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锦堂归燕-第9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了不耽搁秦家在大周发展的前程,他又不顾自己的名声,在人前表演出一番土匪抢人的戏码,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议论。

    周帝之所以会吸纳降臣,为的就是平衡朝中北冀遗老和新贵之间的关系。燕朝降臣以秦槐远为首,秦家人一到,必定会得到重用。

    周帝如此忌惮逄枭,又怎会允许逄枭有个那般有力的岳家?

    今日若是逄枭再入在大燕时那般,对她表发现出一往情深,恐怕秦槐远的仕途,秦家人的发展,就都会断绝了。

    秦宜宁叹息着偎进他怀中,将侧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

    逄枭又惊又喜,这还是秦宜宁第一次在人前这般主动的抱她。他怔愣之下双臂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半晌才回过神,渐渐收紧怀抱,下巴珍惜的蹭着她的额头。

    “冷吗?”

    “嗯。你们这里真的很冷,比梁城还冷。不过,我现在很安心。”

    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感到安心,这是对一个男子最大的褒奖。

    他的宜姐儿是如此贴心,明明经历了千辛万苦,差点被人杀了,在山里又差点被冻死、饿死,被找到后又劳心劳力的为他那冲动之下并不稳妥的计划查漏补缺,她见了他,却从不说一声苦,也从来没有表发现出一丝委屈。仿佛这一切就是她应该承担的。

    他明明没有给她扫清障碍,为她撑起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天空,她却用一句“安心”来回报他的不完美。

    逄枭闭了闭眼,唇在她的额头珍而重之的落了一个响吻。

    “不论怎样,你现在已经在我的身边了。只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不叫我臂长莫及,不叫我提心吊胆,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了。”

    秦宜宁冁然一笑,“你说的是。有什么事,一起承担便是,没什么好怕的。”

    逄枭也跟着笑,拇指擦过她的唇瓣,温软的触感引得他目光迷离,却又被她羞涩的退后两步躲开了。

    “咱们去书房吧,叫人久等就太失礼了。”

    逄枭无奈的点点头,将秦宜宁的手攥在手中,用他温热的大掌捂热她微微发冷的手指,笑道:“王府虽大,不过我经常活动的也就只有外院书房。平日也是歇在书房的,你有什么事大可直接过来找我。”

    “毕竟我可是被你‘绑架’来的,我也不好做的太过了。”

    “我都想直接将你‘绑’在书房了,但那样轻薄你,叫我家里人瞧见了将来会看低你的,也就只能如此了。”

    二人闲聊着来到外院书房时,院门前虎子已经抄手站着快冻成冰雕。

    “王爷,您来了,徐先生和谢先生他们茶都吃了三道了。”虎子原地蹦跶了几下,又到近前来给秦宜宁行礼,“四姑娘好。”

    逄枭正色道:“我们有要紧事谈,你吩咐人将书房周围看牢了。”

    虎子见逄枭如此认真,立即也端正了神色,行礼道:“是。”

    书房与上院一样,暖阁临窗设有暖炕,炕烧的温热,上头铺着柔软的深蓝色坐褥,地上还摆着火盆,里头燃着上好的银霜炭。

    秦宜宁与逄枭解了披风刚坐下,在侧间等候多时的谢岳和徐渭之便联袂而来,在二人身后还跟随了数十人,都做文生装扮。

    秦宜宁惊讶的道:“这都是你的幕僚?”

    “嗯。”逄枭微笑点头,“今日只请了核心的一些人来让你认识认识。”

    秦宜宁不免咂舌,逄枭手下的幕僚竟然这么多!

    思讨之时,众人已经齐齐行礼。

 第三百零九章 季泽宇的目的(一)

    秦宜宁不敢托大,毕竟此时她的身份只是降臣之女,又不是逄枭的什么人,这些幕僚都是逄枭手下的得力之人,各个身具大才不说,且都比她年长,是以她还礼之时心中没有丝毫觉得不妥。

    而秦宜宁这般客套礼遇的举动,让幕僚们心里对她的印象略好了点。

    但在看到她明艳的容貌之后,众人对她的印象又坏了。

    如此天生媚骨、烟视媚行,怪道让王爷这样的英雄都失去理智,宁可背负与圣上正面相碰的风险,也要冒险私自调兵去寻人。

    这么个女子,该不会是姓秦的怕王爷找他报仇,才弄来魅惑王爷的吧?

    显见这些脑力过人的精英们,早就将秦宜宁妖魔化了。

    秦宜宁何等敏感,这些幕僚门客虽没有表发现出任何不妥,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众人对她的不喜,不过她不必多想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是以只是笑笑,便退在一旁站定。

    她毕竟不是王妃,秦家的身份也不明朗,私下里与逄枭如何相处都行,可是在人前她自知不能逾越了规矩。

    逄枭凝眉,见秦宜宁如此小心,又见自己手下这些谋士们对秦宜宁的态度,心下就觉得不爽。

    刚要开口训诫,秦宜宁却先一步转回身,屈膝道:“王爷,请问这些日可有我父亲和家人的消息?”

    她问话时,水眸冲着他调皮的眨了眨。

    逄枭立即恢复了理智。

    是了,幕僚不同于其他人,不能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他们对秦宜宁臣服,想来秦宜宁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任何人对另一人的好感,都不会是骤然之间冒出来的,逄枭相信秦宜宁有手段能够让这些人心悦诚服。

    是以逄枭放下此事,转而看向为首的一位年约四旬的儒雅男子,道:“徐先生,可有秦家人的消息?”

    这男子便是徐渭之,此人心思活络,善于谋划,与善于决断的谢岳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是逄枭极为器重的谋士。

    徐渭之便笑着拱手道:“回王爷,目前还没有秦家人的消息传来,不过燕郡王以及李家、顾家和其余几家的人,如今已经被圣上安排的队伍找到,想来不日便要到京。”

    秦宜宁闻言,心中便多了几分忧虑。

    虽然她知道,父亲和母亲那里应该会有银面暗探保护,可是到底没见到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她就无法完全放心。

    不过也好在有曹雨晴和银面暗探在。

    当初昏君禅位后,昏君曾经器重的银面暗探就成了无主之人,新帝又不会重用老皇帝残留之人,所以银面暗探这些人一时间没了主张,也无人再给发饷了。

    秦槐远借助曹雨晴的关系,将银面暗探彻底收为己用。

    秦宜宁如今只能安慰自己,暗探身手不凡,应该能够找到父亲和母亲,保护他们进京应该不成问题。

    压下心中的担忧,秦宜宁又道:“此番截杀之事,是定北侯所为吗?”

    逄枭点点头,吩咐众幕僚都落座,又让秦宜宁坐在自己身畔,随后才对徐渭之和谢岳道:“你们给秦姑娘说一说吧。”

    幕僚们见逄枭安排秦宜宁所坐的位置,再观他对秦宜宁的态度,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

    在众幕僚中,徐渭之和谢岳又是除郑培之外最有威信之人,是以见逄枭点名让二人给秦宜宁讲解,幕僚们心里就更加有数了。即便对秦宜宁有所怀疑,也都暂且压下了。

    徐渭之也觉得很意外,并未立即开口。

    倒是一路上谢岳与秦宜宁相处的多,对秦宜宁的人品谋略都很了解,是以态度极为恭敬的道:“秦小姐,说到定北侯会截杀大燕队伍之事,我想只要您了解京都的情况,就自然可以明白了。”

    秦宜宁笑道:“我初来乍到,对京中情况还真的不甚了解,请教先生。”

    谢岳连称不敢,客气的道:“秦小姐是王爷器重之人,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当初咱们王爷跟着圣上打天下时,与圣上、定北侯结拜为异性兄弟之事,您应该知道吧?”

    秦宜宁笑着点头。

    谢岳便道:“定北侯此人,善谋冷静,性情冷淡,对外人不假辞色,不过与王爷之间感情素来很好。此番定北侯截杀大燕队伍,第一个原因,或许就有想替王爷报仇的因素在。”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不着痕迹的打量秦宜宁。

    秦宜宁也不在意,理解的道:“当初逄将军之死,我父亲的确是用了离间计,即便北冀国暴君早有除掉逄将军之心,只不过是借了离间计发作而已,可祸患也的确因此而起。在外人看来,王爷与秦家、与大燕,的确有不共戴天之仇。”

    “正是如此。”谢岳见秦宜宁如此坦诚,笑道,“所有人都觉得王爷必定会杀了秦家人报仇,大燕降臣的队伍之中,赫然有秦家人在列,便可知王爷这一次没有报仇成功。王爷当初没来得及接受燕郡王的投降书就回了京城,恰遇上了回京述职的定北侯,所以才有了此后之事。”

    秦宜宁闻言,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谢先生才刚不是说,定北侯此人善谋、冷静,对人又冷淡吗?可这次他的举动,与他的性子着实不相称。”秦宜宁蹙眉分析道,“一个善谋冷静的人,怎会在述职结束返回驻地的途中,绕道而来,斩杀对于圣上来说很重要的降臣?即便是想为了兄弟报复仇,他的举动,也太过偏激直接了。”

    秦宜宁已经私下里知道一些消息,再结合谢岳所说,回忆当日情景,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当日定北侯带兵前来,让手下之人扮作土匪,吩咐他们冲进人群里胡乱砍杀了一气。若说他是为了杀掉我家人来为王爷的父亲报仇,他的行动,未免太不周密了。

    “他若是就这么点本事,行动之前都不知先探察敌情,且还如此冲动无脑,那就不符合谢先生对他善谋冷静的评价。而且若他真的是这种人,恐怕今日也做不到与王爷齐名的地位。”

    屋内一片安静,众幕僚停在心内沉思。

    的确,若是定北侯真如此冲动无脑,哪里能稳居北方,率领十万龙骧军,且地位屹立不倒,与率领虎贲军的逄枭除了爵位一高一低,在军中地位和呼声却是不相上下的。

 第三百一十章 季泽宇的目的(二)

    幕僚们今日是第一次聚集在一处讨论季泽宇之事,是以各自心内都有了一些思量。

    不过让他们最为意外的是秦家小姐居然如此敏锐,完全不似一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千金。

    秦宜宁察觉到众人的注视,续道:“我对定北侯不大了解,不过回忆定北侯当日率人胡乱砍杀一气的做法,疑点颇多。以定北侯的本事,若想杀掉秦家人,不可能连人都找不对。

    “连我都知道圣上接纳大燕降臣的目的是为何,定北侯身居官场难道会不知?他故意去胡乱砍杀,又不顾圣上的意思去冲撞降臣,难道他不怕圣上问罪?

    “或许是我小人之心,可是我不认为,定北侯与王爷的兄弟之情,会让他奋不顾身到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去报仇,且报仇还没找准人。他不会如此冲动,也不会这么蠢。”

    说到此处,秦宜宁看向身旁的逄枭,问道:“定北侯与王爷齐名,如今应该也与王爷一样,有功高震主的烦恼吧?”

    逄枭并未回答,只是沉默的端坐,面上波澜不惊。

    而秦宜宁的一席话,思路清明,仅凭她对京城局势的粗略了解,就已分析出这么多的关键,虽在场的幕僚们不一定想不出这些,但一个小女子能够针砭时弊如此透彻,还是叫这些人不得不承认她的能力。

    幕僚们此时观秦宜宁,就已不只是看“红颜祸水”的眼神了。他们似乎知道逄枭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如此美貌本就难得,更难得的是她有聪慧的头脑,能跟得上王爷的步子,难免叫人刮目相看。

    徐渭之站起身来,亲自拿起茶壶,为秦宜宁手边还未动过的茶又添了一些。

    随即放下茶壶,笑着道:“秦小姐眼光独到,有许多想法,老夫都与秦小姐不谋而合。”

    他态度客气,已不复方才的冷淡,让逄枭看的暗自点头,身旁众人也都惊讶的很。

    徐渭之又对逄枭拱了拱手,道,“王爷,先前老夫就曾经与您说过,此番定北侯的做法并不简单,如今秦小姐初来乍到,也能够明白其中的复杂,可见老夫的推断也并非无根据。王爷是重感情的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逄枭面色沉静的点点头。

    徐渭之便叹息了一声,道:“王爷是重情重义之人,这是王爷的优点,也正是吾等甘心追随王爷的缘由,只是人心在变,局势也在变,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定北侯与王爷虽感情深厚,但他如今的情况与王爷也相当,同样是功高震主受人忌惮。定北侯也会想尽办法谋生存,不会因简单的感情用事儿毁掉自己一生。”

    “正是如此,我等也是这样觉得。”其余的幕僚也点头叹息,甚是唏嘘。

    秦宜宁能够理解逄枭内心的复杂。

    当初结拜的三兄弟,如今已经有一个在针对于他了,如今若再多一个,就相当于彻底毁掉了当日结拜时的誓言,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觉得好受。

    可是这个世道,要生存下去,就不得不接受发现实。

    而徐渭之曾经几度想对逄枭进言,却因顾虑到逄枭与季泽宇的关系,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今日秦宜宁的话给了他一个机会。

    “诸位,老夫以为,定北侯此举是一石三鸟之举,其一,意图对王爷示好,二则,意图拉拢是朝中北冀国的旧臣,三则,也是为了卖个错处给圣上。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平日这十来人就是这般论事的,且他们又得知秦宜宁是王爷信得过的人,便也不避讳的讨论起来。

    便有人道:“意图对王爷示好可以理解,毕竟王爷与定北侯先前一南一北已有许久不见。就算彼此知道对方的消息,不联络也是会疏远的,定北侯珍惜与王爷的友情,示好也是有的。”

    “不过如徐公所言,定北侯也并非单纯示好,恐怕示好只是捎带,其余两点才是他真正目的。”

    “然也,燕朝降臣的到来,必定会抢走北冀遗臣的一部分权力,定北侯此举虽说不得一定就会让北冀旧臣一派对他感恩,至少可以让他回到北方时,这些人不会背后再对他捅刀子。”

    “正是如此,而且定北侯的确功高震主了。他行事缜密,又不留任何错处,圣上想要拿捏他却滑不留手。这样表面看来是很好,但长久下去,于定北侯却无好处,要知道,君王用人,还是要用那些能拿捏住的人才会放心。”

    “不错,定北侯如今冲杀了大燕队伍之后,又回京请罪,故意送给圣上一个把柄,如此一来,圣上心中就会觉得放心,会觉得这把利刃不用时想丢掉也有下手之处。”

    ……

    秦宜宁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众人的分析,对这种讨论的环境,既是新奇,又是喜欢。

    所谓集思广益、各抒己见不正是如此吗?

    听这些多智之人讨论,让她对大周的环境有所了解,受益良多,也不知不觉的开始分析起今日讨论之事来。

    见秦宜宁面露沉思,谢岳就笑着道:“秦小姐不知可有高见?”

    幕僚们便都看向秦宜宁。

    秦宜宁想不到他会问到自己,不过她也并不怯场,笑了一下道:“的确是想到一些。我想,方才这位先生说的定北侯‘示好只是捎带’,略有些不妥。”

    “哦?”被秦宜宁点到的幕僚挑眉,心内有些不服气,就算王爷对这女子喜爱,可她也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是个毛丫头,还能有他们这些谋士见解精湛?

    “秦小姐有何高见就请赐教吧。”语气颇为生硬。

    秦宜宁也不恼,笑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定北侯主要是为了示好,徐先生说的其他两条才是顺带,毕竟若无王爷与我父亲的仇怨,定北侯也必定不会选择去袭击大燕的队伍来达到目的。”

    这因果关系一出,众人倒真的对秦宜宁的见解好奇起来。

    秦宜宁又道:“而且,我觉得定北侯除了这三个目的外,还有最要紧的两个目的。徐先生说定北侯善谋,的确不假,他此番的计谋确是一石‘五’鸟。”

    那被点名的谋士心内对她一个女子如此炫耀的做法很是不喜,但因逄枭在此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板着脸道:“其余两点为何?我等愿闻其详。”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服众

    秦宜宁面露沉思,组织一下语言,便道:“定北侯除了要给圣上一个可以拿捏的把柄,其实还是在对圣上示好。想必他斩杀了大燕队伍之后回到宫中,必定会想尽办法赔罪示弱。

    “一个素来强硬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服软表示臣服,圣上必定会对他有所改观,且与王爷的性情做对比,定北侯的示好就被反差的更加珍贵。

    “经过定北侯这一闹,从前圣上在王爷面前不好说不许王爷报仇,现在也有立场可以说一句‘不要乱杀无辜’了,便可助圣上留住他想要利用的大燕降臣。”

    “最要紧的一点是,定北侯此举不只是可以拉拢北冀国的旧臣,更能够卖大燕朝的降臣们一个好处。”

    “哦?”徐渭之听到此处已是微微蹙眉,细想片刻随即眸光爆亮,惊讶又惊喜的看向秦宜宁,心悦诚服的道,“秦小姐果真高见。”

    逄枭也看向了面带微笑侃侃而谈的秦宜宁,凤眼中溢满了欣赏。

    秦宜宁赧然一笑,用葱白的指尖一下下在碗盖上画圈,轻声续道:

    “我来自大燕,对大燕朝朝臣的心思也明白一些。此番进京的队伍分为三批,第一批跟随燕郡王的十家,是大燕官员之中的翘楚。这些人来到大周之后应该会得到圣上的重视。

    “可我猜想,朝中武将必定是圣上的嫡系,文官的权力圣上除了安插几个自己人在要职之外,剩余位置就平分给北冀国旧臣与大燕降臣,如此看来,官位的空缺就有限了。

    “定北侯胡乱杀掉第一批人中的许多,那第二批,第三批陆续而来的燕朝人,能够补缺的机会就大一些,试想这些人对定北侯的印象,也必定会会差。”

    “你说的是。虽然人命关天,惨死之人无辜,可是生存下来的人心存庆幸,感觉‘幸亏某人死了,我才能有机会做上什么位置’也是有的。”逄枭听她这样分析,忍不住叹息一声。

    要知道,平日里逄枭是很少插嘴幕僚们的讨论的,一般都是幕僚们将问题拿出来讨论,由善于谋划的徐渭之想出几种应对之策,大家一同分析利弊,最后再由善于决断的谢岳从诸多计划之中选出一种最可行的来。

    这个过程,逄枭会旁听,也会在最后表明看法,却不会中途插言。

    今日他的举动,着实难得。莫说是逄枭,就是他们这些人听了秦宜宁的分析,也忍不住想要为人性叹息一声。

    众人对秦宜宁的印象,就又一次改观了。

    秦宜宁对逄枭笑了一下,“人性之恶究竟能有多恶,倒也不必去细想。我方才刚才说的那些,应该也是定北侯顺带为之。而且这也不是定北侯对大燕降臣示好的关键,最关键所在,还是在王爷与秦家和大燕的仇上。”

    逄枭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沉声道:“当初设计离间计的确是秦太师,可吩咐秦太师设计离间计的人是昏君。本王先前攻打大燕时,城中之人将本王传成个杀人不眨眼、生啖人肉喝人血的恶魔,想必燕朝人对本王也极为忌惮,生怕本王会迁怒与他们,将父仇也算在他们的身上。”

    秦宜宁眉头紧锁的道:“是的,如今王爷虽然灭了大燕,可实际杀父之仇并没有报。所以大燕人必定会担心,生怕他们来到王爷的地盘会不会被玩死。”

    秦宜宁说到此处便停下了。

    因为她知道,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方才大家没想到,只是因为他们是周朝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很自然会站在周朝人的角度罢了。这并不证明她就比在座的谋士们厉害多少。

    她话不说尽,也是留了空间让他们发挥。

    果然,诸位幕僚面上都有了沉思之色。

    方才被秦宜宁点名指出错误,对她颇不服气的幕僚,此时已是心悦诚服,叹息道:

    “果然是这样。定北侯并非有针对性的报仇,而是胡乱砍杀!这就给天下人一个王爷为报仇滥杀无辜的印象。如此一来,王爷日后再要报仇,恐怕会有极大的舆论压力,弄个不好,名声尽毁也是有可能的。这不是正好解了大燕人的担忧?”

    那谋士站起身,对着秦宜宁拱手道:“在下陶汉山,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秦小姐见谅。”

    秦宜宁起身还礼,笑道:“陶先生千万不要如此多礼。王爷给了咱们一个讨论的环境,为的就是各抒己见,交换意见,陶先生哪里有什么得罪之处?倒是小女子托大,在各位先生面前妄言了。”

    “哪里的话。”陶汉山道,“小姐聪慧过人,心思缜密,陶某佩服。”

    秦宜宁又与陶汉山谦虚客套了一番,这才重新落座。

    场面一时间变的轻松无比,先前幕僚们对秦宜宁的排挤和敌意,已经在一番交谈之后彻底消失不见。

    众人现在都已理解为何王爷会对她弥足深陷,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救她,又不惜牺牲名声来做“强抢之事”来保住秦家的前程。

    这样一个女子,值得珍惜。

    而能够培养出这样女儿的秦家,也是个不错的岳家。

    逄枭见这些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幕僚们,如今态度都恭敬谨慎起来,心情好的就像是冬日里吃了一碗热茶,从里到外都透着温暖舒坦。

    看来他方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他的宜姐儿根本不会因为旁人对她第一印象不好就退缩,遇到困难她只会迎面而上,不会使小性儿,也不会抱怨。

    她就像是个发光体,从小到大她所遇到的所有事,从来都没有退缩言败的,她历来都是努力到极致,拼到极致。

    逄枭心内一阵热血沸腾,对秦宜宁的喜爱已到不可言喻的地步,他恨不能将她每天带在身边,让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众人讨论之时,外头忽然传来虎子的回话声。

    逄枭知道虎子必定有要紧事说,就摆手示意众人噤声,高声道:“进来吧。”

    虎子进了门来,面色凝重的道:“才刚的道消息,定北侯与圣上请旨求娶安阳长公主,圣上已经恩准了。”说罢,还面色沉痛的偷窥逄枭的神色。

 第三百一十二章 长公主

    秦宜宁见虎子回话时那略有些奇怪的神色,又见幕僚们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疑惑的看向逄枭。

    逄枭倒是坦然,道:“倒是没想到季岚会去求娶安阳长公主,从前也没发现他们有这个苗头。”

    虎子心里暗忖:您与长公主倒是有苗头,您敢在四小姐面前说么!

    谢岳与徐渭之这些知道内情的,面色也都有些尴尬。

    秦宜宁琢磨了一下逄枭的话,便笑道:“这位安阳长公主与定北侯之间没有苗头,难道与你有?”

    屋内一片安静。

    虎子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像是想逃离风暴圈。

    幕僚们也面面相觑,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辞。

    逄枭直言道:“从前推翻北冀国暴政之时,常年跟随圣上身边,后来又与圣上结拜,与李家的关系就很亲近,经常走动,长辈们便经常会说一些我与长公主之间的玩笑话。”

    “原来如此。”秦宜宁理解的点头,又问,“长公主芳龄几何?既然是圣上的姐妹,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逄枭笑道:“安阳长公主是太后的老来女,足比圣上小了十八岁,跟圣上的子女差不多大了。因圣上就这么一个小妹,且长公主自幼聪慧,自来就很得圣上的喜爱了。我曾经还真觉得圣上有将安阳长公主许给我以拉近关系的意思。”

    逄枭说到此处,认真的又道:“不过我对安阳长公主却是无男女之情的。”

    秦宜宁微微颔首,问虎子:“你才刚说是定北侯去寻皇上,主动开口求娶了安阳长公主?”

    “是。外头的消息都是这么传的。”虎子不大懂秦宜宁问这个问题的含义,面色疑惑。

    逄枭却是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道:“你怀疑此番并非季岚去主动请旨赐婚?”

    “是有些怀疑。不知此事事先是否有过征兆?”

    逄枭仔细回忆了一番,摇头道:“并无征兆,季岚对安阳长公主并不喜欢,自安阳小时候就远着她,不过也或许是季岚改变了主意,打算尚公主也不是不能理解。”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个可能,安阳长公主若是自小就经常被长辈拿来与你放在一起玩笑,想来一个少女对英雄的崇拜和敬慕,加上长辈暧昧的暗示和许诺,应该都会让她对你产生不一般的感情。”

    逄枭闻言,焦急的辩解道:“我与安阳并不是……”

    “王爷,我并不是在质疑你,我只是客观的分析这件事。你想想,安阳长公主对你是否有情谊?这件事旁人不得而知,你应该最清楚。”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逄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秦宜宁又道,“若是你与安阳长公主以前就有暧昧,定北侯会不知道?若是定北侯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他去主动与圣上求娶公主的行为,便与他去截杀大周人与你示好的行为背道而驰了。”

    幕僚们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方才已经分析得知,季泽宇此番作为主要是为了向逄枭示好,其余的行为都是衍生在这一条件之下的。

    如此便可得知,季泽宇还是想与逄枭交好的。

    可若是季泽宇明知道逄枭与安阳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还要去求圣上赐婚,那岂不是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秦宜宁的分析是,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圣上赐婚,季泽宇不得不遵旨。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的都可以解释了。

    圣上赐婚,季泽宇必须遵旨不能推辞。然后圣上在对外头的人说,这一次是季泽宇主动来求亲的。那么逄枭这个曾经的驸马人选,与季泽宇之间多少都会产生一些嫌隙。

    最要紧的是,安阳长公主心里喜欢的人八成是逄枭。若她带着对逄枭的喜爱之心嫁给季泽宇,季泽宇难道会不在意?到时的纠葛便必定要多起来了。

    秦宜宁心下转过如此多的想法,但她并未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也不打算当面说出来,毕竟涉及到感情之事,她也尊重逄枭的隐私,不愿意将这类事刨根问底。

    幕僚们都是不笨人,这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猜测。

    逄枭想了想,霸气一笑,站起身负手自嘲道:“本王现在这情况,算不算四面楚歌,啊?”潇洒一拂袖,笑道:

    “你们看看,北冀旧臣对我恨之入骨,大燕降臣对我惧怕。先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