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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娘子[金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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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枫也想离开,但他是个心细之人,听程夫人特意支开程百舸,便缄默点头。
    芳姬跟程百舸离开后,程夫人便问林枫:“枫儿,之前你说跟阿润在镇上遇见,你们为何竟那么熟络了?”
    林枫方才并没有说起护送贺兰春华那夜,曾看到阿润……且送她回家之事,更没有提此后他也送过一次阿润,因为事关阿润家中那情形,林枫不想多言。
    此刻见程夫人问,林枫便道:“瞒不过舅母,其实之前在护送知县那夜,我曾遇到过阿润姑娘……我去过她家里两次。”
    程夫人道:“枫儿,此刻无事,你细说给我听听。”
    林枫虽然诧异,但他知道这位舅母为人和善,不是个坏心之人,当下便大略说了一遍,只说阿润的父亲性情暴躁,但他虽不曾十分描绘,程夫人又怎会想不到。
    程夫人也知道林枫沉稳谨慎,等闲不说人是非,他用了“暴躁”一词,自然是亲眼目睹了种种不好。程夫人一时出神,眼睛有些发红。
    林枫看出异样,便问:“舅母,你无恙么?”
    程夫人低头,勉强掩饰:“我只是……我见过阿润那孩子,很心疼她……”
    “原来如此,”林枫点头,宽慰道:“舅母别担心,阿润生性乐观,何况她这会儿到了县衙当管家,知县对她甚好,如今她住在县衙,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程夫人一想到阿润,心里便软了,笑笑道:“是的,她是个自强的好孩子。”
    林枫道:“难得舅母跟阿润这般投缘。”
    林枫说到这里,看着程夫人含笑颔首之态,心中忽然一怔:只觉得程夫人的轮廓,眉眼之中……隐隐约约竟跟阿润有几分相似。
    林枫跟程夫人在厅内说话之时,那边程百舸相送芳姬,将出门时候。芳姬忍不住,便假意娇嗔道:“哥哥,这阿润不过是个丫头,怎么夫人对她那般器重?连你们竟也口口声声地不离她。”
    程百舸是个心无邪念之人,笑道:“那是因为阿润姑娘人好啊。”
    “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一心巴结的穷人家女孩儿罢了,”芳姬不禁没好气地说。
    “芳姬妹妹,你不可这么说阿润姑娘,”程百舸闻言,便正正经经劝说道:“阿润姑娘虽然出身贫苦,但她生性善良,比如她在危难之时肯相救枫哥,却从不念回报,何其难能可贵?这已经是很叫人钦佩的了,而且她言谈爽朗痛快,实在跟我很对脾气。”
    芳姬听他满嘴的“善良,钦佩”心中厌烦之极,却不好跟他翻脸,便假意笑着问道:“怎么在哥哥嘴里她竟像是个圣人一般,难道她比我好么?”
    程百舸仔细看了看她:“这怎么好比呢……妹妹自然也好。”
    芳姬越发恼怒:“哥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理程百舸,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程百舸见她陡然变脸去了,他却不得其解,摸摸头自言自语:“我说错什么了吗?”
    芳姬乘车回家,气冲冲进了里屋,正好白柔在打量手上新买的镯子,见女儿面露恼色,便问:“怎么了,高高兴兴出门,回来时候竟这幅嘴脸?”
    芳姬在炕上坐了,怒道:“别提了,我费心尽力,居然比不上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毛丫头。”
    “怎么了?”白柔抓了把瓜子,惊奇地问。
    芳姬就把阿润的事说了一遍,道:“我亲手做的点心给她吃,她才半笑不笑地说个有心,程百舸一回去说起那丫头,她就眉开眼笑了,不知这老虔婆是中了什么邪。”
    白柔有些担心,问道:“你没有在她跟前翻脸吧?”
    芳姬道:“我哪里会这么不识做,我借机就告辞了。娘,我觉着这样不是个事儿,这般费心哄她,她却始终不松口,我们两个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外头,被人耻笑。”
    白柔道:“别着急,横竖老爷那边已经答应了,现在就做个水磨功夫,她现在不是待见你了么?你再好生地撒个娇,讨讨好,我也赔赔不是,总有一天我们娘俩儿会回去的。到时候就有的她好看。”
    白柔说着,便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意味深长地打量着。
    芳姬一眼看到,便问:“是爹给你买的?”
    白柔道:“可不是么?要十两银子呢,你瞧这水头,不错吧?”
    芳姬皱眉:“你先别跟他要这些,万一惹的他烦了呢?咱们先入了府去,要什么没有?”
    白柔却几分得意:“总要先有些东西在手里我才踏实,这么多年来吃得苦受得罪还少么?何况老东西也舍得给……”
    芳姬横了她一眼:“总之你且有点数,别弄得太过,若是给那母老虎知道,咱们的指望恐怕就要泡汤,我也白做功夫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柔忙倒了杯茶给芳姬,陪笑说:“乖女儿,喝口茶,润润嗓子消消气儿。”
    夜幕降临,县衙厨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地声响。
    阿润把最后一个菜铲出锅,嘀咕道:“如果不是看在给我加钱的份上,我才不要兼当厨子呢。”
    毛振翼已经跑来,看看冒着热气儿的菜,问道:“这次你放盐了吗?”
    阿润没好气道:“够了大毛,你已经来回问了三次了。”
    毛振翼又道:“你别是又放太多了吧?”
    阿润掐腰,训斥道:“大毛,不要总是把过去的事念念不忘,你要学着往前看。”
    毛振翼沉思了会儿:“那种经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一时半会忘不了。”
    阿润想了想,摸摸毛振翼的头:“大毛,你总是有法子让我无言以对,好了,帮我把这盘子炒豆角端上去吧,先把痛苦忘掉,我们要开饭了。”
    在县衙的客厅内,点着几只蜡烛,加上宋和,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了,面前是四个菜,炒豆角,拌黄瓜,鸡蛋炒柿子,红烧茄子,乍一看,红艳艳的柿子,黄橙橙的鸡蛋,豆角绿中带黑,茄子黑中带紫,颜色倒是很调和。
    阿润道:“怎么都不吃?这次一定放盐了。”说着忽然一愣,急忙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茄子,尝了尝后,才松了口气:“嗯,我确认都放了。”
    小半个时辰后,晚饭完毕。贺兰春华道:“阿润,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
    阿润道:“谢谢大人夸奖。”
    毛振翼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黑的茄子,一开始我都不敢动筷子,一副中毒的样子,还有那个鸡蛋炒柿子,酸的我的牙都快掉了。”
    阿润斜视他:“那你一定是到换牙的年纪了,另外,你以前的痛苦是不是减淡了?”
    “好像是。”毛振翼摸摸脸。
    “那就好。”阿润顺势也摸了一把小毛头的脸,“你看你吃的多好,比我刚见你的时候英俊多了。”
    毛双儿道:“是啊,而且他越来越多嘴了。”
    晚饭后,阿润便依旧拿出针线活,毛双儿乖乖趴在桌子上看,毛振翼也坐在旁边,无聊地翻书。
    阿润绣了会儿,看到毛振翼乱翻书,她心中一动,问道:“大毛,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人来找你六叔,那个人很大方,给你五十文钱……”
    毛振翼惊讶:“才五十文?休想贿赂我。”
    阿润道:“五十文你还嫌少?我是说如果……”
    “起码要一两!”毛振翼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那就一两,”阿润无可奈何,“那如果这人给你一两银子,你要不要?”
    毛振翼抬眼往上看,想了会儿,说道:“我当然是想要的,可最好不要收。”
    “为什么?”阿润停了手上功夫,“那可是一两银子!”
    毛振翼流露为难神情:“这其实不是银子的问题,如果我收了,那个人或许就会说六叔贪墨,对六叔的名声不好。”
    “是吗?”阿润睁大眼睛。
    毛振翼叹了口气:“是啊,你不知道,当官儿的这些忌讳可多了,我就听说京内就有一个当官的,有人贿赂他的管家……后来事发,那当官儿的就掉脑袋了。”
    “什么?”阿润捂住嘴,赶紧问:“那么那个管家呢?”
    “当然也被杀头了。”
    “杀头?”阿润抱头,有些恐慌:“为了二十文钱被杀头?这是什么世道……”
    “什么二十文,听说是几万两银子……”毛振翼不明白,继续道:“你不知道,官场本来就非常凶险,我六叔本来打算远离京城去梅州的,不知为什么来了这里……”
    阿润自顾自陷入想象,不明白几万两银子是个什么模样。
    毛双儿在旁边说道:“是啊,很凶险,就像是爹爹一样……”
    毛振翼听了,便也有些难过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阿润从宋和嘴里听说过两个孩子父母的事,见状心一软,将毛双儿抱过来:“小毛,有我在呢,还有你六叔……”
    毛双儿仰头看她:“阿润,你不会离开我们是吗?”
    阿润犹豫了会:“当然不会了。”
    毛双儿紧紧将她抱住,毛振翼见状,便也靠过来,却迟疑着要不要再靠前。
    阿润看他一眼,伸出手臂将他也抱入怀中,柔声说:“好啦,你们都是很乖的孩子,你们的爹娘在天上,看到你们开开心心的,他们也会很欣慰,很开心的。”
    两个小家伙紧紧地靠着阿润,齐齐点头。
    门口处,贺兰春华望着三个人靠在一起的背影,双眸之中波光闪烁,他静立片刻,微微一笑,于淡淡夜色中,笑容温柔如许。


☆、第38章 投我木瓜
    之前大丰外面发生拦路抢劫事情,贺兰春华命公差四处搜捕;并且多派人手严加查访。公差被他驱驰;比之前县官在时要忙碌数倍;却均不敢有所怨言。
    一来,有那些消息灵通者清楚贺兰春华的出身底细,知道他贵族出身不说,且跟皇家关系匪浅,如今到了此地;虽说等同发配,但也只是一个“虎落平阳”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平民百姓能随便欺辱的。
    最 主要的是;贺兰春华一来便遇上人命案件;若是个软脚虾;别说是断案,见了死尸先就吓得色变。但是贺兰春华不仅能断案;而且把个内幕重重的案件揭了个底朝 天,且看他堂上各种举止言行,分明是个酷吏的模子,这些人见识了贺兰春华的手段,内心便自生敬畏,哪里敢来撩虎须。
    这种劫道之事,其实之前也时有发生,但只要不是关乎人命的案件,知县便不十分上心,对下面的捕快们督促自然也不严格,只是哄闹一阵便是。
    因此先前报案者虽有,但却没有一次缉捕到人的。因为当官儿的都不上心,公差们当然也乐得偷懒,此乃上行下效。
    何况那些拦路的贼也十分机灵,他们又非土匪,不会总在一个地方作案,还有那一等的,是临时起意,或因色,或因财……抢完了便逃之夭夭,早不在本地了,因此要破案也是难如登天,无迹可寻的。
    但这一次贺兰春华逼迫的紧,公差们不敢怠慢,拿着衙门里给画的犯人影貌图,整日满街乱走,逢人就查问,看见个脸生的就凑上去比对,就犹如撒下恢恢天网。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们寻到端倪,把一个刚来大丰的外地人捉了个正着。
    公差们将犯人押上大堂,贺兰春华传了苦主前来,两下一认,毫无差错,正是案犯。
    当下贺兰春华便喝问案犯姓甚名谁,为何行凶,抢走的财物何在。
    那犯人自称“朱大”,虽然慌张,面上却仍是狡黠之色,说自己并未抢劫,一副要抵赖之状。
    贺兰春华见他仿佛是个惯犯模样,当下也不啰嗦,即刻叫人先按倒他,打上十棍杀威。
    那些衙差们以往一年到头也没正经升过几次堂,没想到新任县太爷一到,便折腾的如此热闹,当下抖起威风,两名力大的公差出列,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握着水火棍,就要伺候。
    另有两名公差把那厮被揪着手脚,摁在地上。
    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县官这么快便要动真格儿的,为免皮肉之苦,急忙大叫要招认。
    贺兰春华道:“似你这般狡狯之徒,不打不认,先打五棍让你尝尝滋味,若还有半分抵赖,便再加倍!”
    当下两边的衙差弄将起来,劈里啪啦,拼力打了五棍,把朱大打得喊声动天,终于停手,臀部已经高高肿起。
    吃了一顿棍棒,朱大算是认得了贺兰春华不是个好相与的,当下急急忙忙,承认犯案,交代了藏匿财物的所在。
    贺兰春华命公差到朱大藏匿财物的地方前去找寻,果真把剩余的银两找寻回来。虽然钱比之前略少了,但能找回来已经是天大之喜,那报案人千恩万谢,喜出望外。
    朱大吃了苦头,当下尽数收了那无赖之状,只求道:“小人已经尽数招认,还求大人从轻发落,小人只是流落到此地,因为饿得狠了,才会去做这劫道的勾当,其实被逼无奈……小人是个良民。”
    贺兰春华听他口音,仿佛是个江南人,便问道:“且慢,你是哪里的人?”
    朱大道:“小人……其实是苏州人。”
    “因何到此,可有路引?”
    朱大低着头,眼睛乱转:“回大人,小人……是因为家乡遭了水灾,所以一路逃难过来的,因此没有路引。”
    贺兰春华微微冷笑:“我虽不住江南,却也从没听说苏州今年遭水灾的。”那手握着惊堂木,半落不落,若是落下,必然又得好一顿打。
    朱大一听这带着寒气儿的声音,冷汗即刻冒了出来,只觉得屁。股上也一阵阵地疼痛,咬牙忙道:“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再扯谎的,小人其实是来……找亲戚的,小人,有个表姑,听说她来了此地,小人就来投奔……因为没有了盘缠才会去劫道,大人明鉴,明鉴!”
    贺兰春华淡声道:“这便好办了,你那亲戚姓甚名谁,若是查有此人,一切好说……”
    朱大战战兢兢,道:“小人的表姑,姓白……她、她大概半个月前来的这儿,她还有个女儿,叫芳姬……”
    贺兰春华招了班头过来:“你可知道大丰有这姓白的女子?”
    班头想了想:“小人不记得。”
    贺兰春华便看朱大,朱大被他的眼神一碰,杀猪般叫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她亲口说是来这里了,她、她是你们这儿一个商人的妾,那人去我们那做生意……他好像姓陈……不不,是姓程的!”
    贺兰春华道:“姓程的商人?”
    身后的宋和道:“大人,莫非他说的就是程家?”
    那班头也说道:“是了大人,小人也想起来,这程府的程老爷最近接了一个妾回来,听说就姓白,还带了个女儿,的确是叫芳姬。”
    朱大听着,脸色阴晴不定,忙说:“肯定就是她们……大人,小人的确是来投亲的,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贺兰春华道:“休要聒噪,片刻便知真假。”
    朱大急忙闭嘴。贺兰春华便对那班头道:“你带个人去一趟这白家,问明白她们是否有这么一个亲戚,若是有,就让她们来认人。”
    班头领命去了,如此一刻钟后,班头回来,道:“大人,小人去了白家,白家母女说他们不认得有叫‘朱大’的苏州亲戚,并且也不愿意来认人。”
    贺兰春华就看朱大,朱大一脸愕然,仿佛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贺兰春华双眸眯起:“你莫非又在蒙骗本官?”
    朱大魂飞魄散:“大人,小人真的不敢,或许……她们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你让小人……让小人去找她们……”
    贺兰春华喝道:“本官看你一脸鬼祟,分明不是个好人,这劫道之事必然也不是头一次,你是否在苏州或者别处犯案才逃到此处?要记住抵赖也无用,本官会把你的影像图送到苏州……”
    贺兰春华说着,便细看朱大,却见他虽然惶急,但听到最后一句,却并不见怎么骇然,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并不是来自苏州,第二,他不曾在苏州犯案过。
    “大人,小人真的是认识她们的!”朱大歇斯底里,“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贺兰春华见他恶形恶相,便道:“你无人证而信口雌黄,再打十棍!”
    朱大大叫道:“大人,饶命!”竟奋力挣扎起来,公差将他死死按住,又狠狠地打了十棍,到最后朱大已经喊不出来,趴在地上,如死了一般,只是不时含糊地说些什么。
    贺兰春华问道:“他说什么?”
    公差凑前仔细听了听,皱眉回禀:“大人,他好像在说什么‘婊。子’‘翻脸不认’之类……”
    贺兰春华复又斥道:“白昼抢劫钱银,打你十棍是轻的,当堂杖毙亦是罪有应得!幸亏你不曾伤害人命,便判你个流放之刑罢了,来人,暂把他关入牢房。退堂。”
    退堂之后,衙差们聚在一块,啧啧称奇,报案人欢喜连天出门,在县衙门口高叫青天,又引了一堆人来听热闹。
    贺兰春华跟宋和一块儿沿着廊下往回,宋和道:“大人,这事似有蹊跷。”
    贺兰春华道:“你是说他为何会说出程家那小妾跟她女儿么?”
    “正是,若他不认得她们,为何又要牵扯她们出来……他明知如此没有好果子吃。”
    “那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真的认识那两母女的。”
    “可既然如此,为何那两母女却不认此人?”
    贺兰春华皱眉:“这个……就不为人知了,总之这厮不是好货色,先关起来再说。”
    宋和看着贺兰春华有些不耐烦的神情,沉吟片刻,道:“公子,怎么我觉着,你自升堂审案,这身上煞气仿佛就厉害许多。”
    贺兰春华回头看他:“是吗?”
    宋和笑笑说:“留神这样下去,真的变成酷吏了。”
    “我就见不得这等宵小邪恶之人,”贺兰春华哼了声,冷道:“必须除之而后快,若这样算是酷吏,那就算是又何妨。”
    宋和微微一笑,问道:“或者不会是因为……毛大人之事,所以公子心中窝着愤懑之气吗?”
    贺兰春华嗤地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在其位而谋其政罢了。”
    两人到了后宅,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出来:“大毛,你别在那里踩来踩去,我刚翻好的地都给你踩平了,你还想不想吃菜了。”
    毛振翼叫道:“那你再给我翻一个虫子出来玩儿,大家都会很高兴。”
    阿润道:“你是不是属虫子的,怎么跟虫子这么投缘……”
    “他真的是属虫子的,”毛双儿笑起来,“阿润姐姐你真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
    “什么?”阿润惊讶,“我怎么不知道十二生肖里还有虫子……”
    毛振翼气恼地叫:“那叫蛇,属蛇的,又叫小龙,不是软趴趴地虫子!”
    贺兰春华仰头听着,不知不觉面上露出笑容,似春风和煦。
    宋和看在眼里,便道:“自打有了阿润姑娘,连这冷僻的衙门都似热闹了许多。”
    贺兰春华跟他相顾一笑:“可不是吗,这丫头真是有趣的很。”
    这会儿毛双儿叫道:“是虫子,就是虫子!”
    毛振翼道:“是小龙,小龙!”
    听着两人争执起来,贺兰春华机智地转身,一边儿说:“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他们吵架。”
    宋和不动,瞥他。
    贺兰春华横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横竖有阿润在里面看着呢,这种棘手的争吵当然要让她处理,我才不想被那两个小家伙吵得耳朵疼。”
    宋和忍笑,目光越过贺兰春华,看向他身后。
    贺兰春华猛地察觉了什么,呵呵笑了两声:“我是说,阿润那么能干,有她在……一定万事大吉。”
    贺兰春华刚说完,他身后阿润哼了声:“大人,你是不是在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
    原来刚才贺兰春华要溜走的时候,阿润就从院门口钻出来,宋和先发现了。
    贺兰春华才要补救,毛振翼跟毛双儿已经跑了出来,双双揪住贺兰春华,毛振翼道:“六叔你看,她们两个很不讲理,你以前常说头发长见识短,我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阿润一听:“什么?大人你是这么教孩子的?”
    贺兰春华以口型做答:“我没说过。”
    毛双儿已经问:“头发长见识短,那是什么意思?”
    毛振翼道:“就是说女人的头发比男人的长,头发越长,见识越短浅。”
    毛双儿想了想:“可是你的头发比我的长呀,六叔的也比我的长……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毛振翼摸摸头:“不是这个意思!”
    毛双儿就看贺兰春华:“六叔,是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春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抬眼望天。
    趁着两个小孩儿围着贺兰春华争执的时候,阿润拉着宋和离开,两人走到旁边,阿润小声:“宋侍卫,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宋和道:“何事?”
    阿润道:“下午的时候我出去一趟,去成衣店。”
    “哦?”宋和回头看向贺兰春华:“为何不跟大人说?”
    “我怕他借机克扣我的工钱,”阿润十分精明地回答,顺便拍马屁,“而你看起来人比较好……”
    宋和情不自禁地笑:“是吗?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当然是真的,我看人可准了,”阿润笑嘻嘻地,“我只出去最多两刻钟,你帮我瞒着,顺便照顾一下两个小家伙,不过我会先让他们睡午觉的,一般不会麻烦到你。”
    宋和道:“这个没问题,不过,阿润姑娘你去成衣店做什么?是需要添置衣裳么?”
    宋和说着,便看阿润的身上衣着。她来县衙也有段日子了,可是宋和只看过她换两套衣裳,都是旧旧的布料,洗的颜色灰白那种。
    阿润忙摇头:“不是,我是有点事跟那里的赵掌柜商议。”
    宋和的确很好相处,一口应承了。
    中午吃了饭,看毛振翼跟毛双儿都睡了,阿润便把绣好的手帕叠起来,小心地包起来。
    这几天在县衙,白天忙碌过后,晚上阿润都会绣到子时过后才入睡,也绣好了十几块帕子。
    她走出门口,正午时候,衙门里静悄悄地,没有人走动,只听到蝉唱催眠一般在叫。
    因为睡眠总是不足,早上还要早起,阿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急忙抬手捂住嘴。她拎着小包裹往外,经过贺兰春华书房的时候,特意放轻了步子。
    从廊下猫着腰,阿润忍不住探头,从窗户看向里头。
    果不其然,贺兰春华还在那个罗汉床上斜躺着,阿润看了会儿,心里又啧啧地想:“这个人怎么像是会变脸一样,在公堂上像是阎罗王,可现在看来又像是个美人儿了……”
    摇了摇头,阿润挽着包裹,小心地弯腰,蹑手蹑脚从窗户底下蹭了过去。
    一直到阿润经过,罗汉床上的贺兰春华才睁开眼睛,他赤足下地,走到门口,手扶门扇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灵活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走廊拐弯处。
    宋和自廊下而来:“是去成衣店了,好像是绣了些帕子,过去寄卖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很晚才睡……”
    贺兰春华垂眸:“怪不得眼睛好像有些红。”
    宋和笑笑:“她家中并不宽裕,之前那二十文钱,不是她诚心要贪……”
    “我知道,”贺兰春华不等他说完,淡淡一笑:“她只是单纯,没想太多而已。”
    宋和面露诧异之色,欲言又止。
    两个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廊下,双双无言。
    隔了会儿,宋和才打起精神:“再过两天要去程府赴宴,真的要带阿润一块儿去么?”
    贺兰春华道:“难得她这样好的人缘,何况都答应程家了。”
    宋和点点头,不再做声。
    贺兰春华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动,就看宋和。
    宋和问道:“公子为何如此看我?”
    “你没话跟我说?”贺兰春华问。
    宋和笑道:“我有什么话?”
    贺兰春华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哼说:“我最讨厌有话闷在肚子里,拐弯抹角的人。”
    宋和一脸坦然:“幸好我不是那样的人。”
    两日后,程府一大早就开始热闹,因今日要宴请知县大人,程老爷当此事是十分光耀的大事,弄得整个大丰人尽皆知。
    程老爷又是个好面子之人,早在头一日就开始准备,也请了几位当地的风雅之士,及有头有脸的土豪士绅们过来作陪。因此这一日,宛如节日一般。
    阿润早在头一日就回了家里一趟,取了李氏做好了衣裳,又把自己之前从裁缝店取得钱、加上县衙里贺兰春华给的,加起来都交给李氏保管。
    问了爱夏,这几天苗老爹也甚少在家里吵闹。
    阿润略觉欣慰,把钱给李氏的时候,顺便又叮嘱李氏别忘了去一趟外婆家里。
    李氏答应了,阿润不放心,又道:“娘,如今我们手头宽裕了些,你去姥姥家里探望,记得给她买些好吃的。”
    李氏笑着应承:“知道了,我还给她点钱,就说是她外孙女儿孝敬的,好么?”
    阿润眉开眼笑:“那也好,娘你放心吧,我还会赚很多钱的。”
    李氏摸摸她的头:“你乖,别太累着自己。”
    阿润背着衣裳出门,正好看到周婆子从巷口出来,一眼看见阿润,便似是想回头的模样,几番犹豫,终于又畏畏缩缩继续往前过来。
    阿润自不怕她,昂首挺胸而行,周婆子竟然主动往旁边让开。
    阿润忍不住扫她一眼,周婆子带笑道:“润姐儿,是要回衙门吗?”声音很是热络。
    阿润心里诧异,本不想理她,勉强道:“是啊。”
    周婆子看着她,苦笑道:“润姐儿,我之前有眼无珠的,都是我老糊涂了,润姐儿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阿润问:“周大娘,你说什么?”
    周婆子一缩脖子,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阿润看她离开,不明白为何周婆子竟对自己这样客气:“她今日是吃错药了么?”
    翻过山路,阿润本想先去程府,不料正遇见宋和:“我正要去找你,为何才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阿润有些受惊:“我已经很快了,连饭都没好好吃……”
    宋和笑道:“饿了吗?我去买点吃的……是大人找你呢。你先回去吧。”
    阿润道:“我得先给程夫人送衣裳。”
    宋和顺手把那包袱取下来:“我叫人帮你送去就是了,别耽搁了。”
    阿润无奈,只好先回衙门。十万火急去找贺兰春华,跑进书房劈头就问:“大人,出什么事儿了?”
    贺兰春华正不知在看什么东西,抬头看她一眼:“你去干什么了?”
    “我回家了一趟,”阿润生怕他不高兴,提醒说,“我跟大人说过了的,你也答应了。”
    “哦……带吃的回来了吗?”贺兰春华盯着她。
    目光相对,阿润不知该是什么表情,只好回答:“时间太急了,我娘只做了几样……嗯,带了,我刚才放在客厅里。”
    贺兰春华仿佛放心了一样,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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