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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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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嘴角阴冷地笑了笑,也不知能被莲真看上的女子是怎样的,说不准也是个黑心黑肺的主。
却见慕蕊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王上是我说的。他喜欢的人,正是当朝四殿下,凤华公主呢。”
“……”
慕蕊抬头诧异地看着我道:“巽妹妹怎么了,脸色一下子这么白?”
我勉强地兑出笑容:“蕊儿姐姐怎么知道,王上喜欢的是,呃,是我皇表姐呢?”
慕蕊神秘地朝我笑道:“我听说呀,八年前四公主曾经到沂州王宫小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没在沂州,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之后在沂州王宫里一度盛传世子和四公主两小无猜,两厢情愿。”
我嘴角抽搐地道:“流言怎可轻信?谁晓得他们是两厢情愿,还是两相残杀。”
慕蕊摇了摇头,道:“开始我也是不信的,我还同王上打趣地说那些流言真够无聊的,王上怎么会看上那个娇纵任性的四公主,结果……”
慕蕊顿了顿,看了看我,又把目光凝望向远方,幽幽道:“结果他冷然地道‘我何时说过这些是流言了?’。哎哟……巽妹妹你怎么了?”
我脚下一个不稳,绊了一跤,慕蕊将我扶起来,宽慰道:“罢了罢了,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王上还年幼,谁晓得是不是一时说说的。你也别太气馁,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王上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哎?你怎么又绊跤了……”
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慕蕊站在一旁小心地瞅着我道:“巽妹妹,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时、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罢,别让王上久等了。”
慕蕊茫然地哦了一声,牵过我的手往回走。
道别了慕蕊,同莲真回公主府时已是日暮。
关于慕蕊同我在一起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莲真并不关心,他唯一稍有些好奇的只是我为何会一瘸一拐地走回公主府。
为了避免落人口舌,我崴着腿从后门回到公主府同莲真岔开。后门直通后院,此刻日暮残阳,我远远地看到残阳里有一个紫色的隽秀身影,半个身子被暮色浸染。
我走近了,便看到他被暮色笼罩的脸,眼眸中含着浅淡的笑意立在原地里候着我。
于是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看了看他一身的官袍道:“云眠这是是来找王上的么?”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来找公主你的。”
我“啊”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苦笑道:“还以为你被禁足,待在公主府里会很无聊,我才一离开宗正府便赶来看看,不过依现下这个境况来看……你过得有趣得很。”
我闻言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刚才出门是为了公事,还有我、我摔崴了脚,好疼……”说着便作势站不起来,柔柔地往下摔。
苏思毓伸出手扶住我,我顺势往他手臂里蹭了蹭,他似笑非笑地道:“你这分明是在占我便宜,反倒弄出一副被我调戏的形容。”
我抬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道:“你很不乐意?”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很心甘情愿。”
晚上我想留苏思毓吃饭,被他婉拒了,说是宗正府还有些细枝末节的事需要他去处理妥善。我便将他送到门口,他离开之前握了握我的手,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明日怕是我不能来了,不过后天你的生日宴,我一定会出席。”
我回握他的手,淡淡地道:“好,生辰那天,我会等你。”
他莞尔一笑,温婉的笑意仿佛春风绕过眉梢。
送别苏思毓,我感觉偌大的公主府一时万分的空空荡荡。
晚饭依旧加了几道菜,我没有胃口,珠儿胃口却不减,最后她挺着吃撑了的肚子,卡在了门口走不出去,我只好把门框拆了,李三闻讯过来看了看被我拆坏的门框,十分肉痛,用哀怨的眼神将我死死地望着。
本公主很不容易地抚慰了珠儿,摆平了李三,累得浑身酸痛地回房已过亥时三刻。
习惯了每夜回房,看到莲真坐在床边宽衣解带,但这回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是因为给你安排客房了么?”
他抬头懒懒地睨了我一眼:“我择床。”
我内火上涌,敛了眉道:“那这床你睡,我换别处睡。”
他没拦着我,只点了点头,淡淡道:“哦,那你把白天赊的账结算一下。”
“……”
他一手支着下巴,懒懒道:“哦?不行啊,那我明日直接去找李三要罢。”
脑海中闪过李三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我终于认输,挪到了床边,和衣睡下。
晚上,我呆呆地睁着双眼,看灯花落了一朵又一朵。忍不住侧目望了望莲真,他轻阖着双眼,容颜安谧。
我忍不住开口唤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慕蕊同我说了什么?”
他微微睁开了眼帘,似是索然无趣地道:“不知道。”
我尽力地将语气表现地十分平缓,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她说,你喜欢我。”
莲真的反应比我还要平静,只淡淡地道:“哦。”
而后便全无动静。
灯花又落一朵,我有些倦了,闭上双眼。睡意朦胧中,我含糊地说了一句:“可是她的话,我不信。”
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得鼻尖传来一阵清冷的莲香,唇上一热,猛然睁开眼,看到莲真半直起身子,手支着床榻,墨似的长发自腰身垂下,俯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唇,然后抬起头,低声道:“现在,你信了么?”
我直视着他潋滟的明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信。”
他纤长的睫毛微颤,神色依旧从容淡漠,凝目不语。我闭上眼睛,感觉他转过身子,在我身侧躺下。
深夜寂静。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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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复
五月初一,沂州王敕封大典。这一天过后,莲真便正式被授予沂州王位,统治沂州万里土地。
我没有出席大典,只远远地看了看,莲真穿着深紫色的王袍,袖口纹着朵朵白莲,伸出素净的双手,一派沉静从容地从父皇手中接过受封的文书。
他手捧着文书,立于人群之上,淡漠孤傲的神色,清雅如莲的容貌。我在远处遥望着他,心底里泛出一丝丝寒凉。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年轻王上,我很难想象他会有朝一日臣服在我脚下。
如若不然,他便是最会动摇我宁氏江山的一人。
我转过身走下层层阶梯,背后传来隆重庄严的雅乐。天已有些燥热,阶梯之下的池塘中,白莲盛放。
下朝回到公主府,李三来找我,说是府上财政赤字,明日生日宴开销捉急。我想了想,决定请帖还是要发,人也还是要请,就是宴会的规模稍小些,菜色简单些,青菜配豆腐之类的。
李三闻言,再次嘴角抽搐地走了。
我三番两次地遭到李三的鄙视,心中很是凄凉。
今日莲真不会回来,封王大典后,按照规矩,他势必要在行宫彻夜设宴,有父皇坐驾,他想逾矩,除非是预备昭告天下,他存了谋逆的心。
但莲真他不是一般人,我没法按照一般的逻辑去推测他的行径。是故夜里我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生怕空荡荡的床榻上忽然多出一个人。一直到过了三更,眼皮再支撑不住为止。
翌日我顶着倦意浮肿的双眼起床,珠儿咋呼地说宫里来人报,昨晚出了件大事,今晨的早朝取消了。
听赶来的大臣报,昨日沂州王夜晚设宴,皇上助兴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倒在了行宫中,据说昨夜行宫中一片混乱,皇上被送回皇宫,太医听诊,忙活了一个晚上。
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大事,记忆中父皇的身子虽然不佳,但精神总是好得出奇。他会突然倒下,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正准备进宫探望,那使臣拦下了我道:“怕是不好,公主还是在府中静候消息罢,如今建章宫已是乱成一团了。”
我道:“都有谁在?”
使臣答道:“苏大人已经带着九卿都去了,公主你暂且静候消息,若是皇上醒来要召见公主,属下再派人来禀报。”
我点了点头,使臣告退。
因了这次的变故,公主府的生日宴取消。大多数权臣都挤去了建章宫,一贯健壮的皇上突然不省人事,大家都满心惴惴,总感觉要出什么事的时候,昏迷了大半日的父皇却醒了。
我始终不曾入宫,只等在公主府听消息。听说父皇醒来,将那些哭丧的大臣逐个骂了一遍,为了表示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他还亲力而为地将其中两个大臣修理了一顿。
但这些,只是外表上的传言。我早已买通的一个太医暗中送了一份密函给我,上面只有四个字:强弩之末。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父皇表面上强撑着台面,实则早已是奄奄一息。
但即便是强提着一口气,他还是没有立储的意思。
我叹息了一声,将密函塞进香炉里焚净。天已迟暮,原本准备的生日宴告吹,为此专门腾出来的前庭空空荡荡。我立于其中,忽地觉得从里到外透着凉。
遣散了左右,我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自斟着小酒,闲来无事发个呆。
年幼的时候,母后不得宠,特别期盼我过生辰,因为我和皇兄是双胞胎,生辰在同一日。父皇膝下子嗣稀少,两个皇嗣过生辰,他总是要抽空来凤仪宫一趟的。
我从小见了父皇就怕,他来看我,无非就是如下这个情形。
“最近国策学得怎么样?”我摇头。
“武功呢?有长进没有?”我再摇头。
他便会甩袖而去:“朕怎么生了你怎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如此十多年都没有变化。
后来母后驾薨,凤仪宫中冷冷清清,但每到我与皇兄的生辰,父皇还是会象征性地来看看我,重复着如上的情形。
我对生辰,素来没有好感。
但是有人说过,他会来为我过生辰,所以我只好就这么等着。
天色渐渐入夜,我趴在石桌上小憩了一会。
恍惚想起许多年前,父皇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消失之后,我回头扯了扯宁夜玄青色的衣袖,小声地问:“皇兄,是不是你做了皇帝,我便可以不用读国策,不用练武了?”
宁夜抬起嘴角浅浅一笑:“你为什么不想自己做皇帝呢?”
我天真地道:“因为当皇帝很麻烦啊。”
宁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皇帝有千千万万种,你也可以当个昏君。”
皇兄这句话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便认定了自己的未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当皇妹,一个是当昏君。
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
但是第三种可能,我不敢去想。
…………………………………………………………………
夜里微寒,我被一阵寒风惊醒。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就睡在这里了?也不怕受寒。”
我惊喜地抬起头,愔愔的夜灯之中,站着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浅蓝色的衣袂在晚风中摇曳,他俯下身子,双眸含笑地望着我。
云眠,我一直在等,等了许久的人。
我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像是要哭出来:“怎么才来,温好的酒都凉了。”
他用扇子轻轻地扣了扣我的头:“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能哭。”
我揉了揉鼻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没有穿着朝服,云发如丝绸散在肩上,简单地用发带绾了绾,几绺碎发垂在如画的眉目间,看起来十分顺眼。
我往一旁挪了挪,他也就自然地坐在我身边,自顾自地斟酒,很是怡然的模样。
我不禁开口道:“现在宫中的情况如何?”
他将酒杯送到唇边顿了顿,微笑道:“相安无事。”
由此看来,父皇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有他一日强撑着,朝廷便一日不乱。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已寒凉,入喉添了几分寒意,我禁不住一颤。
父皇病重,其实我不知道该喜该忧。
父皇是个强势,城府极深的皇帝,因了他的威慑,宁氏王朝群臣向忠,诸侯朝拜,一派太平。若是有一日,父皇驾崩,怕是再没人有如此铁血强硬的手腕撑下宁氏江山。
我不行,也没有任何一个皇嗣可以。
我低头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发呆,苏思毓在一旁垂着头苦涩地笑道:“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不是么?”
我抬眸望他,他也抬起头来看着我。
浓郁的黑色中,唯独他的一双眼睛雪亮。
这是一双我喜欢的眼睛,天生带笑,清澄明亮。恍如初见,他倚栏对我浅淡地一笑,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莫名地安心起来。
月色清寒,他浅蓝的衣衫在月辉之下泛着银光。我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放下满心的顾虑,抛开了迟疑和羞赧,我凝目望着他,开口道:“云眠,我想倘若没了你,我一定走不出那一步。”
他握着酒杯的那只手顿了顿,我索性将话说得更加直白:“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现在,你可以给我答复了么?”
我说完,凝目望着他,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夜寂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苏思毓一动不动地坐在我面前,月华之下他乌黑的云发泛着银辉,如画的眉目静谧地将我望着,明眸中的笑意仿佛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
“公主。”沉吟良久,他轻声唤我。
“嗯?”
“当真除了我,别人都不行么?”
我愣了愣。
一抹浅淡的笑意凝涩在嘴角,他缓缓道:“他日公主荣登大宝,天下万民臣服,不知会有多少青年才俊仰慕公主,到时我身在其中,怕只会是多余。”
月色稀薄,石桌宛若蒙上了一层冷霜。我在微凉的晚风中,感觉很是凄清。
“云眠。”我替他斟了一杯酒,认真地道,“我在你心中,便是这种人?”
苏思毓举起酒杯挪到唇边,讪讪地笑道:“方才失言了,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若非失言,我可否听云眠一句真话?”我凝眸深切地将他望着,“我之于云眠,究竟是什么?”
他微微一怔,一抹别样的情愫从眼角漾开,苦涩的笑意再次攀附上嘴角:“公主可否先告诉我,我于公主,究竟是什么?”
我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答道:“云眠是我心之所系。”
他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公主亦是我心之所系,只是,我更喜欢做那个遥遥望着的人,从不想走上前,去奢求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噎了噎,将酒杯里残余的琼浆饮尽。
“云眠,你说你不愿奢求,你可知我也是在奢求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东西?”我叹了一口气,遥遥地望着天上的一轮寒月,“云眠,喜欢你,是我活到现在做得最冒险的一件事。”
他微微一怔,我低下头,自斟了一杯酒饮下:“从小父皇就教过我,君王不可喜形于色,喜欢的东西,若是没有把握能保护得了他,贸然地去亲近,只会给他带来灾祸。”
“走到如今这一步,我连我自己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保护你了。”
“可是云眠,我还是存了那么一点私心。即便害怕,即便知道可能会害了你,我还是自私地把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云眠,我喜欢你。只要有了你,我心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我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苏思毓的反应。
万籁俱静,天地失色。我只能看到月华之下,他温润澄清的双眸。
“宁曦……”沉吟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唤的竟是我的名讳。
“嗯。”我微笑着应声。
他清明的双眸在夜色中亮了亮,一缕笑意在眼中漾开。
“好……我答应你。”
我呆呆地看着眉眼含笑的苏思毓,一时有些反应不太过来。
呆了太久,他忍不住用扇子扣了扣我的脑袋:“我说……我答应你把你自己许配给我了。”
我还有些懵怔,直勾勾地看着他。
皓白的月华将他温润的容颜照亮,那是一张看了许久仍觉得好看的脸。此刻他静静地凝视着我,双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美好,我一时很难分辨是真是幻。
苏思毓无奈地笑了笑,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一如我们初见,他的吻温柔而细腻,带着淡淡的海棠香。我沉溺在其中,天灵像要离开躯壳。
片刻后,他离了我的唇,目光含笑地看着我道:“我都答应你了,你却什么都不说?”
此刻我的魂才将将归了位,看着苏思毓,慢慢地感觉脸上一阵燥热。
“啊……你……我……嗳……”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道:“这也算是你的答复?”
“啊,不不。”我语无伦次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很开心。”
他无奈地浅笑道:“开心便好。”
说着,他抬起手,白净的手腕露在袖子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我回握他的手,良久,开口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等办完了这件事,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他沉默地将我望了望,良久,十指相扣,我听到他轻声的答复:“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三更更新的孩子你伤不起。。乃们真的忍心霸王我么…… 啊?真的忍心啊?
好吧。。(墙角画圈去了……)
☆、出走
月下芙蓉出水,一派清丽出尘。
站在月色下的年轻男子一身雪白的素袍,水墨似的云发倾泻在修长的身姿间。
我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他也没有转身,目光淡然如水地注视着池中的清莲发呆。月色勾勒出他清雅毓秀的身影,泛着闪闪的水色。
我踌躇了片刻,缓缓开口:“呐,莲真,再带我溜出去一次好不好?”
莲真没有说话,微微侧目望着我。
“这一次,我想去更远的地方。”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道,“莲真,我厌倦了做公主。”
夜已深,万物寂静,月未动,莲未动,他亦未动。
我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月霜,不知盯着地面看了多久,忍不住抬头瞥了他几眼。
“我记得以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沉吟了片刻,莲真开口,声音凉凉,“那一回是要我陪你去景山。”
月色清寒,被月色笼罩着他的脸,也似蒙着一层冷霜。
我叹了一口气,故作娇嗔道:“慕蕊还说你喜欢我,结果你连过去的那些事都放不下。”
“于你而言,喜欢是什么?”莲真侧过脸开口问我,眸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难道说喜欢,就一定要被你利用?”
我怔怔,没有想到莲真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一次,我不是利用你……”话说出来,我又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道,“好罢,其实我是在利用你。”
他从容的神色未有一丝变化,仍静静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真真。”
“嗯。”他波澜不惊地应声。
“真真,这是最后一次。”我诚恳地看着他。
冷月之下,他伸出手指挑出我一绺碎发,放在手里把玩着,脸上带着匪夷的浅笑:“我若不应你,如何?”
我吸了吸鼻子,作悲愤状:“那我便一个人上路。”
“哦。”他放下的我头发,“你一个人去罢。”
“……”
我在清寒的晚风中,看着面无表情的莲真。
他思慕我?
他喜欢我?
他爷爷的!
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好罢,那便不打扰王上的清净了。”
言毕,几乎是头也不回,毫无犹豫地转身迈开步子。
一路的月色仿佛碎了一地的玻璃,我踏着月色疾步离开。
心里头很乱,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平心而论,莲真拒绝我是合情合理,他实在没有必要陪我去做一件对他毫无利益可言的事,不可能就因为我怀疑他喜欢我,他就要被我利用,莲真不是傻子。
我觉得混乱,只是我越发弄不清莲真的态度,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他知道我每一个心思,知道我每一步的计划,纵观大局,从容不迫。
心下越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莲真曾说,父皇真正预备留下的人,并不是我。
宁翳曾说,我以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实则一直在算计着我。
虽然害怕,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今父皇病重,怕是已撑不了几个月,他膝下统共两个嫡出的皇嗣,一个被他亲手贬为庶民,一个会在今夜,突然消失在都城中。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布局,谁在局中。
只有置身局外,我才能看得清。
……………………………………
我一个人带了些银子,从公主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已经过了两更,街上冷冷清清,半无人烟。我心里头发怵,但还是咬牙离开了公主府。
其实也不必急着今晚就走,但我实在被莲真激到了。万分不想回房后,他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还没走。”之类的。尽管我觉得他不会。
从小到大,我都没干过离家出走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一点经验也没有,只是知道自己现下要做什么事罢了。
我盘算着最迟明日,公主府上下就会发现我不见了,珠儿会哭街,李三会骂娘。
消息会在当日就传进皇宫,父皇虽然会着急,但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外扬,只会暗中派人来找我。当然,与此同时,想要我命的人也会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来取我的小命。
想到那时候混乱的场景,我竟觉得一丝好笑。
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三更天的,老板很不情愿地穿着里衣出来开门,看到门外是个白衣白裙孤身一人的姑娘,他很是诧异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怕他将我当做孤魂野鬼,连忙塞了银子,他思虑了片刻,将我带进客栈,给了一间客房。客房还算干净,我累了一天,已十分疲倦,沾到了枕头便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夜半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我被滂沱的雨声吵醒。
以前莲真说他是择床,我以为他是为了气我。现下我才发觉,我也有这个毛病。
明明已经是五月,夜里仍旧微微发寒,冷被怎么也捂不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忽然,我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有人小声的谈话声。
黑夜中我立刻惊觉起来,睁大了一双眼睛,借着稀薄的微光,能看到门外有人影在走动,我心下骂了一声:真背,居然是家黑店。
都城里的客栈一般来说都比较有保障,但也难道有遗漏。更何况我现下是孤身一人的小姑娘,身上又带着银子,实在太好拿捏,加上来历不明,多半会被人当成是偷偷逃出来的小丫鬟之类的。
我小声地从床上爬起来,外面已经有人在点迷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我捂着鼻子,打开窗子,纵身跳下。
好在这是个两楼,我轻功再不济两楼还是能应付得来。
大雨倾盆,我在雨中瑟瑟发抖。
东方未曦,却因为大雨,街上仍是一片黑暗。我彷徨地行在雨中,一瞬很想拐两条街,重新回到公主府。
但,既然都决定要冒险了,刚一出门就一身狼狈地回去,实在太没骨气太丢脸了。
大概在宁国的历史上,我是第一个流落街头的公主。
我觉得一定是在九转莲花台上投胎的时候,判官的手一抖,让我投错胎做了公主。
原本该做凤华公主的人,一定不是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角咸涩,大抵里面还混着泪水。
衣服已经湿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大雨像小石子一样打在身上,路边草丛中的野花被雨水打得败落不堪。我一路踩过积水的水塘,十分困倦,但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可以休憩。
终于我没支撑住,到一处僻静的街角蹲下来。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看着水塘中溅起的水花发呆。不知盯了多久,倦意袭来,我实在撑不住一双眼皮,蜷缩着身子,一点点闭上了双眼。
耳边不停地传来吧嗒吧嗒的雨声。
我没有睡熟,只半睡半醒着,从雨声的强弱渐变能听出来,大雨应该是渐渐转小了。
迷糊迷糊中,我在想,会不会我这一次的冒险,根本达不到一丝一毫的效果。会不会即便我突然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察觉,不会有人着急?
人总是会在凄惨的境况本能地把一切想得更惨,以免造成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落差。这不失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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