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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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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无分又如何。”沈轻一双眼阴沉的似乎都可以滴出水来,“我就算无名无分,只要你在王府一日,我便能压你一头。”
“如今王妃过府,你觉得你还有作威作福的机会吗?”林弦心情极好的笑着,“主母若是要你死,你绝瞧不见明儿的太阳。”
“沈轻,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闭嘴!”沈轻咆哮着,双眼通红的盯着正在拜堂的一对新人,心头的简直是恨得不行。
早知如此,当年她便该听唐子玉的话,将她的头颅斩下来,悬于城门之上,然后将她的身子丢去喂狼,总好过像现在这般,阴魂不散的屡次坏她好事。
林弦兀自一笑,声音轻快:“沈轻,记得明儿去给主母敬茶。”
沈轻冷笑着凝望着两人的身影,心想,她何需明儿过去,她今儿就让沈梨不得好死。
抱着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的决心,在沈梨被送入洞房之后,她便让灵儿也将她推了过去。
如今新房中并没什么人,只有沈梨坐在喜床上,蒙着盖头。
她坐在轮椅上,隔得远远地看她。
她不明白,同是沈家的姑娘,为什么她就能被人从正门抬入,为什么她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她顶着同样的姓氏,就连成为她替身的可能都没有,只能躲在藏着掖着,无名无分,连个奴役都不如。
轮椅碾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新房中响起。
沈梨也慢慢的将红盖头给掀开,她嘴角微微勾着:“阿轻,你终于来了。”
“今儿姐姐大婚,妹妹自当来的。”沈轻坐在轮椅上,带着嫉恨的瞧她。
沈梨微笑:“是呀,你是应该来的。要不然,我一会儿我还得去找你,多麻烦呀。”
“咱们姐妹俩人,好像也有许久不曾叙旧了。阿轻,可是要与我叙叙旧?”
“叙旧就不必了。”沈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因为我嫌恶心。”
“灵儿,动手。”
推她进来的灵儿,却是一动不动,她垂首站在那,宛若一樽雕塑。
沈轻回头去看她,正要出声时,就听见坐在喜床上的女子,轻笑着:“灵儿,动手。”
沈轻愕然睁大了眼,还不等她自个推着轮椅离开,灵儿藏在手中的匕首,已经架上了沈轻的脖子。她用了力道,剑刃上有血花涌动。
“她是你的人!”沈轻不可思议的叫出声。
“曾经是你的。”沈梨笑,“只是你呀,实在是不懂御人之道,灵儿是自幼伺候你不错,也跟了你许多年,可你也不该将人当作畜生吧,打骂随意,你觉得她心中能没有怨吗?”
“你们在做什么!”卫砚的怒吼声在刹那传来,接着一道修长的人影便在瞬间闯了进来,他动作极快的就将灵儿手中的匕首夺下,然后一个反手就捅进了灵儿的心窝子,将人解决后,卫砚这才将冷冰冰的目光转向沈梨,“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阿砚。”沈轻瑟瑟发抖一下子就扑进了卫砚的怀中,双眼含泪的搂住了他的腰,“我只是想来瞧瞧姐姐而已,可姐姐却想杀了我,阿砚我好怕啊!”
卫砚冷着脸,将沈轻推开,低头睨着她:“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阿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暖暖做的那些事。”
“我让你好好地呆在自己的院子中,你来这儿做什么!”
“是我让人推她来的。”沈梨开口,打断了处在暴怒中的卫砚,“有些事,咱们还是当场说开了的好。”
卫砚这下对着沈梨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又想如何?”
“你的事,我已经全部应下了。”
“我说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沈梨丝毫不介意卫砚的冷眼,她眯着眼笑,“说来,这也不过是桩陈年旧事,只是我这个人实在是好奇得紧,想要问问你们。”
“表哥,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到过。我问些事就走,从此之后如你所愿,山长水阔,你我永不相见。”
卫砚深吸一口气,算是应了她的要求:“你问。”
不知何故,沈轻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中不太好的预感,她正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便听见沈梨的声音悠悠响起——
“当年你说你是被沈轻救下的,此事可还记得。”
卫砚蹙眉,回道:“自然记得,彼时我正好满十六,那一年我的生辰,你并不在。为此,我还特地派人去找你要了生辰礼。”
“那你又记不记得,沈家一条祖训,是什么?”
卫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何意?”
“凡沈家子弟,不论嫡庶,男满十一,女满十二,须得归家进学,修身齐家。”沈梨微微笑着,“你满十六那一年,正好是沈轻年满十二,回沂州之时。”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挺疑惑的,沈轻她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是怎么从沂州回了金陵,又是怎么这般巧的将你救下?”
卫砚道:“不可能,救我之人,与阿轻的身影一样,我如何会认错人。”
“天下相似之人可多了去,你若是不信,自可会沈家去翻翻那一年的进学的名册,看看沈轻的名字,是不是赫然在列。”
“你闭嘴!”沈轻脸色惨白的出声喝斥。
沈梨的目光从卫砚移向了沈轻:“阿轻,耍人的滋味,是不是还挺好的,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像卫砚似的,是个二愣子,见着一个身形相似的人,便不管不顾认定了你就是她。”
“这些年,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鸠占鹊巢,你以为永远都无人能发现吗?”
沈轻愤怒至极的想要起身扑过去,可身子刚一动,便恶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她喉咙中发出愤怒至极的吼声,就像野兽一般。
卫砚纵然是面不改色,可垂在身侧的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发颤。
他仓惶抬头:“你知道?”
“当年那人……”
“一命换一命。”沈梨眯着眼,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儿,“你将沈轻的命给我,我便告诉你当年救你之人,到底是谁。”
“我如何知道,你不是骗我?”
沈梨笑着抿唇:“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地儿值得我骗的?”
“表哥,我也不过想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罢了。其余的,便与我无关。”
“你若是实在是不信我,那我便给你一个方向,你自个去查,不过等真相大白那一日,她的命,归我。”
沈轻顿时就急了,她太明白自己若是落到沈梨的手中,带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她还以为……以为这人是真的记不起了前尘往事。沈轻哭着,用手做脚,挪动着身子,一点点的爬至卫砚的脚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袍,哭道:“阿砚,你信我。当年救你的,真的是我。”
“沈梨这贱人向来是满嘴谎话的啊!”
卫砚低头看她,慢慢的蹲下身去,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裳上拂开,残忍而绝情:“这事,我会亲自去查,阿轻你若真的……”话到最后,他已经说不下去。
纵然到头来,她是真的骗了他,可这些的感情……却并非是假的。
就算他对她的感情,是建立在她曾救了他一命的基础上,可这些年他付出的感情,却也是真心实意。
不过这感情,就像是空中阁楼,镜中花,水中月,脆弱的不堪一击。
“便将她给我吧。”沈梨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
卫砚看向沈梨,静默半响之后,终究是认命的点点头。
“沈梨,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几次三番的与我作对!”沈轻知道自己再求卫砚无望,便将头转向沈梨大吼。
沈梨摆摆手,沽酒一下子就从外面窜进来,毫不怜惜的将沈轻打晕给扛了出去。
没了这人,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大红的喜烛扑哧扑哧的燃着,两人谁都没说话,满屋的红绸,被褥上的鸳鸯戏水,原本是热闹而喜庆的地儿,可如今在两人的衬托下,都显出一种别样的冷清。
卫砚上前几步,坐在了她的身侧:“说吧。”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卫砚愕然抬首。
沈梨却笑着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出去吧,时辰可到了,外面满院的宾客了。”
“你就要走了?”
“嗯。”
“还回来吗?”沉吟半响,卫砚撇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沈梨一愣,挑眉轻笑:“谁说的,只愿此生山长水阔,永无相见之期。”
“我不过是气急罢了。”卫砚也扯着嘴角笑了下,“无稽之言,你别当真。”
“走了。”清冽的男声蓦然横插进来。
沈梨抬头看,就见姬以羡正一脸沉冷的倚在屏风旁,目光冷冰冰的在她的身上转悠了一圈,最后定格住。
她笑着起身,朝着姬以羡走去,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姬以羡便等不及的伸手将她一拉,圈在了怀中,低声抱怨:“怎么这么久?”
“暖暖。”卫砚倏然从床畔起身,他认真的看着她,“你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恐怕没什么机会了。”姬以羡将人一转,便将她的脸压在了自己的胸膛前,“南王殿下,希望日后,再无相见之日。告辞。”
卫砚凝视着两人相拥而去的身影,蓦地,他低头苦笑了下,负手出了喜房。
“主子。”
卫砚慢吞吞的又转身看了眼,拢眉:“烧了吧。”
“是。”
后来,卫砚登基继位,命人取了当年的史册。
他反反复复的看过的只有一页泛黄的记载——
嘉庆二十八年,冬,南王娶妻沈氏,当日,婚房走水,沈氏薨。
长安。
城墙巍峨,风声簌簌。
恍若当年密林中,她一袭青衫打马而来。
姬以羡回身将车帘撩开,眉眼清隽:“暖暖,我们回家了。”
全文完
曾是惊鸿照影来(一)
如今正值严冬,金陵城也迎来了鹅毛般的大雪。
车辙压过厚实的雪地,在雪中留下两道辙痕,由着远处一直拉拢到景阳候府的门前。
赶车的内侍,转身扣了扣紧紧掩着的车门,低声道:“殿下,景阳候府到了。”
不多时,车帘便被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指掀开,接着一张秀雅温煦的脸,便出现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他眨了眨眼,过分纤长的眼睫覆在眼眶上,遮住潋滟的眸光。
见着自家太子这般沉闷,内侍狐疑的拢了拢眉,明明从东宫出来之前,殿下还高兴地跟着傻子似的,怎么一转眼,到了侯府,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于是乎,他便又再次提醒:“殿下,侯府到了,您不是要见宜姜郡主吗?”
“宜姜?”他呢喃了声,眼睫颤了又颤,接着才抬头朝着他的前方看去。
景阳候府的匾额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两旁还挂着一串红灯笼。
他的手指不安地攥紧,明明他……他是被唐子玉给一剑刺穿了心口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见着的还是侯府旧日的模样。
他回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内侍,问:“如今是嘉庆几年?”
“殿下糊涂了吗?”内侍小心翼翼的答道,“如今是嘉庆十九年,陛下刚赐婚给您和宜姜郡主,您是来这儿瞧宜姜郡主的。”
他不可置信的睁眼,身子颤巍巍的再一次回身去看挂在上方的匾额。
嘉庆十九年,冬。
翻来覆去他的脑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大雪簌簌而落,他的衣领上也堆砌上了雪,不一会儿这些雪就被他的体温融化开,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可这些凉意却也不足以令他清醒。
他在怕……怕这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他还在东宫,他的身侧还是唐子玉。
他直愣愣的盯着侯府紧闭的大门,嘴角抿得紧紧地,几乎要成一条直线。
就在这时,大门倏然就传来了开合的声音。
他被这声音给刺得浑身一个激灵,他抬眸看去,就见一个少女正被丫鬟婆子簇拥而来。她穿着黑色的大氅,顶着双髻,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侧一晃一晃的。
清凌凌的眸子,莹然如玉的小脸。
虽年岁尚小,眉目还带着几分稚嫩,可也能窥见之后的风华。
他望着,呼吸一窒。
彼时的她,眼中心里尚且是他。
还不曾容下其余的人。
“太子哥哥。”沈梨撑着一柄伞走近。
因着身量尚小的缘故,她需要很费力的垫着脚,将手举起来,才能将伞面没过他的头顶,替他遮住了这偌大的风雪。
他克制着自己激动地心情,一只手牵过她,另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伞,带着她往府中走去:“你怎么出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在接到父皇赐婚的圣旨后,像个傻子似的,跑来侯府见她。
他一低头,一伸手,这人便在他的跟前。
那时,他以为,这辈子这人会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任岁月变迁,时光荏苒,他们都不会改变。
曾是惊鸿照影来(二)
一直牵着去了大堂,他这才放了手,接过了丫鬟递来的手炉,试了试温度后,就塞到了她的手中:“别凉着了。”
沈梨接过,仰头看着他:“你来了怎么不进府,在外站着作甚?”
“若非下人来报,你是不是打算今儿就在外面站一日呀。”
他笑着,像上辈子一样,摸了摸她的脸,如印象中一般,又细又嫩,叫他爱不释手。
许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婚约,沈梨对于他的这般孟浪而又有些轻浮的举动,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来,只是在他稍稍用劲,掐住她的脸时,有些难受的蹙了蹙眉,再多的便没有表现出来。
心满意足的将人给欺负了之后,他这才笑着撒了手,将手拢进了袖中,指腹上,隐约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低头瞧着她白嫩的脸上,留下的红印子,有些得意的弯了弯嘴角。
他想,竟然老天给她重来一世的机会,他必定不会让上辈子的事重演。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最后能让这个丫头发狠似的对付自己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沈家罢了。
既然沈家是她在意的东西,那这辈子他绝不会,再不会让她抓到半分的把柄。
“姑姑和姑丈在府中吗?”
沈梨颔首:“太子哥哥要见爹爹和娘亲吗?”
“嗯。”他应着,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有种想要迫不及待的朝着所有人昭示的亲昵。
沈梨未曾察觉到他的心思,只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同她走在侯府的长廊。
灯笼一排排的放眼可见,廊外雪花飞舞坠落,假山嶙峋。
小姑娘面色清淡,气度从容。
他低头凝望着,上辈子的一桩桩,一件件如数浮上了心头。
沈氏的的确确是他们大秦的肱股之臣,可到底卧榻之旁,那容得他人酣睡。
沈氏之罪,便罪在手中军权过大,对朝野影响甚深,放眼边境,能有几人记得当今天子姓甚名谁,可是相反,景阳候沈安的名讳,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差没有将他奉为神袛。
这是他上辈子在及冠之年,去边境转悠一圈后,所了解到的。
可了解归了解,就算重来一辈子,他可以不对沈氏动手,但必要的防范却是少不了。
虽然父皇将宜姜赐给他是为了牵制沈氏,可他那时也是真心地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在这锦绣江山面前,不值一提罢了。
直到最后,唐子玉将匕首刺穿他心窝时,他这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内心最想要的,最渴望得到的,不过是身旁这人,一声清清淡淡,“太子哥哥。”
这些所谓的江山权势,如今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感受到卫隅的过于灼热的目光,沈梨抬了头:“太子哥哥,路在前面。”
“小丫头。”他展颜一笑,抬手在她的额间一弹,如冰雪消融,“我自然知道,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
其实他的手劲不算大,任何架不住她的皮肤实在是过于娇嫩,等收手时,她的额间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红印。
对于欺负一个小姑娘,卫隅表示,自己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曾是惊鸿照影来(三)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这一世他可谓是在沈梨的身上用尽了心思。
有时候黏着她,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就连皇帝也瞧不下去,特地将他召进宫去骂了一顿。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他这般主动的攻势下,这辈子沈梨对他的感情明显同上一世的不咸不淡有些不一样。
而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若非是中间有个皇祖母拦着,他简直恨不得立马就同她成亲,先将人给叼回东宫中养着,免得又在外面惹一堆桃花出来。
可上天似乎是看不惯他这般顺风顺水的日子,在沈梨十四岁那年,便出了一个岔子。
燕秦开战,沈安受伤。
沈梨知道后,几乎是连夜就收拾包袱直奔云州而去。
他知道哪里放心的下,他立马找父皇要了一个名头后,也跟着沈梨去了云州。
其实上战场之人,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只是据传回来的军报,这次沈安伤得特别严重。
可若他的记忆不曾出错,沈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根本不曾受过这般重的伤,而沈梨也是一直呆在金陵,不曾去云州。
他飞奔在路上时,是越想越心惊,简直是恨不得自个有一双翅膀,立马就飞到云州去。
他比沈梨晚到云州一日,见着她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站在沈安的帐子中,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那张小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倔强。
他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怎么?”
沈梨回头看他,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中,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她开口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爹爹不让我在这儿。”
“可我就是不放心。”
沈安此时已经醒了,脸色惨白若纸,听着沈梨的话,心中是欣慰和责怪参半。
他抬手拍了拍沈梨的肩:“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这儿有我了。”
“可爹爹……”
“放心吧,你既然想要留下来,我自然是会遂了你的愿。”
听见这话,沈梨脸色才稍稍松动了些,她眼巴巴的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沈安,同他又说了几句后,这才掀开帘子出去。
光线骤亮。
可没一会儿又黯淡下去,沈安想要起身给他见礼,却被他温和的按下肩膀:“无事,这般说也一样,姑丈的伤要紧。”
沈安叹气:“小女顽劣,让殿下忧心了。”
“暖暖也不过是担心姑丈罢了,说不上顽劣。”他温声说道,“姑丈,你便让暖暖留下来吧,我会替你好好地照看她的。”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沈安刚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
“这儿地,姑丈都能呆,为何孤不能呆?再言孤为大秦的太子,这些本就应该多加了解才是。”他笑,“孤还要感谢姑丈给孤这个机会了。”
“毕竟,孤一直在金陵城,还不曾见识着战场惨烈,还不知道,这些将士,是如何用自己血肉,为我们筑起一道长城,替我们遮去了所有的残忍血腥。”
见着卫隅如此坚定,沈安也不好在劝,只能提醒道:“那殿下可得多加小心。”
曾是惊鸿照影来(完)
从沈安的营帐刚出去,沈梨便立马从一旁走了上来。
如今本就处在寒冬,云州有属于北境的范畴,比之金陵不知冷了多少,这下他一见着这人鼻尖被冻得通红的走上来,顿时就被气得红了眼。
他一把抓过她的后衣领,将她拎至自己的跟前,没好气道:“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在这儿?”
沈梨丝毫不怕他板着脸,反而能笑着伸手去抱他的手臂,小人儿娇娇的:“爹爹如何说?”
瞧着她眼巴巴的又充满了期翼的目光,再多的火气他也能压下去。这人能这般同他没大没小的,也是这些年他自个给惯出来的。
既然是自个给惯出来的,他除了宠着,哪还有什么办法。
他叹气,将人放下,心疼的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围在她的身上:“姑丈说,让你好好地跟着我,要听话。”
沈梨一听有戏,双眼通亮的立马点头,应承的毫不含糊。
他的手顺势也就放在了她的肩头,用了些力道,推着她往她的营帐走去。
营帐中升了火,热气十足。
火光在一片暗沉的光晕中铺陈开,映在她的白玉似的小脸上。
他望着,心头不知何故竟隐隐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隔日,沈安便将两人唤了去,说是去云州寻一个人。
这人是大燕潜伏在大秦的细作。
两人自是应好,当日便一人一骑,带着几个护卫,折身回了云州去。
云州有云家坐镇,其实说来问题不大。
可沈安既然将他们两个给支出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卫隅也乐得接受沈安这样的安排,想着将事情处理完,便带着沈梨在云州城逛逛,也就权当散心了。
他这个算盘是打得挺好,可天公并不作美。
这个细作的确是挺有本事的,最后他和沈梨不得不分开两路去追。
着实是费了一番力气,这才将人抓住,命人押送去了沈府的地牢中。
等着他回去寻沈梨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同一个青年站在一块。
那青年模样着实生得好,眉眼清隽,如玉琳琅,纵然面色冷淡,也难以遮掩住他的容色。
可让卫隅大惊的却并非是他生得好,而是这人身份——
大燕广陵王世子,临渊。
前世一幕幕浮上心头,就如同毒蛇一般,狠狠地缠绕着他的脖颈上,不断地提醒着他,他如今所得来的幸福,不过都是他给偷来的。
你面前的这两人,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卫隅掩在衣袖之中的手狠狠地攥紧,他大步上前,用力的拽过了沈梨的手腕,将人强制的搂在怀中。
他的怒气已然有些把控不住,眼眶底已经泛起了红丝。
沈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面前的这个青年怀有敌意。
她眨眼,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卫隅的手:“阿隅,这位公子刚刚救了我。”
他反手握住,眯着眼看着姬以羡,冷声道:“多谢。”
“不必客气。”姬以羡面色清淡,眼中是一片冷寂荒芜,“举手之劳罢了。”
卫隅心中带了几分惊愕,觉得这人与自己上辈子所见好像有所不同,纵然他们面容相同,气度清冽,可上辈子姬以羡的眼中却从不曾有过这般沉冷漠然眸光,就好像世间万物全与他无关一般。
可他的事,他并不想做过多地置喙。
见着姬以羡率先告辞离开,他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不安地又将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他有这般好瞧吗?”
“没你好瞧,只是——”沈梨沉吟了片刻,抬眸看他,“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见着他的脸色一变,沈梨试探道,“怎么?太子哥哥认识?”
“嗯。”他点头,“他不是什么好人,日后你离他远些。”
沈梨乖顺的颔首:“那他是谁?”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大燕广陵王府的世子,姬临渊。”
“就是他!”沈梨惊愕的有极快的转头,看向姬以羡消失的地儿,喃喃道,“不是说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病秧子吗?这样子,可不太像啊。”
“能坐稳世子爷,怎么可能会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了。”他伸手拨弄着她的垂在耳边的碎发,“所以,暖暖若是遇见这人,可万不能掉以轻心,将他给小瞧了去。”
沈梨脸色倏然变得认真:“我知道了。”
他见着她这样,心下才稍稍安定些。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上辈子的事就是上辈子的事,与他们如今何关。
没了肃州的那一段过往,这辈子沈梨只会将姬以羡视作敌人,与他不死不休。
而他,该安心才是。
这般想着,他伸出手指勾住了她的手。
将云州之事,解决完之后,他便立马带着沈梨回到了大秦扎营的地儿。
沈安见着两人时,拢了眉,微微的带着些埋怨:“怎么回来的这般快?”
“事情办妥了,自然就回来了。”沈梨狐疑的回答着,“那人已经被送到地牢去了,爹爹的意思是,我们来审,还是让二哥回去?”
“你去吧。”沈安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拍案定下。
毕竟比起审问,他更怕沈梨上了战场。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们生为儿郎,倒是无畏,可他家姑娘就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若是伤着哪,可就不太好看了。
沈梨也不疑有他,又仔细地问了些许别的事后,便出去着手准备。
他望着她的背影笑,这一世这丫头倒是要比上辈子好骗些。
等人一走,沈安便立马开口:“说吧,你们在云州碰见什么了?至于让你急匆匆的回来?”
他想了想,当即便全盘托出。
沈安一愣,喃喃道:“竟然遇见了临渊世子。”
“是,孤怕他是有备而来,也担心他是故意接近暖暖,便急忙将人给带回来了。”
“这次你做的没错,倒是我有问题,竟然让大燕的世子爷堂而皇之的就混进了云州去。”沈安面色犯冷。
“其实,这次孤来此,还有个不情之请。”
“太子请言。”
他道:“孤这次来,便命人算过,开春之后有个黄道吉日,孤想先同暖暖成亲。”
沈安一听,眉头一下子就紧巴巴的皱了起来:“暖暖还未及笄。”
“卫隅知道。”他见着沈安面色不太对,赶忙就换了称呼,“只是这个黄道吉日实在是少有的好日子的,依侄儿之见,我可与暖暖先成亲,至于姑丈所担心的这些,我可以保证,会等到暖暖及笄之后。”
听见他这么一说,沈安多少是有些动摇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是希望暖暖能在家中多留些日子,可同时也希望他的女儿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而卫隅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这些年他对暖暖关怀备至,他们也是看在眼中,也希望他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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