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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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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丈听的脸上就更不好看了。

    皇帝自己没本事,关键时刻自己国家内的事处置不当,还需要大老远隔着个大周去求鞑靼人出手相助,这会子却嫌对方是女流之辈了。

    曹国丈冷笑了一声,道:“皇上息怒,如今且不管鞑靼人当政的是男还是女,咱们首要的还是要说服他们出兵才行。鞑靼与大周多年征战,老夫就不信大周的国库能够支应起两边的战场,否则他们也不会对咱们行骗了!”

    “大周皇帝能够如此有恃无恐的攻打咱们,说白了还不是依仗着他们北方有季泽宇把守着么!若是没了季泽宇,鞑靼人必定长驱直入,大周到时腹背受敌,我大燕兵将之勇猛,必定可以将大周人拦截在关外,打的他们退回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去!”

    曹国丈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皇帝被她说的热血澎湃,仿佛已能看到大周的旗帜重新飘扬在那些被他割舍掉的城池之上。

    “如此看来,还是要有劳国丈继续联络鞑靼。只要他们肯出兵,咱们的危难获就可解决了。”皇帝满意的捋着胡须。

    曹国丈拱手应是。

    秦槐远这厢却已是听的眉头紧锁,不赞同的进言道:“皇上请听微臣一言。曹国丈的分析固然有理,可那鞑靼毕竟山高路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逄之曦兵法如神、擅用诡道,他的十万虎贲军又各个骁勇善战,如今他们占了奚华城,地理位置上与京都犄角相望,以逄之曦的骁勇,若等着鞑靼出兵分散周朝的注意力,那虎贲军怕都要打进来了!”

    “如今咱们的东路、西路和北路大军合计三十万都聚集在城外,加上外城的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近三十五万兵马,以咱们占据京都城的地理优势,若选出一位优秀的将领来统帅兵马,想来虎贲军若直接来攻城,咱们用三十五万兵马来守一座坚不可摧的皇城,也并非没有胜算。”

    不等皇帝回答,曹国丈已经嘲讽的道:“哦?那依安平侯的意思,逄之曦就是那战神临凡,坚不可摧了?我大燕朝有真龙天子,又有苍天庇护,难道还怕那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看安平侯是把逄之曦当女婿了吧,将他夸的一朵花儿似的!”

    秦槐远眉头紧锁的看着曹国丈,并不与他争辩无用的,只道:“国丈大人若对我有意见,大可以私下里解决,好歹我也要叫您一声岳父,您对我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请您不要将私人的情绪搀和进朝政里来,如今是大燕生死存亡之际,不是玩笑的!”

    “你……”

    曹国丈点指着秦槐远便要反驳,可未出口的话却被皇帝打断了。

    “都别吵了!”

    曹国丈和秦槐远都住口行礼。

    皇帝怒道:“正经事你们办不好,斗嘴倒是一个比一个利落,朕养了你们这么些年,难道就是看你们关键时刻给朕内讧的?”

    “皇上息怒。”

    众人再度行礼。

    皇帝冷哼道:“此事就依国丈说的去办,曹国丈,你尽快联络鞑靼。”

    “是。”曹国丈行礼,随即对着秦槐远得意一笑。

    皇帝又对秦槐远道:“看在你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朕就暂且饶了你,你回去思过去吧!”

    秦槐远面色惨白,定定的望着皇帝,眼眸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最后额头贴地,沉重的应:“臣,遵旨。”

    ——

    自从侯府中散去了大部分下人,众人又都聚集在一处居住,灾难到来之际,大家没有惊慌,反倒觉得一家人的心更齐了。

    内宅统共也就三十九个仆婢,还要各自负责各自的主子,秦宜宁也就免了早晚的回事,有事事尽可以让这些人来回话临时决断,如此一来,秦宜宁反倒觉得这样的一个“小家”管起来,当真比管从前那个“大家”要轻松的多了。

    而秦槐远自那日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开始了闭门不出的日子,整日不是在厢房看书,便是后花园池塘边赏花赏景,再不然便是在自家的鱼池旁撑起伞来钓鱼。那般悠哉的一过就是一天。

    这些年来,秦槐远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此番战事紧张,城中大乱之际,秦槐远却找回了多年都没有过的逍遥自在。

    秦宜宁知道秦槐远满心郁结不得发散,便时常忙完就带着书去寻秦槐远,或陪他钓鱼,或陪他吃茶闲聊,再不然还可以请秦槐远为她讲解书中的内容。

    秦槐远要比从前秦宜宁的那个西席博学的多,引经据典不说,还时常能以朝中发现成的事做例子,且语言风趣幽默,常听的秦宜宁沉醉其中。父女两人时常在花园凉亭或者鱼塘旁的凉棚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今年国事乱,为父也忙,你的生日为父也没给你好生操办,及笄礼暂且也行不了了。”

    秦槐远坐在交杌上,身着绫衫,头戴草帽,手握着鱼竿,话音含笑。

    秦宜宁闻言笑道:“我往年也不过什么生日的,今年六月初五那天我自己吃了长寿面。至于及笄礼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到二十岁之前,什么时候行礼都一样。”

    自古的规矩,女儿家满十五岁便可行及笄礼了,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十五岁就办,只要是在二十岁前,几时办都一样。

    秦槐远笑道:“那倒是,等你定亲之前行了礼也一样。”

    定亲?

    秦宜宁脑海中猛然出现了逄枭那张阳刚气十足又英俊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这个情况,她和逄枭还有可能么?

    “姑娘,姑娘。”松兰小跑着从外头过来。

    秦宜宁和秦槐远都笑着看了过去。

    松兰行了礼,道:“姑娘,钟大掌柜来了,这会子正在侧厅里,奴婢瞧钟大掌柜的脸色不大好。”

    秦宜宁闻言便站起身来,道:“父亲,我去瞧瞧,许是宁苑那边的事。”

    “嗯,去吧。”秦槐远懒洋洋应了一声,就继续专注在自己的鱼竿上。

    秦宜宁看父亲那模样,心里不免叹息,转而快步的往侧厅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买卖

    秦宜宁到了侧厅时,钟大掌柜正面色凝重的满地乱转,见了秦宜宁进门,立即快步迎了过来,焦急的道:“东家,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秦宜宁引着钟大掌柜入座,松兰给二人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钟大掌柜也顾不上礼数,灌了大半碗润了润已经急的要喷火的嗓子。

    “这一阵子城里逃命的人越来越多,先前在咱们这里抵押了房产和门面问咱们借贷的人竟都丢下房子地跑了!我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找人,结果根本没一家守规矩的,都只留下看屋子的,大部分还给咱留了信和房契地契。”

    秦宜宁愕然,接过钟大掌柜递来的一沓信纸翻看。

    其上意思大同小异——那些人不在乎借贷的银子到底能不能抵得上他们门面和铺面的房价地价了,因为家中有急事,或者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急着离开京都,借贷的银子就当秦宜宁用来买了他们的铺面门面,哪些门面和房产就都归秦宜宁了。

    这算什么?强买强卖?

    若是在太平年代,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买卖?莫说是手中这一打的房契地契,就是其中的一张,秦宜宁想盘下来都要费上天大的功夫,按着和平时代的计算方式,秦宜宁是沾了大便宜了!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世道,铺面门面根本就不值钱!

    依着虎贲军在奚华城凶残的行径,很难保证他们将来会不会冲进京都来,万一京都城破了,虎贲军在城中烧杀抢掠呢?

    铺面、房子都是死物,这些人携家带口的逃命,房子地也带不走,可银子却是能带走的,他们去了新的地界,还能指望着这些银子养家糊口。

    可秦宜宁要这么多的在京都的死物有何用?不能吃不能用,若大周人打进来,一把火烧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也难怪钟大掌柜焦急成了这样。

    秦宜宁幽幽叹息了一声,“世道就是如此,这会子焦急也是没用的,往好了想,咱们好歹还落下这些铺面和房子。若搁在从前我要是有这么多的铺面,只往外头出租一辈子也花用不尽了。”

    “东家到了这会子还能说笑。”钟大掌柜叹了口气道,“东家这些日没到外头去看,莫说这些商人有远见,提前选择带着银子逃走了,就是那些平头百姓,也都在卖房卖地往外走,城郊有不少的大庄子,都在往外头出手,可是现在时逢乱世,谁不知道留点银子逃命?谁要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庄稼地做什么呢?”

    钟大掌柜摇着头,手点指着大周的方向骂道:“你说那群王八羔子,怎么就这般不守信用,说的好好的和谈,和约都签下了,咱们是又割地又赔款啊,为的就是老百姓能有几天太平日子过,如今是银子也给了地也赔了,他们竟翻脸就不认人了!是,咱们皇上是无能昏庸,可皇上混账,寻常百姓又何辜啊?眼下老百姓是卖地逃命,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变成卖儿卖女卖老婆了。”

    秦宜宁自然知道战乱之下老百姓都是过的什么日子,不光是敌军可恶,那些吃不上饭落草为寇的匪类要比敌军更加可恶,烧杀奸淫无恶不作,真是吓的人睡觉都不敢闭眼,否则她当初也不至于独自一个人躲进山里去了。

    “钟大掌柜,如今世道这般混乱,你家里头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钟大掌柜点头,道:“我已经命儿子都安排妥了退步。”

    “那就好。不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提前做好了准备总不是坏事,钟大掌柜家不如也往南边去避避风头,如果京都城无恙,那自然是好,想回来也可以随时回来。若真有什么,也可以免了灾祸。如今城里还没到戒严的程度,不如趁着现在快走,若真的大周人兵临城下了,想逃出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钟大掌柜是聪明人,也该早安排家人了。”

    钟大掌柜连连点头,动容的道:“难得东家这般厚道,老朽前儿就听人说了,东家放走了府里的奴仆,给他们银子让他们逃命。现在许多人都称赞安平侯府的仁性呢,只是皇上有眼无珠,竟那般对待安平侯。”

    秦宜宁摆摆手,无奈的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父亲是一心尽忠,自然都要承受着。我不过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既然他们起了去意,我也不必要强迫他们留下。如今既然钟大掌柜家里已经安排好了,适当的时候,你也跟着儿女离开京都吧。这段日子钟大掌柜就可以着手将账目与我交接一番。”

    钟大掌柜才刚故意不作答,就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可秦宜宁却一心的关心他,让他不得不直视现在的发现状。

    “东家,我走是容易,可您呢?”

    “我?”秦宜宁微微一笑:“我是秦家的女儿,就是大燕朝的天塌了,我也会留在京都城里与我父亲共同进退。”

    秦宜宁起身踱步到后窗边,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和葱葱郁郁的一小片树林,有几只雀儿栖息在上,叽叽喳喳欢快的叫着。

    如此安宁的景色,也不知将来还能不能看到。

    想起城中那些劳于奔命又无盘缠的百姓,秦宜宁想了想,道:“大掌柜,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劳烦你做,你安排下去,便可以跟着家人离开京都了。”

    钟大掌柜疑惑的问:“东家有什么吩咐?”

    “我的那些银子,除了养活宁苑那些流民,应该还有结余吧?”

    钟大掌柜点头,道:“当初定国公夫人留给东家的产业可是个大数目,东家不过支出万两罢了,就算是猛劲儿用又能用多少呢。”

    “嗯,有结余就好。城里的老百姓既然有卖地逃命的,那钟大掌柜就吩咐下去,让人悄然去购置那些田地吧。”

    “什么!”钟大掌柜惊愕的站起身来,“东家,他们卖的那些地就与那些抵押借贷的人留下的房子一样,对您都一点用处都没有啊!一旦城破,那些地就是废地,到时候连国家是谁的都不知道呢,何况无人耕种重的田地了!东家这银子要是花了,那就是打了水漂了!”

    “大掌柜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秦宜宁回过头来,笑道:“可我就是不想便宜了周朝皇帝。”

    钟大掌柜愣住了。

    “若大燕败落,国不是国,家不是家,莫说我的昭韵司,就是整个秦家,整个燕朝的国库,都会落入周朝皇帝的手里。国家的国库我说了不算,秦家的银子不多,且也不归我说了算,可我自己的银子,就算扔了,我也不想便宜周朝皇帝!”

    “东家……”钟大掌柜忽然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眼泪险些涌出来。

    “我是一定跑不掉的,一旦真亡国了,我的东西也都成了周帝的,趁着现在银子还归我支配,不如换给老百姓逃命去吧,也是用在了燕朝百姓身上,不算浪费。否则将来平白的便宜了周朝皇帝,那我才是真要心疼。”

    “东家高义。”钟大掌柜敬佩的拱手,一瞬间,仿佛坚定了什么心思,“好,既然东家决定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秦宜宁笑道:“你记着,这件事不能宣扬开来,得逐级安排下去,让人查不到我头上来。”

    “为何东家不趁此机会再博得名声?您可是真的为老百姓在做事。”

    秦宜宁指了指头顶,笑道:“您别忘了,皇上可一直都盯着我的昭韵司,若是叫他知道了,还不一怒之下抢回去?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钟大掌柜想起昏君,就是满肚子的火气,可他只是个小老百姓,又没别的办法,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让秦宜宁的银子,能最大化的发挥作用。

    “好,东家只管放心,我必定安排的妥妥当当,就是查也查不到咱们的头上。”

    “有劳大掌柜了。我想着大约三五日的时间这件事也就办完了,等银子花完了,您把房契、地契、田契给了我,便可跟着家人离开了。”

    钟大掌柜望着秦宜宁真诚的笑脸,只是摇了摇头,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秦宜宁看着钟大掌柜离开,才回鱼塘旁继续陪着秦槐远说话。

    如此便过了五天,眼瞧着近七月,今年的雨水少,天气热,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热的人心口发闷。

    这日秦宜宁搂着二白,正打算睡个午觉,松兰就快步进了门,低声道:“姑娘,钟大掌柜来了。”

    秦宜宁一愣,忙起身重新挽了发纂下了楼,直奔着前院侧厅。

    钟大掌柜额头上还有汗,满脸油光,不过五天功夫竟然晒黑了些许,看着精神倒是很好。

    “大掌柜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银子用完了?”

    钟大掌柜道:“东家,是有人要与咱们做个大生意!我自己拿不得准,就赶忙来接您。”

    秦宜宁一愣,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什么生意?”

    钟大掌柜眼睛晶亮,秦宜宁只看他的表情都能知道他的亢奋。

    他压低了声音,道:“东家,先前那些抵押给咱们城里的铺面和房子,有人要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抱抱

    秦宜宁奇道:“是什么人这会子竟然要买那些没用的铺面?”

    钟大掌柜激动的两眼发光,“东家跟着我来,见了就知道了。哦,对了,您身边只带着亲信的人就是。”

    秦宜宁见钟大掌柜这般,不免狐疑的眯了眼,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只叫上了冰糖和寄云,便与钟大掌柜俩开侯府,乘车往城北而去。

    “大掌柜说的是什么人?”马车上,秦宜宁忍不住好奇追问。

    钟大掌柜闻言却只是笑,“东家到了不就知道了?”

    他这般神神秘秘,又眼冒精光的兴奋模样,简直与前些日那国难临头的愁苦样子判若两人,这就让秦宜宁不免更好奇了。

    难道钟大掌柜真只是单纯的因为有人要买那些坑在她手里的铺面和宅院而开心?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内城门到了外城,此处就要比之于内城安静了许多。

    夏日午后,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官道上尘土飞扬,幸而马车跑起来,还会有风吹进车里来解一些燥热。秦宜宁一路撩起窗帘往外看,便能看到背包挑担再或赶着驴车的老百姓,三五成群的往内城门方向而去。这些人各个满身风尘,面色愁苦,仿佛天快塌下来一般。

    原本还算轻快的心情,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终于再提不起半分。

    面对战争,人们才会真切的体会到和平到底有多珍贵,就如家里那些女眷,从前为了一碗燕窝赏了谁都能斤斤计较,见了面就明朝暗讽,发现如今却反倒没那么多的计较了,仿佛在竭力珍惜那过一天就少一天的幸福日子,全家人都和睦的很,就是从前最爱挑事儿的秦慧宁都变的娴静起来。

    钟大掌柜见秦宜宁面色凝重,猜得出她为何而烦闷,便也只沉默不语。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城郊偏僻之处一座庄户人家的木栅墙外。

    钟大掌柜下了车,仔细观察过四周,见无异状,就吩咐车夫直接将车赶进了敞开的院门里。待到关好木门,冰糖和寄云才先后跳下车,又扶着秦宜宁下来。

    秦宜宁理顺了裙摆,笑问道:“怎么选在这么一个所在谈买卖?”

    “对方身份特殊,不方便去咱们楼里谈,不过东家放心,我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了,您请进。”

    钟大掌柜笑着引秦宜宁穿过宽敞的场院走向当中的三间茅草房,冰糖摇着扇子跟在后头,寄云却是警醒的很,行走时注意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样的房子秦宜宁很熟悉,小时候看到谁家住这般齐整的房子,拥有这么大的场院,都会将她羡慕的不行,现在的她虽然在侯府里享受了一阵子,可记忆中最深刻的住所,还是她在山上住的那些山洞和自己搭建的草棚。

    如今这个庄户人家的宅院,让她觉得很踏实。

    到了门前,钟大掌柜先撩起了土黄色的粗布门帘,“东家请进。”

    秦宜宁笑着点头,迈进了门槛。

    堂屋正对着门放了一张木质的方桌,两遍零乱摆着条凳和小马扎,左右两侧的屋门前都半垂着土黄色的粗布帘子,从地上投射下的人影可以判断,右侧间里应该有人。

    钟大掌柜果然往右边去,在门前道了句打扰,就撩帘请秦宜宁进去。

    秦宜宁不疑有他,谁知刚一探身进门,斜前方就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搂了过去。

    秦宜宁的惊呼还未出口,人就已被按在了墙上,被人捂着眼,热烈的堵住了嘴唇。

    秦宜宁真真是唬的魂飞魄散,双手用力捶打面前的人,双腿乱踢乱踹,口中不住发出吚吚呜呜的求救声音,可是那人力气很大,手掌铁钳一般将她按在墙上,一条腿压着她两条乱蹬的腿也毫不费力。

    更可怕的是,门外钟大掌柜、寄云和冰糖竟然都没反应!

    而面前人的唇舌却越发急切,有力的舌意图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秦宜宁情急之下故意放松了牙关,待到那人的舌头探过来,便狠狠的一咬。

    “嘶!你谋杀亲夫啊!”

    秦宜宁闻声就愣住了。

    遮住她双眼的大手松开,模糊之中,她看到逄枭那熟悉的长眉凤目,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唇角还沾染着血迹,这人的脸近在咫尺,两人呼吸交缠,他改为双手握着她的腰,又躬身在她脸颊狠狠的亲了个带响的。

    “这多久不见,就连我的味儿也尝不出了?看来我上次给你的印象不够深刻啊。”逄枭痞笑着,又将脸贴了过来。

    “你,你……”秦宜宁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听的守在屋门口的虎子直咧嘴。

    逄枭的脸上挨了这一下,一点都没生气,只觉得怀里的人又香又软,温香软玉的一团窝在自己胸口,连伸巴掌打人的模样都像极了毛茸茸软绵绵的二白。那双含着怒气和水雾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的他心都酥了。

    难怪会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一句,这种美人儿根本就是要人命的嘛!

    “吓到了?手打疼了没?”逄枭鼻尖亲昵的蹭秦宜宁的。

    秦宜宁气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才刚她真的以为自己被算计了,以为钟大掌柜不知为何背叛自己,将她骗出来交给了什么歹人,到现在惊恐狂跳的心还没平复。

    见秦宜宁不说话,逄枭又仔细的弯腰去看她,瞧见她那立即要哭出来却强忍着不哭的模样,逄枭心疼的不行,搂着她摇晃。

    “真吓着你了?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嘛,要不你再打我几下?”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生了胡茬的俊脸上贴:“那那那,打这边,我给你打好不好?”

    “谁要打你啊。”

    ……

    门外的虎子抖了满地的鸡皮疙瘩,这种打了左脸还伸右脸的无耻之徒竟然是他家王爷?简直没眼看了!

    他立马起身,拉着面红耳赤的冰糖往一边去说话。

    寄云和钟大掌柜也尴尬的走远了一些。

    秦宜宁吸了几口气,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自从别后,她先是差点被皇后吃了,然后便是家里的种种事,父亲被抓,她百般谋划,要管家,又要养着数千流民,关键时刻府里的下人还都撂挑子不干了……她虽然随机应变,沉稳的谋算,但谁知道她心里有多煎熬。

    如今面对逄枭,不知为何,她心里紧绷的弦忽然松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泪水都蹭在他的肩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的不是,不该这么吓你,你打我一顿怎么样?我给你打!”逄枭被她哭的心慌,坐在一旁的木板床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手忙脚乱的给她抹泪。
 
 第二百章 理解

    秦宜宁的脸被他身上的粗布衣服蹭的发红,这才注意到逄枭的穿着。

    一身靛蓝色的粗布褂子,袖子上还打着补丁,头发在脑后扎了一束,鬓发有些凌乱,背后还背着一个破草帽。

    “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也敢进京都来!”秦宜宁止住了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逄枭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大拇指轻轻地捻过她腕子上的红豆手串,笑的露出满口白牙:“想你了,就来瞧瞧,再者也是来做做买卖,攒点老婆本。”

    秦宜宁哼了一声,“也不怕我现在就将你交出去。不知道将你交给我们皇上,得记多大的功。”

    “你舍得吗?”逄枭将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带着血迹略微干燥的唇擦过她的手指,随后舌尖扫过她腕子上的手串。

    那种又酥又痒的触感,让秦宜宁被烫到似的浑身一个激灵。

    “你做什么呢!”

    “好些日子没见你,还不准亲香亲香了?说真的,要是我束手就擒让你选择,你会将我送出去吗?”

    秦宜宁双眼微红瞪他。

    这种她会刻意去回避,不愿意去想,也不想提起的话题,他为何能如此坦然的问出来?

    逄枭瞧着那红彤彤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怕你想的太多。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关系,你早已经忘了那些年在外头受了多少苦,你心目中的国家不曾给过你庇护,你心目中的皇帝,又是个昏君……”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秦宜宁打断了逄枭的话,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皇帝昏庸,国家腐败,难道我们就活该被外敌侵略吗?”

    “宜姐儿……”

    “你知不知道现在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先前将宁苑里的值钱物件都卖了,又搭进去许多银子,才勉强能支应千八百人不饿死,可是外头还有那么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今年天公又不作美,赶上战乱无法耕种,又要有多少人背井离乡,现在大家都在卖房子卖地去逃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卖儿卖女卖老婆了!这些都是你们大周人造成的,逄之曦,我真该把你交给皇帝去!”

    秦宜宁口中说着狠话,眼泪却再度禁不住落了下来。

    逄枭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按在怀里,大手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

    “你要是舍得,我早就被交出去了,你身边有唐姑娘,她懂得用毒,你又足智多谋,我对你还不设防,你想害我不是很多机会?”

    秦宜宁自暴自弃的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肯吭声。

    若将自己至于国家大义和私人情感之间撕扯,她会崩溃的。

    “可是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征战,就是为了结束这个乱世。”

    秦宜宁闻言心中一震,抬起头看他。

    逄枭用袖子给她擦脸,道:“早日结束这个乱世,老百姓就早一天有太平日子,先前打北冀,我是这么想,如今打大燕,我依旧是这个想法,天下一统,至少能有百年太平吧?”

    “你……”

    “虽然战争本身就会死很多的人,可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国泰民安,现在的牺牲也就不算什么了。死去的人,是为了天下所有人未来能过上好日子而牺牲的,就算有一天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含糊。”

    秦宜宁垂眸,再度靠回他的肩头,静静的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或许,对天下所有人来说,早日一统江山,天下太平,才是真正的好吧?

    她觉得自己是燕朝人,所以才对大周人的侵略深恶痛绝。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逄枭并不是为了掠夺才打仗,他为的却是整个天下,他心怀的不是他的国家,而是天下的百姓。

    秦宜宁一点都不怀疑逄枭这番话的真实性。

    与他相比,她的心思太狭隘了。

    逄枭见她如此乖顺的依靠着自己,便知她对自己在没有方才的怨气了,美人在怀,若不趁机摸上两把亲上几口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趁她思考之时,逄枭又去亲她的脸颊和雪白的脖颈,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不愿意抬头。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颈边,让秦宜宁回过神来,连忙推了他一把,从他腿上跳下来,红着脸道:“大热的天,你也不嫌热。”

    逄枭的确很热,浑身的热量都往某一处涌去,忍的他很是辛苦,是以她走向一旁,他也并未阻拦。

    秦宜宁拿着扇子猛劲儿的摇了几下,才忽然想起今日来的目的。

    “你是来买铺面的?”

    “是啊,我原本命人来京都暗中打探消息想购置一些房产,谁知道就联络到钟大掌柜了。”

    秦宜宁眯起眼来沉思片刻,恍然道:“你也太奸诈了!”

    “怎么了?”

    “奚华城那边的真实情况,一定不似现在京都城里传言的那样,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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