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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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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的想法,韦后的处境,如今朝堂中的斗争韦播都清清楚楚,加上大唐又是个有宫变传统的,唐成所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危言耸听,这番话直说得韦播神色连变,“你的意思是?”

“既然身为万骑统帅,将军就必须牢牢控制住万骑”,唐成重重一拳砸在了帅案上,“事涉朝政宗族气运,万事不可有半点侥幸之心,现在未雨绸缪总比将来措手不及好。这是从大处说,牢牢控制住万骑就是为皇后娘娘分忧;此外,做好这个也是将军建立自身功业之必须,将军前途无量,出掌一任羽林焉能平平而去?若然如此,将来封侯拜相之时难免遭人闲话”。

唐成这番话字字句句怎么听都是在为韦播为皇后娘娘打算,由不得韦播不心动,“无缺所说本将军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万骑毕竟比不得其它,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有心做事,事事不难。万骑再骄纵强硬,总还是朝廷的军队,总还要朝廷的供养”,唐成嘿嘿冷笑道:“将军整顿军队乃份内职司,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你的意思是?”

“统军之道归根结底不过赏罚二字,当抚则抚,当罚则罚,是将军一展虎威的时候了”,唐成言语激昂的又往帅案前跨了一步,“便是适才,设若将军一展虎威,诸将安敢如此放肆?”

“将是兵之胆,这些人又是直接统军的,措置不当只恐……”,韦播连连摇头道:“统军之要以安定为先,不可,不可”。

日啊,这个韦播还真不好糊弄,唐成心底叹息了一声后,词锋半点不退道:“若是将军觉得先措处将领不妥,那普通军士呢?”

“普通军士?”

“是”,唐成讥讽一笑道:“这些普通军士不过都是些奴隶崽子罢了,若非朝廷恩典将其录入万骑,便是被打死也可不问,如此身份还凭什么骄纵跋扈?属下请将军从明日开始,对全军将士有功则赏,有过重罚,非如此不足以树威权,将领不好轻动,这些普通军士还怕什么,出缺一个,遍长安不知有多少官奴隶眼睛滴血的盼着补进来”。

赏功罚过,当一个真正的万骑主将,唐成的话对韦播实在有莫大的诱惑力,但与此同时,三叔及老七求稳求安的告诫也清晰浮现,一时让性格本就优柔的韦播好生难以决断,左思右想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三叔的告诫占了上风,“万骑毕竟不同……”

再次听到这句话,唐成恨不得跳脚。

“将军”,唐成急退两步,躬身下去拱手一个长礼,“威权不立,诸令不行,将军实不能再一味怀柔下去了”。这句话说的真是悲愤苍凉到了极点,“将军若是怕乱了全军,那咱们就先从小处着手,择一郎将部下军士试行如何?若是试行的好,再逐一推广全军,若真有不妥当处也乱不了大局”。

至此,韦播一再担心的事情唐成都替他考虑到了,再没个拒绝的道理,“准了”,坐在帅案上看着一脸忧思的唐成,韦播心里实也是感动的很,万骑军中毕竟只有他对自己是一片赤诚啊!“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功曹参军田双湖为人圆滑不堪此任。然则无缺以为此事由谁具体操办才好?”

“为将军分忧义不容辞”,唐成挺胸拔背,铿锵声道:“属下愿往”。

……

韦播选定的试验范围是郎将赵朴一部,计议一定之后,他便命帐外当值的校尉将赵朴召了过来,言明从明日开始唐记事将前往他军中督促军纪。

“唐记事乃是代表本帅前往你部督促军纪的,赵郎将还需好生配合才是”,相貌堂堂的韦播板起脸时还真有几分将军之威,看着跟往日有些不一样的韦播,赵朴领命之后冷冷的看了唐成一眼。

小白脸儿的兔相公,肯定是在记老子刚才对他的冷落之仇,想下绊子整我,有你好受的!

赵朴眼神冷冷的过来,唐成笑眯眯的还过去。我他妈就是来捣乱的,还怕你个丘八糙货!

当天下午,赵朴所部千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翁仲大帅派了一个姓唐的小白脸儿要来督促他们的军纪,而整个万骑军中就只有他们这一部有这个待遇。

由奴隶到如今人人羡慕的羽林万骑,天子亲卫。大唐第一军的军士们由极度自卑到极度自傲,他们的性格脾性实在不是一般的复杂,这些年来他们早被皇家安抚恩宠惯了的,如今突然要上紧箍咒,一时有谁乐意的,更别说这次还只是针对他们这一千人。这些人从心底里连韦播都瞧不起,更别说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脸儿唐成了,他来?算个球?这个消息一传下来,赵朴部当真是群情激奋,且等着吧……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久负盛名的德福酒肆内,包下了最大一间雅阁的唐成正在宴客,宴请的客人里除了那两个拨给他的功曹录事之外,其他的十二条大汉都是从韦播贴身侍卫队里选出的凶狠之辈。

这十二人无一不是膀大腰圆,跟他们在一起衬的唐成愈发身量颀长,至于那两个功曹录事更是显得跟小鸡子一样了。

酒至半酣,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坛子都不下二十个了,连着唐成一起,有一个算一个的每人脸上都起了红通通的酒晕。

“该说的老子都说了,要镇住这些王八操的混人就只有一个字儿,狠!他们敢动拳咱们就得敢拔刀,要没这个狠劲儿将军交代的差事就别想办下来,现在老子再问一句,有谁没种的现在就说,不寒碜。要是现在不说,到时候该狠的又狠不起来,老子不管那些个丘八,先他娘就得剁了你”,灌凉水一样将一大觞酒倒进喉咙,手中的酒觞“蓬”的一下砸在了杯盘狼藉的案几上,唐成一脚踩着胡凳,充血的两眼狼一样紧盯着对面那十二条大汉,“说!”

第二百零四章 想造反诛灭九族是吧,来,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们

正月初十日,也就是跟那些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们喝完酒的第二天早晨,唐成起的挺早。

“来福,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等一会儿关前裕到了你就跟着他去接苏灿”,唐成动了动胳膊以方便双成和小玉服侍他穿衣,眼睛却是盯在来福身上,“既然是你自己想学的,那就跟着苏灿下苦功,好好学一门本事将来也就有了造化的余地”。

来福闻言点头如捣蒜,“小的一定拼着劲儿学”。

唐成点了点头,向正准备给他着外衫的双成说了句“等等”后,摆手向来福吩咐道:“去,把上次在东市买的那身鱼鳞内甲给我找来”。

来福听到这话猛然一愣,捧着那身鱼鳞内甲递过来的时候将唐成好一番打量,“大官人,今个儿小的还是跟你一起”。

双成接过鱼鳞内甲时双手猛的一沉,唐成穿好鱼鳞内甲后这才向来福淡淡的说了一句,“滚你的,该干嘛干嘛去”。

知道自家大官人的脾性,来福也没敢再磨缠,一步两回头的走了,唐成穿好外衫梳洗罢,就着热乎乎的面鱼儿一连吃了两个胡饼后这才惬意的摸摸肚子站起身来。

小玉送上的热乎乎茶水只喝了两口,门子进来禀说大将军府的护卫们到了,正在门口等候。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他妈的活着就得折腾”,唐成自语着站起身,走出房门时已是面色如铁。

到大门口翻身上马,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将十二个护卫扫视了一遍后,唐成猛一挥手,当先驰去。

十三匹健马奔驰起来五十二只马蹄铁敲打在青石路面上,天色尚未全亮的街道上顿时就传出一片疾风骤雨般的声响,偶有早起的行人诧异的寻声过来,乍一看到十三张紧绷咬牙的脸后几乎是本能的立即躲开了眼神,直到那十几骑从面前过去后他们才又忙忙的探头观看,今个儿日子不吉啊,京城里不定什么地方又要出事喽!

从门前的坊路转入朱雀大街后,唐成一马当先率领马队直出城门而去。

长安城外十余里处有一片硕大的空旷之地,这块地方就是万骑操练骑射的演武场,每天除了那些轮班到朱雀门及皇城当值的万骑军士之外,其余人等均需来此训练。

当唐成来到演武场时,昨晚那两个功曹录事已经在此等候,一个拿着簿子,另一个手上提着计时的沙漏,也许是天太早风太寒的缘故,这两个有些瑟瑟发抖的功曹录事脸上一片青白。

除了栅门口一队值守的兵士之外,硕大的演武场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直到唐成来到赵朴部训练的那片场地上勒马站定时,天光方才由青变白。

唐成从功曹录事手中接过沙漏架在自己身前的马鞍上,随后既没说话也没怎么动,看着跟个雕像似的,身后十二个护卫无声的紧了紧身上的铠甲,顺了顺腰间的弯刀,随后又往风氅遮蔽的身后摸了摸,随着他们的动作带起一边细碎的铁器撞击声,只听得两个录事嘴唇忍不住又抖了抖。

狗日的,早知道军中会来这么个二百五,年节走礼的时候说死也要给田双湖拿厚点儿,这鬼差事那儿他妈是人干的!

渐渐的远处有了一点儿声响,初开始时这声响却小,但很快的声响就越来越大,最终当声响已经合成了低沉压抑的夏日隐雷之声后,远处的那面万骑军飞虎旗已清晰可见。

即便是勒马小跑,近万骑兵一起行军还是壮观的很,唐成策马站着的地方是一个略高的小丘,由此向下望去,一片鲜艳的虎纹斑斓如潮水般涌来,震撼的场面让人心胸也为之一阔,与此同时,脊柱上也自然而然的有一股热流不可遏止的向上窜起来。

没过多久万骑大队就到了,随后便是分兵进驻不同的训练场,虽然行进途中不许说话,但每一支路过唐成等人的队伍都用眼色和脸色表达着他们的不满,一张张桀骜不驯的脸,一声声冷哼源源不断的传来,甚或还有许多军士刻意在路过这一段儿时牵缰引马踏起阵阵尘灰。

当马队全部过完时,十二个护卫身上原本擦得亮可鉴人的皮甲已被尘灰覆满,看来颇是狼狈,唐成及两个录事功曹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将涌上喉咙的咳嗽强压下去,任身上布满灰尘的唐成一脸平静的看着下面最后到达的赵朴部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赵朴终究还是没胆子带领属下集体糙事儿,唐成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既然这个赵朴还担心自己的官位,那今天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正在这时,那两个功曹再也忍不住灰尘趴在马上咳嗽了起来,一咳之后就越来越厉害,身子也在马鞍上扭来扭去,见状,那些个刚刚归位的赵朴部军士“哄”的一下齐声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很夸张,手上也不停地指指点点。

这一刻,唐成这十五人混然成了他们的笑柄。

“给老子忍住了”,听着身后越来越粗重的鼻息声,唐成低声吼了一句,“有他们笑不出来的时候!”

赵朴没过来,唐成也没下去跟他寒暄,只是静静的看着马鞍上计时的沙漏。

眼瞅着沙漏中最后一粒沙也漏下去后,唐成沉声道:“点人!”

很快,两个功曹录事的计数结果就出来了,“回唐录事,赵郎将部共有万骑二十队,实到十八队,出缺两队”。

唐朝军制中最小的单位就是队,类似于后世军队中“班”的建制,一队五十人,设队正一名统领,出缺两队也就是缺了一百人。

“一百人”,玩味了一下这个数字,唐成笑了笑,不多不少,看来这明显是刻意为之了。

也就在此时,就听演武场最外面的栅栏门处传来一阵泼剌剌的马蹄声,数百骑战马正风驰电掣而来,进入大栅栏门后这些战马如刚才一般分流,其中有两股整齐的马队笔直而来。

当此之时,赵朴部军士谁也无心训练,看看那些正在奔驰的来骑再看看唐成,眼神就这样交互的转来转去。

“走”,手心发热的唐成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轻轻一叩马腹当先向下而去。

当此之时,不仅是赵朴部九百军士,附近但凡能看到这一块儿的羽林军士谁也没了心思准备训练,一双双眼睛齐唰唰的都盯了过来。

众人瞩目之中,一脸平静的唐成带着身后的十四人挡在了来骑与赵朴大队之间。

眼前唐成就挡在前面,那疾驰之中的百人队伍依旧没有减速,就这样快速的狂奔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头看清楚了,很快连马背上的骑兵长相都看的清清楚楚了,这些马队依旧没有停步,这一刻,周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这百余骑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

“啊”的一声失声惊叫,那两个功曹录事再也受不得来骑强大的冲锋气势,拨马一偏向旁边让过去。

让来骑和其他万骑军士非常失望的是,顶在最前面一身儒服的唐成任胯下的健马如何不安的扭动,他只是紧紧拽住缰绳动也不动。

他既没躲,更没跑!

见到这一幕,同样是一脸紧张的赵朴紧紧蹙住了眉头。

恰在此时,就见来骑中领头的骑兵猛的单拳高举,在一片整齐的长嘶声中,呈冲锋阵型的健马几乎是同时两腿腾空,在左右间距不到两个马身的缝隙中调整着急停下来。

又一股灰尘腾起直向唐成等人扑来,灰尘过去之后,刚才冲锋而来的百骑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两队与唐成对面而立,正面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对正,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两个多马身。

吓着了,唐成这回可是真吓着了,而这种惊吓与他骨子里的那股子劲儿融合之后就变成了熊熊而起的愤怒,将不断微微发抖的腿紧紧贴上马腹,任灰尘遮盖住有些发白的脸色,唐成声音愈发的低沉了,“张录事,依军法,操训延迟该如何处断?”

见冲锋而来的马队停稳之后,两个录事功曹才又靠了过来,被点到的那人看了看唐成,又看了看对面后,低头道:“延迟不到两刻,军士鞭十,领军者倍之”。

“一人要伺候十来人,这可是个力气活!”唐成咬牙一笑,扭头高声道:“弟兄们加把劲儿,别让人小瞧了”。

应声响起的是一声整齐的暴喝。

“这次是本将拘管不严,还请唐记事看在本将的面子上,就记在下次吧?”这时候,郎将赵朴终于出面了。

“赵郎将,我说过,领兵训练打仗是你的事,我不管”,唐成冷脸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马鞭,“但督促及执行军纪是我的事儿,你也别管”。

在部下面前让唐成给了个没脸,赵朴脸上又青又红煞是好看。

管他个鸟,唐成手中的马鞭猛然一挥,“执行”。

话音未落,早就憋的难受的亲卫们从风氅后抽出一条乌油长鞭就扑了过去。

“谁敢?”与唐成迎面而立的队正一把抓住护卫伸来扯他的手后暴喝道。

“呦,是谁一脚没踩严,冒出个你来充大头!抗拒军法可是一等重罪,按律当重仗八十后革出万骑,怎么,现在万骑的饭没你以前的好吃?”唐成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那队正的心中,出身奴隶这可是他们最大的禁忌,碰都碰不得的,还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那队正脸上猛然一红,另一只手已青筋暴起的向鞍勾上挂着的制氏单钩矛伸去。

他这只手刚动,早有准备的护卫们反手处就从背后抽出另一件物事来,瞬时之间,十二柄专门配属高级将领的黄桦弩已将那队正看的死死。这么近的距离内,天下再无一件利器能快得过由将作监亲制的弩弓。

一变刚起,二变复生,那队正身后的万骑军士见护卫们亮了弩弓,顿时也抄起了家伙,尤其是最后那几个贼厮更是张弓搭箭紧紧瞄住了唐成。

被人这样用箭指着,唐成身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

想讹诈老子,操你二大爷的,唐成骨子里的狠劲儿在这一刻被全然激发了起来,瞅都不瞅对面的这些丘八,扭过头来向身边的赵朴嘿嘿冷笑道:“赵郎将带的好兵,抗拒军法在先,持械意图造反在后,想造反诛灭九族是吧,来,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们”。

这时候谁还管是不是,造反这帽子最好使,先撂过去再说。

情势发展太快,这一刻赵朴肠子都悔青了,昨晚安排这么一出儿的时候就是想着要给唐成一个下马威,最好的效果就是把他给轰走。想找老子的不自在,你还嫩点儿!在他想来唐成那小白脸被马队一冲即便不吓得软瘫如泥也得抱头鼠窜,如此以来还有什么脸在队伍面前执行军纪?即便他能顶过来,这晚到的可是百十号人,他还真把百十号人一起打了鞭子不成?

谁知道这个唐成虽然穿着读书人的衣裳,却根本不像个读书人,活是个二百五,转眼之间情势就成了这样,听到“造反”两个字儿,赵朴激灵灵一抖,刚才被呛之后发狠要冷眼旁观的心思瞬间灰飞烟灭。

造反肯定是够不上的,但唐成占着理,他这个主将又在场的情况下军中发生了哗变,结果自不用说,第一个没跑儿的就是他。

赵朴甚至都没顾上说话,拨马先挡在了唐成前面,“放肆,还不都把军器放下”。

在赵朴的弹压之下,那些个军士们放下了手中的军器,不等他再说什么,勒马站在赵朴身后的唐成一挥鞭子,“拖下马,执行”。

双手紧攥成拳的队正第一个被拖了下来,护卫们对他一点都没客气,三下五去二就把他扒成了个光脊梁。

“我是一军郎将……”赵朴刚说出这么句话就被唐成挡住了,“赵郎将,我说过监督执行军纪是我的事情,你别管”,眼见着翻身下马的赵朴正往队正走去,唐成挥了挥马鞭,“来呀,把赵大人扶到一边歇息”。

赵朴终究还是没有当众阻碍军纪的执行。

“啪”的一声,乌油鞭子抽到那队正身上时发出的声响竟出乎唐成意料的清脆,“嗯,没见血?”直到片刻之后队正背上渗出血丝后,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记鞭子不仅是抽在那名队正身上,活像是整个周围所有的万骑都挨了鞭子一样,场面一时安静的有些窒息,万骑军士的目光从队正移到护卫,再到赵朴最后定格在了唐成身上,那股子不甘的劲头儿三里地之外都感觉的到。

高踞马上的唐成寸步不让,眼神冷冷的扫过周遭的万骑,间或一声不屑的冷笑,直使人听的发狂。

一圈对视回来后,唐成目光落回了乌油鞭子,只不过他的心思却没在这里。

嗯,看来还得再找韦播要点儿人加强身边的护卫力量,以后行事要注意控制着节奏,别让这伙子丘八操蛋给提前爆发出来了。

李隆基呀李隆基,老子为了你可真是鞠躬尽瘁了,将来回报的时候可别让我寒心才好!

啪啪的鞭打声在静寂的演武场上单调而枯燥的重复,一百人总共一千零二十鞭一个没漏,一鞭没少,间中夹杂的是护卫们疲累的粗重喘息声,唐成基本没说话,只是在对刚才拿箭指着他的那几个军士执行军纪时,他才哼了哼道:“别惜力气”。

第二百零五章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唐成没说错,今天的执行军纪的确是个力气活儿,等把那两队晚到的军士逐一鞭完之后,十二个护卫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没办法呀,刚才他们真是太尽力了,不过累虽然是累,但这些个护卫们却是累的舒爽。

痛快,太他妈痛快了!他们本都是韦播府中的下人,老爷接任新职之后将他们从府里、庄子里选出来做了贴身护卫,从去年到羽林军以来,这些个万骑军士连主子都不太看得起,更别说他们这些贴身护卫了,由此受气憋气实在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这股子憋气终于酣畅淋漓的出了个干净,自打到羽林军以来,这些护卫们从没觉得有那一天像今天这么扬眉吐气过。

爽!

唐成带来的人还是太少,不仅累还耗时间,前前后后的时间算起来,军纪执行完后花费了不下半个时辰。

事情办完,唐成特意策马过去看了看那几个“重点照顾”对象后,这才向一边儿站着的赵朴一拱手道:“多谢赵大人配合,我的差事办完了,郎将请”。

唐成前面那句话差点没把赵朴气的吐出血来,“唐成,抚远大将军面前我再跟你说话,老子跟你没完”。

“粗鄙”,闻言,正带着护卫重回小丘的唐成头也没回的摇了摇马鞭,“放马过来,我等着”。

整个事情了结,上了小丘站定之后,唐成才觉得后背猛然一凉,不知什么时候他背心处竟然浸满了冷汗。

静静的站了许久等后怕的心情平复之后,唐成这才有心思左看看那一百个被抬到一边照顾的军士,右看看这边的训练,耳朵里间或还听两句身后护卫们兴奋地议论。

看看小丘上下这些鞭打和被鞭打的都是一副眼睛充血的亢奋模样,后世的SM理论果然没错呀,鞭打的确是能让人兴奋!

要说那些个被鞭的也的确是硬骨头,被打之后竟不肯回营房安置,不仅如此,训练结束时这些人居然还都是骑着自己的马走的,尽管他们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一样流个不停,但那腰板子挺的可还真是直。

在训练结束后收拢的万骑队伍里,这一百人简直跟打了大胜仗的英雄一样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注目礼。跟他们比起来,唐成等人的待遇一点也不差,只不过是眼神儿里的意思不一样罢了。

“挺胸、收腹、抬头”,唐成向护卫们低声喝道:“都把精气神儿给我抖起来”。

猛然一挥马鞭,唐成不再等万骑大队收拢,带着十二个挺胸凸肚的护卫当先疾奔而去。

一路打马直回左卫万骑帅帐,一行人此时的姿态与早晨走时的紧张全然不同,功成意满处恰似打了一个大胜仗,连带着催马的声音都昂扬的很,直让路上的行人闪避不迭,观望不已。唐成刚到帅帐没一会儿,带着几个亲随的赵朴就到了。

随后,万骑帅帐之中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说争吵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大着喉咙吼的其实只有赵朴一个人,他的攻击对象唐成始终是意态沉稳,言语平和的侃侃说理。

自打韦播上任以来,帅帐里有大动静儿的时候就少,而以往即便是出现这种情况大家也知道是主将大人憋不住火又在自己跟自己置气了,像眼前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的很,一时间附近功曹里的录事,值守的军士,从皇城里换防下来的军将们都按捺不住往帅帐这边凑着听热闹。

对于这些轻手轻脚来听壁角的同僚袍泽们,帐外当值的校尉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凑上来,而那些个在帐外另一侧轮值的韦播私人护卫也反常的没有加以干涉,何止是不加干涉,看他们那样子真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放进去让他们好好听。破天荒头一次啊,这些个一直以来都是灰头土脸的护卫们满脸放光,头都差点儿仰到天上去。

再然后,听壁角的人就知道了那个刚刚发生的爆炸性消息,羽林军被打了,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两队一百人在演武场的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马上扯下来执行了军纪,乍一听清楚怎么回事,这些人四目相对惊诧莫名,多少年了,羽林军什么时候发生过这事?一百人,这可是整整的一百人哪!

惊完之后再听赵朴与唐成之间的理论,众人更觉羞愤,丢人,太丢人了,论辩锋之利,同样是奴隶出身的赵朴跟唐成之间的差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事儿本就是唐成占着理,此番火力全开之下,词锋之锐,用语之刁钻刻薄,论辩时气度之冷静沉稳实是无懈可击,跟他这表现比起来,一味只知道以大嗓门压人的赵朴简直就成了一个小丑,听得其他那些羽林们脸皮里火辣辣的。

与之相反的是那些护卫们脸上的光亮越来越盛,三不汁儿看看这些人,感觉那叫一个舒坦,想要自取其辱,大爷成全你们!

实力悬殊巨大,场面呈现一边倒态势的论辩没能持续多久就以赵朴摔帘子走人而告终,至此,心中偷笑的护卫们立时板起脸来赶人了,此后就该是老爷和唐公子密商事宜了,岂能还让这些孙子们听?

“这次的事情……”,仅有两人的帅帐内,韦播的声音有些五心不定的飘忽,“虽说是那些军士们有违军纪在先,但毕竟他们迟延的辰光少,人数又多,无缺,你这行事也太操切了”。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是两队人一起晚来,除这两队之外,整个赵朴部竟再无一人迟延。而且迟延的时间也跟掐好了一样偏就晚了那么一小会儿,大将军睿智,岂能看不出这是明显的刻意为之?”在这个时候,唐成半步都不能让,既然韦播是个优柔的性子,那他就得借着任何一个机会给他强化,“若是今天晚一会儿不处断,明天这些个跋扈们就会再晚一会儿;今天一百人不处断,明天五十人也就执行不起来了,若然如此,不到三五日这次任务就会无疾而终,介时属下成了笑柄倒没什么,若是连累到将军也跟着成了……”

言至此处,唐成顿了顿后语重心长的沉声道:“今天这些人就是在试探,这试探面儿上看来是冲着属下,其根底却是在试探将军整顿万骑的决心,也是在试探将军的威权。两军相逢勇者胜,第一步尤为重要,退一步后面就得步步退,那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属下前往赵朴部监督军纪原是大将军的军令,这次军令可以阳奉阴违,那大将军以后再发布军令安能指望令行禁止?唯有从现在开始,从这次开始就让他们知道大将军的军令不容违背,否则必受重处,异日军令到处方能凛遵不悖。也正是于此之中,将军威权必将一日重逾一日”。

“你说的这些道理本将军何尝不知”,韦播只觉得这会儿心里很乱,唐成的话的确有道理,但三叔和老七的一再告诫也同样有道理,“只是……”

“大将军所虑者惟恐激起军变以致万骑不稳,但有了方才之事,属下窃以为将军不必太过忧虑于此”,唐成上前两步到了帅案边目光灼灼的看着韦播,“属下这次是在演武场全军面前处断的那一百个军士,整个过程中持续时间长达半个时辰,如此长的时间里,自赵朴以下无一人敢出面阻挡军纪执行,由此,将军看出了什么?”

唐成这几句话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韦播猛然抬起头来。

“万骑跋扈,言过其实!”唐成语气异常坚定,“方今并非乱世,万骑再显赫总还是靠朝廷供养,诸将有谁不在意自己的官位?众军士谁又不怕被万骑开革?将军,这些个丘八一旦被开革,回去可是要做奴隶的!即便他们自己能不在乎这些,指着他们吃饭的家人能不在意?他们敢不为家人着想?”嘿嘿一声讥嘲冷笑,“人只要有个怕头儿,任他再跋扈暴躁也就不足为惧了。将军手握万骑权柄,诸将升迁调转,众军士留与不留皆出自将军一言而决,如此万骑还有何可惧?方才鞭责赵朴部就是显证,这些人不过就是一戳就倒的纸老虎罢了”。

随着唐成自信沉稳语调的诉说,韦播的鼻息慢慢粗重起来,等唐成说完,他却没有立时说话,从帅案后站起身来负手绕室而行,只看脸上神色变化分明是心中斗争激烈。

恰在这时,就见帅帐的门上一动,一脸急色的韦睿走了进来。

“这消息才多一会儿?来得好快”,唐成心里刚冒出这么句话,见到他的韦睿已经先发了难,“百十人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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