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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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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着就倒了。
‘呯’的声响,尘土飞扬,安浩‘哎啊’喊疼,“干啥?来人!给老子抓住她!”他大喝。
跟着他来的头目们举刀拿棍,‘哇呀呀’乱叫着一轰而上。
“抓我?呵呵,让我先抓抓你吧。”姚千枝浑然不惧,单手拎着安浩的脚脖子,另一手按腰,脚下踩住他大胯,运足臂力,手背青筋微鼓,猛一使劲儿,就听‘嘶拉’声响,鲜血奔涌而出,竟然真给撕碎了!
“啊啊啊!!”安浩的惨叫响彻云霄。
一手拎着脚脖子,一手拎着大腿加半扇大胯,姚千枝冷笑,“喊?你喊什么?哪来的脸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懂不懂?想起昨夜见到的情况,心头火升起,她俯身抓住安浩的肩膀,‘撕啦’、‘嘶啦’两下,两胳膊全扯下来了。
“膈,膈,膈……”安浩血葫芦般翻着白眼儿,眼看不能动了。
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血腥,碎肉飞了一脸,大将军一个照面就让人拿下,直接扯碎了的结果实在太惨烈,一瞬间,整个营地竟然安静了,所有人像被按了扭儿似的僵在当场,一动不动。
只有姚千枝拎着安浩的‘残身’,左右环顾周围,抬手轻轻拎着他的脖领,一手拧住他的脑袋,就听‘嗄吱嘎吱’指甲划玻璃似的声响,安浩的脑袋生生让她揪了下来。
血像泉水般喷涌而出,“啊~~~”惨号嘎然而止,那最后渗人的尾音,让人止不住从心里往外冒寒气,绝对透骨的凉。
——
寨边岩洞旁,姚家军的十来个兄弟们推开挡洞的岩石,将里头昏迷的孩子一个个搬出来,捆绑在背上。
因姚千枝太是威武,在安家寨吸引了所有火力,他们这群人几乎不费吹灰功夫,便逃将出来,顺利上山。
“四哥,快,这边有个坑地,里头有女人!快看看是不是提督说的那个?”有人四下查探,举着火把发现异样,赶紧回头招呼,“过来,你们赶紧过来,这些女人情况不太好。”
被叫‘四哥’的率先走过来,就见两颗巨树间,树洞里像是被挖了个地窖般,铁锅口大的洞,里头漆黑一片,身子向前探,一股恶臭兼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呛的人胃里直翻腾。
“我的天爷!”四哥捂着鼻子,举起火把往里探,见里头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枯瘦如柴的女人,个个赤身裸。体,满身青紫……在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的围观下纹丝不动,显然是不醒人世的。
“哎哟哟,赶紧的,把衣裳脱下来给她们裹上,这大姑娘家家可怜见的。”连连摇头,‘四哥’背转身来脱外衣,跳下土窖给个明显最小的姑娘裹上,他将人拦腰跑起往上举,嘴里连声,“赶紧的接住,避着点儿,身上有伤呢。”
姚家军里头,其实大部分都是土匪出身,原不怎么在乎这个,然,姚千枝洗脑功力实在太好,她又早下了规定,土匪归降先‘扫盲’三月,‘政。。治’关过不去就直接‘消失’,姚家军余下这些,还都挺不错的。
“唉,四哥,我知道了,给我吧。”先头那人赶紧把姑娘接过来,小心放在平地上,转身解外衣扔进地窖里。
余下的十来个汉子放下孩子,同样动作。
‘四哥’就一个个的给姑娘们裹上衣服,这期间,姑娘们竟然一个都没醒。
“这是折腾的太过了!就是干土匪这行都没有这样的,太不讲究了!整成这样咋卖钱?”四哥就咂着嘴摇头,“快点下山吧,我看这些个丫头和孩崽都挺虚的,咱别耽误了在死几个,白瞎提督大人那么拼命了。”
他说着,抬手压地窖边窜出来,弯腰背起个女人,手里在抱个孩子,开口催促众人。
“等会儿,等会儿,我把火点起来!”有人贼笑着回答,拢起堆枯叶子,掏出火折吹起了烟,“咱得给师爷送个信儿,提督大人还在安家寨里呢……”那人说着,火折子凑近枯叶堆。
就见‘轰’一声,干燥的枯叶堆瞬间烧起,火苗窜的老高,迅速点燃了一旁的杂草。
随后,慢慢向树木延伸。
“走走走,快走!娘的,僚着我鞋了!”四哥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怪叫着往前往跑。余下一众见此,都抱上姑娘孩子们,嬉嬉哈哈往山下奔去。
——火就撵着他们腚追。
没一会儿,漫山遍野,熊熊火焰燃烧的半个天空都一片火红,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
天赐池旁,霍锦城站在高处向下俯视,那么大的火,他自然不可能看不见。
“唉……”长长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身边的‘油布,“来人,搬,搬,搬,都搬到我画线的地方……”他高声唤人。
“是。”自有兵丁前来,按他吩咐小心翼翼掀开油布,将里一包包黑色的‘油纸筒’抱起来,“来,这个放这儿,放四个,看见线没有,就按这个摆……那那那,不对不对,这摆的不对,往里挪三寸……”霍锦城跟着兵丁逐一将油纸筒放好,看着这一堆堆黑呼呼的‘东西’,心里挺疑惑这些‘奇巧淫技’到底有没有做用?
这堆东西,自家主公称其做‘火药’,献上此物的人则叫它‘烟花’,能燃会爆,乃是节庆年关以充玩乐之用的。
做这‘烟花’,额,不对,是‘火药’的人姓耿名思,是个匠人出身,婆娜弯山上那曾令姚千枝惊讶不已的滑道,就是出自他手。后,此人随着南寅归降,被姚千枝从俘虏营里巴拉出来,给他配了几个灵俐小子,专款专拔,就让他研究。
还有专门的特令,想做什么做什么,提出想法就给拔银子,姚千枝对耿思的‘宽容’完全让所有人嫉妒,耿思同样受宠若人——毕竟匠人什么的,地位真的不高……
正所谓:士为知已者死。耿思是知恩图报的人,对姚千枝绝对感激涕零,自归顺这段日子来,给姚家军做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像大刀寨盐湖那边的滑轮,女眷们用的织机,浇田时的水车……零零总总真心不少,但,姚千枝最看中的,却是耿思在中秋节时,做出来哄姚小郎玩耍的‘烟花’。
主公非说这东西有大用,两,三百斤愣往山上抗——手里拎着浸了麻油的捻线,霍锦城蹙眉招呼着人,一退好几十米,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你们,都给我蹲好了!”他朗声吩咐,随后,默默掀衣摆,蹲了下来。
他周围,兵丁都听话听说,老老实实抱头的抱头,抱树的抱树。
霍锦城燃起火折子,凑近捻线,‘哧’一声轻响,火苗燃起,顺着捻线飞速向前,夜空中像落在地上的流星般,拖着‘尾巴’就冲出去了!
油纸筒分布在天赐池旁数个位置,每个筒上都有一根捻线,火蛇冲到池边,瞬时四散开来,放眼望去跟天火流星似的,满地乱窜着火苗儿……霍锦城蹲地上,双手抱头,从眼角缝儿里紧张的向池边望,就见火蛇舔上纸筒屁股……
‘呯!!’的一声巨响,尘土刹时飞起,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碎石子四溅乱崩,霍锦城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个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头晕眼花,他捂着嘴就觉得阵阵欲呕,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烟尘迎面扑来,随后就是‘哗啦’一声巨响。
“这是……”赶紧伸手抹去糊在眼睛上的灰尘,霍锦城展眼望去,就见月色下,一条‘银带’倾泄而下,奔涌如猛兽般,顺着山坡咆哮而过。
天赐池被炸崩了!
肆虐的池水如受惊的野马,疯狂撕吼,黛山中所有阻挡它们的目标——树木,石块……通通被推倒,折断的树枝和碎石顺着水流奔泻,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响。
如同九天神雷一般。
“我的妈啊……”看着洪水汹涌而下,直奔安家寨,霍锦城捂着脸,安静如鸡的沉默着。
他家主公——如果被水冲走了,还能不能找回来?
怎么办?有点害怕啊!
——
安家寨里,姚千枝依然浴血奋战着。
打半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脚边堆满了小山般的尸身,地上血浆足有几指厚,一踩一个脚印,浓的直沾鞋。
安浩被生撕了,冲过来给他报仇的头目们哪个都没落下好,尽数西归……随着时间流逝,姚千枝身边的人是越围越多,可敢上来动手的——聊聊无几。
一身短打灰衣浸成了鲜红色,顺着襟角向下滴血,姚千枝手里那两把大刀都砍卷刃了,脸上,依然还是面无表情,观之令人心寒的冷静。
杀了这许久,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哪怕天生的魔王都会有所异动,但她眼中却仿佛杀鸡屠狗一般,丝毫未见动容。
冷酷的让人心胆俱裂。
是人都怕死,尤其是毫无意义的死。姚千枝一刀一个宰的实在太利落,就算安家寨的人占了绝对的人数优势,按理堆都能堆死她,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她依然活蹦乱跳,连个伤口都没添,就是觉得特别累。
好像是杀透了气,瞳孔赤红,看似完全失去理智,实则姚千枝一直观察着四周动静。山上起了火,浓烟滚滚间……她是最先发现的,知道那边救了人,还有了动作,她便小心观察着,直到那抹‘银带’夹杂着碎石树枝奔涌而下,月夜下泛出那闪亮的光……
瞬间刺入她的眼帘。
“来了!”喃喃一句,姚千枝目光微厉,紧绷起身体,她侧身冲向一个倒霉催,不知被谁推进过来土匪,大刀飞去他头颅,一脚踩住他将落未落的身子,随后,提气纵身,凌空而起。
飞踹周围人的脑袋,在‘哎呦’‘天爷’‘娘呦’‘疼啊’的喊叫中,她踩着众人的肩膀一溜儿跑出了包围圈儿,直奔安家寨后边一处断崖奔去。
奔跑途中扔下双刀,来到断崖边,姚千枝挥起双手死死扣住岩缝,双腿使力,如壁虎般灵游而上,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就攀爬上了十几米高的断崖。
翻身上崖,俯身向下看那些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安家寨一众……姚千枝轻轻抿了抿唇。
水——来了!
第六十五章
轰隆隆的巨响; 池水汹涌奔来,‘银带’般吞噬了安家寨; 惨叫、求救、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 从来都是如此脆弱而无力。
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姚千枝的眉头微微蹙起。
古代的火药——效果确实是很有限了。
足足两、三百斤的份量; 放在她特意观察规划过的地方; 全是天赐池最薄弱通经的要道; 结果……就炸成这样?
应该是连岩石都没炸开; 只是将她规划的最要紧的地方炸通了,要不然; 水量不会就这么一点儿……
很应该遮天避日,安家寨这群; 哪还能有叫嚷的机会?
早就大水冲走; 不知所踪了!
如今这火药,还真就是个大炮仗的劲儿; 不过,哪怕如此; 她不能将此放弃。慢慢研究嘛,耿思挺是个人才的; 待她将此间事了,也可以投入些精力下去。
没有后继之力,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瞧着在泥水里挣扎的安家寨一众,姚千枝摇了摇头,返身离开。
走的那叫一个容易,根本没人拦她。
快步从容下山,半路途中霍锦城早早等着她,“主公,您这……身上没擦擦啊?”开口僵住,一片血红拿了眼,扑鼻的浓厚血腥冲的他差点倒仰个根头,霍锦城抽了抽嘴角,把原想说的话全咽回肚子里。
“回去在说吧,现在哪儿这功夫。”姚千枝边走边问,“小郡主怎么样了?送下山了吗?你们呢,我瞧挺顺利的,可有人受伤?”
她道,上下打量霍锦城,随后轻笑,“看看你这灰头土脸,跟钻地耗子似的,怎么样?后悔了吧,早告诉你蒙个面纱不听,这回吃亏了吧!”
“主公莫要在调侃……哪有男子戴面纱的道理?那成了什么样子?”还能看吗?霍锦城摇头苦笑,一一做答,“我派人送了黑娃娃和小郡主下山,如今想来已经就医,我等听主公吩咐,躲的远远的,除了两个让震了耳朵,现在听不大真琢动静儿的,余下均无事。”
“无事就好,下山吧。”姚千枝回首望了眼安家寨方向,眸光闪烁,“咱们还得组织着‘捞人’,这几天有的忙呢!”
安浩一众的作为着实让她恶心,安家寨在几城间风评亦不好,不是讲规矩的主儿,所以,思量在思量,就算姚千枝想收人想的厉害,却依然临时改了计划,以剿灭为主了。
经历过天险——洪水。人祸——她本身的安家寨余众,上天挑选过愿意留下性命的,才有资格到她面前经过‘审判、招安’。
行色匆匆,姚千枝和霍锦城下得山来,跟早早埋伏好的姚家军汇合,开始了为期两天三夜让‘急速捞人’……
捞完就‘审判’,审完十恶不赦的捆起来留待后用,还有救的流放婆娜弯,先干几年重苦力,姚千枝等人忙的脚打后脑勺。
就这般,在这几天里,她还是办成了几好大事。
首先,小郡主得救的消息,她肯定得派人通知乔氏,不过,乔氏挺知道分寸,就派了身边的洪嬷嬷前往探望,并未提出要接走的要求,只是托洪嬷嬷千般感恩,万般道谢,随后便只让她稍待,敬等‘好消息’……
正巧姚千枝这边忙着收编安家寨,就也没怎么细打听。
其次,出了这大的事儿,怎么都要通晓自家,书信几封,她往几城都递了消息解释详情,顺便在冲姚千蔓要粮草银子,人多了吃的也多嘛。
当然,为了奖励黑娃娃的功劳,涔丰城给苦刺的那封信,姚千枝派了他亲自送。
黑娃娃乐的一张黑脸通红,马颠儿似的跑了,头都没回。
——
姚千枝这边陷入了无边的‘捞人’海洋,谦郡王府婉翠阁里,乔氏坐在窗前贵妃塌中,目光悠远望着天空。
“嬷嬷,娇儿……真的好吗?”静坐半晌,她突然开口,声音飘渺。
洪嬷嬷就站在她身前,闻言赶紧安慰道:“姑娘快放心,姚提督把小小姐照顾的好着呢,老奴前往探望时,正有丫鬟跟小小姐玩耍,小小姐乐的可开怀,脸儿都胖了,见了老奴还会叫嬷嬷,都认得出人了。”
“是啊,离了谦王府,娇儿这么高兴呢。”乔氏目光莫名,开口喃喃。
“老奴瞧姚提督家的丫鬟们,就把小小姐当正常小娃娃哄着,小小姐仿佛挺乐意这般,看起来活泼不少,姑娘,咱们以后也试试,小小姐岁数小,说不定就能板回来……”洪嬷嬷打小看小郡主长大,亲孙女似的疼,自然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板回来……这府里但凡有谦郡王在,都轮不到我做主,没得好环境,娇儿怎能板回来?”乔氏抿唇,眸底闪过一抹决厉。
猛然站起身,她迈步就往外走,看她如此,洪嬷嬷脸上变颜变色,紧步追上去焦急的道:“姑娘,您,您这是……”真决定了!要把王爷他,他……
“嬷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乔氏狠狠咬牙,握着拳大步流星冲出婉翠阁。
她身后,洪嬷嬷苍老的脸庞惨白一片,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握胸前喃喃祈祷,“老天爷啊,我家姑娘所做所为都是被逼无奈,是到了绝路没退身步才会这样,您发发慈悲宽恕她吧,下阿鼻地狱,进油锅踩刀山,我愿意替她,愿意替她……”
“我们姑娘这辈子苦啊,前半生享了姑娘福,后半生遭了媳妇罪,漫天的神佛,求您让我们小小姐好了吧,给我们姑娘留个念想儿……”
洪嬷嬷默默念着,老泪纵横。
做为谦郡王世子妃,娘家给力,本人能耐不差,在王府内,乔氏不可能一点势力都没有,不过她个守节身,还带着那么样的女儿,平素都是能让则让,基本不惹事儿。
同样不怕事!
女儿找回来了,平平安安健康无恙就是天幸,为了女儿和她本人的未来……乔氏决定弄死谦郡王,毕竟,只有他死了,小郡主才有借口过继个‘嗣子’继承(养)爵位(老),给谦王府传宗接代。
这段日子,为了磨着谦郡王‘找女儿’,乔氏很是作了几通,她这般‘内宅妇人’慌乱无知的典型做法,竟然真的挺安谦郡王的心,几句言语安抚,控制着乔氏动作,不让她往燕京传信,谦郡王就没怎么在意她,防备的并不深,于是……很正常的,乔氏自然借机而上。
有破绽不捅,不是她的性格!
早便说过,自楚琅死后,为求子嗣,谦郡王那是百花遍地,府里女人成堆成群,数年如一日的夜耕不缀,谦郡王的身体情况并不大好,他都六十多了,不是年轻小伙儿,夜夜旌歌什么的,哪怕一直吃着补药,肾也确实受不住。
严侧妃有了身孕,谦郡王终于能‘告慰’祖宗,停下疲惫的‘肾’,好生修养身体,为了给‘儿子’支撑,多活几年,他今儿人叁,昨儿肉桂,药膳一天三顿带夜宵的吃,正院里始终弥漫着吹都吹不散的药味儿,他这般‘疯狂’,正好给了乔氏机会。
楚琅还活着时,乔氏是管过几年内宅的,当家世子妃嘛,投靠她的人真心不少,落魄这些年四散纷纷,留下的,同样还是有。
就算很少……但关键时刻,有一个顶用的,就能当百个使唤。
药房里一个不起眼儿的洒扫丫鬟,就帮乔氏完成了这一桩逆袭公公的‘壮举’。
一天三餐往药膳里加上那么一指甲盖儿的‘粉末’,半月过后,谦郡王就中风了!
口歪眼斜,病卧在床,整个人瘫痪,连神志都不清醒了。
加药膳里的‘粉末’——几年前乔氏给楚琅用过,随后几天功夫这位就脱阳而死,谦郡王足用了半月才出事儿,说明他身体底子还挺好,到让乔氏惊讶。
谦郡王病倒,府内正经主子就剩下几位侧妃和乔氏,因着肚子里‘有货’,下人们齐齐巴结在严侧妃跟前,捧着哄着,就差给她砍块板供起来,严侧妃也很是飞扬跋扈了几日,冲着乔氏耀武扬威,得意的不行,结果……
没威风两天,严侧妃突然就‘病重’了!
外界传闻,侧妃情深,为照顾王爷昼夜操劳,时刻不假人手,这才体力不支病倒,这到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严侧妃小产了。
好几个大夫确诊,就是劳累过度所致,完全没救……谦郡王府绝嗣了!!
为此,世子妃大怒,王府内的下人被她轰走了一茬又一茬,尤其是严侧妃院里的,几乎连根拔起,全卖到西北矿区,能搓磨死人的地方了。
她这般狠厉,外人到没言语她什么,毕竟谦郡王府都绝了嗣,那是一府传承,郡王爵位,下人们没伺候好导致侧妃劳累落胎,身为世子妃,乔氏怎么处置都不未过的。
就这般,谦郡王府这一场大戏成了泽州上层贵族们嘴边舌间的‘热闹新闻’,足演了月余才慢慢散去,徒留余韵,而谦郡王府,自然而然的,尽落乔氏之手。
这一日,秋末冬初,暖阳徐徐。
乔氏素着张脸儿,亲自端着食盒走进正院,“奴婢见过世子妃。”“娘娘吉祥。”回廊里,丫鬟们见她都纷纷下拜,嘴里忙不迭的奉诚着。
“都起吧,别多礼了。”她抿唇,微微露出个端庄的笑,“父王如何了?严侧妃可还好?”
“回世子妃的话,王爷还是老样子,并未清醒,奴婢们早上刚给换了衣裳喂了汤,大夫诊过脉,说是正常。至于侧妃娘娘,唉,依然那般浑浑噩噩,不吃不喝的,没了小世子,娘娘打击太大了。”有大丫鬟上前禀告,一脸悲戚。
“我知道了,小世子已然没了,大人就是哭破了天都回不来,总要保存自身才是。”乔氏叹息摇头。
“可不是嘛,世子妃您劝劝侧妃娘娘,这么下去身体是要熬坏的。”乔氏一惯待人合善,大丫鬟也敢在她面前说话。
“当娘的,失了孩子谁能不疼呢,说什么有用?”乔氏摇头,挥手道:“成了,我做了补汤给王爷和娘娘,你们且下去歇着吧,让我这做儿媳的孝顺一把。”
她轻声,一画副孝媳贤妇的作派。
“诺。”丫鬟们到不觉得奇怪,终归谦郡王府没了继承人,全仗老王爷一人,这位活着,能喘气,不管清不清醒,朝廷依然承认他的爵位,给他俸禄权力……可,但凡老王爷死了,这一切就都没了。
爵位朝廷收回,府宅也不能住了,她们这一群人,还不知飘零到哪儿里?世子妃在是贵女,娘家有靠,然而她个寡妇,出嫁这么多年,燕京那么远,想来也是愿意王爷好生活着,多几年准备时间,筹谋未来吧。
大丫鬟领路,带着院内一众人恭敬退去,乔氏看着她们背影消失,端着食盒走进正屋。
入目是山水大屏风,黑漆木杠,描金雕凤,侧转身进了内室,屋里床上,绣四爪蛟龙的锦被下,谦郡王安静的躺在那儿,脸色微白,呼吸平缓,他身下脚塌旁,严侧妃怀着抱着个枕头,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两眼怔懵着,嘴唇微抖,喃喃不知念着什么。
乔氏没理会他们,慢条斯理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掀开盖子从里取出两碗叁汤,轻吹了两下,汤面儿微微晃动,她侧头,“起吧,别坐地上了,初冬天凉,仔细伤着孩子。”
她这一声极轻,似有若无的,严侧妃却猛的抬起头,满面痴狂,“我的孩子没掉!他还在我肚子里呢!你们骗人,都是骗人,我没流血!我是世子的亲娘,我是老封君!”
“郡王爷,您醒醒,您醒醒啊!”她跪在地上,拼命摇床上的谦郡王。
谦郡王纹丝不动。
人昏迷着嘛,就是块‘整肉’,死沉死沉的,严侧妃个半大孕妇,哪里摇得动他?
“别费力了,他醒不过来。”乔氏冷眼看着她,淡淡的说。
“是你,是你害了王爷,他原本的好好的,还要封我儿子做世子,你,你这个毒妇,你以下犯上,你,你个逆贼,贱人!我要上告,我要让你万人唾弃,让皇家剐了你,你,你害死了王爷!”严侧妃张牙舞爪的喊,双眼赤红,状若疯妇。
乔氏半点不怕,俯视望她,突然一笑,“告我?呵呵,严氏,你如今该考虑的,不应该是如何在我手底下活下来吗?如你所言,我是毒妇,我是贱人,谦郡王都被治成这般,你区区个小家出来的侧妃,没背没景的,连保命符的孩子都‘没’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在这府里,你得罪的不止我一个,吴氏、王氏、章氏还有那些谦郡王身边的老妾,哪个不恨你恨的牙根痒痒?做人太嚣张没好处,尤其是在没能力一举打死对方的前提下。”
“若不信,你看看我,前几天,在没确定父王真的‘醒不过来’,你的孩子没流干净前,我不是挺老实的吗?你说什么是什么,在没表现出任何……”直到她把谦郡王‘灌’的死死的,针扎不醒,外界所有人都认定严侧妃‘流产’后,才露出本来面目啊。
乔氏抿唇轻笑。
严侧妃就止不住颤抖起来,紧紧握着昏迷的谦郡王的衣襟,她仿佛终于认清情况,哆嗦着喃喃,“你,你想怎么样?你要杀我吗?你要杀王爷吗?我的孩子……乔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日子好端端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干?你居然好意思问这个?严氏,你说的没错,这日子好端端的,你做甚至要招惹我?我的娇儿一个傻姑娘,她碍着你什么了?你是朝廷赦命的侧妃,怀着金疙瘩,有的是你的荣华富贵可享,做甚就容不下她?”
“你拐了她?你要害死她!你为什么?你凭什么啊??”乔氏激烈的低吼。
她就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未来大好前程,明明娇儿并不特别碍事,严侧妃做何出这一道?
“我,我……”严侧妃紧紧掐着谦郡王的衣襟,跪在地上喃喃,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涕泪横流,惶恐惊乱,她抬头,一双小眼看着乔氏如花般的容颜,突然像崩溃了似的喊,“我恨你!我讨厌你!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为了权势嫁给老男人,你觉得我无耻……我,我是被逼的,是我爹娘把我献上来的,我不愿意,不愿意!”
“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一个寡妇,守着个遭天遣的傻丫头,咋还那么硬的腰杆子?吴氏、王氏、章氏……她们都老太婆了,还那么看重你,笑脸相迎的,怎么我就不行?”
“我还不到二十呢,为什么非嫁个老棺材瓤子,你男人都死了,你凭什么还能那么高兴?我不服,我不服,你都快四十了,都能当祖母了,你怎么还能长的那么好看?我为什么就不行?我要是有你的脸,我早就嫁如意郎君,肯定不给老男人当妾!”
“侧妃,说的在好听不还是侧吗?我不甘心,我恨你,我恨你!”严侧妃咆哮似的喊,挥舞着指甲往乔氏身前扑,对着她的脸狠狠侥下去,目光里充斥着嫉妒和恨意。
乔氏看着她,裙摆微晃,对她大腿踹了一脚。
‘卟嗵’声响,“哎啊!肚子,我的肚子……”严侧妃‘哎哎’叫着,痛苦倒地。
“你害我娇儿……就为这个?”乔氏冷着脸,完全不能相信,“你愿不愿做妾,愿不愿意嫁老男人跟有我甚关系?觉得不甘不愿找你爹娘去啊??又不是我嫁的你,聘礼没给我……你跟我说的着吗?嫉妒我长的好,天下美人多的是,我都三十好几了,你嫉妒我干什么??”
“就因为这个,你害我女儿,你是有病吧!说什么我看不起你,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不起你,自你进府那日起,你说说,你做过什么能让我看得起的事儿?宋侧妃她们不爱搭理你……她们都六十来岁了,跟你有什么可聊的,不搭理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进门,吃相那么难看,甚甚有要,满府里横着走,你指望她们能笑脸相迎?想的太美了吧,你又不是她们闺女。”她指着严侧妃大骂,真心理解不了。
就因为这点破事儿,显些害了她娇儿性命,让她手染公公血……乔氏无语问天,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过,许是那一脚含恨而出,踢的厉害了点儿,严侧妃根本没听她斥骂,只是抱着肚子满地翻滚,“疼啊!好痛!我的孩子!”她哀叫连连的嘶吼着,披头散发。
看起来狼狈极了。
乔氏冷眼瞧着,半点不觉得解气。深深呼吸,她缓缓平复下情绪,“行了,严氏,你不必这般,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自认还有底线,你害了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可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只要你能,我就会让他平安降生。”
“我会给他找个妥善地方仔细养起来,他不会知道父母是谁,身份为何?然有我在,保他一世平安富足。”
说她伪善也好,矫情也罢,她杀丈夫,杀公公,早就十恶不赦,剐三千刀的罪行。就算下地狱,都得是地下十八层,千千万万年的牢笼,她不否认,她是恶人,是毒妇,但她不伤孩子性命,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严氏,如今这局面,你没有置疑我说话的能力,信便信,不信便不信,各中选择,你自行斟酌吧。”一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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