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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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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睡过后,沈梨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了沽酒的通禀声。

    此刻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那呼啸卷来的风,似可以将庭院中的树连根拔起,她倚在床柱上,听他说卫砚刚刚潜进了东宫。

    沈梨应了一声后,又多嘴的问了句:“林弦了?”

    “听说吃了药就睡过去了。”

    等着她从府中赶过去的时候,卫砚也不知站在雨中多久,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全湿透了,双眸中透出一种灰败的绝望来。

    沈梨换了一柄大些青竹伞,走过去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大雨砸落在地面,溅起一些水花,沾湿了裙摆,风一吹,整个人便觉得凉飕飕的。

    “你这又是何苦?”沈梨道,“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听见她的话,卫砚这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双目清醒的转身朝后看了去,见着是那一张容光绝代的脸,他紧紧地抿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沈梨道:“来瞧你笑话呀。”

    卫砚没有任何的神色,不过向下耷拉着的嘴角,却显示他此刻不愉的心情。

    “为了一个姑娘,便将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卫砚你可真是出息了。”

    “你不该来的。”卫砚轻声说着,又将身子给转了回去。

    雨声混着风声,狠狠地砸在地面,屋檐,树梢,若非她耳力尚好,还真听不见他此刻是在说什么。不过是大雨中站了一会儿,沈梨浑身也跟着卫砚一起湿透。

    她发现,这雨就算打伞也没什么用。

    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想要将伞给丢在一旁时,卫砚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将伞给接了过去:“你快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受了风寒,又要哭着不肯吃药。”

    “你让我回去,那你了?你怎么不回去?说得好像你是铁打,不会生病一样。”

    卫砚道:“我与你不同。”

    “有何不同?”

    卫砚叹气:“你是来瞧我笑话,我却是来赎罪的。”

    风声鹤唳顿起。

    沈梨一时之间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她拧着眉重复道:“赎罪?”

    “是啊。”卫砚坦坦荡荡的直视着前方,“赎罪。”

    沈梨一时也颇为琢磨不透:“你来赎什么罪?我怎么觉得,你如今说话,越发叫人听不懂了?”

    “我先前一直在想,若是我不曾与阿轻赌气,将她身边的人都抽离开,时不时就不会发生今儿这事,我与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卫砚闭了眼,掩住了满目的绝望与悲戚,“暖暖,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呀。”

    “啊?”沈梨顿时就被他给说糊涂了,“孩子?你的?”

    卫砚缓缓地点头:“是呀,你也想不到吧。”

    沈梨张了张嘴,顷刻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她还真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这般大胆,公然给卫隅带绿帽子?她此刻就算是摸着一点,卫砚对沈轻百般容忍是为何?又是为什么想要同卫隅争抢那劳什子的帝位。

    这实在是……实在是……沈梨一时被惊着,都找不到任何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

    沈梨被噎了良久后,才讪讪道:“我算是明白,为何卫隅不想要沈轻腹中的孩儿了。换成是我,我也不要。我可没有给人喜当爹的爱好。”

    说着,她摸了摸鼻子,见着卫砚实在是不太好受,便耐着性子劝道,“此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女子临产,本就是一只脚在鬼门关那晃悠着,沈轻身子也不太好,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至于孩子,日后会有的,毕竟来日方长嘛。”

    “那孩子我去看过了。”许是初为人父,卫砚脸上不再是冷冰冰的一片,眉梢眼角处都带了些许的柔意和温煦,“小小的一团,缩在我的怀中,他的身子可柔软了,就好像我稍稍用一点力,他便会在我怀中折断。”

    “暖暖,你知道吗?”

    “那是个男婴。”

    沈梨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男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若是那孩子活下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这就是秽乱宫闱,谁也救不了你。”

    “不过我没想到,卫隅竟然这般大度,还能好吃好喝的供着沈轻。”

    “什么大度。”卫砚嗤笑,轻嘲且不屑,“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雨势来得越加的凶猛。

    她听见卫砚又继续说道:“若是换成你,我就不信我那位皇兄还坐得住。”

    沈梨不愿与他辩驳此事,干脆扯住了卫砚的衣袖:“这儿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你要赎罪,便将那孩子送去寺中,请高僧度化吧,你在这儿淋雨算是个什么赎罪。”

    “你别忘了,林弦还在病中了,你若是也病了,还不得将她心疼死。”

    卫砚低头望她:“我若是病了,你可心疼?”

    “病就病了,又不是死了。”沈梨回答的没心没肺。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却是从高到低,越发的收敛:“是我妄想了。”

    “送我回府吧——暖暖。”

    因着南王府离沈父也不算远,沈梨便应了他的要求,先将他塞回了府中去,本想直接扔在门口,让他自个进去的,可真让人扶他下马车时,脑中灵光乍现,便也跟着他一同下车进了王府。

    卫砚到底还是被那场雨给淋病了,在马车上时,便昏昏沉沉的,还要让沽酒将人扶下来,走路也是踉跄的厉害。

    “真不知非要去逞什么强?还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成?”沈梨戳着他半昏半睡的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沽酒眨了一下眼,没有符合。

    沈梨叹气,让沽酒将人直接送往他的寝殿后,又朝府中的丫鬟问了问路,将林弦的院子打听清楚后,一个人也不带,径直就往林弦的院子去了。

    林弦住的院子,同卫砚的院子挨得有些近,她找过几乎是毫不费力。

    她去时,林弦正好醒来,正合衣靠在床柱上吃药,听闻丫鬟禀告说是宜姜郡主来时,秀气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巴起来,很是直接的表达了她对这位宜姜郡主的不喜。

    其实不喜才是正常的。

    试问,天底下哪位姑娘能对觊觎自己夫君的人喜欢的起来?

    不过沈梨可不会管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毕竟她也不算有多喜欢这位林侧妃,再加上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就算喜欢得起来,日后也必定麻烦万倍。

 042你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吧

    沈梨进去时,林弦正好将碗中的最后一口药给喝了下去,对上了沈梨那双笑盈盈的眸子。

    她挥手示意丫鬟退下:“不知郡主怎想起来此?”

    “送王爷回来,听闻林侧妃病了,是以便来瞧瞧。”沈梨进来后,也不去林弦跟前凑热闹,而是选了一个离她较远的地儿坐下,“近来金陵快入深秋,侧妃可得多注意注意身子,要不然,可怎么照顾王爷。”

    林弦道:“妾身如何照顾王爷,是妾身的事,就不用郡主在这儿多加置喙。”

    “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未过门的妻,我关心关心他,也实属正常。”沈梨笑得温软多情,“林侧妃,说是吗?”

    听见这话,林弦原先还有些平顺的面容,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她绷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笑语晏晏的少女。

    是呀,她都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妾,而非那人的嫡妻。

    这些日子,他与她形影不离,下人们一口一个娘娘的,叫得她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她坐在远处,身子不曾挪动半分:“那这些话,还是等着郡主过了门再说吧。如今,郡主……”

    “我若想管这儿的事,你觉得我管不了?”沈梨一下子就将她的话头截下,见着林弦的脸色越来越差劲,她脸上笑容又渐渐加深,“就算如今我沈家不想原来如日中天,可我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是卫砚的正妻。”

    “那又如何?”林弦脸上的嫉恨再也掩饰不住,“他如今喜欢的我,拥着的人,是我林弦!不是你,宜姜郡主。”

    沈梨面色未改:“这也不过是因为,我还不曾嫁进来罢了,你说我若进了府,你如今受宠的地位还保的住吗?”

    “我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就不用郡主在这儿大放厥词!郡主有这般闲心,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是否是完璧之身!”林弦被气急了,一时之间便口无遮拦起来。

    沈梨不语,挑眉看她。

    林弦眯了眯眼,又继续吼道,“若非陛下赐下圣旨,你凭什么以为王爷会娶你?宜姜郡主,你做下的那些好事谁人不知啊!不过是王爷难得与你计较罢了!”

    “你对外宣称养病的那两年,根本就是同别的男子私奔去了!最后那个男子不要你了,你这才回了金陵!回来想要继续扒着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慧眼如炬,一眼就揭穿了你的阴谋诡计,另娶了他人,你这才又被赐给了王爷!说到底,你比我那花楼的姑娘还不如!人家好歹有一颗赤诚之心,而你了!”林弦冷冷的看着她,就像是在一件恶心的东西一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其实吧,我还挺好奇的。”沈梨微笑着听完后,才云淡风轻的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这些无稽之谈,你是从哪听来的?”

    林弦昂着下颌:“你这是心虚了吧!”

    “我猜猜看。”沈梨笑道。

    林弦说道:“你若是再不滚出去,我便将一切呈禀给王爷和陛下!让他们好好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

    沈梨笑着歪头:“是灵儿吧。”

    霎时,林弦面色惨白。

    沈梨笑着眨眨眼:“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还真是灵儿呀!你是什么时候同她搅和到一起的?你又是用什么威胁她站在你这边的?林弦,今儿天色也早,不若你与我详细说说。”

    “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林弦冷声道,“我累了,还请郡主出去!”

    “我若是不出去了?”

    “那就别怪林弦不客气!将郡主给打出去!来人!”林弦面色逐渐扭曲的大喝一声。

    可整座院子却静悄悄的,无一人进来。

    林弦眼中顿时闪过了几分慌张,拍着床面,嗓子尖利的又叫了几声,却依旧只有大雨落在庭阶的声音,无一人声。

    “怎么会?”她呆呆的坐在床面上,不敢置信的望着只余下沈梨的屋子,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是这儿的主子,她们都该听自己话的呀!

    沈梨啧啧一叹:“林侧妃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都说了我是王爷未过门的妻,他们怎么会为了一个妾,得罪于我了?还是林侧妃天真的以为,王也是个会宠妾灭妻的主?”

    “你……”

    沈梨微微一笑,起身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既然无人相扰,不若就请林侧妃,好生与我解答解答吧。”

    “你同灵儿太子妃,是如何达成一致的?”

    见着自己已无路可退,林弦也是个聪明的,立马就换了一副面貌,她双手死死地揪着被褥,一双美眸半含着泪:“沈良娣害死了我的孩子!一命换一命!有什么错!”

    “照你这般说,的确是没错,可应该不止于此吧!”沈梨低头拉住了林弦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声音清软,“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是吧。”

    林弦死死地盯着沈梨:“没有!”

    “哦,没有。”沈梨倒也不再逼问,了然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那你是怎么收买灵儿的,我还挺好奇的。”

    林弦神色近乎冷漠:“那丫鬟,还挺怕死的,我随便威胁利诱一番,她便应了,况且沈轻实在是不得人心,她寻常张扬惯了,学不会收敛,打骂下人更是常有的事,灵儿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自是首当其冲,她就不耐烦侍奉沈轻了。”

    “可沈轻还傻乎乎的觉得,这天底下,只有灵儿最可信。”说着,林弦嘴角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你说,好笑不好笑。”

    沈梨颔首:“的确是挺好笑的,沈轻被人惯得太久,已经分不清什么叫人心险恶,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栽了一个跟头。”

    “妾身听闻,郡主与这位良娣之间有些旧怨。”经过先前一番试探,林弦心中有些肯定这人必定是不会为了替沈轻出头而来,沉思了片刻后,便先开出了诱饵。

    谁知,这人并不按套路出牌,瞧着她一笑后,便直言道:“你该知道,沈轻腹中怀的是卫砚的孩子吧!”

    林弦一愣,浑身不由地发冷,被她握在手心中的手指也想要从抽出去,可无奈那人拽得太紧,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由着她继续扯着,身子在她清凌凌的目光下,开始发颤。

    其实她说对了,若她与沈轻之间真的只有孩子那一事的话,她断不会在今儿对她下这般的狠手,毕竟她也曾为人母。可只要一想到,这人明明腹中怀着的是卫砚的孩子,她心中的嫉妒就再也忍不住,就像是湖水决堤一般,巨浪滔天,不断地上涨,拍着的堤岸,想要冲破,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摧毁。

    所以,她收买了灵儿,答应了太子妃合作的请求。

    只可惜那女人命大,阎王爷都不收。

    “郡主。”林弦面色发白,“妾身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屡次相逼?”

    “我不曾逼迫你半分,只是有些事,不问明白,我心中啊,甚是不安。”沈梨笑着放了手,“你说,若是往卫砚知道,是你杀了他和沈轻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如何?”

    眼前少女笑语晏晏的,明明是如画一般,可她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

    她如今算是明白,为何卫砚特意叮嘱她不要同沈梨对上。

    因为这姑娘生就世间最美的一副皮囊,也生就这人世间最冷漠的心肠,不过几句话罢了,便可直击对方的七寸,叫人被逼的无处遁形。

    林弦深吸了一口气:“郡主想要什么?”

    沈梨的秀眉微微挑了下:“林弦,你可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郡主何意?”

    “你既嫁了卫砚,便与东宫那位站在了对立面,什么妯娌情深的,你可别乱来。”沈梨笑了笑,“不过那位还挺好糊弄的。”

    林弦警惕的瞧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昨儿的事,总是要有人背锅的。”沈梨气定神闲的瞅着她,“你想背这个锅吗?”

    这答案几乎是不用思考的。

    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而是谋害皇嗣!谁敢背?谁能背?

    不过林弦还是极快的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试探道:“太子妃?”

    沈梨笑着眯了眯眼:“哦,孺子可教。”

    “因为我不傻。”林弦深吸一口气,“不过郡主和沈良娣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自个妹妹发生这种事,想得竟然不是安慰她,而是利用她的丧子之痛去对付你的敌人。”

    “谁让……她姓沈,又欠了我。”沈梨惋惜的一叹。

    在某种程度上,这两人也算是暂且达成了一致。

    最起码近日之内,不会再有什么纷争。

    很快在沈梨有意无意的透露下,躺在床榻上养身子的沈轻知道了她临盆当日的一个大概。

    比如,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儿是活的,可最后在灵儿出屋去太医救她的时候,她的孩儿让那稳婆活生生的给闷死了。

    又比如,那个稳婆是太子妃找来的人。

    最后靠着那股子的恨意,沈轻硬生生的又从鬼门关在走了回来,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眼看身子就要大好,唐子玉的临盆日也将近……

    就在快要入冬的前几日,金陵城中便有紧急的军报传来。

    大燕率兵攻打大秦,因为攻打的出其不意,已经顺利拿下了云州地界周围的几座城池,大秦的军队,则是连连败退,而大燕打着的旗号自然是姬行在大秦受伤一事。

    唐将军抵抗不住来势凶猛的大燕军队,上书求援。

    这一上书,可让陛下着实犯了难。

    为了打压沈家,沈安被他派去了西南地界剿匪,而西南和云州,一个在南境,一个是在北境,等着沈安赶过去,指不定大燕都直接率兵攻入金陵城了。

    跟着去云州的沈阑,暗中被唐元给弄失踪,现在还不知在哪受苦受难。

    而沈家本家的那位,本就是身子有伤,才从沈家军中退下,镇守在沈家本家那一片,当当指挥,而能继承他衣钵的大儿子,也被他用法子给困在另一处,不知生死。

    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尚离金陵不远的沈裕。

    可光靠着他一人,哪里能起什么大作用,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大燕人。

    卫隅拱手:“父皇,何不考虑考虑其余几位声名斐然的老将军。”

    “你以为朕没想过。”嘉宁帝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骨,“只是他们如今年岁已高,此一去山高路遥的,朕怕他们出事啊!”

    “父皇,不若先将景阳候原先的旧部调回来,先去抵御一阵,再让景阳候快马加鞭的赶去。”卫砚也紧跟着献策。

    这么一说,嘉宁帝虽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法子,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太甘心,明明眼瞧着沈家军就要从此四分五裂,如今竟然又重新聚到了一团去。

    就在嘉宁帝还有些为难时,卫隅十分懂事又提议:“不若先让另几位将军抵上一阵,若是能抵过,那便如此,若是敌不过,在将景阳候召回。”

    “毕竟据儿臣所知,新上任的广陵王,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又哪里抵得过身经百战的老将。”

    “比如……”

    “裴肆裴将军。”

    嘉宁帝眉眼沉着:“此事暂且打住,你兄弟二人心中有个底便是,这事搁着明儿早朝再议。”

    “父皇,儿臣怕……”不等卫砚说完,就被嘉宁帝冷声打断:“不是还有唐元守着吗?他也是纵横疆场几十年的老人了?莫非连丢了几座城池后?就连一座城池都守不住吗?”

    “大燕的将领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难不成,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卫隅面色不改:“父皇说得在理。”

    可唯有清楚这位毛头小子的卫砚,心头发虚的要命。

    那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而是一头猛兽,是会扑上来,狠狠咬断敌人喉咙的野兽。

    直到此刻,卫砚才觉得,自己同姬以羡他们合作,到底是错还是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与卫隅一同告辞之时,御书房外,一个将领在内室通禀之后,跌跌撞撞的直接冲了进来。

    还不等嘉宁帝开口问上一句,那位将领整个人便直接扑在了地砖上,磕头而下:“陛下……唐将军……殉国了!”

    卫隅不可思议的拧眉瞧向跪在地面的将领。

    卫砚心头又不受控制的一跳,心想,那丫头还真是心狠手辣!

 043是你做的吗?

    当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宫城之中流光璀璨,御书房的烛火更是彻夜未熄,按理而言早该落锁的宫门如今正大敞着,许多大臣面色凝重的进进出出,将金陵城的宁静彻底打破。

    沈梨低头望着从云州飞鸽传书而来的纸条,小小的一张,绑在鸽子的腿上。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未见丝毫的内敛,墨汁可是力透纸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她甚至是可以想象,这人写下这张纸条时是何等的模样。

    而上面也只落下短短一句——如卿所愿。

    也的确是如她所愿。

    沈梨摩挲着纸条,半响,听见了房门开合的声音后,这才转了身子,手上的动作更是如行云流水般,直接将纸条扔进了烛火中。

    极快,那火便卷起来,将那张纸条吞噬,只余下一层的灰烬散落在了小几上。

    沈梨侧目:“何事?”

    沽酒拱了拱手,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再随意不过的事:“唐元死了。”见着沈梨没什么反应,他便又继续说道,“听说是几日前,唐将军守城败退,领军去别处扎营,等到朝廷派兵时,大燕人夜袭了营地,还顺带抢走了粮食,抢不走的,他们便干脆一把火全烧了。如此这般下去,不消三日,大燕便又能继续占领一城。”

    “唐元虽是将军,却不曾直面过大燕,如此掉以轻心,仓促以对,被敌军斩下首级,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就算是要怀疑,证据了?”沈梨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容。

    沽酒:“南王。”

    “这本就是他提议的事,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若论起来,他才是主谋的,当然他就算是主谋,被陛下知道又如何,总不可能株连九族吧。”沈梨心情极好的起了身,“宫中有消息传来吗?”

    沽酒颔首:“本就是准备来同你说道此事的。”话未落,就见赤脚站在地毯上的人转了头,面色淡漠的瞧他。沽酒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唐元战死的消息,已经被传进宫了,如今陛下正召各位大臣前去御书房商议此事,想必此事明早便会有定论,不过姑娘,您觉得将军是否能从西南回来。”

    “陛下不会放心的,就算要调回来奔赴战场也需要时日,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应该会另立一个将军暂时统军吧,若实在是无法与大燕抗衡,届时爹爹便会回来,爹爹回来重上战场之日,便是我沈家翻身之时。”

    “现在陛下能倚仗的……”沈梨轻喃着,转头看向黑漆漆的庭院。

    不知何时,外面竟然落了雨,屋檐下的雨细细密密。恍若夜深时,有人在耳侧嘤咛。

    “去睡吧,等明儿一早,便知答案了。”

    夜里落了雨,整个屋子更是凉意飕飕。她身上搭了两层被子,又在被褥中放了汤婆子,一直折腾到半夜,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大概是太暖和,这么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醒来时,卫砚已经在她的屋子外,少说也站了几个一两个时辰,外面还飘着细密的小雨,不大,可这么些时候,却足够将他的衣裳润湿,贴在肌肤上,风一吹来,便是冷意透骨。

    她洗漱过来,便随意的拢了件大氅,便让阑珊将卫砚给唤了进来。

    卫砚进来时,整张脸几乎都被冻成了青白色,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怕。

    沈梨一边让阑珊煮了姜汤端来,一边同他道:“你既来了,为何不让他们将我叫醒?”

    他走过去,将沈梨手中的汤婆子给抢了过来,重新捂在了怀中,感受到温度正一点点的回暖后,这才开口:“听沽酒他们说,昨儿一夜未眠,便没让他们吵你了,反正吹吹风,也能让我清醒些。”

    “听说你们昨儿在御书房商议了一夜,如今总该有一个定论了吧。”沈梨往里缩了缩,毫不避讳的开始探听起朝事。

    卫砚并未回答她,而是低着头,语气低沉的说了句:“唐元死了,还有他一些直系的下属,也在那一战中,埋骨青山。”

    沈梨是何等通透的人,一听便明白了卫砚的意思。她挑了挑眉:“你这是在质问我?”

    “难不成事到如今,我连问都不能问了吗?暖暖,唐元但也罪不至死,你何时下手变得这般不留余地了?你可知,如果唐家人较起真来,若查出这幕后黑手是你,你可想过你的下场?”

    “身为大秦的郡主,竟然里通外敌?你可想过姑姑将如何面对父皇?你又怎么面对疼你宠你的皇祖母?”

    沈梨淡淡地看着他:“表哥,我需要提醒你两点,第一唐元唐将军是为国捐躯,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谁上了战场还能活着回来?我沈家之前折损的弟子还少吗?第二这些日子我顶多就在皇宫之中走动走动,哪有这般大的本事,竟然能指挥远在千里的大燕人了。这般诛心的话,表哥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上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况且阿阑还没找到,我怎么会将唐元给杀了?我还指望他,将阿阑还给我了。”沈梨闭着眼,语气淡漠的陈述,听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可听在卫砚的耳中,却像是在开脱一般。

    他之前就说了,这丫头的性子和他太像了,像到有时候他瞧着她,就像是在瞧着自己一样。同时,他也明白,如果这事沈梨不愿说,他就算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说依旧不说,甚至是还会找其他的事给糊弄过去。

    卫砚盯着她,心下却在不断地盘算着,该如何让她开口。

    两人安静间,阑珊正好将姜汤煮好,给端了起来。

    “来,王爷倒上。”沈梨说道,“外面天寒,喝一杯去去身上的寒气,等着回府,你再让林氏给你弄些药吃,免得一会儿发热得了风寒,如今这么个天气可是很难好的。”

    听她说起林氏,卫砚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那日你送我回府去的时候,见了林弦?”

    “听说她在生病,我便去瞧了瞧,也好显示显示我这个未过门的王妃,是如何通情达理又大度的。”沈梨嘴角微动,张口便是一连串的敷衍。

    卫砚可不会信她能这般好心。

    凭借着他对她的了解,对于林氏,她向来都是漠视居多,别说什么探望彰显自己的大度,就连刁难的兴趣都没有,除非是有什么事牵扯到了林弦,否则她估计着,她连他王府的大门,都不愿跨进去一步。

    “我冒着雨在你这儿站了一两个时辰,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儿胡扯八道的。”

    沈梨唔了声:“你愿相信,便相信吧,若是不愿相信,我也没有法子,毕竟这是事实呀?要不然,你觉得我去找林氏,是为什么?”

    为什么?卫砚眉头拧起了起来,他若是知道,又怎么会这儿和她扯上这么半日,不过他左右联想了一阵后,那日前后左右发生的,也不过是沈轻那事罢了。

    可沈轻的事,又哪里会与林弦有关?

    卫砚皱眉思索着,又低头喝了一口热辣的姜汤,顿时便觉得腹中暖和起来。他喝了一口之后,觉得还挺舒服的,便很干脆的将一碗姜汤喝见了底。

    “还要再给你盛一碗吗?”沈梨问道。

    卫砚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将身子往后一靠,闻着四周溢出来的冷香,若有所思的闭了眼:“父皇派了裴肆裴将军去,他为主帅,沈裕为副将,若是不敌,便由舅舅顶上。”

    “如今父皇的圣旨,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去了西南。”

    沈梨了然的点点头,对于这位裴肆裴将军,她倒是还挺敬重的,也是一位战功显赫的大将军,若非上头有沈安压制着,还指不定如今上面那位该防着的人是谁。

    不过这位裴肆裴将军,是太子那边的人。

    “挺好的。”沈梨点点头。

    卫砚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见着她是真心觉得不错时,挑了挑眉:“你就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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