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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赖上神医妃-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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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平恍若未闻,泪如雨下,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孟冷的俊脸,嘴角喃喃,“你这性子,和大哥当年一样老是没正行,总是惹娘亲生气,后来娶了亲总算定了下来,却走得那么早。”

    “小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忆徒增伤感。至少小叔以后每年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侄儿一道去祭拜爷爷奶奶和爹娘了。”孟冷感受着孟平悸动的内心,轻声说道。

    “可以吗?”孟平抬眸,疑道。

    孟府冤案一日未翻,他和孟冷都是逆臣贼子,怎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堂堂正正地祭祖?

    想到此处,心底“咯噔”一下,慌乱地抓起孟冷的手腕,“我们走,马上走。”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等到毛丽珺等人幡然醒悟,只怕他和孟冷的小命都难保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孟冷必须活着,为孟家而活着。

    什么仇,什么恨,哪怕积攒了几十年,这一刻化作乌有。

    活着,才是最好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毛丽珺一声冷哼,“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拿下。”

    侍卫们一动也不动。

    毛丽珺愕然地走出厢房外,从最近的侍卫身上抽出长剑,刺了过来,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厉声喝道,“连本后的话也不听,难道都不想活了?抓住他们,如有不丛者,杀无赦。”

    侍卫们面面相觑,依旧没动。

    毛丽珺恼羞成怒,因愤怒而变形的脸现了几分狰狞,手持滴血的长剑,正想再次刺向旁侧的侍卫领队。

    房间里,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都是听孤的,难不成君后连孤也要杀了?”

    “哐当”一声,染血的长剑掉落在地,毛丽珺一脸错愕地望向厢房内的床榻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慢慢坐了起来。

    “国君。”

    毛丽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诈尸?看着不像。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个局?毛丽珺脑海里突然划过殷萧胜券在握的神情,果然,他们事先已经设好圈套,等着她来钻。

    “君父。”

    殷湛冷汗直流,哭着喊着爬了过去,“太好了,君父,您终于醒了,吓死儿臣了。”

    太尉毛常安早以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里暗道,这一次,他真的玩完了。

    姑且不说太子地位不保,谋害国君的大罪一旦落定,首当其冲的便是他毛常安。

    庭院里,呼声一片,“国君万岁,万万岁。”

    殷元和未曾回应,高声呼道,“小福子。”

    岑福连爬带滚到了床榻前,痛哭流涕,“国君,你再不醒来,小福子就扛不住了。”

    话音刚落,毛丽珺瘫软在地。

    果然,一切都是圈套,国君参与其中的圈套。

    难怪,孟冷敢堂而皇之的冲了进来与孟平认亲,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当中。可笑的是,自己还想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元和穿戴整齐,身子强撑着没有倒下,眉宇间的憔悴还是可以瞧见,只不过比起以往,气色好多了。

    “君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毛丽珺瘫软在地的娇躯,剧烈地抖动着,泣不成声,“臣妾无话可说,只求国君念在我们夫妻多年情分上,放湛儿一马,毕竟这件事与他无关。只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总想着给你最好的。”

    殷湛哭泣着爬了过来,扯住殷元和的衣摆,仰着分不清冷汗还是泪水的脸,指向神情已然崩溃的毛丽珺,“对,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至少本太子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怎会性命难保?”

    殷元和仰头长叹,“孽子呀。”话音刚落,气愤难当,一脚踢了过来。

    殷湛哭泣着滚向一旁,又爬了过来,“君父,孩儿不想死呀。”

    “噗”地一声,殷元和嘴里喷溅出一口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君父。”

    “国君。”

    ……

    殷萧和叶如陌冲了上来,将殷元和小心翼翼地抱上了床榻。

    叶如陌连着岑福和房里的宫女忙了好一会儿。

    殷元和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庭院外,朝臣们乌压压地跪满了一地,整整饿了一上午,却精神抖瑟,眸光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房间里。

    一上午的时辰,对于他们来说,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揪心劳神。心情随着失态的发展而跌宕起伏,如同终于尘埃落定,国君却气的晕了过去。

    孟平和孟冷等相关人员跪在门口处,静静地等待着殷元和醒来。

    孟平神情平静,望着床榻上的国君,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精心准备了数十载的报仇,临了,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孟冷在西旭国混得风生水起,难道身为一国之君的殷元和真不知道他的身世?未必。

    至少凭着四皇子与孟冷的交情,国君就不得不防。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国君早就知晓一切,包括当年孟府的冤案。

    “孟平。”

    床榻上,殷元和干涸的手臂扬了扬,嘴里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

    岑福心领神会,喉咙哽咽,高声唤道,“传孟平。”

    孟平抬眸,眼眶里的泪水已收了回去,神色复于清冷,微弯着身子走了进去,在床榻前恭敬的跪了下来。

    孟府冤案虽与殷元和无关,但他却有失察之实。

    一桩里通外国的叛国大罪,居然草草结案了,数百条鲜活的人命哪。难道仅仅是因为后宫争宠引起的吗?

    如果不是孟冷还活着,他怎会在这个狗君面前跪下。

    “孟平。”

    床榻上,殷元和低低地嗓音伴着几声轻咳,拉回了孟平游离的思绪。

    “臣民在。”

    “你们都下去吧。”殷元和向着旁侧的殷萧和叶如陌等人挥了挥手。

    殷萧怔在原地,“这……”

    叶如陌扯了扯殷萧的衣襟,殷萧知趣地离开了床榻前,到了门口处,不时地望着床榻前君父独自留下的孟平。

    “平身吧。到床榻上坐着,让我好好看看你。”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当年我与你的父亲曾经并肩于战场,他能力过人是个人才。是我的一念之差,让你们坠落于地狱。”

    孟平跪在床榻前,一动也不动。

    殷元和低沉断断续续的声音帷幔内轻轻飘荡着。

    “当年,雪莽国派使臣来我朝交好,席间谈到了对你父亲的欣赏和仰慕,是我担心你父亲变节,才借君后之手除去了你的父亲。”

    “谁料纪贵妃暗中将你大哥之子孟冷换了下来,知晓此事后,我与纪贵妃大吵了一架,至此冷落了她。但是纪贵妃的话深深刺痛了我,此时,就算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孟冷慢慢长大了,我暗中给了他不少帮助,希望他能像他的爷爷一样,那么优秀。也默认殷萧整日和他混在一起。”

    “其实,我早就认出来了你。”

    ……

    “孟平,我不期望获得你的原谅,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包括我在内。如果你愿意,以往的事情我再也不追究了,你好好地陪着孟冷,过完下半辈子。怎样?”

    孟平缓缓抬头,脸上早已没有了恨意,床榻上躺着他的国君殷元和。因为他屡次送服的丹药,殷元和恐怕命不久矣,竟然他选择了原谅,自己何必纠缠于此。

    殷元和早就认出了他,而他一直沾沾自喜,认为是他的能力所至,将国君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这就是殷元和选择的赎罪方式?

    孟平默默地走出了厢房,扶起跪在地上的孟冷,淡淡说道,“侄儿,今日这里事多,改日我们再来吧。”

    庭院里寂静无声,朝官匍匐在地,望向远去的孟平叔侄,心里头直犯嘀咕,孟府里通外国一案,算是平反了?

    “宣太傅。”岑福鸭公似的嗓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朝臣纷纷抬眸,望向面前因跪得太久,由太监们小心翼翼搀扶起来,脚步踉跄向着房内走去的太傅,心提到了嗓子眼。

    毛丽珺和太子瘫软在地,眼眶里的泪水早已流干,原本妖艳的脸庞面如死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神情早已不服存在,满脸都是哀切、绝望。

    暴风雨终究是要来了。

 193 遇袭

    许久,太傅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深深地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毛丽珺和殷湛,摇头叹气,走了出去。

    毛丽珺原本残留的一丝希望尽数毁灭,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君后品行不端,即日起,废除毛丽珺君后之位,打入冷宫。……,殷湛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四皇子殷萧即刻封为太子。……太尉毛常安及其子革去官职,即日发配边疆……,钦此。”

    毛常安“啪”的一声瘫倒在地,望向太子殷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和不甘。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居然毁于一个这样的草包手里,真是不甘哪。

    殷湛闻言,脸色惨白,连爬带滚过了门槛,进了房间里。

    “君父,君父,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儿子呀。”

    床榻上,帷帐里,殷元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闻粗重的呼吸。

    岑福弯着腰站在床榻前,左右为难,太子在床榻前呼天唤地,他是出声?还是不出声?

    再怎么说也是废太子,国君未曾出声,他一个太监能怎样?但是任由太子在这里胡闹,只怕国君的身子…。

    许久,床榻上呼吸声更重,一句夹杂着轻咳声剧烈的吼声传了出来,“孽障,滚出去。”

    殷湛身子一颤,声音小了。

    瞪圆了死鱼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床榻上。

    叶如陌急忙倒了一杯茶过来,给国君顺了顺背。

    岑福紧了几步,上前来,凑在殷湛跟前低声说道,“太子呀,你先下去吧。这会儿国君正在气头上,你再说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再且,你再这么闹下去,国君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俩都担不起这个责。”

    殷湛忙不迭地向门外爬去,如果真如岑福所说,出了什么事,恐怕小命不保。

    “都散了吧,太傅留下来即可。”

    庭院里变得空旷起来,殷元和躺在床榻上,叶如陌和殷萧站在床榻前,太傅和岑福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姑娘,今日谢谢你了。”

    叶如陌嘴唇微勾带起一抹浅笑,“没什么,还是国君高明,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只是有一事民女有点好奇,为何国君大人愿意吃民女所给的丹药?”

    殷元和抬眸,带起一抹懒笑,“我曾与无极老人,还有他的小女有过一面之缘。”

    叶如陌笑道,“原来是外公的旧友?”

    “无极老人慈悲为怀,相信他的后人应该秉承他的遗志,不会让他失望。”

    “国君,您今日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要不先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再聊,怎样?”叶如陌笑着,帮国君掖好面前的被子。

    “不。”殷元和挣扎着站起身,想要下床榻,“我恐怕时日无多,有些话在心里憋得久了,心里难受。”

    说罢,深深地瞥了一眼旁侧低垂着头,一直未曾出声的殷萧。

    “萧儿,你来扶君父一把吧,君父老了。”

    太傅哽咽不已,望向殷元和眼眸里都是沉重的哀痛,嘴角喃喃,“国君,你要保重龙体呀。”

    殷元和扬起嘴角,眉头微蹙,“别哭,萧儿今日封了太子,不久便是国君了,多好的事呀。”

    殷萧扶着殷元和瘦瘦的胳膊肘,神情晦暗未明。

    殷元和恍若未闻,径自说着,“萧儿,你知道君父为什么在这里养病吗?”

    “儿臣不知。”殷萧声若蚊蝇。

    殷元和嘴角微勾,扯出一丝弧度。“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愿意承认。这座小院是你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选择这里,是代表了我对你娘亲深深的思念,和永远的愧疚。”

    殷萧未曾回应,喉结滚动,呼吸粗重了起来。

    “走吧,你带我去门前的荷花池看下,那是你娘亲最喜欢去的地方。”

    殷萧喉咙哽咽,声音嘶哑暗沉,“好。”

    殷元和脸庞泛起一丝红晕,精神似是好了许多,望向门外,眼神里闪过一丝期许。

    叶如陌心头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殷元和精神突然好了这么多?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岑福拿着一件黑色狐裘大氅跟在后面,神色极为恭敬,旁边的太监和婢女几次三番想过来帮忙,都被他低声呵斥了回去,只得在身后远远地跟着。

    太傅耷拉着头,紧紧跟在殷萧身后。

    出了庭院,沿着小径走了不到两分钟,便到了荷花池旁。

    时近春节的荷花池里,枝叶凋零,枯叶满池,寒风中瑟瑟而立。

    在殷萧的搀扶下,殷元和站在荷花池旁,手扶着玉石栏杆,望向面前的荷花池,眼眸里多了几分萧条和落寞。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器宇轩昂的国君,只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越接近生命的尽头,越是勾起往昔的回忆。

    无奈、伤感、后悔…。太多太多的情绪浮了上来。

    眼眶里早已涰满了泪,不曾拭去。

    岑福紧了几步走上前来,将手中黑色狐裘大氅递上前来,喉咙哽咽,“国君,外面风大,身子要紧。”

    殷元和笑着,将黑色狐裘大氅推了回去,“我现在不冷。就想这样静静地待上一刻钟,想象着当年和纪贵妃在一起看荷花的日子。”

    “君父。”殷萧喉咙哽咽,脱下身上的披风给殷元和轻轻地披上。

    这一次,殷元和没有拒绝,轻轻拍了拍殷萧覆上来的手掌。

    “你看,荷花都凋谢了,明年又会绽放。而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也好,我可以去下面陪你娘说说悄悄话了,只要她愿意,我会永远陪着她,永远不分开了。萧儿,你就原谅为父吧。”

    说罢,殷元和放在玉石栏杆上的手,慢慢地无力地垂了下来。

    “国君。”

    岑福和太傅“腾”地一声,跪了下去。

    殷萧没有动弹,依旧保持着殷元和望着荷花池里的姿势,只是手臂青筋暴突,眸光一瞬也不瞬,挺拔的背影孤寂伤感。

    现在一片哭声,只有这相互依偎的身影定格成永恒。

    叶如陌伏在地上,眼前一片白雾茫茫。殷元和总算是没有留下遗憾地走了,这算不算得上功德圆满?

    皇上驾崩作为外人不便久留,从宫中出来时,叶如陌依旧神情恍惚。

    人这一辈子,尊贵莫如殷元和,殊荣莫如殷元和,临了,妻离子散,让人唏嘘不已。好在四皇子殷萧品质、能力过人,否则真的死不瞑目,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生活?

    叶如陌莫名的头疼难忍。

    马车自宫门而出,向着明月客栈缓缓而去。

    行人稀少,匆匆而过。沿街商铺已经陆陆续续挂上了白色的番布,空气中蔓延着一种莫名的哀伤和沉痛。看来国君殷元和驾崩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压在叶如陌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殷萧顺利登位,叶如陌与殷萧达成的协议自然会顺利履行。想着不日后将见到奚辰逸,云奚国的危机也解除了,叶如陌心情又雀跃起来。

    从宫门至明月客栈,中间得经过一条长长的街市,以往,街市上人头攒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一番热闹的光景。

    正逢国丧,有些带有娱乐性质的茶馆什么的,都已经早早的关上了门,生怕出现什么不端行为引来灾祸。

    马车在空荡地青石板上,哒哒地前行。叶如陌靠着车厢里假寐,任由思绪神游天外。

    突然,空气中传来极其微妙的破空声,叶如陌突然惊醒,从木椅上一跃而下,趴在车厢地板上。

    “嗖”地一声,一枚断箭插在车厢椅背上。

    “兄弟们,上,杀了这个妖女,为太尉和太子他们报仇。”车厢外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马儿一阵嘶鸣,奋力冲上了旁侧的商铺。

    “轰”地一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娇躯重重地撞上车厢角落,叶如陌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痛楚伸出嫩白如葱藕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挑开帘布一角向外望去。

    街市上,行人早已绝迹,两边商铺大门尽数关上,偶尔可见窗棂格上露出一双双惊慌失措的眼神。

    马车正对一座商铺的大门口,车厢上已经撞出了一个大洞。不知何时,马车外已经围满了一圈人,个个手持刀剑,蒙着脸,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眸让人寒意油生。

    赶车的太监早已死在车头上,胸口上插着数枚箭羽,鲜血沿着马车面板“蹭蹭”地往下滴,双眸圆凸,死不瞑目。

    怎么办?强摁住心头的惊骇,叶如陌紧攥着缝衣针的右手微微发颤。

    这些人嘴里高呼太子和太尉,难不成是他们的党羽?

    太子和太尉等人谋朝篡位,国君念其父子血缘关系,能留下性命实属不错。殷萧在民间口碑甚好,把握军政大权,能力出众。难道这些人就这么没有脑子?这样做就算取了她的性子,也会陷太子更糟的境地?

    除非?

    叶如陌眉头微蹙,望向面前正伺机而动的杀手们。

    心底一动,除非这些人不全是为太子和太尉等人报仇而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杀了她。

    叶如陌背脊处阵阵发冷,紧攥缝衣针的手指关节发白。

    两条身影悄悄地潜了上来。

    “砰”地一声,两个看似粗壮的汉子手捂喉咙倒了下去,伸手指向车厢里,眼眸圆凸,一脸不甘心地断了呼吸。

    蠢蠢欲动的杀手们脚步顿住,眼眸望向车厢多了一丝惧意。

    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手中刀剑一挥,眸底杀机隐现,对着身后大声呼道,“放箭!”

    手持刀剑的杀手立刻退向一旁,露出手持弓箭的杀手们。

    “嗖—嗖—嗖”地声音响起,叶如陌早已滚下了马车,进了商铺躲在了柜台下。手扬臂落,手持弓箭的杀手们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身材粗壮的男子趁机从死去的弓箭手喉咙上拔出缝衣针,眸底生了几丝戾色,“大家别怕,这只是些普通的缝衣针,我就不相信,她身上有使不完的缝衣针。”

    杀手们闻言,紧张惊惧的神情缓了下来,开始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向商铺靠近。

    T

 194 遇袭2

    叶如陌躲在柜台后,神情紧张,大气不敢出,手中只有最后几根缝衣针了。

    怎么办?

    大门口,马车挡在那里,叶如陌猫着腰穿过柜台旁边的小门,进入卧室。

    这是一间布局简单的商铺,前面是售卖东西的铺子,后面便是睡觉的卧房,连着小小的厨房。

    卧房窗棂格上身影闪过,“嗖”地一声箭羽射了进来,叶如陌手臂轻扬,卧房外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重物坠落的声音响起。一声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如陌猫着腰退了回来,从后面出去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怎会给她留下丁点逃生的机会?

    身边传来低低啜泣声,惊恐、压抑,更多的是绝望。

    叶如陌向旁边望去,一家四口蜷缩在柜台隔壁的角落里,外面是成堆的货物,门口处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从柜台里却是一览无遗。

    一双双饱含惊骇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她,最小的孩子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娇小的身躯躲在妈妈的怀里。

    一家大小无论怎么惊恐无助,却不曾出声或是有一丝表情想撵她出去。

    叶如陌侧眸,笑了笑,在商铺一家大小讶异的眸光里,走了出去。

    “你们要的不就是我的命?我出来便是。”

    为首的蒙面头领眸底隐过一丝戾色,猿臂一挥,最前面的几名杀手即刻躬身向前。

    “嗖—嗖—嗖”空气中几声细微地破空声呼啸而过,几名杀手应声倒下。

    随后而至的杀手们脚步骤停,望向大门口破旧不堪的车厢后,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惧,任凭杀手头领如何示意,就是不肯上前半步。

    头领拔下手中长剑直指商铺门口,厉声喝道,“叶姑娘,你再不出来,我叫人将这里射成箭靶子。”

    叶如陌伏在车厢旁,透过破烂的车帘望外看去,头领身边是乌压压的杀手,个个神情凌然。看来此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必定要了自己的小命才肯罢休。

    “好,我出来。”

    叶如陌回眸望了一眼担心她而探出头的商铺老板,轻笑了声,“不用担心了,他们只是要我的小命。”说罢,深深地吸了口气,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阿逸,事情我已办妥了,你只要派人过来领取种粮就可以了。

    如果有缘,下辈子再见。

    叶如陌一脸决绝推开破烂的车厢,缓缓走了出去。微风轻拂她的衣襟,绝世的容颜没有因为追杀而有半分狼狈,悄然屹立在商铺门口,气质出尘,恍若误坠人间的仙子。

    若干年后,商铺一家四口回忆当时的场景时,总是说这位姑娘来自域外,绝非凡人。

    蒙面头领微微一怔,半晌,似是下了决心,声音低沉,牙齿里蹦出了几个字,“杀了她。”

    为首的几位杀手呼喊着,冲了过来。

    “嗖—嗖—嗖”,一阵凌乱的破空声响了起来,冲过来的几位杀手全部死于乱箭之下。

    叶如陌循声望去,不远处街市上,几骑彪悍的黑马站在那里,马背上清一色的劲装男子,手持弓弩射杀杀手们,眸底隐着杀气,动作干净利落,一箭毙一个。剩下的杀手早已溃不成军,逃窜而去。

    怎么不见他们上箭羽?难道是连发弓弩?

    叶如陌心底一颤,阿逸?

    商铺拐弯处,一骑白马周身不染一丝纤尘,奚辰逸一身暗紫色的锦衣长袍立在寒风口,俊逸的脸上早已胡子拉渣,眼眸泛红,望向叶如陌的眼眸里隐着深深的愤怒。

    莫名地,叶如陌心底生了一丝怯意,低下头去。

    阿逸生气了。

    冷月站在奚辰逸的身后,耷拉着头,面色晦暗未明。

    “腾”地一声,奚辰逸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硕长的身材,冷冽的眼眸,微抿的薄唇,急速翻飞的衣襟,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怒气。

    街市上一片死寂,身旁的勇士们怔在原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大气不敢出。

    在他们眼里,奚辰逸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管何时出现了何种状况,情绪上都不会起半分波澜。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赢得云奚国上下一致好评。

    唯独这件事例外。

    叶如陌挑眉,望向奚辰逸笑靥如花。

    奚辰逸面色铁青,步履生风。

    走到叶如陌面前,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向着冷月旁边的马车走去。

    “诶,诶,诶。放我下来。”

    叶如陌脸色绯红,望着街角处赶来的殷萧,她还有事没做完呀。

    奚辰逸顺着叶如陌的眼神望去。

    殷萧一袭黑色大氅在身,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上位者的气场。

    此刻的他,静静地站在街角处,望向叶如陌眼神柔和,嘴角啜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沁人心脾。只是眸底的那一丝伤感,只有自己知道。

    殷萧和奚辰逸,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眼风如刀,纠缠,探究,毫不退让。

    许久,殷萧勾唇带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走了过来。

    望着奚辰逸轻声说道,“这样抱着,不累吗?”眼角却扫上奚辰逸胸膛里满脸羞涩的叶如陌。

    “谢谢关心,习惯了。”奚辰逸嘴角微扬,心情极好。

    现场气氛极其诡异,两边人马大气不敢出,虽然都没有表明身份,看着自己主子的表情,已然猜到对方的来头。

    殷萧神色一暗,淡淡说道,“既然来了,不尽到地主之谊我也过意不去。如蒙不弃,请两位去府里用顿便饭。”

    奚辰逸嘴角啜笑,“心意领了,能在这种时候出来救人,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们会在明月客栈等着,忙完了再小酌一杯。告辞。”说罢,不等叶如陌开口,转身走向马车。

    独留下一脸黯然的殷萧在风中凌乱,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宫门方向而去。

    马车里,叶如陌耷拉着头坐在铺满锦被的木椅上,一脸犯了错的小样。纤纤玉指轻晃着奚辰逸的手臂,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无声地撒着娇儿。

    奚辰逸无奈地低叹了声,“你…。”

    话未说完,叶如陌飞快地接了过去,“阿逸,我错了。”

    奚辰逸语噎,“……”

    许久,将叶如陌轻轻地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绵软无骨的触感和体香,嘴角喃喃,“小妖精,你知道吗?如果我再晚来一步,是什么后果?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话至尾声,声音哽咽。

    叶如陌静静地返过头,双手绕着奚辰逸的脖弯,眼眸里带着一丝愧疚,“阿逸,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腰身一紧,奚辰逸掴着她腰身的手腕紧了几分,两人身体紧紧靠在一起,耳边传来奚辰逸带着一丝暧昧的声音,低沉嘶哑,“你还想有下次?”

    感受着奚辰逸身体的变化,叶如陌心口“砰—砰—砰”莫名地跳动起来,樱唇轻舔,内心隐藏的饥渴被奚辰逸成功地挑逗起来了。

    “阿逸。”叶如陌喃喃地低唤着,眼眸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欲求。

    奚辰逸修长如玉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她的眉她的脸她的唇,眼神炙热。左手上扬,一把托住叶如陌的后脑勺,嘴唇狠狠地覆了上来,呼吸急促,动作粗鲁。

    叶如陌有过一瞬间的窒息,身体随之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狭窄的空间,气氛迷乱,短暂的离别让两颗火热的心紧紧纠缠在一起。

    马车停了下来,奚辰逸仍然紧紧拥住叶如陌,脸庞埋在叶如陌的脖弯里,下巴咯着她娇嫩的肌肤,嘴角喃喃,“陌儿,怎么办?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明月客栈外,一道奇异的风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纷纷侧目望了过来。

    一辆豪华的马车大刺刺地停在正门口,冷月神色极为尴尬,身后数位劲装齐整的侍卫肃穆以待,没有人出声,空气透着一种莫名的气氛,尴尬又似轻松。

    只有冷月腆着脸,不住地对着门口出入的客人致歉。

    许久,车帘终于开了,奚辰逸依旧环抱着叶如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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