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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赖上神医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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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头直抽抽,褚卫是不是中邪?大半夜的叫她,要说真饿了,不会上厨房找吃的呀。

    “吴婶,不是我。是主子,带回位姑娘,这会儿想吃点什么。”

    吴婶顿时惊醒了一大半,不可置信地望向褚卫,“褚侍卫,你—你刚才说什么?”

    褚卫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回头望向仍旧灯火通明的书房,“吴婶,你瞧瞧,主子正带着位姑娘在那里呢。”

    吴婶撇了撇嘴,一脸狐疑地瞥了眼满脸兴奋的褚卫,话说,主子大半夜的带着位姑娘在书房能干什么!这小子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褚卫未曾理会吴婶满脸的狐疑,催促道,“吴婶,你快点,我先过去候着了。”说罢,急匆匆向着书房而去。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摆明了就是想听听书房里的动静。

    —

    京师,瑾王府。

    书房里,灯火通明,奚辰逸满脸阴戾,浑身的寒气丝毫不损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空气凝固。望向面前噤若寒蝉的云鹤,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云鹤声若蚊蝇,“主子,叶姑娘和冷月失踪了,连带着兮总管也不见了。”

    “冷月他反了?”奚辰逸双手紧攥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奚辰逸冷笑着,早知道冷月与叶如陌之间那点小伎俩,以为叫声哥哥妹子就想把他这个主子抛之脑后吗?没门。

    “啪”地一声,奚辰逸手掌重重地捶向厚重的书案上,茶水四溅。

    云鹤心底为冷月默默地默了哀,小子,回来看你想怎么死?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声说道,“主子,属下瞧着冷月没这么大的胆子,除非……”

    话至尾声,云鹤生生吞了回去,冷月小子,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两位主子谁也不能得罪,剩下的只能靠主子自己脑补了。

    奚辰逸嘴角啜笑,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冷月是什么人他怎会不清楚?除非陌儿逼着她做什么事去了。心底冷哼一声,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当下,语气低沉了几分,“他们去哪儿了?”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属下倒是发现些奇怪的地方。”

    “说。”

    “先前召入府里的族人,如今除了老弱病残在家待着,其他的人都不知去向。”云鹤眉头微蹙,低声说道。

    老弱病残?

    如果阿柴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奚辰逸面色凝重,食指在书案上轻轻地敲打着,神情里若有所思,“他们是不是兵分几路?”

    “主子,您怎么知道?”云鹤挠了挠头,不知所解。

    “京师近日治安差了不少,盗贼频现,百姓们惶恐不安,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鹤背脊阵阵发冷,汗如雨下,“主子的意思是,治安问题,盗贼频现与先前各地上报的种粮危机一事有关?”

    奚辰逸冷哼一声,“种粮危机不仅与治安有关,还有陌儿有关?”

    “爷的意思是叶姑娘挟持了冷月,然后去寻种粮了?”云鹤头脑发涨,总觉得自从主子认识叶姑娘之后,这思维越发跳跃,很多时候自己的思路已经跟不上了,这是要下岗的节奏么?

    云鹤心底一阵哀嚎,要是真被开除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怎么可以天天见到可爱的小梅?

    神思游曳间,奚辰逸冷冷地声音再次传来,“马上准备,明日出发去西旭国。”

    该死,坊间传闻,西旭国民风开放,四皇子风流倜傥,神秘巨贾风冷长得更似妖魅,女人见之无不心动。如今西旭国形势紧张,叶如陌此行定会遇见他们。更重要的是,他和叶如陌能想到的,奚辰宇怎会想不到?奚辰逸背脊发冷,不敢再想象下去。

    “主子?”

    云鹤心肝儿都在颤,什么意思?他听错了吗?主子如今已是皇上,只差没有登基了。

    关键时期,怎能扔下这一大烂摊子?那些个老臣们还不得叽叽歪歪?

    “马上叫千寻过来。”奚辰逸面色铁青,厉声喝道。

    “是,主子。”

    云鹤不敢在废话,一溜烟地跑了,这种时候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往外跑,远离这个随时会爆炸的弹药。

    —

    平城四皇子府书房里,叶如陌正对着一大桌子美食大快朵颐,丝毫没有感觉到对面探究的眸光。

    好一阵,叶如陌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菜汁,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嘴角微勾带着一抹笑意,“真没想到,四皇子手下能人这么多,到平城几日,从未吃过一顿真正的美食,总算在四皇子这里解了馋。”

    殷萧嘴角微勾带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姑娘,要是喜欢,可以留下来。”

    窗外,褚卫脖子伸得都快酸了,嘴角直抽抽,今日是第几次瞧着主子笑了?

    叶如陌淡淡一笑,“四皇子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殷萧轻咳了几声,眸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窗外,褚卫撇了撇嘴,知趣地躲远了。

    炭火摇曳,房内温暖舒适,叶如陌刚刚饱餐一顿,白皙的面容上有了丝丝红潮,朱唇未点即红,轻柔地声音在书房内响起,如同一曲曲天籁之音萦绕在殷萧耳边。

    殷萧强忍住心底的悸动,耐着性子将叶如陌的话听完,脸色越来越阴郁。

    “姑娘叫兮月?”

    对于自己的身份,叶如陌只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殷萧。此行的目的,雪莽国奚辰宇已经潜入西旭国,并与太傅等人达成协议等事说的比较详细。

    自己与奚辰逸之间的关系叶如陌没有挑明,毕竟说出这层关系,万一有心人利用她要挟奚辰逸,后果不堪设想。

    “是,民女本名叫兮月。”

    殷萧沉思不语,半晌抬眸问道,“兮姑娘与无极老人是什么关系?”

    云奚国奚为国姓,偶有其他的姓氏,但从未听说过兮姓一说,只有多年之前被灭了族的梅山族倒是兮姓。

    叶如陌神色黯淡了几分,“实不相瞒,无极老人是民女的外公。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我的亲人们都葬身其中,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被娘亲的贴身婢女偷偷救了出来。”

    低沉地声音蕴藏着诸多伤感,寥寥数句便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虽说自己灵魂来自现代,但是这具躯壳里流着的毕竟是梅山族人的血液,每每说起这血海深仇,都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愤怒。

    “不好意思,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了。”殷萧体贴地将叶如陌面前的茶水盛满了,望向叶如陌的眼眸里若有所思,蓝色的眸子隐过一丝伤感。

    叶如陌紧咬着唇角,尽量不让自己负面情绪,过多的流露在仅仅见过两次的男子面前,一边给他陈述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面前的姑娘不是梅山族的唯一传人。

    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成长为今日炙手可热的四皇子,他的心机和谋略岂非一般人可比,不管是云奚国、雪莽国,还是在西旭国各位大臣身边,他都有自己的细作,每月定时向他汇报有用的情报。

    而云奚国这几个月以后所有发生的一切,殷萧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未曾见到兮月。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女子,他曾经幸灾乐祸,庆幸老天终于给了他机会,有了这样一个红颜祸水到云奚国,实现自己的抱负指日可待。

    “四皇子,您是聪明人,相信今日民女所讲您定会有所触动,爷爷生前希望天下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作为他老人家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我想将他的这份遗志传承下去。四皇子,您能理解吗?”

    “西旭国和云奚国向来和睦,希望不要因为小事而坏了两国的关系,让别有用心之人乘虚而入。”

    见殷萧神情似有松动,叶如陌继续说道,“奚辰宇想用这一招至云奚国于死地,在民女看未必,云奚国富足,他毁掉的种粮只是官府手中的存粮,还有小部分种粮在百姓手中,撑过明年开春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们想未雨绸缪罢了。”

    殷萧眸光烁烁,望着侃侃而谈的叶如陌,嘴角喃喃,“为何不是我先认识你?”

    叶如陌蹙眉,疑道,“四皇子,您刚才说什么?”

    殷萧恍了过来,“没什么,兮姑娘您接着说。”

    “四皇子,民女能否提个建议,您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兮姑娘,毕竟这个身份民女不想太多人知道,以免节外生枝。”

    “行。”殷萧爽快地应道。“太子之事,本皇子明日将在朝堂上与诸位大臣商议,目的在于牵住皇后和太尉毛常安的注意力。姑娘便可入宫将皇上的身子尽快调理好。只是皇上每日必服丹药一事,怎么处理?”

    叶如陌嘴角微勾带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大师有丹药,民女也有丹药。至于皇上愿意吃谁的?各凭本事吧。”

    殷萧暗自担忧,皇上中毒已久,性情大变,精神萎靡喜怒无常,旁人轻易不敢近身,每日靠着大师的丹药勉强有点精神,能吃她的丹药?

    瞧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相信也有几分把握。

    当下,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色,站起身来,“叶姑娘,今夜打扰了。马上就要天亮了,如果姑娘不嫌弃,请到书房隔壁厢房里小憩。两个时辰后,在下与姑娘一同进宫。”

    叶如陌斜睨了书房一角,一张不大的床榻上铺着锦被,床榻边上的方几上摆放着几摞书简,锦被简洁如新,不觉讶异,“四皇子,你晚上不会就睡书房吧?”

    殷萧淡淡一笑,“书房可以让我的头脑更清晰。”

    叶如陌翻了个白眼,可以将他定义为自虐狂吗?

    刚从条件艰苦的军营回来,上好的房间不睡,天天吃住在书房。如果他是对手,不是太恐怖了?叶如陌摸了摸忐忑不安的小心脏,随着殷萧走向隔壁,还好,至少现在不是。

    一夜无梦。

    清晨,在婢女的低唤声里,叶如陌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窗外已经一片清朗,薄雾散去,庭院的景致显现了出来。

    “糟糕。”殷萧还等着自己在上早朝呢。

    叶如陌一跃而起,快速穿好衣服推门而出。门外候着位婢女,手里正端着洗漱脸盆,褚卫穿戴整齐站在旁侧,轻声问候道,“姑娘,您醒了?”

    叶如陌四下望了望,心不在焉地回道,“嗯,四皇子呢?”

    “回姑娘的话,主子今日清晨在窗外低唤了几声,见姑娘睡得沉,便自个先入了宫,嘱咐奴才等会带姑娘进宫,并把自己的腰牌留了下来。”说罢,将手中紧攥着一块木牌递了过来。

    叶如陌心底咯噔一下,腰牌?这么重要的东西,殷萧居然随随便便给了自己?

 189

    叶如陌心底咯噔一下,腰牌?这么重要的东西,殷萧居然随随便便给了自己?

    来不及分神,婢女已经将早膳送了进来。

    用过早膳,叶如陌便随褚卫进了宫。

    君后所居的宫殿前,君后和岑总管正站在院门前。岑总管神情极为恭敬,望向款款而来的叶如陌,连忙迎向前来,低声说道,“叶姑娘,国君昨夜到今晨共服了姑娘所开的两副汤药,脸色有所好转。”

    君后身着盛装,头上步摇轻晃,嘴角啜着一抹冷笑,眸底隐过一丝狠戾。

    “叶大夫真是福大命大呀。”

    叶如陌淡淡一笑,声音不卑不亢,“托君后的洪福。”

    “听说你昨夜被歹徒掳去,是太子救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诬陷太子试图强你,有这回事吗?”

    “君后,无论民女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但是您不会不相信这满朝的大臣吧,听说昨夜闯入房中的除了四皇子,还有些是当朝的元老大臣。不信您可以问问太子妃,听说昨日太尉大人也在呀。”

    毛凤琳眼角泪痕未尽,从毛丽珺身后冲了出来,伸出嫩白如葱藕的小手指向叶如陌,厉声说道,“你说谎,太子和本妃向来恩爱,怎会看上你这个小妖精。”

    叶如陌嘴角微勾,冷笑道,“真相如何?太子妃可以问太子本人,可以问您的父亲,甚至可以问君后。”

    当然,就算太子妃再怎么吵闹,也不一定知道真相。

    太子的荣辱早与太尉为首的利益集团捆绑在一起,就算他在这段婚姻里再怎么过分,再怎么对不住太子妃,太尉目前要做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

    太子妃抽泣着,抬起泪眼汪汪的笑脸望向毛丽珺,“额娘,叶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

    毛丽珺狠狠地给了太子妃一记白眼,“再哭,再哭,太子就能回来了吗?”说罢,转身冲进了国君养病的小院里。

    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生在大户人家,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整日里仗着娘家得势,尽在太子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额娘,额娘。”毛凤琳提起裙摆,急忙跟了过去,“额娘,那太子怎么办?”

    毛丽珺拂袖而去,冷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爹不是在堂前守着?你呀,就乖乖待着,别惹事就行。”说罢,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叶如陌,“我还得去看看元和身子如何,没事就回房里待着,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地,看着就不舒服。”

    原来想着给殷湛寻一门实力雄厚的亲家,没想到却搭上一个不懂事的媳妇,好好地居然成了这样。

    太子妃望了一眼叶如陌,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婢女走了。

    “岑主管,国君的病情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岑福望了一眼毛丽珺手中紧攥着的锦盒,低声回道,“回君后娘娘,国君的病情自昨日服用叶大夫的汤药后,身子有所好转。昨晚还喝了一小碗稀粥。”

    毛丽珺冷哼一声,“岑总管,国君天天服用大师的丹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这位姑娘的汤药生了效?而不是大师的丹药生效?是不是好些日子没给你点颜色瞧瞧了?”

    岑福“扑通”地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直磕地面,颤道,“娘娘,岑福不敢。”

    “竟然不敢,就站着好好说话吧。”

    岑福忙不迭地爬了起来,顾不上抹去额角的冷汗,急忙回道,“谢谢娘娘。”

    毛丽珺衣裙轻摆,精心勾勒出的风眼冷冷地瞥了眼岑福,嘴角带起一抹冷笑,“都说岑总管为人精明,可是这会儿怎么就糊涂了?太子最终结果怎样,还得国君说了算,你以为从哪里蹦出只阿猫阿狗,就想一手遮天了?”

    岑福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腰身弯成了九十度,“娘娘说的极是。”

    毛丽珺手摸涂满丹蔻的指甲,冲着低眉顺眼的岑福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你能在宫里活这么久的原因吗?就是懂得见风使舵。”

    “多谢娘娘教诲。”

    “那就走吧。”

    叶如陌静静地站在身后,看着毛丽珺在自己面前显摆,心里想着,殷萧正在朝堂上与各位大臣就太子一事商议。

    殷萧自小离开平城,一直驻扎在军营,自然比不上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太尉毛常安,此时肯定顾不上她。

    而皇后居然撇开太子,径直来到国君养病的小院,此种行径不免让人生疑。

    毕竟对于国君来说,生病在床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而太子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孰轻孰重?君后会不知?

    叶如陌低着头,一声不吭,跟在君后婢女身后。

    君后手里紧拽着锦盒,掌心冒汗,初见叶如陌时的讶异早已归于平静,只有暗自恨那不争气的儿子,见色起意半途挖了她的墙角,将人救走了。

    没想到殷湛的行动早在殷萧的眼皮底下,一有动静,人家就带着大臣们及时赶到,可谓是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今只能利用国君对儿子的亲情博上一博,不然,君后紧攥锦盒的手指摁在锁扣上出了血,疼痛入骨而不自知。

    厢房里,毛元和刚刚用了药膳—稀粥,婢女轻扶着他缓缓地躺了下去。

    见着一身盛装的君后走了进来,殷元和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懒笑,声若蚊蝇,“君后,您怎么来了?”

    毛丽珺喉咙哽咽,眼角挂着一丝泪痕,艳丽的脸庞上多了些许哀怨,低低地说道,“听岑总管说,夫君的身子好些了,臣妾过来看看也不行?”

    殷元和眼眶莹光隐过,望向毛丽珺蓝色的眸子里多了几丝眷恋,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掌,颤巍巍地轻抚过毛丽珺美丽的脸庞,“丽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一刻,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依偎着,相互取暖,温馨感人。

    如果自动屏蔽了先前在门口的一切,在寻常人看来,这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帝王之家又岂会有温情可寻?

    若干年后,和奚辰逸之间也会这样吗?所谓的恩爱只是演给对方看的一场戏而已。

    莫名地,叶如陌打了寒颤。

    许久,毛丽珺站直了身子,将殷元和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放入了锦被里。

    转身,腰肢轻摆,向着岑福轻声唤道,“岑总管,你去倒点温水过来,国君要吃丹药了。”

    “丹药?”

    岑福身子微微一颤,脚步顿步,望向床榻上躺着的殷元和,面上有了一丝迟疑。

    毛丽珺厉声喝道,“狗奴才,还不快去。误了国君的病情,你担当得起?”

    岑福微微欠身,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担忧。

    “慢。”

    岑福脚步顿住,停了下来。

    叶如陌从婢女身后站了出来,面色清冷,望着毛丽珺的眼眸里透着些许不解,疑道,“君后,先前听岑总管说,为了让身子更好的吸收丹药的效力,国君服用丹药是在晚膳后一个时辰内,今日怎么一反常态,早膳后便开始服用了。”

    声音轻柔,却是掷地有声。

    原本撩起的床帘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去。

    房内寂静无声,人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君王之家最忌猜疑,而国君恰巧病重,此时的殷元和比谁都敏感,只要有一丝丝超出常理的东西,便会引起他的猜疑。这,正是叶如陌要的效果。

    不愧是久居深宫,毛丽珺微微一怔,坦然笑道,“叶大夫果然心细如发。只是叶大夫有所不知,大师今日研制的丹药与往日不同,一定要在正午时分,阳气正旺之时服用,这样才会有效果。”

    “是吗?”叶如陌冷笑,毫不退让。

    “叶大夫如果不信,可以过来看一下,看看本后说的是否有误?”

    说罢,从身上又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让随行的婢女同时打开。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两颗看似一模一样的丹药,只是先前君后攥在掌心的那颗颜色更加鲜艳,更加通透。

    丹药原材料为丹砂,经过高温烧制后,呈暗红色。

    丹砂里面含有大量的汞,初时会显得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时间一长,汞慢性中毒,对身体便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更重要的是如果服用过多,便会脱水、休克等症状,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很明显,君后身上带着两刻丹药,一颗让殷元和继续这样病着,还有一颗堪称夺命丸,可以直接要了殷元和的命。

    叶如陌不动声色,国君没有开口说话,她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叶大夫——。”丝幔里传来一阵轻咳声,伴随着轻唤声。

    “国君——。”

    叶如陌急忙上前几步,掀开丝幔,望向床榻上躺着的殷元和,急声说道,“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殷元和扬起一抹懒笑,“叶大夫,谢谢你这几日给孤看病。至于君后的为人,孤心里清楚,孤相信她,你叫她将药丸拿过来吧。这些日子真是为难她了,没有这些丹药,孤真不知如何是好。”

    “国君——。”

    岑福疾步上前,望向床榻上瘦得不成人样的殷元和,喉咙哽咽,低声唤道。

    “小福子,哭什么,孤不是还没死吗?”殷元和眼眸里隐过一丝异光,嘴角隐过一丝讥讽。

    岑福泣不成声,“国君——。”

    毛丽珺眼角泪痕未干,泣不成声,“元和,今日丹药是大师花了七天七夜练就而成,为了守着这颗丹药,太子好几日没有睡好,整日里守着大师。希望它不要负了太子和大师的一片心意。”

    说罢,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递了过来。

    “丽珺,孤病了,居然连着你也是瘦了这么多。”殷元和眼眸里满是心痛,强打着精神说了几句话,“来人,好生扶着君后坐着,丹药就由叶大夫给孤服用吧。”

    岑福失声喊道,“国君——。”

    叶如陌眸底隐过一丝犹豫,低声说道,“国君,要不把丹药停了,再试着服用民女熬制的汤药看下。”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殷元和急促的语气里隐着一丝恼怒,“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会害孤?孤与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还不了解她?”

    “国君,别急,你别急。小心气坏了身子。”岑福忙不迭地从婢女手中把茶杯端了过来,递给了叶如陌。

    床榻前不远处,毛丽珺丰盈的娇身瘫软在椅背上,艳丽的脸庞上泪痕未干,妖魅的蓝眸斜睨向叶如陌手中的锦盒,心底雀跃无比,心早就飞向了朝堂上。

    昨夜太子事发后,太尉连夜便与她联系,商定今日之事。

    只要国君一死,太子便可顺利登基。

    至于太子昨夜与叶如陌之事,充其量是太子在男女之事上些许不检点。西旭国民风向来开放,叶如陌又没有被真正侵犯,大臣们也不会死揪着鞭子不放。

    置于殷萧,就算想当国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哪里来回哪里去,说不定给他定个逆反之罪,杀了。

    “咔嚓”一声,大刀砍上殷萧的脑袋,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宫里的大师和太尉府里的贵人,有了他们,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毛丽珺越想越美,死盯着叶如陌的背影,思绪早已神游天外,忘了床榻前发生的一切。

    “国君!”

    岑福一声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才将毛丽珺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心底咯噔一下,从木椅上一跃而起。

    一把拽开床榻前的叶如陌,“怎么了?元和怎么了?”

    床榻上,殷元和脸色潮红,双眸凸出,呼吸粗重,不断地撕扯着身前的中衣,神情极其亢奋。

    “元和,元和,你怎么了?”

    屋中婢女和下人早已围了过来,眸光齐刷刷地望向毛丽珺,此时,房间里除了君后,没有人能做主了。

    任由毛丽珺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回应她的只有殷元和满脸的怒意和粗重的呼吸。

    毛丽珺转过身,蓝色的眸子里像是喷出了火,想将面前的叶如陌燃烧殆尽,厉声问道,“是你,一定是你。说,刚才给元和吃了什么?”

    叶如陌满脸惊骇,头低至腰间,声音颤道,“回——回君后娘娘,民女—民女只是——,只是给国君喂了君后娘娘带过来的丹药啊。”

    毛丽珺眸底隐过一丝狠戾,望向叶如陌的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国君服用丹药已快一年,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况。一定是你给他下了什么毒药,不然怎会这样。”

    叶如陌低垂着头,嘴角啜着一抹冷笑,这不是早在君后娘娘的意料之中吗?借叶如陌的手给国君喂丹药,出了事一网打尽。

    “来人,给本后将此妖女押下去。”

    床榻上,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慢。”

    毛丽珺缓缓地转过身,望向床榻上心烦急躁的殷元和,眸底隐过一丝杀气,凑近殷元和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国君,您一定要注意身子,西旭国的江山还指望您来守护呀。昨夜太子将叶大夫掳去,被四皇子当场拿住,如今两兄弟在朝堂上正斗得你死我活,要是您再不好起来,只怕是西旭国后继无人那。”

    叶如陌一看不对劲,连忙走上前去,可是已经晚了。

    服用丹药过量,最忌激动,一旦情绪过激,汞毒便会经由血脉冲上四肢百骸,全身出现大量红斑而亡。

    殷元和气噎,“你…。你…。好你个歹毒的妇……”话未说完,双目圆凸,暴病而亡。

    叶如陌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手执殷元和骨瘦如柴的手掌,须臾,探上殷元和的鼻翼处,半晌,声音沉重,“娘娘,国君去了,请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屋内响起一片哀嚎,岑福扶着床榻,泣不成声。

    毛丽珺神情清冷,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太监和婢女,声音沉痛,“国君已去,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将消息透露出去大殿,领太子前来瞻仰先国君遗容。”

    “是。”毛丽珺贴身婢女青枝急忙领命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已经围满了身着制服的护城军,一个个目不斜视望着屋内的一切,如松般挺拔。

    毛丽珺冷哼一声,“国君突然暴毙,一个也不许出去。”说罢,望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叶如陌,低低地说了句,“至于你这个小贱人,等太子登基后,再好好收拾你。”

    没过一会儿,群臣们纷纷跑了过来,上至花甲之年的老臣,下至年轻气盛的青年,殷湛跑在最前面,泣不成声。唯独没有见着殷萧的身影。

    一个个嚎哭着,老泪纵横。

    “国君,您就去了呀。”

    “国君呀。”

    “国君,您就这么去了,老臣也不想活了。”

    ……

 190 石破天惊

    ……

    一时间,幽静的小院里呼声震天,庭院里跪满了朝臣。

    门口重兵把守,太子跪在门口处,泪水涟涟,悲痛欲绝,一看就知道是个孝子。

    叶如陌暗自磨牙,嘴角直抽抽。

    殷萧呀,殷萧。

    你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吧。

    叶如陌斜睨向跪在群臣前心不在焉的太尉毛常安,暗自思付,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殷萧再不来,不但场面无法控制,恐怕自己也小命难保了。

    “岑总管。”

    厢房内,太监婢女跪了一地,毛丽珺一身大红的君后盛装悄然而立,不知何时凤冠已戴在头顶,栩栩如新的凤凰展翅摇曳,掩饰不住悲伤的面容上,添了几分威严。

    岑福噤若寒蝉,跪在地上直发抖,“娘娘,奴才在。”

    “皇上驾崩,如今该怎么做?”

    岑福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耷拉着头,声若蚊蝇,“娘娘,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君后娘娘早做决定。”

    毛丽珺颌首,声音沉痛,“岑总管说的对,如今皇上已经驾崩,当务之急让太子登基,早日出面主持丧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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