无妨,让陛下您见笑了!”拉过儿子,迅速跪倒在地。
  刘子毓厌恶地扫了眼这一惊一乍的父子,然后将目光锁向对面正被挟持的女人。
  她的脸很白,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头发散乱地在夜风中飘荡着,宛如鸟儿展开了翅膀,她的嘴角很干,不住抖动着,却没有发出一声细微的呻0吟。而且,即便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向他投递一丝一毫的求助,反而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明瑟,痴痴的,哀哀的,像隔了一道秋水,两个人的目光在彼此的对视中遥遥呼应。
  可恨!一丝暗红的幽光掠过刘子毓的瞳仁,他的妒火正要从心头烧起,这时,又听“噗”的一声哈哈大笑,挟持柔止的万国公摇头咂嘴地说:“啧啧,倒像是下了帖子似的,今儿来得可是齐全啊!明钰,你先别在这儿教训你这个儿子,老夫问你,你这么火急火燎赶过来,是准备来送老夫一程的么?”不理明钰那张黑沉沉的方块脸,万国公又拍了拍柔止的脸蛋嘿嘿两声:“老明啊老明,说实在的,看在你我共事两朝的份上,有些掏心窝子的话兄弟我今儿还真想和你说说……咳,你说这历朝历代的君王吧,哪一个不是“鸟尽弓藏”?哪一个不是‘兔死狗烹’?这就算了,你们联合起来想裁老子的军,想将老子的兵力统统吃干抹净,嗬,我告诉你们,没门!西北的那几万人马,全是老夫这一辈子拿着命经营出来的血本生意,你们说裁就裁,老子不反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明钰怒道:“逆贼!你背祖忘德,多行不义,如今沦为阶下囚不仅不思悔过,还在这里大放阙词,里间我们君臣,本相看你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明钰,你个衣冠枭獍,你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圣子贤孙,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好货色!哼,老子现在就不妨告诉你,你想扶植个乖顺听好的“傀儡人君”是不?哈哈,那你就打错了如意算盘!”挑挑眉,看向刘子毓:“老明啊,知道这个是个什么东西不?啊,你看不出来吗?他可是一匹狼!一匹六亲不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啊老明,你这个东郭先生兴许现在还能在老子面前蹦跶一阵儿,其实啊,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呢!明钰,你这条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今天在这里看老夫的笑话,其实你的下场将会比我还惨,啊哈哈哈哈……”
  国公爷越说越激动,疯狂的狞笑像夜枭的嚎叫飘荡整个树林,像是被说中了什么,明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转过身,正要请求皇帝赶快将这逆贼火速处决,刘子毓却摆了摆手,拉过披风,微微俯下身,嘴角勾着点阴阴的笑意,直盯盯地瞧着这位丧家之犬:“国公爷,屁…可都放完了?”
  万国公翻了翻眼皮,从鼻子里轻蔑笑了一声。
  “好,既然屁都放完了,那朕就和你商量个事儿。”刘子毓唇边的笑意也逐渐加深:“国公爷,朕呢现在也不杀你,也不想听你在这儿狂吠乱叫,不如这样吧,趁着人都到齐了,朕这匹狼和你这条狗做笔交易如何?”
  万国公被他盯得背皮有些发麻,突然停止了笑:“交……什、什么交易?”
  “带上来!”
  刘子毓直起身,击掌啪啪两声,不一会儿,只听一阵车轮轱辘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去,却是大内总领太监冯德誉领着几辆囚车从林子某处行了过来。
  “臭小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万国公狐疑地眯起眼,忽觉一丝不好的预感猛地爬上了心头,刘子毓也不理他,只勾了勾唇,优雅地跳下马背,姿态翩然走至囚车面前,说了声“打开”,接着只听‘哗’的一声,囚车的黑布被侍卫们猛地掀开。
  “老爷,救救我们…唔唔…”,“爹,救我,救我爹……”“老爷……”
  那些全是一个个手脚被捆得像粽子似的男女老少,老的年过八旬,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他们瑟瑟地发抖,口中被塞着布团,惊恐害怕的眼睛全都可怜兮兮地望向万国公。万国公触及这一画面,青筋暴起,猛地抬头冲刘子毓咆哮嘶吼:“刘子毓!你个小王八羔子!小畜生!老子跟着你太0祖爷爷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呢!老子如今虎落平阳就算了,你居然敢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威胁老夫!”
  “对付上不了台面的人,就得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刘子毓摇了摇手指,淡淡笑道:“再说了,是威胁么?朕说过,这只是一笔交易而已。”说着,就近用马鞭托起一个女人的下巴,打量着道:“啧啧,国公爷,朕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其实早知道你要造反的那天呢,朕就命人将你的这些妻儿老小全都接到了京师好好款待,怎么样?现在家人团聚,都不感激感激朕的体恤臣下之心吗?”
  “好你个……你个小……”
  “小王八”三个字还没出口,刘子毓又打断了他道:“这个交易如何?这么多人换你手中一个,国公爷,你是不是觉得赚大了?嗯?”
  他悠悠转过身来,月光轻轻一划又在他脸上消失了,团团黑云飘过树林,周围瞬间又黑了起来,唯有女人孩子的嘤嘤啜泣从囚车里弥漫开来,氤氲在浓稠幽黑的夜色中,让原本紧张的气氛越发紧张,所有的人看见这一幕全都屏声敛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柔止傻眼了,明瑟傻眼了,好多人都傻眼了,他们全都睁大着眼,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朕只数到三,三声之后,再不放人,朕就命人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解决掉,如何?”他的声调不疾不徐,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和老朋友商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国公爷豹眼圆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你敢?!”
  “三…”
  刘子毓轻轻启开嘴唇,倒计时开始,万国公满脸怒火地瞅着他,尽管强壮镇定,但挟着柔止的手逐渐毫无底气地发起抖来。
  “二…”
  时间越来越紧迫,然而,尽管现在的万国公额上开始不断涔出冷汗,但为了大业着想,还是一咬牙,不肯放人。
  “一…”
  再也没有耐心,刘子毓微微一抬手,接着只听“嚓——”的一声,在一个侍卫的手起刀落间,囚车里的一个女子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头已经被侍卫们砍了下来。
  国公爷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看刘子毓,又看看地上的头颅。灯笼的明灭闪烁中,可见那是一个深瞳碧眼的异族波斯美女。这是他的心头宝,心头宝啊,然而现在,现在…国公爷缓缓闭上眼,嘴唇不住地发抖。
  “还是不肯松手放人是吗?”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之中带着笑,但听在人的耳里却是毛骨悚然。
  国公爷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刘子毓,目光如炬:“臭小子,还是那句话,想我放人,休、休想!”
  刘子毓点了点头,摆摆手:“那就继续吧,杀到他放人为止。”
  “不、不要,不想死啊老爷!”“老爷,救救我们……”“儿子,叫他住手……”“爹,不要,我怕,我害怕……”
  死寂的空气,幽黑的树林,漫漫的长夜,一声声撕心裂胆般的疯狂哭喊如此凄惨,然而,在皇帝的指示下,在国公爷不肯妥协的情况下,血腥的杀戮重又接二连三地开始。
  这注定是一个疯狂的境地,侍卫们手持利刀,毫不费事地一个接着的砍,美妾之后是正妻,正妻之后是八旬老母,老母之后是尚且三岁的幼子,不一会儿,数颗人头就像西瓜一样凌凌乱乱掉落在地上,而那血腥的场景,则像西瓜被打碎,鲜红粘稠的汁水从瓤子里流出来,一点一点浸湿了整个地面,触目而惊心!柔止缓缓闭上眼,全身僵硬,胃里翻涌,短短一瞬间,脑中空白得就像抽去了所有意识。明瑟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嘴角微抖,目中闪动着复杂难辨的滋味。也许是惊觉了一个桀纣之主,很多胆小的官员则悄悄别过脸,一边擦额上的汗,一边连声叹息。倒是一群掠过树林的乌鸦,仿佛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全都煽动翅膀,兴奋地停靠在树梢围而观之。
  “狗、皇、帝!你丧尽天良,如此作孽,都不怕我一刀也砍死这个女人吗?!”国公爷声音剧烈地抖动着,嘶声力竭的咆哮仿佛是从骨头中发出的吱吱声响。刘子毓扬了扬眉,最后在一个树墩撩衫坐下,慢悠悠笑了起来:“你不敢,第一呢,你国公爷的那条狗命可比这些人头还重要,朕实在是清楚这一点;第二,朕为你安排的重头戏还没上场呢,国公爷,都不看看再来问朕这句话吗?”说着,他脸色一沉,厉喝一声:“来人,把那两个给朕带上来!”
  
  ☆、第70章 血洗(下)
  
  一阵唔唔唔的声音含混不清传了过来,不一会儿,两个被手脚捆绑的一男一女便被军卫们从另外一个囚车押解过来。夜色很浓,远远地并不能分清两个人的五官,然而,当他们被越押越近时,识得这二位的人猛地睁大眼,震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皇贵太妃?!二皇子?!
  刹那间,人群像被海风刮起的浪潮开始喧哗沸腾起来,如果说,他们刚才目睹的那场血腥屠戮还情有可原,那么现在被带上来的可是已逝先皇的遗孀,是正宗的皇子啊!而且,就算她们与这位国公爷沾亲带故,但是也不至于、也不至于……
  “如何?这出重头戏可还好看么?”不理这些人投射过来的诧异目光,刘子毓慢悠悠从树墩上站了起来,掸了掸锦袍袖口,轻咳一声笑道:“当然,说实在的国公爷,要不是你刚才的表现很不好,朕也很不想给你上这道压轴戏的。哎,没有办法啊,这都是你给朕逼出来的。”
  万国公像是久久反应不过来,只是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这个被押解上来的女人,好久好久,才抖了抖面皮,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珍儿…”
  然而,对方似是并未听见,只是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脸色惊骇地看着足下满地的尸体、人头和蜿蜒血迹。看着看着,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皇贵太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垂下头大吐起来。
  “黄口小儿!你在这儿发什么失心疯?!不过是一朝得势让你侥幸坐了那个宝座,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天地君亲师?!懂不懂什么叫做三纲五常?!小畜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绑过来的可是先皇的遗孀!你得尊称他一声太妃!叫她一声‘娘’!”
  看到这一幕的国公爷周身血液上涌,他抬起头,眼睛像寒光闪闪的利剑对准皇帝,人群纷纷喧哗起来,而听到这句的同时,满脸狼狈的皇贵太妃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将连日所受的种种侮辱和委屈一股儿脑地像国公爷发泄出来:“哥哥啊哥哥,咱们万氏一族垮了,垮了啊……”
  “啪、啪、啪。”
  几道清脆的巴掌声不疾不徐地响起,刘子毓看着国公爷气得紫红的脸,不怒反笑:“太妃?天地君亲师?国公爷啊国公爷,老实说,朕还真想请教请教这‘天地君亲师’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呢?”
  “你这话什、什么意思?”分明是话中有话,国公爷盯着刘子毓,愤怒的脸颊开始不自觉抽搐起来。
  刘子毓但笑不答,只懒懒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好一会儿,才抬眼望了望周围的一干臣子,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们瞧瞧,瞧瞧,这个国公爷,明明和这个女人干尽了*污秽的勾当,还如此盛气凌人的来指责朕的不是,呵,他这是要逼着朕的金口将他们干的那些好事统统说出来呢?”众人愣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他俊容一沉,喝道:“来人,把那个叫玉束的宫女给朕也带上来!”
  玉束,随侍万贵妃多年的贴身宫婢,知晓万贵妃的一切隐秘私事,因此,当她从人群中缩手缩脚地走出来时,刹那间,挟持柔止的国公爷整个脸瞬间就绿了,而与此同时,一直哀哀嚎叫痛泣的万贵太妃忽然停止了哭,转过身,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宫女。
  玉束怯怯地瞄了瞄四周,又看看皇贵太妃,吞了口唾沫,才垂下头道:“主子,奴婢也是被逼的,您、您不要怪奴婢。”
  皇贵太妃气得双眼发黑,胸口就像堆积了火山都要炸裂开来,正要大骂贱婢,刘子毓却朝那宫女摆了摆手,淡淡道:“说吧,老老实实的,不要让朕用刑,把你知道的都干干净净地吐出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说,这就说……”
  风吹开了林间的雾岚,一线青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进来。宫女玉束跪在皇帝面前,果然淌眼抹泪一五一十地说着,在她抖抖擞擞的声音中,一个惊世骇俗的皇家丑闻立即像炸雷般曝光在众人眼前。她什么都说了,从两人如何私通,自己如何为他们私相传授,还有被一名司饰房的内人撞见、以及万贵妃怎样让太医嫁祸那名内人的事情全说了。在场的那么多人,除了闭上眼默默无声的柔止,全都不可置信瞪大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发出一声言语,没有人敢打岔一句。最后,待她将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刘子毓才倒背着双手,用眼眸淡淡扫视众人一眼:“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家丑不可外扬’,其实这件皇家丑闻本来朕是不想说的,但是,没有法儿啊,就算朕不说,但总有一天这桩丑闻也会像包不住的火传出去的,哎,所以啊,与其被有心的人拿去坊间当笑话般乱弹乱唱,不如现在当着众爱卿的面,朕就将这个龌龊官司给了结清楚。”说着,他又笑意悠悠转过身,将玩味的目光投在皇贵太妃的身上:“万母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嗯?
  皇贵太妃脸皮涨得绯红,此时的她,真如被人当街扒了衣服无所遁形,她咬着下唇,正模样狼狈得不知所措之际,刘子毓还不放过,至她面前微微俯下身子,手指向旁边呵呵直傻笑的二皇子,调侃道:“对了,还有件事朕还没问,万母妃,太妃娘娘,你现在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告诉大家,告诉朕,朕的这位傻二哥,到底是谁的种?”
  “轰”地一下,又是一道惊天巨雷划过众人头顶,人群逐渐沸腾起来,一片骚动中,所有的眼睛全都盯向那位二皇子,皇贵太妃气得两眼盯着刘子毓,目光红得快要喷出火来:“臭小子,你!你!你胡说八道!……”
  “朕胡说八道?”刘子毓笑了,又凑近她半分道:“知道么万母妃?父皇在生前就开始调查您很久了呢。你该知道,这做贼瞒不得乡里,偷腥瞒不得舌齿,你干了什么好事,做了多少孽,他老人家可是黑松鸡落在雪地上,一清二楚得很呐……”万贵妃气得胸口起伏,正要破口大骂,刘子毓又将食指竖唇上:“嘘,还有呢,你想入太庙?你想死后葬入先帝的陵寝,你想让朕尊称你一声母妃,你…你觉得你羞不羞?”
  “住口!住口!”这一字字、一句句,之恶毒,之阴狠,仿佛一根蘸了盐水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皇贵太妃的身上。最后,再也忍受不住了,她身子猛地一瘫软,闭着眼大声尖叫:“臭小子,不要再说了,有种你现在就将本宫杀了,现在就杀了本宫!!杀了本宫!”
  她的身子不住地抖,不住地抖,狼狈落魄的样子,像极了秋风中的黄叶,叶子挂在树梢,摇摇欲坠,和着勾在乱发上的金钗步摇,一荡一荡,荡尽了今生的一切荣华富贵梦。
  这还是那个稍微挑一挑眉、瞪一瞪眼就能吓倒所有人的皇贵妃吗?这还是那个曾经穿着粉衣罗裙、在牡丹花丛中回眸一笑的绝丽佳人吗?这还是那个第一次跨进某人家门,就勾去那个所有心魂的小堂妹吗?
  国公爷缓缓闭上眼,挟持柔止的手不停地打颤,不停地发抖。
  “杀?”一道冷如骨髓的声音重又响起,刘子毓重又站直了身子,很是头痛地揉太阳穴:“是啊,按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该杀,一个贵为先帝重臣,一个贵为先皇宠妃,既食君禄,又身居高位,非但不感念先皇的天恩浩荡,居然还干着这等下贱龌龊的乱0伦勾当,真是、真是让朕说出来都想吐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他又将目光停在正气得红头胀脸的国公爷身上,笑道:“不过呢,朕说过,在这之前朕不会动手,朕会先安排一出好戏让国公爷欣赏欣赏下是不是?”
  “你究竟想怎么…怎么样?”
  刘子毓掖了掖肩上的黑色丝质披风,冷冷瞥了眼身旁的冯德誉:“冯内侍,朕让你准备的那几只宝贝儿呢?怎么还不将它们抱出来?”
  “是!老奴这就去。”
  一声令下,冯德誉挑了挑眉,满脸坏笑地去了。刘子毓修挺的身姿站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不是朕想怎么样,是你们干了这么多污秽不堪的丑事,不仅亵渎了神明,还辱没了朕的祖宗,朕如今不来料理料理你们,不为父皇行行孝悌之义,就是老天也不容朕!……怎么如此慢吞吞的?还没带过来么?”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就见冯德誉手执拂尘,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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