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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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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七岁的冯海洲在司田曹向来以沉稳著称,此时却在唐成面前哭的唏哩哗啦的,又是感激,又是羞愧,他的心情实难以用笔墨形容。
当然,看冯海洲之余,唐成也不介意顺路欣赏一下陈亮如今的样子,落水狗,当日他可一点儿都没说错,前录事参军大人如今是再也人五人六不起来了。
至于老梁,这人已经半疯了,唐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实在说不上有快感。
尽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但衙门还是衙门,金州府衙早晚的钟声依旧准时响起,孙刺史和老马彻底撕破了脸,如今基本就是不照面了,好在年关将近,州衙里也都是些常务性收尾的工作,并没有什么需要会商的大事儿,否则的话,就凭孙、马如今这关系,还真是任啥大事也干不成。
一天一天,日子就这么在表面的平静下过去了,腊八一过,辰光就飞一样的赶到了二十三的小年儿。至此,衙门里的人虽然还是日日都来,但心思早就跑了。家里扫扬尘,备年货,得有多少事儿要忙啊。
唐成家也不例外,十一月底的时候李英纨就回来了,一并接来的还有唐张氏两口子,家里热腾腾的甚是热闹,这是两人成亲之后的第一个大年,李英纨歇了两天后便带着兰草兴致勃勃的准备起了年货,老两口也没闲着,带着高家的及丫头们打扫屋子,只把整个宅子的犄角旮旯都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
过年了,对于家势正蒸蒸日上的唐家来说,上上下下当真是人人高兴,人人欢喜,唐成也尽情的投入了这样的气氛中,享受着家庭的温馨与温暖。
等这个年一过之后,于东军及新任的金州刺史就该到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腊月二十六下午,唐成拿着一卷从街上买来的红纸到了公事房后就开始忙活起来,说来也真是无语的很,唐人竟然是不用红包的,如此以来搞的他就只能买了红纸自己做。
后世里唐成在公司干时,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放年假前发红包的时候,这时节真是人人振奋,个个欢喜。倘若红包领的厚实,心底自然而然就会对公司,对上司产生好感,说来这虽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段,但对于和谐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凝聚人心都大有好处,也是建设公司文化的一个有效手段。
如今他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管理者了,后世里这样的有效手段断然没有不用的道理。
裁剪,粘贴,装飞钱,然后再在红包上面写些吉利话语,好在如今司田曹里剩下的人不是太多,否则还真够他忙的。
这些都做好之后,看着天光到了快散衙的时候,唐成缓步出了公事房。
因是明天就正式放假了,今个儿衙门里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欢喜,见唐成走出来之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只等着判司大人正式宣布本曹封笔放假。
唐成并没像以往的判司那样,直接宣布放假,而是迈步到了公事房中年级最大的邓家春书案边,拱手笑道:“邓兄在本曹资历最老,年纪最大,但于日常公事上却能兢兢业业,实堪为本曹文吏之楷模”。
邓家春是个老实人,典型的老黄牛般人物,似他这号的人谁用着都放心,但同时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进了衙门几十年,像眼前这般的遭遇,邓家春遇到的还真是少。眼瞅着唐成在同僚的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行礼,老邓全身既感发热,又觉发躁,“大人,折杀我了,你……”,嘴里说着,这老实人便忙忙的要起身还礼。
“邓兄不必如此,除夕将至,你也忙了一年,今个儿本司是代表司田曹感谢你,谢你一年以来对曹中事务及本司的支持,这个礼,你尽受得”,一把按住了正要起身的邓家春,唐成边笑着说话,边自袖中掏出了一个红包放在他面前,“今个儿咱们只论年齿,不论尊卑。这里边是些小意思,是曹里感谢邓兄家人的,没有嫂子他们的支持,邓兄在衙门里也难如此尽心,嫂子他们若有什么喜欢的,自己买了便是,除夕将至,这也算曹里表示的一点小心意”。
邓家春拿起那红包,只见封皮上是判司大人一笔极其漂亮的八分楷:
除夕将至,值此辞旧迎新之际,唐成谨代表金州州衙司田曹恭祝邓家春兄:合家欢乐,万事顺意!
这句话若放在后世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表面文章,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怎样,但在眼下,在这唐朝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开天辟地第一遭儿,有了红包;开天辟地第一遭儿,上官给下属贺岁;开天辟地第一遭,上官给属下的家属发钱,这么多第一遭着落在邓家春这么个素来被人忽略的老实头儿身上,其引发的效果之大实在出乎唐成意料之外。
进衙几进四十年,邓家春何曾被上官这么礼遇过?又何曾被上官这么重视过?看着红包封皮上这一笔漂亮的八分楷,刹那之间,老邓心中的滋味真是五味杂陈,莫可名状,全身的燥热都涌了上来,虽未饮酒,但他脸上却如同酣醉一般涨红的厉害,捧着红包的手更是哆哆嗦嗦个不停,“大……大人……”,胸中激流滚动,竟使满心感动的老邓说不出一句囫囵的感谢话,憋到后来情绪激荡之下,年过五旬的他眼角竟然沁出两滴泪水来。
“邓兄,年关除夕该高兴才是,明年本曹及本司少不得还多有仰仗之处”,邓家春如此表现实让唐成也大感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灵光一现的举动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效果。
现如今老邓并没有打开红包,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看到里面飞钱的数字才有如此举动,仅仅只是那几句话,在后世再普通不过,简单不过的几句话。
这个年头还真是太缺乏尊重了!等级尊卑把人与人之间限定的死死的,尤其是在衙门里更是如此,正因为人与人之间缺乏尊重,是以他这个在后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举动竟然有了如此杀伤性的效果。
“嗯”,老邓这会儿心旌摇动的太厉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听了唐成的话后只是用力点头不已。
眼前的这一幕真是前所未见,公事房里其他那几个刀笔都看得呆了?上官给下属行礼?上官给下属贺岁?上官给下属的家人表示心意?若非这一幕就实实在在在眼前上演着,任谁听了也不会相信。
饶是如此,太过震惊之下,他们还是看得呆了,一时之间整个公事房内鸦雀无声。
“好好好!”唐成拍了拍老邓的肩头后向下一个人走去。先是一个拱手礼,继而给出红包,司田曹剩余七人都享受到了老邓同样的待遇,至于他们心底的感受,只看看公事房里因感动而有些凝重的气氛就知道了。
“大人……这……”,从座位上猛然站起的苗实因举动太大,带动了身后胡凳“哐”的一响,众人寻声看来,就见他愕然站在那儿,手上捏着一张从红包里取出的飞钱。
“这是曹里积攒下的公余,既是公余便是本曹公有,大家忙碌了一年,倒正好分发下来”,唐成笑着向苗实摆了摆手,“这些钱每一文都是干干净净的,放心收起来吧。”
众人刚才因是心思复杂,是以也多没立即拆看红包,此时见了苗实的举动后,纷纷拆封取出飞钱,一看到那上面的数字,几乎个个瞠目。
三十贯!
像唐成一个月的月俸也不过只有四贯二,苗实等人中月俸最高的邓家春也不过只有五贯一,三十贯,这个红包至少抵得上他们半年,乃至于七八个月的薪俸了。
不是说这些刀笔吏们没见过三十贯钱,这笔钱虽然不少,但也说不上太大。对于苗实等人来说,一则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二则没想到唐成的出手能这么大方。虽然他嘴里说的是公余,但大家都是衙门里的老人儿,谁还不知道所谓公余其实就是司官们的禁脔,这三十贯就等于是……唐成在拿自己的钱给他们发!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唐成只看众人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他们心里再想什么了,感动,好,就是要让你们感动!
年后孙使君一走,唐成就得独力面对老马了,到那时候再后院起火可就要命了,今个儿之所以生出发红包的想法,也就在于想做提前的安抚,前方打仗,后方一定要稳固。而今看来,这个灵光一闪的红包策略倒比他此前预计的效果还要好上十倍不止。
差距呀!这就是差距,若论管理者笼络人心的手段,后世里的公司比唐朝的衙门真是强的太多了。而今随意拈来一例便有如此效果,不知这算不算穿越者的硬性优势?
见好就要收,事情办到这个时刻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唐成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后,只简单扼要的说了一句:“行了,公事已完,现在本司正式宣布——封笔放假!”
要说这时间也赶得恰到好处,堪堪等唐成说完,外面散衙的钟声也已悠悠敲响。
唐成向众人笑着拱拱手后,便当先出了公事房,而他的身后依旧是一片安静,显然苗实等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神儿来。
出了衙门,唐成又顺路去了一趟冯海洲家,给了他的家人一份同样的红包。
在冯家人无尽的感激中走出来,唐成看着外面热闹的大街,扩胸展臂之间长长吐了一口气,狗日的,这一年忙活的跟打仗似的,现在终于能松快几天了。
年关将近,街上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心底彻底轻松下来的唐成在街市上闲闲的溜达,东瞅瞅西逛逛的慢慢往家走去。
当嘴里嚼着点心果子,左手提花灯,右手提溜着点心匣子的唐成回到家里时,天色正值黄昏。
“娘,接着,这是我给你和爹买的大四酥点心,听说那师傅是从襄州过来的,这点心果子的味道确实是好”,唐成嘴里吃着说着,手上的点心匣子已经递给了就在门口忙碌的唐张氏,“这东西要趁热吃才香,娘,你赶紧拿进去跟爹一起尝尝”。
“襄州来的师傅,呦,那可够远的!这点心果子不便宜吧”,唐张氏接过匣子之后,抬起手来把唐成嘴边沾着的点心渣儿给擦掉了,“都成亲的人了,看着一点不老成”,爱怜的笑着说完这句后,唐张氏把点心匣子提溜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嗯,是香!只是我跟你爹都多大了,还吃这个惹人笑话。成,你提进去让你房里的收起来,也好留着走礼用。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这年下走礼花销大哪!”
“哎呦,我的老娘啊,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儿子挣钱了,挣大钱了,如今你二老想吃啥都行,就这点心果子,要是不嫌腻,天天吃,顿顿吃都成”,唐成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一边的老高后,接过唐张氏手中的匣子顺手就给打开,从里面拈出一块儿桃酥塞到了唐张氏嘴里,“咋样,好吃不?”
“好吃”,唐张氏脸上笑的份外甜,“这孩子,一点都不会过日子。行了,娘自己来,你要再这么喂,让外人看见还不得笑话死咱家”。
“老高,这个是给你的,让你屋里的和闺女也尝尝”,匣子里总共四包点心,唐成取出一包丢给了老高后,挽着唐张氏往里边走去,“儿子孝顺娘天经地义,谁爱看爱笑随他去”。
“这孩子,又浑说”,嘴里虽是嗔怪,但唐张氏眉眼间的欢喜浓的都要溢出来,“成啊,你昨个儿说今天上完衙门就放假,放了?”
“放了”,唐成重重的答应道。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放了就好,阿成你也该好生歇歇了”,唐张氏接过唐成递来的点心果子喂进嘴里,“今个儿晚上,娘给你夹油盐面鱼儿吃”。
母子俩说笑着到了内院儿,唐栓此时正趴在树上给内院儿的桂树磕枝,唐张氏老远的就喊,“当家的,儿子回来了,给咱买了点心果子,是襄州师傅的手艺,可香!你赶紧下来尝尝”。
“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奶娃娃,还吃这个?”唐栓从树下下来之后,说的话跟唐张氏刚才几乎是一模一样,“这好东西该收起来留着走礼用”。
听着这样的话唐成是彻底无语了,这几天都跟他们说过好多回了,儿子如今挣钱了,有想吃的想穿的尽管花用就是,偏生他们跟没听到一般,该节俭的时候还是节俭的很。
“让你吃就吃,别屈了儿子的一片心”。
唐成将手中的点心果子递给唐栓,问道:“英纨她们不在”。
“去街上制备年货、年礼去了”,唐张氏打开了匣子里的一个油纸包,细细的数着里面点心果子的数量,口中道:“阿成,你得给你屋里的说说,这年货多少是个够啊,我瞅着现在都不老少了”。
“就你嘴多”,不等唐成说话,唐栓已先接了口,“阿成如今管着全金州的田亩呐!身份不一样了,家里人客就大,尤其是这年下,现在不多制备点儿,到时候丢了脸面咋办?”
“好好好,算我嘴多”,唐张氏将果子数完之后,乐呵呵的笑出声来:“正好,这一满包是二十个没动,这一包吃了七个,咱三人一人再吃一个,就是剩下十个,两造加起来有三十个,赶明个儿那五个外孙来了,一人六个分的匀实”,嘴里笑着,她已伸手又拈出两个点心果子分别递给了唐成和唐栓各一。
“娘,这还是啥金贵东西不成?你们既然喜欢吃,那吃着就是了,等姐姐他们明天来了,咱再买,一个孩子一匣,两匣成不?”说着,唐成顺手从点心匣子里狠狠抓了一把塞进唐栓手里。
“这尝尝鲜也就够了”,唐栓又将之放了回去,脸上正色对唐成道:“成啊,话既然赶到这儿了,媳妇儿又不在,你两位姐姐的事儿咱们也正好说道说道”。
唐成有两个姐姐,这时代女子也没个正经名字,只有家里叫惯的小名儿,大姐兰花儿,二姐杏花儿。
唐成穿越来的时候,兰花和杏花都已经嫁为人妇,嫁的人家儿也是老家附近村里的农户,说是嫁的近,但农家平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坡上,家里,喂鸡做饭,再加上孩子闹着缠着,这两个名份上的姐姐回来的次数就实在是少,即便是回来,作为农家村妇的她们也没什么多余话好说,只是默默的帮着唐张氏干活,如此以来,见得既少又缺乏交流,唐成对这两个姐姐自然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也谈不上有多少感情。
提过茶瓯帮唐张氏两口子倒上水之后,唐成也坐了下来,“嗯,爹你有啥事就说”。
“他娘,你来说”,唐栓张了张嘴,最终弄出这么一句来。
“你就不能说,那就不是你闺女?”唐张氏白了唐栓一眼后,看着唐成道:“成啊,不是当爹娘的偏心,你如今有了出息,爹娘寻思着看你能不能拉两个姐姐一把。你大姐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二闺女三闺女就不说,这个大儿子她们两口子也有心让他上学堂念书,只是这花费……至于你二姐,那就更不说了,她男人陈华贵就是个二混子,杏花儿如今的日子过的艰难哪”。
说到这里,唐张氏两口子都是一脸的愁苦。
“爹、娘,你们也别犯难,自家儿子还有啥开不了口的,有什么章程只管说就是”。
“你大姐夫,就是宝成,你发怪病的时候可没少借钱给咱!这次我们来前儿,他们两口子一起到过家里,听你姐的意思是想让宝成到媳妇儿的桐油铺子里学些经济营生,要让孩子上学堂,年长日久的下来,单靠地里刨食是不成的”。
“学经济营生,这可不同种地,就不知姐夫……”
“你姐夫能行,他是个滑爪人儿,脑子好使,心思也够用,上个月媳妇回去收桐油,我们那一里就是宝成负责的,料理的可好,价钱还比其它里便宜了一文。也就是经过这个事儿,宝成才生了这心思想去学桐油营生”。
“既然是这样”,唐成沉吟着想了想之后,点头道:“那年后就让他去,至于薪俸嘛,先比着大先生的例,他若是以后要能学得好了,那个铺子就交他来管”。
那可是郧溪城里最大的桐油铺子,大先生一个月又得有多少薪俸?唐张氏两口子听到唐成这话那儿还有不欢喜的?“那感情好!但这事儿,成,你还是先跟媳妇商量商量,这毕竟是他的产业”。
“嗯,我晚上自会跟她说,但爹娘你们放心,这事儿我说了就算”,这倒不是唐成一时头脑发热,这其实是他早就在考虑的问题。
按时下的要求,官员是不能经商的,一来朝廷有要求,再则商贾是贱业,要想在官场混直接插手此事确实影响不好。郧溪的桐油铺子虽说是李英纨的产业,但如今两人既已成亲,至少在外人看来,这铺子就姓了唐。
唐成如今还是流外吏员,算不上官儿,所以勉强还能含糊过去,但老这样含糊这也不是个事儿,而今既然有宝成在,且先试上他一段时间,若是人真可靠的话,不妨来个名份上的转移,如此以来也是处理这事的一个好办法。
说完这个,自然就该说到二姐杏花儿,她实在是个苦命人儿,嫁了个男人陈华贵是个二混子,地里下不得苦,又喜欢赌,这样的人在乡下纯乎就是个废人,说到他时,唐张氏一脸的愤恨,连带着不断抱怨唐栓。
“他爹当年多好的名声,谁知道生出这么个儿子”,说到这个,唐栓又开始用柴耙子似的手挠起头来,窝心后悔的很。
听唐张氏絮絮叨叨的抱怨完,唐成直接回说道:“这个陈华贵没法帮”。
“成,你二姐……”
“他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油了,下不得苦,还喜欢赌,怎么帮?有多少钱也得让他给输了,二姐和孩子怕是半文都花用不上,咱们这是何苦?”言至此处,唐成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干脆就‘和离’了吧?”
“这怎么行?你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唐栓两口子一听这话,不假思索的齐声道。
“和离”就是后世的离婚,是唐律中规定的解除夫妻关系的程式。唐成见他们反应如此强烈,遂又问了一句,“爹娘你们好生想想,是二姐的名份重要,还是她过上好日子重要?”
唐栓闻言,手使劲在头上挠了挠后,沉声道:“不成,‘和离’之后坏了名声,你二姐再嫁可就难了”。
“二姐今年才二十一吧?人勤快,性子好,长的又周正,爹娘你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等二姐和离之后,我一准儿给她找个更好的”。
这话说完,见唐张氏两口子还是不吐口儿,唐成笑说道:“行了,咱先不说这事了,好歹等二姐明天到了之后问问她的意思,另外咱们也再看看陈华贵,兴许他还有救儿也没准儿”。
听到这话,唐张氏两口子对望一眼后,连连点头道:“恩,对,兴许他还有救儿”。
……
当晚,唐成跟李英纨说了宝成的事儿,李英纨闻说之后,腻在唐成怀里扭来扭去道:“阿成你尽自做主就是了,要说这个大姐夫我上月也见过的,却是个办事靠得住的”。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唐成的手时紧时慢的在李英纨身上滑动着。
刚刚恩爱过后,李英纨身上的泅红都没褪尽,此时趴在唐成身上真是连根小指都不愿动,良久之后,她猛然想起件事来,勉强支起身子道:“阿成,那些钱都是咱们的?”
“不是咱们的还能是谁的?”唐成坏笑着手中一紧,李英纨“嗯”的哼出声来。
随着这一声娇吟,她整个人又爬了下来,口中迷离道:“阿成你就去了两趟扬州,就挣了这么多钱,这么多呀!真跟做梦一样!”
“有钱你还不喜欢,我可是过够穷日子哪”,说到扬州,唐成自然的就想起了郑凌意,也不知她如今过的好不好?想到这里,他倒有些意兴阑珊了,“你都跑了一天了,也该累了,睡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舅子打姐夫
第二天早晨起来,唐成将提前预备下的半车年货装好,亲自送走了将回家过年的严老夫子之后,叫上唐栓两口子,带着李英纨和兰草,一家五口出门逛街去了。
自打穿越以来,这还是全家人第一次一起逛街,当日在扬州时唐成就对这样的场景甚是期待,是以今天的他心情很好,而其他人也都是满脸的欢喜。
逛街,置办年货,每个人都去店子里置办两身新衣裳,其间唐成还特意带了唐张氏两口子前往那老翁的路边摊上吃了三合汤和酸浆面,更巧的是这老翁竟然还能认出他来。
这一上午逛街真是异常的尽兴,团团圆圆、热热闹闹,那种感觉与气氛恰与唐成当日在扬州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真正的快乐是要与家人,与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时才能充分体会和感受到。这些人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就是奋斗的动力源泉。
唐成想着父母来金州少,平日里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是以就想着尽量陪他们多逛一会儿,想着要把州城里好吃的,好玩的,该去的地方都带他们逛遍;唐张氏两口子和李英纨、兰草则是想着唐成平日既忙且累,难得他有这样放松的时候,心情又好,是以也尽随着他的性子,他说去那儿就去那儿。
将你心,换我心,始知情意深!你想着我,我想着你,这街逛起来花的时间就长了,早上出的门,当他们大包小包的回到家时,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到了家,几人将东西放好坐下来时,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相视之间,五人对望着一起笑出声来。
唐张氏边捶着腿边笑说道:“哎呀!这个州城太大了,啷个逛个州城倒比家里上坡锄地还累”。
“娘,累了你就该说一声,咱们尽可以早些回来的”,唐成笑说着的同时,人已从座中起来到了唐张氏身前,拉过旁边一个胡凳将唐张氏的腿架了起来。
“当家的,这样架着还真是得劲儿,要不你也试试”,正说到这里,唐张氏猛然扭头过来,“成……你这是……”
将唐张氏的腿架放在胡凳上后,唐成顺便坐了下来,伸手在唐张氏小腿上缓急轻重的捏了起来,“路走的多了,小腿就容易疼,我给你捏捏”。
“这成什么样子?”唐张氏扭动着就要把腿拿下来。
“这有啥,行了,娘你就坐着好生歇歇吧”,唐成按住了唐张氏的小腿,手下继续按摩敲打。
“这……当家的……”,唐张氏打小就在乡中长大,村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极其朴实,像眼前这种情况,不说自己亲自体验,就是想唐张氏也从没想到过,一时竟有些慌慌的,拗不过儿子,有些无所适从的她就扭头去看当家的唐栓。
“儿子一片孝心,你就好生受着吧”,看着正一丝不苟给老娘捏腿的唐成,少言寡语的唐栓也觉得心里有些热热的。
回想起他以前生病时家里的艰难,自己的熬煎,唐栓觉得那些曾经不堪回首的苦都变成了甜,就冲着这么个儿子,有了这么个儿子,受再多的苦,遭再大的罪也值了……
因是常年劳作,唐张氏小腿上的骨节就粗,细细的捏着按着,原本是无意识举动的唐成心里慢慢涌出一丝丝说不上的感觉。
后世里,每每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女儿给母亲洗脚,女儿的女儿又端水要给自己的母亲洗脚的公益广告时,他都会忍不住眼眶发热;曾经,从小到大,他多少次幻想着自己也能如电视里面的一样,给忙碌劳累的父母捶捶腿,揉揉肩。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不要那么忙,平凡些,平淡些,但一家人却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生活。
但是,这个愿望最终没能实现,甚至,当他告别那个世界穿越回一千三百年前的时空时,他的心里还带着对父母的冷漠,甚至是丝丝的怨恨。
一天天过去,随着跟唐张氏两口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亲眼目睹他们抚养子女的艰难,亲耳听到他们为了给儿子治病不惜要卖自身的举动,亲身经历了成家后支撑一个门户的劳累之后,身为八零后的唐成渐渐的,也是真挚的理解了父母的艰辛与伟大。
后世里的父母对他是有些疏忽,但是,在他们将自己养这么大的抚育之恩面前,在他们给自己创造的良好的学习和生活条件面前,这份疏忽真的就有以前想的那么严重吗?
穿越近两年的生活,有艰难,有艰辛,但正是这艰难与艰辛使得唐成心智真正的成熟,开始从其他的角度想问题,看问题。
后世里,与父母关系搞得那么僵,难道仅仅是他们的错?自己上大学乃至上班之后几乎从不曾主动给他们打一个电话,甚至到现在都还记不住他们的生日……难倒,这里面自己真的就连一点错都没有?
可惜,当唐成终于能够跳出自身思考,反思这些问题时,时间已经太晚,太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之大悲哀,大遗憾莫过于此……
按摩着唐张氏的腿,唐成是在完成心底那个穿越了一千三百年,从后世一直带到今天的心愿,伴随着心中那两行无法示人的眼泪,他在心底悄然说了一句:“爸、妈,保重!”
也许情绪真是可以传染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英纨和一边坐着的兰草心里都有些涩涩的,兰草更是微微红了眼圈儿。
就在这一刻,李英纨终于真正明白了家人,亲人对于唐成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在明白这一点的同时,她的心里也涌现起满满的无可言说的幸福。
前面那四个婚约怎么了?别人骂她毒寡妇又怎么了?老天待她不薄,她的命不苦,给了她这么一个视家人如生命般的男人,前面便是受再多的苦,遭再大的罪,也值了,真值了!
屋内温情流动,一时间谁也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正在这时,丫头来报,言说两位姑奶奶并家人已经到了。
兰花,杏花和弟弟唐成的长相有四分相似,加之身量高挑,目前年纪也不大,是以眉眼看着倒也周正,只是跟姐姐兰花比起来,杏花年纪虽然还小些,反倒是更显老,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愁苦之色更浓,穿的衣裳也旧的多。
兰花的丈夫宝成是那种典型的精明农人的长相,笑起来看着极憨厚,但眼神儿里却透着聪明;跟宝成比起来,陈华贵长相更好些,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更好,他这身光鲜的衣裳恰与身边老婆孩子的穿戴打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此时,这四个人及带来的五个孩子就正坐在门房里吃茶、边歇脚暖身,边喝着茶边偶尔一眼一眼的打量着门房。
“当家的”,兰花悄悄伸手过去扯了扯宝成的袖子,低声道:“小弟这是真出息了,你看看,这还只是个门房,倒比咱家的堂屋都气派些”。
“这还用说,小舅子如今是官了,管着满金州的田亩的官”,宝成从房屋布置及陈设上收回目光,低声道:“哎!就不知我那事儿娘给唐成说了没?他又是个什么章程”。
这一说,兰花心里也没底儿,随着年纪渐长,随后出嫁,这几年姐弟之间话本来说的就少,更别提唐成这出门在外都近一年了,身份又是这么大个变化,谁知道他现在咋想的。
“看你,平时早叫你多回家看看,你就是不听,现在抓瞎了吧”。
一听到宝成的埋怨,兰花不干了,扯着宝成袖子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回,那是我娘家,我还有不想回的?你个没良心的,我走了家里咋办,又是鸡又是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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