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萌王赖上神医妃-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哥,我们昨夜从上面路过时,马受了惊,摔下来,我侥幸活了下来,只是我大哥他不省人事了。”叶如陌一身男装在身,折腾了大半天,已经半干了,未曾发育完全的身子倒是看不出是个女孩子,可怜兮兮的,一脸哀求。
砍柴的汉子,面庞黝黑,身材壮实,一看就是个实诚人家的出身,看到这种情况二话没说,走向前来。
“小兄弟,你别急,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没死,定是有福之人。今日又侥幸遇到我阿柴上山收夹子,看见这里群鸟乱飞,隐约听到有人求救,以为是猛兽袭人,赶紧过来,没想到是两位兄弟落了难。”
阿柴不愧是山林人家,狩猎打柴为生,力气大的惊人。
奚辰逸尚算壮实的身子伏在他的背上轻如鸿毛,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更是如履平地,倒是身后的叶如陌背着包袱,走着气喘吁吁。
一路上,不时地停下来等叶如陌。
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一座山边的茅草屋旁停了下来,炊烟袅袅,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里面的人似是听到了声响,走出来一个年约四十的大妈,一身蓝衣粗布衣裳,干净整洁,见阿柴背了个人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赶紧迎上前来,“阿柴,这是怎么回事?”
“娘,快来帮忙,这两位小兄弟昨夜从瀑布那里摔下来,命大没死,刚巧我在那里捡前几天放的夹子,就给背了回来。”转身望向叶如陌,轻声说道,“小兄弟,这是我娘亲。”
叶如陌低声问候道,“大娘好。”
“小兄弟,你们真是命大,以前也有人从那里掉下来,从未听说有生还的。”
“嗯。有一次还是我去帮着收尸,那样子可吓人呢,害得我几日都没有睡好。”阿柴接过话。
叶如陌骇得起来一身鸡皮疙瘩,这么说,两人真是命大了。
低叹了声,不知道奚辰逸会不会醒过来了。
大妈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床铺,没有注意叶如陌的脸色,轻声说道,“小兄弟,你就叫我吴婶。瞧着两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家里简陋,已经是最好的被子了,你们将就些。”
“吴婶,打扰你们了。”
“小兄弟,别这么说,吴婶去给你们弄吃的。”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叶如陌仔细打量着,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榻,床榻上垫着干净的枯草,坐上去软软地,棉被虽然布料一般,却也是干净如新,看的出来,这床新棉被她一直没舍得用。
多么厚道的一家人,甚至不问来路,直接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叶如陌坐在床榻边沿上,望着依然在床榻上昏睡沉沉的奚辰逸,叹道,你快醒来吧。没有了他的日子,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他的,真的不知道。
毕竟来到异世,除了家人,相处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只可惜一直到吴婶来叫自己吃饭,奚辰逸一直都没有动静。
没有胃口,强逼着自己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给奚辰逸端了点稀粥进去。
在吴妈的帮助下,叶如陌给奚辰逸勉强喂进去了一点稀粥。晚上没有别的床铺了,叶如陌只能凑合着和奚辰逸挤在一张床,其实正合了她的心意,让他一个人睡自己不放心。
一直到半夜,叶如陌都在奚辰逸耳边轻声说着两人之间的趣事,直到体力不支,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
窗棂格外,鸟鸣雀跃,叶如陌蓦然醒了过来,一摸床榻边上,心里咯噔一下,人呢?
背脊上冷汗涔涔,难道他醒了?
怎么可能?
连忙披衣起床,推门出去,茅草屋外空坪里,奚辰逸正定定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旁边,吴妈见到叶如陌出来了,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俯在叶如陌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兄弟,你大哥怎么了?都这样看了一个时辰了。”
叶如陌一怔,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奚辰逸,你怎么了?醒来也不说一声,害的我吓一大跳。”
奚辰逸闻声,转过身望向叶如陌,眼神里满是茫然,嘴里吐字不清,表情木然地回道,“你叫我吗?”说罢,吃吃地笑了几声。
看得叶如陌毛骨悚然,这是怎么了?
“奚辰逸。”叶如陌厉声喝道。
这厮依旧一副傻呵呵的模样,望着叶如陌不为所动。
完了,这厮摔坏脑子了,真傻了。
叶如陌扶额,无语。
这下,怎么办?
身边跟着个傻子,前路更加艰辛,好在自己是个医生,只要不是先天性的,可以慢慢治。
—
幸好奚辰逸傻的不算太夸张,整天就知道围着叶如陌转,也没有暴力倾向,只是其他人等一概不理。
可惜的是,一张如妖似魅的脸庞,因为失了灵气,整个人也没以前那么有魅力了。
也好,长得那么耀眼,追杀的人也找的快些,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在这里平平安安待上一段日子了。
一晃到了三月初十,离来这里的日子过去两月有余了。
这段时间里,叶如陌随着阿柴到山上采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每日给奚辰逸服用。
根据自己的诊断,奚辰逸是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脑内积压少许淤血压住了神经,才会出现这种症状,急不得。
有的时候,叶如陌也会叹道,原来那个总喜欢与自己过不去的奚辰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对于两人来说,真的是一场硬仗,只有一张床,必须睡在一个被窝里,奚辰逸总要抱着叶如陌才能睡着,有的时候还得给他哼上一首歌。
到了早上醒来时,两人都不知道睡成什么样了,不是四条腿纠缠在一起,就是叶如陌的脚到了奚辰逸俊脸上去了,总之,睡姿惨不忍睹。
日子一天天过去,轻松又惬意。
时间长了,奚辰逸也成了叶如陌心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有的时候,忙着忙着,返过头来突然发现奚辰逸不见了,都会惊一跳。
吴妈和阿柴人很好,从未有说过嫌弃两人的话,哪怕两人确实像只哈巴狗一样,赖在这里,蹭吃蹭喝。
这些日子,一直下雨,茅草屋不时的漏雨,阿柴一直忙着修葺房顶,也没有过来和奚辰逸玩,叶如陌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茅草屋是在山脚下,倾盆大雨下个不停,真担心山洪暴发。
是夜,天空里依旧是一声声炸雷伴着倾盆大雨呼啸而来,奚辰逸一直抱着自己,睡不着。
叶如陌也是一样,睁着眼望着窗外,雷鸣电闪,让人眼皮直跳。
“陌儿,你知道我们的家在哪吗?”自从傻了之后,叶如陌便让他叫自己姐姐,但是这傻子仿佛拧了上来,硬是要叫陌儿,最后没有办法,只得由了他。
“想家了?”
“我都不知道家在哪里,怎么想?有陌儿的地方就是阿逸的家。”黑暗里,奚辰逸咕哝道。
“嗯,乖,睡觉啊。”叶如陌轻声说道。
这个马屁拍的很受用,不知道以后奚辰逸病好了,会不会记得,要是在现代就好了,自己准给录下来。
雷声依旧轰隆隆,两人嘴角带笑,相互依偎着,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突然一声凄利地声音传了过来,“山洪暴发了。”
叶如陌一惊,爬了起来,抓着包袱拖起奚辰逸往外跑去。
刚到门口,后面已经传来泥石冲破后墙的声音,叶如陌正想往外冲去,奚辰逸转身返了回去。
“阿逸,你在干什么?”叶如陌跺脚骂道。
银子都已经拿出来了,跑进去干什么?
转瞬间,奚辰逸已经跑了出来,俊脸、中衣上满是污泥,手里攥着叶如陌的衣裳。望向眼泪都急出来的叶如陌,知道自己犯了错,表情讷讷,喃喃说道,“陌儿,别哭了,我怕你冻着。”
叶如陌破涕而笑,粉拳挥在了奚辰逸的脸上,娇嗔道,“你这个傻子。”
两人跑出门外时,茅草屋轰然倒下。
好在只是屋后山体滑坡引起的,人员没有伤亡,茅草屋却没了。
吴妈站在雨里,欲哭无泪,唯一的栖身之所说没就没了。
阿财带着大家在雨中走了一会,敲开了旁边农户家的门。
大家围在灶膛里,烘烤着身上的衣裳。望向屋外下个不停的大雨,阿财发了愁,时下是雨季,房屋一时修不好,家里这么多口人,也不方便寄住在别人家里。要怎么办?
许久,叶如陌打破了僵局,“吴婶,阿财哥,要不我们离开这里,上我家去。”
“啊?”阿柴和吴婶异口同声惊道,连连摆手。
怎么能因为房子毁了,就去连累别人。
“吴婶,现在住的地方没了,就算在原来的地方修葺一座茅草房,花费时间长,且不安全。况且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去哪都一样,只要有亲人在身边,哪里都是家。”住了几个月,自然对他们的情况有所了解。
吴婶愁闷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小兄弟,吴婶怕连累你。”
“吴婶,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和阿逸在这里打扰你们这么久,又怎么说?再说阿逸也是阿柴哥救的,如今你们有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阿柴讪讪一笑,“小兄弟,我早就想过出去,只是不知出去能做什么?”
“阿财哥,你就放心吧,小弟略懂医术,到时候,你可以帮着做些杂事,生计不用愁了。只是……”
阿柴急了,“小兄弟,只是什么?”
叶如陌叹了口气,“阿财哥,我在家乡犯了点事,不知道此番回去会不会有人为难,怕……连累你们。”
“没关系,我们是兄弟嘛,真有什么事,还可以帮上忙。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斗得过别人?”说罢,阿柴轻拍了下叶如陌的肩膀。
奚辰逸冲了过来,拽开阿柴的手臂,嘴角喃喃,“你摸我的陌儿干什么?”
叶如陌干笑了几声,这傻子。
阿柴悻悻地收回了手,嘴里咕噜道,“就许你和他是兄弟了?”
几个人围着灶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到天亮时,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谢了收留他们的邻居,便出门而去。
微风徐徐,吴婶站在因山体崩塌而倒的茅草屋前,黯然神伤,直到阿柴多次催促,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事发突然,几个人身上除了裹身的衣裳,只有叶如陌身上紧攥着的包袱了,那里面是老将军留给她的诊金,除去给小梅的一百两,还有被这瘟神讹去的一百两,还剩三百两。
以后的日子有了它,再加上自己的医术,生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离开了倒塌的茅草屋,一行人便向村口走去。
叶如陌自有盘算,阿财会赶马车,不,确切的说,是会赶牛车,如果集市上有马车卖,买俩现成的,没有,租一辆也行。
好在集市今日刚好赶场,村里人听到吴婶家里的情况,唏嘘不已,族长特意派人将几个人送到了集市上售卖马车的地方。叶如陌三寸不烂之舌再显神功,花了十八两银子,买了一辆人家寄卖的八成新的二手马车。
掌柜叫店内小二带着阿柴,驾驶马车走了几个来回,阿柴有驾牛车的经验,悟性也不错,没过多久,就像模像样了。
几个人坐了上去,马车行走在集市上,除了车厢有点晃,偶尔车外传来几声尖叫,总算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
最后又添置了些补给,等到日上三竿,才算把事情做完了。
阿柴问清了路程,几个人出发向着天桥镇梅花村而去。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吴婶晕晕沉沉,奚辰逸则东摸西摸,像一个七八的孩子对一切显得稀奇。
叶如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他会这样吗?
不知走了多久,窗棂格外繁星点点,明月高悬,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子被掀开,“陌老弟,天桥镇到了。”
叶如陌微微一怔,“这么快?”
终于要到家了,心里如打翻瓶酱油,五味杂陈。
刚穿到这里,食不果腹,讹了奚辰逸百两银子,日子才有所好转,总算过了大半年清闲日子,后来被大婶骗到镇国将军府来冲喜,结果遇到了奚辰逸。
想当初,他是何等的风光,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瑾王爷。
再回原地时,已然物是人非,奚辰逸已经傻了,两人如同一条丧家犬,只能夹着尾巴逃命。
身边除了会驾牛车的阿柴,还有他的娘亲,再无可用之人了。
叶如陌招呼阿财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又要他去定了三个房间,暂时先安顿下来。
在山里待了些日子,又加上叶如陌特意修饰了下,一行人看起来像是投奔远房亲戚的普通百姓,阿柴的憨厚和吴婶的谨慎,更加没有人生疑。
自己是福星,不知以后会怎样?至少目前是危险的。
如奚辰逸所说,只要太微垣旁那颗小星一日未陨落,追杀便一日不会停。
既然对方能守在奚辰逸祭拜亡人回来的路上袭击,肯定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离坠崖事件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因为知道自己没死,对方说不定就会守在家门口,等着自己送上门。
所以梅花村的家,暂时是不能回的。
云鹤和小梅,现在在哪里?
离辰河决堤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坊间传闻换了又换,主题只有一个瑾王连同灾星一起陨落,他们会一直在这里等吗?
……
一晃过了两天,几个人仍然住在客栈里,吴婶数着每天花出去的银子,望着叶如陌悠然自得的神情,心里着急的不行。
又不好开口询问,毕竟用的不是自己的银子,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
终于到了这日,天桥镇赶集的日子,叶如陌趁着奚辰逸在房里和阿柴玩耍的时候,一个人出了门,向着集市走去。
一身的粗布衣裳,面容黝黑,走在人群里,俨然一个路人甲,和传闻当中的灾星相去甚远,那时自己虽说着一身男装,至少面容白皙,活脱脱的一个小公子。
人群喧嚣,人来人往,叶如陌穿梭其间,四处张望着,希望娘亲和大妹他们能来赶集,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人影子都没见着。
叶如陌叹了口气,如果真没找到,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以身犯险了。
突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叶如陌的注意,那不是莫叔?
叶如陌心里一激动,冲了上去,一把拽住莫叔的手臂,低唤一声,“莫叔。”
莫叔回过头,狐疑地望向面前名不经传的瘦小子,以为谁和他开玩笑了,返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莫叔,是我,陌儿。”
莫叔心底一颤,陌儿?
返过身仔细打量着,一身粗布衣裳,脸色黝黑,活脱脱的一个农家小子,身上哪有一点陌儿的影子。
“莫叔。”叶如陌再次低唤。
莫叔终于从叶如陌的声音里识别出来,满脸疑惑,轻声问道,“陌儿,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莫叔,我们去一边慢慢说。”
两人走出喧闹的人群,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食摊上,一人叫了一碗馄饨,边吃边聊。
一坐下来,莫叔迫不及待地问道,“陌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叶如陌叹了口气,奶奶的,要是犯了什么事还好想一点,问题是什么都没做,无缘无故被卷入一场阴谋里,莫名其妙就成了过街老鼠,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真让人心寒。
更重要的是,对手长着什么样,实力怎样,家住何方,一概不知。总觉得他们就像是空气,无孔不入。
告诉莫叔又能怎样?只能增加他的危险。
半晌,叶如陌幽幽地叹道,“莫叔,有个公子哥看上我了,可是他长的歪嘴斜眼,讲话时分分钟往外冒着口水,我自然是看不上,所以只有逃啰。但是他们家实力太过强悍,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莫叔瞪圆了眼,逃婚?
想想也是,原来叶家大婶骗叶如陌到镇国将军府来诊病,便是一个骗局,为了给他的宝贝儿子叶耀祖换亲,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黄了,到现在,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还在村里到处晃悠。
叶如陌望向莫叔晦暗未明的脸庞上,神情从最初的疑问换成了担心,显然他是相信了。
“陌儿,你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嗯。我现在也在想办法,不知道这几个月里,莫叔有没有见到娘亲她们,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叶如陌声音低了下去。
莫叔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莫婶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一日黄昏,她去给你娘亲送点山货,结果刚走到门边,就有个男人冲了出来,凶神恶煞的,等你娘亲出来开门时,一晃又不见了,搞的你莫婶那几天一直疑神疑鬼,以为自己撞鬼了。”
“后来,我也去了几次,却一直没有发现你莫婶说的人出现,我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你莫婶真的见鬼了,今日听你说来,很有可能是有人想找你。”
叶如陌沉吟片刻,“莫叔,我想和您说下,我想带着娘亲她们离开这里。”
莫叔一惊,“陌儿,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
“是不是和你莫婶发现的那名男子有关?”
“可以说是吧。”叶如陌淡淡应道。
那名男子来者不善是肯定的,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仍会待在那里,但是自己知道,有些险是不能冒的,比如将自己的亲人至于危险之地。
这么说来,云鹤不一定还在那里,或许他与奚辰逸之间还有着自己不清楚的联系方式,当务之急,只能让奚辰逸赶快好起来。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娘亲他们救出来。
趁着吃混沌的机会,叶如陌冲着莫叔又耳语了一番。
莫叔连连点头,事情敲定了,碗里的馄饨也吃完了,两人相互告辞离去。
—
黄昏时的梅花村,薄雾袅袅,山脚下一座茅草屋里,人影欢畅,下午,莫婶给他们送了一只大野兔过来,忙了许久才清理干净,娘俩为了一顿吃多少挣执了好久,最后,大妹哭了,连带着小弟和小妹也哭了,凄凉无助的声音穿透云霄,大半个梅花村都听见了。
村里人叹道,眼瞅着叶家老二家的日子要好起来了,怎么无缘无故的,陌儿那小姑娘去天桥镇镇国将军府出个诊,人就没回来了,这带人出去看病的大婶也一直憋在房里,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被一个什么王爷带走了,做了填房丫头。
原指望着叶如陌给大孙子带来一门亲事的奶奶何氏,这下闷在房里,也不出声了。
以前,村里人总觉得叶如陌是瘟神,后来又觉得她是福星,现在无端端的消失了,真的让人有点想念。
特别是林雀,常挺着个快要临盆的大肚子,巴望着村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陌儿。
哭声一直持续着,村里人闷着头,心里都隐过一丝阴霾,这么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不伤心才怪呢,一个家都毁了,这以后孤儿寡母的,又没个挣银子的,可怎么过?
深夜,月黑风高,折腾累了,霍氏便带着孩子们早早的入睡了。
屋外还晾着半只未曾舍得吃完的兔子和兔皮,凉风阵阵,兔皮和半只兔肉随风摇曳,一切都静悄悄的。
突然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莫叔起床撒尿时最先发现,击打着锣鼓向对面跑来,“着火了,救人哪。”
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久久不散。
村民们惊醒了过来,提着水桶向着半山腰去,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火势甚炽,浓烟滚滚冲天而去,开始还忙活了一阵,最后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烧尽一切。
叶家奶奶何氏,这会儿身子软了下来,在门口大声哭喊着,我可怜的媳妇,可怜的孙子呀。
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老二家之所以变成这样,她是主谋。是后悔了吗?还是害怕了?还是希望他们死后不要再来找她?一切不得而知。
先是逼走了一家之主,刚成年的叶如陌也不放过,逼得一家人都没了活路。
门外村民们唏嘘一遍,特别是受了叶如陌好处的人,望着面前的何氏,真恨不得上前给她两个耳光,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全没了。
人群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去提这把火如何而起,下午这里那场激烈的争执声,哭喊声犹在耳边,在大家的潜意识里,霍氏是真的活不下了,带着三个小儿女去找她的夫君和大女人去了。
只能默默的祈祷着,这一家人在天上生活的快乐美好。
熊熊烈火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周围人群一直不肯散去。
莫婶在茅草屋前,哭喊着,“叶家老二婶子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呀。”泪水染湿衣襟而不自知,村民们都知道平时两人关系要好,望向面前的莫婶,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莫叔死死地拽住莫婶的衣襟,防止她冲入烈火炎炎的茅草屋里。
眼角余光瞥向通往梅花村外的小路,看似悲痛的眼眸里隐过一丝释怀。
茅草屋后山处,风声赫赫,浓烟滚滚掩住了树木下的几个黑影,望向大火熊熊的茅草屋,面上似是闪过一丝不忍,转身向着后山而去,消失于黑暗里。
与此同时,在梅花村通往天桥镇的夯土路上,一辆马车静静地隐在黑暗里,在村民们救火和何氏哭喊的时候早已上了车,直奔天桥镇而去。
T
093 上漠北
夜,漆黑如墨。
车轱辘绑着破布,马车悄无声息一路缓行,直到出了梅花村,阿柴马鞭轻扬,马儿撒开蹄子全速奔跑,直往天桥镇而去。
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娘几个紧紧抱成一团,低泣不止。
许久,霍氏泪眼汪汪摸着叶如陌手臂,哽咽道,“陌儿,这些日子,你到底上哪去了?娘想你想的好苦。”
叶如陌浅笑,“娘,我不是在您面前了吗?”声音空灵,仿若天赖,一如当日离家时一样,巧笑倩兮。
霍氏狐疑,“为了接我们出来,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也烧了,只为诈死出逃。陌儿,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婶给自己送兔子时,说叶如陌是在逃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自己怎会相信?
真的逃婚,怎么没有人上门说道?
到底是许了户什么样的人家?年前出门时,不就是去镇国将军府给老将军诊病吗?且是他婶子带去的,后来家里无缘无故有人送了一些聘礼来,说是要陌儿嫁入将军府。
那些天,她大婶林月娥连带着她奶奶何氏天天往自己茅草屋里钻,说祖宗显灵了,叶如陌是福星下凡,以后叶家可就指望她光宗耀祖了,过不了多久,耀祖也有后了。
再后来,就没影了。
她大婶林月娥没来了,奶奶何氏也没来了,再见面时又成了以往阴阳怪气的模样了,陌儿也杳无音信了。
心急如焚,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从她们嘴里问到什么消息。最后托莫离到镇上打听,陌儿没有嫁给病危的老将军,已经跟着王爷离开了天桥镇。
一直想不通,跟着王爷是多大的荣耀,为何离开天桥镇时,不回家一趟?今夜再次见面又是这种情景,到底出了什么事?
陌儿是有担当的人,这一点她一直深信不疑。
这么多年来,因为她,日子才有了一丝盼头,所以在莫婶说道之后,没有一丝犹豫,娘几个下午时候演了一场大戏,把多年的栖身之所烧了,给全村人看,更是给隐在暗处的敌人看。
黑暗中,叶如陌轻吸酸楚的鼻头,她何尝不知道,娘亲一把火烧的是茅草屋,其实是烧了全家人的后路,从此以后,便跟着自己这个不孝女四海为家了。
这一份信任何其沉重?她又如何担当得起?
许久,缓缓说道,“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事情这么复杂,一下子怎么说的清楚,只得硬着头皮把讲给莫叔听的那个故事,又重新复习了一遍。
真是逃婚?
霍氏将信将疑,想着以后天天见面了,以后再问也可以,便收了声。
一旁的小弟和小妹一直紧抱着自己,好不容易瞅着有开口的机会,撒着娇,轻晃着叶如陌的手臂,急急说道,“大姐,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好久没吃肉了。”
叶如陌喉咙哽咽,轻抚他们的前额,“以后,大姐天天给你煮肉吃。”
小弟和小妹相拥而笑,“耶,以后有肉吃了。”说罢,两人在一旁摸着手指头,数着自己能吃多少去了。
叶如陌摇头浅笑,说到吃,只在这两个小子面前自叹不如。
大妹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见大家都问的差不多了,才出声,“大姐,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呀。”
叶如陌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浅笑,“大妹,大姐这叫行走江湖呢。”车厢里漆黑如墨,叶如陌俏皮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让人忘了身处险境。
“行走江湖?”
一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小弟更是拍手叫好,这不就是去玩吗?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活跃了许多,重逢的喜悦冲淡了逃亡的恐惧,弥漫在心头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姐弟们兴奋不已,争相咬耳讨论。
……
天桥镇,昏暗的街市上,马车缓缓前行,天际边隐现一丝鱼肚白。
车厢里,景象模糊可见,霍氏瘦小的身子隐在车厢一角,望向面前活泼可爱的孩子们,神情安逸,盛着满满地幸福。
望向叶如陌时,几次欲言又止。
叶如陌心底一动,“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霍氏坐直了身子,眼眸里闪过一丝异光,“陌儿,莫叔和你提起过你爹的事吗?林雀她娘家小叔从军营回来了,听她说,见过你爹,他还活着。”
言语里满是惊喜,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穿过来一年多了,娘亲给自己的感觉一直是病恹恹的,眼神黯淡无光,只有在谈起爹的时候,才会有一丝神采,却从未像今日这样容光焕发。
做为饱受情伤的人来说,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滋味?
“嗯,我听说了。”
爹当年从军时,正值两国关系紧张,前线战火纷飞,噩耗不断,人人提心吊胆,那些日子最怕的就是见到官家人,那一点抚恤金,怎能慰藉失去至亲的心灵,有的还是家中顶梁柱,就像叶如陌的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