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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湮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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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心里灌了蜜似的,但他又不好表露出来,便顺水推舟转移众人视线:“你提出来的,你第一个先说。”
张花病嘿嘿一笑,光听声音就能听出他此时少年怀春又兴奋又羞涩的心情:“我觉得吧……宁瑞就挺不错的!”
孙钊直往天上翻白眼。他和宁瑞就是合不来,而唯一的挚友居然看上她了,怎能不叫他禁不住仰天长叹命运弄人!
“真是的,你怎么会看上她的?她简直就是小一号的公主,一样蛮横无理。”孙钊愤愤。
张花病有点委屈,但他不气不恼,依旧害羞地笑着:“我就觉得她挺可爱的,偶尔也很温柔……”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露出一丝哀怨,“只不过她只对队长一个人温柔,今天我看到她帮你上药,眼神里幸福得跟新娘子一样。”
孙钊凉薄地附和:“对对,我也觉得那丫头喜欢队长。”
张花病被挚友捅了一刀,躲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即恒仿佛才醒过来,懵懂道:“有吗?没有啊。”
“……唉!”孙钊突然间就释然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是你倒霉,就是别人倒霉。他向挚友投去怜悯的目光,真诚地说:“和一个木头做对手,大花你还是有希望的……尽管微乎其微。”
张花病听得孙钊不再排挤宁瑞,自动忽略最后半句,只把这句话当作挚友给自己的鼓励,心里乐开了花。
“那队长的梦中情人是怎样的?”孙钊趁机八卦以缓解心中的不爽。当然,八卦也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能找到话题套队长的话,比什么都难得。
即恒沉默着又叹了口气,众人一听果然有戏,忙扒着耳朵听。谁知他最后来一句:“我还小,没想这么多。”
三人倒地,吐血三升。孙钊挣扎着爬起来,血淋淋地指正:“您老才是脸皮第一厚,我孙钊甘拜下风!”
张花病捂着肚子爬回床上:“队长果然与众不同,思维惊人……”
子清被惊雷劈到,声音都在颤抖。作为队伍中年龄最大的队员兼副队长,他觉得有义务认真教导队员关于年龄和婚姻的正确认识,他坐正身姿正色道:“队长,醒醒吧!你已经十七岁,早都可以成家了。陛下在你这个年纪连孩子都有了……”
即恒眼珠子一转,打断他问:“陛下今年二十有七,那他的孩子岂不是有十岁了?”
子清准备好的一大堆义正词严的教条理论一下子被打乱,他想了想回答:“是啊,还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如果还活着的话……陛下登基第二年这位小皇子就暴毙了,皇后痛失爱子,很快也跟着仙去。”
当时这件事在京都还是挺轰动的,他十分遗憾地说:“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其贤淑端庄之名就已经有口皆碑,想不到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即恒心不在焉地听着,想到陛下身边从来不缺美人相伴,不知皇后究竟是因丧子之痛而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像陛下这样的浪荡子才是真正的女人公敌。他暗自腹诽道。
“停!”孙钊忍无可忍,眼看着二少完全被队长糊弄,趁机转移了话题,急忙跳出来拨正。可惜队长太狡猾了,根本不是二少这个档次能应对的。
他又忍不住怨怪子清:“二少你也真是,怎么每次话题到你嘴边都被转到无关紧要的方向?你肯定不经常和人聊天扯淡,朋友很少吧?”他摇摇手指,“这样不好哦,要首先学会做一个被信任的倾诉对象,才能赢得女孩子的欢心。”
朋友很少……子清颇受打击,哼了一声拉过被子盖住头顶生闷气。
孙钊不以为然,悄悄爬过去火上浇油:“心胸狭窄也不会受女孩子喜欢哦!”
“别这样欺负老实人……”连张花病都忍不住责备孙钊,谁知孙钊摆摆手,满脸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老实人说的是大花你这种的,二少可不是,他心眼坏着呢,典型的闷骚型……”
子清哗地一下掀开被子,怒道:“谁心眼坏了?”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孙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掉下床,张花病忙将他扶住。他夸张地拍着胸口贼笑:“还说你心眼不坏?我不过说了实话,你就故意吓我。”
子清没了底气,嘟哝道:“谁让你跑过来的,我又不知道……快从我床上下去!”说着伸出脚一通乱踹。
孙钊左闪右躲,不死心地在张花病和子清两张床上跳来跳去,搅得整个通铺鸡飞狗跳。只等子清踹得累了,孙钊趁机跳过去按住子清,得意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子清终于炸毛:“滚!抗你大爷!”
张花病危机之中伸出一双大手,在子清爆发前及时将孙钊拉了过来。孙钊浑然不在意,装模作样对张花病耳语:“你知道吗大花,咱们陈二少陷入爱河了!”
张花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呆呆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下午我们不是一起……那啥吗?”孙钊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队长,才继续说道,“没想到二少怅然若失,脸上的神情做梦似的恍惚,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美人啊你怎么听不到我的真心……”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边观察子清的反应边添油加醋,一脸犯贱地感慨道:“不知是哪位宫女有这般绝色姿容,让二少这种眼高手高的人也为她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了,你别诬赖我……”子清有些慌了,难道他无意识中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张花病陷入沉思,喃喃道:“……我怎么听得像去年看的戏里的台词呀?”
孙钊额角冒起青筋,回头怒道:“宁瑞的事就算了,你怎么老拆我的台!”
张花病嘿嘿傻笑了两声,突然大惊失色:“难、难道二少……你也看上宁瑞了?”
孙钊彻底无言,一股子怒气像一枚打出去的哑炮一样无力。
子清满头黑线:“宁瑞给你包扎了一下手指你就非她不娶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他一想起下午的事,心里就一阵白毛汗,后脑勺现在都还有些痛,“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宁瑞这个人不简单,小心点了。”
张花病和孙钊都是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子清简单地将下午他跟踪宁瑞的事说了一遍,当然那个梦中美人的事也就不打自招了。
张花病虚弱地辩解:“可是这不能说明什么……”
孙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虽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种种诡秘,可卫队长在清和殿门口大闹的事多少令他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这时听闻宁瑞怪异的举动,他更是对自己八卦的嗅觉神经增添了一分信任。
“唉,队长,你怎么看?”他不禁回头去看队长,忽然就愣住了。
即恒一直没说话,大家还以为他已经睡了呢,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发呆。今晚的夜色多云雾,偶尔月光洒下来照亮他漆黑的眼底,孙钊才看清他严肃的表情,侧过耳畔的样子似乎在仔细倾听着夜色中微不可闻的声音。
子清第一次看到这位不靠谱的队长这么认真,俊秀的脸庞沉静如水,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压环绕在他周身。却又与当日与他单挑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他原先想说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空气一下子宁静下来,有一刻甚至宁静到让人心怀惧意。
“……队长?”孙钊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唤道。
过了一会儿,即恒才转过脸:“嗯?”
“呃……没什么,天色不晚了,早些休息吧。”孙钊怔怔看着即恒,一下子词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嗯。”他轻轻应道,察觉到众人诧异谨慎的目光,他笑了一下,“怎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张花病小声道:“我们还以为您生气了……”
即恒眨眨眼,忽然微笑起来,方才环绕在他身边的压迫感不知何时已经淡去,仿佛是一场错觉。他好笑地看着对面三个同伴,目光清澈中却藏着教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如褪尽一切浮华独立于天地的……神明?
子清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称呼,回头又羞愧得恨不得去撞墙: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居然就被自己认为是神明,说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死。
即恒没有理会对面三人或诧异或惊恐或自嘲的目光,拉过被子准备睡觉。刚要躺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子清说道:“你说的那个女子我见过,她叫麦穗。”
子清猛得抬头,即恒眨眨眼又补充道:“据她本人说,她是公主的‘私有物’,公主不允许她与别人接触。”
说完也不等子清反应,兀自躺下睡觉了。子清揉揉眼,刚才有一瞬间好像又在队长脸上找了熟悉的狡黠笑容。
“私有物……是什么意思?”
即恒把头埋进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大可以去问问公主。”
子清脸色发白:“难、难道她是公主的女……女奴?”
没有人回答他,黑暗中仿佛传来一声恶意的嗤笑。
月色又被乌云覆盖,天地都暗沉下来。子清怔愣半晌,陷入痛苦的抓狂中……
只待天地都慢慢静了下来后,通铺里忽然有人诈尸般坐了起来,张口就吼道:“今天晚上我们巡夜!!”
作者有话要说: 卡章了……这一章好拖……
等我看完《藏海花》再找找灵感吧,飘走~~~~
☆、巡夜
正睡得朦胧的时候,某人突然诈尸乱吼。在队员一片抗议声中,抓阄的人数从四个减到了三个。
最终,确定去巡夜的是即恒和孙钊。
三月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即恒和孙钊闲来无事坐在屋顶上等太阳。冷风一吹,不自禁就打起了寒战。
孙钊顺手往怀中一探,摸出一小瓶酒来。遇上即恒诧异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刚才去上茅房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厨房。”
“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即恒不禁赞叹,“也亏你能找得到。”
孙钊大剌剌打开木塞,一股甜腻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将细长的小酒瓶递给即恒,乐道:“不止是我偷食。厨房里还有一个人在吃肉包子。于是我问她,有没有驱寒的东西,她二话不说就塞给我这个。”
即恒完全可以想象那种画面,面对推来的酒瓶,他却摆了摆手,说:“我不会喝酒。”
“很简单的!”孙钊给他示范,“张嘴,倒进,咽下。一气呵成。”一口酒下肚,精神加倍爽快,连睡意都尽数散去了。
“好酒!”他不住赞道,“这是桂花酒,酒劲不大的,尝尝?”
又是桂花……即恒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来浅浅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气顿时溢满口中。
“怎么样?”孙钊欣喜地问道。
即恒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所有的酒对我来说都是同一个味道。”
……欲望的味道。
酒和色,都是欲望的产物。令他不舒服。
孙钊惋惜地叹了一声:“不是我说,队长。你好像有点无欲无求?这样的人生多没趣啊。”
即恒淡淡地笑起来:“谁说的?是人就有欲,这是人之本性。我想要的东西……大得很。”他转过目光,轻声喃喃,“大到我为了追求它已经筋疲力尽……”
孙钊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队长和平时不太一样,突然多愁善感了很多。
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吗?还是因为喝了点酒?他回头看去,果然在队长脸上找到了酡红的酒意。
这也太容易醉了!孙钊感到不可思议。
被成将军所认可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一向自诩善于窥探人心,然而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于那个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完全了解他了,有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根本一无所知,对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全然无法窥视,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在那片深潭里激起涟漪。
奇怪的人,有趣的人……
机会难得,不如趁机套套话?他心里冒出了个歪念头,不由暗自得意,琢磨着准备去试探试探,不料即恒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先他一步问道:“之前我们都说了各自的梦中情人,就你没说。何不说来听听?”
孙钊愕然,他原以为即恒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想不到他看似心不在焉,周遭发生的一切却都尽数掌控,果然是个高人啊。
“队长有兴趣?”
“没,只是好奇。”对方过于热情,即恒不自觉向后挪了挪。
孙钊嘿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觉得女人是个累赘,除了洗衣做饭暖被窝还能干什么?”
“说得也是。”即恒想了想,了然地点头,“不过公主就打破了这个定律,她肯定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想了想不确定道,“……暖被窝应该可以。”
孙钊笑得几乎岔了气,那个高傲的小公主若是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还不把他废了!他捅了捅即恒的手臂,坏笑着说:“队长不是也没说吗?我都说了,你也要说。”
即恒眨了眨眼,微微抿唇吐出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孙钊大喜,找到了知音般欣喜若狂:“队长也这么觉得?女人就是个累赘,成了家的男人就像被绑住的千里马,空有一腹才能却哪也去不了。还不如天涯孤身一人,乐得逍遥自在!”
“天涯孤身一人……”即恒低声呢喃着,淡淡笑道,“我倒不觉得女人是累赘,累赘的是感情。绑住千里马的不是绳索,而是千里马对绳索的感情……”
孙钊怔怔看着即恒,月色下他稚嫩的脸庞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光芒,有点孤寂,又有点高傲,仿佛天下都被他踩在脚下,却没有人能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看日出日落。
“队长……”孙钊真诚地劝道,“做人不要这么超脱,会缺少很多乐趣的!”
即恒讶异地注视着孙钊,只见他慷慨激昂地站起身,宛如指点江山般豪气冲天:“你看,前面是小公主的寝殿,都这个时辰了灯怎么还亮着?”
他顺着孙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公主的寝殿里灯亮如昼,却没有宫女出入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他还没有从食人鬼的猜测中回过神来,孙钊一把拉住他:“走,队长!我们去做点男子汉应该做的事。”
“什么事?”
“偷窥。”
即恒黑线,半晌才充满理智地发问:“你不怕死吗?”
孙钊一拍胸脯,大义凛然:“为了让队长体会人世间的美好,我豁出去了!”
……人世间的美好不必这样体会吧?至今以来,你是怎么体会人生乐趣的?
即恒在半拉半拽下跟着孙钊一起来到了公主寝殿的屋顶。尽管明知不对,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就此放弃。没办法,好奇心重是他唯一的缺点,尽管他极力克制,仍然无数次将自己卷入麻烦中。
既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么就顺从自己的本性一回吧。
两个人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瓦片上偷听,只听得底下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很……乱七八糟的声音。
“公主不要……不要抓……”
“好痒……我好痒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明所以。孙钊动作利落地扒掉一块瓦片,从碗口大的洞里看下去,隐约能看到两个女子的身影穿梭在纱帘之间,一个是小公主,另一个竟是孙钊在厨房里见到的共犯,那个美得不像人类的女子,她的皮肤就像是在大太阳下晒了十天八天一样的颜色。他脑子一转,明白过来,悄声问即恒:“她就是二少看中的女人?”
即恒默然点头,专注地继续看。孙钊嘿了一声,也低下头继续窥视。
只见和瑾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边走一边痛苦地呻吟:“怎么办?越来越多,越来越痒了……”
“公主、公主,静下心来不要多想,很快就会退下去的!”麦穗不知所措地安慰着,然而没有半点效果。
“可恶,那个混蛋!我要扒了他的皮!”和瑾咆哮着推倒所有能推倒的东西,搓着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好痒好痒……”
麦穗叹了口气,端来一盘肉包子,蹲在和瑾身边劝道:“这也不能怪他呀?公主要不要吃个肉包子,清热解火……”
即恒忍不住捂着嘴笑,这个麦穗果然是肉包子命,面对和瑾杀人的目光还能面不改色地推荐她钟爱的肉包子,勇气可嘉。他注视着麦色肌肤的女子,眼底聚起微不可察的厉色。只是和瑾又怎么了?谁把她弄成这样?她的脸上手上好像长出来很多……
他未来得及细看,眼角的余光里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他猛得抬起头,脸上笑容尽收,眸中浮现一丝惊异。
“谁?”孙钊也发现了,出声低喝道。
即恒却将手指竖于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孙钊连忙反应过来,将掀起的瓦片重新盖好。
月色被乌云所遮盖,周围黑漆漆的。巨大的宫城被笼罩在黑暗里,有种说不出的诡秘。
“什么人?”他小声问队长。
即恒没有回答,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这时,云层复又散去,月光一寸寸洒下来照在他身上。月色之下即恒的神色有些古怪,他压低了声音,说:“可能是食人鬼……”
孙钊差点一个激灵摔下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食、食人鬼?卫队长口中的食人鬼?居然是真的?”
即恒点头。
孙钊一阵心惊胆战,他怔怔望向隐匿在暗夜中的宫城,在这片黑暗之中,不知在何处藏着一只以人为食的恶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茫然无知的人们,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手臂上全起了鸡皮疙瘩,他敬畏地看向队长:“那……我们要追吗?”
“不追。”即恒断然回答,“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清和殿,其余的不管。”
孙钊顿时松了口气。
即恒又说:“但是,如果那个东西袭击清和殿的话,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孙钊顿时又觉得心提了起来。
队长说“那个东西”就是全然没把它当作人类看待,可方才自己看到的分明是个人影……孙钊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道:“那个东西……真的不是人吗?”
即恒想了想:“不知道,也许吧。”
说完他好笑地看着孙钊,甚是轻松地调侃:“想不到你也这般胆小,我还以为只有二少才会自己吓自己。”
“是你胆子太大了!”孙钊翻个白眼,“我……我这是正常反应。”
忽而,黑影又冒了出来,在夜色中不断跳跃着,却始终徘徊在清和殿附近。即恒收起笑容,面上是少有的严肃。
之前陈子清说的事情即恒全都听在耳里,卫队长吐露公主犯下杀人罪以后,他就几乎可以肯定食人鬼定然与清和殿有关,只是……他低头看了看公主的寝殿,里面闹腾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难道他猜错了?
“孙钊,你留在这里保护公主。”
“啊?”孙钊还未反应过来,即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方。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很快淹没在暗夜里。再看过去时前面只有层层叠叠的屋顶,参差茂密的树枝,星星点点的灯火,哪有什么人影。
他不是说不追吗……
一阵凉风吹来,孙钊不禁打了个寒战。黑夜里没有半点声响,可他知道有未知的危险正悄然潜伏着,随时都会露出狰狞的面目。
***
即恒一路紧追,却还是追丢了。那个东西的速度意外地快,简直不是人所能达到的地步,而且它对皇城好像十分熟悉。
他落在黑影失去踪迹的地方,发现那是一座破败的宫殿。院子里草木横生,生机蓬勃却仍然掩盖不住萧瑟之意。殿中隐约有火光闪动,他一面环顾四周,一面谨慎地朝火光窜动的方向走去。
踏进殿中,殿内的景象却是他不曾料到的。
这是一座宫殿,尽管破败,它仍然是一座皇城里的宫殿……可是这座宫殿内部,却是一座祠堂。他所看到的火光正是祠堂案前燃烧着的烛火,在孤寂的夜里跳动着最后的火苗。他仔细环顾祠堂凝神细听,除了呼呼风声并没有听到其它声音,看来那个东西没有躲在这里。
确定没有收获以后即恒准备就此离去,刚踏出殿门他又觉得既然来到了祠堂却不敬祝一下神明好像挺说不过去的,神明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可是能不得罪的时候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毕竟神明都比较小气。
于是他折返身打算随便拜一拜就走人。刚捻起香一抬头他就怔在了原地。这座祠堂怎么供奉的不是神明,而是红脸乌须的关公像?
关公一向被视为世间极正之气的象征(即恒知道有一种天然生成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世间极正之气),人类通常供奉关公是除了镇宅保平安之外,还能……镇压恶鬼。
正愣神间,殿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声,他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神明了,扔下香烛就往外跑。待他来到院中,才发现宫殿之外尽是火光和人头攒动,他被包围了。
人群里自动分开一条小路,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举着火把走来,厉声喝问:“什么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人来到前面,举起火把照亮即恒的脸,面上露出诧异之色,惊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公……关公……希望您老人家没有串错门 = =
☆、食人鬼之说(一)
话说即恒在一座破败的宫殿前被皇家护卫军团团围住,领头的人自然是卫队长,此刻他正皱着眉头十分头痛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卫队长无奈。
“不好意思,是我。”即恒眨眨眼,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卫队长白了他一眼:“我奉旨巡夜,当然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呃,我……”即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也是来巡夜的。”
卫队长沉下脸,对左右下令:“把他抓起来,交给陛下处置。”
左右应道:“是。”
于是即恒毫无反抗地被五花大绑,押送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不知是从哪个妃子的寝殿里匆匆赶到朝阳宫,外衣随意地搭在肩上,还不停地在打着哈欠。他一见到即恒龙颜更加不悦,蹲下来不由分说就捏住即恒的脸颊,像在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说,朕白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让公主乖乖待在清和殿里……”即恒含糊地应道。
陛下又伸出另一手捏住他另一边的脸颊,语气凶狠:“还有呢?”
“酿鹅也咕咕该寨请火电……”
“哼!”陛下狠狠捏了他一把才松手,“知道你还敢抗旨不尊?”
即恒被捏痛了,眼角含着泪花的样子分外无辜。他鼓了鼓红起来的腮帮子活动一会儿,才不卑不亢地回答:“卑职奉成将军之命保护清和殿,卑职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陛下冷笑:“那是朕错怪你了?你听成将军的命令就不听朕的命令,这天下是成将军大还是朕大?!”
半夜里硬是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即恒能理解,可是……
“陛下不是亲口应允公主,对护卫队的事绝不插手吗?”即恒如实答道,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歉意。
陛下气结,怒极反笑:“好啊,你倒是能言善辩。”他对卫队长命令,“去,把六公主给朕叫来,朕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管教她的人的!”
卫队长迟疑着不肯接令:“这……陛下不如先行休息,待明日一早卑职再将人押至清和殿,让六公主给陛下一个解释?”这个时辰去扰人清梦不是找打吗?都已经惹了一个了,再惹一个就是傻子。
“朕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吗?”陛下沉下声音,狭长的凤目闪过一丝凌厉的怒意。
卫队长忙应声“是”,脚下如生风,飞一般跑了。
没一会儿,和瑾就在一帮护卫军的簇拥下赶到。陛下一股子怒气正待发泄,一回头看到和瑾的样子却先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和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两下,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没事……”
陛下护妹心切,只好暂时将即恒撂在一边,揽过和瑾的肩膀拥着她坐下,语气也尽量柔和一些,轻声问:“是不是病了,宣过华太医了吗?”他见和瑾不答也不动,眉头微蹙,不禁急道,“怎么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让朕看看你的脸……”
和瑾像被触到一样猛摇头,死死抓着遮着脸的头巾:“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陛下面露不悦,也没再说什么,他指着即恒故意问道:“这可是你的人?”
和瑾露在外面的眼睛瞥了一眼即恒,点点头。
陛下给卫队长使了个眼色,卫队长忙躬身禀报:“启禀公主,此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还擅闯梅影宫,正值卑职巡夜让卑职逮了个正着,尊陛下命请公主处置。”
陛下严肃道:“小瑾,朕说过不会干涉护卫队的事,但是你也要给朕一个解释。”
和瑾捂着脸怨怒地看着即恒,又带点可怜地望着陛下,最后面无表情地落在卫队长身上,才轻声开口道:“昨日卫队长前来求助,希望我借护卫队助他一臂之力。当时我没答应,后来仔细回想,卫队长言辞切切,不无道理,所以就擅做主张……”
陛下冷冷地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即恒队长半夜三更闯入梅影宫是你指使的?”
“不。”即恒忽然插口,“我是追着一个黑影到那里的,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卫队长一惊。陛下面无表情,然而心下里却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问:“你所追何人?可有追到?”
“不知道。”即恒如实答道,“那个黑影在梅影宫附近就消失了,我正准备在梅影宫里搜寻,结果就被卫队长抓过来了……”说着他颇有怨色地瞪了卫队长一眼。
卫队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陛下,卑职赶到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什么人影,这小子分明是在抵赖……”
“行了,朕心中有数。”陛下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都半年了你也抓不到人,怨不得落人口实。”
卫队长很无辜地挨了一顿骂,低下头默默含泪。
“小瑾,你想怎么差遣护卫队朕都没意见,但是像这样的事你应该提前与朕声明。”陛下低头看着和瑾,语气严厉,“你明白吗?”
“是……”和瑾应道,“我知道错了,皇兄。”
陛下愣住,脑海中一连串苦口婆心的教诲一瞬间统统卡住。卫队长瞪大了眼睛——六公主居然老老实实地认错了?这真是前所未有!
“嗯,知错就好,下不为例。”陛下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清了清嗓子,摸着和瑾的头柔声道,“回去休息吧,你……”他指着和瑾的脸,“让华太医给你看看,不要勉强。”
和瑾乖顺地点点头,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带着即恒离开了大殿。
***
夜风吹来还是有点冷的,和瑾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即恒心惊胆战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就像两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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