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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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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道:“因为公主走失和皇上病重,一片混乱。”
我“哦”了一声,不知为何,现在皇宫到底乱成什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更没有兴趣。
抬头看着苏思毓,他立在那里,双目仍含着温润的笑意,但也掩盖不住眼底倾泻而出的忧伤。
我张了张口,道:“云眠,你是不是在怨着我?”
“嗯?”他轻挑双眉,浅淡笑道,“你说怨你什么?”
“怨我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出走,甚至……甚至还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我说着,越发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他却忽地笑出声来,眼角漾着笑意,淡入风中:“你说过要我等,我便会等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华灯映照,仿佛有萤光在他透亮的明眸里流转。
“时候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他俯下身,轻声道,“恐怕你在外头会有些危险,但有王上在你身边,我也可放心些。”
一阵风起,浅蓝的衣袂在晚风中摇曳,弥漫出淡淡的衣香,我闻了闻,好似西府海棠香。
恍惚想起公主府的西府海棠花,如今五月天气渐热,想必已经悉数谢败了罢。
只片刻的恍惚,苏思毓已走出了一丈外,一袭浅蓝色修长的身影就这般渐渐没入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心情很是复杂。
想起不久之前,海棠花依旧灼灼其华时,他站在海棠花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问我:“为什么……是我?”
云眠同莲真……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雅如莲。
一个在我心上,一个……在我梦中。
…………………………………………
回到客栈,已是夤夜。
灯花残落,楠木桌边,莲真长袖半挽,莹白纤细的手腕支着下巴,双目轻阖,书卷随意地摞在一边,狼藉相叠。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他斜着脑袋,云发垂肩,似是感觉到我的气息,纤长的睫毛微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回来了?”他半睁着眼,懒懒地看了看我道。
“嗯。”我应了一声。
他复又阖上双眼。
我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一横心道:“我想回去。”
莲真睫毛微颤,却仍闭着双眼。
没有言语,没有动静,他就这般安静地坐着。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在他身上凝成一圈皎洁的光影。
我叹了一口气,又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回都城去罢。”
莲真没有睁眼,只沉沉地道,“都城现在很危险。”
我亦沉沉地道:“我知道,但我总是要回去的。”
“我可以带你走。”莲真淡淡地道,“只要你愿意。”
“多谢。”我扯起嘴角浅浅一笑,“可是我不愿意。”
我知道这种利用完人之后弃之如敝屣的行为很是可耻,但我素来就是个可耻的人。
“这几日,从头到尾,我都在做戏。”
“莲真,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我说完,立在原地,静静地等待莲真的反应。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没有看我,目光空空地望着残落在桌上的灯花。
良久,他淡漠地道:“我知道。”语气里仍保持着一贯的从容。
我笑意愈深:“纵使知道,你还是陪着我演了这出戏。真真,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罢?”
他抬起双眼,莞然一笑:“是真的,你信么?”
我敛眉冷然道:“我不想信。”
不相信,和不想信,还是有些区别的。区别只在于我一念之间。
莲真双眼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色的身影仿佛要融入清寒的月影中。
“所以,我同苏卿史之间,你选择了他?”
“是。”
我毫不避讳地点头:“我选择,跟他回去。”
他仍旧浅浅地笑着,眸光流转:“你要我带走你,又选择跟他回去?”
我继续厚着脸皮道:“是。”
安静地,默默地,等待着莲真翻脸。
却忘了此君是个面瘫。
莲真面无表情地道:“倒像是你的性子。”
言毕,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推开一旁的书卷,懒懒地屈肘支着下巴,闭目养神。
夜方冗长,流云裁月。
既然把话都摊上了台面,我一直以来的顾忌也烟消云散,自顾自地宽衣脱靴,睡倒在床上。
扪心自问,莲真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但他就像天上的寒星,月下的幽莲,看不真切,也根本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莲真于我而言,是强敌,是对手,却不是能肆无忌惮亲近的人。
但云眠,却是真真切切地在我身边,陪我哭笑,陪我喜怒的人。
这便是我选择云眠的理由。
至于都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纵然危险,但我不想逃避,既然这个局是为我布下的,我便要走下去,不到最后,我绝不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过几章我稍稍肉一下= = 就这样决定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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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
晨光和煦,紫薇花初放,沾着水莹的露珠。
我坐在马车中,一路的颠簸让我有些头晕,途中好几次都不得不喊车夫停下,下车去透透气。
一路上都能看到野生的紫薇花,姹紫嫣红,芳香盈路。
苏思毓站在花下,肩头乌黑的发丝里嵌着朱紫的花瓣。他伸出一双白净柔软的手扶住我,关切道:“公主,没事吧?”
我想说没事,但是从他透亮的瞳仁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心口仿佛堵着什么,喘不过气来。
我摇了摇头,他扶住我的那只手紧了紧,道:“若是哪里不舒服,定要同我说。”
我笑着打趣道:“同你说作什么,你是大夫?”
他认真地看着我道:“卿史大夫算是大夫的话,我是。”
我失笑,云眠也跟着笑起来,眼里仿佛漾着流光,姣妍的紫薇花开,映衬着他洁白无瑕的容颜,很是悦目。
我笑够了,转身准备上马车,看到不远处的莲真,他贯着白衣,衬着肩膀上紫薇花瓣更加妍丽。
莫约过了晌午,马车方到都城。
先回了一趟公主府,虽然只是几日不归,但看到那扇熟悉的朱门时,我竟有些游子还乡的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但很快,迎面而来的一团肉球终止了我酝酿许久的悲凉。
珠儿挂在我的身上,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公主……你去哪里了……呜呜……李三他不肯给我加餐,呜呜,公主,珠儿快饿死了……”
原来,我同珠儿……情意千斤,不及饭菜四两。
我把刚酝酿而出的悲凉收了收,费力地从身上卸下珠儿道:“准备梳妆,我要进宫。”
……………………………………………
本公主这次离家出走的计划纵使夭折,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我知道,现在的对手是谁了。
建章宫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恹恹的气息,进宫探望卧在病榻上的父皇,我跪在冰冷的地上,等着父皇训斥。
大抵是病重,父皇只面上斥了几句,便有些支撑不住地咳嗽。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父皇已形如枯槁,一丝一毫地看不出往日里君临天下的威严风华。
纵便心里头有些怨着他,见他如今这副模样,终有些不忍地上去轻抚父皇的后背,自责道:“都是儿臣不好,让父皇费心了。”
“你知道朕的苦心便好。”父皇淡淡地道。
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定然会是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但在帝王家,再温情的话,说出来都似乎透着一股冰凉。
从我这次离家出走后便知晓,所谓血缘至亲,在大局面前都可以轻易地舍弃。
又虚与委蛇地做了几分戏,我开口提起了同苏思毓的婚事,父皇不假思索地便允了。
我便乖巧地笑着道:“正巧皇兄也要娶巽妹妹为妻,不若就订在同一日罢。”
父皇浑浊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淡淡道:“双喜临门,倒也可。”
拜别了父皇,我一个人走在曲折的回廊中。
凤仪宫依旧静静伫立在层层楼宇之中,曾经熟悉的景象,现在看起来却生出几分陌生来。
曾经那个亲近的人,怕是也陌生了。
杏花落败,光秃秃的树枝透着几分苍凉。想起几日之前我来这里,还是杏花潋滟,满路芳香。
“曦儿?”站在门槛外的那个玄青色的人影转过身来,望见我,一贯淡漠的眸子里泛起点点光芒。
宁夜大步向我走来,伸下审视了几番,担忧地道:“听闻你不声不响地失踪了几日,去哪了?可曾受了什么委屈?”说着,朝我伸出细瘦的手来。
我却退后一步,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抬起头来望着我,我扯起嘴角冷笑:“皇兄倒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
宁夜面色一白,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我。
“若非皇兄的惦记,想必我现在还不曾回宫。”我越笑越冷:“只差一点点,景州王就得手了,皇兄,就再没人能碍着你登上皇位了。”
宁夜睁大双眼:“景州王竟派人刺杀你?”语顿,脸色又白了几分,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
我面色不改地冷笑道:“或许你确实不知情,但差点把我害死的人,确实是皇兄你。”
宁夜双眉紧蹙,像是隐忍着什么,没有开口。
我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上回宁翳投毒的那一次,其实皇兄比我更早一步就发现了罢?我离开凤仪宫两年,都能看出那个太监并非属凤仪宫,皇兄从未离开过凤仪宫,只会比我更清楚才是罢?但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皇兄却冒险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回想起当日的种种,我嘴角漾起凄凄的笑意:“皇兄,未料到,最后算计我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气氛一时冷噤。
我与宁夜对立站着。
半刻的沉默,沉重的寂静突然被一阵笑声打破。
宁夜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凄厉的笑意,眼神中却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凉。
“曦儿,你终于,长大了。”
“终于懂得辨别人心,终于懂得设局算计!”
他说着,拂袖拧过身子,莹白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抹玄青色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面对着他寂寥的背影,嫣然道:“若非皇兄的提点,曦儿绝对走不到这一步。在这里便谢过皇兄了。”
言毕,我强迫再无留恋地转过身子,踏过凤仪宫高高的门槛,决然离去。
犹记得母后驾薨的那个夜晚。
我伏在冰冷的灵柩上痛哭,却仍旧无法阻止宫人将母后的灵柩抬出凤仪宫。
寒风萧条中,我扯着宁夜的袖子道:“母后不在了,皇兄,我好怕。”
宁夜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将痛失母亲的悲哀掩埋在深处,扬起嘴角温和而坚定地一笑:“别怕,有皇兄在。”
记忆里,他总是隐忍,总是温柔。
原以为,世上最不会伤害的我人便是他。
双生龙凤,必有一失……
原来,国师的话,竟是这个意味。
我与宁夜,终究逃不脱命运。一道卜卦,一张圣旨,就将牵连我们之间的血亲至情生生斩断。
谁不道人心易变?
……………………………………
我离开凤仪宫,天已渐热,路过一方池塘,澄晃晃的水池里有几朵清莲,傲然绽放。
池边,有一个比莲花更洁白不染纤尘的身影缓缓走来。
我将脸上凄凉的神情收了收,对上一双淡漠如水的眼睛,道:“王上,真巧。”
莲真只微微颔首,没说别的。
我忍不住问:“王上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我是来同皇上辞行的。”他淡淡地道,“明日,我便要动身回沂州了。”
原来,他是要回去了……
那种仿佛心口堵着的感觉又来了,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
我站在那里,半响,才缓缓地道:“哦,那等回了公主府我给王上践行罢……”
莲真抬眸幽幽地凝视着我,眼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是只字未言。
胸口越来越闷了,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声音有一些颤抖,我有几分语无伦次地道:“我府上还藏着几坛子佳酿,好像是西凤酒来着,想必你,你也许会喜欢罢。还、还有……”
我又囫囵了说了一通好话,嘴皮子都有些发麻了。
莲真默默地听着,待我说完,他忽地扬起嘴角莞然道:“我又没说不去,你这是做什么?”
“……”
我一口气没顺上来,噎在了喉咙口。
天杀的莲真!
可为何,听闻他要离开的消息,我却又有一丝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下一章会有肉肉,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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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足
“啪!”
酒杯失手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飞溅而起的酒水洒在裙角,泛着一股辛甜的酒香。
月色朦胧,清池中白莲出水,水珠从莲叶滚入池中,泛起一圈涟漪。
莲香和酒香同时弥漫在幽静的夜色中,三分静雅,七分醉人。
西凤酒入喉,又添了几分醉意。睁眼看着眼前人的眉目,竟比月色还要朦胧。
我半醒半醉地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碎在地上的酒杯,轻声道:“真真,我要成婚了……”
“哦。”莲真淡淡地道:“恐怕我是赶不上你的婚宴了。”
仿佛能听到“嗒”地一声,水珠落下。
我忍不住道:“何不再多留几日呢?”
莲真浅浅地一笑:“你这是真心话?”
被他问得我喉中一噎,有些语塞。
莲真要走,这是给本公主少了一个碍眼的祸害,我有什么好留恋的?
细细一想,便失笑道:“许是醉话,莫当真。”
莲真不语,只抬袖斟了一杯酒,微微扬起下颌兀自饮尽。
我看了看碎在地上的酒杯,又懒得叫人来破坏了当下安谧的雅致,便新开了一坛酒,捧着坛子往嘴里灌。
我并非嗜酒之徒,只是古人道借酒消愁,我这厢满心的愁怨,总得消上一消。
莲真放下酒杯,凝眉望着我。
不晓得为何,他从容淡定的神色让我心头一火。火却不似愁,借酒非但消不了,还能助长它的气焰。
是故,一小坛子酒下肚,我火气上涌了。
我将酒坛子“啪——”地一声砸向了地,伴随着这清脆的一响,我嗔道:“莲真,你说喜欢我,其实都是骗我的罢!”
莲真抬起寒星般的明眸望着我。
我胸口起伏着,仿佛堵着那口气非但顺过来不可。
“如果喜欢,我拒绝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连一句怒斥我的话都懒得说与我听么?”
“如果喜欢,听到我要同别人成婚的消息,你怎么就能坐得住呢?连同我争一争的话都不屑地说么?”
我肆无忌惮地大声怒嗔着,好似在宣泄积怨已久的情绪。
寂静的夜色中,莲香和酒香缠绵着。
莲真倏然一笑,双眼微微弯起,眼尾迤逦,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好像着魔了一般,我的眼睛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但是嘴上却强硬地道:“你笑什么?”
他笑意愈深,仿佛有朵朵白莲绽放,灼灼其华。
莲香与酒香纠缠着,不知是酒香更胜还是莲香更胜。
借着浅浅的醉意,看着沉静笑着的莲真,我忽然血气上涌,伸出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紧接着仰起头,咬上他的嘴唇。
是咬不是吻,我呲开牙,狠狠地咬上他薄凉柔软的唇。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我咬。
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已经分不清是莲香还是酒香。只是愈加沉醉,仿佛要叫人失了神智。
我松开莲真,他原本略失血色的唇被我咬得嫣红,衬着肤色愈加洁白无瑕,加上微醺的醉意,扬起眼尾慵懒地笑着,竟是愈加诱人。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这是做什么?轻薄莲真?
我真是昏了头!
莲真支着下颌坐在那里,微微有些醉意,从容的眼神里有一丝涣散。
不能再被迷惑了,我告诉自己,刻意将眼睛从他脸上挪开,抬头看着一轮清明的寒月。
“莲真,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开口淡淡地道。
“叫你带我走的那段时间里,我派人调查过,你在都城短短的几天里,暗中收买人脉,勾结权贵,早已存了异心。”
我说着,低下头凄凄一笑:“你和皇兄……嗬,真是像啊……表面上说保护我,喜欢我,暗地里却又在算计我!”
为什么……为什么身边亲近的人都要算计我?
眼前忽然一片迷蒙,我低头看着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绽开水花。
我为何要哭?
还在这个仇人面前哭,忒没骨气!
我强忍住眼泪,咬着嘴唇,倔强地低着头。
看着我这副欲哭强忍的模样,莲真莞然笑道:“忍什么?哭出来便是。”
我睁着双目狠烈地望着他:“我不要你安慰!”
“哦。”他浅浅一笑,“你尽情地哭好了,我绝不安慰你。”
……
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哭不出来了。
没道理让他笑着看我哭!
莲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一拍桌子,公主的脾气上来了,作势冷着脸道:“本宫累了,扶本宫回房休息。”
难得端一次公主架子,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莲真还算配合,伸手将我扶住,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房中。我垂着头,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自己被推倒在了床上,床铺柔软,我随手抓过一层云被,云被上仿佛混着莲香。
我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抓的不是被子,而是莲真的衣襟。
他的衣襟已经被我扯开,露出白玉似的胸膛。
我愣怔住,但是手却没有松开,脑子里一阵迷糊,忽然鬼使神差般地用手去触。
我的手冰凉,触及的却是温润如玉,光洁细腻的皮肤。能感觉到莲真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眸愈加涣散。
看到他的从容沉静有一丝溃散,我仿佛忽然来了极大的兴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反倒是愈加起劲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纤润消瘦的肩膀。
手忽然被他握住,莲真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道:“再下去,我便以为你要我侍寝了。”
“侍寝?”我冷哼一声抽回手,邪笑起来。
忽然浮现出一丝龌|龊的想法,要将这个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男子压在身下。
我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翻身压下。
他一头及膝的云发倾斜而下,乌黑的发丝蜿蜒在雪白的床榻上。
好美……
花月都及不上他的容貌。
凭什么……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及他,什么都比不过他,花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
凭什么……我一定要输……
不可抑制的一股冲动,我俯下身子,吻落在他的雪白脖子上。
微微抬头,看到他一贯从容的双眸已经不复往日里的平静,澄清的深潭里泛起点点涟漪。
我刚要轻笑,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背后有一双手探入里衣,微微发烫的手指抚上脊梁。
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可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腰间的玉带已经被解开,外衣连着中衣一道松开。
不对……不对……什么时候反客为主了!
我敛容冷声道:“谁让你给本宫宽衣了?”
躺在我身下的莲真抬起一双明眸似笑非笑:“不宽衣,怎么侍寝?”
“谁让你侍……”
话未说完,被他用手捂住。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他轻声在我耳边道,声音酥麻入骨。
莲香再度涌入鼻尖,脑袋里昏昏沉沉,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感觉身子重重向下滑去,冰凉的发丝垂在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睁开双眼,不知何时我已躺在床榻上,莲真垂着头,正睁着幽寒的双眸望着我。
“莲小人,你乘人之危!”我怒骂道。
他嘴角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乘人之危的是你。”
语气不似一贯的从容闲淡,微微有些嘶哑。
我伸手抚上他精致的脸庞,突然抬手在凌空一挥,“啪——”地一声。
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被我甩了巴掌的那半面脸慢慢浮出一丝红晕。
我有些后怕了。
这是莲真,权倾天下,城府极深的莲真。
我竟敢甩他巴掌?
等等,我是公主,我有什么好怕的?
抬眸挑衅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可是他没有发怒,也没有笑,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我。
安静地让我有些害怕。
很快我便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肩膀贴到了一片温热细腻的皮肤。
“等等!”我连忙绉谎喝止道,“那个……我今日来葵水……”
莲真侧过脸来,一双明眸茫然地道:“葵水?是什么?”
“……”
这孩子单纯地连葵水都不知道?
我一下子又放心了,这孩子应该不能人道吧?
但事实证明,单纯和能不能人道没什么直接关系。
一只将我的腰勾了起来,他落下一个炙热的吻,我这刚刚饮饱了酒的身子禁不住火燎,他细而绵长的一个吻便让我浑身如火烧般燥热起来。
“真真……唔……”我忍不住低吟他的名字。
他离开我的唇畔,眼眸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危险的笑意。
灯火被掐灭了。只有照入窗子里的月影,勾勒出他修长的身躯。
黑暗中,眼睛仿佛蒙上了氤氲的水汽,害怕得好想哭,却抵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我怎能忘了莲真的本能?
他发烫的身子贴上我的后背,伏在我耳边用酥麻的声音道:“哭出来……”
“不要……”我倔强地咬着牙道。
“嗯?不要?”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垂,轻轻地嘶磨着。
“不要逼我……”语气里已带着哭腔。
柔软却有力的手指从腰间划过,抚上双腿内侧,一点点游走。
“莲真!住手……”我出声喝止他。
他却没有停手,指尖的力道越来越轻,仿佛一片羽毛滑过。
就在快滑进顶点时,我终于忍不出,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他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手捧起我的脸,吻去我咸涩的泪痕。
感觉道脸上他潮湿温热的亲吻,我的眼泪越流越多,滴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他再睁开双眼望着我的时候,琥珀似的瞳仁里仿佛盈着氤氲的水汽。
我的眼泪,落进他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笑着看我哭,你满意了罢!”我狠狠地道,说着便张口去咬他的肩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月牙般的齿印。
他任由我咬着,捻过我的一绺长发,放在唇边微微笑着:“还不够……”
我知道他的本能被我激发了……
莲真的本能是欺负人……
我现下就是他最好欺负的对象。
因为喝过酒,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子都是滚烫的。
垂下的青丝缠绵在一起,莲香与酒香再度混合,形成一股从未有过的,充满媚惑的香味。
汗水落下来,濡湿他的眉目,愈加朦胧地像一幅画。
他俯下身子将我压下来,我努力不为他的容貌所迷惑,胸口忍不住起起伏伏地喘息着,伸手抓住了被褥。
凭什么本公主要被他掌控?
我怒从心起,忽然挣脱了他的控制,一个翻身将他压了下来,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痕。
黑夜中,我看到一双雪亮的明眸,终于失了往日里的淡漠从容,漾着几分错愕,几分迷惘。
“方才不是还欺负我欺负得很起劲的么?”我冷笑道,“原来你是不能人道啊……”
寒星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反手扣住我的腰,抬起嘴角冲我一笑。
笑意温和从容,像月下沉静娴雅的睡莲。
但寒冷的眸光又是那么危险的。
很快,我便明白,招惹了莲真,吃亏的总是我。
他双手圈着我的腰反压过来,幽凉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斜下来,洁白的肌肤像冰雪一样倾覆我的身体。
背着月光,修长的身躯留下一个轮廓精致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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