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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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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槐榱奖榈摹!
老太君也不愿意事情闹的太难堪,就顺了秦嬷嬷的意思,白了孙氏一眼,懒洋洋的道:“那就点一点。”
第二十四章 啪啪打脸
秦嬷嬷行事谨慎稳重,自来不是个随意挑拨是非之人,屋内众人都知道,秦嬷嬷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圆滑的引开各人的注意,免得老太君因为方才孙氏的话而尴尬。
孙氏见秦嬷嬷带着吉祥、如意点数,得意的一笑,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似的,心里爽快无比的施施然坐了下来。
可秦慧宁却是不同。
别看她从前在老太君跟前最得宠,秦嬷嬷这个老奴却从来对她都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行事时时刻刻都叫人挑不出错处,却不肯与她亲近半分。
她自小学习诗书,哪里会是偷奸耍滑之人?根本不可能会暗中少写一遍来偷懒。那种行为小孩子都不屑一顾。秦嬷嬷这样怀疑秦宜宁也就罢了,还带上她,真真是将人侮辱到了极点。
“回老太君,奴婢们数好了。”吉祥将纸重新摆好,眼神晦涩不明的悄悄地看了一眼秦宜宁。
“老太君,奴婢与如意、秦嬷嬷一同数过,慧宁姑娘抄写了十遍,四小姐……抄写了三十遍。”
众人闻言,目光都放在了矮几上那两摞明显厚度不同的纸上。
其实两摞纸高度不同人人都看得到,但是老太君方才并未在意,旁人看不清秦宜宁纸上的字都是什么大小,也只当她字写的不好,大小不一,浪费了一些纸罢了。
谁能想得到,罚抄写而已,老太君要求抄十遍,她竟会抄写了三十遍?!
老太君惊讶的将秦宜宁上交的《孝经》翻了翻,虽然字迹从头到尾都丑的如同狗爬,但可以看得出,每一张纸上都没有墨污的痕迹。字难看归难看,态度确是极为认真的。
老太君笑着问:“宜姐儿,我只罚了十遍,你怎会抄写了三十遍呢?”
“是啊,我也正是疑问。”秦慧宁也道:“我可是知道,你这些天上午要与姐妹们一同和詹嬷嬷学习,下午还要去念书,咱们的时间一样紧张,你怎会比我多抄了二十遍呢?”
秦慧宁说罢了掩着口笑。
老太君是单纯的疑问,可秦慧宁却暗指秦宜宁的抄写或许作了弊,这却是人人都听得出的。
六小姐配合的笑了起来。
七小姐和八小姐暗自生气,瞪了秦慧宁好几眼。
就连孙氏,看着秦慧宁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起来。
孙氏心里不悦。
经过了几天的时间冷静了头脑,秦慧宁针对秦宜宁,也并不难看出来,可这是在老太君屋里,当着二房和三房的面,长房如今就只有秦宜宁和秦慧宁两个,秦慧宁却这般行事,着实是不将长房的体面放在眼里!
秦宜宁羞涩的红了脸,微微垂头绞着手指,她今日梳的是随云常髻,低头时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配合着她站立时娇弱的身姿,模样秀气好看的像是天鹅,让人瞧着心头便止不住的怜惜。
就连声音也有些怯怯的,明显是不好意思的道:“回老太君,孙女起初也不知写了这么多遍,因那日的事,让老太君动了气,着实是不孝,每抄写一个字孙女都在反思自己,后来不知不觉就投入进去了,到最后竟也没在意抄写了多少次。还是昨儿晚上,孙女的婢女整理时才发现抄写了四十多遍。来之前拿去了那些写的实在太丑的,才剩下了这些。”
说到此处,秦宜宁飞快的看了老太君一眼,脸更红了,“老太君,孙女自小也没念过书,叫我上山砍柴、打猎、捡草药我在行,叫我写字,真真是为难,就是给狗栓一块玉米饼子都比我写的好,这两天浪费了不少笔墨,我自个儿都可惜那些白纸。”
“噗呲——!”
秦宜宁话音方落,就听见一声喷笑。
循声望去,却见老太君已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君虽有时偏心,处事时喜欢弄一些事儿,可人却是出身大家教养良好的,身边的人多少年了也没见过老太君这般笑法,回想秦宜宁方才的话,也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和谐到仿佛过了年。
“你这孩子!过来,到祖母这里来。”老太君一边揩掉笑出的眼泪,一边拉过秦宜宁的手拍了拍:“哪里就如你说的那般不堪了?你是没条件去念书,不然不会比你姐妹们写的差!难为你认真的反思自己,竟写了四十多遍?怪道我瞧着你这两天都有黑眼圈儿了。”
“绿娟。”老太君转回头去看秦嬷嬷。
秦嬷嬷满脸是笑的给老太君行礼:“奴婢在。”
“你回头吩咐厨房,每日给四小姐送燕儿窝粥用,我瞧着宜姐儿的身子也太瘦弱了,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这些年她吃的苦多,该好生补一补。”
“是。奴婢一定嘱咐下去。”
秦宜宁这会子的脸已经不那么红了,却在听到老太君说送燕儿窝粥给她时,受宠若惊的抬眸看着老太君。
她一双杏眼含着一层濛濛的水雾,眼神纯澈剔透的宛若宝石,无端端就叫人联想到刚出生的小奶猫,软乎乎的让人想搂在怀里顺顺毛。
老太君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将秦宜宁搂在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好孩子,你别急,往后跟着你师父好生学,字慢慢就好了,你也不必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少了什么,再也不许自比狗了。知道吗?”话虽如此说,可想起方才那句“给狗拴块玉米饼子”的话,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秦宜宁靠在老太君怀里,鼻端满是老年人特有的气息加上脂粉香和烟丝气,无端端的让人心里发暖,她禁不住笑弯了眼,乖巧的点头,心里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质量不够数量凑”的策略真的可行,也不枉费她抄的手快断掉。
天知道方才她“羞涩”时废了多大力气才把脸憋红……
众人望着老太君搂着秦宜宁的画面,眼窝浅的如三小姐、八小姐,都已经禁不住红了眼眶。
方才秦宜宁的话,难免勾起众人对她身世的记忆。
就连孙氏、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禁不住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对于一个自小孤苦的孩子,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谁还能苛责她一握笔就写的好字呢?何况这孩子还是那么个实诚人。
孙氏方才对于秦宜宁害她丢脸的不满,此时已经完全被怜惜取代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秦慧宁差一点咬碎了满口银牙!
想不到秦嬷嬷随便的一句话,竟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老太君会对这人朗声大笑?
老太君还搂着秦宜宁,还说秦宜宁身子弱,要每天吃燕窝!
燕窝她以前都不是每天吃,这野人揍人的时候拳头硬的像石头,力气大的像头牛,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身子弱的!
感情她这一顿打算是完全白挨了,因为大家都已经忘了!
秦慧宁面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眼睛却刀子一般直扎着秦宜宁。果真是心机狡诈之辈,装可怜,扮演丑角儿,为了讨老太君的喜欢她竟无所不用其极!简直不要脸!
秦慧宁在心里大骂秦宜宁,面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孙氏一回头的功夫,正将秦慧宁的僵硬看在眼里,她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看得出秦慧宁对秦宜宁的排斥,也看得出秦慧宁的不安,更理解她不安的由来。
做母亲的,除了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她也是要认了秦宜宁的,这两天仔细消化了定国公夫人的话,孙氏就只当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罢了。
难道她若是再养个女儿,秦慧宁还会这样不成?
孙氏越想越多,脸色也越来越沉。
秦慧宁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孙氏和其他人的脸色,只当自己依旧如往常那般微笑。
可这屋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娘儿俩的表情尽数落在大家的眼里。各自的想法又有不同。
但总归一句,如今他们算是认清了秦宜宁行事的厉害。才进门时老太君对她的排斥人人看得到,可是现在呢?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有本事哄得老太君前所未有的大笑,还能让老太君搂着她,还给她每天吃燕儿窝补身子。
老太君忘了那天她暴揍秦慧宁时两三个丫鬟婆子都没拿下她了吗?
不过这会子老太君正欢喜,没有人会无故的去触霉头罢了。
秦嬷嬷瞧着老太君此番处事公正,与秦宜宁这般亲近,笑容就更加深了。
“老太君。”正当屋子里笑语晏晏时,外头进来个讨喜的婢女,行礼回道:“老太君,定国公世孙来了,这会子正在外院与相爷说话儿呢,说是想进来给老太君请安,不知老太君这里可得闲?”
老太君闻言欢喜:“得闲,得闲,快请进来。”
“是。”婢女退下。
老太君就问满脸喜色的孙氏:“你侄儿怎么来了?蒙哥儿今日休沐?”
“回老太君,老爷今日休沐,想来元鸣是知道他姑父休沐特地赶着来的,前儿我母亲还说,元鸣心里最佩服他姑父的才学,于朝务上也有一肚子的问题想与老爷请教呢。”
第二十五章 大才子
孙氏欢喜,话也说的漂亮,不但夸了自己的娘家侄儿,还将自家夫婿也夸赞了。
老太君最疼爱的便是长子,听人夸赞哪里能不欢喜?当即就与有荣焉的道:“旁的不说,蒙哥儿的才学和朝务上却是没的说的。”
“还不是老太君教导有方的结果?”三夫人凑趣的道。
老太君欢喜的见牙不见眼,又是得意的笑。
众人便都开了窍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起秦槐远和定国公世孙来。就连一旁的孙氏听见这些人将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心里也十分自豪。
老太君笑容满面的叫了吉祥过来:“你预备好茶来,这是贵客,不可怠慢了。”
“是。”吉祥笑盈盈的去准备。
约莫着外男要进内宅了,秦宜宁先站起身来道:“老太君,既是有外客来,姐妹们不如都暂且告辞吧?”说着话,询问的看向身后几个姐妹。
三小姐、七小姐与八小姐都点头。
六小姐和秦慧宁却有些不情愿,秦慧宁更是急的耳根子发红。
秦宜宁这些日跟着詹嬷嬷学习,对人的观察就更加仔细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人的样子不大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老太君想了想,又低声与三个儿媳说了几句,这才道:“不必了,你们表哥也不是外人,难得他那样有才华的人肯来,你们也该留下见见。”
秦宜宁便笑着道是。心里却很纳闷。这位定国公府的表哥到底有多厉害?竟能得老太君这般垂爱。
“绿娟,你命人去外院看看宇哥儿、寒哥儿、宪哥儿等几位爷都在不在,就说定国公世孙来了,让他们一起过来见个面儿。”
竟是自己的亲孙子都要一并叫来。
秦嬷嬷笑着应是退下。临出门还不忘了偷瞄一眼大夫人的反应。老太君这般热情,可是给足了大夫人的体面了。
秦宜宁一直微笑站在老太君身边,面上并无任何疑问显露出来,心里却是更加纳闷了。
再度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就看到秦慧宁低垂着头把玩着裙带,莫说耳根子,就连脖颈都红透了。
秦宜宁禁不住奇怪的挑眉,秦慧宁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既不准他们离开,可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也不好就这么杵着,是以三太太便做主,让姑娘们都去了内室,又命婢女在内室与外间之间摆放了一座鲤鱼戏莲的镂雕红木插屏。
从外头往里看,只能隐约的透过插屏和落地罩上的镂空雕花看到内室里有人,却也看不真切。
而内室的姑娘们,若是选妥当了角度,却能将外头看的清楚。
秦宜宁虽好奇,却也并不着急去看来者何人,就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低声与三小姐、七小姐和八小姐说着话儿。
倒是秦慧宁一进内室,立即就选了个最靠近外间的位置,只要一侧头就能从镂雕的缝隙看到外面的每一个人。
六小姐挨着秦慧宁坐下,低声的与她闲聊,不时的往秦宜宁处瞟一眼,还接连发出嗤笑声。
见六小姐与秦慧宁这般,秦宜宁自然知道他们必定是在编排自己什么,不过她素来不在乎人言,反正她也不会因此而少一块肉,自然无所谓的垂下长睫,把玩着矮几上的茶碗。
可秦宜宁不在意,却有人忍不住。
“四姐姐,你瞧他们那个样子。”八小姐有些生气,狠狠的瞪了秦慧宁一眼。
秦慧宁淡淡回望着八小姐,仿佛一点也不生气,笑的更加开怀。
她越是如此,八小姐就越是被挑起了火气,蹭的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却被秦宜宁拉住了手。
“八妹妹,昨儿詹嬷嬷说的你可都记得了?”秦宜宁声音含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小。
见秦宜宁眼疾手快,三小姐才松了口气,在另一边挽着八小姐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低声劝解道:“八妹妹安生一些吧,这里是老太君的内室,稍后还有客人要来,你真的闹了事,吃亏的也是自己。被老太君责罚也就罢了,怕在客人的面前也会丢了体面,万一有不好的话传开来可怎么好?”
八小姐是个直脾气,容易冲动,却也不笨,仔细回想方才秦慧宁的一举一动,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她就是故意挑衅我的!”
“既知道了,八妹妹为何还要在意。”秦宜宁用银叉叉了一块果子递给八小姐。
八小姐接过来,却因愤怒并没有吃。
三小姐继续劝:“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将来总有各奔东西的一天,可真正有什么事,互相帮衬的还是本家的人。”
八小姐素来敬重三小姐,她说的话是会听的,不过心里不忿,还是低声道:“谁要和她们互相帮衬了。那般龌龊小人,四姐姐回来也不碍他们的事儿,偏她总是夹枪带棒的,好没意思。”
“八妹息怒。我知道八妹是为了我好。”秦宜宁握住八小姐的手摇了摇,示意她别在动气。
八小姐看着秦宜宁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就觉得方才的暴躁也沉静了一些。
秦慧宁翻了个白眼,想不到秦宜宁倒是好心,还知道安抚别人。
六小姐则冷哼一声,继续与秦慧宁低声叽叽咕咕。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随即是婢女恭敬问候的声音,一群男子先后走了进来。
秦慧宁一听声音,整个人都贴在了落地罩上,屏住呼吸往外看,就是六姑娘也伸长了脖颈寻找合适的位置。
七小姐和八小姐也好奇,站起身,悄悄地走到插屏旁往外瞧,只余下三小姐和秦宜宁坐在原位低声说些针线上的事。
外间,先进门来的是面上带笑,穿了身家常银灰色直裰的秦槐远。与他携手而来的,却是个穿了身宝蓝色如意纹直裰的青年。
青年身材修长,容长脸,面容白净,眼若点漆,浓眉高鼻,十分精神。
在他身后的是大爷秦宇、二爷秦寒、五爷秦宪,就连年纪稍小的九爷秦宣和年仅六岁的十爷秦容也在列。秦家“宝盖头”这一辈的男孩子们自秦宜宁回府后还从未如此到的这般齐全过。
“秦老太君一向可好?小子孙禹,给老太君请安了。”孙禹翩然行礼,姿态儒雅从容。
“快起来,快起来。”老太君倾身双手搀扶,“多日不见,世孙学问上又精进了不少吧?”
孙禹笑起来,气度温和如玉,“秦老太君莫要取笑了,此番前来,还要劳姑父于学业上多点拨我呢。”
“快坐,上好茶来。”老太君吩咐人端椅子。
孙禹便转而又给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太太都行了礼。
大夫人笑吟吟的道:“你是直接从家来?老夫人身子如何?”
“回姑姑话,祖母身子已有好转了。”孙禹笑着道:“姑姑不要担忧,今日前来,祖母还特地吩咐侄子一件事,特意来求老太君的。”
老太君笑着道:“亲家母也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家亲戚,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儿只管说便是,倒是你,难得来家里玩,往后也要勤走动啊,也好多带带你的这些表弟们好生上进,争取都像你这般举业精进。”
“秦老太君太过誉了,元鸣羞惭。”孙禹又给老太君行了礼,从袖中取出了帖子递上,才道:“家祖与祖母知道姑父寻到了遗失多年的掌珠,特地吩咐了我来求老太君一个恩典,想请姑姑带着表妹回定国公府坐坐,做外祖父、外祖母的,也想见见外孙女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不过是想让孙氏带着秦宜宁回一趟娘家,派个老妈子来与孙氏说一声便是了,想不到定国公府会如此隆重,连孙禹这个大才子都成了专门来下帖子的!
二夫人端宛一笑:“足可见定国公夫人多疼惜外孙女。”
“是啊,宜姐儿聪慧可人,又温文知礼,莫说外祖母疼,咱们家老太君还不是疼的心肝儿肉似的。”三太太也笑了起来。
老太君想着今儿一早的事,也觉得秦宜宁这孩子可爱的紧,便慈爱开着玩笑。
“哎,我呀,疼她疼的什么似的,本舍不得让她离开身边儿的,可既然亲家母这么想念外孙女,连元鸣这般的才子都派来做说客了,我又怎么能不放行呢?”
说道此处看向孙氏:“老大媳妇,明儿你就带着姑娘回去一趟吧,顺带将我先前预备下的那些东西也带给亲家母。”
先前哪预备什么东西了?反倒是我定国公府给你们送了东西来!
孙氏心里不屑的冷哼,暗想老太君这人太会装模作样,可面上却笑的恭顺:“是,儿媳谨遵吩咐。”
孙禹就笑着给老太君作揖。
因是外男,不好久留于内宅,孙禹只略坐了片刻,就跟着秦槐远和秦家的哥儿们去了外院。
他前脚刚一走,内室之中的秦慧宁爬上罗汉床,一把将窗子推开一个缝隙往外看。
冷风灌进了屋来,几位姑娘都看向窗畔。
秦宜宁就算再迟钝,从秦慧宁这般不稳重的举动上也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倒是外间,老太君说了一句:“怎么忽然这么冷,哪里有风灌进来了。”
吓的秦慧宁紧忙将窗户关上了。
第二十六章 家风
姐妹几人重新回到外间,老太君笑着道:“今日时辰差不离儿了,你们也该去兴宁园学规矩了吧?”
“是。”姑娘们齐齐点头。
孙氏道:“老太君,今儿个就先照常学习,明儿上午我要带着宜姐儿回一趟定国公府,到时詹嬷嬷照常带着其他姑娘在兴宁园也便是了。”
老太君笑着点点头,好似并未从孙氏的话中听出什么不对。
一旁干瞪眼的秦慧宁终于忍不住,拉着孙氏的袖子怯生生的道:“母亲,您不带女儿么?我也有些想念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其实孙氏原本有些犹豫的。
才刚孙禹来,是说定国公夫人想见见秦槐远刚刚找回的掌珠,可并没有说要见养女。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说要见外孙女,也没说要见哪一个,干脆自己就装糊涂,将秦慧宁也带上罢了。
“自然是要带你的。”孙氏温柔的为秦慧宁理了理鬓角:“明儿上午咱们就去。”
秦慧宁挽着孙氏的手臂撒娇的笑起来。
一旁的六小姐羡慕的道:“大伯母,改日若有机会您也带侄女们去您家里见识见识吧,听说定国公府的花园子比咱们家的还大,景色还美呢。”
二夫人闻言,脸上就有些难看。她瞪了六小姐一眼,可六小姐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乖顺,而是脸上红红双眼晶亮的望着孙氏。
孙氏被六小姐的话说的飘飘然,点头道:“往后有机会,一定带着你们都去。”
“是,多谢大伯母。”六小姐甜甜的笑了。
老太君见状并未多想,只当孩子们贪玩纯真。
“一家子亲戚,多走动是好的,这一次是宜姐儿刚回来,想必见了外祖父外祖母有话要说,下次你们都去,都有机会。”
姑娘们就都行礼道是。
这一天的时间秦宜宁依旧过的十分充实。不过许是明日要去定国公府的缘故,秦慧宁学习时却显得心不在焉的,詹嬷嬷说的礼仪姿态给秦慧宁重复好几遍她都记不住,詹嬷嬷也就懒得多言了。
而且秦宜宁还发现,秦慧宁总是用更加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与她有灭门之仇似的。
下午照旧去外院的书房隔着屏风听夫子讲书,到了晚上回到雪梨院时,天色已经暗了。
秦宜宁想着明日要去见定国公夫人,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心里便有些忐忑。吩咐瑞兰预备好了明天要穿戴的,又烦请詹嬷嬷帮着看过,确定搭配并无不妥,这才歇下。
不过躺在拔步床,她还是在脑海之中将那日来的包妈妈仔细回忆了一番。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包妈妈是定国公夫人身边得力的人,自然也会带几分定国公夫人的风骨,说话做事更会有些与主子同化。
等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刁难都仔细的想了一遍,并且在心里思定了应对之策,秦宜宁才彻底的放心睡去。
一夜无话。
次日给老太君请过了安,秦宜宁就回雪梨院盥洗更衣。
她选定的是一身水粉色的素缎织宽袖锦袄,下配着鹅黄色的八幅裙,外头搭配的是那件猩猩红的白兔毛领子斗篷。一身水灵的颜色,让秦宜宁既不失年轻姑娘的娇嫩,又不失少女的明艳,从衣料和做工上,也不会失了大家闺秀的排场。
至于头面,秦宜宁选的是三太太送的那套碧玉头面中的一对小巧的丁香和一枝海棠花头簪。
秦宜宁墨发鸦青,随云常髻上搭配着海棠花头簪,显得头发乌黑油亮,簪子精巧名贵。
“嬷嬷,我这个年纪就不用脂粉了吧?”秦宜宁望着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香味直扑鼻而来,有些呛得慌。
詹嬷嬷笑着为秦宜宁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笑道:“姑娘这样便是极好,您本来就天生丽质,年轻小姑娘家的,用不上那些鹅黄粉黛,不过外头天冷,您只用淡淡的茉莉花香膏子匀面,免得皮肤被风吹了就不好了。”
秦宜宁笑着点头:“都听嬷嬷的。”
去定国公府,秦宜宁身边只带了一个瑞兰。本可以也带一位嬷嬷的,但秦宜宁观察之下,发现祝嬷嬷是个闷头不做声的老好人,根本无法挑大梁,詹嬷嬷又不是她身边的下人,就只作罢。
瑞兰为了出门,今日也换了一身碧绿色的袄子,外头套着一件洋红色的毛领子长比甲,如此穿红着绿的,仗着她年轻稳重,看起来也讨喜的很。
“姑娘,轿子已经预备得当了。大夫人说马车停在二门外头,走西侧门出去,咱们就先去二门处换乘马车。”
秦宜宁上了轿子,手中捧着精巧的暖手炉,瑞兰跟在轿子旁,不多时便出了二门。
换乘了一辆代步的油壁小马车,又过了一会儿才到了西侧门。
西侧门前已经停着长长的一列车队。
相爷夫人要回娘家,这次还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女儿,自然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一辆马车赶着就走。此番出门光是主子乘的马车就预备了两辆华盖流苏车,后头还跟着得脸的老妈妈坐的平头小马车,再后头是两架拉着礼品的马车,跟着的仆婢,护卫等人,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十号。
秦宜宁踩着垫脚的红漆凳子上了第一辆马车,一撩车帘,就见孙氏和秦慧宁已经相依偎着坐在正座,金妈妈则坐在了下手侧,见了秦宜宁进来,忙行礼问好。
秦宜宁还了礼,给孙氏行礼。
孙氏今日穿的是深深浅浅的一身紫衣,外头披着的缂丝披风格外华贵,妆容精致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只能看到她的端庄明丽。
秦慧宁打扮的鲜艳却超乎秦宜宁的意料。
秦宜宁坐在了金妈妈的对面,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打量秦慧宁。
碧绿的缂丝披风,云锦的水蓝褙子,一身的颜色都淡雅非常,可妆容上却下了功夫,柳眉微挑,脂粉施的恰到好处,尤其那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与她耳坠子上的红玉珠子呼应着,将她整个人的容色都提亮了几分。
这么一打扮,的确好看,超出了她原本的端庄,显出几分初出锋芒的艳丽。
许是被秦宜宁打量的不自在,秦慧宁微微蹙眉道:“小溪妹妹在看什么?”红唇轻启,贝齿皓白。
秦宜宁笑道:“慧宁姑娘这样穿戴极好看,就不由得看痴了。”
“比不上小溪妹妹天生丽质。”言语中难掩的酸。
她已经极力的不让自己在容貌上输给秦宜宁,因为她想,既然是头一次去定国公府,秦宜宁必定会仔细的打扮一番的。
谁料想,秦宜宁竟会不施脂粉,首饰都没怎么戴?!
最可恨的是,秦宜宁容貌中的媚与明艳是天生的,就算不施脂粉也掩藏不住。
原本秦慧宁还有些骄傲,这会子坐在秦宜宁对面也觉得自己的骄傲哗啦啦碎成了渣滓。
气氛有些尴尬。
金妈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半闭着眼假寐的孙氏,就笑着道:“四小姐,您头回去定国公府,老奴给您介绍介绍定国公府可好?”态度十分的恭敬,已经不复头一次见面时的不耐烦。
秦宜宁知道这些人惯会逢高踩低,心里也不恼,反而感激的笑道:“多谢金妈妈,我正想请教您呢。”
金妈妈就低声给秦宜宁讲解起来。
定国公府虽是勋贵,可是诗书传家,家中规矩极为严格,别看位高权重,可家里的子女们,尤其是在如今的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的管理统辖之下的三辈人里,不论是本家还是旁支,都从未出过什么欺男霸女恶事。
而且最令秦宜宁感到稀奇和敬佩的,是定国公府的姊妹之间都十分团结。什么勾心斗角阴谋陷害,若是被定国公夫人抓到了是要重罚的。
“定国公夫人说,一家人若不能团结起来,又如何能够抵御外侵?一棵花,从外头看着好,可是根子里若是烂了也活不久的。”金妈妈的语气与有荣焉。
秦宜宁深表赞同。
这么一比较,倒是显得相府有点龌龊……
定国公本家里只有两房,孙氏是嫡长女,但在宗族里行三,上头的两位兄长对孙氏都极为宠爱。
“姑娘的大舅与二舅都是力抗大周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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