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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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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进伟见状,心里暗笑不已,面上却很凝重:“祁大人可要弄明白,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要胡乱说话,不要冤枉了忠顺亲王。”

    刑部尚书祁汝刚作为北冀国的老臣一派,心里是既看不上逄枭,也看不上左进伟的。

    是以这会儿说话也没什么耐心,“无凭无据?左将军的密报上,不是说了忠顺亲王私自调兵,随后又谎称是奉旨练兵吗?证据都是你拿来的,本官只是知道了线索,就出来拿逆臣罢了,你又与本官这里打什么哑谜!”

    一句话,就将左进伟秘密上疏的事情公布在了虎贲军们的面前。

    左进伟一瞬间就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若是眼神能化作实质,估计自己这会儿都要被背后虎贲军的众人眼神凌迟了。

    他被揭穿也有一些尴尬,不过现在是忙正经事的时候,是以他也不浪费精力去与祁汝刚争辩,只道:

    “本将军只是陈述事实,身为圣上的臣子,就要做好本分,决不能做出欺君之事。既然祁大人来了,那便按着您刑部的法子办事吧,为免染上嫌疑,今日之事我绝不插手,也不阻拦。”

    漂亮话说完,左进伟就退后到一旁。

    祁汝刚斜睨了左进伟一眼,便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将忠顺亲王请出来吧。”

    “是!”

    跟孙祁汝刚而来的人,都是北冀国原本的降臣。这些人与逄枭都有仇,自然不愿让逄枭好过。

    是以祁汝刚一声令下,这些人就立即率人呈地毯式搜索,直奔着今日回程的两万人队伍中而去。

    与此同时,围观的百姓之中,微服私访的周帝李启天,正穿着一身墨绿色棉斗篷,带着大太监厉观文藏在百姓中,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李启天心下的雀跃比左进伟不遑多让。

    他今日既然摆下了如此大的阵仗,就是要让逄枭抗旨欺君等罪名公诸于天下,到时他就算杀了逄之曦,也没有人会说他是忌惮功臣鸟尽弓藏,而要骂逄之曦生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欺君谋逆。

    而在李启天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披着黑色棉斗篷,将半张脸都掩藏在毛领子中的季泽宇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第三百零一章 大黑锅

    季泽宇将帽子拢了拢,面容掩藏在阴影之中,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出现在此处。

    只是逄枭这一次的做法,也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若知道逄枭竟会私自调兵去搜索秦家四小姐的下落,他会不会命人去截杀秦家也就不一定了。

    季泽宇怎么也想不到,逄枭非但没有借机将秦家人灭了,反而还与秦四看对了眼。他一直都觉得逄枭是一个极有原则,也极为理智的人,哪知他也有为了喜欢的女子不顾一切的时候。

    季泽宇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并不好受。

    他驻扎在鞑靼与大周边境已经一年多,逄枭这一年来也一直在南方打仗,他们见不到面,他对逄枭的私事自然知道的不多。他以为逄枭还是以前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变化,想不到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他意料不到的变化。

    怪不得他捡到了逄枭那匹雪白的爱马,原来他也有如此舍得的时候,将那么好的一匹汗血宝马给了一个女流之辈。如今还为了搜救这个女子,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过,给了圣上一个如此大的机会。

    是的,季泽宇断定,逄枭带着虎贲军出城搜救是确有其事。

    而圣上似乎也断定这一点,吩咐他安排了龙骧军压阵,这一次,就是打算对逄枭出手,准备彻底削弱他了!

    平日他们的行事都很小心,因为若论功高震主,他与逄枭不相上下,逄枭的为难他都可以理解。他都要仔细谋算,卖个错处给皇上以求自保,素来冷静多谋的逄枭却为了个女子不管自身安危。

    季泽宇这样想着,藏在披风下的双拳都渐渐的握紧了。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气逄枭不报父仇?

    气逄枭为了一个女子变的不知轻重?

    还是气自己冲了大燕投降的队伍给逄枭惹来之后的一系列麻烦?

    纷乱的情绪已经让他分不清了,只是几种情绪搅合在一起,让他更烦躁,烦躁的想杀人!

    季泽宇内心百转千回之时,祁汝刚已经命人仔细的在虎贲军之中搜查,甚至将虎贲军搜救回来的十几个大燕降臣的家眷都查看了一遍,与此同时,一群人也将这一路左进伟重点看守的那辆马车团团围住了。

    “忠顺亲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下车领罪吗!”

    祁汝刚与左进伟一前一后到了马车近前。

    围观的百姓和虎贲军,包括人群中乔装改扮的李启天和厉观文、季泽宇,都将目光投向了那辆马车。

    只见那马车的帘笼一挑,一位须发皆白,身材佝偻的七旬老者先颤颤巍巍的下了车,随后下车的,是个穿了嫩粉色夹袄,梳了双环髻的小丫头。

    老者将一个垫脚用的木凳子放在了马车前。

    众人一阵哗然,心说忠顺亲王一个大老爷们,下车难道还需要脚凳?

    就在这时,深蓝色的棉帘被一只白玉似得素手撩起。

    众人先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低头下车时乌黑的长发和柔美的轮廓。随着她扶着那小丫头的手下车站定,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那是个一身浅绿色衣裙,披着雪白狐裘,带着白狐镶红宝石卧兔儿的美貌少女。

    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之中,一双灵动的杏眼似因受了惊吓而蒙着一层水雾。葱白如玉的纤指将毛领子理了理,低垂螓首,半张脸都掩藏在了雪白的风毛领中,在冬日的阳光下,她粉白的肌肤映着雪白的领子,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莹光,嫩绿的衣裳又给灰白的冬天带来了一抹春意,明艳的令人心头颤动。

    人群之中的李启天眯起了眼。

    大太监厉观文惊的张开嘴巴,灌了一口凉风都不自知。

    季泽宇面无表情,只是桃花眼中一抹精芒闪过,心下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她就是秦家四小姐。

    而近在咫尺的祁汝刚和左进伟,都看的呆了。

    倒是一旁临近的那些虎贲军们镇定一些,因为他们都见过秦宜宁,知道这是王爷未来的妻子。

    谢岳如今扮作一个七旬老家人的模样,颤巍巍上前来,沙哑着嗓子给左进伟行礼,道:“左将军,您这样可就与咱们头先说的不一样儿了。您不是说,要护送着我家小姐回到京城吗?怎么到了京城不但不让我家小姐进,还将人请下马车来?”

    左进伟呆呆的道:“你是何人?本官几时见过你?”

    谢岳当即愤怒的道:“左大人,你这就不对了!虽然我们大燕归顺了大周,可我家小姐好歹也是安平侯秦家的嫡女,秦太师可是曾经的燕朝名臣!你这般抵赖,又是什么意思!”

    “你,你!”左进伟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随即就感觉到事情不对,急忙问一旁的心腹,“这是怎么回事,这马车里不是忠顺亲王吗!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副将也懵了:“大人,大人息怒,属下一路都仔细盯着这辆马车,莫说是人,就是一只麻雀都没机会乱飞,这,这车上的确是忠顺亲王啊!”

    秦宜宁柳眉微蹙,声音温软却带着几分怒意:“这是从何说起?我一路都在这辆马车上,车上除了我家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家人,就只有我身边才八岁的小丫鬟,哪里还有外男?”

    怒瞪向左进伟,秦宜宁又严厉的斥责道:“左大人,小女子本来感念你帅军营救之恩,你还答应过我,回头会为我继续寻找我父亲和失散的家人,我也答应了为你引荐我父亲。”

    “可是你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般诋毁于我!你到底是何意思?我们大燕归降大周,归顺圣上,正因圣上是明君,没想到明君治下竟还有左大人这种出尔反尔之人,也真是叫小女子长见识了!”

    秦宜宁的一番话,说的落地有声,有理有据,而且信息量也着实是太大了。

    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什么忠顺亲王私自调兵?

    什么忠顺亲王假传圣旨?

    这一切根本都是扯淡!

    左进伟左大人根本就是意图拉拢大燕降臣,才会带兵出去营救!试想拥有虎贲军兵符的人除了左大人还有谁?

 第三百零二章 相信谁

    人群之中,李启天的眉头紧皱起来,怀疑的目光望着左进伟。

    左进伟身为兵部尚书,又被授以十万虎贲军主帅之职,手握重兵,难免心大,想独揽权力。

    可是左进伟有胆子为了一己私利,就诬陷逄之曦来欺君吗?

    李启天这会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了。

    而秦宜宁还在不遗余力的将“大黑锅”往左进伟脑袋上砸。

    “左大人,你还说要我引荐过我父亲之后再引荐燕郡王,如今看你这般行事,引荐之事就作罢了吧,我父亲是正人君子,不屑与小人为伍!”

    左进伟这会子若再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被黑了,那就真成了傻子。

    他简直愤怒的跳脚,指着秦宜宁的鼻尖儿骂道:“你血口喷人,你是哪里来的野蹄子,居然敢冒充燕朝人!还敢如此信口雌黄!我哪里做了这等事了!我根本就没有救你!”

    秦宜宁被她吼得皱起眉头,回头去看一旁十来位被虎贲军搜救而来的燕朝人,并未多言。

    可她丝毫不退让的笃定的态度,却是在告诉所有人,左进伟在撒谎!

    祁汝刚看了半天的热闹,已经明白左进伟这是设了圈套将圣上也给圈进去了。

    愤然上前查看了马车,并未见逄枭,又高声确认道:“你们都搜仔细了?队伍里的确没有忠顺亲王?”

    “回大人,的确没有!”

    虎贲军中有几个与逄枭亲近,有机会进入精虎卫的青年,此时就都看明白了。

    其中一人用不高不低,恰好让人群外围都能听清楚的声音嘀咕道:“真是怪了,忠顺亲王都卸了虎符,据说是病了,如今应该在王府休养吧?怎么会在军中?”

    “是啊,左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左大人的确是糊涂了。

    他根本弄不清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不见了,上车时还是个大老爷们,下车时就变成了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他背脊上汗毛根根战粟,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真是不妙,他上的密报总结起来就两个内容,第一封奏报,是参奏逄之曦私自调兵,第二封是参奏逄之曦假传圣旨。

    如今两万虎贲军,被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还有一万的龙骧军拦在了门外,且刑部尚书都带着人马来传了只许出不许进的话,就足可见今日这么大的变动,是圣上安排的。

    圣上之所以会这么安排,全是因为相信了他的密报,打算利用逄之曦这个错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拿住。

    可实际上事情却是不知为何完全偏离了轨道。

    逄之曦竟然不见了!圣上办砸了这件事,会不会生吞了他!

    人群之中,李启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季泽宇则是第一次认真的用打量的目光审视着秦宜宁。

    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话说的有理有据还不露怯,将逄枭摘的干干净净,黑锅都丢给了别人去背。

    这个女子果真不简单。

    众人心中各有所想,虎贲军还好,因军规严格,列队时不许交头接耳,是以此时并没有人说话。

    可围观百姓们就不顾这些了。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之声不绝于耳,都在猜测是不是圣上想要除掉逄之曦了。

    更有些有一些政治眼光的人,还猜测是不是圣上要开始除掉开国时的功臣了。

    这些议论听在微服私访的李启天耳中,就像是一记巴掌打在了脸上。他不是昏君,而是明君,他是决不能做出鸟尽弓藏之事的,至少表面上不能,因为他不能允许史书工笔上将他记录的不堪。

    可是议论声就在耳畔,百姓们的各种猜测越演越烈,像他已经做了什么一样!

    这一切,都是姓左的混账密报造成的!

    就在场面僵持之时,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随即有人高声道:“忠顺亲王到!”

    众人闻言,都看向城门的方向。

    只见一辆马车从城中行了出来,那马车朱轮华盖,流苏摇摆,正视亲王制式。

    待马车到了近前,坐在车辕上的虎子一跃而下,撩起了门帘。

    就见披着厚实皮裘,面色苍白的逄枭从马车里下来,掩口咳嗽了好几声。

    左进伟瞪着逄枭,像是见了鬼。

    这人,这人莫不是还会茅山法术?

    前段时间刚在军营里看到他重病不起,现在回到京都,没有在队伍里找到她,他却从城里出来了!

    祁汝刚拧眉上前见礼,“参见王爷。”

    众人也都行礼:“参见王爷。”

    逄枭摆了摆手,又咳嗽了两声,才道:“不必如此多礼,本王听说,有人诬告本王私自调兵,还说本王带着两万人去了大燕边境,还骗左大人说我是奉旨出行?”

    “这……”左进伟的额头上汗越来越多。

    “是不是本王平日太好性子,叫左大人当成可以欺负的软柿子了?本王病了多日,一直在府中养病,你竟诬陷本王私自调兵意图谋反?圣上怜我操劳,命我休养,虎符都不在我手中了,我如何调兵?!”

    “何况,这些日子我就在府里养病。你们却说我远在大燕边境,还扯谎说什么是奉旨练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逄枭一指祁汝刚:“祁大人,你命人行事之前,麻烦也先调查清楚!忠顺亲王府的大门在哪里开你难道不知道?你若是得知左大人的奏报觉得怀疑本王,难道不会先去王府调查?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将人围起来让人看笑话吗!”

    祁汝刚被逄枭说的面红耳赤,心里暗想这哪里是他做的,分明是圣上做的!

    可是这个锅,他还只能替圣上背了。

    人群之中的李启天早已气的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真的后悔为何要想什么“十拿九稳”,为何就没有去搜查忠顺亲王府?

    若是当时拿到逄枭不在王府的证据,现在他还能这么嚣张?

    不过转念一想,李启天又开始怀疑这一次到底是逄枭带兵出去,还是左进伟想要独揽大权而设计陷害逄枭?

    李启天本性多疑,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信任谁了。

    这时除了人群之中乔装改扮的人,就数逄枭的爵位最高。

    是以逄枭又咳嗽了好几声,就吩咐道:“开城门,照常放行,别都堵在这里,耽误百姓们的生活。另外,安排驿馆安置大燕远道而来之人。”

    说到最后,逄枭微挑的凤眼今日第一次落在了秦宜宁的身上,眸中闪动着的两簇火苗,就像是要当场将秦宜宁烧成灰烬一般的热烈。

 第三百零三章 强取豪夺(一)

    多日不见的思念和历经磨难之后的重逢,让秦宜宁的眼眸中迅速聚积了一层水雾。

    被人追杀时,在山上冒着风雪躲在只容得下一人的小棚子里没吃没喝时,她都曾在心底里最深处,祈祷过逄枭的出现。

    在得知逄枭果真宁可扛着抗旨不尊的罪名也要带兵去找她时,她心中的感动就已经快要决堤,奈何情势所迫,逄枭不得不提早回京,不能与她见面。

    她的感动,就逐渐化作了思念,这一路上她扮作逄枭,时常会对着把镜发呆,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逄枭的英俊面庞,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却也能聊以慰藉。

    如今见了面,她紧绷着的那根筋骤然松了,在外人面前保留的倔强消失不见,见了他,她就只剩下满腔的委屈,像是个迷路多日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而逄枭方才灼热的眼神,正呼应了她的感受。

    秦宜宁情难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

    可逄枭站在原地,并未上前来,还僵硬的转开了头,竟不肯再看她。

    秦宜宁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心内的激动也冷却了下来。

    她有一瞬的委屈。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她已身在大周的京城,逄枭在此处又处境艰难,她还是降臣之女,言行上的确是需要细细斟酌了。秦宜宁便低下头,也不去看逄枭。

    这时,祁汝刚等人已经安排了兵马在城外扎营,又开了城门继续允许百姓正常行走,至于虎贲军搜救回来的大燕降臣的家眷们,这时也被被礼部闻讯赶来的官员带领着往迎宾馆去暂住。

    就有人到秦宜宁面前来,道:“秦小姐,请您随同一道去迎宾馆暂且住下吧。”

    秦宜宁沉默的点点头,转回身跟随那人而去。

    迎宾馆是大周专门迎接使臣招待贵客的地方,周帝这般安排,对降臣的家眷来说已是极为隆重。

    他们这些人,在燕朝时忍饥挨饿,活的提心吊胆,在路上又遭遇了那等危险,如今来到大周,许多人心里都没底,甚至隐隐觉得进了京城能够不被下监牢都算好事,想不到周帝竟然会宽带他们在迎宾馆住下。

    这些人觉得受宠若惊,随即而来的便是安心。

    看周帝这个态度,他们的性命是可以保住了。

    秦宜宁这厢牵着连小粥的手到了马车近前,二人先后利落的上了马车。

    谢岳见秦宜宁和王爷见面时竟能够如此理智,才刚悬着的心放下了,就继续扮演秦家老家人的角色,跟着坐上了车辕。

    马车启程,跟随着礼部官员驶向迎宾馆的方向。

    逄枭驻足在路旁,面无表情的望着秦宜宁的马车进了城。

    随即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逄枭看了看左右,见城门前人都散了,就缓步走向了那个披着个斗篷,将脸都藏在斗篷阴影中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看热闹?”逄枭压低了声音。

    季泽宇看着逄枭,“你的心肝儿肉进了城,你不去追吗?”

    逄枭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泽宇。

    季泽宇素来少有表情的脸上,此时也照旧没有对逄枭例外。

    二人沉默的对视了片刻,逄枭道:“多谢提醒。是要去追。”

    季泽宇冷冰冰的点点头:“那就去。”

    逄枭又定定的看了季泽宇片刻,到底没有将质问的话问出口,转身就回了马车,冷声吩咐道:“追上秦家的马车。”

    虎子和随行的精虎卫见逄枭木着一张脸,虽未表发现出怒意,可周身上下的气场就像是到了沙场要砍敌人首级似的,足可见此时他的愤怒,一个个都吓的噤若寒蝉。

    偷眼观察远处的季泽宇,又回头看正在上马车的逄枭,虎子禁不住心里咂舌。

    这要是换个人,王爷怕早将人宰了,还会搭理他一句?能在盛怒之中还没对定北侯发怒,也没吵起来打起来,王爷与定北侯到底是结拜弟兄啊。

    马车启程,精虎卫护着逄枭的车往城里去,奉命去追秦宜宁的马车了。

    季泽宇看着逄枭的车消失在城门口,半晌方冷着脸也进了城。

    秦宜宁的马车跟随其余马车一路到了迎宾馆门前,正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打算进去安置,谁知后头就传来马车疾驰而来的声音。

    众人来不及进门就回头看去,只见那华贵的马车一路飞驰,随即车窗被推开个缝隙,忠顺亲王就只露出半张脸,阴沉的望着秦宜宁的方向。

    待到马车缓缓停下,车中的忠顺亲王冷冷的一笑,指着秦宜宁道:“将她给本王带回王府。”

    “啊?”虎子呆住了,主子这是什么态度?要做什么?

    与虎子同样惊愕的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及。

    忠顺亲王这是当街明抢吗?

    秦宜宁平静的看着马车中逄枭那冷酷的模样,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他现在的态度让人很难受。

    可逄枭从前都是对她温柔有加,她是能够确信逄枭对她的感情的。若是没有感情,逄枭怎会冒着风险亲自去救她?

    现在在众人面前,逄枭却是一副强取豪夺的阴沉面色。

    秦宜宁心思电转之间,已经明白了逄枭的意思,不免在心内暗自感慨这个男人的细心。

    “你,你……”秦宜宁仿佛被气的狠了,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

    逄枭一见秦宜宁身子晃动,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手也握成了拳,只不过呼吸之间,他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了。

    “你什么你!如今到了本王的地盘上,就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了!”逄枭又对随从道:“要怎么做,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

    “啊?哦!是!”虎子依旧是云山雾绕的,但听吩咐办事他还是会的,便吩咐人去将秦宜宁抓来。

    连小粥一见这么多人要抓秦宜宁,急的脸色煞白,慌乱的就要拉着秦宜宁的手逃。

    秦宜宁被她带着跑了几步,后头的人追了上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连小粥的眼神就像个炸了毛的小猫,依旧死死地抓着秦宜宁的手。

    谢岳则是配合的上前来大哭道:“你们要做什么!当街抢人吗!我们家小姐可不是随意你们冲撞的人!我家小姐是安平侯的小姐!你们不能这样!”

 第三百零四章 强取豪夺(二)

    “不能?”逄枭冷笑了一声,“尔等不过是降臣败军的家眷,莫说你们,就是你们家主子来了,在本王面前也要卑躬屈膝赔足小心,你当这里还是你们燕朝的地盘呢?与本王说不能,找死!”

    谢岳浑身颤抖,“你欺人太甚!”颤巍巍的当在秦宜宁身前。

    虎子就带着精虎卫上前,拎小鸡仔似的将谢岳拎到一旁捆了,又将秦宜宁和连小粥都塞进了方才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

    秦宜宁上了车还不忘用力挣扎,只是精虎卫各个都精壮凶悍,哪里是她和连小粥能够敌得过的?

    迎宾馆门前的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忠顺亲王命人将秦家小姐抢走了。

    大周人自然不清楚逄枭与秦宜宁之间的瓜葛,山高路远的,便是有密报也轮不到他们来看。

    可来自大燕之人却是知道,曾经这位王爷对秦家小姐有多高调,又是撑腰又是送宅子,可谓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如今大燕亡国了,忠顺亲王对秦小姐的态度,也从原本的追捧变成现在的强抢。

    大燕人心中的惶恐,此时就已如同爆发的岩浆,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了。

    连秦家小姐这般有“依靠”的,到了大周都过成这样,他们这些人又能过成什么样?

    秦宜宁搂着受到惊吓的连小粥坐在马车中,安抚的摸摸她的头,笑道:“别怕,刚才的哥哥不是坏人,姐姐是故意这么做的。”

    连小粥虽然说话不怎么熟练,脑子却是聪明的,疑惑的看着秦宜宁,问:“姐姐,认识,大叔?”

    大叔?

    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如今细想,逄枭虚岁已经二十四了吧?

    连小粥今年九岁,可是她一直长在山里,与外面九岁的孩子自然是不同的,心理上的记忆可能还停留在六七岁的时候,从那以后心智就再没有了增长。

    随意面对逄枭,她才要叫大叔。

    不知道逄枭听了会做何感想。

    一想到逄枭可能会有的反应,秦宜宁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许是感染了秦宜宁的轻松,连小粥也放松下来,就算不知道秦宜宁为什么会笑,但这并不妨碍她也笑出声来。

    马车外赶车的精虎卫听着车里的笑声,不免觉得奇怪。这位秦小姐莫不是被吓傻了吧?被这么绑了来,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并未跟随逄枭去大燕,自然不知大燕都发生了什么,只当他家王爷是看上了这个美人,再或者是想为父报仇,这才绑了仇人之女来家里。

    而这么想的,也不只是这一个人,或许外界不了解情况的人也是这么想。

    这也正是逄枭和秦宜宁想要的局面。

    马车回到了王府。逄枭吩咐了开侧门,不必让人下车,秦宜宁就这么乘车直接进了忠顺亲王府。

    王府的建筑非常恢弘大气,檐牙雕琢被白雪覆盖着,与大燕的精致婉约不同,这里的每一处都透出一种庄严和粗豪,虽不似大燕的园林细致,却有另一番美感。

    秦宜宁一路透过车窗的缝隙往外看,不过是去往客房的短短时间,就已经震撼于忠顺亲王府的占地宽敞。

    这么大的宅子,可不是一两年能够建成的,想来这是北冀国某位亲王的宅邸,大周建国之后,李启天就将这处直接赏给了逄枭居住?

    秦宜宁正胡思乱想,丝毫未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推开,秦宜宁尚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揽入一个宽阔又熟悉的怀抱中。

    连小粥被吓了一跳,连忙就去推那个胆敢欺负秦宜宁的登徒子,口中还叫着:“坏人,走开,坏人!”

    逄枭却不为所动,在秦宜宁的耳垂和脖颈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连小粥见这人依旧不放手,打又打不过,气急了上去就咬了逄枭的手臂一口。

    虽然隔着冬衣,拿一下不怎么疼,连小粥却依旧咬着逄枭的衣服不放,还继续挥舞着小拳头。

    逄枭险些被捶到鼻梁,这才不得不放手,不耐烦的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野丫头,怎么还带咬人的,属狗的吗?”

    秦宜宁推开逄枭,将连小粥拉过来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又捏了捏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蛋,道:“不要生气,他是在逗咱们呢。”

    连小粥怒冲冲的指着逄枭:“坏,大叔,坏人!姐姐,咱们,走!”

    就算连小粥的话说的不溜,这一句依旧是将逄枭给刺激到了。

    逄枭黑着脸,一把将连小粥拎下马车丢给了虎子。

    虎子急忙将人接住。

    可连小粥还不服气,依旧挣扎着指着逄枭:“坏人,坏大叔!”

    逄枭的脸整个都黑透了,忍无可忍的道:“你叫她姐姐,我怎么就成坏大叔了!”

    “坏大叔!”连小粥的双臂被虎子制住,只剩下双腿还在乱踢。

    逄枭一想自己的确是比秦宜宁大了八岁,心里简直郁闷的难以附加。

    就在这俩人一个黑着脸,一个大叫着“坏大叔”时,撩着车帘看了半天热闹的秦宜宁终于禁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将周围并未见过她的王府侍卫和仆从都看的呆了。

    逄枭才刚的不爽,也被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听的烟消云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气氛顿时就缓和了许多。

    秦宜宁看了看左右,见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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